傅天駿去了加拿大不到三天,舒縵茵就在民生報上發表新聞,表示她也要息影退休,追隨傅天駿到加拿大定居。
姜雲菲看完報紙,氣得直嚷嚷︰「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到底要顛倒黑白到什麼時候?」
安綺兒仍在靜靜地吃她的早餐,好象什麼事也沒听到似的。
「綺兒!你還有心情吃東西!」姜雲菲把報紙扔到她面前,「還不快點打電話去加拿大問問天駿,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他的電話。」她只答了這麼一句。
「安世海,你看看你女兒,她正在把金龜婿往門外推哩!我拜托你少看股票行情,開開金口,說說她吧!」
安世海只好先把報紙放下,省得又被撈叨得沒完沒了。
「綺兒,你就听听媽媽的話,好不好?」
安綺兒把刀又放下,一句話也沒說,徑自回樓上房間去了。
她拿起電話,撥給尹之捷,一開口就說︰「我答應你的求婚。」
尹之捷喜出望外地說︰「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她說。
「你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只要綺兒肯跟他結婚,就是讓他上青天把月亮拿下來都可以。「我要你在婚禮當天,把上次我們邀請的賓客,全都請回來。」
「好!」尹之捷明白,唯有原班人馬重現,綺兒才能一洗當時的恥辱,當著他們的面,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到府上,同伯父伯母提親?」
「不必,我會跟爸媽說清楚的,你只要全力籌備婚禮,我希望兩個禮拜以後,我們就結婚。」
「這未免太快了吧?!」尹之捷算算,上次光是籌備婚禮,前置作業就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現在要壓到兩個禮拜完成,時間一定不夠。
「綺兒,我看我們把時間延長到一個月……」
「你要是不怕我變卦,延遲多久都可以!」安綺兒一說完,就把電話掛上。
然後,她緩緩地走下樓,打算將這個消息告訴父母。
「爸、媽,我要結婚了!」
安世海和姜雲菲對望一眼,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你要跟誰結婚?是天駿嗎?」姜雲菲連忙問她。
「不,是尹之捷。」
「什麼?」這一次,安世海可有意見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女兒繞來繞去,又繞回那個混蛋男人身邊。
「我反對!當初他是怎麼對你的,你怎麼還可以跟這種男人為伍呢?」他忿忿不平地說。
「綺兒!你千萬不要賭氣,不要因為舒縵茵在報紙上大放厥辭就做出這麼恐怖的決定……」姜雲菲已經失去了以往的鎮定,她被安綺兒的話,嚇得六神無主。「我沒有賭氣,也很冷靜,你們不必擔心,這絕對是經過深思熟慮以後,才做的決定。」
「我反對!」安世海激動地說︰「那小子壞透了,這吹回頭,一定是為了錢!
女兒啊!你已經上過一次當了,千萬別重蹈覆轍。」
「是啊!這是你的終身幸福,怎麼可以當兒戲呢?」姜雲菲見丈夫反對的立場如此堅決,已放心許多,于是打算采取柔性攻勢,希望能勸服綺兒。
「你們不必再說了,反正我心意已定。」
「綺兒!如果你再不听勸告,爸爸媽媽是不會去參加婚禮的!」安世海使出撒手?,企圖阻止安綺兒。
但她只是笑,並未在意。
「我希望你們到場,如果你們實在不願意,那也沒辦法。」
姜雲菲這下可慌了,她知道安綺兒早就不是以前的乖寶寶,罵幾下、說幾句就會屈服。只要安綺兒真的一意孤行,他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綺兒,媽媽求你,別這麼任性好嗎?你不為自己想,也要……」
「我就是為自己想,才做這個決定的。」安綺兒不為所動,「兩個禮拜以後,麻煩你們撥冗參加我的婚禮。」
「綺兒!你去告訴那個小子,就算他娶了你,也休想得到我安世海的一毛錢!」安世海心想,既然勸不動女兒這個念頭,就從這個男人身上下手,既然他為錢而來,就讓他知難而退!
安綺兒看著父親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說︰「爸爸,你放心,他什麼也得不到。」
魏明倫接到了姜雲菲的求救電話,立刻到了安家,希望能勸得安綺兒心回意轉。
安綺兒一見到這位稀客,自然知道她的來意,更明白這是母親的杰作,自家人的勸誡不管用,只好向外搬救兵了。
「安小姐,听說你要和尹先生結婚了,是嗎?」魏明倫一開口,就直接說出來意。
「是的。到時候,請伯母來參加婚禮。」
魏明倫笑笑,「這件事情,天駿知道嗎?」
「我想,他知不知道,也不太重要了吧!」
魏明倫凝視著安綺兒,好象要看穿她的心一樣,「你是真的這麼想嗎?」
「是的!」
「如果天駿悄悄地在加拿大結婚,也不告訴你,你心里又做何感想呢?」
「我會祝福他。」
魏明倫不禁搖搖頭,她不明白這女孩兒到底是賭氣,還是真的這麼絕情!
「我希望你這些話是出自其心,而不是因為一時情緒沖動,才說出口。」
安綺兒喝了一口茶,並未言語。此刻,她心里一直想著,等魏明倫一走,她就回房去,將剩下的「忘情水」,悉數飲盡。
從此,什麼事都一了百了,她再也不會傷心難過,再也不會為情所困!
「伯母,很謝謝你來看我,我等一下還要去舞團練舞,如果您沒有什麼事……」
安綺兒起身,打算送客。
「安小姐,請你先暫時忘記我是天駿的嬸嬸,就把我當做是一部活了四、五十年的人生寶鑒,讓我說個真實的故事給你听……」安綺兒只得坐下。
「從前有兩個兄弟,同時都愛上了一個女孩。女孩喜歡哥哥,但兩兄弟父親卻希望女孩嫁給弟弟。于是,這對小倩人只好在家庭的壓力之下分手,答應了父母的要求-女孩嫁給弟弟,哥哥則娶了女孩的堂姊。」
魏明倫講到這里,眼眶滲出了些許淚水,似乎印證她就是故事中人……
「但是,結婚之後,女孩仍然對丈夫的哥哥難以忘情,兩個人于是珠胎暗結。
最後紙包不住火,女孩的丈夫知道了,憤而離家出走!為了不讓這種丑事外揚,女孩就在公婆的安排下,偷偷赴美待產,生下孩子以後,將孩子交給丈夫的哥哥撫養,然後再領養另一個剛出生的小孩,當做是丈夫的孩子。」
安綺兒听到這里,猛然想起傅天駿曾經告訴過她,關于他的身世,是個很長的故事,他改天會詳細地說給她听……原來,魏明倫其是天駿的母親!
「女孩為了顧全大局,只好接受一切的安排。但是沒想到委曲求全的結果,竟是接到親生兒子的父親因為飛機失事而意外身亡的消息……」
魏明倫說到這里,已經泣不成聲,安綺兒只好輕輕拍著她。
「安小姐,我只是要告訴你,故事中的這個女孩,一直都活在悔恨里,她痛恨自己為什麼不堅持己見,排除萬難跟心愛的人在一起,這樣就不會造成那麼多的遺憾及悲劇了……」
「伯母……」安綺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知道嗎?故事中的女孩如果不是因為親生兒子的父親及他名義上的母親皆不在人世,擔心他從此乏人照顧,才苟活于世間,不然,她早就追隨情人而去!」
安綺兒驀地一驚!她沒想到魏明倫看似溫柔,竟是一個願意為愛付出及犧牲的烈性女子!
「因為,人活著如果沒有感情,那就跟行尸走肉沒什麼兩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安綺兒只能說︰「伯母,您言重了。」「我的話就說到這里,希望能對你有幫助。」魏明倫擦干眼淚,又恢復一派自在雍容的樣子。「我告辭了。」
在魏明倫離去之後,安綺兒像個游魂似地回到房間,方才魏明倫所說的一字一句就像釘釘子一樣,全都刻在她心上……
她想起天駿,想起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不由得潸然淚下……
但她仍然在猶豫,是不是該什麼也不管,就喝下全部的「忘情水」呢?
她拿起「忘情水」,一直遲遲地下不了決定,就在這個當兒,她一閃神,整瓶「忘情水」自手中滑落,登時摔個粉碎!
安綺兒呆呆地望著地上的水和碎片,好一會兒,才歇斯底里地哭叫起來……
失魂落魄的安綺兒,像個瘋子一樣地奔到川伯的住處,希望能再得到「忘情水」。
她一進門,看不見川伯,只見有一面之緣的輝仔叔,正在將一瓶瓶的「忘情水」砸個粉碎!
「不要砸!不要砸!」她沖過去阻止他,「不要砸掉‘忘情水’……」
輝仔叔連忙住手,抓住她間︰「你是不是也喝了‘忘情水?’安綺兒只是哭叫著,「不要砸「忘情水」……」
「孩子,這世上根本沒有‘忘情水’,川伯他有病,他是個幻想癥患者哪!」
輝仔叔努力地想使她恢復平靜,「他所說的一切,都是騙人的!」
「我不信!你胡說?你胡說!」安綺兒怎麼樣也不肯相信他的話。
「是真的!警察及社工人員剛剛才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誣賴他的!」她幾近瘋狂地咒罵著他,「你嫉妒他,所以你才想出這種毒計來害他!」「我害他?」輝仔叔無奈地笑笑,「他才害了我一輩子……」
「我當年也跟你一樣為情所困,偶然遇上川伯,受他蠱惑,喝下了「忘情水」,又把所謂的良心‘當’給他,結果……」
「結果怎樣?」安綺兒這才平靜了一點,但情緒仍是處于激昂狀態。
「結果我就到處縱情聲色,欺騙別人也被別人欺騙,浪蕩天涯好多年,惹了一身病也毀掉自己的前途……最後才發現,還是忘不了最讓我傷心的初戀情人……」
「這並不能表示‘忘情水’沒有用啊!是你……是你自己意志不堅!」安綺兒猶在為自己的信念辯駁。
「如果你自己意志真的那麼堅定,又何必到這里來呢?再說,難道你沒發現,無論你喝下多少‘忘情水’,想忘的人始終忘不掉?」
誰說的?她不是很成功地忘了尹之捷嗎?而且還做出了許許多多不可思議的事……
「才沒有呢!我不但忘了該忘的人,我連個性都改變了,甚至做出許多以往都做不到的事……」
輝仔伯注視著她,良久才緩緩地說︰「你相信潛能嗎?」
「潛能?」她懷疑地望著他,「什麼意思?」
「當你決心忘記一個人,並且要改變自己的時候,你是可以做得到,因為人的潛能可以發揮極大的力量,幫助人完成種種不可能的事。」
她猛烈地搖搖頭,表示反對。
「所以,改造你自己是你的潛能,而非‘忘情水」?!」
「不可能,我不相信!」
「好!那我問你,現在在你心目中,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一個值得留戀的人也沒有嗎?」
她很快地想起傅天駿……
但她仍堅持相信,這世上有「忘情水」,而這一段時間,地也是靠著這個信念,才能活過來的。
「我是沒辦法忘記他,但那是因為我打破了我的‘忘情水’……,川伯說過,只有喝光‘忘情水’,才能真正擺月兌感情的困擾……」
「因為他總是說,你已經沒有良心了,所以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尤其喝完了所有的‘忘情水’,良心就完全消失殆盡了……」
「對!」
輝仔搖搖頭︰「孩子,你的良心事由你自己的意識指揮,如果你本性善良,就算把心髒剖開送給別人,你還是有善念及良知啊!」良心是你自己的東西,無法借貸的!」
「你憑什麼這樣說?」
「因為我喝光了三瓶‘忘情水’,仍然無法忘情,仍然擁有我的良心!不然,我怎麼會回來找川伯,揭發他的騙局?如果我沒有良心,我應該該讓更多的世人繼續受騙上當,然後跟我一樣的沉淪……」
「那你為什麼不回去找你的初戀情人?」安綺兒仍然想找出他話中的毛病,好推翻他的理論。「該不是因為這一切都是你的騙局吧?」
「當然不是!我不回去是因為她不愛我,她只愛我死去的大哥……而且他們連孩子都有了,總不好令晚輩尷尬吧!」
好熟悉的片段啊!這不是跟魏明倫說的情況一模一樣嗎?難道……
「你……是不是姓傅?」
輝仔叔吃了一驚,然後說︰「總之,這世上沒有‘忘情水’,你想通了就沒事了。」「回答我,你是不時姓傅?」
輝仔叔拔腿就跑,跑的速度之快,令安綺兒反應不及!
安綺兒追了出去,卻怎樣也看不見他的蹤影,只能放棄。
她只覺得自己全身頓時無力,好象就要虛月兌一樣……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世上根本沒有「忘情水」。而且居然是由天駿的叔叔、魏明倫的丈夫為她證明……
這真是好大的一個玩笑啊!
同樣的裝飾,同樣的地點,同樣的賓客,在尹之捷的巧妙安排下,這次的婚禮,和上次幾乎大同小異。
只是,安綺兒早已不是同樣的心情。
音樂鄉起,在父母缺席的情形下,她穿著白紗,一個人緩緩地走在紅毯上。
挺著大肚子的羅敏敏和傅天華也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她,眼里有說不出的難過與悲哀。
她無視于他們的眼光,繼續向前走。
尹之捷從頭到尾都是笑容滿面,他欣然等待這令人興奮時刻的到來。
安綺兒終于走到紅毯盡頭,尹之捷挽著她,一起聆听牧師的公證及祝福。
牧師先將證辭說一遍,然後間尹之捷,「尹之捷先生,你是否願意娶安綺兒小姐為妻,並且保護她,始終如一地愛她?」
尹之捷正要回答,安綺兒卻忽然說︰「等一下,牧師先生,我有一些疑問想請教你。」
全場賓客嘩然,莫非這一次是新娘有問題?「如果你明明知道你的終生伴侶,他根本不會遵守她在婚禮上許下的諾言,你會不會跟她在一起?!」
「安小姐,‘會不會’一事,是要看你的選擇。」牧師說。
「我希望你回答我,你會不會這麼做?」
牧師有點為難,他不知該怎麼圓場才好。主持過這麼多場婚禮,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新娘。
「綺兒,你……」尹之捷不知她是什麼意思,顯得有點驚慌。「有任何問題,等儀式完畢以後再說,好嗎?」
「不行!」她異常堅持地說,「儀式完成以後就來不及了,我現在就要知道答案!」
「綺兒!別這樣,這里有這麼多的人,眾目睽睽……」
「是嗎?」安綺兒冷笑,「你也知道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品頭論足的悲哀?」
尹之捷不由得倒退兩步,「你在說什麼?」
「羅翡翠小姐,請問你在現場嗎?」安綺兒忽然大聲嚷嚷著,嚇壞了尹之捷。
安綺兒又喊了好幾聲,羅翡翠仍然沒有出現。
「看來,你真的把她解決了。」她對尹之捷說。
「我……」尹之捷嚇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牧師先生,你想好答案沒有?」安綺兒又問牧師。
「安小姐,我倒想問你,你還想結婚嗎?」牧師反問她。
「你什麼時候告訴我答案,我就什麼時候回答你!」安綺兒向全體賓客深深一鞠躬,「謝謝大家來參加這場婚禮。」
「綺兒……」尹之捷想抓住她,冷不防卻被她丟過來的捧花砸了一下!
「去死吧!尹之捷,你去死吧!」
安綺兒先是高聲狂笑,然後在眾人的注目之下,摘下頭紗,提起裙擺,就這麼一路飛奔到禮堂之外……
她邊跑邊高興地笑,原來逃婚的滋味,還真是愉快啊!
一年後。
在美國紐約的瑪莎-葛蘭姆舞蹈學校的前台上,安綺兒正在練舞,正為明天晚上即將在洛克斐勒中心的畢業公演,做最後準備。
齊齊和瑪格麗特坐在一旁,欣慰地看著安綺兒練舞,滿意之余,想起過去種種,仍然不勝唏噓。
「幸虧綺兒當時逃婚,不然今天芭蕾舞界,就少了一顆巨星了。」瑪格麗特說。
「我看她當時根本就是打定主意報一箭之仇的,只可惜你當時出國去了,所以沒來得及看那場好戲,真是精彩哪!」齊齊說。
「我想也想得到!敏敏後來拿剪報給我看,我還真嚇了一跳,好大一張逃婚照!」
安綺兒從舞台上蹦跳下來,「你們又在說些什麼啊?是不是又在論人長短呀!」
齊齊于是說︰「我們還會說誰?還不是在說你的逃婚英勇史,百听不厭哪!」
「你們一定是老了,整天都在談往事!」她對他們扮個鬼臉,又跑回了後台。
「你有沒有覺得,綺兒到了美國以後,開朗多了,不像以前一樣,老是陰沉沉的。」瑪格麗特心有所感地說。「所以,人要雪恥復仇,才能平衡受傷的心靈,恢復正常的情緒,追求幸福快樂的人生。」齊齊說。
「你喲!就是嘴巴不饒人!」瑪格麗特忍不住數落他。
他們走到後台,看見安綺兒桌上有好大一束的香水百合,她正對著花發呆。
「喲!這是哪個火山孝子送來的?」齊齊取笑她。
「我不知道,管理員告訴我,剛才有一位東方男士拿來的,但他很快就走了。」
「你有沒有問他的長相……」瑪格麗特正要說,卻被齊齊打斷,他大叫一聲︰「你還不追?再不追出去的話,就要當一輩子老小姐了!」
安綺兒忽然心有所感,立刻從位子上跳起來,快步沖到外面去。
她拿著花在街上東張西望,來往擁擠的人?里,哪里有傅天駿的影子?
莫非……送花的人不是他?
一輛黑色凱迪拉克大轎車緩緩地駛近她,最後停在人行道邊,有人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綺兒!」傅天駿喚她。
安綺兒猛然回頭,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喃喃地說︰「這花…你的?」
「是。齊齊打電話給我,說你要參加公演,可是我把日期記錯了,我以……」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呢?」
「我……我怕影響你練舞,打算明天才……」他支支吾吾地樣子,好象做錯了事的孩子。
「如果我一直沒有追出來,你是不是就這麼走了?」
「我……我不知道,我很矛盾……不知道該不該等,因為……因為我不知道,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綺兒突然撲上去,抱著傅天駿大哭起來,傅天駿摟著她,禁不住眼眶也紅了,淚水緩緩地滑落臉頰……
只不過,這次他們流的,都是歡喜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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