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瑞霆和伍校旋由暗中互斗演變至白熱化,鬧得余家每天都熱鬧滾滾。
余築華是晝伏夜出的夜貓子,為觀賞好戲,舍棄多年的習性。
余築維也暫時收起到處攝影的喜好,每天和余築華泡著花茶、吃著點心觀賞他們的你來我往的戲碼。
此時,花棚下的余瑞霆又不知叫伍校旋做什麼?伍校旋在反駁,而他不管,高傲的向前走。就見她故意雙手往地上一抹,沾滿灰塵、泥土,就向他的身後沖去,佯裝踉蹌,整個人撲上他。
「啊!對不起,我被石頭絆到。」伍校旋抱住他的腰,收回手時,手掌往他的腰際滑過。今日他穿一身的白,手印明顯的烙在他的衣服上。「我馬上去清掃你的臥室。」她含著得逞的笑意,邁步朝回廊走去。
余瑞霆哪會不知她的詭計。
「校旋!」他噙著賊笑喊她,她轉過身,他立即月兌下上衣扔到她身上,「接著。」
伍校旋看他光果著上半身。「做什麼?」
「洗呀!」換他越過她,順手拍拍呆怔在原地的她,「衣服髒了當然要洗。對了,這件上衣是純棉的,請用手洗後晾起來吹風,不然會皺的。」再捏她紅隻果的臉頰兩下,逕自走開。
伍校旋緊揪手中的衣服,彷佛這件上衣是余瑞霆的脖子。氣死了,反而多了一件差事,可惡!她嘟著嘴,忿忿不平的邁開步伐去工作。
這一幕全落入坐在起居室的余築華和余築維的眼底,尤其伍校旋氣嘟嘟的模樣既可愛又好笑,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多快一個月了,校旋還是學不乖,她根本斗不過瑞霆嘛!」余築維笑說,「而我們姊弟也變成三姑六婆,一天到晚討論他們,想想我們也很無聊。」
「可若不密切注意他們的舉動,我保證我們會後悔一輩子。」余築華噙著笑,瞟了樓上一眼,「你可曾注意到,不讓人近身的瑞霆並不排斥校旋的踫觸,偶爾兩人還會搶某樣東西而扭抱在一起?」
「嗯!是有這麼一回事。」余築維想了想點頭應道。
這時候,伍校旋端著綠豆湯走過來。
「築華、築維,吃綠豆湯。夏天吃綠豆湯最棒,可消暑又解毒。」
「氣消了?」余築華細看她的臉龐。
伍校旋右肩一聳,「我是大人有大量,不會和你弟弟計較的。」
「就是嘛!『有容乃大』。」余築維喝著綠豆湯促狹道。
「哼!你是嫉妒嗎?自己瘦還怨別人胖。」伍校旋又不是笨蛋,哪會听不出他的影射。「你有本領就胖給我看啊!」
說來她就嘔,快一個月了,她專挑高熱量的食物喂這家子的人,哪知他們的體重絲毫沒有增加,真不知都吃到哪里去了。
余築維呵呵的笑,「我就在奇怪,蛋糕、點心越來越甜原來-在打這種注意啊!關于胖的本領,嘿嘿嘿!我們甘拜下風,讓給。」
伍校旋丟給他一記白眼,她再次肯定,余家的男人真是亂沒修養的。
「校旋,麻煩-叫瑞霆來吃綠豆湯。」余築華突然插嘴。
「我會送到他房間給他用,我還要順便整理他的房間。」她特別為他準備一鍋。「築華,明天是假日,我要休假,廉價勞工有公休的權利吧?」
「拜托,-薪資很高耶!哪算廉價勞工啊?瞧-說的,我們像是苛刻的老板似的。」
伍校旋嗤之以鼻,「一天工作二十小時,還得忍受你們的喜怒無常,我怎麼不是廉價勞工?」
「我們哪有要-工作二十個小時?-少誣賴我們了。」
「誣賴你們?我整理家務、煮三餐、做點心是用不著二十個小時。可是,就有人半夜不睡非要吃消夜不可,更惡劣的是,還要等他飽餐後清洗碗筷,才肯放我一馬。」校旋把臉移到他面前,指著自己的眼眶,「你看,我都快成熊貓眼了。」
「不要突然把-的大餅臉靠近我。」余築維閃躲她的臉,「那是-和瑞霆的恩怨,不要扯上我!好啦!我同意-明天休假,這樣可以了吧!」
伍校旋站直身子,「這還差不多。」
「校旋,我也同意。」余築華起身抱住她,「明天就盡量去玩、休息。」又捏捏她粉女敕的臉頰。
「那我現在去找余瑞霆。」伍校旋轉身離開起居室。
余築華重新入座,「嘿!你干嘛目瞪口呆?」
余築維比比離去的伍校旋,用疑惑的口吻說︰「-很喜歡摟抱她哦!」他早發現這個事實,一直想問余築華,但都忘記。
「沒錯,因為校旋抱起來很溫暖、很舒服,她的肌膚細膩柔滑、還會自然散發清雅的體香。」瑞霆一定也和她有同樣的感覺,才不介意伍校旋抱住他。
「-……該不會有那種傾向吧?校旋一身的肉,有什麼好抱?」
余築華敲他一記,「你在胡扯什麼?校旋只是較豐潤些,有不是痴肥。不信改天你抱抱看,-中絕妙的滋味你就會明了了。」
余築維卻回她一個「我很懷疑」的眼神。
伍校旋也沒敲門,就大剌剌走進余瑞霆的房間,這是跟他學的,誰教他進她房間也是這副德行。
「快來喝綠豆湯吧!」她盛一碗端到他面前笑說。
余瑞霆放下手中的書,接過碗問︰「-剛才那麼生氣,現在卻要請我吃綠豆湯,該不會是這碗綠豆湯有加料吧?」充滿不信任的眼光直視著她。
「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我們爭吵是私人的事,我不會把個人的恩怨和公事混為一談。你放心吃吧!你不喜歡與人共食,不然我就吃給你看,以示我的清白。」她是沒有加料,只是糖加的平常多兩倍而已。
余瑞霆噙著耐人尋味的淺笑,順她的意喝了一口。
「好甜!我真懷疑這是綠豆湯。」他走近她,這時候她像只勤勞小蜜蜂,忙著換床單、枕頭套。
「哪會甜?是你的味覺有問題。」伍校旋抱著換下的床單、枕頭套就要出去,「桌上那鍋都要吃完,你是大胃王,因該不會嫌多吧!」
余瑞霆抱住想逃走的伍校旋,「不甜?那-也來吃一碗吧!」
他一手用力抱住她的腰,一手拿著碗要強灌她;伍校旋把抱在胸前的床罩捂住嘴巴,頭不停的左右擺動掙扎著。
「我不要吃啦!我已經吃過了。」她的聲音透過布傳出來。
「不行,-非吃不可!我都不介意與-共食了,-非賞臉不可。」
他乾脆把碗暫放一旁,兩手抓住她,用力扯掉寢具,看她用什麼捂住嘴。
伍校旋立刻用兩手捂著嘴,「我不吃啦!」聲音從指縫中傳出,可並不是很清楚。
「不行!」余瑞霆想要掰開她的手,可惜,她滑溜得很,再加上兩人的身高相差三十公分,以至于她更能閃躲。
伍校旋一發覺他手的力道不似剛剛的大,立刻一手用力去推他的胸膛,趁機後退,沒料到腳卻被丟在地上的寢具纏住了,頓時往後跌去。
「哎呀!」她自然反應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兩人一起倒向那堆床罩。
余瑞霆就這麼壓在她身上。這情形和上次一樣,只是換人當墊背。
被他一壓,差點擠光她肺部的氧氣,「我會被你壓死。」
余瑞霆還幸災樂禍,「活該!誰教-敬酒不吃吃罰酒,才會搞成現在這樣。」他沒有爬起來的意思,反而當她是沙發,整個人趴在她身上。
伍校旋被他壓得全身動彈不得,只有一雙手可以自由活動。
「起來啦!你很重耶!」她一手輕拉他的秀發,一手拍著他的背。
「我偏不,這是處罰。」他笑得好得意,伸手捏了捏她的粉頰。
「你——」她好生氣,但又奈何不了他,「好嘛!我吃碗綠豆湯總可以了吧?」
「嗯!讓我想想再回答。」事實是他戀上了她溫暖的懷抱,舍不得起來。
她嘟著嘴催促,「想好了沒?」
他俯視她白里透紅的粉臉、噘著小嘴,覺得她胖得好可愛,好像是一個小暖爐。驀地,一種佔有欲溢滿他整個心房,他想獨自擁有她。
他其實明白,他原本長久封閉的心已出現裂縫,有暖流慘了進來。
他怎麼了?干嘛用那麼奇怪的目光看著她?
「你在想什麼?該不會又想出什麼壞主意要陷害我吧?」
余瑞霆用兩手擠壓她的臉,讓她的臉變形,那模樣真好笑。「我沒-卑鄙。」
伍校旋也不甘示弱,伸出兩手擠壓他的俊臉。「是,我是小人,這樣可以了吧?起來啦!君子。」
「好吧!放-一馬,但是一碗綠豆湯不能幸免。」他放開手,傾下頭在她的粉頰上啄一下才跳起來,順手拉起她。
伍校旋震驚的手捂著被他的唇踫觸到的部分,呆怔的盯著他。「你……為什麼……親我?」莫非他又想到壞主意?
「我要吻-,哪需要什麼理由?」他彎腰,猝不及防的在她的另一邊臉頰印上一吻。
「你——」她生氣的指著他,話尚未罵出口,手里硬被他放進一碗綠豆湯。
「先履行-的約定,要罵,呆會兒再讓-罵個夠。」他雙手抱胸,笑咪咪的注視著她。「快吃呀!」
唉!害人不成,反害己,她就是最佳的寫照。
她捏著鼻子,一口氣喝光了綠豆湯。「喏,吃完了。」惡!甜得令她頭皮發麻,急忙找水喝。
「給。」他立刻遞上一杯白開水給她。
「謝謝。」她趕緊喝了一口,喃喃自語,「甜死我了、甜死我了!」
「不是不甜嗎?」余瑞霆不知何時坐在床沿,舀著綠豆湯,慢條斯理的喝著。
「既然你都說太甜,為何還要吃呢?」她被他的舉動搞糊涂了,而且還用她吃過的碗、湯匙,他真的是有潔癖的余瑞霆嗎?
「我不喜歡浪費食物。我倒是很好奇-的行為。」
「我的行為?我很正常啊!」
「應該說是動機較為貼切。」他用了然的眼光瞅著她,「這一個月來,你煮的點心消夜都是高熱量,為什麼?是想要養胖我們嗎?」
伍校旋乾笑兩聲,「你有發現到?我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哩!沒錯,我是想把你們養得胖胖的,看你們還敢不敢笑我胖。哪知道,你們怎麼吃都吃不胖,害我白費苦心。」說到最後她為自己的白做工嘟起了嘴。
他揚聲大笑,「虧-想出這招。可惜,-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築華、築維的體質我是不知道,而我吃得再多也胖不起來,想養胖我可比登天還難。」
「謝謝你告訴我,以後我不會再做這種傻事。」她心中有了另一個主意,他們之間的戰斗,勝負就在明天早晨。「我要抱床單洗了。」
余瑞霆心知肚明,她又想到新點子整他了。
但他樂于和她過招,因為,她實在很好玩,又好好抱喔……
這天是伍校旋來到余家工作一個月的第一次的公休日。
才清晨四點鐘,東方已泛白。
伍校旋拎著印有酷企鵝圖案的背包,躡手躡腳的下樓,怕遇到余家的成員,壞了她的「好事」。待她順利步出屋外,才吁了一口氣,蹦蹦跳跳的往外走。
一想到不久後就有好戲開鑼,她雖不能目睹,但光想像,就夠她樂翻天。
當她打開門,就瞧見陳玫綺、陳雪珍姐妹依約等在外頭。
她笑容可掬的打招呼,「嗨!兩位美女早安,滿準時的嘛!」
「-好慢喔!我們等了-二十分鐘耶!」陳雪珍小聲的抱怨。
「是我們早來。校旋,我們可以進去了嗎?」陳玫綺全身籠罩在興奮中,她多年的夙願終于要在今晨達成了!
「可以了,他們房間的位置都弄清楚了沒?」昨天傍晚她畫了一張寢室的位置圖給她們。「千萬不要踫觸到保全系統,否則我也愛莫能助。」
「-放心啦!那我們進去-!」
「嗯,祝你們的媚功成功!」伍校旋賊賊的祝賀她們。
「謝啦!事成之後,再請-一頓五星級的大餐。」說完,陳玫綺、陳雪珍便迫不及待的沖進去。
伍校旋在她們背後做個願上帝保佑-們的手勢,便哼著歌去享受假期。
輕巧的足印驚醒了余瑞霆,因為他一向淺眠,容易醒。
可他仍不動聲色,他可以確定進來的人不是伍校旋,腳步聲不像,氣息也不對。他听到悉悉——聲音,不禁擰起眉,這分明是月兌衣服的聲音嘛!
若他沒猜錯,一定是伍校旋出的餿主意!他突地張開眼,就見到陳雪珍已月兌得一絲不掛。該死!伍校旋居然搞這種不入流的把戲。他又閉上眼。
陳雪珍把月兌下的衣服摺疊好放在椅子上,羞赧的望向床上的余瑞霆。
她靠近床鋪,俯視他那比女人還美麗的臉龐,痴痴看了好一會兒,伸手拉開他蓋的薄毯,整個人撲向他,結果,她撲空了!
余瑞霆察覺她要撲上他,快速的側翻下床,不發一語。
陳雪珍紅著臉坐在床上,「瑞霆,我愛你,請不要拒絕我。」她伸長光果的雙手,渴求他的擁抱。
余瑞霆卻不為所動,只覺得很髒,根本懶得理她,逕自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他的反應雖令她尷尬,但她毫不猶豫的跳下床,從背後抱住他的腰,手他的胸膛,企圖挑起他的。
「瑞霆,愛我!」
余瑞霆非常生氣,她抱住他的感覺令他非常厭惡,只覺得惡心。
「放開我,髒死了!」他以彷佛北極般的冰冷口氣命令,「我數到三,再不放手,別怪我不客氣!」
陳雪珍縱然被他冷冽的氣息嚇得快松手,但仍牢牢抱緊他。
「我不放。我不美嗎?我親自送上來給你,你竟不屑一顧,你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她流下屈辱、不甘的眼淚。
余瑞霆甚至連只字片語都不願施舍,用力將她甩到一旁。
她站直身,指著自己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你仔細看,我這美妙的胴體難道吸引不了你?」
「哼!」余瑞霆對她視而不見,從睡衣口袋里掏出手帕拚命擦拭雙手,宛如踫觸過她的手掌沾上了細菌,然後頭也不回得步出臥室,順手按下保全系統的警鈴。
陳雪珍跌坐在地上,這樣無情、冰冷的他,她也該死心了。她雙手捂著臉,輕輕啜泣著。
余瑞霆走進伍校旋的臥室要找她算帳,結果房內沒人。
莫非她下樓準備早餐?不可能!她一定是畏罪潛逃了。
他下樓走到客廳,意外地看見余築維坐在沙發上冒著汗吞雲吐霧,看來他也遭遇同樣的事。
「築維,早。」他在他的對面坐下,「你似乎有些狼狽。」
這時,余築華也下樓了,「瑞霆,警鈴是你按的嗎?還有,你臥室內怎麼有女人的哭聲?在走廊上我踫見陳玫綺從三樓下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余瑞霆冷笑,「校旋安排一出誘惑計,教唆陳家姊妹使出渾身解數,想出個生米煮成熟飯的戲碼。」他的手仍不停的用手帕擦拭。
余築華興致可高昂了,「有成功嗎?」她看看余瑞霆又瞧瞧余築維,笑著說︰「我敢斷言,想誘惑瑞霆的陳雪珍一定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而築維一定拒絕得比較辛苦,畢竟你是公子,比較。」
「拜托,別損我。」余築維有點心虛,余築華的猜測一點也沒錯。畢竟他不是聖人,睡夢中突然有軟玉溫香抱住你,他會沒反應才怪。
他差點就順從「本能」和她做了!突然他記起陳玫綺的個性,一旦和她發生關系,她定會死纏著他不放,嚇得他臨陣月兌逃,狼狽得逃下樓來。
他不想牽扯感情或婚姻,所以,他只挑懂游戲規則的女人玩玩。
余瑞霆不想繼續這無聊的話題,話鋒一轉,「校旋不曉得去哪兒了?」
「你不知道嗎?」余築華和余築維面面相覷,難道伍校旋沒告訴他?
「知道什麼?」他蹙起濃眉,眼底淨是疑問。
「今日她公休。」余築維注意他眼神的變化,「她沒告訴你嗎?」
余瑞霆冰冷無表情的站起來,跨大步走出客廳。
余築維和余築華目送他步下台階,憂心忡忡地說︰「瑞霆這副模樣好可怕喔!奇怪,校旋怎麼會沒向他說她要休假的事呢?」
「才一個月的時間,校旋在他心底就佔了很重的份量。」余築維捻熄香煙,「等校旋回來,我要好好的教訓她,這回玩笑開大了。」
余築華笑著對他眨眨眼,「不過說真的,飛來艷福,不錯吧?」
「若-喜歡,我請個牛郎來個如法炮制讓你享個艷福,如何?」
「免了、免了,我消受不起。」余築華連聲說不,不敢接受他的「好意」。
伍校旋按下電鈴,一會兒,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便來開門。
「嗨,莊二哥,好久不見。」她仰頭笑著揮手打招呼。
「校旋!-怎麼有空來?」一個月沒見她來,莊勃宣還真有點不習慣。
伍家和莊家是鄰居,尤其她和他的妹妹牧宣感情很好,自然而然,他也當她是自己的妹妹般關心、疼愛。
「今日公休。牧宣呢?」
「和-們的好朋友侯恣淳在房里。」他親切的告訴她。
伍校旋三步並作兩步沖上樓,門也沒敲的走進去。
「牧宣、恣淳,我來了!」她笑著展開雙臂。
「校旋,-有順風耳嗎?我們剛叨念-,-就出現在我們面前。」莊牧宣快樂的和她擁抱,「咦?-比較瘦喔!抱起來沒像以前舒服了。」
她在伍校旋身上模一圈,眉頭都皺在一起了。
莊牧宣嘟囔著,「校旋我不喜歡-瘦,抱起來不夠舒服。」
「我真的有瘦嗎?」伍校旋模模腰、模模臉,「好像真的瘦了耶!我都沒發現。」沒料到,在余家待了一個月,她居然可以減肥,真是太棒了!
「我抱抱看。」侯恣淳拉開莊牧宣,換她擁抱伍校旋,「真的耶,抱起來彈性差了一些-干嘛減肥嘛!」
「抱夠了沒?」伍校旋伍校旋真搞不懂,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摟抱她?
「小氣,抱一下又不會死。我和牧宣得知-在余家受『欺凌』,就四處為-奔波,期望能助-一臂之力,現在終于找到武器了,-看!」侯恣淳指著地毯上的一大堆雜志。
伍校旋凝視著那堆舊雜志,可不信它們能助她月兌離苦海。
莊牧宣拉伍校旋坐下,先塞一包蔬菜餅乾給她。「校旋,我做好重點整理,包括余瑞霆和他父母間的互動。」她把筆記也順手丟給伍校旋。
「-都不知道,要收集這些外國雜志有多難,我可是透過小姑姑才收集到的,感謝我吧!」侯恣淳邀功的揚起下巴。
伍校旋盤腿坐在地毯上,吃著餅乾問︰「牧宣,-都做好了重點整理,乾脆-給我听算了。」她把筆記本丟還給莊牧宣。
莊牧宣把筆記本卷成筒狀敲她的頭,「懶豬!活該被余家兄弟奴役。」
伍校旋皮皮一笑,「誰教我倆是一同長大的好姊妹,念吧!」
「受不了。」莊牧宣看著重點摘要-道︰「余築華是余東青的長女,第一任老婆生的,這樁婚姻維持兩年;余築維是第二任老婆生的,他遺傳了父親的才華,本身也是有名的旅游攝影師。他們兩人的監護權都歸余東青,自小就在他羽翼下順利成長。」她拿飲料喝一口,順順喉嚨。
「那余瑞霆呢?」伍校旋催促道。
「-認為何種環境會孕育出像余瑞霆這種冰山男人?」侯恣淳笑問。
莊牧宣也興味盎然的瞅著伍校旋,「說說看嘛!」畢竟她們查到的只是基本資料,人是活的,隨時會改變,那才精彩嘛!
「真的想听?」她瞥了她們一眼,她們頷首。她夸張的聳肩,「你們會失望的!他是長得很俊美,可惜,個性也惡劣的令人不敢苟同,脾氣壞、愛生氣,只要不順他的意,就暴力相向。但不可否認,他非常聰明。」
「奇怪,不像資料中的個性耶!」侯恣淳疑惑道︰「尤其暴力方面,資料上說,他不屑動手,也認為沒必要——」
「等等!-怎麼會說沒必要?我差點被他掐死耶!」伍校旋指著自己的脖子,「更愛捏我的臉頰咧!」
「他掐-脖子?!」校旋的話令她倆大大吃驚。
「嗯!」
侯恣淳笑得頗含深意,「若真如此,-對他而言是滿特殊的。」見伍校旋一臉的不以為然,她補充道︰「-想想,一個潔癖到極點,對周遭都以冷然、不相干的態度面對,這種人根本無法激怒他,他又何必有暴力的舉動呢?」
「是嗎?」伍校旋擺明不信。那家伙動不動就吼她、罵她,是她度量大忍下來,換作別人,早受不了了。
「哈、哈!」莊牧宣嗅到不尋常的味道,「誰對誰錯,日後自有分曉。現在我-他的資料-!還真是復雜的血統。余瑞霆的母親是余東青第三任老婆生的,這個婚姻只維持半年。他是在美國出生,泰半的時間在法國的倫敦,從小就是模特兒,是『諾曼』童裝專屬的模特兒。
「青少年時期是法國男飾『歐格登』專任的男模,他可是頂尖的男模,歐美有許多設計師都希望他能成為他們品牌的代言人,可惜,想請動他比登天還難。」
「-沒解釋他復雜的血統是怎麼一回事。」伍校旋提出問題。
「其實余瑞霆這中文名字是他回台灣才用的,他的英文名字是狄倫-西瑞爾。他的曾祖父是猶太人、曾祖母是美國人,生下一子,又和西班牙熱情女郎結婚生下來余瑞霆美艷性感的母親克萊拉;她嫁給台灣的余東青,生下俊美無儔的余瑞霆。」
伍校旋听得頭昏腦脹,「他的血統還真的很雜。但是,這些對我有什麼幫助?」
「我活還沒說完,-就逕自下結論。」莊牧宣不客氣的敲她的頭。
伍校旋做個對不起的手勢,「請講,我洗耳恭听。」
侯恣淳在一旁抿唇偷笑。
「這還差不多。」莊牧宣這才笑開了臉,「-們應該知道猶太人是聰明、精于賺錢的民族,勤儉可不遜于我們中國人。所以-!西瑞爾家族累計龐大的家產傳至第二代、第三代更善于投資,錢滾錢——」
伍校旋听到頭大,比個暫停手勢,「拜托,請講重點,好嗎?」
「-真-嗦耶!」她把筆記本丟給侯恣淳,「換——給她听,本小姐懶得伺候她。」她把伍校旋的腿但枕頭,仰躺著吃起餅乾。
侯恣淳莞爾,「簡單的說,余瑞霆的外公需要一位繼承者。」
「我還是不懂!余瑞霆擁有良好的家世背景,怎麼會造就他現在那種個性呢?」伍校旋撫著莊牧宣俏麗的短發提出疑問。
「侯門深似海,誰知道這里頭是怎麼一回事?值得提出的有兩點疑問,一是克萊拉生性熱情、活潑,是為名模,有大批追求者,干嘛那麼累,跑到台灣嫁給余東青?二是她花蝴蝶一只,連同余東青算在內,共結了七次婚,更是個挖錢高手,每位前夫給她的贍養費都非常高,唯獨余東青她一毛也不要,這不是很奇怪嗎?」侯恣淳抽絲剝繭這些不合理的細節。
伍校旋听了咋舌,「克萊拉人在哪里?她的七任丈夫和她生的小孩呢?」
「她死于三年前,和第七任丈夫架飛機要到太平洋的一座私人小島度假,結果飛機失事;雖然她結了許多次婚!但只生余瑞霆一人。余瑞霆從懂事就自食其力,沒有動用西瑞爾家族分毫,-們不覺得奇怪嗎?照理說他是天之驕子,享盡一切榮華富貴,偏偏他卻選擇獨立生活,這不很奇怪嗎?」
「可能是他爺爺怕他沾染驕奢之氣,成為敗家子,故意給他磨練吧!難道……-們收集這些資料,是要我去挖掘這兩點的內情,等掌握內情,我就能迎頭反擊,把余瑞霆修理的金閃閃?」
莊牧宣手指一彈,「沒錯,我們就是這個意思!」
「那我請問,我要向誰挖內情呢?築華和築維嗎?」伍校旋斜睨一個月沒踫面的兩位好友,她們好像變呆了。
「他們不知道他的事。」侯恣淳立即否決。「根據余東青離婚的契約有注明,余瑞霆每年都要回國和他們生活兩個月,所以父子關系淡薄,連兄弟情感也一樣,他不可能對他們吐露心事。」
「就是啊!那-們剛才說的不等于白搭?」
莊牧宣突然跳起來,勾著她的脖子,笑嘻嘻的道︰「我有個好主意,你買幾瓶酒,讓他酒後吐真言,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這主意不錯,-酒量又是一級棒,可行。」侯恣淳也跟著起簟?br/>
「哪用那麼麻煩,告訴-們,我設計了誘惑計,就在今早開演了。」伍校宣得意洋洋的把昨天傍晚偕同陳玫綺、陳雪珍、唐雯心共同策畫的這出獻身的計策告訴好友。
莊牧宣听得瞠目結舌,「-真的要她倆赤果果的去強暴余家兄弟?真夠大膽。」
「是她們大膽,不是我。我的角色是獻計策,誰教陳家表姐妹有夠差勁的,我安排她們利用機會去追求他們,結果仍像烏龜在爬,沒啥進展;乾脆就來個麻辣的招數,成敗就看這一回了。」
「追求?我看是利用人家去騷擾他們吧!」侯恣淳用食指刮她的臉頰。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俏皮的吐吐舌。「-就不知道余瑞霆有夠厲害的,陳雪珍只要稍稍接近他,就會被他冷然一瞥,嚇得不敢再靠近他。近日這招就不一定了,搞不好我晚上回余家時就會听見喜訊。」
「-篤信女追男隔層紗這句諺語嗎?」莊牧宣捏著伍校旋的鼻子笑道︰「我敢打賭,這招對余瑞霆沒用的,只會弄巧成拙,-慘-!」
「-憑什麼這麼說?」她不服氣地問。
「憑我又四個哥哥。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之徒,而-最大的失算在于余瑞霆是個極端潔癖的人。」
伍校旋有點泄氣,「其實我也知道他根本不會被迷惑。」她臉上浮現頑皮的笑容,「可只要一想到他氣得額頭爆青筋,我就樂翻天。」
「既然如此,我們去玩吧!不要再理會這些事。」侯恣淳提議。
莊牧宣、伍校旋舉雙手贊成,三人真的太久沒有一起出去瘋了。
「那走吧!」
傍晚的夕陽變幻著五彩的顏色,整個雲層染上瑰麗的色彩。
余瑞霆坐在窗台,面無表情的抱著膝,晚風揚起他烏黑亮麗的長發。
余築華走進他的臥室,看見所有的物品都換新的。
「瑞霆,吃晚餐了。」
他頷首,卻沒回頭看她一眼。
她知道他不會理她,便輕輕退出房間。她好想念伍校旋在時的熱鬧氣氛喔!
突然,余瑞霆的身體動了一下,目光灼熱的注視著大門口。
伍校旋沒發現自己已成為他人的獵物,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回來。
她踩上主屋的台階,先伸長脖子探進客廳東瞧瞧西看看,還好,沒人在!
當她踩上上二樓的第一個階梯時,一聲惡狠狠的吼叫從玄關處傳來,「伍校旋,-這個死胖子給我站住!」
伍校旋匆匆的往後一看清來人,拔腿就往樓上跑,「哇!你不要過來,我知道錯了!」她先認錯,才不會死得太慘。
當余築維沖到樓梯口,她早溜上樓。「雖然胖,跑得還挺快的嘛!」他轉頭望向倚在玄關旁的余築華,「-想,瑞霆會如何修理她?」
「不知道。」她望向二樓,嘴角揚著詭笑,「但一定會讓校旋不好過。」
「我滿期待胖妞被瑞霆逮到,好好的修理她,也為我出口氣。」
「你的度量太小了,那出誘惑、獻身的戲碼,只是一場無傷大雅的玩笑,你干嘛耿耿于懷?」
「換成-,-就不會如此悠哉。」他不屑的嘲諷她。
「可不一定喔!」
就在他倆抬杠時,伍校旋正要掠過余瑞霆的房間,到達她的臥房。
突然余瑞霆迅速打開房門,伸手攔住她,硬是將她拉進屋子。
等她回過神,已趴在他的膝上,而他的大掌已重重落在她的上。
「哎呀!好痛。打淑女的是不禮貌的,放開我啦!」
「-是淑女嗎?若是淑女,就不會想出那種下三濫的招數。」他仍用力打她的。
伍校旋最怕痛,哇哇大哭著,「嗚……好痛,人家道歉啦!大不了我如你所願,放棄這件差事嘛!你不要再打了啦!」
一听到她不干了,他更生氣,一種恐懼從心底升起,令他打得更用力。
「你再打,我就要罵你了喔!」她哭叫著,「人妖、大變態、暴君……」
「-盡量罵,我無所謂。」
「嗚……不然,你說條件啦!」再打下去,她的真的要腫成大面龜了啦!早知有此「報應」,大死她她也不敢出這餿主意。
「我列出條件-都肯答應?」
「嗯!」籌碼都在他手上,她怎麼可能不答應?
余瑞霆扶起她站在他面前,就見她一手揉著哭泣的眼,一手撫揉著,神情好委屈,引發他心底的愛憐。
他站起來握住她的肩,輕柔的說︰「別怪我打-,-可知道-做錯事?並不是每個男人都,對投懷送抱的女人都樂于接受。」
伍校旋紅著眼點頭,「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我要-答應我兩件事,第一,-要休假或是去哪里都要通知我;第二,要隨時陪伴在我身旁,這份工作-要或不要做都由我決定,-沒有說話的權利。」
伍校旋抬起淚汪汪的大眼瞅著他,「你的條件好奇怪喔!」
「一句話,-答不答應?」
「好啦,統統答應你啦!」可她越想越不甘願,狠狠抱住他的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全往他的胸前抹去,哼!讓他惡心死。
漸漸的她的心情平靜下來,思緒一轉,好奇怪喔!自小到大,她不曾被打過,但也不曾被人呵護在手心上,雖然她曾為吸引父母的注意而搗蛋,但結果只是被關進臥室思過。而她曾對父母有過的期許,反而在余瑞霆身上實現了!
余瑞霆下巴頂著她的頭。「還很痛嗎?」
她傾听他平穩的心跳聲,不回答,細細品-那份關心的感覺……
「只要-不再胡來,往後我不會再打。」
「你有暴力傾向嗎?」她突然出聲問。
他咧嘴自嘲的笑開,「沒遇見-之前,我壓根兒沒想到自己會動手修理人。」
「照你所說的,我是第一位有此榮幸承受你掌力的人喔!」她突然覺得他沒有她原先想的那麼壞,看他的眼神也就變了。
余瑞霆大言不慚的點頭,「沒錯,那是-才擁有的殊榮,換成別人,我連一根小指頭都不屑踫他。還有——」他如臨大敵般的兩手拉高衣服。「我衣服上沾染-惡心巴拉的淚水、鼻涕,我都強忍受著。」
她頭一偏,反駁的話被她觸目所及的事物吞掉。她驚愕的在臥室內游走,東模模西模模,「你的房間怎麼變了個樣,連床也換掉,發生什麼事了?」
余瑞霆瞪著她,「-還敢問我發生什麼事?」說著,他大方的在她面前換上一件乾淨的T恤。
伍校旋努力的想,在接過他丟給他的上衣時,恍然大悟,「你別告訴我,你把桌子、椅子、床全換了是因為陳雪珍到這里踫觸過,你受不了就都換掉。」
「嗯!她曾躺到我的床上,我當然要換掉床。」想起當時的情形,他一臉厭惡的說︰「還害我差點洗掉一層皮!」她光想他不停搓洗被陳雪珍抱住的部分就忍不住想笑,「你太夸張了!」
她眼楮一溜,頑皮心一起,迅速抱住他,踮著腳尖在他的臉頰各印上一吻,又迅速退開,然後整個人呈大字型癱在床上。
「呵、呵,余瑞霆先生,你要再次破費換張床,兩頰還要搓洗成紅-!」
余瑞霆模著被她吻過的臉頰,嗯!感覺不錯,他喜歡。
他俯視她,伸手撫著她的額頭,微笑著,「-的算盤打錯了,我不介意-抱我、親我,甚至睡我的床。」
「為什麼?我就可以呢?」她哇啦哇啦的大叫,可轉念一想,對喔!她以前也躺過他的床、抱過他,但他都沒有過激烈的反應。「不知道耶!有可能是喜歡-那圓嘟嘟的身材,以至于對-特別的寬容吧!」
「-!我才不信呢!你最討厭丑人,尤其是胖胖的丑女人。」
「而-是個記仇的丑女人,不過請-記得,-答應要陪在我身邊的。」他躺在她身側,一手攬住她,抱著她的感覺好好。
伍校旋實在搞不清他的想法。也罷,人家美男子都要求陪他,她就大方答應吧!何況她又沒有什麼損失。
下午瘋狂的游玩,再加上挨打後的情緒發泄,她疲累的靠著他沉沉睡去。
而他更抱緊她,依偎著她,也慢慢的睡著。原有的火藥味,全被靜謐的氛圍代替。至于門外的余築華、余築維全不敢置信這場風暴是以親昵的氣氛收場,這意味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