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園的人口處,樹蔭底下的長椅上坐著一名年近六旬的老者,周圍還站了四名身穿西裝身材魁梧的壯漢。
老者白發蒼蒼,即便布滿皺紋的臉龐悉數記載了歲月的刻痕,卻絲毫沒有影響他身上那股宛若與生俱來的威嚴與氣勢。
凌厲的目光、消瘦卻不失剛硬的兩頰,以及渾身上下出發的孤傲,都迸顯出他的不凡,應該是個響叮當的人物。
沒錯,老者就是當年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齊躍騰。
年輕時候的他赤手空拳闖蕩江湖.三十歲不到的年紀便創立了麒麟幫,而後他利用五年的光景,經歷過無數場火並惡斗,吞並無數的幫派,終于將麒麟幫推至黑道第一大幫的地位。
對于黑道的人而言,「齊躍騰」三個字所代表的就是至高無上,除了死心塌地徹底服從外,就只有死路一條。
原本齊躍騰有意將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交由獨子齊天放繼承,而齊天放也確實承襲了乃父之風,大有青出于藍更勝于收之姿。
然而就在齊躍騰準備將大權都交接到獨子手上時,一則突如其來的意外.甚至可說是惡耗.徹底粉碎了齊躍騰的如意算盤,也因此讓他大徹大悟。了解了混黑道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的他,毅然決然收手結束了麒麟幫,並積極投身政治,夾帶著雄厚的財力以及黑道背景的護航,歷經十年的光景,現在的他已然是國會大老,在政商界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按理說這樣一個橫跨黑白兩道呼風喚雨的大人物,應該是意氣風發、不可一世才對,然而,隱藏在他成嚴的面具底下,卻是一顆孤寂冷傲的心。
年紀日增的他雖然坐擁權勢、財富、名利于一身,卻是比任何一個小市民都要來得孤寂,在他腳下伏著的大獵犬則是他目前唯一的慰藉。
這時,俯匐在齊躍騰腳下的大獵犬突然直起身軀.下一秒,巨大的身影猛地一躍,竄過旁邊的草叢。
身後四名壯漢見狀齊聲開口,「齊爺!」
齊躍騰布滿皺紋的左手微微一抬,「無妨,就讓它活動活動。」他阻止四名壯漢下一步的行動。
趁著老巫婆聚精會神指導同學認識噴水池里各種魚的名稱。安勝吾躡手躡腳悄悄從人群中溜了出來,才三兩下的工夫便又蹺頭成功。「呼!戶外教學那種小孩子的玩意兒,簡直是笑死人。」
安勝吾邊走邊思索著.該上哪去好呢?想去警察局,劉被者媽逮個正著;勉強有點樂趣的場所,自己又礙于年齡限制進不去。
苦惱晴,苦惱!
「天才兒童小否的苦惱,嗯……或許我該寫本這樣的書才對。」安勝吾哺師自語。
冷不防的,左側草叢一陣騷動,就在安勝否還沒來得及防備之際,一只放眼望去即知凶狠無比的大型犬倏地從草叢中竄出。
大獵犬表情凶狠地瞪視著安勝吾上下顎張得老大,矚出兩排尖銳的利牙,兩個鼻孔還用力的噴著氣。
突如其來的橫禍別說是安勝吾了,就算是堂堂七尺的男子漢也難免要怔住,忘記如何應付。
乖乖我的媽呀!這龐然大物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安勝吾兩眼百直盯著大資犬,一瞬也不解。
直覺要她趕。如逃走,而安勝五也確實準備依著感覺走,右腳才往後退一步……
不對啊,我可是智商一百八的超級天才兒童,將來是要抓窮凶惡極的槍擊要犯,做大事的,怎麼可以連區區一條大獵犬都怕呢!
何況自己還會空手道、路拳道、柔道,我不修理它就不錯了,它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香越想起覺得有道理.整個人不自覺又開始自我膨脹起來。
最後,她右腳往前一跨,學著局里警察叔叔伯伯對付壞人的那股狠勁,「混漲!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她左手叉腰,右手食指直指著大獵犬,「我可是宇宙世界無敵聰明的天才兒童安勝吾,你不要命啦,敢對我吠?」
她故意挑高兩道眉毛,鼻梁向上皺起,企圖嚇跑大獵犬。
不料卻適得其反,反而更加激怒大獵犬。
見大獵犬絲毫沒有逃走的跡象,安勝吾勉強壯著膽子逞強,「你……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數到三,你再不跑,我就要對你不客氣啦!」
像是跟安勝吾卯上似的,大獵犬緩緩提起前腳。
沒辦法了,只得硬著頭皮數了「一、二……」她抖著嗓子拉長音調。
就在安勝吾要喊出「三」的當兒,大獵犬突然一個躍步,直至朝她撲下過來。
「媽呀!」安勝吾一驚,轉身拔腿就跑,「救命呀!大狼狗咬人啦!媽咪!救命呀,快點來救我呀!」哭天搶地地叫嚷著,早先的神氣已全然不復見。
在草叢的另一邊,無意間听到安勝吾一席話的齊躍疆同是覺得十分有趣,深知大超犬如果沒有他的授意是不可能傷人,所以他並未加以阻止,反而還難得好興致的;高開長椅,往一前一後追逐的人狗方向走近。
「出人命啦!大狼狗要吃小孩子啦!快來人啊!」濃一安勝吾邊跑邊鬼叫個不停,希望有哪個善心人士能快點出面解救她。
齊躍騰一看清楚安勝吾,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簡直無法相信剛才對大突犬出言挑釁的,居然會是個年紀輕跳小女娃?個頭小小學起大人恫嚇威脅的口吻竟也入木三分,實在是有趣得緊。
安勝吾邊拔腿狂奔邊扯大嗓門嘶吼,一個不小心左出拐到右腳,整個身子往前一個跌跟,撲倒在地。
就在大類犬直直撲向安勝吾之際,「麒麟,回來!」滄桑的老聲適時響起。
前一秒還張牙舞爪的大獵犬,下一秒已溫馴的匍旬在齊躍騰跟前。
安勝吾雖然幸運躲過一劫,手心和膝蓋等處仍難以幸免的擦破了皮,血絲從傷口微微滲出。
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處,只見一名身穿中山裝的老頭子正沖著自己咧嘴,顯然是大獎犬的飼主。
當下,安勝吾覺得自己被戲弄了,尤其對方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像是在嘲笑她。她氣鼓鼓的從地上站起來,義憤填膺的上前要找他理論。
礙于大獵犬在場,安勝吾在離他三步之迢的位技停了下來,「喂,老頭!那只臭家伙是你養的嗎?」
手指著他腳下的大獵犬,兩道眉毛向上揚起,眉心皺成一團,眼珠子向上吊瞪視對方。
在場四名壯漢一听到安勝否對齊躍騰的稱謂,恫嚇性的往前跨出半步︰「小鬼,講話客氣點。」
齊躍騰左手一場,阻止他們,「無妨。」他覺得自己踉眼前的女娃十分投緣,不想嚇到她。
然而齊躍騰卻低估了安勝吾,只見她道︰「怎麼,仗著你們人多,欺負我年紀小是不是?」天資聰穎,加上警察局里一干叔叔阿姨全讓著她,久而久之也養成她目中無人。
「小鬼,你胡說些什麼!」四名壯漢之一的南豹提高音量。
安勝吾也不甘示弱,「大塊頭,你凶什麼凶。」以為她是嚇大的不成?「不要臉,人多勢眾欺負我一個小孩,你們羞也不羞?」
個性向來沖動的南豹一受到挑釁,也顧不得對方不明個小女圭女圭,舉步就想上前,要不是被其他三個人給攔住,他早一拳接過去。
「南豹,冷靜點,別讓小娃兒笑話了。」齊躍騰越看安語越是喜歡。
「臭老頭,你說誰是小娃兒來著?」她覺得他是在蓄意丑化自己。
見安勝吾越說越沒分寸,東虎冷冷的提醒,「小鬼,注意措辭。」他不容許有人出言污蔑齊躍騰。
「你叫我注意我就注意,你當自己是誰啊?」她安勝吾不甩他。
「小娃兒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雖她剛剛恫嚇麒麟時有說過,但他沒听清楚。齊躍隆平低聲下氣的詢問,引得四名手下面面相覷。
跟隨在齊了騰身邊多年,四人印象中的齊躍騰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像這樣平易近人的口吻,他們倒是第一次看到。
安勝吾挑釁似的膘了齊躍騰一眼,「哼!」將臉撇向一邊,下巴高高揚起,「干嘛告訴你。」她對老頭子放狗她一事介意得很。
她這模樣,看得南豹又要沖動起來,「可惡,你這個人不見棺材不掉淚。」
見齊躍騰臉上並無被冒犯的不悅,北獅開口勸道︰「南豹,舒了,別跟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般見識。」
北獅話剛落下,安勝吾隨即從口袋里掏出一支改過的投影筆,對準北獅一按一一
「啊!」一根兩公分長的銀針不偏不倚射中北獅的巴,針尖上頭的麻藥頓時麻痹他整個下頷。
「這才叫注意你的措辭。」修理北獅的同時,兼具回應東虎早先的惆嚇。
在場連同齊躍騰在內的五個人,誰也沒料到一個紀輕輕的女娃居然會有這等殺傷力。
「小娃兒,你那針……」喜歡安勝吾是一間事,齊國騰卻不能對手下受傷置之不理。
「怎麼,你也想嘗嘗麻藥的滋味嗎?」她安勝吾可是樂于奉陪。
一听是麻藥,眾人才都放下心來。
「小朋友,你知不知道眼前的老先生是誰個?」對安勝吾另眼相待的同時,西狼技巧性的暗示齊躍騰尊貴的身份。
「西狼,你跟這臭……」南豹硬生生地收住了俄,「小回友客氣什麼?」懾于安勝吾手里的暗器,他改變了稱呼。
原本中立的北獅也因吃了安勝吾一記暗虧,當場倒戈跟南豹一起同仇敵汽。
「歐吉桑,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誰?」安勝吾兩手叉腰.背脊挺直。
歐吉桑?!不過三十出頭的西狼頓時深受打擊。
四人當中就以西狼對長相最為自負,平時的保養功夫比女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是以,安勝否隨口一句稱謂,是正中他的罩門。
熟知好友自戀程度的其余三人,看到西狼臉上幾近破碎的神情嘴角均忍俊不住微揚。
「小娃兒,你很有勇氣。」齊躍騰難得開口贊許人,「我姓齊,叫齊躍騰。」他主動報上姓名。
「听起來很普通,也沒什麼了不起嘛!」
「小鬼,你……」居然敢說叱 黑白兩道的齊躍騰沒啥了不起,「要是以前,我們麒麟幫的兄弟一人吐一口水就可以把你淹死!」南豹可激動了。
以為這樣說,應該就可以鎮住安勝吾,不料——
「兄弟是吧?我警察局里多的是,不需要以前,現在照樣一人撒一泡尿淹死你。」
比起混幫派的流氓,身為人民保母的警察顯然要更高一級。
「你唬弄我們啊?」安勝吾的狂妄讓西狼禁不住又一次發言。
「就憑你們幾個,也值得我唬弄?」安勝吾的口氣大的很呢。
話說到一半,公園里突然傳來熟悉的叫喚聲,讓安勝吾當場變臉。
不妙,老巫婆發現她蹺頭了。
齊躍騰當然也听到了,從安勝吾復雜的神色不難看出,「小娃兒,是找你的嗎?」
安勝吾可沒閑工夫再繼續和他們抬杠下去,匆匆丟下一句,「老頭,你放狗咬我這筆賬,改天我會討回來的。」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安勝吾已溜之大吉。
直至安勝吾遠走,南豹仍忿忿不平。「那可惡的臭小鬼,剛剛應該讓我狠狠修理她一頓。」
「何止是修理,根本就該廠起來毒打。」北獅跟著同一個鼻孔出氣。
將手下的表情看在眼里,齊躍騰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甚至還有些期盼安勝吾能來找他討帳。
剛和女兒的老師通完電話,知道女兒又踐課了,安寧兒才要發飄,就听至外頭有人在敲門。
「進來!」
一名警員慌慌張張的走進局長室。
安寧兒對來人道︰「小張,我女兒是不是在外面?」
「報告局長、小吾今天沒有過來。」如果小吾在,他們就不需要這麼慌張了。
沒有?那兔息子,回家看她怎麼修理她,安寧兒心付。
「有什麼事嗎?」覺得小張的臉色很不對勁。
「局長,電腦室那邊發現有駭客正在入侵局里的檔案資料庫。」
「有這種事?」安寧兒隨即從位子上站起來,快步往電腦室的方向走去。
安寧兒一走進電腦室,只見里面三名警員正忙得焦頭爛額。
「欣蕙,情況怎麼樣了?」安寧兒就近M問其中一名女警。
「對方面闖局里的犯罪資料庫,似乎在尋找什麼。」邊回答安寧兒問題的同時,欣蕙的十指仍飛出的在鍵盤上游移。
「有辦法追查出對方是從什麼地方登錄的嗎?」
「應該是可以.對方並未使用任何防止追蹤的程式,只除了移動速度實在太快.得花點時間。」
入侵者顯然是個電腦高手。
安寧兒不冉說話,眼眼盯著電腦熒幕,專注地等待追蹤的結果。
一個小時後,三名原本埋首電腦桌前的街員突然有志一同抬起頭來,臉上復雜的神色令人紛解。
安寧兒盡管注意到他們的神色不對勁,卻無暇顧及,只是一個勁追問︰「怎麼樣?追查到了嗎?」
接收到另外兩名警員的眼色,欣蕙雖然不願意,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答,「追查到了。」
「很好,對方是從什麼方位登錄的?」問著安寧兒又轉向一旁的小張,「到外面叫其他警員著裝準備出發。」
「是,我這就去。」小張一接收到命令,轉身就要走出電腦室。
「慢!」欣蕙見狀,急忙從椅子上對起來,「小張,等一下!」她的表情不甚自然的看向安寧兒,「局長,我想不需要。」
言行中帶有幾分局促和扭捏。
這下子換成安寧兒糊涂了,她能靜地看欣蕙,等待她的解釋。
「因為……」欣蕙困難的咽了口口水,「對方是從局長家里登錄的。」終于還是說出來了。
「我家??」安寧兒錯愕的月兌口而出。
安寧兒睜著一雙怔愣的眼眸,一一環視過電腦室里的警員,從他們尷尬的神情中了解到;事實似乎是這麼一回事。
看著安寧兒臉上青紫不定的神色.眾人心里均想︰小吾這下慘了!
下一秒,安寧兒再也無法維持一副的冷靜自持,「安一一勝一一吾!」失控的發出河東獅吼。
同一時間,安勝吾正安安穩穩的坐在家中電腦桌前。
「可惡的臭老頭,一臉壞人相,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安勝吾十指邊敲打著鍵盤,嘴邊咒罵著。
敢放狗追她,簡直是活灘不耐煩了,她決計饒不了那臭老頭。
電腦熒幕里,正飛快更新齊躍騰的個人資料一一
齊躍騰,赤手空拳打天下,三十歲成立了麒麟幫,五年後便成為黑道第一大幫派……
「臭老頭,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熒幕上的資料證實安勝吾的揣測。
十年前,結束麒麟幫運作,轉往政壇發展,為現任國會大老。
「什麼?那種老家伙也能從政?」天理何在?
安勝吾絮絮叨叨地測覽著眼前的資料,突然,一則訊息吸引了她的注意。
育有獨子。
啊這個有趣了,老頭子居然還有個兒子?
俗話說父債子還,老頭子放狗咬她這一筆帳,看來有對象算了。
安勝吾加快敲打鍵盤的速度,從電腦里頭調出更多不為人知的資料來。
齊天放。決策果斷,作風強勢,性格冷硬……
看來是個狠角色,安勝吾吹了聲口哨。
有趣,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對天資聰穎的安勝吾而言,越是有挑戰性的對手,越能激起她的斗志。正當興致勃勃之際——
旅居美國。
「什麼?他放著好好的台灣不待,滾到那麼遠去干嘛?」難得她興致都被挑起了,對方居然人在美國?!
臭老頭的兒子果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臭家伙一個。車禍致雙腿不良于行,仍有治愈的可能。「不會吧?居然還是個不良于行的殘障人士?」
這下子,安勝吾的斗志瞬間被磨平了。一她是那種天生的斗士,對手越是難纏,就越能激發她求勝的決心;同樣的,條件太弱的對手,她壓根就不屑一顧。
看來要一雪前恥,還是得從老頭子身上下手。安勝吾顯得有些意興闌珊。然而接下來的資料卻大大震撼了她,差點沒讓她失去平衡地從椅子上摔下去。
齊天放發生意外的時間、地點居然是……難道他會是……
安勝吾連忙正襟危坐,目不轉楮的審視熒幕。
隨著電腦里的資料逐步更新,安勝吾鬼靈精的眼珠子詠得圓滾滾,一瞬也不解,腦袋里飛快組織起所有訊息,嘗試著理清一切的疑點。
是巧合,抑或者真的是他?!安勝香稚氣的臉成蒙上幾分與她年齡不符的凝重。
剛在家中調查完資料,安勝吾一臉若有所思的在大街上閑晃,突地,由公園的另一頭傳來的聲音令她停下腳步。
「齊爺.需要在外雙溪郊外的別墅加派人手保護少爺嗎?」
「嗯,等天放來了再說。」齊躍騰瞼上剛毅冷峻,跟稍早時候和安勝吾說話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里。
外雙溪郊外的別墅?躲在一旁的安勝吾挑眉。她還在苦惱無法父債子還咧!沒想到那臭老頭的兒子回來了!
原來她已不知不覺又來到這個讓她失勢的公園,人家說冤家路窄果然說得沒錯,稍早才和這死老頭結下梁子,現在又倒霉的踫頭,她會衰一輩子!
但為解心中疑惑,她才不管這麼多!很好安勝吾綻放一抹莫測的笑容。
這下自己和這對父子之間的帳,有得清算了!
由于天放堅持要找個僻靜的住處休養,不希望受到外界的打擾,齊躍騰因此在郊處找到房,而且這座別墅,四周高牆圍繞。
除了每周固定前來打掃的婦人外,別墅里僅僅住了三個人——齊天放、貼身隨從以及護士妮娜。
操了口不算標準的國語,妮螂為齊躍騰奉上一杯熱茶,希望能給未來的公公留下好印象。
沒讓妮娜留下來,齊天放在她送完茶後將她摒退。
齊躍騰人雖然老了,但心可不老,「你帶回來的外國女人很喜歡你。」
「只是護士。」齊天放口氣冷淡。
齊躍騰有些失望,為人父者無不希望兒子後早成家,「以一個護士而言,她做的實在太多了。」他暗示兒子該有所行動。
「我付了她天價的薪水。」他將她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
明白說不動兒子,齊躍騰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曾經;他擁有一個意氣風發更甚于自己的兒子,如果不是道上的斗爭讓獨生愛子殘了雙腿,或許,現在的自己該是安適自在的享受含館弄孫之樂。
雖然許多醫生都跟他拍胸脯保證過,有自信醫好兒子的雙腿,偏偏兒子的高傲遠勝于自己,他無法忍受萬一手術失敗,將永遠成為殘廢的打擊。
齊躍騰決定轉換話題,「龍集團的運作還好吧?」
「相當順利。我打算將業務拓展到其他方面,可能的話……」
將兒子的侃侃而談看在眼里,齊躍騰內心的感慨更深了。
兒子是個能力卓越更勝過自己的將才,應該像他一樣,站在頂峰受眾人推祟,而不是……一輩子與輪椅為伍。
齊躍騰在兒子的話告一段落時,禁不住又一次舊話重提,「天放,最近有醫生跟我保證……」
「爸!」齊天放當然明白父親的意思,「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父親答應不再干預他的腿傷。
齊躍騰當然沒有忘記,然而試問有哪個做父親的,在明知兒子有治愈希望的情況下,還能眼睜睜放著不聞不問?
「你是我唯一的兒子。」齊躍騰語氣沉重。
如果可以,齊躍田因意用所有的財富、名利,換回兒子的腿。
將父親的痛,看在眼里.齊天放沒再搭話。
父子倆相視無語了半晌,齊躍增終于站起身,」你一個人住在這里我實在放心不下.我把東虎他們四個留下……」
「不!」齊天放斷然拒絕.「我身邊有黑熊就夠了,東虎他們還是繼續留在爸身邊。」雖說麒麟幫早已解散,但比起深居簡出的自己,父親更需要東虎等人的保護,這也是自己當初離開台灣時.把他們四個人留下的原因。
「但是……」
見父親實在放心不下,齊天放只得稍做退讓,「這樣吧,有東虎他繼續留在爸身邊,你另外再調派幾個人來別墅守備。」知道這是能做的最大讓步,齊躍騰只得選擇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