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巴族山區校園內,不斷傳來清脆的歡笑聲。
一群坐在體育館台階上、洋溢著青春歡樂的小女生中,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孩顯得相當耀眼。
高姚身材、健康的膚色、英氣逼人的眉宇以及體育服裝的中性穿著,在在顯露她的獨特風格。
被團團包圍住的她,無視眾多小女生們對自己透露出的崇拜目光,心下在焉的把玩著手里的籃球。
「學姊,不久你就要國中畢業了,以後有什麼打算呢?」一個學妹開口笑問。
「畢業後,我當然是想升學啊,不過我老爸不準!他要我專心協助處理族里的大小事務。」被稱為學姊的巴冷回答,語氣充滿無奈」
「不會吧?學姊不上高中啊?那真的很可惜呢!畢竟你是我們巴族的公主,而你的父親又是巴族族長,至少還有基本的經濟能力可以供應學費。」另一個學妹惋惜道。
「我老爸是族長有什麼用,那老頭一毛錢都不願意給我當學費,說什麼女孩子個用讀那麼多書。」她翻了翻白眼。「不讓我念也就算了,還一直逼我去當女巫醫。」
越接近畢業時期,巴冷的父親巴中和族人們給巴冷的壓力便越大,女巫醫的承繼問題,也一直是她和父親口角的主因。由於巴中是部落頭目,身為原住民公主的她,自然比常人得擔負更多的責任和義務。
「不過,成為女巫醫也很棒啊,為什麼你一直不願意答應呢?」有人好奇追問。
「我不想一輩子都困在這座山里!」巴冷悶哼一聲。「再說,女巫醫身系保護全族的使命,而且還要吃很多苦,我才不要!」
比起需要絕佳天分和努力不怠,才能成為優秀的女巫醫,她還是寧願當她的任性公主就好。
「可是學姊是公主啊,就算不當女巫醫,還是得和族里的第一勇士結婚,到時還不是得一輩子待在這山里?」
「說到結婚,那更不可能。」巴冷撐首咕噥。
說來可悲,身為公主的她,一點自由也沒有,就算逃得了當女巫醫這一關,父親所屬意的婚事卻緊追在後。
「不結婚也不當女巫醫,那學姊打算怎麼辦啊?」大家可好奇了,紛紛瞧向她。
「還能怎麼辦!」巴冷聳聳肩。
雖然知曉外面的世界多采多姿,也十分渴望離開這里到都市去念書,然而身無分文的她,除非中了大樂透,不然老爸不出錢,哪來的錢上高中啊?
剎時,小女生們東一句、西一句,嘰嘰喳喳的不停建議著其他的可能性……
就在這時,族里無人不識的郵差先生,已遠遠騎著腳踏車朝她們而來。
「巴冷公主,有你的限時掛號信,是台北寄來的喔。」郵差先生邊說邊讓巴冷簽完名,然後將信件交給她就離去了。
巴冶納悶的打開質感高級的信封。「黑氏醫藥學園?!」
這時,她身旁的小女生們也一一湊近探看。
「這是……」迅速看完信件內容,巴冷不禁微蹙眉頭。
「學姊,你拿到黑氏醫藥學園的全額獎學金,成了他們今年唯一的特等生耶!」一個學妹瞄完信件內容,興奮的叫著。
貴族風濃厚且學費昂貴的黑氏醫藥學園,並非人人念得起,因此為了培育有才能的特殊學生,黑氏醫藥學園每年都會有一個全額獎學金的『特等生』名額,以提供有能力卻無財力的優秀學生就讀。
「這不是真的吧?!」巴冷難以相信的低喃。
三年學雜費、學園食宿全免,外加月額一萬元的生活費?
這麼好康的事,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從天上掉下來給她呢?該不是誰的惡作劇吧?可看看最後的署名——
黑氏醫藥學園理事長——黑千旬
那……這一切都是真的嘍?
「學姊,真是太棒了!這下子你終於可以去都市念書了。」身旁的學妹們都替她感到非常開心。
只是,巴冷還是面無喜色,納悶道︰「可是奇怪,我之前並沒有申請這所學園啊!」
「哎呀,管他奇怪不奇怪,反正學姊你現在接到入學通知是不爭的事實呀,盡管去念就是了嘛。」
「是啊,是啊!」想到學姊終於得償所願,可以好好去見識一下外面的大千世界,一群小女生們不禁興奮得又叫又跳。
「嗯,我終於有機會可以下山嘍。」巴冷嘴角淡淡揚起笑弧,仍是相當冷靜。
她單手撐著下巴,望著手里的信件,猶是百思不解。
是啊,人家都把入學通知送上門了,她沒道理不去念念看。
只是,這種來歷不明的幸運,實在無法令人不起疑心……
當她還在與自己天人交戰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威嚴的斥責聲,硬生生打斷了現場的歡樂氣息——
「我不準!」
「爸?!」巴冷回頭一看,老爸是什麼時候跑來的?
「不管任何理由,我都不準你下山去!」
巴中身著白色汗衫、寬闊的五分休閑褲,嘴里邊嚼檳榔邊吼著,大搖大擺的繞到她們跟前,而他身邊的那些小嘍羅也寸步不離的跟在後頭。
「爸,你都听到啦?可是我——」巴冷話還未說完,即被打斷——
「沒有可是!反正你不許去,必須乖乖留在族里才行!」巴中說完,伸手便搶過巴冷手上的信件,毫不客氣的揉成一團。
「為什麼?我都收到入學通知和獎學金了,你沒有理由阻止我去。」巴冷見狀,心中火氣漸漸升高。
「身為巴族公主,你必須留在族人身邊,不得擅自離開族群,這是義務。」巴中一臉嚴肅,完全不容反抗。
「我不管!好不容易有這麼好的機會,我是絕對不會白白錯過的。」
之前的猶豫和懷疑,此時在父親的強力反對下,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她堅決前去入學的決心。
這筆獎學金,她是要定了!
「你要是膽敢下山,我就跟你斷絕父女關系。」氣極的巴中撂下狠話。
巴冷一愣,緊握拳頭,慢慢站了起來,「就算是斷絕父女關系,我還是要下山。」氣勢同樣駭人。
不愧是父女,頑固的脾氣如出一轍。巴中的小嘍羅們,無不為眼前的緊張情況捏一把冷汗。
「很好!從今天起,你不準再踏入族里一步。」巴中氣得咬牙切齒。
「那好,反正暑假過後就開學了,我還可以下山好好去玩他個痛快!哼。」她撇過頭,滿臉倔強。
「你……好,有骨氣!不過你听著,下山之後要是反悔了,就算你回來磕頭認罪,族人願意原諒你,我是不會認你這個女兒的!我們走!」巴中丟下話,即氣呼呼的甩手離開。
「哼!念完高中之前,我才不會回來。」巴冷扮了個鬼臉,賭氣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
當大人一離開,巴冷身旁的學妹們又圍著她,開始你一言、我一語——
「學姊,這下可好,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能趕快想辦法羅。」巴冷坐了下來,咬牙思索著,現在身無分文的她,可是連下山的盤纏都沒有。
不一會兒,她跳了起來,「對了,我可以先去投靠去年轉學到台北的老同學啊!相信她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咦,這是個好方法唷!」
「嗯嗯!那就這麼辦吧。」
「學姊,這是我的午餐錢,先給你拿去用。」
「學姊,這是我的便當,給你路上當點心。」
「學姊,這是我心愛的手表,送給你……」
一時,學妹們東掏西搜的,湊出了一堆堆銅板、紙鈔和小東西遞給巴冷。
望著她們如此盛情,巴冷不禁鼻駿。「謝謝大家,我會想念你們的。」感動的與這群情同姊妹的好學妹們一一相抱。
沖著憑空出現的獎學金,賭著和父親反抗的一口氣,巴冷的求學之路,已勢在必行了。
黑氏醫藥學園高中部的開學典禮上,代表致詞的新生引起了校內大騷動。
「我,巴冷,僅代表今年入學的一百七十位新生,期許在黑氏醫藥學園的未來三年里,有充實杰出的種種表現。以上,新生代表致詞完畢。」
巴冷簡潔有力的致詞完,轉身即步下講台。
小學時因故晚讀兩年的她,作風舉止比其他同級生來得穩重許多,致詞時毫無新生的羞澀別扭,落落大方的展現新生代表的氣度風範。
之前的暑假是在轉學到台北的老同學家愉快的度過,所以今天開學典禮結束後,她就可以住校了。
一想到這里,巴冷不禁嘴泛笑意,只是才想著,她就被負責生活指導的林主任喚住了——
「巴冷同學,請等一等。」
巴冷回頭,「林主任?!」臉上瞬即換上比陽光還耀眼的燦-笑顏。
這林主任的嚴厲,剛剛她可是在師長發表談話時深了於心了。這下被叫住,自己該不會是要倒楣了吧?
林主任將她;『請』到一旁角落,望著她那一身制服,輕咳了一下才開口︰「巴冷同學,請你注意一下服裝儀容,尤其你還是上台致詞的新生代表,這樣的穿著,恐怕會影響到我們黑氏醫藥學園的校風。」
能夠進入黑氏學府的子弟,背景多半非富即貴,面對這些小金主們,任何的警告約束場面也顯得客氣許多,林主任的說訶當然自是小心謹慎。
「咦?我的服裝?應該沒有什麼不妥吧?!』巴冷看看自己,不明所以的睜著大眼反問。
規炬的白色圓領雙排扣襯衫、水藍色百摺裙,搭配一雙白襪加黑色大頭鞋,她全身上下的制服沒有哪里不對呀。
不過說真的,若是強要挑剔的話,那可能就是身上的這套制服稍稍『小』了一號吧。
「沒有不妥?!你不覺得這一身制服似乎太過清涼了點?你看看這小裙子短到都快看見小……呃……小臀部了;還有,你的上衣也小到變成了露肚裝。請牢記,這里可是學園哪。」林主任表面刻意婉轉規勸,內心卻早已氣得火冒三丈。
「可是我沒有其他的制服,就只有這一套……」巴冷低下頭,望著自己身上的迷你制服,無辜的聳聳肩。
今天才開學,這月額一萬元的生活費又還沒提撥下來,她哪來的錢買制服呢?身上這套可是好不容易才借來的,過兩天還得還給人家呢。
「巴冷同學,就算你是真有難處好了,不過請盡量想辦法買到合適的制服,不然上面不但會怪罪到我頭上,其他女同學也會抱怨不公平的。」林主任心軟下來,推推眼鏡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盡力的。」巴冷無奈的點點頭。
唉,今天才剛開學,她可不想立刻成為黑氏師生們的眼中釘哪。
當她欲返回典禮會場的班上隊伍時,乍然發現開學典禮竟然已經結束了。
哇,這麼快啊?嗯,這學園果然有效率呢!
就在巴冷邊扮鬼臉、邊走往教室方向的時候,她沒發現的是,自己已被人悄悄拍下一張張照片了。
不遠的那一頭——
一名身著制服的年輕小夥子,正興奮的掌著鏡頭,邊拍照邊贊賞︰「今年的新生代表真有意思,那標致身材和一身的野性真沒話說,真喜歡這種性感的小野貓。」
黑氏醫藥學園開校至今已近百年了,據聞以全額獎學金入學的學生屈指可數,這小黑美人的實力真是令人期待哪;還有,她那短得不能再短的小裙裙,也同樣讓人激賞哩。
葉齊嚼著口香糖,低頭檢視相機已拍下的張數,從剛剛那小黑美人上台致詞的可愛模樣,到她走向教室的俏皮風采,他都偷偷的攝入鏡頭中了。
嘿嘿,他的寶貝相機已經許久不曾這麼興奮過了呢。
他相信,這個據說是原住民公主的小黑美人,將來的個人照,一定能為他帶來一筆不小的進帳。自己的眼光向來奇準無比,絕對不會錯的。
呵,他黑氏醫藥學園頭號記者的稱號,可絕非浪得虛名。
「這下,又要發財嘍!」
黑氏醫藥學園是由台灣的一個跨國制藥機構——黑氏制藥公司所創設,其分公司遍布全世界,舉凡台北、東京和紐約等等,皆有其生產和研發的據點。
而黑氏制藥公司的生產系統中,最令人津津樂道的,便是它的藥品研發部門。向人類的絕癥挑戰,一直是成立以來所遵奉的主旨。
近幾年,黑氏的主力研發重點,是專攻AIDS和癌癥的特效藥。為了研發各式新藥,延攬擁有專業研發技術的優秀人才,也向來是黑氏的首要任務之一。
因此,黑氏醫藥學園從高中部到大學部,甚至是研究所,皆以一貫的高標準教育政策,作為培養最優秀的醫藥人才的門檻。
位於台北的這座醫藥學園,佔地非常廣闊,除了基本的舒適教室和研究室以外,還具有宿舍、郵局、銀行、醫院,甚至是電影院等等的公共設施,儼然是一座小型的醫藥學園都市。
而學生宿舍更是宛如一棟商務型大飯店,整棟華麗建築共有五層樓,除去一樓的餐廳和體能中心之外,每層樓還有交誼廳、小餐廳和自動洗衣部等等;當然,宿舍的保全系統也不馬虎,采行二十四小時中央監控和刷卡式門禁。
在學生個人的房間里,成套的精巧床組、大型書桌、衣櫥以及寬敞衛浴等等設備,更是一應俱全。
「學生宿舍應該是這個方向吧?!」巴冷喃喃自問,還不時東張西望。
真不愧是大財團所辦的學園,校園面積竟大得像座迷宮。
開學典禮結束,巴冶前往教室分別和導師以及新同學打過招呼後,便拿著被分配到的宿舍房間鑰匙,想回房準備好好休息。
沒想到路痴如她,一出教室沒多久,竟在廣大的校園中迷失了方向。
「應該是這里沒錯吧?!」巴冷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棟『看起來』像是宿舍的建築,低聲自問著。
她才想敲門,卻發現門並沒有完全闔上,推開門,輕輕的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奢華景象——屋頂的豪華彩繪、牆壁上的美麗畫作以及數下清的雕像等等,一時令她瞠目結舌。
她邊走邊欣賞著,卻由於過於專注,一不小心,身子下意踫撞到放置在一旁的花瓶——說時遲,那時快,運動神經發達的她,半個轉身蹲下,即迅速接住那即將墜地的花瓶。
「好險!」她捧著看來價值下菲的昂貴花瓶,重重的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角落竟隱約傳來一道竊笑聲——
「嘻嘻!」
「是誰?」巴冶立即沖上前去,揪出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眼前的年輕小夥子穿著制服,戴著一頂運動帽,頸項上還掛著一台相機。
「你問我是誰?!哎呀,新生都不先打听打听學園內的風雲人物的啊?在下我,乃是黑氏醫藥學園鼎鼎大名的校園記者——葉齊。」說著,他已舉起相機,把巴冷的近距離特寫,一張又一張的攝入鏡頭。
「校園記者?」
「學妹,幫你拍幾張美美的個人照。來,倚著牆擺個優美的POSE!」葉齊心癢手癢,興奮得頻頻揮手要她依言動作。
這距離近得令人血脈賁張,特別是小黑美人露出那一大截的粉腰、超級迷你的裙下風光……真是老天肋他呀!
「喔,這樣可以嗎?」一見鏡頭對準自己,巴冷只覺得這學長真是熱情,下意識就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可以可以,太完美了……就這樣不要動,我再幫你多拍幾張……」見她如此配合,葉齊簡直感動得想哭。
專注於拍照的他,同時更在心中驚嘆她又圓又俏的小臀部。
誰知,正當巴冷往後靠去,竟『砰』的一聲,接著是刺耳的瓷器破碎聲-響徹雲霄。
「啊!」巴冷飛快旋身,只見身後的地上,正躺著數量可觀的花瓶碎片。
不會吧?她後頭不是牆壁嗎?怎麼變成了花瓶……
於此同時,驚詫不已的人除了巴冷,還有雙手僵硬、也看得目瞪口呆的葉齊。
完了完了,入學第一天,這小黑美人就犯了個破壞公物的校規,而這「公物」,可不是普通的公物啊。
相較於葉齊的鐵青臉魚,巴冷馬上定下心神,朝那堆碎片左盯右瞧,說︰「嗯,這個破瓶子看來也不怎麼樣嘛,碎了正好。」不過是個普通的花瓶,清掃一下就好了。
「普……普通?你知不知道,這個花瓶非常貴,而且還很『特別』的耶。」葉齊大眼圓睜的叫嚷,沒好氣的補充︰「少說也要三百萬。」
「三百萬?!你是開玩笑的吧?這個丑不拉嘰的花瓶需要這麼多錢嗎?哈、哈哈……」巴淪想故作輕松的笑開,卻發現嘴角像被凍住一般。
天要亡她嗎?
窮兮兮的她,別說三百萬了,現在就連三塊錢都沒有。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葉齊額上布滿黑線,彷佛還清楚寫著「我很認真」四個大字。
「這又不全然是我的錯,是你要我倚著牆拍照的。」巴冷這才想起剛才的景況,睜著水汪汪的無辜大眼,連忙為自己辯解。
「是啊,我是要你倚著牆,可沒要你倚上那個等身大的超貴花瓶哪。」他簡直欲哭無淚。
她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站在誰的地盤上?這下兩人都死定了。
巴冷大眼一溜,「干嘛、干嘛這麼大驚小怪?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不就沒人知道了。」
「真要是這樣就好辦羅。」葉齊一臉沮喪的蹲,望著那堆碎片。
「哎呀,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可想的。」見他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模樣,巴冷好心的出言安慰。
「你是新生,還不了解這學園的可怕。」如果她知道自己打破的是理事長最心愛的花瓶,不知會是何等表情。
今天是開學典禮,明天就正式上課了,今天黑老大因故耽擱了出席的時間,最遲也會在明天早上現身。要是在那之前沒有搞定這花瓶,他倆可能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夕陽了。
「可怕?!這里有什麼好可怕的啊?」她有些啼笑皆非的問。
見她不但毫無恐懼,還一臉興趣盎然,葉齊翻翻白眼,終於舉出白旗投降。
「算了,這解釋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唯今只有三十六計,溜為上策。」葉齊馬上站起,拍拍就急著想溜。
「好吧。」巴冷聳聳肩,忽而想到——「對了,學生宿舍到底要怎麼走?」她一手抓住腳底抹油的家伙。
「改天再告訴你!別妨礙我閃人啦!」葉齊被她抓得痛皺了臉。
乖乖,這小妮子是想謀殺他嗎?
「改天就來不及了啦,你是學長,有義務照顧新入學的學弟妹的,不是嗎?」巴冷理所當然的回應。
葉齊乍听之下,頓時心花怒放,連「落跑」一事,都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照顧?這當然沒有問題,全學園的人都知道,我葉齊是最熱心、也最愛照顧學妹的學長了。」說話的同時,一只狼手已經伸上她的小肩頭。
「你在做什麼?!」巴冷一見,口氣頓時變得森冶。
看來這學長想歪了,她所謂的照顧,可不是他這種照顧法。
不知大難臨頭的葉齊,看她並無反抗,更是得寸進尺,另一手順勢模上她渾圓的小。
「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啊,學園有個地點非常隱密,最適合小倆口花前月下談談情了。」他甩甩前額幾根劉海,以自認最帥的角度瞧向她。
「晚上啊——」巴冷緊握拳頭,蓄勢待發。
「是啊,像你這麼可愛的小學妹,身為學長的我,當然得好好『照顧』啊。」葉齊笑說著,隨後嘟嘴就要湊近她的小臉蛋。
「這麼說,我得先謝謝學長嘍?」巴冷仍按兵下動的冶笑。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興奮至極的葉齊,嘴唇只差一公分的距離就可一親芳澤。
「那麼……我就先謝謝學長你了。」
巴冷話剛說完,小掌便跟著反手用力一抓——
由於她身手著實太快,葉齊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只是,當察覺自己放在她小圓臀上的手,竟被她反扭抓住,他這才慢中拍的叫喊出聲︰「痛、痛啊——」
「是嗎?不過我這是在謝謝你的『照顧』啊,學長!」巴冷收起笑容,瞬即毫不客氣的以另一手重重揮出一拳——
「啊——救命啊——」淒慘的哀號聲隨著葉齊整個人飛出窗外,直上青空。
天啊!事情怎會演變至此?他下斷的在內心自問,卻得下到任何答案……
「哼,沒見過這麼下流的混蛋。」巴冷悶哼一聲,同時開始看著腕上的手表計算。
一秒、兩秒……
嗯,他飛出去的時間還滿長的嘛,從小苦練的拳頭總算派上用場了。
巴冷面無表情的暗唱秒數,五秒後,外頭總算有了回音——
「砰」的一聲,葉齊終於降落地面。
巴冷來到他面前,雙手擦腰,問︰「怎麼樣,從空中看學園的風景,感覺還不錯吧?學長。」
「還、還不錯……有很多星星……」葉齊只覺手腳抽搐,眼前一片閃亮。
「下次再讓我見到你的狼手放在不該放的地方,我絕不饒你。」巴冷一臉不屑的出言警告。
「不敢了、不敢了……」葉齊連忙回答。
「哼!諒你也不敢!」巴冷滿意一笑,帶著勝利笑容轉身離去。
「唉……」渾身疼痛不已的葉齊,躺在地上喘息著,心中不無埋怨。
可惜了,剛剛差點就可以得手了說,沒想到反而吃了她一記辣椒拳。
他伸手撫撫頰上的腫包,接著吐掉嘴里的血。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增益其所不能也……國文課上的內容,真足以說明此時的心境,葉齊如此『自慰』。
別想歪,是安慰自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