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半天的話,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今天在餐廳和百貨公司有多丟人啊!」電話的另一頭,言振安正抱怨著,活似婆媳戰爭中,失敗的媳婦向娘家訴苦般。「她居然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拿出那些有的沒的征詢我的意見耶!」天!想到那一幕,他就覺得好窘。
「真好,我當她叔叔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她都沒那麼尊重我呢!從沒問過我的意見。看來你把她教育得挺成功的。」易鵬調侃道,
「喂!你算哪門子朋友啊!知道我如今的難處,非但不幫我,還敢取笑我。」言振安有點惱怒易鵬的置身事外。
「我哪有不幫你了,可是你做得那麼好,哪還需要我多事。」如果被易采荷知道他扯她後腿,他就準備設靈位來等著放上自己的尸骸吧!「而且我是夸你哪!才不過幾天而已,你就能讓她做到我教了十多年也教不會的禮儀。」
易鵬語中帶笑,讓言振安很難相信他沒有看好戲的心態。
「這種禮節我可不希罕,你喜歡的話,我讓給你這權利好了!」哼!真是誤交匪類。
「我是很願意接收這種權利啦!可是,當事人之二絕對不會願意。」
「你就是要等著看我被整瘋就是了!」言振安恨恨地道,懷疑所謂的友情。
「哎呀!你怎麼這麼說呢?」喝了口手邊剛泡好的高山茶潤喉後,易鵬才又說話︰「你也知道我是拿那鬼丫頭沒轍的,要不然我又怎麼會將這燙手山芋丟給你,我實在是愛莫能助,非不為也,是不能呀!」
「如果我有方法,你是不是就會幫我了?」言振安想到易采荷下午用餐時不小心「泄露」的話。
「會,當然會幫。」他可沒說幫誰哦!若是言振安擅自加上受詞,可也不干他的事。易鵬老奸巨猾的為自己出賣好友的罪找理由開月兌。不過,他倒也好奇言振安能有什麼良計擺月兌這個會危害人的炸彈。「你有什麼辦法?」
「你應該知道她不敢吃豬肉的事吧!」
「知道,當然知道。」
「你知道原因嗎?」
「當然。」還是他請王嫂幫采荷準備的咧!合該她是自找罪受,誰要她煩著他,天天吵著要吃餃子,他就讓她一次吃個夠。這也算是他小小的報復,倒沒料到她日後會「聞豬喪膽」就是了。
「你想想,她天天吃水餃就能從喜歡吃變成討厭吃,甚至是害怕踫它們,假使我一改日前反抗的態度,假裝對她有好感,日子一久,她應該也會對我避之唯恐不及吧!」言振安樂觀地說。
「我不知道有沒有效,不過我會支持你。」易鵬一改之前的輕松,正經八百地回答著。
「好,那我就這麼決定了。」好朋友最後仍是站在他這一方的,令他著實感動了會兒。
「應該沒什麼事了吧?」易鵬嘴角噙著一抹笑,強忍著不讓心中的情緒泄了底。如果言振安看得到這幕,他大概不會傻傻地往陷阱里跳,任憑他人宰割吧!
「你不會把我的計畫告訴她吧!」畢竟易鵬也挺畏懼采荷的惡勢力,會那麼爽快地答應幫他,確實可疑。
「絕對不會,我發誓。」他還想看這場好戲咧!說穿不就沒什麼意思了。
「那就沒問題了,再見。」他今天應該可以睡得很香甜,一改前幾日的惡夢連連。
「拜,也祝你好運。」哈!哈!哈!易鵬掛了電話後,終于大笑出來,而且笑得相當盡興。
他想到自己在采荷八、九歲時,送了只很大的布偶女圭女圭給她,不是現今流行的Kitty或是名牌玩偶,只是他經過香港機場時隨意挑的一只罷了,那時她無法抱它,可是仍把它放在床畔相陪,大約在她國二時,她就已經抱著它一起睡了,直到幾天前,他還看見她一定要抱著它方能入眠。這次她去高雄,由于匆促之間無法將它塞在行李箱中,還千叮萬囑他要幫她打包送去咧!令他更難相信的,是那布女圭女圭已舊舊爛爛,甚至還有她拙劣的縫補痕跡耶!
如果采荷對一個不能回報她情感的布女圭女圭都不舍得丟棄,他懷疑當言振安以柔情相待時,她會厭倦或躲避。
一想到言振安原本想反將采荷一軍,卻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不由得又想大笑,哈!誰教振安不先探好底細,可怨不得他的袖手旁觀,哈!哈!
「老公,怎麼笑得那麼賊?」方進書房的方晴好奇地問著正兀自大笑的易鵬。
「還記得言振安嗎?」他摟過妻子,讓她坐在膝上。
「你是說那個和你交情很好的言振安?」她搜尋腦海里的印象。畢竟言振安那股冷漠淡然的氣質配上帥氣的五官,很難令有長眼楮的人忽視,而他不管男女都拒之千里之外的個性更讓人無法忘記。
「采荷現在正住在他家。」他拍了拍她紅潤的臉頰,眼中顯露幾許贊賞,畢竟他朋友不少,難為她還記得。
「啊!」方晴被這消息嚇了一跳。「他那麼寡言,采荷和他住,一定會憋死自己。」她直言說出心中的想法。
「換個方向想,你怎慶知道受苦受難的一方不會是他呢?你和采荷相處那麼久,難道還不了解她有逼活死人的功力嗎?」他可是她「練功」時的「沙包」呢!
「你就為了這件事而笑得樂不可支?」她狐疑地問。
「我高興的是他可能真會栽在采荷手中,為我們接收那個寶貝丫頭呢!」從此,采荷這小麻煩就讓言振安去頭疼吧!
「他們兩個有可能嗎?」她不認為個性相異如水火的兩人會冒出愛的火花。水倒可能澆滅那簇好不容易燃起的小火苗。
「我們家采荷對他有兩、三年的感情就不用說了;振安他少話的性子一扯到采荷就破功,一點都不像他原來的個性。」他是很看好他們,做人嘛,凡事就得多往好的方面想。
「對哦!也許個性相異反而更能互補。」方晴不由得為易采荷開心,畢竟她們感情一向很好。可是,想到采荷如果真要出嫁,她鐵定會萬分不舍。
「想什麼呀?老婆。」她居然視他如無物,而逕自神游太虛。
「人家想到如果她嫁人了,那我會很寂寞耶!」說著說著,方晴的唇不由得嘟起來。
「那還久得很呢!何況有我在,你又怎會寂寞。」他的手開始不安分地解開她上衣的排扣,似乎不願再浪費時間在這尚未成形的「事實」上。
「喂,這里是書房,你要做什麼?」她不自量力地想掙月兌,可惜徒勞無功。
「你不會不明白吧,易太太。」他右手隔著衣料覆上她胸前的柔軟,左手正和她胸衣的夾扣奮戰著。
「我……萬一……要是……」她語意不清的話,頓時消失在他的唇間。
「別這麼掃興,乖。」他安撫著她,火熱的吻自她的唇畔落至她雪白的頸間,吻得她意亂情迷,無力說話。
他搓揉胸部的雙手逐漸滑過她平坦的小月復,來到她的神秘地帶。隔著底褲,他的挑弄、撩撥仍足以令她敏感而急速的濕熱,為他即將到來的火熱硬挺做好準備。
他吸吮著她逐漸堅挺的蓓蕾,手中的熱情卻不曾稍減。
唯一一個最不識相的麻煩已被他扔到高雄,家中還會有誰不識趣地來打擾這一室春色旖旎呢?
就在他正要扯下那塊多余的布料,開始兩人的甜蜜激情時,開門的聲響倏地驚醒沉溺中的兩人。
背著門的方晴忙不迭的想拉起上衣,卻听到易采蓮的聲音傳來。
「呃……」易采蓮很尷尬,不知要說什麼,連眼楮該看向何方都令她困擾。「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就當沒看到我,繼續。」她急促地說完便關上門。誰知道她會這麼「幸運」呀!都是采荷害的,亂丟她的書,害她找到不該找的地方,真是糗大了。
「你……還不停止。」方晴不可置信地看著絲毫不受影響、依然窩在她胸前的頭顱。
「她都識趣地走了,還要我們繼續,你沒听見嗎?」說話歸說話,他的手仍不停地挑起她先前被打斷的熱情。
「你……」她氣他的厚臉皮,更氣自己對他的挑逗毫無抗拒的能力。
感受到她已完全準備好的柔軟與濕潤,他拉開自己的褲子,讓自己的灼熱貼緊她,完全地進入她,繼而一陣律動,不停歇地進入、抽出,而伴隨的是她的嬌喘。
直到雲雨過後,易鵬看著因疲累而睡在他胸前的方晴,不禁逸出滿足的嘆息。
「以後……不要……在這里。」睡夢中的她仍沒忘記之前被人撞見的一幕。
他決定了,明天就把采蓮送去給韓杰,要不,他這輩子就得任她們兩姊妹一個有心、一個無意的打斷他的好事。
不管了,他至少得在這短暫的四年內有個孩子,否則依最壞的情況,他的兩個寶貝佷女要是四年後外銷失敗、慘遭退貨,心情惡劣至極的采荷定然不會放任他逍遙快活地和親愛的老婆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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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的「結婚進行曲」自桌上的迷你型叩機中冷不防的傳出,也讓正靜默地享用午餐的言振安中止原本愉悅的心情。唉!就連在學校,易采荷都不放過他。
沒錯,那台可愛袖珍的叩機,正是易采荷買來、不顧他意願強塞給他的。她說這機子的號碼只有她知道,也只能她知道,這麼一來,只要它不期然的響起,必定是她找他。何況他的學校已開學,而她也快要開始成為大一新鮮人、過新生活,所以這一台聯絡兩人感情的叩機是必要的--她是這麼說的。
言振安沒拒絕,因為他想讓計畫順利,好快點讓她放他自由,所以他接受了,很「欣然」的接受。這樣的毫無推拒讓易采荷疑心,但她因過分高興而寧願選擇忽略這次的「不尋常」。她想,這算是一個好的開始吧!至少他不再抗拒她的熱情了。
「喂。」言振安乖乖地照著那小方螢幕上的指示,和她進行熱門的3-9熱線。
「老師,救命啊!人家迷路了。」她的聲音听來很驚恐,透露出她不知如何是好的迷惑與不安。
「你現在在哪里,看得到路標嗎?」他有條理地問道,
「有啊!」她好不容易找到那塊小小的路牌。「它寫中華一路,我現在在這路上的某個精品店附設的餐館中,你快來救我。」她難得有這麼脆弱的一面。
「該死的,你怎麼跑那麼遠?」真不該允許她買機車的,看吧!她的死纏爛打可為她和無辜的自己惹來麻煩了。「算了,你等著,我去接你。」治安的惡劣讓他沒信心叫她招部計程車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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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言振安發現他居然把心里最常吶喊的一句話--是自從遇到眼前的小女人後,才不自覺養成的習慣--不經意地叫出聲來。
易采荷只說她迷了路,沒告訴他她被人打劫,或是和人打架什麼的。所以當他毫無心理準備的瞧見她滿身傷痕時,也不由得嚇一大跳,以至于發出一聲驚叫。
「你是去討債嗎?怎麼把自己搞得渾身是傷。」
「我想,在高雄,我目前只認識你這一個欠我情債的人吧!而且我並不算全身是傷,嚴格說來,我只有左手、左腳掛彩而已。」
她一點都沒方才電話里的無助嬌弱,甚至還有心情耍嘴皮,這不由得讓言振安懷疑自己被她耍了。
易采荷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受傷和發現迷路時的無措,在見到言振安出現的瞬間便完全消失,也許是在黑暗中看到一線曙光的關系吧!她只知道,有他在,她一點都不怕這陌生的街道對她造成的惶恐。
「你究竟是怎麼了?」皮肉之傷有輕有重,要染上破傷風可就麻煩了。
看到她毫無反應,輕輕啜飲著飲料,他不禁有氣。
終于她大小姐喝夠了,就在他以為她要解釋時,她喚來服務生,點了一客雞腿簡餐,又問言振安要不要,
「不必了。」他沒好氣地說。
「那就兩份好了。」她逕自向服務生說道。
「我不餓,不用了。」他對易采荷重復道。光是氣都氣飽了,更何況之前他也吃了大半個便當。
「那兩份都是我要吃的。」沒辦法,她心情一放松就想大吃一頓。看這家店氣氛不差,食物應該也壞不到哪兒去。光是擺設和布置,就讓她喜愛不已。當然,這一切美好的感覺,也是在言振安出現後才逐漸尋回的。
言振安為之氣結。還真難為她胃口大好,吃得下兩份簡餐,敢情是剛才的「哭訴」用去她所有的力量?!他諷刺地想著,還懷念起她稍早時的「脆弱」--如果那真是她無意間所表露出來的情緒。
「其實,我剛剛迷路時真的好害怕。」她終于肯說了。「我一直以為自己的方向感還算不錯,」她看到他眼中的不可置信。「所以我努力找自己熟悉的路,等到我放棄時,發現我已經失去壽山的蹤跡,換句話說,我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只見到眼前有一棟明顯的建築物,我想,在它之下,會更方便你的找尋,所以就騎到這兒來,而這些傷,是不小心和別的汽車擦撞滑倒所造成的擦傷。」她簡單帶過發生事故時的千鈞一發。
看來,她那些傷口都尚未經過處理,言振安提醒自己得記得買些消毒用品,還要記得帶她去打針破傷風。
終于,她的簡餐送上桌,她樂得舉箸解決面前看似可口、且香味撲鼻的雞腿,
「真有那麼好吃嗎?」他第一次「正眼」看她的吃相,因為坐在她對面,讓他別無選擇。不過,她津津有味地吃著飯菜,那模樣著實吸引人,令他也不禁食指大動,雖然他不清楚自己想吃的是食物,還是眼前的她。
「不錯啊!」看了他一眼,她又低頭和那塊雞肉搏斗。
言振安決定也點一份來嘗嘗。
吃下第一口,他還能告訴自己,食物的味道尚未被自己遲鈍的味蕾神經所感受到,可是吃了一大半的餐點後,他還真不知如何向自己解釋。
不錯!真如易采荷所言,那味道只能算不錯而已。他雖不挑嘴,卻還懂得分辨滋味的好壞。
她是沒騙他,可是常被她戲弄慣了,他不由得懷疑她掛在嘴角的滿足和漾在眼里的喜悅是裝出來引誘他,讓他被騙塞了滿肚子食物的把戲。
「你真的覺得好吃嗎?」他試探地再重復之前的疑問。
「不錯呀!」她終于吃完那二份簡餐了,滿意地舌忝了舌忝手指頭,彷若那上頭還有剛抓在手上的雞腿香味般。「還算可以。」
她從表情到動作,都在在表現出那份享受。
「真的?!」看她頷首,他再問︰「可是你怎麼吃得好像是人間極品一樣?」就是她生動的表情害得他現在鼓脹著肚子。
「我吃東西一向是這樣子啊!」她天真爛漫地說著?「有什麼問題嗎?」真想再吃一份,肚子好像還不夠飽。
「你不是表演給我看的吧!」言振安說出他的想法。若真是如此,在哄騙得逞後,也該讓他知道自己又上當了吧!
「我哪那麼無聊!」她斜瞪他一眼,駁斥他無稽的念頭,如果吃東西還得辛苦地裝愉快,那還真是自虐,而她從沒那種變態傾向。決定了,她招來服務生,再點了一客簡餐。
縱然已多次看她吃下一大堆東西,但見她點了數人份的餐點,且解決得清潔溜溜,仍令他咋舌。
當簡餐送來,她稍早的吃相再次重現時,言振安心想,會不會是廚房的師傅為她的美貌所吸引,而刻意用心為她做特餐。
想的同時,他拿了湯匙,挖了她盤內的一口飯菜想印證此可能性。「和剛才吃的沒什麼差別呀!」會不會他這次沒挑到「正確」的地方下手?!他自言自語,手又再次行動。
「你想吃的話,可以再叫一盤,大不了我付錢嘛!還是你只是在報復我不該麻煩你來?!」雖然她是很喜歡他,但那並不表示他可以在她最不理智的饑餓時候,來挑戰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高低。
「誰要你吃得一副很好吃的樣子,害我也想吃。」她以為他現在撐得鼓鼓的肚皮會有多舒服啊!可是,他也訝異自己會回話回得如此像情人間的抱怨。他把這異常歸結于他想盡快讓她以為他對她也有意思,再快點討厭他所產生的下意識。
他的無心插柳果真柳成蔭,易采荷的心陶陶然的,為言振安話中的「甜蜜」欣喜著。「要不我再點一盤,我們一起吃。」情人共用一盤餐,也交流彼此的情感,那種甜蜜蜜又令人喜孜孜的畫面多美呀!
「不必了,我很飽了。」他也想到那種畫面,而且嚇得頭皮發麻。
「那我叫杯飲料吧!」反正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言振安現在已經了解所謂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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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易采荷的臥房再次傳來尖叫聲。
從她洗澡後,她就一直尖叫,而且聲音一次比一次淒厲。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樓下,他會以為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家伙闖入,劫持了她咧!明明她的浴室很正常啊!怎麼她卻像只進了屠宰場的豬,驚叫連連?!好在隔壁的住戶都是上班族,此時還在外為了生活家計奔波,要不然人家還以為這里發生命案什麼的咧!
半個小時後,她終于下樓了,也停止慘絕人寰似的叫聲。她頸上披掛著毛巾,右手拿著吹風機走近言振安的視線範圍。
「喏。」她將手上的吹風機遞給他。
言振安呆呆的接了過來,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剛洗完發的人是她,她拿這給他干嘛?她不會撞壞腦子了吧!
「幫我吹頭發。」她用右手艱難地將脖子上的毛巾蓋上頭,吃力地擦干著發。
「你怎麼這麼……嬌生慣養!」他記得她前幾天還沒懶成這樣啊!真的撞壞腦子了嗎?
「人家的左手受了傷,不太能舉高,怎麼邊擦發又拿吹風機吹干嘛!」她委屈地說著,為自己辯解。在左半邊皆傷殘的情況下,還能自力救濟地完成洗澡這麼個大工程,已經很了不起了,她都沒把握是否有將頭發沖洗干淨呢!
她主動地坐在他身前,準備享受那種親密的感覺。古代有畫眉之樂,現在的她可也不差,不過這該取個什麼名目好呢?她為這個無聊的事情煩惱了一下。
言振安只好屈服在這情勢下,抬手為她撥弄那烏溜柔順的長發;很滑的感覺,即使是廣告上的模特兒,都未必有她這麼好的發質且乖順服貼的秀發。
「你的傷還沒好之前,就去發廊讓人家洗吧!」他可不想在每次的贊嘆中漸漸迷失自己,由愛上她的發再進而愛上她的人,他很未雨綢繆的杞人憂天。
她倒沒料到他會那麼防備自己,不過,易采荷之所以是易采荷,自是有她異于常人的應對。「好啊!那,我想你可能還得幫我另外找個人回來。」
「干嘛找人回來?」兩件事有什麼關聯?
「我手受了傷,洗澡很辛苦,加上皮外傷又禁不起水的沖洗,所以你最好找個人來幫我洗澡,」她好心為他解答疑慮。
難怪一直听到她殺豬似的慘叫聲。「那我登廣告請人好了。」他手上的動作不曾停止。
「等你請到人,我的傷都好了,還請來做什麼?送錢請人來吃我豆腐啊!」拜小時候貪玩所賜,她對傷口愈合時間的估量很有心得,她這身傷大概一個多禮拜就不會再這麼痛了,只是要疤痕消失,還得等上好些日子?
「那你要我怎麼做才滿意?」要他幫她洗澡不成?
就這點來說,他和她的想法還真是有默契。「你幫我洗呀!」反正,她這輩子只打算有他這一個男人而已,早看晚看對她而言並沒什麼差別。
「我不要。」言振安像看怪物似地看著她,雖然知道她很大膽,卻沒料到她還大方到可以與他「分享」她的身體!
「為什麼?」易采荷覺得並無不妥,如果他真找個人回來胡亂瞎模她的身體,她才受不了咧!
「你沒听過男女授受不親嗎?」好歹小學時,教健康教育的老師也有說過這方面的話吧!
「我們不一樣啊!反正我以後會嫁給你的,我可是非君不嫁哦!」
「我卻不是非卿不娶呀!」言振安小聲咕噥,不敢讓易采荷听到他大膽的忤逆,反抗。
「況且我叔叔也幫我洗過澡,不信你可以問他。」小時候,家中的每個人都照顧過她,幫她換過尿片、喂過女乃。每次她欺負叔叔時,他總後悔地說當初該讓她淹在澡盆里的,省得現在遭她欺凌。不過,他每每提及這事時,她就會捉弄得他更慘,誰教他未經她許可便看光她的身子。雖然那時她年紀還小,仍舊不可原諒,這對她未來老公的權利是很大的損失耶!
「這個……」
她敢叫他打電話查詢事情的真實性,那八成是真有其事,可是……這教他如何答應?
「好啦!反正你一直當我是小孩子,那你就當是幫個小學生洗澡嘛!」她撒嬌地以唯一一只沒有受傷的右手搖晃他的手。雖然她的身材不是很雄偉,可是比起國小學生那平板的身材,她可也算凹凸有致了,何況她也不想有太過「沉重」的負擔。
如果他真相信她的平板,她可不管,
「我想……」言振安的內心掙扎著。
「好啦,老師,如果你不答應,那我每天洗澡時都會因為不小心觸踫傷口而慘叫,萬一不小心被鄰居誤會,報了警,那你會很丟臉哦!」她軟硬兼施。拜托,她都這麼不知羞的要求了,如果得到拒絕的答案,她可會氣死。
「好吧。」易振安回答得有些為難。就當是在洗塊洗衣板或是刷牆好了,那總不會覺得怪異了吧!他努力地做心理建設。
耶!易采荷也很佩服自己,有扭轉不利己方情勢的本事。這下他可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了,呵!真期待明天的洗澡。
易振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今天到底是要去哪里,怎麼會迷路?」二個月來,她對這里的街道已經挺熟悉了,沒理由會在這附近迷路啊!
「呃……」她該不該說,她只是要去他的學校找他吃午餐,卻造成悲慘事故的發生呢?「我是要去你就職的學校找你啦!」
「啊!」言振安再次呆住。她只是要去個連走路都不用五分鐘的地方,卻騎了一個小時的車,逛到數公里外去了?!這是不是表示他該慎重考慮,是否該下令禁止她出門,順便沒收她的機車。畢竟,她非但方向感奇差無比,而且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路痴,如果他放任她,那無疑是為自己找麻煩,他就等著被她傳呼,做她二十四小時的專屬搜救人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