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苦的人,似乎注定永遠享不了清福,重傷未愈,無名仍得強撐身子替封晴境準備吃食。
這片小天地問,飛禽走獸樣樣不缺,樹頭上結了不少味甜汁多的水果,溪中魚兒也是肥美異常。兩人的飲食來源不怕匱乏,種類也足夠替換而不愁煩膩。
靈活地處理好一頭鹿,無名將一條鹿腿放上火烤,其余的洗淨切成片狀,準備制成肉干。
"無名,對不住。"封晴境一臉歉意,替無名把肉片曬好。
並非不心疼他的身體虛弱,但她完全不懂野炊,更不知該如何"處理"一整只鹿、魚、鳥禽……她至多只知做些點心,或用處理好的素材做菜。
以往,她對自己的手藝頗為自豪,如今來看,還真是百般無用。
"整日休息反而不好,封姑娘千萬別介意。"報以一笑,他做得心甘情願。
過去,他就算受重傷也得做粗活兒,相較起來現在輕松多了。也不過是弄些吃食,更何況獵物均是封晴境捕來的。
"別再叫我封姑娘了,叫境兒不好嗎?"手有點酸,連帶身子也有些懶,她的小頭又枕上他的肩。
"如果您希望,無名定會做到,"停下手中的工作,怕她枕得不舒適,而雙眸往一旁瞥去,沒有望她。
"如果不心甘情願,我才不要你喊我小名,倒似我逼著你親近我!"猛地站起身來,細致眉峰鎖得死緊,語氣大是不快。
"無名是心甘情願,封姑娘莫氣。"慌慌張張也站起身,他無措地搓著手,卻仍不敢直視她。
"封姑娘?"語尾揚高,她叉起雙手蹙眉瞪他,
小心地抬眼望著她,又迅速別開,他吞吞吐吐道︰"境……境……兒……"聲音模糊不清,面孔又紅了。
"你叫我嗎?無名哥哥。"揚起甜笑,她親熱地偎上前,抱他手臂。
老實地點點頭,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封晴境其實在與他調情,這下不止臉,他連頸子都紅了,而且紅潮極可能爬他全身。
慌張地抽回手。他沖向溪邊,整個頭探入溪中,試圖以此來冷卻火熱的體溫,及……腦中不自覺涌現出的綺思遐想。
跟了上前,她忍俊不住地笑了起來,銀鈴似的笑聲幽幽蕩蕩地在山壁間回蕩。
蹲到無名身側,他剛自水中抬起頭,正自喘著氣,水珠一串串自他其實很好看的面龐上滑下,那道猙獰長疤異常顯眼。
"怎麼啦!和自己過不去嗎?"愛憐地笑斥他,封晴境用衣袖替他拭去水珠。
溫和的黑眸牢牢地定在她靈秀的臉蛋上,染上炙燙的火焰……
"算了……"低低自語。
"啊?"湊上前去,她听不清他的話。
腰上猛地一緊,她還弄不清出了啥事,已被擁入一堵胸牆中,唇上一片熱燙濡濕,小口中已有外物靈巧地侵入,纏住她的丁香舌,貪婪地吸吮……
全身的氣力在一瞬間被抽離,她軟綿綿地癱在他懷中,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如火般吞噬了她。不自覺抬手環住他的頸子,沉醉在他的熱情中。
良久,他放開喘息不已的封晴境,戀戀不舍地以舌描繪她腫脹嫣紅的唇瓣。
"你……你……你……"向來伶利的口舌竟鈍了,完全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
告訴無名,她很喜歡這次的吻與他親密的行為嗎!那可不成-再怎麼說她都是個大家閨秀、黃花閨女,說什麼也講不出口。
深睇著她蒙醉星眸,他又俯首啄吻著她的紅唇,此時此刻,言語不再需要。
他放棄繼續視她為主人,因為那根本不可能,他想要她的心日益強烈,他不知自己還能支持多久,干脆……算了吧!
"你喜歡我嗎?"輕聲詢問,她覺得呼吸十分困難。
頷首,無名堅定的道︰"我要你。"
曾以為今生他只會對司徒青動情,何時開始封晴境已佔據了他支離破碎的心,愈合了他的傷口,帶給他愉快和溫暖?
粉頰飛紅,她沒料到無名竟會說出那般露骨的話,更別提他的目光像要一口咬了她,但心中像摻了蜜,甜滋滋的,令人迷醉。
痴痴對望了半晌,纏綿俳惻的情意在眼波流轉間交流,一切盡在不言中。
突然,兩人聞到一股焦味。"哎呀!烤焦啦!"望去,封晴境驚叫一聲,急急忙忙自無名懷中站起。
"對不住,我忘了這件事了。"將焦黑的鹿腿隔離火堆,他好歉疚道。
"你沒錯,只能說咱們無福享用這只鹿的後腿。"
"我去捉幾條魚來。趁柴火仍全,可以再烤些東西。"說著,他往溪里走去。
盡管在某些方面,他已大大不同以往,但本質上他仍是個過度認真的男子,而且極端負責任。
"我去抓,你傷還未痊愈,不許亂動!"急忙攔住他,封晴境拎起一根削尖的木棍,俏立在水邊盯著悠游自在的肥魚兒們。
倏地數道棍影,迅速地讓人眼花,數聲水聲響畢,棍上串了四、五尾肥魚,正自顫動著。
"來,你弄吧!我去將剩下的鹿肉曬好。"將木棍遞至他手上,她似只花蝴蝶般跑走。
凝視著她離去,無名隱隱察覺到她似有意躲避他,是他的行為嚇著了她嗎?
甩甩頭,他開始手上的工作,就算她真的有意躲避,他也不可能松手。
再次戀上一個女子,他不會再讓她自手心中逃開。他受不了封晴境投入別的男子懷中,但……望了望水中自己的倒影,他自嘲地一笑。
他想太多了,像他這樣其貌不揚、木訥寡言的駑鈍男子,憑什麼擁有任何一個女子,更別提是像封晴境那樣美好的女子。有什麼資格不放手?有什麼地位阻止她投入旁人懷中?沒有!什麼都沒有!他只能守著她,如此而已。
默默地,他又退回了自己的心牆內。
只是,如何能再祝她為主人?在他心底,她是個女人,無法漠視的事實。
好迷惘……
***
悄悄爬起身,封晴境以一雙翦水靈動的眸子,緊緊盯在無名沉睡的面龐上,用力瞪呀瞪,大約瞪了半時辰,才終于嫌累地收回目光。
"你究竟對我有什麼心思?反反復復,比我還任性!"氣怨地咕咕噥噥。
主因是在下午,兩人飽食一頓魚料理,她又如同昔往窩進他懷中,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大多數的時候是她滔滔不絕地講,他偶爾順著她的話應上幾句,大半天就這麼消磨過去。
然後,兩人目光不知怎麼對了上,越看越纏綿,四片唇瓣越貼越近,眼看著便要貼合在一起時……無名竟然別開首,還將她推開,一個人默默不語地走到另一側去,面對山壁打起坐……
這這這!簡直太過分!她好歹是西湖左近屬一屬二的大美人,求親的人幾要擠破封府大門,只有他,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其他人誆了,其實她長得其貌不揚,要不然為何無名似乎興趣缺缺?
但,他先前分明又一副巴不得將她吞下的模樣,眼神炙熱得讓她以為自己會被化為灰燼,成為他懷中的一汪春水。
結果,兩人"相安無事"到現在,他絕不主動踫她一根指頭,除了做飯外,就對著山壁打坐,讓她也不敢隨便往他身上窩,深怕會打擾他內息的運行。
想來就滿心不快,忍不住用力槌了睡夢中的無名好幾下,賭氣不睡了。
"封姑……"突兀的呼喚,在接受到一記狠瞪後改口。"境兒……您,不,你怎麼醒了?身子不舒服嗎?"
早在封晴境瞪他時便已醒來,只是不知該不該睜眼,也不知能同她說什麼。
"我想沐浴,不成嗎?"氣鼓鼓地丟下話,她走向溪畔,開始月兌衣服。
就不信他還不動心!
刻意放緩動作,自外衣、中衣而後內衣,一件件褪下。只留下青綠色的綢面肚兜,也只剩一件褻褲。
悄悄回首了觀了無名一眼,觀察他的反應,令人氣結的是,他竟然又躺回干草堆上,睡起大覺來。氣得牙癢癢,她只得先潛入水中,用繡帕洗滌身子,一邊在心里琢磨該如何引起無名的興趣。
垂首望望服貼在身上的肚兜,她嫌煩地將之扯下丟往溪畔,眸底卻在同時浮出一抹詭異。
"哎呀——"隨著一聲驚呼,封晴境整個人跌入溪中,激起四散的水花。
觸電似彈起身,無名飛也似奔到溪邊跳了下去,手忙腳亂地扶起她,深怕她出了什麼意外。才扶起她,一雙雪臂毫無預警又迅速地圈住他的腰,耳中竄入一串銀鈴般的嬌笑,綿軟若無骨的縴軀沒有空隙地偎進他懷中。
"我還猜呢!你會狠心的不理會我呢?"嬌儂的聲音得意洋洋地傳入他耳中。
"你……"不知如何應對,想松手也來不及了,他早被結結實實的纏上。
"為何不理我?嫌我不好看嗎?"皺著小臉,她語氣不善地質問。
"你很美……"笨拙地回答,他全副的精神均敏感地放在懷中千嬌百媚的絕美女體上。
掌中所觸的是滑膩溫潤的肌膚,他舉高手不敢觸踫。老天!她竟然一絲不掛,這不是存心勾引人嗎?他不是柳下惠,理智已在決堤邊緣逛了。
"我不信,你根本理都不理我。"噘嘴嗔道,她更用力摟住了他。
無語問蒼天,平日看她機靈聰敏,對男女情事常口沒遮攔,似乎了解得頗為透徹,如今來看,她壓根不了解男人,一再地挑戰男人理智的極限。
"我只是您的僕人,承受不起您的抬愛。"低聲解釋。
是違心之論,但他如何說得出口,他對她的感情是男女之情?
"你是說配不上我嗎?"仰首尋求答案,在見他頷首後,整張臉凝了起來。
她可是做了什麼,才讓他以為配不上她?
"無名,你是個呆子,傻瓜、蠢蛋!你配不上我?我也不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女子……或許,我比一般女子美了幾分、聰明了幾分、溫柔體貼了幾分……你笑什麼!"
講得十分愉快,封晴境才發現無名雙肩正一聳一聳,滿臉隱忍不住的笑,不禁有些火了。
"不,無名並沒有嘲笑您的意思,只是……只……"接不下話,他是個不擅說謊的男人。
"分明是在嘲笑我,還狡辯嗎?"妙目一瞪,小手在他胸口捶了兩下。
"……對不住,我……不是存心,您要是不快,無名願受責罰!"
恭敬地垂下首,又是一副壯士斷腕的決心,但在目光觸及她粉白酥胸後,整張臉猛地一下炸開。
想避開那一片令他心如擂鼓的冰肌雪膚,卻發覺自己完全被吸引,壓根調不開目光,不禁緩緩熱了起來……哦!老天,她這個妖精!
他很懷疑自己的自制力還能支持多久,或者會就抱著難耐的直接去向閻王報到?
偎得一絲空隙也沒有,封晴境當然察覺無名身體上的變化,縱使大膽如她,此刻也不禁澀然,粉頰飛紅,但可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可,她知道無名是逼不得的,否則他極可能浸泡一夜溪水,連她一根指頭也不模,第二天及接下來的每一日,都會面壁打坐,直到出了這個鬼地方。
于是,她仰起臉,一副有商有量地道︰"那你親我一下,像之前那樣……就先不纏你,明兒再說。好不好啊?"
能拒絕嗎?盡管她又狡猾地設下陷阱給他跳,此時此刻無名只求先擺月兌這非人的折磨。
四片唇瓣就這麼貼合,激情也在瞬間一發不可收拾。立即燒毀無名所剩不多的理智……
先是重重地吸吮,接著輕啃著她細女敕的唇瓣,完全佔有她的甜美,分毫也沒放過,直到她喘不過氣地軟成一灘水,他的唇順著細致的線條滑向香馥頸部。
在麻酸與刺疼中,封晴境雪白無瑕的肌膚上,上一個個女敕色印記,往下漫移到柔軟、尖挺的綿乳上……
"啊……"嬌吟自她唇畔滑出,細弱身子正不可抑止地打著顫。
毫無預警中,無名以舌繞往乳峰上石榴色的殷實,靈巧地玩弄,感受它挺立、綻放……
"……呃……"蟯首左右擺動著,在無名或輕或重的吸吮下,封晴境渾身火熱滾燙,翦水眸中波光鄰鄰,似要滴出水來,無限的嫵媚。
"境……兒……"自她胸上抬起頭,黑眸中滿與愛潮,低嗄的輕喚模不清意欲為何。
"嗯?"迷的眸努力捉緊焦點,與他對望。
深喘著,他艱困道︰"我……不要你後悔……"
一旦佔有她的身子,那也代表願背負接下來的年年歲歲,他是甘之如飴,但她會願意嗎?
他或許是一個溫和隨和的男人,幾乎沒有任何霸氣及主見,過度固執、古板、忠誠,卻不代表對自己的女人也是不變的。
或許他仍會較其余男子溫和,不見霸道,依順妻子,然而他也會要求她跟隨他到天涯海角,做一個他寵的女子,讓他守護一輩子。
封晴境很明顯不是那樣的女子,她雖然活潑愛鬧,卻不可能割舍家人及朋友;她會十分樂于接受他的寵溺,但她厭惡當個小女人,且她壓根不需要他的守護。
該自私地放任原始的欲念佔有她嗎?亦或是放手只當條忠犬?
"抱我……"藕臂纏上他頸子,輕柔細語中有無限愛戀,足以融化每一個鋼鐵般的意志。
放棄掙扎,他猛力吻住她腫脹嫣紅的唇,大掌滑進玉腿間……
"嗚……"輕輕顫動了下,抑止不住的申吟全在無名唇間隱沒。
"如果你不舒服……我就停下……"吻著她吹彈可破的粉頰,他憐惜地低語,便要撤出指頭。
"不許停!除非你嫌厭我,一抓住他的手臂,大眼中滿是堅決及不知為何而涌出的清淚。
深吸口氣,他凝睇著她水盈盈的眸,緩緩頷首︰"吸口氣,放松身子,我不會弄痛你……"
***
"唉——"好哀怨的嘆息,來自封大小姐口中。
像只懶惰的貓,她磨磨蹭蹭地直往無名胸壑間窩去,輕擰黛眉,小臉上似有無盡愁思。
"怎麼了?不舒服嗎?"溫柔地揉撫著她的雪背,無名的聲音中頗為歉疚。
搖搖頭,她皺著眉心道︰"我在怨,師父那討厭鬼又騙我。"
"莫公子?他騙了你什麼?"詢問中充滿笑意,她古古怪怪的小腦袋,永遠能帶給他驚喜。
"叫他師父,咱們都有夫妻之實啦,你還同那笑嘻嘻的混蛋老頭客氣呢!"十分鄭重地糾正道,思緒暫時飛離原本的語題。
"嗯,我知道了。"異于昔往,無名這回答應得很爽快,沒有遲疑不決與謙卑低下。
不覺有異,她滿意地直點頭,而後又叫道︰"對啦!師父他騙人,說什麼女人在床上也能保有清醒,還能趁男人達到絕頂那瞬間刺殺他。結果呢!我比你還早暈過去,比你還慢清醒,他騙死人了!"
講的人不在意,听的人可尷尬得要死,竟又漲紅臉。
低咳聲,他尷尬不已地道︰"那是因為你是處子,難免會有些不適。"
這下不得了,封大小姐滿臉嚴肅及醋味地望著他問︰"你呢?我是處子,那你有過幾個女人?"
回想起來,他的動作頗為熟練,之前肯定與不少女子不清不白過……她,可有些穩不住心里那一大缸子醋。
無名真巴不得有地洞可以供他鑽!如此問題該如何回答?為何她總能輕易陷他于手足無措中?
"說啊!"他的沉默引發她的妒火,縴指很有氣勢地戳上他的胸。
"沒有……"臉紅得似要滴血,他十分不好意思地給了答案。
听了這答案,封大小姐可滿意極了,大方的在他唇上烙下一吻,接下來的時刻里,兩人又吻得難分難舍。
很自然地,吻著吻著又滑到了其它地方,猶如野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小小天地間,春光無限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