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族
坐在被百花所圍繞的青玉石涼亭中,軒轅堯一邊喂妻子吃蓮子羹,邊分神听寧颯發牢騷,唇邊溫雅的淺笑一直沒消失,盡管他的心情並不是十分的好。
「我肯定炎會失蹤絕對和虞冰月兌不了關系。」寧颯啜口茶,滿臉煩躁之色。
「沒憑沒證之前,咱們什麼也不能下定論,只能再想辦法找炎了。」軒轅堯還是溫溫和和的,盡心要安撫友人激動的情緒。
「我知道,但就搜集來的證詞,他的嫌疑最大。」寧颯不愉快的撇撇唇,他引以為傲的情報搜集能力每每遇上虞冰就注定失靈,之沒天理的!
這普天之下哪還有他查不到的事?就算是螞蟻窩今天生了幾只小螞蟻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都難不倒他,就奇在查不到任何虞冰的事,真不虧是只老狐狸。
「是嗎?我知道炎是在去‘冥谷’後失蹤的,听說他那天脾氣十分不好。」軒轅堯還是笑笑,並非不關心炎禹的安危下落,只是事到如今擔憂又有何用呢?
當務之急該是想想要怎麼安定虎族局勢,炎禹一失蹤虞冰的小動作就不斷,已經在虎族里燃起軒然大波,隨時有分裂的可能,怎麼能叫人不擔心呢?
「我知道你擔心的事,可我以為不該再讓虞冰囂張下去了,應該好好挫挫他的銳氣。」治標不如治本,只要虞冰這大毒瘤除去了,時局哪會再壞下去呢?至少不像現在一樣無可收拾。
「我知曉狼族的情勢也不好,虎族那邊我會關照的,你暫時不用擔心。」明白友人心里著急,軒轅堯溫聲安慰道。
「堯,你又要開始很忙了嗎?」一直靜靜不說話的虞美人突然開口問,語氣有些不開心。
「是啊!炎失蹤了,我得幫他穩住虎族。」雖然對妻子過意不去,軒轅堯還是如是說。
身為共主,該盡的責任就不能閃躲,他一向是如此的。再說,狼族本身就因各親王間明爭暗斗,都有心將寧颯斗下王位加以取代,雖然不對寧颯的地位造成嚴重威脅,卻也是一大隱憂,夠讓人操心的了。
至于豹王殷無才就別說了,三年多前豹後因故身亡,他就不再理會國家政務,甚至連每年的四族會議他也沒有出席,要不是還有他弟弟殷無德在處理政務,虞冰又對他有所忌憚,恐怕現在要擔心的就不只是虎族而已。
如此看來,軒轅堯自然是責無旁貸,再怎麼說,現在說得上平靜的就只有獅族了。
「好吧!你別太累了。」虞美人體貼的點點頭沒有任性,還伸手抱了下丈夫以示鼓勵。
「美人……」感動的回抱妻子柔軟嬌軀,巴不得將她揉入自己體內,一輩子呵護——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眼看兩人就要進入忘我的境界,寧颯不得不殺風景的干咳幾聲——也不想想他孤家寡人一個,看人夫妻恩愛成這種模樣,豈不滿心不是滋味嗎?這兩人存心欺負他不成?
「颯……」有些尷尬的看向友人,軒轅堯俊顏上是種被抓奸在床的狼狽。
「要恩愛晚些吧!」頗不是滋味搖搖頭,寧颯有時候實在是受不了這對夫妻如膠似漆的樣子,刺眼到了極點。
整整神情一頷首,軒轅堯清清喉嚨道︰「總之,咱們盡全力追查炎的下落,他回來之前虎族就由我暫時管治,好嗎?」
「當然,畢竟我自個兒也是泥菩薩過江,幫不了你了。」寧颯重重嘆口氣,事情當然只能做如此安排了。
現在只能祈禱在炎禹回來之前,事情不會演變成不可收拾的地步。
***
「紅娘,我要出去逛逛。」花了兩天好不容易完成工作,從藥房出來獨孤紫竹劈頭就道。
「出去逛?可是小姐,我和青衣都有事哪!誰陪你呀?」紅娘在一堆藥材中抬起頭,她正在蒸龜甲,為了制出好藥,功夫可不能馬虎。
「我知道你們忙,放心吧!我一個人可以的。」擺擺手,獨孤紫竹可不認為自己需要有人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可不是那種柔弱的大小姐。
「小姐,一個人逛夜市不好吧!」青衣正忙著將藥材扎成一束束,明天才好拿出去曬,也不放心的抬起頭說。
「怎麼會不好?」眨眨妙眸,獨孤紫竹暫時先蹲到青衣身邊幫忙,她今天心情十分不錯,對兩人的阻止沒有一點不開心。
「該怎麼說呢……」紅娘微微歪著頭,想了想才說︰「咱們尋陽鎮固然是小了點,該少的東西也不會少,晚上是窯子最熱鬧的時候了,听說陳長冬每晚都會去窯子逛逛。」
「你們怕我會遇著他嗎?」覺得好笑似的彎彎紅唇,獨孤紫竹利落捆好一束藥草,好豪氣的道︰「他算什麼東西,本姑娘才不將他放在眼底哩!帶種的就來吧!我非打得他滿地拔牙不可!」
「我的好小姐唷!我就是怕你將陳長冬打得滿地找牙,你惹他也惹得夠多了,再這樣下去老爺在朝中怎麼做人呀!」紅娘忍不住翻白眼,雖然她也很喜歡捉弄陳長冬那蠢蛋,更愛看他被主子氣到臉色鐵青又不得不陪笑臉的樣子。
可有些事該適可而止,她可不想變成路邊的乞丐,或一條小命魂歸西天喔!那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擔什麼心,我懂分寸的,只要陳長冬別太過分,我也不會動手嘛!」望了眼紅娘,獨孤紫竹笑笑不以為意。
「小姐,不然你讓炎禹陪你去好了,我適才看見他一臉呆樣兒的坐在大廳門檻上,大概很無聊吧!」紅娘靈眸一轉,立刻有了主意。
扁了下唇,獨孤紫竹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道︰「別了,他好煩,前幾日他不是端了飯菜去給我嗎?竟然我吃大多,還罵我說話沒點規矩……我的老天爺!他比我爹還唆,還說什麼一定要改了我的性子,吱!也不想想我是誰,敢這樣同我說話。」
「哇……」青衣小小聲、好崇拜的輕呼一聲,太佩服炎禹的膽子了,竟然有勇氣對獨孤紫竹這麼說話,沖著這點她決定,當他被獨孤紫竹埋了以後,會帶些鮮花素果去拜訪他的。
「小姐,你怎麼沒埋了他?」紅娘倒比較好奇主子不尋常的反應。
「因為我是大夫,他是病人嘛!」獨孤紫竹理所當然的回道,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是上回吳三牛也是說了句不中听的話,你可沒理會他頭上還腫個包需要你看,照樣將他丟出大門外了不是嗎?」紅娘促狹的對主子擠擠眼,「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又跑出來了。
「哼!誰要他那頭蠢到姥姥家的牛,竟然敢偷香我,還說我遲早會是他媳婦兒……我不丟他出大門,難道等他爹娘來提親啊!」用力以白眼瞪紅娘,真是搞不清楚事情輕重,這兩件事能混在一起說嗎?
「就算是好了嘛!反正你是小姐,你說得都對。」紅娘噘起嘴,認命的乖乖做手邊的工作,不再試圖從主子口中套出事情來。
「總之我要去逛夜市……你們說,帶空一起去好不好?這樣一來陳長冬那沒種的渾球,絕對不敢靠近姑娘我的!」一彈指,獨孤紫竹確定自己找了個好辦法,開開心心丟下手中的藥草,一溜煙跑了。
動作迅速地讓紅娘和青衣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呆呆目送她略帶土黃色的裙角消失在眼界中。
「紅娘,我眼皮跳得好厲害唷。」青衣一臉苦苦的,用一只手背壓住不停抽動的左眼皮。
輕一聳肩,紅娘見怪不怪道︰「小姐每回出門你的眼皮就直跳,她哪回會不捅些亂子回來呢?你也大沒用了點。」
「紅娘……我想……不如去請炎公子陪小姐上街好不好?」
「好啊!誰去請?」看都不看青衣一眼,紅娘好應付道。
哼!炎禹也不是好脾氣的人,說不定跟獨孤紫竹一塊兒出門,會發生更不可收拾的事,她又不是瘋了,才不會這趟混水。
被紅娘的問題噤住了聲,青衣怕死炎禹了,在他身邊百步以內的距離,她就覺得像被貓盯住的老鼠一樣,動都沒法子動,呼吸也不順暢了。跟他說話?不如一刀殺了她比較干脆!
斜眼輕瞥了下她,紅娘笑笑道︰「所以說嘛!想得簡單。要知道,別說請動炎禹是件難事了,小姐要知道咱們雞婆得去請炎禹陪她上街,難保不會將咱們剁了喂狗。我才十來歲,還沒嫁人呢!別害我。」
听了紅娘一番話,青衣連連點頭,暗暗吞了好幾口口水——可不是嗎?她還年輕,也想找個良人生幾個孩子,就別跟自己的好日子過不去了……
***
俗話說「人算不如天算」,獨孤紫竹原本算得好好的,帶著空從後門溜出去,走竹林子那條路去夜市痛痛快快玩上一玩,就可以不踫到炎禹那個討厭鬼來破壞心情了。
誰知道,就有那麼巧的事,她前腳才要踏出門外,炎禹低沉略啞的聲音就如催命符一般傳來。「你要帶空上哪里去?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才酉時而已,我不能出去嗎?」計劃被打壞讓她心中燃起一股熊熊怒火,用力一回頭,她整張小臉隱約扭曲。
真他媽的不是時候,怎麼就遇上了炎禹呢?那她今天還玩得成嗎?
望望天色,他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扭曲表情瞪著她。「就快要戌時了,你一個黃花大閨女,這種時候出去?你知不知道這種時候還在外頭的是哪種姑娘?」話到最後幾乎是用嘶吼的,可見他真的動怒了。
面對他的怒氣獨孤紫竹非但不在意,還用妙眸勇敢的怒視他。「我呸!本姑娘打小就愛去逛大街,晚上也一樣出去,我爹從不阻止我的,你算哪根蔥哪根蒜?憑什麼阻止我!」
「我說過,非讓你改改性子不可!我炎某說過的話,就絕對會做到!」
「我再呸!呸呸呸!你連自己姓啥名誰都是我同你說的,什麼叫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放屁放屁放屁!」不馴的斜睨他,說起話來更是粗魯不文,听得炎禹一雙濃眉結上了七八個結。
「你爹當真從不管你?」他真的十分懷疑,會有哪個父母將女兒放任成這個樣子,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
听听她說的話,就是一般男人也不會隨便將這些話掛嘴邊,她還是個有家有世的大小姐哪!
「是啊!你不會連我爹也想管吧?!」
見他肯定的一點頭,獨孤紫竹只覺得一陣無力感迎面而來——這算什麼呀!他管她還不夠,現在連她爹都不放過了嗎?老天!她怎麼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古板嚴肅的臭男人啊!這……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你听著!本姑娘一沒作奸犯科、二不殺人放火,所作所為絕對無愧于天地之間,你還有啥好不滿意的?」伸出一只縴縴素指比著他鼻間,十分嚴肅認真的為自己辯白。
「你動作太粗魯,不是姑娘家該有的行為。」他一把揮開眼前飽含怒火的青蔥玉指,低啞的聲音也是沉怒的。
「你的動作就斯文了呀!弄得我疼死了!」甩甩手腕,獨孤紫竹沒好氣的抱怨他不加控制的力道。
這算什麼?他懂不懂「憐香惜玉」四個字怎麼寫?她的手腕差點就要月兌臼了,他還嫌她動作粗魯?誰比較粗魯啊!誰啊!
「不許出去。」懶得理她的抱怨,炎禹長臂一伸要將她捉回。
「空,咬他。」急忙退到空身後,她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啊!好不容易偷到了點空間,不出門逛逛她會悶死的。
「吼——」空甩甩尾巴,十分為難的看看獨孤紫竹,又望望炎禹。
再怎麼說,要他咬主人實在是太不合理了,但獨孤紫竹出聲求他,又不忍心拒絕……這……太為難老虎了吧!
「真不受教!這種時候出去的還會是什麼好人家姑娘,你甘心被人看輕嗎?」炎禹忍不住咆哮。
他真不明白獨孤紫竹到底是聰明還是愚笨,她一方面十分清楚自己的容貌美麗絕倫,因此對每個男人都抱有無比的戒心,讓人無法輕易靠近;然而,另方面,她似乎又太掉以輕心,不知道自己已經貌美得足以令男人甘心為她犯法……這樣一個絕世佳人單獨上街逛夜市,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色眯眯的渾蛋!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我說大爺啊!現在是大宋朝哪!不是唐代,這種時候還在外頭游玩的官家小姐也不會少,不全是窯姐兒。」忍不住朝他用力翻白眼,真是搞不清楚,逛夜市真有那麼十惡不赦嗎?得了限!
「別淨進學些壞事,再說那些大小姐出門少說帶上三四個丫環、嬤嬤、僕人什麼的,你呢?就一個人?」炎禹口舌伶利的堵回她的話,絲毫不肯松口。
「紅娘青衣在忙,我不想打擾麻煩她們,再說啦!我不都帶了空嗎?帶它強過帶上十七八個壯漢,你擔心個屁。」蹲抱住空的頸子,粉頰輕輕磨擦著它柔軟的皮毛,示威似瞪了下炎禹。
「你這蠢女人!有人帶老虎上街嗎?你不是存心讓人不得安寧?」不客氣的揪起她拉到自己身邊,他大聲嘲笑。
沒發覺自己的動作已經充滿了佔有的意味,獨孤紫竹剛好也在氣頭上,自然也沒有察覺到,但空可隱約發現了,一雙眸子牢牢鎖在主人身上,似乎正想些什麼。
「我不管!我非上街不可!非去不可!」她用力跺腳,大發嬌嗔。
她才不要因為炎禹這顆臭爛石頭而被關在家里,真是莫名其妙到極點,他要知道她獨孤紫竹才是主人,身為客人管這麼多做什麼啊!
瞪著氣得粉頰一片通紅的獨孤紫竹,炎禹有些動搖了,他雖然想保護她卻也不願意看她氣成這個樣子。
「一句話!本姑娘一定要去,你再阻止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潑辣得雙手插腰,她瞪著他一步步往門邊退去。
「我陪你去。」這回沒抓回她了,反倒丟出一句令人愕然的話來。
馬上停下腳步,獨孤紫竹用力眨了好幾次眼,伸手不雅的掏掏耳朵,才不可置信的開口。「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說,我陪你一起去逛夜市,不要嗎?」走近她身邊,炎禹粗獷的俊顏上帶了一抹奇特的淺笑,大概很高興看到她一臉震驚。
又是一陣啞然,獨孤紫竹暫時說不出話來——不會是真的吧!他要陪她上街!天!這大不可思議了!
「你知道嗎?十年前你絕對沒這麼好心,沒將我扔進柴房里關就不錯了。」開口就是連連驚呼,她自己都快數不清這一個多月來受過多少驚嚇了。
「我先前有這麼無理嗎?」炎禹不以為然的撇撇唇,盡管不記得關于自己的事情,至少他知道自己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
但為什麼每回听到獨孤紫竹對他過去的形容,似乎沒一個是好的,總歸來說是個壞脾氣、沒耐性、粗暴、不可理喻的人……這真的是他嗎?
「哈!你豈只是無理,你根本是莫名其妙的臭石頭,囂張又目中無人……哼!討厭死人了!」噘著嘴咕咕噥噥,獨孤紫竹再次懷疑自己的眼光了。
人家不是說情人眼里出西施嗎?她喜歡炎禹的心絕對沒有任何懷疑,但為何他的缺點在她眼中還是一樣的多,半點也沒減少呢?而且還找不到半個優點……這未免……說不太過去吧!
臉色微微一黑,他的立場十分站不穩,再怎麼說記得一切的人是獨孤紫竹,他連想為自己辯解都找不出話來。
「怎麼啦?不開心啊?」發覺他臉色不對,獨孤紫竹有點不放心伸手推推他,深怕他又要阻止她出門了。
「我不懂,你爹就任我胡來嗎?」炎禹沒好氣又疑惑地問,照他這種惡形惡狀獨孤亦怎麼還悶不吭聲的收留他一年?
從獨孤紫竹沒點姑娘家的行為就知道她爹娘多寵她了,要不然怎麼寵得出這種無法無天的個性呢?,但,為何又容許他欺負她呢?
白眼瞪了下他,獨孤紫竹語氣惡劣道︰「當然啦!他們差點沒放鞭炮慶祝,終于有人能治得住我啦!當然任你胡來,我爹還很喜歡你哪!」
這又是一件怪事,她一直想不通,為何炎禹就只對她一人凶呢?似乎一天不吼吼她就會全身不對勁,偏偏在面對她爹娘的時候,又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斯文貌,簡直像兩個人!等哪天他恢復記憶,一定要好好問問他!
「可見你爹不是不想管你,而是管不動你。這麼說來,我現在管你也沒啥不對了,想必你爹也不會有意見。」像是抓到了她的小辮子,他扯出一抹得意的淺笑。
「放屁!」懶得多說,她一甩頭走出門。
什麼不會有意見?她爹沒有她有啊!她都十八歲了,照說也該是幾個孩子的娘了,還需要有人管東管西的唆嗎?如果他現在是她夫君,或許她還願意讓他管一點點,像——喂她吃東西啊!幫她曬草藥啊!等等的,別讓她太勞累,這還算能夠接受。
炎禹看她出了門連忙跟上去,順便以眼神示意空留下。
「我先說!你呀!少管我,知不知道?」微側過螓首,她警告的低語,幾縷細柔的發絲掙月兌發辮的束縛垂了下來,略略遮掩住她粉白無瑕的玉頰,為她空靈的面容添上另一種飄邈的美麗。
突然的,炎禹只覺得一陣口干舌燥,心口上有點癢癢麻麻的感覺,莫名的沖動之下他伸手摟住了獨孤紫竹縴細的身軀。
「啊……」驚呼一聲,她直覺要推開他有力的健臂,然而隨後鑽入鼻中的男性氣息卻讓她昏昏沉沉了起來。
他的懷抱就如同她所想的一樣,溫暖厚實充滿了安全感!像能擋住一切的風雨困難,讓她無比安心。
輕輕吁了口氣,她也反手摟住他結實的腰,嬌軀沒有一點空隙的大膽偎在他身上——什麼矜持放邊去吧!她可是盼了十年才終于盼到她心愛的懷抱呢!
這是不是代表他有對她動心了呢?這一次,應該能得償宿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