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房里,水仙傷心的抱著棉被痛哭,她千萬個委曲,滿心的氣苦,加上手背上的傷處又痛,這一哭真可比美孟姜女,竟淚濕了被褥的一角。
「我討厭你!就知道疼別的女人!我是你妻子呢!卻半點也不疼惜我,那秋芽表妹有什麼好,值得你那般溫柔以待?我算什麼嘛!」邊哭邊罵,她不住手的槌打被褥泄憤,怎麼想怎麼委曲。
越想越不是滋味,她又萌生逃意,這回她非得順順利利的逃向天涯海角!
這回錯可不在她了,誰要盧睿先對她無情?她又何必對他有義?
既然打定主意,她便開始打理包袱。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她淨帶值錢的東西,衣物便省了吧!那又重又累贅,再說她得易容才成,身邊的衣物一件也派不上用場。
可是……要易容成誰?她並不想爬牆出盧府,那既累又危險,萬一被人這著了,有損她的名譽,所以當然得易容走大門羅!
坐在床沿思考了許久,她決定扮男裝,就打扮成個小廝吧!絕不會讓人起疑的!她忍不住佩服自己的聰明。
但……她沒有小廝的衣服呀!這可麻煩了。
左思右想,去要或用買的風險都太大,多一個人知道她要逃走,這事兒就多一分失敗的機率。
那只好……自己做一套衣服了!
行了!一切主意打定,水仙悄悄的開始執行。
她並不怕被盧睿發現,因為打住進盧府以來,他從未踏進過兩人新房,這自然大大便利了她的計劃。
數日之後,水仙終于將一套小廝的衣裳做好,立即便換上了。
她早就計劃好一切,將裝滿家當的小包袱放在食盒中,佯稱是夫人送給晉王爺的謝禮,絕不會有人敢攔阻的,而且絕對天衣無縫。
準備妥當,她小心翼翼的避開人,近日盧睿雖不再派人寸步不離的看守她,但仍固定有人確定她的行蹤。
然而一切出奇的順利,她沒多久就來到了大門邊,心情不覺異常雀躍了起來。
深吸幾口氣,又清清喉嚨,試著發了幾個簡單的音,確定夠低沉後,她便不急不徐地走了過去。
「站住,你要去哪兒?」門房叫住她,走上前盤問。
「咳!少夫人命我送點心去晉王府,以謝晉王爺借書之義。」將事先想好的說辭講出口,內容雖然有些怪異,但總的听來並無破綻。
聞言,門房也不多懷疑,揮揮手放水仙出府。
太好了!水仙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會這般順利,看來老天是幫她的!
才這麼想著呢!她竟迎面撞進一堵肉牆中,結結實實的,撞疼了她的俏鼻。
急忙仰首看清是何人,因為那堵胸牆的感覺,熟悉得足以嚇壞她。
果不其然,是盧睿!她慌慌張張地退了好幾步,而後誠惶誠恐地跪了下去,渾身顫抖道︰「對……對不起,小的……小的冒犯了少爺……」
「沒事,你起來吧!」不以為意,盧睿伸手理了理衣服,半點生氣的樣子也沒有。
「表哥,你何必對下人這麼好?有時是該做些合適的處罰!」嬌媚的女聲不滿的替他出頭,水仙這才留心到,盧睿身邊黏著一個秋芽。
一股酸味自胃中直涌了上來,她恨恨瞪了秋芽一眼,便馬上垂下眼,以免露出馬腳而功虧一簣。
「得饒人處且饒人,身為主人並不能一味用權威對待下人,那不是正確的方式,而是該剛柔並濟。」溫柔地擰了下秋芽俏鼻,盧睿語中有些許薄責。
「是!秋芽知道了。」小嘴輕扁,她撒嬌地攀上他的手臂,那親密樣活似她是他的妻子。
可有些不舒服了,水仙又抬眼瞪了下秋芽,酸味濃得隱藏不住。
這回盧睿也發覺不對了,那種眼神似曾相識……
于是他開口問道︰「你要出府去何處?」
「呃……夫人命小的送謝禮去晉王府……」語氣有些慌亂,她沒料到會和盧睿回上話。
「謝禮?」他望了望食盒,不加思索便道︰「打開來。」
「什麼?」水仙嚇了好大一跳。怎麼能打開?
「你質疑命令嗎?打開來!」加強語氣,他心里很不舒服。
一想到水仙親手做點心給李緣,莫名有一股酸味涌上心口。
「這……夫人交代……不能開……」她可急了,講話開始結巴了起來。
黑眸陰冷地一瞪,他沉喝道︰「在盧府中,我的命令何時變得這般微不足道?」
「這……」緊抓著食盒,指節都泛白了,她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肯定有鬼!表哥,用不著太客氣了,秋芽替你看吧!」秋芽不懷好意地冷笑道,伸手就搶食盒。
哪能被輕易搶去呢?水仙當然是抵死不松手了。
就這麼拉拉扯扯了好一會兒,盧睿冷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冷眼旁觀,心下漸漸浮現一種篤定。
打與那小廝一踫之後,他鼻端便有一股熟悉淡雅的馨香盈繞,那不是秋芽身上的香味,而是另一個女子……
然後,在秋芽與那小廝的拉拉扯扯間,「他」的行止中透著女孩兒的嬌態,怎麼也不像一個男人!
他幾乎可以確定「他」是誰了!那股馨香正是屬于「她」的……
「水仙!」他猛的一聲咆哮,那怒氣炙燙得可以燒死人。
一嚇,水仙松了手,食盒摔落在地上,銀兩首飾滾落一地,燦燦生光。
大踏步上前,盧睿一探手抓下一張人皮面具,黑眸狂怒地瞪著水仙嬌美的容顏。
該死的!他差點克制不住自己,便要動手掐死她算了!
「你為什麼又逃跑了?」暴怒地吼道,他緊緊握著拳,總算才沒動手掐斃她。
「只是去散心而已。」不馴地一揚首回答,她才不承認自己是因他的「偏心」而受傷,才決定要離家出走。
「散心?帶了這麼多財物去散心?你騙三歲小孩嗎?」沖著她大吼,他氣得面孔一片通紅。
睜著眼楮說瞎話!這麼一大筆財物夠她衣食無缺一年半以上,只是「散心」?!根本是想一去不回!
「你的任性要有個限度!」破口大罵,他一把扯住她縴細的手臂,粗魯的住屋內拖。
「你放開我!」掙扎著,水仙很想坐在地上耍賴,但面子再怎麼樣也不能亂丟,她只能跌跌撞撞地跟著他走。
抿緊了唇來個相應不理,他是鐵了心絕不原諒她。
「你弄痛我了!」皺著臉叫痛,他的力道大得幾要拉月兌她的手。
仍是不理不睬,他一路拖著她回房,使勁將她丟在床上。
「你好粗魯,我差點被你拉月兌手臂。」捧著右臂埋怨,她含怨瞪著怒氣沖天的盧睿。
「那是自作自受!」冷漠的嗤哼道,他現在絕不對她心軟!
「這回錯不在我!」她才是比較委曲的人!
「放屁!」氣到口不擇言,他出口便是一串粗野的怒罵,听得水仙一愣一愣的。
「你怎麼這般粗魯?」她打斷他滔滔不絕的罵聲,擰起細眉很不以為然。
「你給我住口!」猛力一拍桌子,他不懷疑自己會被她氣死。
在這種時候了,她還在留心他的用辭文不文雅、粗不粗魯?他正在氣她呀!怎麼她就不懂得多少反省一下!
嚇得縮起肩膀,水仙終于識時務地垂下頭,裝出一副知錯的模樣——當然,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錯了!
盧睿並不是傻瓜,當然看得出她的敷衍,一口怒氣沒處發泄,他突然一把扯過她,凶猛的吻住她的朱唇……
「嚶……」輕吟聲,剛好給了盧睿可趁之機。
他靈巧的舌便即探往她口中,細細的探索每一分禁地,品嘗她的甜美……
大掌不知何時本能的探進她衣內,模上被布條系成平坦的胸口。
「該死的!」咒罵聲,他粗魯地扯去布條。
深吸口氣,他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張口含住了一只楚楚可憐的蓓蕾,以舌尖、牙齒刺激它、玩弄它,引來水仙一陣陣的嬌吟。
不多時,她的衣衫已被褪盡……
而水仙,則早已承受不了、昏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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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在澡盆中,水仙的大腦仍是一片空白,四肢百骸依然有一股酸麻的快感在其中流竄。
忍不住嘆了口氣,縴腰上隨即一緊,將她牢牢摟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你好粗魯……」她忍不住埋怨,半側過臉將臉頰貼在結實平坦的男性胸脯上。
「是你太瘦弱了。告訴我,你真的有在吃飯嗎?」盧睿俯首在她頸側一吻,拒絕接受她的指控。
她縴細的像片羽毛,而就如同她的名「水仙」一樣,她如同一朵生在水邊、美麗靈秀、卻是太過嬌柔脆弱的水仙,幾乎不能承受男子的進入。
莫怪,兩次的敦倫之禮,她總在他解放前便進入半昏半醒的狀態,一待他達到頂點,她便會立即暈厥……活似他多粗暴的虐待了她似的。
「我有呀!又不是神仙,還能不吃飯嗎?」哼道,她根本認為他的問題是多余的。
「那你為何總干扁扁的不長肉?」不滿的捏捏她的腰臀,實是不甚符合時下的標準。
聳聳肩,她不以為意道︰「不管怎麼吃都不長,我也沒辦法。」
「你需要好好補一補。」他下了最後結論,十分之武斷,而且不容轉寰。
在她還做不出反應時,他又接著道︰「然後不讓你亂跑,連如廁也不許出房門。這樣多吃少動個數年,總能讓你長肉的。」
越听越不對,她趕忙叫道︰「我不要!」
「由不得你!咱們才相識多久,而你已逃了幾次了?這回我非得鎖好你!關個一、二年,總能磨順你的性子。」這回他是無論如何也不退讓。
「就算關了一、二年,也不見得能磨掉我的性子!」賭氣道,她不敢相信在溫存過後,她夫君竟打算將她軟禁起來!這還有天理嗎?
「一、二年不成,就三、四年,非關到磨順你的性子為止!」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同她耗上了。
「你要軟禁我!盧睿,我不是犯人!」轉過身猛力捶打他的胸膛,她拒絕接受如此沒天理的對待。
一把收住她潑辣的爪子,盧睿沒有商量余地的看著她,一字字認真地道︰「你就是!在你完全明白為人妻的責任與身份前,我是不會手軟的。」
「你不能這樣待我!而我很清楚自己的責任與身份了!」水仙失聲吼叫,用力想將被抓住的雙手收回,身子不住地扭動。
「如果你清楚,為何要離府出走?這就是你所說的‘清楚’?水仙!我真的很想掐死你!」單手固定住她不停扭動的身子,他驚天地動的咆哮,手上的力道逐漸失控。
「誰要你偏心!」她委曲的泣吼,眼眶一紅開始落下淚來。
「偏心?你在胡說什麼?」
「你還否認!你那秋芽表妹可好了?值得你每回濃情蜜意的對待!我才是你妻子耶!她倒比我像盧府少夫人,我算什麼!」難過的流了一大串淚,她氣忿地往他胸口一咬,留下一輪明顯的齒痕。
「你在無理取鬧,我與秋芽只是兄妹之情,你為何這般小心眼!一點風範氣度也沒有。」擰起眉心,盧睿厭煩地斥責。
他深覺得水仙的想法簡直不可理喻。
「哼!你對她是兄妹之情,那她對你呢?」冷冷哼了聲,她還不至于遲鈍到看不出有人覬覦她的夫君。
「你想太多了!不要替自己的行為找這麼多理由,你意圖出走是事實。」完全不將她的話當一回事,他指出鐵一般的事實。
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那對男人的尊嚴是一種嚴重的傷害,他會采取非常手段也是無可厚非。
「這不是借口!盧睿,你知不知道我也是會受傷的!」水仙受傷的瞪著他。
手背上被秋芽踩傷的瘀傷至今仍未消腫,而他竟沒發覺!假若這傷今兒個是在秋芽身上,他早就心疼死了吧!哪會絲毫不曾察覺!
「受傷?哼!你水大小姐會受傷?」冷哼一聲,他根本認為水仙是在耍大小姐脾氣,任性得叫人生氣!
自小生長在官宦之家,水仙的自尊心自也高人一等,被盧睿這一激,她是死也不會承認自己確實受到傷害。
反高傲地將螓首一揚,嗤哼道︰「你憑什麼能傷我分毫?」
「既然如此,你出走之事就是任性之舉,而且你非但不反省認錯,還辱及我和秋芽的清白……這麼多錯誤,我不該對你稍作懲罰?」
一句辯辭也說不出口,她只能以不在意的冷笑維護所剩無多的自尊道︰「你要罰就罰,反正你先前就一直禁我足了,我很習慣的。」
「你這死不悔改的女人!」怒火再次被她的回答撩撥起,盧睿氣急低吼,幾要克制不住賞她一巴掌。
忍了再忍,他粗重地喘著氣狠瞪她,氣憤地丟下話︰「我這回不會原諒你的!」
起身跨出浴盆,他瞪了眼仍坐在水中垂首不語,全身卻散發不馴氣息的水仙︰「起來服侍我更衣,這是身為妻子的責任吧!」
「不要,反正都要被你關了,我何必听話!」仰首怒視他,說完話又立刻別開首生氣。
「你這女人!」盧睿真的不知拿一身反骨的水仙怎麼辦才好!
「我任性妄為,小心眼沒風度、抵死不認錯!怎麼樣?你休了我呀!」斜睨了他眼,水仙囂張的用力撩撥盧睿的火氣。
「別以為我不敢休了你!想想看自己做了什麼,我就是休了你,岳父也不能說什麼!」暴怒的吼叫道,他一把扣住她雙肩,猛烈搖晃她縴細的身子。
被搖得一陣惡心想吐,水仙奮力掙月兌鉗制,仍不怕死的回道︰「好啊!如果你打算休我時就說一聲,我好找個溫柔的男人陪我,你粗魯死了!」
「你竟敢偷人!」盧睿簡直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的,理智在瞬間被怒火燒成灰燼。
「不!你別想!這輩子你都別想!」一把將水仙抓出浴盆,扔在不遠處的床上。
結實碩長的身軀隨即壓在她嬌柔的縴軀上。
「呃……你出去……」身軀突然被他的男性貫穿,水仙不由得嬌吟,但仍用最後的理智,試圖推拒他的侵入。
結果當然是徒勞無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