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會這麼生氣。」楊志遠離開樊家的時候,也將徐家寶帶走。兩人坐在車上,他一臉懊惱的開口。
「沒關系,我也覺得立敏太過分,不過,她只是太關心我了,怕我不肯接受她的照顧急著去賺錢,才想出這個荒謬的點子。楊先生,你千萬不要怪她。」
他苦笑,不怕在她面前說出真話,「我小的時候,爸爸帶我到樊世伯家,告訴我樊家有兩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孩子。我第一眼見到立敏就愛上她,她像個小公主,穿著白色洋裝,笑起來兩個酒渦好甜。」
他這番話,也是在跟她表明之前他所說的什麼「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是氣話,希望她別當真。
「你告訴過她這些話?」
「沒有。」他的臉色黯淡,搖搖頭。「我怕就這麼說出來,我們兩個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徐家寶忍不住蹙眉。「你不說,難不成要立敏先跟你表白?」
「表白?!」楊志遠看她的眼神活像她瘋了。「立敏怎麼可能向我表白?」搖搖頭,他苦笑。「我想她只是把我當成兄長般對待吧,要不,她今天也不會提出這種要求來。還有一件事可以證明,我當上醫生,接掌爸爸的診所後,她也只來看診過一次,之後就都指定我爸為她看診,我想她一定是討厭我才會這樣。」
試問,誰會把自己喜歡的人推向別的女人懷里呢?
「拜托,才不是這樣好不好!」這呆瓜。
「要不然呢?」他一愣。
她搖頭失笑。突然,想到另一個兩全齊美的方法。「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但你得幫我,楊醫生。」
「叫我志遠就好。」他期待她所謂的原因。
「好,那你也叫我家寶就好。」
「-要我幫-什麼?」
「我想開始打工,可立敏不答應。」
「別說立敏反對,我也不贊成。」他大大地蹙眉。「-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應該多休養。」
「志遠,我不知道立敏有沒有跟你提過我的事,我需要工作養活自己。」
他想起樊立行對她的懷疑,可這麼認真嚴謹的個性,怎麼可能是騙子?「她是提過一些,可是-的身體……」
「我很健康,而且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太累的。」
她急切需要另一樣昂貴的首飾來瞞過舅媽。她算過,如果兼兩個差,或許可以先買顆較小、純度較低的鑽石唬唬舅媽。
楊志遠想了想後提議道︰「如果-答應來當我的助理,我就不反對-工作。」
徐家寶立刻婉拒他的好意。「志遠,你不用這麼做的。」
「我不是同情、施舍-,我是真的需要一個助理,是這樣的,我爸爸一直很排斥計算機,診所的病歷已經多到一間房間都快放不下。我需要人來幫我把這些病歷整理好建立檔案。」
見她認真考慮的表情,他再加把勁的游說。
「在-開學前,工作時間就從早上到傍晚,一個月三萬,開學之後我們再視-的課表來安排調整。」
「三萬,太多了。」
「-會發現我給得太少。當-看到那堆積如山的病歷還有我爸潦草的字跡,-就明白了,而且,我還會要求-的進度。」
她發現自己沒有理由拒絕這麼好的工作機會。「好吧!三萬,我會讓你付得物超所值,絕對不會後悔。」
「成交。」
可這麼一來,她必須等一個月之後才有錢去買新的戒指。楊志遠太過寬厚,寬厚得令她無法啟齒預支薪水。
算了,她再想別的法子好了。現在她先告訴他關于立敏的想法,以報答他解決她工作困境之恩。
「志遠,立敏把我當最好的朋友對不對?」
她突然冒出這一句,楊志遠只能點頭,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我不知道立敏為什麼不讓你看診,不過,你也看到啦,我這回住到她家,她還把她的房間讓給我,就怕我受委屈,她呀,除非是自己認可的好東西,否則不敢推薦給我的。」
「所以,-的意思是……」
徐家寶對他眨眨眼,「要是她覺得你不好、不看重你,根本不會把你塞給我。」
他一听傻傻的笑了會兒,可是一想到已在立敏面前撂下的那些話,又忍不住垂頭喪氣。
看著他的表情,她笑了出來,「放心,我會幫你的,你們倆都是我的恩人,湊合你們這一對,我可是『一箭雙-』呢,兩人都報答到了。」
說完,楊志遠看來輕松不少。有家寶這個立敏的好友幫他,也許他們的事真有機會。
車子到了楊家的診所,徐家寶堅持從今天就開始工作。
「-想要借支也得等一個星期之後,否則我們怎麼知道-不會拿了錢就跑。」
酒店經理看著她雖饑瘦卻姣好的面容皺眉道。可憐哦,她看起來像一個月沒吃飯了。「不過,我們這里的小費倒是滿多的,那些都算-們的。」
「是嗎?」听到這里,徐家寶一整天灰色的心情,才稍稍明朗了些。
徐家寶在診所忙了一整天,才過五點,他就急著催她回去。
她和楊志遠商議好,兩人假裝去約會,好刺激一下立敏那家伙,看她的反應如何再做反應。
隨意跟楊志遠編了借口說要去圖書館,然而實際上,她是來到一家酒店應征,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賺錢,她沒辦法了,只得找特種行業。
「-確定-不當公主?」酒店經理瞧她的身材、長相,雖然瘦了點但比例完美、表情冷了些卻也有人就愛這種酷勁,極力慫恿著她,「公主賺的錢更多。」
就算她再怎麼缺錢也不能丟了做人的原則,否則媽媽在天國斷然不會原諒她。
她堅決的道︰「不,我只做服務生。」
「這樣哦,沒關系,隨便。」反正多得是做了服務生之後再改當公主的例子,錢的誘惑力是很大的唷!「那-今天就可以開始上班了。」
凌晨一點,樊立行回到家,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電視機傳出來的音量嘈嘈響著。
「立敏,還沒睡?」他今天有事耽擱得晚,原以為家里的人都應該就寢了。環視一圈沒見到其它人,他旁敲側擊的問︰「在陪-的好朋友?」也許她去洗手間剛好不在。
樊立敏兩眼無神地看向哥哥。「她還沒回來。」
「還沒回來?」他一愣。「這麼晚了她去哪里,她不是病了嗎?」他故意加重病了這兩個字。
她意興闌珊的將電視關掉,起身,「我不知道,啊……我好累,想去睡了,哥,晚安。」
妹妹的表現有點不尋常。
「立敏。」
「我要睡了,哥,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哦,對了,她是跟楊志遠一起出去的,她現在是他的助理兼情人,如果等一下看到楊志遠送她回來,可別問東問西的。」
她這一說,無疑是丟下一顆炸彈,樊立行臉色沉下,一股怒氣生起。
直到凌晨四點,徐家寶回到樊家,這才發現自己沒有鑰匙。
糟糕!難不成要在外面待一晚?
清晨的冷風吹來,衣服單薄的她直覺得冷到骨子里。
「哈啾!」門在這時突然開了。
她嚇了一大跳,而在看清是樊立行之後,十分訝異,「樊大哥!你還沒睡哦。」她——的問。
「進來!」再怎麼冷的風也比不上樊立行這會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合歡山上的雪.
「我想要听听-的解釋。」他兩手交叉胸前,眼光冷冽地逼視著她。「為什麼-要搶立敏的男朋友?」
嗄?!她頓了一下腦筋才轉過來。
「現在是凌晨四點,我很想睡了,還有,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志遠成了立敏的男朋友。」她蹙起眉瞪著他,「你該不會到現在還沒睡,就是等著問我這個吧?!」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點。
他頭撇了開,有些心虛,等她不只是為了妹妹要弄清她和志遠的關系,還有他不願承認對她的擔心。「我不準-傷害立敏。」
「你相信嗎?是立敏親手把我推給楊志遠的。」她斜睨著他,他先入為主的敵意與偏見,讓她應對得很累。
「我不相信!」樊立行詫異到了極點。
她聳聳肩。「我也不冀望你信,反正在你眼中,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女騙子。」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給我好好說清楚。」他的表情嚴厲。
徐家寶嘆口氣,「拜托,我很累了。」如果不是累到最高點,甚至可能隨時會癱倒下來,她不會開口求饒。
「在沒有給我合理的解釋前,-不準睡。」樊立行故意不理會內心對她的憐惜。
「喔,拜托!我們又沒怎樣。」
「-跟楊志遠混到這麼晚還說沒怎樣?!我相信他的為人,-說,是不是-又拿出那一套美麗的謊言誘騙他,讓他傻愣愣地跟著-,任-玩弄擺布?」
「你在說什麼啊?」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到凌晨四點,還能干出什麼好事。」
徐家寶明白了,眼楮也隨之睜大。
「你……下流!」她徹底被激怒了,「是,我是跟他上床了怎麼樣?你管得著嗎?他既不是立敏的男朋友更不是丈夫,就算是我誘惑他又怎樣……」
樊立行狠狠地將她拉近,吻住她。
他毫不憐惜的吻吮她的唇,像要懲罰她似,一聲嗚咽從她喉底逸出,听起來像是低吟,讓他的更形高漲。
他更加用力地箝住她,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她從指縫中溜掉。在他的內心,她就像蛇一樣滑溜、像沙一樣無法掌握。
啪!
在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時,他稍微停歇,可她的唇滋味實在美好,讓他忘了自己惱怒的情緒,只想眷戀她的甜美直到永遠,想再重新深入吮吻時,她倏地清醒,並用盡吃女乃的力氣推開他,給他一巴掌。
她的手因出力而痛,整個人也因為過度疲憊而快站不住了,可她還是硬撐住,就算是死也不願意在他面前倒下。「你是用這個吻羞辱我嗎?」
她忍住心底泛酸的情緒。他當她是妓女,而最不該的是,她居然對這樣的他感到動心。
他緊抿唇沒有說話,克制著自己想再把她擁入懷中的沖動。
她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發縐的名片,丟到他臉上。「我在傍晚五點就離開楊志遠的診所,你想知道我做了什麼,我告訴你,就是它,我在為自己掙錢行不行?」
看著她拖著蹣跚的步伐回房間去,樊立行呆愣了好一會。他低頭看著那張掉到地上的名片,彎腰拾起。
「蝶戀花。」他喃喃念著名片上的字。
俗艷的字體顯示這是家不怎麼高檔的酒店。她在這里上班?
為什麼?楊志遠給她的薪水不夠用?
他深信楊志遠不是小氣的人,且基于幫助的心理,他或許會更加慷慨,可是為何她總嫌錢不夠?難不成她真的如他所想的虛榮?
捏緊名片,他思量著自己該怎麼做,把她趕出樊家,趕到立敏和志遠接觸不了的範圍?或是追究到底,在妹妹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
不管怎麼做,他心底清楚,起了漣漪的心,是不可能船過水無痕。
鈴鈴……手機鈴聲打斷徐家寶的睡眠,吵得她頭好痛。「我的天……」勉強掙扎起來,她接起電話。「喂?」
「表小姐,我是阿玲。」
清了清沙啞的喉嚨,她從床上坐起,覺得身體不怎麼舒服,整個人昏沉沉的。「怎麼了,是不是我外公他……」
阿玲的聲音憤慨起來。「表小姐,今天早上太太又對大老爺吼了。」
「什麼?」
「她吼了不只一次,我听見她一直說,東西咧,你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那我外公呢?我舅媽有沒有對他怎麼樣?」她急急的問。
「是還好啦,太太只是一直逼問。」
「哦。」雖暫時松了口氣,但她的腦子卻飛快地轉了起來,想得頭更痛了。
「表小姐,有什麼情況我會立刻打電話給。」
「好,謝謝-了,阿玲。」
切斷電話,徐家寶一顆心揪成一團。要真正有狀況,阿玲是不可能幫得上忙的,頂多只能通知她,而當她趕到那里,說不定……
不敢再想下去,她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浪費時間在空想之中,她需要趕緊去賺錢,好去買珠寶,有了那種奢侈品,她相信舅媽的氣焰會消退下去,外公也就有好日子過了。
「立敏?」梳洗後走出房間,她發現家里都沒人,抬頭看看時鐘,驚訝地發現已經九點多鐘了!
該死,她才上班第二天就遲到。她不敢再延遲,立刻火速奔往診所。
一整天下來,徐家寶身體極不舒服。
因為睡眠不足,影響她原就虛弱的身體,再來,她也因為想著如何找到另一顆戒指,煩惱不安。
直至晚上到了蝶戀花,她整個人仍恍恍惚惚。
「咦!-是新來的公主吧,怎麼沒看到-來坐潰俊棺叩郎弦恢幌討硎植恢道何時伸向徐家寶。
她分了神,以至于沒有發現到,等到她驚覺的時候,咸豬手主人肥胖的身體已經湊近她,整張和豬沒什麼兩樣的臉不懷好意地擋在她面前。
「喂,-好漂亮,叫什麼花名,我很喜歡。」
她伸手想揮開那張惡心的臉,可還沒動手,那個人竟直直飛了出去,直落在化妝室門口。
「啊……」一位想去化妝室的公主花容失色地大叫。
「放開你的髒手,離她遠一點。」
徐家寶驚訝地發現,解救她的人竟然是樊立行。
「快來人啊!」肥豬被摔到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樊立行大步來到她的面前。「這就是-掙錢的方式?」
「走開,不要管我!」是困窘讓她口不擇言。「對,我就是用我的靈肉賺錢。怎麼樣?」
她不想跟他解釋,反正他始終當她是騙子,她說什麼他也不會信。
她想從他身邊逃開,而他早已料到她會這麼做,一把將她抓住。
「放開我!」
「發生什麼事?」蝶戀花的老板領著打手往這團混亂而來。
小小的走道一下子擠滿了人。
「放,放下我的人。」原本還很凶惡的老板,一看到高大的樊立行扳動起指頭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很沒用的腿軟了。
「你說什麼?她才是我、的、人!」沉冷的聲音和表情轟向不知死活的人。剛剛一看見那只髒手踫到徐家寶,他的怒氣瞬間迸裂開來,現在哪個人自願當他怒火下的炮灰,就放馬過來吧!
徐家寶听到這句話,忍不住芳心一震。
「你、你們兩個給我上!」老板連忙指使著兩個圍事。一個月花了幾萬塊總該派上用場。
「我、我肚子痛。」
「我、我想到還有事。」兩個小癟三看苗頭不對,惜肉地就想逃。
在發怒的太歲爺上動土可不是件好事。
樊立行懶得理那些人,睨了徐家寶一眼,「跟我走。」
「不要,我還沒下班。」
「你們這群沒用的飯桶……」老板惱怒地破口大罵,立刻遷怒到徐家寶身上,「-被開除了!」
「什麼?」
丟盡他的臉,他還要不要開店啊?
「誰說你可以開除我的?」徐家寶氣得想沖上前理論。
「走吧!」樊立行拖住她往外走。
「該死,你知不知道我需要錢啊?」被拖出酒店門外,她再也忍受不住地大喊。
他一時愕愣的松開了她,她虛軟、筋疲力盡的身子在寒風中晃了晃。
「哦,我錯了,你怎麼可能知道。」她絕望、無力地跌坐在馬路上,腦子所想的,全都是舅媽的嘴臉。
「家寶。」樊立行完全沒注意自己喊出她的名字。她的模樣令他心里好不舍。
「我還想今天下班的時候跟老板借支,看來,這個希望也破滅了。」她喃喃自語,想到外公,她眼淚就快掉下來。
「家寶,-快起來,地上很冷。」
「不要管我!」她盯著他難得友善的手好一會兒,狠狠地揮開它。「為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要這樣處處為難我,看我這樣,你才高興是不是?」她忍住快奪眶而出的眼淚,要哭她也不要在這男人面前流眼淚。
為什麼?樊立行也問自己。
為什麼他會如此執拗地對付她?他雖不是個有愛心的人,可也不至于到無情的地步,再說志遠為她申辯、立敏無條件地對她好--他其實知道,妹妹再怎麼樣也還不至于傻到愚昧,有能力分辨一個人的好壞。
到現在他才願意對自己承認,其實他是抓著認定家寶是個騙子這一點來控訴、接近她,看她反抗,他心里則更加亢奮。
這只是他想親近她的借口。
「-為什麼需要這麼多錢?」但他仍懷疑這一點。她可以平凡度日的,不是嗎?
徐家寶抿著嘴拒絕回答,臉上是一向頑固的表情。
反正說了,他也不相信。
「哇,好漂亮的鑽戒,你真好!」一對情侶從旁邊走過,女孩挨著男伴高舉著手,雀躍地驚呼。
「-不是一直想要一顆鑽石。」男伴浪漫的說……
這情景,讓徐家寶又想起外公。
看她直盯著女孩手上的鑽石瞧,樊立行腦袋霍然開朗。全都是因為鑽石不是嗎?他們家的鑽戒被她借了去,可不知何故到了徐媛媛手上。難道她是想要另一顆鑽石?
「-想要一顆鑽石?」他試探地問。
「沒有。」她確定沒有把接下來的計劃告訴任何人啊!
看見她臉上的驚懼,他知道自己猜中了。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他突然開口,自己也嚇了一跳。但一旦說出來,他知道自己只是順從內心深處的渴望--
他想要她。
「什麼交易?」徐家寶全身戒備,心牆立刻築高。
「我給-一顆鑽石,而-給我……」
「我不會作賤自己的。」她馬上拒絕。
他苦笑。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等著為他「作賤」自己。他做出讓步,「一個吻,換一枚鑽戒。」
「一個吻換一枚鑽戒?」徐家寶愣住了,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當然,要-主動,而且……」樊立行拖長語音,故意懸高她忐忑又莫名急促的心。「必須要我滿意才行。」
她迷惑的看著他,說出這交易的樊立行是那個她熟悉而且憎恨的他,會故意地捉弄她,她該拒絕他的,但她怎麼奇異的感覺到他話里充滿善意呢?
天知道,他多怕她反對。他不願再見她賠上自己的青春,就為了一顆鑽石,且他一定要搞清楚為什麼她要這些鑽石,而鑽石最終卻不在她手上。
我一定會弄懂-的,徐家寶。他的眼神,-那間流露出不可思議的柔情,很短、很短,短到她以為自己看錯了。
「我先送-回去,-現在需要的是一個熱水澡和一份熱食,然後-再慢慢考慮。」
她完全無法拒絕這個提議。
她能夠應付當她是個騙子的樊立行、也能夠盡全力地反抗到底,可現在這般溫柔……是的,溫柔。雖然他還是板著臉孔,聲音帶點嘲弄,但她可以感覺其中的不同,讓她不知所措。
她不再說話,任他無禮卻極輕柔地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