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船駛在風平浪靜的海上。
公寓大小的船艙里,一個老人和三個年輕人都穿著休閑服,乍看之下,是富家子弟陪老人出海散心。
撇開三個男人出色的外表不說,這艘船並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日本那邊來了情報,杰威克現在人在廣島。」黃昏時在艙外垂釣,袁利森突然漫不經心地說。
「是地下販毒所?」
「不清楚,去看看才會知道。」
在背地里從事緝毒工作,經常需要外出,行船是他們比較喜歡的方式。
一部分由于這三個男人性喜大海,也由于海上一般負責運輸大宗笨重貨物,航海可掩人耳目,較為低調。
「師父呢?」不多久,易任風出聲。
「他在船艙里看書。」安德烈答。
淡淡的語調,似乎沒什麼感情波動。
「叫他別來,他偏要。」袁利森撇嘴。
「他說要在日本尋找第四任接班人。」
「這個任務我們也可以完成。」
「可他堅持要先過目。」
三個男人一起發出輕微的笑聲,無奈老人的頑固。
輪船終于在漫長的垂釣中抵達瀨戶內海沿岸。
他們上了岸,易任風陪著師父去安排酒店,其它二人在接到情報後前往廣島一條偏僻的小巷。
「杰威克在這里租了一間公寓。」袁利森簡單地為安德烈作介紹。
「條件不是很好。」
「巷子簡陋,但出口處拐過彎有一條繁華的街道,那里有一家妓院。」
「里面是藝妓?」
「是。」
「據我所知,日本的藝妓不簡單,很多都掌握著一些情報,但她們的嘴巴非常緊。」安德烈往後看了一眼,突然想起師父說過的一些事情。
「很多上流人物在郁悶和壓力大時會來找藝妓,和她們聊天。日本的藝妓大多負有心理醫生的作用。」
「這便是杰威克將地點設在此的原因。」安德烈淡淡一笑。
他們走進公寓。
「今晚先不要行動,杰威克大概正在防備中,不要打草驚蛇。」藏身在黑暗的樓梯角落里,安德烈察覺到殺氣,即刻收起平日的優雅姿態,換上警惕的神情。
「知道。」
接著,他們在黑暗中觀測公寓的住戶情況和來往的人,熟悉地形後便走下樓梯。
「好像有收獲。」
安德烈收回警惕的眼神。「也許後天即可行動。」
袁利森點點頭。
兩人在拐角轉身,突然一具弱小的身軀迎面撞上安德烈,之後摔倒在地。
「對不起。」微弱的女聲響起,安德烈低下頭,在雪光的反射下看到一雙烏黑帶有藍光的眼楮。
這樣漂亮的顏色令人喟嘆。
袁利森皺起眉,懷疑這是杰威克玩的把戲。
女孩抬頭看著眼前兩個高大的男人,並不恐懼,但也不輕松,讓人說不出是什麼表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並不破碎。
在這種情況下仍可清晰地將話說出來,足見是有一定膽量的;抑或者,這只是一個圈套?而無論如何,他已產生了興趣。
安德烈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也看出袁利森的顧忌。「你想的不無道理,所以……」
他笑了笑,伸手拉起仍坐在地上的女孩。她看起來頂多只有十一、二歲。
「小朋友,這麼晚一個人在巷子里亂竄,很危險。」
女孩掙開他的手,睜大眼楮看著安德烈,不發出聲音。
他徐徐地走近她,她也一步步後退。
「告訴我,-在這里做什麼?」他在這個看似不諳世事的小女孩面前露出笑容,是一種足以令所有女人痴迷的微笑。
看清楚他英俊的臉孔後,她突然有片刻的失神。腳步頓了一頓,又繼續後退。
而他也一步一步從容地將她逼到牆角。
等到她背抵著牆時,安德烈伸出雙手抵在她身側的牆上,巨大的黑色身影籠罩住她。
「告訴我,誰讓-來的?」安德烈俯首在她耳邊低聲問。
女孩听不懂他的意思。
這時,拐角另一側傳來零碎的腳步聲,混合著男女說話的聲音,「她到哪里去了?」
听及此,女孩的眼里閃過一絲明顯的慌張。
她開口說︰「求求你……他們要捉我。」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定了兩秒後,二話不說地抱起她隱進附近黑暗的樓梯里。
剩下的事,自然是由袁利森來解決。
當人群洶涌而來時,他隨便指了個方向,便把他們引向別處。
「出來吧。」袁利森玩味地看著安德烈懷中的女子,「把她帶回去嗎?」
「當然,我們必須保證這次的行動萬無一失。」言下之意,即是先把女孩帶回去。這樣一來,無論她是不是杰威克派來的人,都無法與他取得聯系,更別想破壞他們此次的行動。
「委屈-了,乖女孩。」安德烈低下頭朝懷里的女孩一笑,然後收緊雙臂,無視她的掙扎就將她強行帶回酒店。
在酒店最大的總統套房內,女孩蜷縮在角落里,睜大眼楮看著四個男人用自己听不懂的語言交談。
大部分的時間,她的眼神集中在安德烈身上。
他的舉止優雅得當,透露出高貴的氣質。
看著他的時候,她常常會失神,懷疑世上怎會有這樣優秀的男子?
四人不知在何時結束對話,待她回過神,安德烈已站在她面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剛反應過來的迷惘表情。
「看著我發呆?」他淡淡扯了抹她已逐漸熟悉的笑容,慢慢蹲,「告訴我-的名字。」
「宮本晴子。」她抬起頭,用鎮定的聲音回答。
「很好,我就是要-這樣。」安德烈拉她起來,坐到矮幾旁邊的椅子,伸手為她整理稍微凌亂的頭發。
「昨晚那些人為什麼追-?」許久,他似漫不經心地問。
「我從他們那里逃出來。」
「他們那里?」
「妓院。」
安德烈停下手中的動作,笑意輕揚。
當「妓院」二字月兌口而出時,她的口氣不帶有半絲遲疑和羞澀。
而她僅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子。
他不由得對她眼里的藍光產生更濃的興趣。
盯著她看了半晌,安德烈開始擺弄起桌上的茶具,「為什麼會進去那里?」
「被家人賣進去。」
「多久了?」
「一年。」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會泡茶嗎?」
她點頭,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半跪起身子,將日本人傳統的泡茶方式在他面前演繹。
「日本的茶術,-知道最早是從哪里傳過來的嗎?」
「中國。」宮本晴子把小茶杯遞到安德烈面前,「日本有很多習慣皆來自古代中國。茶道、武道,還有女子三從四德的觀念。」
「我們這次來日本,就是在找一個傳統的日本女子。」他拉下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溫和、聰明的女子。」這是師父的要求。
「你是中國人?」听到他的話,宮本晴子好奇地問。
安德烈點頭。
「那麼我可以嗎?」
「可以。」從昨晚看到她起,他便有這樣的念頭,「-夠聰明,而且溫柔、漂亮。」安德烈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願意嗎?」
「如果你願意收留我。」
「不怕我騙-?」
宮本晴子搖搖頭,「你救過我。」否則,她現在已被捉回妓院接受「培訓」了。
要成為日本藝妓的確不簡單,需要接受多年的培訓,將自己完全變成一個溫柔、能干並具有極強心理素質的女人。
她已在里面待了一年,因此在這樣特殊的「栽培」下,言行舉止皆比一般孩子來得成熟。
「所以,我有權利帶-走?」
「我的命是你的。」
安德烈微笑,只手挑高她下顎,「傻女孩。」然後,低下頭親吻她的左臉。
這的確是一塊不錯的材料。
從十一、二歲的容貌可以聯想到她長大後的艷麗姿色。
更重要的是,他已斷定她會絕對服從自己。
安德烈甚為滿意地將她從坐墊上拉起,「現在,我們去吃飯。傍晚,我帶-去見師父。」
「師父?」
「是,-將和我稱同一個人為師父。」
「那你是我的什麼?」
「師兄。」他停下腳步,低下頭對她微笑,「不過,-可以叫我烈,其它師弟都這樣叫我。」
宮本晴子音量極低地咀嚼這二個字。
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被安德烈拉著往外走去。
那個下午,他的名字一直環繞在她的心口。
傍晚在師父的房間里,安德烈將宮本晴子帶至他面前。
老人有一張看似慈祥的臉,說話不慍不火。不知情的人一看,還以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富足老人。
事實上,是因為上了年紀,看破這塵世的一切,所以臉上的表情才如此從容不迫。
「宮本晴子。」安德烈介紹。
老人慈祥地笑著招呼她,「晴子,到這邊坐。」他指著自己身邊的空位。
宮本晴子依言坐到他身邊。
「擔任這個職位是很辛苦的,-不怕嗎?」老人溫和地問她。
他毋需再過問眼前女子的背景,既然是安德烈看上眼的,必有過人之處,他向來相信他的眼光。
「不怕。」
站在一旁的袁利森開口︰「我想,我們應該先讓她清楚接受後要做的是什麼。」
他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去調查她,已確認她和杰威克一行人無任何瓜葛。
老人點點頭,轉過臉面對她,「我們是一個國際性的秘密緝毒組織,清一色都是男人。現在需要第四個接班人,而且必須是女的。我們會將她培養成為上流社會的交際花,以便在社交中替我們暗中搜查情報。簡言之,就是表面上的交際花。」
宮本晴子莞爾一笑,並不太驚訝地說︰「如果有能力的話,我會盡力去做。」
「-是烈看上的,所以我們對-的能力便不懷疑。」易任風說。
宮本晴子回頭看了眼安德烈。他依舊是不變的高貴微笑,看著她不說話。
「我接受。」
「不後悔?」
宮本晴子搖頭。
她知道安德烈灼熱的目光就定在自己身上,所以回答得毫不遲疑。
「很好。」老人看上去極其滿意,他拉起宮本晴子走至其它三人面前。「從今天開始,我收下宮本晴子作為第四任接班人。」
老人的話一出,便像是完成任務一般,氣氛立即輕松起來。
她意外地看到三個男人同時露出笑容。
「多了個師妹,看來我不是最小的了。」袁利森開玩笑地看著她。
十幾年前,三人同時被師父收養,以年齡的大小來排行。
他小安德烈兩歲,小易任風一歲,于是排在最後。
「不。」安德烈突然出聲,低頭看著她,「從今天開始,她是你們的師姐,排行第二。」
宮本晴子有些錯愕。
袁利森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倒是易任風嘴角的笑意更加深沉,立刻明白了安德烈的用意。
雖然師兄弟三人關系甚好,平日分不出長幼,但他們仍有尊師重道的觀念,排行在後面的往往必須听取前面人的意見。
「太貪心了,烈。」易任風開口。這句話讓一旁的袁利森也即刻會意過來。
安德烈淡笑不語。
反正排行總是由小輩們自己決定,師父不會過問這些,他總在可允許的範圍內給予他們最大的自由。
「這種事情,烈說了算。」袁利森笑言,語氣里有一絲綢繆。
安德烈俯對張媽說︰「從今天開始,他們是-的師弟。這個是風,那個是森。」
宮本晴子沒有過問他此舉的原因,只是朝兩人點點頭。
兩人亦回以點頭禮。
「烈說-叫晴子?」許久,易任風開口。
「把這個名字換掉,-需要一個中文名字。」安德烈霸道地說。
宮本晴子點頭。
「叫什麼呢?」
安德烈思索著她的新名字,目光不知不覺地飄向落地窗外。
這時,夕陽已逐漸在視線範圍內隱去,遙遠的天邊一片殷紅,城市的燈火已經亮起,各式各樣的霓虹燈在近處的天空照出絢爛色彩。
傍晚,在霓虹燈襯映下的雲霞,如此美麗,就像眼前的女子。
「從今天開始,-叫倪雲。」沉默許久,安德烈發出聲音。
十年後
「倪雲小姐果然如別人所說的那樣漂亮。」
「吳先生過獎了。」
「哪里?」
被燈光照得閃亮的五星級酒店最高層,正舉行著一場由吳氏集團舉辦的宴會。
會場上人潮川流不息,有穿黑色制服的侍者,衣冠軒挺的男士,還有裹著貂皮大衣、穿著水晶高跟鞋的妙齡女子。
倪雲正陪著吳俊雄跳舞。
她的舞技純熟,無論外表或者言行皆給人很好的印象。所以,在短短的一年里,她的名字已在這上流圈內打得響亮。
「令尊這次的宴會裝飾得異常別致。」憑經驗來看,吳俊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倪雲不想多廢口舌拐彎抹角,于是開始走快捷方式拐入正題。
「是公司的設計師所安排,為了迎接從雲南來的貴賓。」只顧著注視美女的容貌,他回答得無心機。這樣常見的贊美詞,誰會想到別有用意呢?
「雲南是個很有特色的城市,以前念地理,書上說那邊有很多民族。」
「是呀,那是一個多民族的城市。」
「我也想去看看,听說那邊有許多東西和其它地方不一樣。」
「-是不是指和緬甸、泰國交界的三角洲?」最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那里,他高興自己還有些旅游經驗可在美女面前發揮,「因為政府管不著,所以那邊種滿了罌栗。」
「是不是很漂亮?」倪雲甜甜一笑。
「嗯。本來我也不知道那個地方,十八歲那年,父親帶我去雲南談生意,去過那里後,我就喜歡上那個地方了。」
「原來如此,我也想去,可惜沒有一個會去雲南做生意的父親。」倪雲半開玩笑地道,看來吳俊雄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雲南的目的。
他們跳完這支舞,走下舞池後,吳俊雄即被父親叫去一同接見賓客,隨即有人過來邀請倪雲跳舞。
為了不讓他人起疑,她即刻答應,然後跳到將近十二點才離去。
「小姐回來了。」
進門後,管家張媽替倪雲月兌下罩在身上的大衣,她筆直地走進大廳。
這是安德烈的私人寓所。
這十年來,師父把訓練倪雲的大部分工作交給他,于是她住在他的家里。
「今天晚了點。」听到腳步聲,安德烈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
「今晚跳舞的人太多了。」倪雲走近他,在安德烈坐的沙發旁停下腳步。
他點頭,抬眼看到她的頸項上掛著一條白色水鑽項鏈。他站起身,輕輕用手撫過上面凹凸有致的花紋,「誰送的?」
「吳俊雄。」
「太丑了,扔掉它。」他口氣平淡地吩咐,帶笑的嘴角讓人猜不出情緒。
這個男人,依舊如十年前一樣優雅高貴,嘴角的笑意令人迷惑。
倪雲淡淡勾起一抹笑意,轉過身,背對著他低下頭。
安德烈順勢摘下她頸上的東西,扔入不遠處的垃圾桶。
「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怎麼會忘記?」她笑看他英俊的臉孔。
十年前的今天,他從日本的雪地里抱起她,從此走進她的生命。
「這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他更近地貼上倪雲,伸手摟住她腰側,「到樓上洗澡,把這套衣服換掉再下來。」
她身上殘留其它男人的香水味,這讓他感到不悅。
倪雲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
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她已換上另一套藍色禮服。
這是安德烈最喜歡的顏色。
他半-起眼看她,待倪雲走到身邊時,一把摟過她向餐桌走去。
張媽已將紅酒和牛排、刀叉擺好。
安德烈紳士地為倪雲拉出椅子,讓她坐下。
「有件東西要送給。」他從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取出一條淡藍色鑽石項鏈,然後幫她戴上。
這是一個月前她陪安德烈去巴黎時,在一家珠寶店里看到的。
當時很喜歡,但是那一日剛好忘記將信用卡帶在身上。
她沒有告訴他,準備第二日下午再去買,誰知道項鏈已被人買走。
原來是他!
有時候她實在不得不佩服他高超的觀察力。
「的確適合。」安德烈看著她眼里發出細微的藍光,勾起嘴角,在她白皙的脖頸落下一吻。
她早已熟悉他習慣性的親密動作,亦早已適應。
「這種日子讓-去陪那小子跳舞,實在是委屈-了。」安德烈坐到她對面,有些漫不經心地說。
「怎麼會?他很好打發,至少沒他父親那麼狡猾。」
「看來今晚的工作並不困難。」
「我已從他那里套出雲南的毒販今晚會以外賓的身分與吳世康見面。」倪雲拿起刀子切割牛排,「剛剛回來的路上,我已聯系了森,他今晚會行動。」
「為什麼不叫風過去?」她向來喜歡與易任風合作。
「他今晚有事。」
安德烈明白地點點頭,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這一年來,-的成績斐然。」
倪雲看著他,不明白他的用意。
「接下來-會逐漸遇到更險惡的人,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倪雲對他所說的「險惡」並不太在意。
「男人都是食色動物,以-的容貌,在更復雜的地方打交道並不困難。」安德烈啜了口紅酒,炯炯有神的眼楮盯著她。
倪雲笑了笑,不語。
「先生,阮小姐來了。」張媽突然出現在一旁。
「阮小姐?」安德烈停下手中的動作,「我不記得有叫她過來。」
「她說和先生上個禮拜約好的。」
他像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對倪雲微笑,「記憶力真是越來越差了,連這種日子也會約人。」
「女伴?」她啜了口紅酒,漫不經心地問。
「算是。」他轉頭對張媽說︰「讓她到房間等我。」
看著安德烈重新拿起刀叉,倪雲笑言︰「讓女人等太久,她可是會寂寞的。」
「讓-一個人在這里用餐,不也寂寞?」
「我寂不寂寞重要嗎?」
「當然。」安德烈伸出手,撫過她梳理得很好看的發型,「聰明的女人,這種問題何須我一再重申?」
倪雲笑了笑,「我已經吃飽了。」
安德烈看著她的碟子里還剩一大半的牛排,「-吃得太少,適當的食量才可以保證身材不變形。張媽!」他喚來管家,「待會兒再給小姐弄一點湯。」
張媽應聲而去。倪雲也沒有出聲阻止,她的生活,一向由他安排。
「今天的社交還算愉快吧?」
「還可以。」她微笑道,看著他身後的鐘,「已經這麼晚了。」安德烈回過頭看了鐘一眼,「看來是得上去了,免得讓女人等太久,讓她覺得受委屈。」
「你永遠這麼替你的女人著想。」她說著,笑得有些曖昧。
「要不是這樣體貼,哪會有那麼多女人喜歡我?」他故意笑言。
事實上,毋需多加體貼,光看他的外貌和身分、財產,已足夠教女人心甘情願地往他的懷里倒。
倪雲不想在這上面與他嚼口舌,「那就上去吧,你的女人在等你呢。」
「還是-最體貼我。」安德烈抽出紙巾擦拭嘴角,站起身走到她身邊。
「晚安,親愛的。」他俯身吻了一下她的臉頰,之後朝樓上的房間走去。
倪雲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開門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回過神,張媽將一碗東西端上來。
「明天再吃吧,我累了。」她淡淡地吩咐,不待她開口,徑自起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