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慕容珂甩開野火,動人的天使容顏被激得泛紅,「你護著他!」她指著一臉無奈的他罵道。
「我是他的朋友,不幫他難道幫你?你也講點道理,我是怕你留在那里會被漵剝皮。」野火沒好氣的翻著白眼。他還真是狗咬呂洞賓啊!
「小姐,你先冷靜點,這樣一點都不像你。」阿陶在一旁輕聲提醒,鬧脾氣沒好處的。
「對哦!」慕容珂這才驚覺自己被皇甫漵激怒,她不爽的撒撇嘴角,「沒想到他是這麼難纏的人,下次我絕對不會再做這種蠢事。」她瞪向野火,「你說要幫我,要怎麼幫?」
「幫你?我是說如果你肯幫我,我願意替你說話。」
「幫你?」慕容珂不動聲色的轉了轉晶亮大眼,「幫什麼?」
「站著說話多累?我們到會客室談談吧!馬康,你帶這位小姐四處逛逛。」野火顯然有意將她們兩人分開,他將阿陶支開。
「我……」她望著被半強迫帶走的阿陶,頭一回不希望阿陶離開自己。
「怎麼了,不敢?」野火見她一臉遲疑,笑著斜睨她。
這個男人一臉詭笑,他才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和藹可親,他的眼里藏著令人膽戰的狂炙火焰,野火之名來自有因。
她撇開視線,盯著牆上的名畫,「我只是來要債的,沒必要跟你這種人打關系。」
野火卻毫不客氣的拉著她的手肘往會客室走去。
「我這麼說吧!漵對趙家的人極為反感,而你又打著趙家的名號而來,他還沒認真想你來的原因就已經把你全盤否認了。」
「那又如何?」她很明白趙家那對夫婦有話沒說清楚,但是她只是為公事而來,依法律來說或許有所爭議,但于「情理」,皇甫漵一點都沒做到。
野火見她遲疑著,嘆了口氣,「我說得更明白,漵不欠趙家一分一毛,反過來說,反而是趙家欺騙他太多。雖說不殺來使,但是你今天來根本就是泡灰,你懂嗎?」他不想再對一個死去之人多作編派,但他不願漵再被別人誤會。
「說來听听。」慕容珂雖然不齒皇甫漵那男人,不過她想要討到錢,認識他是必須的。
「這件事,牽扯了四個男人!」野火的眼神迷離,想起那年的夏天……
???
「哇!好個卿卿我我,漵,這回又是哪個可憐的笨女人飛蛾撲火?」隨著爽朗的笑聲,潔白的床單被掀起,床上纏綿的兩人被突然的打擾驚嚇,女子發出尖叫聲。
「野火你做什麼!」皇甫漵連忙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女伴的嬌軀,他抬眼一看,竟是他此生錯交,卻是惟一真心朋友的三個兄弟。
「嘿嘿,上個月就約過你到我那里去聚聚,你居然爽約了,原來你是在這里和佳人親熱呢!」說話的是名為惡魔的男子,在三兄弟中排行第二。
他的黑發披在寬肩上,讓人最注目的是他左黑右綠不同顏色的眸子,常常蠱惑人迷醉,尤其是女人。
「嘖!給我滾出去,免得我把你們丟下山崖!」皇甫漵扯回床單覆蓋住女伴的嬌軀,自己則毫不在意的赤果下床穿上衣服,然後再回到床邊,給了羞赧的女伴一個溫柔的吻,「待會來找我,嗯?不過記得要穿衣服。」
惟一尚未開口的狂獅則對他過度溫柔的表現極度不屑。「哼!你從來都不吝于和我們分享你的女人,這次是怎麼了?你打算娶她不成?」
皇甫漵怒瞪他,將三人趕到書房後才開口,「阿淳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她和我來自同一個故鄉,這次我是認真的。」
說起情人,皇甫漵一臉滿足的微笑。
他與阿淳是在他私人的海灘認識的,她闖錯地方而巧遇他,只不過短短數日間,他已經愛上這個迷人的女孩,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他已經向阿淳求婚了,就等她點頭。
野火吹了聲長長的口哨,「當初是誰信誓旦旦說世上沒有女人能夠擄獲你的心?」
「我還以為他會看上我們三兄弟之一呢!」惡魔興味十足的笑說。
「嘖!我可沒你那種癖好。」皇甫漵一臉的受冒犯,這三兄弟嘴巴一個比一個毒。
「是啊!他的眼光也沒這麼差。」野火微笑加入戰局。
老大狂獅則是一派萬獸之王的傲視萬物,窩在躺椅上冷眼看他們唇槍舌戰。
「反正待會你們好好看看阿淳,你們一定會羨慕我的。」皇甫漵完全被愛情沖昏了頭,一說起情人就滿臉笑意。
「春意蕩漾。」惡魔嘲弄的笑臉在一名女子緩緩步進來時怔住了。
「各位,這就是我向你們提的阿淳,阿淳,他們就是我的好兄弟,只是膚色不太相同而已。」皇甫漵的眼神離不開她。
「大家好。」臉上還殘留著剛才險些春光盡露的尷尬,趙莉淳來回看著書房里的四人,最後眼光落在躺臥在落地窗前躺椅上的狂獅,她為他君臨天下的霸氣而屏息。
直到狂獅挑起了眉,她才紅著臉撇開臉。
「的確是不錯,和你從前那些女人比起來,她真的很棒。」惡魔懶懶接口,一雙掠奪的眼直勾勾審視著眼前的女子。
「漵……」趙莉淳靠向皇甫漵,眼神則盯著有著特異雙瞳的惡魔,在場的每個男人都太獨特了,她幾乎要對那雙眸子嘆息。
「你到底是祝福我們,還是拆散我們?」皇甫漵承認自己從前是浪蕩不羈,但那是在阿淳之前,從現在起他只為她而活。
「是啊!誰知道你下回會不會又說同樣的話。」說完,不等皇甫漵罵人,野火直接轉移視線,對趙莉淳微笑,「這混蛋一直不願意介紹我們給你認識,我只得自己來了。躺在那邊懶惰成性的是我的大哥,狂獅;那個眼楮跟怪物一樣的,是惡魔;而我是三兄弟中的老麼,叫我野火就成了。」
趙莉淳不斷來回打量他們三人,再看看身邊的皇甫漵,雖然他才是自己最好的選擇,但他是父母指定的人選,不是她自己選的……
就算皇甫漵再怎麼出色迷人,都不是她自己的選擇啊!
她以甜美微笑回應皇甫漵,卻又忍不住用眼角偷瞄其他三名男子,霎時,芳心悸動……
???
婚後,皇甫漵真的改了風流在外的個性,幾乎都只待在克里特島陪伴新婚嬌妻,兩人如膠似漆,濃情蜜意得令人吃味。
某天,三兄弟再度連袂來訪,如同以往,他們並未事前告知就直闖而來。
野火挑起眉,不悅地瞪著眼前的晚餐,「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或者我該認為這些兩口就吃完的東西只是開胃菜?」
「如果你們通知我一聲,你們就不用受到這種待遇了。」受到炮火攻擊的馬康一臉無辜,他也沒想到這三個男人會突然來訪,但他們哪次不是這樣!
「這叫做不速之客,馬康,不用理會他們,如果他們還嫌吃的不好就收掉,讓他們自己到海邊去捕魚。」皇甫漵早就已經練就對他們視而不見,否則只會把自己弄瘋。
「我說阿淳,你真的喜歡這個沒心沒肝的男人?不好啦!你覺得我怎麼樣?」野火沒正經的開著玩笑。
「誰敢動我的女人,我會殺了他。」皇甫漵說得雖然輕松,銳利的眼神卻已經快將他們刺穿。
「有沒有發覺他只要說起他的女人,就會變成讓人難以忍受的怪物,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真是讓人生厭。」狂獅睨著一臉幸福的皇甫漵,嘴巴尖酸刻薄同時也用祝福的眼神望著這對夫妻。「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好狗運,金錢美女從未缺過?」野火勉強吞下食物,連連搖頭看皇浦漵這模樣,連他這個公子都想娶個嬌妻了。
「少嘲弄我了,你們三兄弟可是意大利半島出名的獵艷高手,更是世界上知名的斂財三兄弟,我算什麼?」皇甫漵凝望妻子,才發現她垂眸不語,盤中的食物甚至沒有動過,「阿淳,你怎麼了?」
「沒……沒有,我只是沒什麼食欲……各位,恕我失陪。」她咬著牙想逃離這里。這四個男人都讓她心神蕩漾,她怎能忍受?
「阿淳!」皇甫漵望著妻子小跑步的離開,眼神黯沉幾分。
「你們沒事吧?」一向最會關心人的野火,自然不會等視一切為無物的狂獅和只知道享樂的惡魔開口,他知道只有他會這樣關心人。
「新婚不過兩個月你就問我這種問題?」皇甫漵以拋下刀叉的動作和絕然起身離去,來表明這個話題不能談。
野火吹了個長口哨,「看來他們問題不輕。」
「既然漵不願意談,你就別難為他,這只會給自己惹得一身腥。」惡魔一雙眼飄啊飄的,也在想這對新婚夫妻是怎麼了。
難道是漵又故態復萌,才會惹得他的小妻子不悅?這樣就可惜了那俏麗的女郎了。
???
晚風徐徐,而今夜又正是滿月,漫步在沙灘上,如果是愛侶漫步于此,那是多麼美妙的事啊!
只可惜他獨身一人,只有月亮和潮水相伴。
「是誰在那里?」他看見前方有個影子,舉步追上去,大掌一伸,將躲在樹干後的人抓出來。「是你?」他瞪著趙莉淳,雙手像是被火燙到般的松開。
「你是……」趙莉淳從微微月光中看到那對閃耀著不同光彩的眸子。「惡魔。」
「原來你跑到這兒來了,漵到處找你,回去吧?」他紳士的要護送她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她哭喊著撲進他懷中。
惡魔傻了片刻,他一向最喜歡這種嬌滴滴的小女人,但是她是漵的女人,他踫不得。痛苦的決定,但他仍舊堅定的推開她,「不能這樣,我可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和好友翻臉。」他輕聲的對她說。
「不,你不了解,我根本不愛他啊!」趙莉淳哭喊著說。
惡魔怔住了,「如果你不愛他,又怎麼會嫁給他呢?」他一直以為他們兩人是兩情相悅,可是她怎麼這麼說?漵若是听到她的話,會心碎的。
「還不是因為我爸媽,他們想要利用皇甫漵的財團來拓展自己的財路,而我就是那個被犧牲的人……」趙莉淳淚漣漣的哭訴她的委屈。
「別哭了。」鐵漢柔情,惡魔怎麼舍得見她傷心,順手將她擁入懷中。
「抱我,別讓我被他傷害。」她反手扣住他的腰,柔軟的身子緊緊貼著他。
「別這樣……」他幾乎就要陷下去了。
「愛我……」她抬起臉,用盈盈雙眸凝視他。
被她的脆弱吸引,他竟真的沉淪了。明亮月光下、海潮邊,他佔有了不該踫觸的女人,釀成無法彌補的巨災……
???
「你說什麼?!」皇甫漵瞪著妻子,只覺得頭皮發麻。
「我不愛你,從一開始就不愛你,我嫁給你只是為了父母的命令,就連一開始誤闖這里都是有計謀的,我愛的是別人!」趙莉淳雙手緊握,雖然懼怕皇甫漵的眼神,但她已經決定要與他對抗。
「為什麼?既然這是你和你的家人達成目的的開始,為什麼要在現在放棄?」他支著額頭,冷哼一聲。「是誰?」
「什麼?」趙莉淳抬眼睨他,不明白他的話。
「是誰勾引你?否則你不會說變就變,是誰!」是狂獅?惡魔?還是野火?他被心痛侵蝕靈魂,揪痛心。
「是……惡魔!」當趙莉淳看見惡魔走進來時,驚呼著奔至他身邊,皇甫漵想知道的答案明顯可知。
「怎麼了?」當惡魔與皇甫漵充滿恨意的眼神對望時,他明白一切。「漵,我做了錯事,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解釋和道歉。」
「道什麼歉?我們兩人相愛,什麼都沒做錯!」趙莉淳偎在惡魔身畔,一顆心全在他身上。「漵,這件事原本昨晚我就想對你說,但是你睡了,沒想到她這麼早就說了。」惡魔垂首望著身畔的女子,不知對她究竟是否只是月光朦朧之時的糾纏,過後,船過水無痕……
他的話間接承認趙莉淳所說的話,皇甫漵不知道是妻子的欺騙傷他較深,或是好友的背叛傷害最重。
「你們到底要怎麼對我?逼我死嗎?」皇甫漵掄拳】】著桌子,只能以此發泄心中的痛。「漵……」惡魔想走近他向他解釋,卻被趙莉淳拉住。
「別跟他說,你會帶我走吧?嗯?」她睜著期待的大眼瞅著他。
「我和你……那只是……」他重重嘆了口氣,「對不起,我只是听了你的哭訴,心里原本就不忍心,你又那樣的抱著我……」
「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惡魔,這不像你,你應該敢做敢當啊!」皇甫漵揚聲冷笑,淒厲的笑聲引來約略知道苗頭不對的狂獅和野火。
「我從來沒愛過哪個女人。」惡魔松開護住趙莉淳的手,刻意與她保持距離,眼神再也不願與她交觸。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愛你啊!」趙莉淳原本自信滿滿的笑臉霎時崩潰,她拉扯惡魔,又用含恨的眼瞪皇甫漵。
「愛?哼,愛又有何用?我愛你至深,得到的卻只有背叛!」皇甫漵狂笑的走向趙莉淳,「你想跟他走?」
「嗯。」趙莉淳想靠向惡魔,他卻冷冷回視她,他的絕情讓她絕望,但是她再也不要待在皇甫漵身邊了。
「那還得看我準不準!別忘了,我才是你的丈夫,他……只不過是你的姘夫罷了。」皇甫漵冷冽的瞪著惡魔。
這就是他以心相交的朋友?好,太好了,連他的妻子都踫,他不知道惡魔還有什麼不敢對他做。
「惡魔,你……」野火听見自己的兄弟居然做出這種事,他氣得上前揪住惡魔。
「我做了錯事,我想補救……」惡魔知道自己不應該,但他不知道怎麼解決這團混亂。
「你想怎麼補救?把她撇在一旁算補救?你在做錯事之前沒想過先避免嗎?」狂獅也上前來。他並非打落水狗,畢竟惡魔是他的親手足。惡魔要玩哪個女人他都沒意見,但是好友的妻子……
「惡魔,中國人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朋友妻不可戲。而你卻這麼對我?」皇甫漵殺氣騰騰的走向惡魔,「過去你總是不願意跟我練拳,今天,我們總可以一較高下了吧!」他月兌下外套,壓折著手指關節。
「漵,不需要弄到這種地步。」野火試著阻止,卻被已經氣瘋的皇甫漵推開。他想再上前,卻被狂獅拉住。
「是惡魔欠他的。」狂獅一向萬事與他無關的臉變得沉凝,一雙野性的眼瞪著站在一旁哭個不停的趙莉淳。這個女人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毀了他們的友情,她就是用這張清純無辜的臉,把大家都耍得團團轉。
皇甫漵瘋狂的攻擊惡魔,而明白自己鑄下大錯的惡魔只是直挺挺的站著,任他發泄,這是他欠漵的。一拳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他臉上、身上,他卻連哼一聲都不曾,因為他明白,漵心里的痛更深。
「別打了!你為什麼光打他,他們兩個也有份啊!」趙莉淳指著狂獅和野火,揚聲吼著。
「什麼?!」皇甫漵停住拳頭,怒眼瞪向一旁的兩人。
「漵,她的話能信嗎?」野火不屑地瞟著趙莉淳,怎麼看她都不像是這種女人,可是事實俱在啊!
他們是闖進怎樣的混亂了?不過惡魔自己承認了他的錯,可見他是做錯事。
「一句話,有沒有?」皇甫漵自己築構的完美夢想霎時被全盤打碎,心痛不足以說明他的痛楚。
「她勾引過我,但是……」狂獅困難的說出緘口不說的秘密。
「胡說!」皇甫漵怒吼,他瞪向趙莉淳,「說,你沒有這麼做!」
趙莉淳撇開視線。
「為什麼?」皇甫漵的心被掏空了,他嘶吼著質問趙莉淳。他深愛的女人竟是這樣背叛他,他情何以堪!
「因為我恨你。」她憤恨的回嘴。「認識你,甚至嫁給你都是為了我父母,他們想要利用我來引誘你,你以為我真的喜歡這里嗎?這里除了沙、除了海,我就只能依靠你,無聊死了!我恨你!」她的本性至此完全顯露,毫不掩藏的露出不屑的冷笑。
「如果是這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告訴你又怎樣?哼!後來我發現了一件好玩的事,在這座冷冰冰的城堡里,別的不多,男人最多,除了你,還有好多男人供我玩樂……」
「你胡說!」
皇甫漵的咆哮聲引來馬康,他想上前卻被野火警告的眼神阻止,站在一旁等待。
他跟了主子好幾年,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主子失控成這模樣,究竟是為什麼?剛才不是還開開心心的嗎?
是趙莉淳吧!他望著一臉絕情的她,他早就了解這個女人不似表面上的單純。
「隨你信不信,不過我沒必要騙你,今天我就是要求解月兌,怎樣?」其實趙莉淳的真面目眾人多多少少都見識過,只是皇甫漵深陷愛河之中,別人不好說,他也不願去正視那些事。
「你要走就走,沒人留你。」皇甫漵發寒的眼神瞥向一旁的三兄弟,「至于你們,馬上給我滾出去,我不要你們再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