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歡雙手抱胸,俯身打量在貴妃椅上睡著凱兒。
「她真的睡著了呢!」
這里人來人往的,談話聲音不小、音響的樂聲更大,她怎麼還睡的這麼安穩?
她有這種到哪都可以睡的本事,實在了不起。
「真麻煩。」
坐在一旁翻雜志的項知遠隨口應道。
媚眼掃向他。
「你是說她,還是今天這些事?」
他們現在正在婚紗公司挑結婚的禮服,項知遠任人擺布,所以一切都讓慕承歡拿主意。
男人嘛!對這種事情一向避而遠之,既然避不掉,也就只好令人宰割了。
「兩者皆是。」
項知遠也毫不客氣地回嘴。
嬌媚人兒嘴一噘。
「你就滿足我一下嘛!結婚是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或許一生只有一次呢……」她轉了轉眼,馬上改了自己的話︰「以現在的社會來說,不一定啦……」
在台灣,好像沒先結個婚、生一兩個孩子,就是天大的罪逆,至于離婚的……反正現在離婚率這麼高,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
店員帶著一件由金絲的雪紡紗織成的高雅禮眼走了過來。
「慕小姐,這件禮服就是我跟你提過,法國一位設計師的新裝,全世界不超過五件,台灣只有一件唷!」
慕承歡不滿意地低哼︰「是嗎?」她要獨一無二的。
「你先來試試吧?」
店員苦著一張臉哀求她。這位小姐實在太會挑了,害她們不知道要怎麼接這個案子。
「好吧。」
她眨眨眼,揚起禮貌的微笑,暫時給這位飽受她凌虐的可憐店員點面子。
項知遠看著她走開,想她應該很自得其樂,而他,純粹是她這場世紀婚禮的個配角。
他自己倒是不怎麼在乎。
他出生在因利益結合的家庭,也接受了這種觀念與安排。
婚姻,不過就是為了求得更多好處罷了。
愛情對他而言,是虛幻的,他擁有過很多不同種類型的愛人,他認為足夠了。
「嗯……」一旁的凱兒不舒服地動了動,項知遠知道她醒了。
他拿手中的雜志戳她︰」喂.你真的不舒服的話,我先讓承歡的司機送你回去好不好?」
還在昏睡中的凱兒一听到這句話,眼皮馬上彈開。
「不要!」
她坐直,馬上又軟了身子,癱在貴妃椅里。
真槽糕,她渾身沒力,眼前也一片黑影。
「別逞強,沒人要你硬撐……」淡然的眼掃到玻璃窗外,也瞄到了正看向自己的三個男人,他苦笑說道︰「我看,你有機會了。」
才不信她有這個力氣。
「項知遠,你要就乖乖給我出來,不然我就砸店!」外頭那三個人一腳踢開玻璃門,進門就是一陣叫囂。
項知遠好整以暇地瞥向臉色蒼白的凱兒。「我說保鏢,你行不行哪?不行就給我靠邊站。」
「行……只不過幾個小癟三……」她站起來,馬上又跌了回去,她再接再勵.結果只有四肢掙扎著,活像是被翻了身的烏龜,慘不忍睹。
項知遠搖搖頭。「為什麼你一定要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
看不下去了,他一定要把她弄走,不然他會瘋掉。
「項知遠,你這不長眼的居然敢搶我家少爺的女人,今天我讓你自己選擇,要把我家大嫂交回,還是斷一手一一腳!」三個流氓一個出口兩個出拳頭,眾人尖叫。當然,打電話叫警察的也有。
男主角倒是一派悠閑。「人家是做生意的,你們別在這里鬧事行不行?」
「一句話,交不交人?」流氓沒見過人看見刀還不怕的,那……唉,糟糕,今天忘了帶槍。
項知遠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底,他對手里的雜志還比較有興趣。
「說明白話,是承歡選上我的,我沒有主動勾引她,如果我有意,趙德康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更何況承歡是成年人,她有自己的主張,她也可以自己選擇地要哪樣男人,我交不交人好像不是重點。」
「你這小子找死!」大哥被損。做小弟的怎ど咽得下這口氣?流氓甲抓著刀子就往項知遠頭上劈去,眾人看了一陣驚呼。
「不許打他!」提著一口氣,凱兒沖過去踹掉長刀。
手差點被踢斷的流氓甲一陣咒罵︰「你哪來的?給我滾開!小心哥哥我不長眼!」瞧她面無血色的,是從醫院里跑出來的啊?他都不忍心砍下去了。
「你……你們不許動他!」罵完之後,她還回頭看項知遠一陣憨笑︰「你看,我很行吧?你還不帶我出來呢……」
「嗯,你小心!」項知遠瞪著流氓乙,才對還在得意的凱兒發出警告,昏昏然的她乖乖回頭,卻剛好撞到流氓乙送上的拳頭,當場被打得眼冒金星。
「噢……」
她身子一軟,向後攤在項知遠胸前。
這回,她真的站不住了……
項知遠一手護住凱兒,另一手的拳頭已經握緊,關節咯吱作響。
她這個笨蛋!逞什麼英雄啦!
望著她幾乎昏厥,卻還堅持趴在他胸前想保護他,心頭不禁又酸又痛的……
「打女人?」
他抬眼瞪著流氓乙,無影拳飛擊出去,正中流氓乙的鼻子,同時帶著骨頭碎裂的聲音。
「好痛!」流氓乙向後飛,撞出禮服店的玻璃門,滾在人行道上申吟。
原本偷偷模模打電話叫警察的人,這回飛快抓起電話,加撥了119。
流氓甲和流氓丙縮了縮脖子,偷偷退了一步,用眼角瞄一眼一旁的同伴,臉色微青。他想逃,可是又想到回去沒辦法交代,就只能晾在這里不敢走。
才一拳耶!他們家的蠻牛兄弟就飛出去掛點了,那他們這兩個排骨呢?夭壽唷……他們上有老母下有ど兒,身旁還有漂亮妹妹,他們還要命享福哪。
沒想到這樣看起來沒有殺傷力的男人,出手會這麼重,拳頭很硬唷!
「知道痛?」
項知遠露出一抹野蠻的冷笑,利眼掃向全身「皮皮剁」的兩人。
「你家大哥怎麼交代你們的,再說一遍。」
「呃,把大嫂交回,還是……我們斷一只手一腳。」流氓甲、丙異口同聲將話轉得順到極點。
流氓甲握著受傷的手腕,陪笑著哈腰︰「那,我們可以走了吧?」
先溜為妙,回頭再去跟老大哭訴。
項知遠挑眉不語,彎身小心地把凱兒傳給其他人,轉身就看見流氓甲、丙躡手躡腳朝只剩門框的出口走去。
「等等,我讓你們走了嗎?」他笑容可掬地喚住還沒經他點頭放行的兩人。
落跑不成的打手又抖了一下,擠眉弄眼的,就是沒人敢回頭。
「不回頭也成,我這個人不講所謂江湖道義的,背對我的人也照打!」話才說完,項知遠長腿就朝拿刀想砍人的流氓甲踹去。
「唉喲!」
感覺到附近的陣陣陰風,流氓甲只來得及轉身,換成肚子接下重腳,他的命運自然如同流氓乙,從破門飛出去,跌在他的蠻牛兄弟身上。
「饒……」命字還沒說完,一直沒動手的流氓丙被抓住衣領,「我沒有……」接著幾拳砸下,臉痛、肚子痛,全身都痛……
項知遠打紅了眼,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凱兒驚慌著想保護他的模樣,在掛點之前,還歉然地看著他。
該死的!他不要她保護!
忿怒讓他忘了手勁,他的對象毫無反擊之力,成了他發泄的沙包。
乒乒乓乓的捶打聲稍稍喚回凱兒的意識,她虛弱地低吟︰「項知遠,留一個給我打……」她絕對、絕對不饒扁她的混蛋。
她的聲音穿透項知遠失控的迷瘴,拉回了他的理智,他瞪著滿臉是血的男人,怒吼一聲,硬生生把一個大男人拎起,從整片玻璃落地窗丟出去。
流氓丙破窗而出地趴在馬上路,無神的眼只來得及再掃一眼從身邊飛馳而過的車子,就閉上了。
哇拷!被車子攆死還比較幸運點。
這個差事……難、透、了。
項知遠解決完畢後,閉眼沉思十秒鐘,確定恢復理智才睜開眼,拭去手上的血絲。
他緩緩整著筆挺的西裝,然後笑盈盈轉身面對鴉雀無聲的一群人。
他的眼神還是停留在凱兒臉上,見她清醒,暗暗松口氣一卻又忍不住在她眼角的痕跡上停駐許久。
「對不起,把你們的店面砸成這樣子,這里的損失全由我負責。」他神清氣爽地對眾人致歉。
「是的、是的……」
傻了眼的店長還沒回神。
準新郎的狠手段讓禮服公司里其他人噤若寒蜱,他們都替這位有暴力傾向的男人的新娘擔心。
準新娘知道她要嫁一個看似正常,實則野蠻的男人嗎?
至于女主角,倒是一派悠閑,等項知遠有空後,才從椅子上站起,笑容一如往常的鎮定美艷。
「打夠了嗎?要不要試試這套?」縴縴玉指點向一旁白色西裝。比起她未婚夫暴力的行為,她好像比較在乎婚禮時要穿什麼。
眾人見她妖艷的臉上絲毫不露驚訝之意,看來是習慣了。
這對新人,超級詭異。
高燒不退加上臉上被人正中一拳,凱兒痛得眼淚直冒,又打死不肯承認自己在哭。
明明淚水狂飆、明明嗚咽聲不曾斷過,只要接收到慕承歡飄來的取笑眼神,她就有勇氣抵擋痛苦了。
如果是這個嬌滴滴的富家千金,早一拳打掉她高貴又不中用的下巴了。
這麼想著,她就舒服多了。
回到項家,她是被項知遠抱上樓的,誰教她太沒用了。
「我頭好昏。」她捧著腦袋,坐在床上申吟。
「我看叫醫生再來給她看看吧!說不定被打得腦震蕩了。」
慕承歡斜靠在門邊,還是一臉愛笑不愛。
「嗯,我去打電話……干嘛?」項知遠才要起身,就被凱兒拉住。
「我想……吐,嘔……」
「忍一會。」
驚慌失措的項知遠把她抱起,迅速沖向浴室。
凱兒干嘔半天,覺得自己全身都快散掉了,冷汗淚水齊飆,身子無意識地抖瑟著。
項知遠拍著她的背,再次發現,她嬌小得不堪一擊。
「逞強做什麼?又沒人要你拼命。」拍著她的背同時,他小聲輕叱她。
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不行的,這下她知道自己沒這能耐了吧?
「要你管……哇啊——」原本已經快掛點的人突然大哭了起來。
「怎麼了?」她可怕的尖銳哭聲,害項知遠全身一陣痙攣,差點把掛在他手臂上的她摔在地上。
一直都作壁上觀的慕承歡也沖了進來,瞪大了兩眼來回地掃看他們。
「又怎麼了?
「我……嗚-
凱兒只顧著哭。
「他非禮你嗎?那你應該覺得很榮幸才對呀,他很少會對你這種幼齒型的感興趣的。」慕承歡靠在牆邊,嘴里改不了習慣性的嘲弄,但也看得她松了口氣。
項知遠送她一記白眼。「不幫忙就滾蛋。」
他已經手忙腳亂了,不想身邊再多一個女人搬弄是非。
慕承歡挑眉、翻白眼,卻沒移動。
她沒趁這不中用的小女孩沒力時多送她兩腳,踢她泄憤,就已經是本年度最值得嘉獎的善事了,他竟然還吼她?
項知遠把凱兒轉過身,靠在他懷里。「你說,怎麼了?」
慕承歡听著他如軟的語氣,微微一愣。
她從來沒听過他這個悶到不行的男人會放軟音調,就連為她都不曾,但現在不但有耐心安撫這個都已經快虛月兌了都還能歇斯底里的女孩,還很……溫柔?!
她皺眉,不太喜歡現在她所看到的。
為什麼這個惹人生氣的小女能夠讓他出現這種情緒?
是因為她還很稚女敕、或是她太認真在保護知遠,所以他舍不得了?
真討厭,這兩個人害她心情變壞了。
她看著項知遠把凱兒打橫抱起,她知趣地讓路,跟在他們後頭、看著項知遠用溫柔的動作將她放回床上。
至于凱兒則拉著他,不讓他走。暫時,她就眼不見為淨吧!誰教她看起來就像沒斷女乃的娃兒?
項知遠嘆息著坐在床頭,把她往懷里揣。
「你到底在哭什麼?我求求你決說吧!」從來沒見過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他快瘋了。
「我……我發燒了。」
「我知道,你燒了好幾天了,也沒見你哭過。」這個理由不算理由。
「那……我被打得好痛。」
「我待會找醫生來看。」就為這個哭啊?他還是覺得怪怪的。
「可是……」凱兒停下來吸泣,想了想又繼續說︰「我……被打得好丑唷!」她才看了一眼就差點沒吐死,更何況他還看了好久。
難怪那個驕傲的女人一路上笑回來,連嘴都笑得快抽筋了。
啥?就為了這個啊?
「噢——」
項知遠和慕承歡低吼一聲,想再送她幾拳。
「真的嘛!眼眶都紅紅的,明天一定會變黑青啦!」她不想被項知遠看到她變得這麼丑,而且那個罪魁禍首又還是水當當地站在一旁看好戲,這下她更無顏見人了。
慕承歡揉著眉間,決定不再瞎攪和了。
「我先走一步,你們慢聊啊!」
他全神貫注地看著凱兒,連慕承歡說話也沒听見。
在步下樓梯時,慕承歡臉色更加凝重,而且……
哈……啾!
看見站在階梯的黑貓,慕承歡難得閃身躲避,同時又打了好幾個噴嚏……
項知遠知道慕承歡離開,卻沒空理她,他現在很努力地在阻止自己別抓狂。
他搞不懂凱兒的想法,或許是年齡的差距教讓他們之間產生了代溝。
是啊!他們差了足足有七歲呢!
他們頭一次見面時,她還在玩芭比女圭女圭,而他則是青澀少年;現在他是成熟男人,而她,仍是稚女敕少女。
或許,他是該縱容她一下吧!
「我看看。」
他抬起她的臉,掌心里的臉蛋小得讓他也忍不住微微滑動,感覺她滑女敕的肌膚。
拇指輕輕滑過眼眶下紅腫的傷痕,接著他溫熱的唇燙貼上去,緩緩啊護她還在疼痛的傷處。
他的靠近讓凱兒吃驚,當他用幾乎是疼惜的力道柔柔撫弄過她的傷口時,她昏眩地倒進他懷里。
許久後,項知遠才結束這奇妙的一吻。
「還疼嗎?他的心跳也有點急了,不過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應,沒什麼特別。起碼他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唔……」
她搖頭,呼吸有點急、心跳有點快。
如果是平常,她一定打得他哭爹喊娘,可是……傷口真的不疼了,他的吻有什麼神奇的魔力嗎?她撫著帶有他溫度的唇,還有他留下的味道,忍不住發出傻笑?
他吻她了耶!
「那,你會不會不要我了?」其實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她怕自己太笨、太討人厭了,現在他有機會趕她走。
項知遠笑了。「為什麼?還是你怕了?」
「我這麼差勁,根本沒辦法保護你,你一定想要換個能力比較好的,對不對?」她無法阻止自己心情低落。
他才不需要人保護,今天那三個,還是被他打到讓救護車送去急診的。
反駁的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最後他選擇了安全的話語。
「我比較喜歡你,你比前面幾個都敬業。」無法忍受她的消極,他只得扯謊,更怕她知道了,根本不願意再待下。
「真的嗎?那你不會因為今天這件事,就不要我吧?我真的只是因為剛好生病……」她急著想解釋。
「我的保鏢這個位子還是你的,你放心地休息吧!」見她其實是硬撐著,他頓了頓,將她放平躺著。
「睡吧!我先下樓了。」他要去叫李媽打電話找醫生來。
「你要出去?」
凱兒緊張地揪緊他的衣服。
「不會。」他笑著保證。
「喔……」
看著他的笑容,凱兒這才放心,在毫無掛念之後,三秒內就沉沉睡去。
項知遠瞅著她的睡容,手指輕托自己的唇,然後又滑向她的唇,拇指輕托過他剛剛呵護過的粉色花瓣。
沉迷許久後,他猛地清醒,手指倏地抽回。
他在做什麼,竟然像個一樣在意婬她。
完了,他愈來愈像怪叔叔了,準是被她攪亂腦子的後遺癥。
第二天,項家快被來探病的人群給擠爆了。
項知遠的臭臉從一大早被父親吵醒後,就一直掛著。
他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他那位保鏢,可是眾人捧在手心的寶呢!
因為緊接著,一輛游覽車停在他家門口,下來一群穿著T恤的年輕人,嚇得李媽要去打電話報警。
他……也以為是趙德康這麼沒出息,直接要來砸屋砍人,結果來的是正陽武館的人,他們口口聲聲喊的師姐,正是害他昨晚心神不寧的瘟神。
肉麻!
明明年紀差不多,他們還師姐師姐地叫的這麼親熱。
現在,他瞪著一群在他家院子里蹲馬步的年輕人,嘴里忍不住一陣嘀咕。
轉過身,他看見兩個老人家還坐在沙發里,悠閑地品茗時,他臉更臭了。
「師父,您沒必要把徒弟帶到我這里來練功吧?」要不是他還有一點微薄的良心,早就連這兩個老頭子也一道踹出去了。
「耶?明明是你不許他們進屋子的,我能趕他們回去嗎?」于智霖一臉賊笑。「你老實說,要不是我是你師父,你是不是也要我在外頭曬太陽啊?」
他這個徒弟啊,個性不太可愛,他最喜歡逗他了。
「怎麼敢?」項知遠把冷哼留在肚子里。
「噢!那我這個做爸爸的呢?你也要我到外頭蹲嗎?」看出他的不悅,項兆廷也笑眯眯地加入逗弄兒子的行列。
這孩于是獨子,他以前又忙著工作,他媽也有外務沒空理他,和他比較親近的,反倒是李媽,所以這孩子很小就養成了獨立自主的個性,也不太喜歡親近人,能看到他不太冷靜的模樣,挺有趣的。
忍了十秒鐘,他才從齒縫里進出話。「你們到底來做什麼的?」
其實,整句話里少了幾個字,完整版是︰「你們兩個死老頭到底來這里攪和什麼鬼?」
于智霖茶杯一放,眼一瞪。「來看我的女兒啊!我還沒把你這小子打一頓呢!害我女兒生病又受傷,還不準我去看她,你是把她怎樣了是不是?吃了她嗎?我可警告你,你已經被人買定離手了,不許對凱兒下手!」
被視為的項知遠閉了閉眼,決定撇開這個話題,不然他準被這兩只老孤狸逼到要切月復自盡。
「她還沒睡醒,你們要吵醒病人嗎?等她睡醒再說。」這件事沒得商量,昨晚醫生來過,說她非常需要休息。
「我會很小聲的。」于智霖放低音量、不過丹田有力的他,聲音依舊渾厚。
「不行!」項知遠面不改色地拒絕恩師。
「你這個小子,實在很不討人喜歡。」說這話的,竟然是自己的親爸。
「你們要就等,不然就請打道回府。」白眼一翻,他看見凱兒就站在樓梯口,見她氣色好多,他才松了緊繃的臉。
兩個忙著批斗他的老頭子發現主角沒動怒,反而一臉傻笑,狐疑地對望一眼,再順著他的眼光看去。
噢!美女果然比碎嘴的老頭子受歡迎多了。
凱兒看見父親坐在客廳里,咧嘴一笑沖下樓梯。「爸爸,你怎麼來了?」
「看你有沒有把人家吃干抹淨啊?晴!你的眼楮怎麼啦?」
于智霖看見凱兒右眼上的黑眼圈,忍不住揚聲吼道。
「不肖子,你干的?」
項兆廷加入戰局。
四道眼劍刺向他們認定的凶手。
「不是我啦!」
項知遠頭上一堆黑線,心里一堆圈圈叉叉。
凱兒沒發現三個男人在較勁,倒是看到外頭一堆熟悉的身影。
「耶?外面那些是可愛的師弟們嗎?怎麼不進來坐呢?」
「是啊!他們听說你玉體微恙,都吵著要來探病,還準備了節目要給你欣賞呢!結果有人不讓他們進來啊!」于智霖斜眼瞟著一臉無奈的項知遠。
劍眼又加了兩道。
「去叫他們進來!」
他招誰惹誰啊?早知道電話就別打了,她這下不是沒事了嗎?
結果一堆人擠到他家裝瘋賣傻,煩死了
他悶悶地坐在樓梯上,看那群小伙子在凱兒面前努力賣弄,有表演打大鼓的、賣弄健美肌肉的,還有表演啦啦隊的(還帶彩球的唷),一旁還有兩人拉著紅布條,上頭寫著︰祝大師姐鳳體安康。
看著凱兒眉開眼笑,被冷落一旁的他,心里不是滋味到了極點。
嘖!她是他們的大師姐,他可是他們的大師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