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有霍漣漪的消息了。」一名黑衣人一進門就對張凱說。
張凱對他使個眼色,那黑衣人看見房間一角有一名看來聰明伶俐的小男孩,馬上閉緊嘴巴。
「姊姊?姊姊在哪里。」武勛一听見姊姊的名字,馬上放掉手上的玩具,跑到黑衣人面前,張著無邪的大眼楮問他。
「這……」黑衣人看看他,再看向主子。
「武勛,你出去找青梅姊姊玩,好不好。」張凱先瞪了警覺心不夠的手下一眼,才和善地對武勛笑著。
「可是姊姊……」武勛不甚甘願地咕噥著。他既不想違背張叔的吩咐,又想知道姊姊的消息,遲遲不肯移動腳步。
「武勛,你先出去,待會兒張叔再告訴你,好不好?」張凱用難得一見的柔和語氣對武勛說。
「好吧!」武勛左右打量兩個大人,最後選擇乖乖听話。
等武勛出去後,張凱才示意手下說話。
「前兩天擎天堡的四當家尉翔軒在清蘭別院里成親了,據清蘭別院的僕人所描述,那名新娘很像是霍姑娘。」
「擎天堡?」張凱撫著方正的下巴沉思,「她怎麼會在尉家人的手中呢?莫非那男人就是尉翔軒?」
他回想被抓來的那名男子,氣度確是不同于一般人。如果他真是擎天堡四當家的話,這個麻煩可真不好解決了。
「我要去一趟清蘭別院,你要看牢武勛,別讓李蓉有機可乘。」張凱起身對手下吩咐道。
「是。」黑衣人得令後快步離開房間,輕盈的步伐顯示他的武功底子極為深厚。
要是那女子真是霍漣漪的話,他又該怎麼做呢?若把她帶回來,又得擔心她會遭到李蓉那惡女人的毒手,若把武勛交給她,他又有些舍不得。
張凱走到門邊,看見武勛和他的手下青梅玩得開心,冷硬的眼光霎時又放柔了。
他很喜歡武勛。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他覺得武勛是個乖巧得人心的孩子,即使像他這樣沒有感情的男人,也不得不喜歡上這孩子。要送走他,說實話,他真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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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昨天有對新婚夫妻吵架了。」鄭浩文晃進帳房,一臉的嘲弄,好像尉翔軒越痛苦,他就越開心。
「不想活命的話就盡管說,我正缺個練拳的人。」尉翔軒埋首在成堆的帳簿里,頭也沒抬。
「噢!那我應該乖乖閉嘴羅?」
「對。」尉翔軒的口氣已有一絲不耐煩。
鄭浩文壓根不怕他,直直走到他桌前,因為他有個護身法寶。「那四夫人跑去見張家的張凱也不要說羅?」他微笑的看著尉翔軒丟下帳簿站起身子。
但他的微笑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尉翔軒在飛奔出去之前賞了他一拳,把他打得差點站不住腳。
「你們尉家的人,一個比一個難伺候。」他捂著發痛的臉頰,喃喃抱怨。
尉翔軒跑進正廳時,正巧看見漣漪拉著一名男子,急切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放開!」他粗聲大吼,他不要他的漣漪踫其他男人。
漣漪一見是他,只哼了一聲,撇開臉不願理他。
果然是他!
張凱一見尉翔軒沖進來,心中大喊不妙。看來他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你!」尉翔軒認出了張凱就是害他被綁在床上兩個月的罪魁禍首,一把推開漣漪,拳頭同時飛快的揮舞著。
「尉當家,住手,張某是來談事情的。」張凱接了幾招,但實在很難在尉翔軒的拳下光閃躲而不反抗,只得出聲求和。
尉翔軒根本听不見他的話,他現在心里除了當初張凱對他的屈辱外,還有另一個念頭,就是張凱是要來帶走漣漪的。他怎能受得了漣漪離開他呢?所以他一心想把張凱丟出去,別再來打擾他和漣漪已經夠紛亂的生活。
張凱在接了尉翔軒的幾記重拳後,為了避免被尉翔軒打死,他只好還擊了。此時廳堂成了戰場,兩個旗鼓相當的男子就在正廳里打了起來。
「四夫人,你還是先回避一下吧!免得被他們兩個老粗的拳頭打到。」隨後趕來的鄭浩文站在漣漪的身邊勸她。
漣漪看著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也覺得再留下來大危險了,她一個弱女子也勸不了架,幫不上忙,而且萬一打到她的話,會傷到孩子的。
「好吧!我先到後面等著,他們打完了我再出來。」漣漪再看了一眼纏斗中的兩人才離開正廳。
「沒錯,四當家,先听我把話說完,到時你還要打的話,張某奉陪。」張凱喘息著退開。他沒想到擎天堡的四當家竟是如此沖動之火,但他的功夫的確值得贊賞,擎天堡果然是名不虛傳。
「不用說了,如果你是要把漣漪帶走,我不準。她是我尉翔軒的妻子,誰都不能把她從我身邊奪走。」他的嘶吼把躲在正廳後面的漣漪引了出來,她沒空理會尉翔軒的無禮,她只關心她的弟弟。
「張爺,我弟弟呢?」漣漪經過尉翔軒身旁想要走到張凱的面前,卻被怒火沖天的尉翔軒一把攔住,緊緊抱在懷中。
「武勛很好,他現在被我的手下保護著,很安全。」張凱對她微微一笑,他對這善良的姊弟很有好感。
「你來這兒到底要干什麼?」尉翔軒見他直沖著漣漪笑,更加用力的把漣漪鎖在他懷中。
「我是來確定霍姑娘的行蹤。這兩個多月來我不停的尋找霍姑娘,現在終于讓我找到了。」
「現在你見到她了,她很好。她已經嫁給我,不再是你們張家的人,你可以滾了。」尉翔軒巴不得他馬上就消失無蹤。只要有張凱在,他就放不下心,他怕張凱會用武勛來當誘餌,逼漣漪回張家。
「你安靜一點行不行。」漣漪從他懷中掙開,溫怒的看他一眼,然後轉向張凱,「張爺,我很抱歉當時放走他,但那是因為我實在不希望傷害到其他人,只是我沒想到他會把我擄走。很抱歉壞了你的計劃,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讓我把武勛接過來。」
「這個……」張凱很難過听到她這麼說。因為他真的喜歡武勛,他想把這個孩子留在自己的身邊。
「你這個心術不正的家伙,我就知道你想用武勛把漣漪誘回去,想都別想!」尉翔軒又忍不住揚聲叫罵。
「不,不是的。」張凱連連搖頭。「這幾個月來,武勛一直待在我的身邊,而我真心的喜歡那孩子。我想把你接回張家,但顯然你不能也不想,況且你在這里有人保護你的安全。而我希望能把武勛留在身邊,我會好好教導他,讓他接承我的棒子,做我的義子。」
「這……」漣漪十分為難,「這些能否等以後再說?我想趕快看到武勛,想必他也很想念我吧!」
尉翔軒一听說張凱並沒有要帶漣漪走,失措的心才慢慢穩定下來。他和在一旁看戲的鄭浩文互望一眼,鄭浩文擺明了不願介入他們的家務事。
「沒錯,這些都等見到武勛以後再說,先讓漣漪回房休息吧!」尉翔軒看著漣漪略顯慘白的臉色,不忍的說。
「看來當我的荒謬計謀還真的成功了。」張凱這才發現漣漪微微凸起的肚子。
「你想都別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我的。」尉翔軒又惡狠狠的將漣漪扯進他的懷中,但他過度粗魯的動作又把漣漪弄得不舒服。
「尉翔軒,你再把我扯來扯去的話,小心我在大家面前跟你翻臉。」漣漪白著臉輕聲對他說。
「好,我不踫你,你先進去休息好吧?」尉翔軒怕再次激怒難得發火的漣漪,只得放開她。
「不要,我要見武勛。」漣漪性格中隱藏的堅持這時全都發揮出來了。她直視著張凱,要他有回應她才甘心。
「現在不行,李蓉現在還想篡奪張家的家產,她不但想殺我,也想傷害武勛和你,我今天來這里已經是冒了很大的風險了。等我解決了那個惡毒的女人,我會讓你們姊弟團圓的。」張凱臉色陰沉的說。
「那個李蓉想奪你的家產,關我家四夫人啥事?」在一旁的鄭浩文好不容易出聲了。
「這是我開始的游戲,沒想到她竟想接下去玩。」張凱嘆了口氣,「她想要霍姑娘。因為她想的跟我一樣,想要用霍姑娘來生個孩子,將他當成傀儡,這樣她就可以控制整個張家了。而她想用武勛來逼霍姑娘就範,所以處心積慮的想要把武勛從我身邊偷走。」
「你們這些人,為了家產而爭權奪利,錢財真的這麼重要嗎?」鄭治文一听又是爭奪財產的事情,厭煩的說著。
‘不是錢財,而是祖先辛苦打下的基業。」張凱誠懇的說。「我不為財產,而是不願見張家多年的心血被那個惡毒的女人給糟蹋光。我寧願將整個張家送給有心人經營,也不願見到張家毀在自己人手中。所以我希望能栽培武勛,讓他成年之後能接下張家的擔子。」
「我不管你們的爭權奪利,我只要見武勛,其他的以後再說吧!」漣漪腦中亂烘烘的,她現在無法想這麼多,听見張凱說武勛在張家會有危險,她就擔心不已。
「我了解,我會盡快擺平李蓉,你們姊弟就可以見面了。」張凱鄭重地允諾。他看向正打量他的尉翔軒,「打擾了,我不宜久留,先告辭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清蘭別院的正廳。
「等等,你讓我見武勛。」漣漪見他要走,真想要追出去。
「你在這里待著別動。」尉翔軒用眼神定住她,見她屈服在他強硬的眼神下,才和鄭浩文一同追出去。
「請留步。」尉翔軒有些不情願的喚住張凱。
張凱停下來看著他。
「我知道你很疼漣漪的弟弟,但是我不希望你是在使詐。如果你拿擎天堡的人尋開心,我不會讓太你好過的。」這只是最輕微的警告,但意思很清楚了。
張凱淡淡一笑,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兩個年輕人,他年輕時也是這麼的神采飛揚。「我張某雖不是大善之人,但也非大惡之人。或許行事的手段是卑鄙了些,但我真的對霍家姊弟很有好感。」
尉翔軒又和鄭浩文相視一眼,達成了共識。他們決定就算不和張凱為友,也不會和他為敵的。
「我很想相信你,也希望事情能盡快結束。我才剛成親,就為了武勛被漣漪當成狼心狗肺的丈夫,很難受。」尉翔軒祈求上蒼能讓這件荒唐之事盡早解決。
「去顧著她吧!女人是需要甜言蜜語的,多灌點迷湯,她就會乖乖臣服在你腳下。」張凱跨上馬時傳授尉翔軒他的經驗之談。
尉翔軒哼著氣點點頭,「武勛就多麻煩你了。」
「不敢。」張凱知道他們還不相信他,他會找出李蓉害他的證據的。他抱拳一揖,就策馬離開了清蘭別院。
你真的要和他握手言和。」鄭浩文在和尉翔軒並肩走回廳里時問道。「你不是一直很恨他把你當成種馬?」
「或許我沒有這麼氣吧!」尉翔軒的眼光已經掃向廳里,尋找漣漪的蹤影。
「是為了四夫人吧!」鄭浩文輕笑著說。
「或許吧!是因為他,才讓我遇見漣漪的。」尉翔軒溫柔的說。「漣漪呢?」
偌大的正廳,早沒有漣漪的蹤影了。
「去後花園看看吧!」鄭浩文說著也從側門離開。
「你去哪兒?」尉翔軒隨意問了一聲。
「去幫芸秀挑相公。」他說得挺樂的。
「她要嗎?」尉翔軒听他這麼說,停下了腳步。
「當然,她又不是非你不嫁。」鄭浩文說完,就逕自離開了。
「去!」尉翔軒啐了一聲,進後花園去找漣漪。
他們都沒注意到屋頂有一道人影飛快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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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個姓霍的女人嫁給擎天堡的四當家,還懷孕了?那她懷的孩子是誰的?」李蓉看著臉上有刀疤的殺手。
「我是殺手,不是包打听。」刀疤冷冷的回她一句。
「那倒也是。既然她已經嫁給別人,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殺了她吧。」李蓉無所謂的說。
「有必要嗎?」刀疤又冷冷的問。
「喲,難不成你也對那小賤人起了色心?」李蓉眼帶婬邪的瞄了他一眼。
「只要有錢,我誰都願意殺。」他連自己的妻子都殺了,還有誰不能殺的?
「沒問題,你只要把那姓霍的丫頭和張凱,還有那個小鬼殺了,到時候我自然會再給你一大筆酬金。」她的手爬上刀疤的胸口。
雖然他的臉是嚇人了些,可是他的這身肌肉——一定很勇猛吧?她醉心地撫弄刀疤的身體,沒發現刀疤冷眼中的惡心和不屑。
「我明天提霍漣漪的腦袋來見你。」他甩開李蓉的手,直直朝外走去。
「可別讓我失望啊。」李蓉坐回椅子上,心中則盤算著其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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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你講講理行嗎?」尉翔軒攔住正想走出門的漣漪。
「我要回去見武勛。」漣漪低著頭不願意看他。
「等張家平靜了,我再陪你回去找武勛,好不好?」尉翔軒頭疼的看著漣漪撥開他的手,朝大門走去。
與漣漪擦身而過的僕人都忍不住回頭欣賞四夫人柔弱動人的背影。
別院里早就有傳言說四當家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先是關在柴房里,後來又把她安置在後院的客房之中,神秘不已。結果沒多久四當家竟然就要辦喜事,而有幸得到四當家青睞的,竟是那杭州第一美女霍漣漪。
這下可好了,一向平靜的清蘭別院一時間成了杭州地里最受矚目的地方。
先是擎天堡四當家神秘失蹤兩個多月,再來是娶了張家小妾霍漣漪,害得別院的僕人們出門時,總是有人想向他們打听一些小道消息。
他們什麼也不說.因為他們啥都不知道。他們不知道四當家那兩個月去哪兒了.也不知道霍漣漪是什麼時候住進清蘭別院的,他們只偶爾可以見到她的身影。
漣漪沒注意到他們驚艷的眼神,只專心的低著頭往門口走去。這次不管尉翔軒怎麼說,她都要去張家。
她一直抱持著這樣的念頭,直到她的頭撞到一堵堅硬的肉牆為止。
「你不要擋著我,讓我回去找武勛。」漣漪揉揉撞疼的額頭,倔強地看著擋在門口的丈夫。
「胡鬧。」尉翔軒鐵青著臉將她抱起,住房間走去。她再這樣鬧下去的話,他可要把她關在房里了。
「放開我,讓我去!」漣漪在他懷中賣力的扭動著,她還伸出手,想在這言而無信的莽夫臉上抓出幾道傷痕,卻在他凶狠的目光下很沒出息的屈服了。
她停止扭動,垂下眼瞼看著自己的手,心中卻打著另一個主意。
明的不行,她就用暗的。她暫時乖乖跟他回房,然後再找機會溜出來,他總不可能整天守著她吧!
「你別想了,我今天就偏偏要守住你,看你還能去哪里。」尉翔軒一腳踢開門,語氣雖然凶惡,卻依舊溫柔地將漣漪放在床上。
「你怎麼知道我——」
「你心里在想什麼,臉上都表現得明明白白,藏都藏不住。你就听我一次,乖乖在家里等結果,好嗎?」尉翔軒的脾氣已經因為她而改了許多,要是以前,他會干脆把她綁在床上,而不是如此的好言相勸。
漣漪倔強的不肯理他。
「你要想想,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你還有咱們的孩子,我不能讓你出任何差錯啊!」尉翔軒坐在床邊,把想跳下床的漣漪壓住。
漣漪心里很明白他說得對,但她怎麼放得下武勛呢?
「武勛有張凱保護,不會有問題的,你就安心等著他把事情擺平,你就可以見武勛了。听我一次。」
漣漪的情緒在他難得溫柔的眼神下撫平了,她柔順的蜷在他懷中,隨著他的輕輕搖晃,感受到一絲的寧靜。
「那今天你要做什麼。」片刻後,漣漪輕聲的問。
「抱你。」
漣漪笑捶了他的肚子一下,「那我彈琴給你听好了。好久沒彈琴了,一定生疏不少。」
「你會彈琴。」尉翔軒以為她只是一個屠夫的女兒。
「我娘教我的。她曾是官家的千金,家道中落後才嫁給我爹的。她教我認字、撫琴、舞無蹈,想要把我教導成名門閨秀,但是……」漣漪嘲諷的一笑,「再怎麼說,我也不過是屠夫的女兒。」
「別這麼說。」尉翔軒輕輕蓋住她的小嘴,「你在我眼里,是最優雅、最有氣質的女人,就連我那貴為公主的二嫂,都沒你有氣質哪!」
「稱贊留著等听完我的琴聲再說吧!或許你听過我的琴聲後會大失所望的。」
「那也行。來人啊!備琴。」尉翔軒對著門外大喊,僕人立刻領命而去。
但是如果仔細听的話,可以發現那僕人正喃喃抱怨著。「去哪兒找琴?清蘭別院里淨是男人,只有幾個小丫環和芸秀姑娘而已。要芸秀姑娘彈琴,恐怕是魔音穿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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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道黑影從清蘭別院外翻牆而入,先躲在牆角等守衛離開,他才又無象聲的跳上屋檐。
刀疤來到內院,輕推開窗子,掠身進了房間,他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輕巧的抽出刀,正要舉刀下去時,那男人翻身正對他,他趕忙收住手,又縱身出了房間。
好在他剛才猶豫了一下,不然就殺錯人了。並不是他有仁慈之心,只不過他不想浪費力氣罷了。
再竄進隔壁房間,他先是確定了睡在床內側的人就是霍漣漪,正要舉起刀時,早在他進房時就已經醒過來的尉翔軒一腳踢開他拿刀的手。
「你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想到這兒來殺人?」尉翔軒從床上一躍而起,抄起放在桌上的刀子與刺客纏斗。
漣漪被尉翔軒的大喝聲驚醒,她抓著棉被縮在床角看兩人正纏斗著,從房內打到庭院里,害怕的放聲大喊,「救命,救命哪!」
其他人在睡夢中听見她的叫聲,都提著兵器往這邊奔來。
刀疤眼看有多人前來助陣,自己肯定落于敗勢,連忙格開重重砍下來的刀子,躍上屋頂,在尉翔軒和眾人還來不及追捕時一溜煙的逃了。
雖然這次失手了,但他不會罷休的,要殺人,還怕沒機會嗎?
「翔軒!翔軒!」漣漪從房里跑出來,剛好投進尉翔軒寬厚溫暖的懷中,她被嚇壞了。
「別怕,沒事了,他跑了,別怕。」尉翔軒輕輕擁著她,垂著在她耳邊低聲安慰著,不在乎全清蘭別院的人都在場觀賞他們的卿卿我我。只要他的漣漪平安無事就好了。
「哼!才過幾招就被嚇得要命,真沒用。」正在觀看的鄭芸秀依舊不是滋味的數落漣漪。
「你少說兩句。」尉翔軒沒空理會她,要她閉上幸災樂禍的大嘴巴,同時也遣退了全擠到內院里看熱鬧的僕人,馬上內院又變得寧靜許多。
「四當家,人追丟了,那賊子溜得很快。」率幾名部屬追出去的鄭浩文提著刀回來,有些泄氣。
不打緊,反正誰是主使者已經很明白了。」尉翔軒冷硬的說。
「張凱?」鄭浩文說出大家心底的答案。
「不,不會是他。」漣漪從尉翔軒的懷中抬起頭,替張凱辯解。雖說張凱之前曾利用過她,但他不是個會胡亂殺人的惡徒。
「漣漪?」尉翔軒驚訝的看著她,沒想到害羞膽小的漣漪也替張凱說話。
「我倒覺得張建銘的正室李蓉嫌疑比較大。」漣漪用清亮的嗓音說著。
「李蓉?」尉翔軒溫柔地順著她的長發,沉思地看著她。
「沒錯。」漣漪用力的點頭,「幾個月前我剛住進張家時,李蓉就曾經視我為眼中釘。而我放你走的那晚,就是因為張凱正和殺手打斗而掉落鑰匙,我才有辦法放你走。張凱也是殺手的目標,所以我不認為張凱會是派殺手的人。」
「這……」尉翔軒抬頭看看年長他兩三歲的鄭浩文,他的經驗比較多,或許會有好主意。
「我看明天上張家去拜訪一下好了,也順便去探探那李蓉是個怎樣的人物。」鄭浩文還刀入鞘,沉穩的說。
「這樣好嗎?會不會打草驚蛇?」漣漪顧忌的問。
「不人虎穴焉得虎子。如果不是張凱做的,他必是坦蕩蕩,毫無所俱。同時也可順便探探那李蓉,說不定真能讓我們看出個端兒。」尉翔軒贊成鄭浩文的主意。
漣漪听尉翔軒這麼說,她也沒意見了,柔順的點一點頭。「可以回房了嗎?我覺得好冷。」她輕聲的說。
「哎呀!你怎麼穿得這麼單薄就跑出來了?會著涼的。」尉翔軒一看她身上的衣服薄得可憐,連忙抱起她往房里走去。
「哼!就會用這招拐四當家。」鄭芸秀見尉翔軒對漣漪呵護備至,仍不甘心的傳達出陣陣酸意。
「回房睡覺吧!」鄭浩文推了她一把,懶得理她。他還有事要做呢!」
「那你呢?」鄭芸秀走了兩步又回頭問著兄長。
「我得加強守衛,今晚就別想睡了。」鄭浩文無奈的說。
「好可憐喲。」鄭芸秀幸災樂禍地笑著。
「去!」鄭浩文用腳尖踢起一顆石子,鄭芸秀向後翻個身避開,帶著刺耳的笑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