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童養媳 第七章 作者 ︰ 衣若薰

即使這個角度看不到女方的長相,不過兩人緊摟在一起的親密狀,令希範忍不住的發動了引擎。

「我們要回去了嗎?」柳蘊儀問道。

「回去?難道你不想跟蹤唐耀添,瞧瞧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只要是有點腦筋的女人,應該都不會放過這個抓奸的機會吧?何況他是她的老公呢!

「我想你認錯人了。」她出奇的平靜。

「你這是在侮辱我一點零的視力嗎?」他絕不可能眼花的!

柳蘊儀嘆了口氣,「就算真是耀添又如何?男人嘛!為了生意,逢場作戲總是免不了的。」

「你還在替他找理由?」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不是找理由。既然嫁作商人婦,我就得多多體諒老公的辛勞。」深怕他再插手管閑事,她努力的為唐耀添的婚外情月兌罪。「而且耀添對我算不錯了,現在他已不會把‘應酬’帶回家,表示他開始會顧慮我的感受了……」

她的說詞讓希範听了更生氣,他不禁痛恨起所謂的「三從四德」之說,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中國婦女卻還掙月兌不開這迂腐思想的禁錮。

「什麼叫做‘顧慮’你的感受?當唐耀添鞭打你的時候,可曾想到‘皮開肉綻’的滋味?」他反駁道。

「我說過了,那次是我不對。何況人在氣頭上,情緒總是比較難控制……」

希範為之氣結,他決定不再說話,只是緊跟著前方的車子走。

不久,唐耀添的車停在一棟叫「越夜越狂」的賓館前,原來他們是來此「嘿咻」、「嘿咻」的。

「回去吧!我不想小題大作。」柳蘊儀很有自知之明,事情若鬧開了,她肯定是下場最慘的一個。

「可是——」待希範看清唐耀添身邊的女人是誰時,他的聲音倏然頓住。「希雪?」他氣得要下車,「實在太不像話了!」

柳蘊儀連忙拉住他,「希大哥,你別沖動啊!」

「我怎麼能夠不沖動?」他氣得大吼。

唐耀添帶女人來開房間,他已經很看不過去了,想不到那只恬不知恥的「狐狸精」還是自己的親妹妹,這教他如何不火冒三丈?

柳蘊儀以為他的憤怒,是無法忍受雪兒跟男人進賓館的丑事。

「對不起,我代替耀添向你道歉。」

「該道歉的人是我,都怪我們太縱容雪兒了,以至于她變得這麼……」「寡廉鮮恥」四個字,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別怪雪兒了,我相信她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唐耀添畢竟是情場老手,很少有女人逃得過他甜言蜜語的攻勢。

「你不必為她月兌罪了!勾搭人家的丈夫,還能算無辜嗎?」他惱火的瞪著賓館大門,巴不得沖進去教訓希雪一頓,但是他若真這麼做,希家的臉鐵定要丟光了。

「走吧!我們就當什麼也沒看到好了。」

在柳蘊儀的苦勸下,他只好作罷。

一路上兩人都沒再交談,因為這樁驚人的內幕,已讓他們顧不得整理自己紛亂的情緒了。***

希雪回到家,已經是午夜兩點了。雖然這麼晚,卻還有人在房里等她。

「我當你又要在外頭野一整夜了咧!」希薇的臉色十分難看,像要找人大吵一架似的。

「嗨!好久不見。」希雪踢掉鞋子,轉身去翻行李箱,根本沒發現她怪異的表情。「這麼晚了,你在等我的禮物嗎?」

回台灣後,她整天忙著談戀愛,所以老沒機會踫到希薇。

「我知道你去大陸找唐耀添,而且這幾天也都跟他在一起。」

希薇的開門見山,果然讓她的身子僵了下。

「你怎麼曉得的?」她回過頭,一副神色自若的表情。

「我們協會有長期配合的征信社,只要一通電話,自會有人隨時向我報告你的行蹤。」她說著扔了一疊東西在床上。

希雪拿起來一瞧,都是她和唐耀添出入PUB以及賓館的親密照片。「是柳蘊儀讓你來抓我們辮子的嗎?」

「不!她完全不知情,而是我太不放心你了……」

見她一一過濾照片,甚至將其中幾張放進相簿里保存,希薇更氣了……

「做出這種事,你居然一點羞愧感都沒有?」

「我為什麼要羞愧?」她嗤之以鼻,「沒錯,是我主動找上她丈夫的,不過,單單一個巴掌又怎麼會響呢?」

這次希雪跟旅行團到上海玩,一時興起便撥了通電話給他,想不到他立即趕來飯店,並且熱心的說要盡地主之誼招待她,于是她干脆月兌隊跟他走。

經過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兩人即忍不住的發生了關系,接下來的行程,他們更是徹底的「玩」瘋了。飯店、車上,甚至渡輪,都有他倆歡愛的回憶。

听完希雪口沫橫飛的描述兩人的激情史,希薇的小臉漲得通紅。「你、你真是不要臉!」

「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一想起那幾天的狂野,她的心仍會怦怦直跳呢!

「少替自己的私心找借口了,換作你是柳蘊儀,你會怎麼想?」

「我才不會笨到把自己搞得一副黃臉婆的樣子,逼得老公往外打野食咧!」希雪突然握住她的手,「小薇,看在咱們是自家人的份上,你幫幫我好不好?」

「幫你?」

「去勸勸柳蘊儀,請她放過耀添吧!反正他們夫妻離異是遲早的事,與其三方都痛苦,不如成全我們兩個人……」

看得出希雪對唐耀添已深陷情海,無法自拔了,陷于友情與親情兩難的希薇,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

考慮了一下,她終于決定,「我誰也不幫,這復雜的三角習題,還是你們自己去解決吧!」***

打開神櫃,柳蘊儀為擱在里頭的黑潭子上了往香。

今天是唐學維逝世兩周年的日子,想起他生前的一切,悲從中來的她不禁淌出熱淚。

歸咎起來,唐學維之所以會中風,其實都是她害的。

新婚隔天,唐學維一發現她滿身的鞭痕,馬上就把唐耀添訓了一頓。父子倆在書房吵得驚天動地,後來唐耀添憤而離家出走,而唐學維則氣得腦血管破裂。

深感內疚的柳蘊儀,便自願擔負起看護老人家的責任。在她不眠不休的照顧下,他的病情才漸漸有起色。

就在某一天,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儀……要照……智淑……」

雖然他口齒不清,柳蘊儀仍能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爸,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媽的。」

「看著祖、祖產……」他艱困地咽了口口水,繼續道︰「別放……棄耀……他會……回頭……」

深怕他太激動,她連忙道︰「我明白,我會一直守候在他身邊的。」

唐學維總算欣慰地合上眼,卻也從此與世長辭了。

失去了慈愛的公公,柳蘊儀的眼楮不知哭腫了多少遍,而唐耀添卻借口要處理大陸的廠務,連父親的喪禮都不回來參加。

為了替兒子把關財產,許智淑把她揪進唐家祠堂,強迫她當著祖宗的牌位前發毒誓,說她這輩子生是唐家人、死是唐家鬼,否則不得好死……

「爸!蘊儀不孝,我非但沒好好看著耀添,還讓他散盡了祖產……」

這也是她在受盡折磨後,想死卻又不敢死的原因,因為她根本沒臉去見唐學維。

一道甩門聲冷不防的傳來,原來是唐耀添回來了。

「媽的!你又偷偷的替那死老頭上香?」

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顯然他喝了不少。

「今天是爸爸的忌日,我們本來應該回高雄祭拜的。」她從容的關上木櫃。

「唐家祠堂就快拆了,還回去干嘛?」

「你把地賣了?」柳蘊儀震驚得往後一退,「你怎麼能這麼做?沒有了祠堂,你教你的祖宗們上哪兒安身?」

「我自救都來不及了,哪管得了那堆死人骨頭?」他煩躁地走向酒櫃,拿了瓶威士忌。「王代書說,高雄那塊地只能賣到三百來萬,這麼低的價錢,我光付地下錢莊的利息都不夠咧!」

見他一杯杯的將酒喝下肚,她難掩慍色地問︰「唐家的產業已經被你敗光了,你還有心情喝酒?」這個不肖子最該做的,應是回去向列祖列宗磕頭謝罪才對呀!

「你憑什麼數落我?如果沒有你這支掃把星,我會一路衰到底?」唐耀添滿肚子怨氣,十指喀喀作響。

今晚他原本不打算回家的,但由于希雪鬧著要名分,兩人才吵得不歡而散。其實,他何嘗不想甩開柳蘊儀,偏偏這個女人死都不肯離婚,他又有什麼辦法?

以往不論受到多大的委屈,柳蘊儀都會把它吞進肚子里,但今天不曉得哪來的勇氣,她竟然頂撞他,「別把一切的錯全歸咎到我身上,要不是你太好賭,那數十億的土地豈會在幾年同化為烏有?」

有一次他帶朋友回來打牌,曾炫耀自己在賭場一夜輸掉幾千萬的事,她才曉得唐耀添荒唐至極的花錢方式。

「操!你活得不耐煩啦?」他憤然摔掉酒瓶,刺耳的碎玻璃聲象征著風暴的來臨。

「我本來就不想活了。」柳蘊儀萬念俱灰的喃道︰「嫁給你之後,我的日子一直是生不如死……」

為了信守對唐學維的承諾,她一直咬牙苦撐著過日子,但現在唐家已徹底毀了,她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既然過得那麼不快樂,你干嘛還賴著我?」唐耀添揪住她的肩頭,「反正我們早就貌合神離,你就簽字吧!」

冷眼凝視著他,柳蘊儀的心寒到了極點。

即使做不成真正的夫妻,好歹他們曾「稱兄道妹」多年,而且她還為他克盡子媳的孝道,然而,當僅剩的土地全被賣掉,這個男人就急著甩開她,他……他到底有沒有人性哪?

唐耀添以為她默不作聲,是在擔心下半輩子的生活問題。「如果你肯答應離婚,我可以給你一筆贍養費。」

「贍養費?」他高利貸都還不完了,哪來的零頭給她?「不會是希雪要幫你出這筆錢吧?」

「你怎麼曉得……」既然她已知情,唐耀添干脆說開了。「沒錯!只要我娶了那個笨女人,‘希氏集團’這座大金礦就任我揮霍了。」

原來,他挑上希雪並不單只是獵艷,還有斂財的企圖?那……如果她稱了他的意,就會毀了另一個女人,甚至整個希家!

「我不離婚!」

「你說什麼?」他的眼楮瞪得斗大。

柳蘊儀一字一字的強調,「我說——我、不、離、婚!」

「你存心跟我作對嗎?」唐耀添大手一摑,她的臉頰上立即浮現清晰的掌印。

即使被打得眼冒金星,她仍然不改初衷。「我死都會不離婚的!」

「賤人!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省得礙我好事!」

惱火的唐耀添不僅拳腳齊出,甚至拉住她的發辮,將她整個人往牆壁甩去。

除了哀聲慘叫,柳蘊儀根本無力反抗。渾身是血的她,就像個破布女圭女圭般,在冷硬的水泥牆與他無情的大腳間來回地彈著。

正當她被揍得奄奄一息時,大門突然被人撞開。

「住手!」***

「哥!洗腳水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踏入加護病房,希薇的眼淚馬上掉了下來,因為躺在床上的柳蘊儀,不僅全身裹滿紗布,還戴著氧氣罩,仿佛剛從車禍現場救出來似的。

「還不是唐耀添的杰作?」氣憤的希範將她上回被鞭打得遍體鱗傷的事全盤托出。

希薇不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唉!我早叫她離開那畜生了,她偏不听……」

當天花扳傳來碎裂的玻璃聲時,希範就覺得不妙了,他忍不注上樓的想一探究竟,沒想到才走到唐家門口,就听見柳蘊儀的慘叫聲,幸虧他有鑰匙而得以沖進去救人。

緊急將她送至醫院,經過檢查後,除了外表的瘀傷,她的肋骨還裂了一根,而且還有輕微的腦震蕩。

听到這里,希薇已經氣炸了。「那個殺千刀的呢?」她非把他告進牢里蹲苦窯不可!

「他挨了我一拳,就慌忙逃走了。」不過他自己也掛了彩。

「這麼可怕的男人,雪兒怎麼會——」希薇倏地僵住了身子,因為他被希範的舉動嚇傻了。

「都是我害了你。」希範一臉心疼的撫模柳蘊儀蒼白的臉,自責的道︰「如果不是我多猶豫了幾分鐘,你也不至于慘遭他的毒手。」

「哥,你跟洗腳水……」不會吧?

「沒錯!我愛她!」希範很直接的承認了。

「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怎麼都沒發現呢?

「或許在第一眼見到她時,我就中了愛神的箭吧!但是我們之間絕不像唐耀添跟雪兒那樣齷齪,只有我發乎情,而她一直止于禮。」

嘎?連大哥都知道這件事啦!

「追根究柢,我也是幫凶之一。」她不禁愧疚地說︰「要是我早點揭發他們的丑聞,洗腳水或許就不會傻傻的跟著唐耀添了。」

「蘊儀不是傻,她是太痴了。」

見他臉上充滿了悲痛與憐愛的神情,希薇倒覺得,痴假的可不僅是柳蘊儀一個,還有她的木頭大哥呢!***

在醫護人員悉心的照料下,柳蘊儀很快便由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不過,她才剛搬進新病房,就來了幾位意外的訪客。

「媽,你怎麼來了?」

跟在許智淑身後的,除了唐耀添外,還有希雪。

「賤女人!若非顧念你帶著傷,我早狠狠教訓你一頓了!」

奇怪?婆婆怎麼一開口就罵她賤女人呢?

希雪在一旁鄙夷的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瞧不出你一副賢淑的模樣,居然也會偷偷的爬牆?」

本來她還覺得,介入別人的家庭有違良心,但知道柳蘊儀也在搞‘陳倉暗渡」這一套後,她心中的內疚就完全消失了。

「你說什麼?」

「我早察覺你跟希範兩人不對勁了,想不到你連鑰匙都給了他。」惡人先告狀的唐耀添還怒氣沖沖的質問,「你老實說,希範是不是經常趁我出差不在,就跑來家里跟你幽會?」

柳蘊儀這下子全明白了,原來是唐耀添造的謠!

「你侮辱我沒關系,請別污蔑希醫生的人格。」她氣得渾身發抖。

希雪立即接腔,「我也相信我哥絕不會誘拐已婚婦女,一定是她裝可憐,勾引我大哥的!」

「死丫頭!我真後悔讓學維收養你。」許智淑不由分說的就把離婚協議書丟到她面前,「馬上給我簽字,唐家容不得你這種無恥的女人!」

柳蘊儀的臉色瞬間刷白。她多年的孝順居然只換得「無恥」兩個字,老天爺還有眼嗎?或者是真如廟里的師父所言,這是因果輪回,她這段婚姻注定是要以悲劇收場了?

「好!」她拿起筆,「我簽!」

「太棒了,耀添!」希雪忍不住歡呼。

「這下子你們放心了吧?」許智淑一副「有老娘在,就全部搞定」的得意神情,「回去之後,咱們趕快挑個好日子把婚事辦了。」

嘿嘿嘿!相信大財團的主人嫁女兒,嫁妝一定好幾牛車。

「從今以後,耀添跟你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既然目的已達到,許智淑便催著兒子離開。「耀添,我們走吧!」

柳蘊儀不禁輕嘆一口氣。唉!無怪乎唐耀添會如此絕情了,原來全是遺傳自他的母親啊!

三人才離開沒多久,希薇便急急忙忙沖了進來。

「我剛剛看見唐耀添了,他是專程來付醫藥費,還是找你麻煩的?」

「都不是,他來找我簽離婚協議書的。」她幽幽的說。

什麼?這可惡的家伙打了人,居然還有臉來逼老婆離婚了

「那你簽了沒?」見她點了頭,希薇十分扼腕的道︰「唉呀!這件事你怎麼不等我來處理?」

「你不是很希望我離婚嗎?」柳蘊儀淒然笑道︰「其實我早該听你的話,放了唐耀添,也等于放了我自己。」

「話雖沒錯,但如果讓我先把他送進監牢不是更好?」像這種連續性的傷害罪,起碼可以讓唐耀添關上三年。

忿忿不平的希薇瞥見擱在桌上的離婚協議書,伸手便拿起仔細一瞧,這才發現上頭居然沒提及有關「贍養費」的任何字眼,她不禁氣得直跺腳。「你就這麼輕易的便宜了那對——混蛋!」

若非唐耀添的「新歡」正好是自己的親姐姐,她真想大罵「不知羞恥的狗男女」。

而柳蘊儀只是平靜的說︰「小薇,我好想睡覺。」剛從生死關頭歷劫歸來,此刻她已無傷、無悲,只有疲倦。

「可是……」希薇本想繼續說,但瞧她一臉倦容,也不忍再說下去了。「好吧!我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吧!」

她確實需要好好休息。因為,她未來的路還很長呢!***

兩個月後溫情西式快餐店

「小姐,麻煩來份可頌堡、水果紅茶……」

「嘿!我還要外帶一份招牌漢堡!」

源源不絕的客人讓溫晴忙得不亦樂乎。自從「生力軍」加入後,她的生意就好得不得了,營業時間甚至應客人要求,延長到晚上十一點。

「蘊儀,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喔!」

「晴姨千萬別這麼說。要不是你好心收容我,或許我已經成為街頭游民的一員了。」

說是店里缺人手,同時又想有個伴,其實柳蘊儀也明白溫晴是看在希家兄妹的份上,才收留她這個大包袱的。

「傻孩子,像你這麼能干的助手,我可是求菩薩都求不來的耶!」

出院後,柳蘊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剪掉那條發辮。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不過她給人的感覺的確清爽多了,再加上調養得宜,稍見豐腴的她還被愛慕的客人封為「店花」咧!

見她要提起地上的沙拉油桶,溫晴趕忙將它搶過來。「不是說了別拿重的東西嗎?你的身體尚未復元呢!」

「我早就恢復得差不多了。」唉!為何大家仍當她是病人呢?

「骨頭裂傷可不是一、兩個月就能完全好的,讓你這樣忙里忙外,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要是再有什麼差錯,我怎麼跟阿範交——哈!說人人到。」

不必回頭,柳蘊儀也猜得出是誰來了。「我去點一下冰箱的庫存。」

「那個不急,你先幫阿範弄一份總匯吧!沒吃到你親手做的‘活力’快餐,他八成又要失魂落魄了。」

剛走出婚姻暴力的陰影,她頗能理解柳蘊儀暫時不願接受男人的心態,但看著痴情的外甥只能默默的付出關懷,她也是好生心疼。

「晴姨!」柳蘊儀低聲抗議,小臉不覺躁紅起來。

明明不順路,希範卻天天來報到,而且老愛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看,害她越來越感覺不自在了。

「這是你的三明治……」

餐點才剛放下,她的手旋即被他握住。「陪我吃早餐。」他那對灼熱的眸光定定的望著她。

「希大哥,你別這樣!」她不安的望了溫晴一眼,果然見她揚著詭異的笑容。

「你想坐下,還是想一直讓我握著手?」希範問。

由于他的舉動已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柳蘊儀不得不乖乖坐了下來。「好吧!就一下下,我很忙的。」

送蛋餅來的溫晴馬上吐她的槽。「反正你也還沒吃,就陪阿範慢慢吃吧!」

「電燈泡」閃人後,他隨即道︰「你現在的氣色比以前好多了。紅紅的隻果臉,嬌艷欲滴的小櫻唇……」

看著希範那一臉深情,她頰上的紅暈驀地加深,連她的心也跟著怦怦地劇跳著。

氣氛已經夠尷尬了,沒想到他竟說出更勁爆的話。「嫁給我,好嗎?」

「嘎?」柳蘊儀傻住了。

希範執起她的小手,「我們結婚吧!」

「今天不是愚人節,請你別亂開玩笑。」她迅速抽回手。

「我並非開玩笑,只是情人的眼里真的容不下一粒砂,每次看到男客人對你示好,我心里就很不舒服,甚至有股想把你帶回家藏起來的沖動。」

把玩著肩上的發絲,柳蘊儀反問︰「知道我為什麼要把發辮剪掉嗎?」

希範搖搖頭。

「好不容易離開了煉獄般的監牢,你想,我會再找一座囚籠把自己禁錮起來嗎?」

他急忙聲明,「我絕不會像唐耀添那樣限制你的自由,我只是……只是不希望心愛的女人長期暴露在‘蒼蠅環繞’的危險環境中。」

「無論如何,我是不可能再結婚了。」因為她不配。

「或許你尚未準備好迎接另一段感情,不過我可以等。」

如此誠摯的表白,哪個女人听了不動心?但是希範對她越好,她就越不忍心誤他一生。

「放棄吧!一個已經沒有‘心’的女人,是不值得你浪費時間的。」

「我想過了,即使你不愛我也沒關系。只要我們能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真是一塊頑固的木頭!她倏然起身,「我不跟你說了!」

「我絕不會放棄的!」希範堅定的對著她的背影立誓,「我會一直求婚,求到你點頭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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