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悅飯店的總統套房中,溫馨的新娘妝已近完工階段。
在這大喜的日子里,女主角理該是興高采烈的,不過穿上白紗的溫馨,卻一直猛嘆氣。
「毀了!這麼明顯的肚子,一定會被大家恥笑的。」
一旁幫忙的程予歡,便拿自己當例子安慰道︰「比起我結婚時大月復便便的模樣,你還差得遠呢!」
造型師夏純娟也安慰道︰「是啊!只要新郎不嫌棄,你管別人說什麼?」
「予歡你是躲入偏僻的教堂結婚,當然無所謂!哪像我,得面臨席開三百桌的賓客耶!」溫馨大聲地反駁道。
「都是勁波害的啦,早叫他多備幾份‘防彈衣’的,他偏不肯。這下子‘MadeinAfrica’,不曉得孩子生出來後,會不會變成小黑人……」
溫馨話還未說完,兩位摯友早已忍俊不住大笑了起來。
「拜托你有點常識,好嗎?」夏純娟笑得連眉筆都拿不穩了,「是基因決定了膚色,又不是受孕的地點。」
「我也知道啊!」溫馨干脆接過來由自己描繪,喃道,「不過天曉得這顆因生理期錯亂而排出的卵子,會不會發生突變啊?」
「不會……」程予歡正欲開口,一個陌生的男聲音突然插話道,「阿馨,你太杞人憂天了!」
女孩們聞言,紛紛轉頭望去,只見兩位儀表不凡的男子,站立在門口。
站在左邊的男子,身著米色西裝,流露出一股學者的氣質。站在右邊的男子,則以淺綠色襯衫搭配黃色領結,造型前衛的短發,映襯出他雅痞的帥勁。
「你們是……」溫馨愣了下,才認出眼前的兩位男子。「表哥!」
綠衫男子一進來,就指著溫馨的小月復調侃道︰「呵!你還真會‘拗’喔!居然在懷了第二顆球後,才要嫁人。」
「好久不見!」跟著邁入的男子也笑道,「是啊!沒想到那麼久沒見了,一見面就是喝你的喜酒。你還分辨得出我們倆誰是誰嗎?」
「當然!」溫馨想都不想,就對好友介紹,「這位氣質優雅的希範表哥,是國內知名的外科大夫,而另一個讓人巴不得拿針縫上那張壞嘴的,叫希驥。他們的容貌雖然不太像,但卻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喔!」
夏純娟立即尖叫道︰「你不是那個曾經紅極一時的‘少女殺手’嗎?」
「許多年沒在熒光幕前露臉了,我還以為自己早被觀眾遺忘了呢!」希驥不禁笑道。
「怎麼都不曾听你提起你有個鼎鼎大名的親戚啊?」程予歡覺得奇怪。
「過氣明星,不提也罷。」溫馨故意嘲諷道。
「阿馨,你很偏心喔!同樣是表哥,你就不會給我留點面子?」
希驥雖然抗議,但臉上並無一絲慍色。
「喂喂!快點幫表哥介紹一下這兩位美女吧!」
「真是色性不改。」溫馨睨了希驥一眼,便沒好氣地介紹,「程予歡和夏純娟是我的同學和同事,不過她們已經死會了……」
「死會也可以活標呀!」
不以為然的希驥,一面說著,一面啄了下溫馨的頰側。
「該死!你居然讓別的男人親你?」
此時,一股力量突然將溫馨拉開,而那個怒氣沖沖的男子,正是溫馨的老公——郝勁波。
不過一與情敵正視,郝勁波即叫道︰「嘎?又是你?」
「你們認識?」溫馨也很詫異。
「我們並不認識。只是他剛剛在樓下餐廳引起不小的‘風波’,所以令人印象深刻。」郝勁波故意加重「風波」兩字。
听得出他的語氣相當不滿,夏純娟好奇地問︰「什麼風波啊?」
「還沒開席,這位先生就忙著勾三搭四,有些女賓客為了爭取跟他同桌,差點要大打出手了。」
若非顧忌他戴著「女方親友」的識別證,郝勁波早叫接待生把麻煩人物「請」出去了。但想不到,這匹居然溜進了新房造次?
「阿馨,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耶!」希驥馬上辯駁,「听說你老公很花的,于是我只好犧牲色相跟他那票藕斷絲連的‘紅粉知己’打情罵俏,這無非是為了保住你日後的幸福嘛!」
希驥一臉無辜的慘釋,惹得程子歡等人全笑不可抑。
怛是新娘子慍馨可笑不太出來。
「原來如此。」溫馨的醋眼不禁睨向郝勁波,「你對你的‘前女友’們,還蠻保護的嘛!」
「馨,你千萬別誤會呀!」郝勁波趕忙澄清。
若非他費盡心思把溫馨的肚子搞大,恐怕三心兩意的她,還不會那麼快就答應和他結婚哩!
「你這可惡的家火,不僅吃我老婆豆腐,還想離間我們夫妻的感情!」
郝勁波掄起拳頭、準備與希驥大干一架。
「阿驥你鬧夠了沒?要是阿馨今天結不成婚,小心老媽剝掉你的皮。」
一直在旁冷眼旁觀的希範,終于出聲說話,並對郝勁波伸出友誼的手。
「我弟弟只是開開玩笑,希望你別介意,表妹夫。」
「什麼?表……表妹夫?!」
天哪!原來這兩個人是他老婆的表哥!
???
說起溫、希兩家的淵源,得從上兩代開始。
溫馨的女乃女乃溫暖,和希家兄弟的爺爺希望,本是同所孤兒院的青梅竹馬。可惜他們因戰亂而分離,後來在台灣重逢時,彼此已經各自婚嫁。
為了彌補心中的缺憾,兩人便作主將各自的長男與長女送作堆,但是他們的美意,卻促成了一對怨偶。
因為希笙不僅連續納了兩個小妾,還四處散播風流種。為此,溫婉就經常回娘家哭訴丈夫的「金屋藏嬌史」。
希家之亂,可想而知。
隨著年歲的增長,溫婉因愛而生的嫉妒,早被「龐大家業將遭瓜分」的擔憂所取代。她現在仍然常回娘家,不過是找妹妹們商議對策,要如何排擠掉眾多的競爭者,讓丈夫把財產都分給自己的孩子。
盡管溫婉處心積慮想為兒女們爭奪財產,但偏偏兒女們對「希氏集團」皆無任何興趣。
希範當了名利雙收的外科醫生,這讓溫婉還感到有點安慰。而希驥自從一腳踩進演藝圈後,就死也不肯回來承繼父業。而個性積極的希薇,卻又成天搞什麼婦女運動,對繼承家業也不感興趣。現在希家唯一的希望,只剩下只知玩樂的希雪。
「怨哦……」每每想到此,溫婉就忍不住逸聲嘆息。
倏然,一只手臂摟住她的肩頭。
「今天是表妹結婚的好日子,媽這麼一直嘆氣不怕把人家嘆‘衰’了?」
「這還不是要怪你們這幾個沒長進的家伙,老愛做些令我失望的事,才憋得我滿腔怨氣!」慎罵的溫婉,很快把矛頭指向希驥,「風流鬼!是不是又跑去勾搭女人了?」
「媽!你別張揚得那麼大聲嘛!」希驥尷尬地向鄰座幾位長輩點點頭,然後低聲說,「兒子知道你抱孫心切,所以才趕緊四處搜尋有無合適的名門淑媛當老婆嘛!」
「去!咱們的希二少會安份地給我結婚?不過你給我老實說!你到底相中了沒?」
「當然。」希驥猛點頭,「樓上總統套房里那個穿白紗的女人,正是我夢寐以求的窈窕淑女。」
總統套房……那不是阿馨嗎?
聞言,溫婉馬上賞了希驥一記爆粟,「死囝仔!敢尋你老媽開心?」
「好痛……」希驥痛得抱頭哀求道,「小驥子不敢了,懇請老佛爺饒了小驥子的狗命吧!」
「你——」溫婉捏了捏希驥的臉頰,忍不住笑了。「你這張滑嘴,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喲!」
「起碼它具有降火的作用呀!」希驥接著諂媚地捶捶溫婉的背。「如何?氣消了沒?」
「消了消了。」
如此會耍寶的兒子,她縱有再大的火氣,也都煙消雲散了。
「如果老佛爺沒其他的吩咐,可否容奴才告個小假?」
「你這兔患子又想落跑?」溫婉眼楮瞪向希驥。
「不是啦!因為朋友也剛好在這家飯店請客,我總得去看看,順便繳個紅包嘛!」
「那你得快點回來喔!酒席已經要開始了。阿馨在台北就咱們幾個親戚,座位太空的話,會失她面子的。」
???
事實上,希驥根本不打算再回去喝喜酒。
常言道︰「婚姻是愛情的墳場。」在結婚證書上蓋個印章,對愛情一點保障也沒有,只會讓「親密愛人」加速變為「仇人」罷了!
但偏偏這世上有那麼多愚夫蠢婦擠破了頭,也要跳進火坑里。
被「婚姻」煎熬了數十年的母親,即是個活生生的樣版;而放眼周遭已婚的朋友,也有十之八九因了解而離異。至于那少數沒覺醒的人,大概是新婚燕爾、尚未嘗到「失去自由」的苦頭吧!
「現在你只能靠上帝保佑了,阿馨。」
希驥對著大廳前放大的結婚照,憐憫地搖搖頭。
看似喜氣洋洋的婚禮,其實如同「宣告愛情已死」的喪禮。自認為還算夠義氣的他,是不會幸災樂禍去湊這種熱鬧的。
他踏出飯店,正想去開車,此時,不遠處一團拉扯的黑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你說!你跟那個狐狸精往來多久了?」
彼端的光線雖然幽暗,那ㄋㄞㄋㄞ的聲音應該是個女人。
「凝香,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凝香?莫非是那個丑聞鬧得滿天飛的女藝人?
別人的私事本來不干希驥的事,但這個名字卻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我不管!如果你不立即跟她劃清界限,我……我就死給你看!」
「你若真有這份勇氣,我也不便攔你。」男子只當女人在發酒瘋。
豈知正在氣頭上的女人,當真奔向疾駛而來的車子。
「啊——」霎時,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而那副被撞得彈飛而起的身軀,竟不偏不倚地掉落在希驥面前。
那殷紅的血,迅速地染紅了雪白的衣衫,看起來是如此怵目驚心。目睹一切的希驥,不由得嚇呆了。
「天哪!她死了嗎?她死了嗎?」
肇事的車主,急忙下車來查看傷者的傷勢,在確定傷者尚未斷氣!便馬上拉住希驥。
「先生,請你務必替我作證!我絕對沒有超速,是這個女人自己沖過來的,我看她八成是喝醉了!」
情況似乎是如此,因為這個女人的身上還散發著濁重的酒氣。
「先別說這個了,救人要緊!」
希驥隨即打手機報警,等連絡好救護車後,他才想到要與傷者的友人確定傷者的身份。
但該名男子,竟然已經不知去向。
???
陽明山上,一棟陳舊的別墅前,一位妙齡女子正坐在行李箱上,似乎在等待屋主的回來。
由于路過者的指指點點,她只好不斷地翻看手上的小相簿,來回避那些奇異的眼光。
歲月飛逝十二載,照片中的背景依舊是這間豪宅,不過人事已全非。
葉凝露依稀記得,十二年前她離開的那一天……
「你怎麼可以把它搶走?那是我的耶!」
在尖銳的叫聲中,兩個小女孩正抱打成一團。
由于體型的差異,妹妹葉凝露肥短的小掌根本構不回自己的東西。而姐姐葉凝香則揚起手中的勝利品,笑道︰「有本事就來拿呀!丑、八、怪!」
氣極敗壞的妹妹,只好哭著進屋去找父親主持公道。
「爸,姐姐她……」
屋內冷冽的氣氛,倏然壓回葉凝露的聲音。
「什麼事啊?露露?」神色微慍的葉青山,牽強地扯動嘴角。
「呃……」在唐郁芳憎惡的寒光下,葉凝露連忙將頭一低、細聲道,「姐姐把我的照片搶走了。」
「這哪是‘你的’照片?」尾隨的葉凝香,馬上趾高氣昂地諷問,「你的長相比得上人家的十分之一嗎?」
不過葉青山並未責罵葉凝香,他只對葉凝露安慰說︰「露露乖!爸爸晚點再買張更大的給你,好嗎?」
「我不要!我只要那一張!」
她之所以堅持,是因為上頭有偶像本人的簽名。
「凝香,把東西還給她!」
她那沒啥耐性的母親,一把搶下相片,然後揉成一團,朝葉凝露丟了過來。葉凝露見狀,趕緊將照片撿起,努力將它撫平的模樣,葉青山看了,真是好生心疼。
「唐郁芳,你太過分了!骨肉都要分開了,你對露露難道就不能和顏悅色點嗎?」葉青山不悅地吼著。
「這愛哭鬼吵死人了,你帶走也好,省得惹我心煩。」唐郁芳冷酷地說著。
沒錯!她就是討厭露露。
真想不透同樣從子宮里孕育出來的胚胎,為何老大完全遺傳到她容貌上的優點,而小女兒卻又胖又丑?
而最可恨的是,丈夫就是趁她懷第二胎時搞外遇的,所以這個孩子根本就是個「掃把星」!
「你——」縱然氣憤妻子的冷血,但葉青山仍好言勸道。「看在我們是十幾年夫妻的份上,我有句話要奉勸你——凡事別太好強,否則不僅害了你自己,還會害了凝香。」
「你這個婚姻的叛徒,居然還敢批評我?」唐郁芳胸中的火氣隨之翻騰,她不禁詛咒,「你們這對狗男女!一定會遭報應的。」
早知會落得「被人離棄」的下場,當年她就不該放掉大好的演藝事業而嫁給他!
「我承認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那也是因為你,才把我推入婉苓的懷中。」
葉青山平靜的語氣,絲毫沒有「出軌者」的愧疚感。
「婚姻不能只靠單方面來經營,以你的脾氣和個性,即使嫁給條件再好的人,也同樣無法得到幸福。」
「放你的狗屁!」听到自己丈夫居然振振有詞,令唐郁芳頓時氣得咬牙切齒。「我偏要找個男人來證明,沒有你,我唐郁芳反而活得更好!」
「算了,我也不想和你爭辯了,露露,我們得走了,去跟媽媽和姐姐道聲再見吧!」
「不必了!」唐郁芳搖了搖手,然後對大女兒葉凝香說,「凝香,從現在起,咱們與這對父女形同陌路。」
從那天之後,葉凝露就再也沒有見過母親和姐姐了。
「不曉得媽媽看到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葉凝露暗自在心中想著。
是驚訝?欣喜?或者厭惡?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而母親卻仍未返家。
葉凝露正猶豫著該不該先行離開,一輛黑色轎車這時緩緩駛了過來……
???
停妥車,疲憊的唐郁芳,一進家門立即癱倒在沙發上。
這兩天她真是累壞了,既要到醫院照料在加護病房的女兒,還得應付那些窮追不舍的媒體,搞得她都快崩潰了。
她正打算要好好睡一覺,此時,突然門鈴叮咚地響了。
「一定又是來探听凝香消息的……」
唐郁芳本來不想理會,但刺耳的鈴聲頻頻響起,她只好揉著疼痛的太陽穴,起身去應付。
「煩不煩啊?你們這些記者真是……」
準備破口大罵的她,一開門就愣住了。
凝香!
這怎麼可能?記得離開醫院時,她那傷重的女兒還全身插滿了管子,正與死神搏斗啊!怎麼現在卻「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
這情形若非奇跡出現,便是……天啊!她見鬼了?!
料想後者的可能性居大,唐郁芳不禁尖叫著奔入屋內。
「啊——」
而腳步聲也跟著進來,「媽……」
「別、別過來!」縮在牆角的唐郁芳,壓根沒勇氣看葉凝露,「凝香,你行行好,咱們母女感情雖好,但媽的年紀大了,是禁不起嚇的。」
「媽,你不認得我啦?」
「當然認得!你是我生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凝香嘛!」
尤其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
「你弄錯了!我是凝露,不是姐姐凝香。」
「凝露?」唐郁芳睜開眼楮,打量起眼前酷似葉凝香的女孩。
雖然她的身高和五官酷似葉凝香,不過仔細一瞧,眼前的女孩較為年輕,而且她軟呢帽下的烏黑直發,也與葉凝香的染色卷發截然不同。
「你真的是……露露?」唐郁芳這才放膽握住她的手,「老天!你變得好瘦喔!連媽都認不出來了,還以為是——對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跟同學去香港玩,剛巧在報紙上看到姐姐出事了,就馬上趕過來了。」
葉凝香和她是在父親過世後,才開始互相連系。雖然彼此的感情因時空阻隔而顯得有些生疏,但葉凝露一直都很關心台灣家人的生活。
「姐姐的傷勢如何?嚴不嚴重?」葉凝露趕忙問道。
唐郁芳哽咽道︰「醫生說,凝香的情況並不樂觀。即使熬得過來,也可能難逃變成‘植物人’的厄運。」
植物人?那太可怕了!
「姐姐住在哪家醫院?我想去看她。」
「探病時間已過,你是進不了加護病房的,我們明天再去吧!」唐郁芳說著嘆了口氣,「唉!想我辛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熬到可以享清福的日子了,沒想到凝香卻在這時出了車禍……」
或許是連日來的憂煩總算有人分擔,唐郁芳壓抑的悲淚竟一發不可收拾。
「婚姻不幸福,女兒又半死不活地昏迷著,我……我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如今才要遭受這樣的折磨啊?」
「媽……」葉凝露一時間也不曉得該如何安慰唐郁芳。
一番嚎啕大哭後,唐郁芳的情緒終于平撫了下來。
想到由自己女兒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也累了,于是唐郁芳便帶葉凝露到樓上去休息。
「既然凝香不在,你暫時住她的房間好了。」
這時,門鈴聲又響了。
「露露,你休息吧!我去應門。」
「嗯!」葉凝露點點頭。
她正要月兌下帽子整理皮箱時,突然听見樓下唐郁芳的叫罵聲。
「出去!出去,全給我滾出去!」
「媽,發生什麼事了?」葉凝露立刻跑向客廳。
「凝香小姐?」數道的驚呼聲後,鎂光燈接著投射而來。「請問你是因為酒醉而出車禍,還是真的想自殺?」
面對數支標著電台名號的麥克風,被團團圍住的葉凝露,趕緊向自己母親求援︰「媽——」
唐郁芳原想出面解圍,但是看著那張酷似葉凝香的臉,突然令她萌生出別的念頭。
「早跟你們說過我女兒只是出國旅行,哪有什麼車禍?」說完,唐郁芳便笑咪咪地對記者宣布,「凝香明晚將在香格里拉飯店召開‘說明會’,屆時請各位朋友記得來參加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