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嬡怡後來才曉得,在酒醉那晚的另一件「插曲」。
由于她報的地址不詳,害得小阿姨誤人PUB,而被臨檢的警察帶回警局偵訊,幸虧戰毅出面保釋,才化解了一場無妄之災。
原以為她這個罪魁禍首會被罵得狗血淋頭,不過周嘉琳的心情似乎相當好,只稍稍念了一下。
接著戰老師又主動提出,要阿姨留校晚自習的建議,周嬡怡不禁懷疑,這是否因為小紹子的游說奏效,而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呵呵,如果他們的戀情能順利發展,說不定有一天,戰毅真會變成我的‘姨丈’呢!」
輕快的腳步正要跨進VIP室,賈茂霖卻喊住了她。
「周老師,你上星期五怎麼不說一聲,就突然跑回家了?」
「很抱歉,我.....」
「少了你一人,喝酒也沒意思了,所以我把你訂的酒全退了回去。」他說著把錢拿出來。
「哦?」接手的周媛怡,不禁覺得奇怪。
她又沒去付賬,服務生怎會送酒給包廂的同事呢?
「對了,我和幾位學生約了下周日要去漁人碼頭玩,周老師想不想一道同游?」
「漁人碼頭?好呀!」
她才欣然同意,一道不悅的聲音卻從背後冒出。
「周老師,你上課要遲到了!」是戰紹。
見他臉色似乎不太對勁,賈茂霖便說︰「那麼我先走了,集合時間我會另行通知的。」
「OK,我等你消息。」
和他揮揮手後,周媛怡回頭即把鈔票還給學生。
「這些錢是你出的吧?謝謝了!我又欠你一份人情了。」
但戰紹並未收下,反而沉下臉道︰「你不能去淡水玩。」
「為什麼?」
「因為……」他似乎欲言又止,「賈老師是個有婦之夫,你們經常混在一塊,會遭人議論的。」
「笑話!我跟他又不是單獨出游,何來的閑言閑語?」說著她乘機反諷︰「比起咱們學生王子連篇的緋聞,我還差一大截咧!閣下還是好好管管你自己吧!」
「你——」氣惱的戰紹,干脆把人拉進VIP室,然後甩上大門。
「喂!你今天是吞了炸藥嗎?要不然火氣干嗎那麼大?」周媛怡使勁扳開他粗魯的手。
「總之我不許你跟賈老師再有任何的瓜葛,听到沒有?」
不許?好大的口氣呀!
她叉腰問︰「你憑什麼命令我?」
「就憑這個!」戰紹倏然堵住她的嘴。
「唔——」周媛怡一度想掙月兌,奈何後腦勺和腰部都被牢牢鉗制住,而他霸道的唇也仿佛有種魔法,轉眼間就摧毀了她的意志力。
更奇妙的是,那股侵人口中的氣息不僅似曾相識,還讓人飄飄欲仙。
而男人的征服欲,往往就是受到女人的「欲拒還迎」所挑起。
不舍地放開她,他支起她下頜,逼問道︰「你說,我是不是夠資格管你了?」
迷迷糊糊睜開星眸,周嬡怡才看清自己的狼狽德行。
「MYGOD!」她慌忙遮住清涼的上圍,「你、你、你怎麼可以對我……對我……」
「對你怎樣?」戰紹明知故問。
「……」接不下口的周媛怡,只能漲紅了臉。
他壞壞地一笑,「其實你也不用害羞,我又不是頭一回模你的身子。」
「你說什麼?」她的眼瞳倏然放大。
「只不過差別在于,上次是指你主動月兌光了衣服、對我投懷送抱的。」
「我就知道……」心頭的疑慮終于證實,周媛怡當然會肝火大動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真替戰校長感到羞愧。」
虧戰紹飽讀過詩書,想不到他不僅眼楮貪吃冰淇淋,還連帶地揩人家的「鮮女乃油」?
「或許我不該趁人之危,但你剛剛不也表現得十分投入」
「我……」周嬡怡啞口無言了。
他湊近她耳畔道︰「承認吧!老師!其實你心里是喜歡我的。」
「胡、胡說!我才不喜歡你咧!」她的兩頰益發燙紅。
「還耍倔?」戰紹的膝蓋再度磨蹭她,「看來我得加以嚴刑拷問了……」
這頑皮的小東西呵!先是大逆不道地逼阿姨「退位」,接著又把全校師生耍得團團轉,若不好好「懲治」她一番,那豈不是太沒天理了?
「啊……」忍不住低吟一聲,周媛怡轉而向他求饒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呢?」
「我要你——當我的GIRLFRIEND!」
什麼?女朋友?
愣了幾秒,她嘴巴的神經才和大腦連結上。
「你是在開玩笑的吧!這校內多的是可愛的小學妹,校外也有不少漂亮的水果妹,再怎麼樣……你也不可能挑上我呀!」
戰紹歪頭想了下,「或許是一種戀母情結吧!反正我就是偏好成熟的女人。」
「那怎麼可以?我是你的老師耶!」
「WHYNOT?」他立即反駁,「你不是頂贊成師生戀的嗎?」
「呃……如果男大于女也就罷了,我們卻女大于男,承受的壓力絕對遠高于你那位親戚。」
「若比起莉莉和小鄭,我們是絕對排不進‘狗仔隊?的注意名單的。而且你不也說過,每個未婚男女都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只要不公開,怕什麼狗屁倒灶的輿論?」
好一個狡猾的家伙,居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終歸一句話——我就是無法接受‘姐弟戀’嘛!」
雖然戰紹是個相當優秀的男孩子,但馬維楓所留下的傷痕實在太深了,短期內她不可能再接受新的感情。何況小蓉的案子尚未了結,她豈能讓自己陷入更紛亂的局面?
「不試試看,你怎麼曉得我們不速配?」他描繪著她的性感菱唇,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答應跟我交往,假如三個月過去了你仍未愛上我,咱們就好聚好散。」
「那…另一個選擇呢?」周媛怡只希望它能「EASY」點。
轉身走向座椅,他拾起仍在桌上的胸衣把玩。
「我將以基金會之名,義賣你‘捐助’的物品,相信一定有不少人想竟標周老師穿過的內衣……」
「你、你簡直是個魔鬼!」她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嘛!
被唾罵的戰紹,卻笑著輕擰她的粉頰,「我之所以會變成魔鬼,還不是因為受到你的誘惑?」
盡管想狠扁一頓那張邪惡的臉,但周緩怡終究只能無奈地妥協。
「好!就三個月。不過我有一項附帶條件——在這段期間,你絕不可以強逼我上床!」
「成交!」
***
周媛怡現在才發現,戰紹是個多麼「鴨霸」的人。
不許穿太短的裙子,跟異性說話不能超過三分鐘,連已婚男職員請的點心也不準吃,諸多的規定簡直比教官還嚴苛。
但除了「專制」這項缺點,戰紹卻又是個超級浪漫的好情人。
定時的MORNINGCALL、以簡訊傳送愛的小語、別出心裁的禮物……等,讓周媛怡的生活每天都充滿了驚喜和甜蜜。
因為不能公開交往,VIP室即是他們約會的最佳地點,而輔導課也幾乎變質成了體育課——身體的教育課。
每次一關上門,戰紹便把她強抱坐在腿上,那雙毛手還來回地沿著她的曲線游移。
周媛怡曾試圖冷淡以對,但他溫柔的挑逗很快就引燃她的熱情,之後兩人又陷入激烈的擁吻。
而纏綿的結果,她的唇總是變得紅潤腫脹,胸口還多了好幾顆鮮艷的草莓。即使戰紹能理智地在第三道防線前踩煞車,春心漾蕩的她也已經收不回迷醉的魂,去研究那些盤勢的漲跌了。
幸好她這陣子忙于期中考評分,接著又代表學校參加鄰縣的「英語研討會」,輔導課因此停了兩個星期,周媛怡才暫時逃離了學生的「騷擾」。
今天,研討會終于圓滿結束,她總算可以無事一身輕地回去覆命,怎知優智高中發生了一件大新聞——
戰紹和張顯達將于下周日在學校的操場決斗,起因據說是為了二年十班的周姓學妹爭風吃醋。
「那怎麼可能呢?」
乍听到這項消息,周媛怡便直覺其中必有誤會。
「傳聞學校已經開始有人下注了,依你們看,咱們西優的學生王子有沒有勝算?」
頻頻詢問同事意見的蕭玉音,似乎想賭它一把。
「鐵定慘輸的!」趙大康邊修著指甲,邊放風涼話,「那個張顯達是出了名的‘干架大王’,戰紹跟人家對決,簡直是自尋死路嘛!」
認真織毛衣的呂惠瓊,倒另有見解。
「既然敢下挑戰書,就表示有相當程度的把握,說不定……戰同學跟他叔公一樣,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相對于大家的熱烈討論,忙著整理報告的周媛怡,就顯得異常安靜了。
一直視她為眼中釘的陳士芸,便借機諷刺︰「自家的外甥女成為引爆男人戰爭的禍水,真是有夠光彩喔!」
「再怎麼不光彩,也好過‘肖想’人家的丈夫吧!」
她影射的冷箭,立即嚇得「當事人」噤聲不語。
「周老師這話是什麼意思?」身為教務主任,趙大康向來以「糾正不良風氣」為己任。
蕭玉音也立即追問︰「對呀!你剛剛說誰在肖想別人的丈夫?」
「我……」她故意瞥了心虛的陳士芸一眼,才笑道︰「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們千萬別當真。」
「沒有最好。」趙大康未了又對大家重申一次,「在我們純潔的西優部里,絕不能容許‘婚外情’這種敗壞社會風氣的丑事發生。」
***
十點左右,「戰地春夢」的燈就差不多熄盡了。正打算睡覺的戰紹,卻接到了一通電話。
「你睡了沒?小紹子。」
「還沒。」周媛怡軟昵的聲音,頓時消去他的倦意,「你人在哪里?」
「在……你家門外。」
「稍待一下,我馬上出來。」換掉了睡衣,戰紹飛快跑出大門,就直奔那道徘徊的身影,
「老師!」
「噓——」伸手擋住堵來的嘴,她只想確定一件事︰「你真的要跟張顯達決斗嗎?」
「你知道啦?走吧!我們進屋里再談。」
「可是這麼晚了……」
就因為怕驚動別人,她才打手機的。
「沒關系啦!大家都睡著了,不會有人曉得你曾經來過的。而且外頭蚊子多,難道你想讓
又細又女敕的皮膚,成為它們免費的消夜?」
這倒是!她的手臂已經被叮了好幾口,若再站個十分鐘,雙腳絕對會變成「紅豆冰」的。
周媛怡便跟著他走入戰家。
從外表看「戰地春夢」,只覺得它很宏偉壯觀,想不到圍牆內的天地,是如此的細致美麗。
朦朧的月色下,只見草地整齊、花木扶疏,配上樸實的山水造景,簡直比世界名畫還賞心悅目。
雖然主屋有些陳舊,但保持完整的磚瓦梁柱,皆是建築大師的匠心之作,也恰當地展現出書香世家的風格。
「你家好大、好漂亮喔!」周媛怡低聲贊嘆。
「可惜還差了一位女主人。」
戰紹略施的手勁,分明是有所暗示,害她的心怦怦跳了幾下。
繞過蜿蜒的走廊,兩人來到東廂的盡頭。
「這就是你的房間?」
踩上平鋪的榻榻米,周媛怡環顧室內的矮桌、蒲墊,以及古意盎然的衣櫃,感覺仿佛回到了舊日本時代。
背後的人忽而圈住她的腰,「想不想我?」
「一點也不想。」才怪!
「真的嗎?」戰紹立即將她翻轉過身、噙住那張倔強的嘴。
他的吻來得既狂又猛,就像小別後的新婚丈夫,亟欲以肢體語言向妻子宣泄積壓的熱情。
而周媛怡也是在此刻才明白,原來這陣子莫名其妙的焦慮和失落,全都是「相思病」的征兆。
或許,她對這個男孩子已不單單「有點喜歡」而已。所以,她也情不自禁地放任他大肆。
正當春色旖旎,驀然有人敲門輕喊︰「小少爺?」
戰紹趕忙把她藏到被窩里,然後去應門。
「什麼事啊?香子。」
「呃!我听到這邊有奇怪的聲音……」
「有嗎?可能是牆外的野貓在鬼叫吧!」好險哪!幸虧他把周媛怡的鞋子收了起來,否則這下子準穿幫的。
不過香子似乎不放心,還往臥室探了探頭。
「很晚了,你快點去休息吧!」
戰紹立即月兌下上衣,還關掉電燈,一副要就寢的樣子。
老婦人便說︰「那我回房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