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心上人的喜歡,連初晴配了隱形眼鏡,長發剪了層次,即使披散也不會顯得厚重,每天精神信心都百倍的去上班。
文件再也沒有出錯,連一個英文單字都沒有打錯,咖啡泡得相當好,每天都更好,好到範偉倫每天進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叫她的名字,雖然只是叫她泡咖啡端進去而已。
愛情暫時順利!
雖然是只有一個人的愛情,但她不孤單。
可惜她的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她終于深刻體會到這個總裁先生的魅力了。
「哼!一定是她使了什麼手段要脅總裁,否則為什麼在辦公室大哭?!」
「听說,她上任第一天就和總裁在辦公室爭吵,你說,她會不會懷了總裁的孩子?」
「呵呵!那又怎樣?要說姚漫漫不比她厲害,跟了總裁三年,現在還不照樣要被踢到香港去!論姿色和手腕連初晴都差遠了,她也就只會一哭二鬧吧。」
「說不定過幾天等總裁要訂婚的消息證實了,會上吊也說不定!」
「哈哈……」
洗手間的門開了又闔,連初晴無聲走了出來,盯著鏡子里兩眼通紅的自己,微微勾起唇,「沒事的,讓她們說吧,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對著鏡子里模糊的自己點點頭,她用力的微笑,用冷水浸濕臉,打開皮包找紙巾,卻看到整齊疊放在包包里的三條手帕,她滿足的笑了。
是的,只要她自己覺得幸福就好,別人說什麼,她早已經可以不在乎了。
輕吁一口氣,拿出一條手帕小心擦拭臉蛋,並蒙在鼻尖深深呼吸,然後重新打量鏡子里面貌一新的自己,微笑轉身走出洗手間。
「是她嗎?」
「嗯!」
「真不要臉……」
她抬頭挺胸,假裝無視擦肩而過的同事甲乙丙丁,看看手表,下午一點,他應該已經用過餐了。
這幾天她知道總裁的餐點是由飯店特別準備,每天準時送到他辦公室,她則利用這段時間去員工餐廳用餐。
午休時間差不多要過了,她立刻拔腿向他辦公室走去。
門被輕輕敲響,範偉倫頭也沒抬就讓她進來。
連初晴推門走進,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放在茶幾上動都未動的乍餐。
「還沒吃嗎?」她走過去將咖啡放在他桌角,現在知道他不僅喜歡,簡直就是依賴咖啡,早晨一進辦公室要喝一杯,午飯後看報紙要喝一杯,下午到晚上喝的頻率就更高了。
他抬頭,目光落在她紅腫的眼皮上,不動聲色開口,「你吃飽了?」
他在關心她?她微微一愣,幸福的感覺讓她隨即彎了眼角嘴角,想都沒想就點頭,「吃過了,在樓下員工餐廳吃得很豐富。我把飯菜端下去用微波爐熱一下,先吃飯吧。」說罷便轉身端起茶幾上精致的餐盒。
「你被氣飽了,還能吃得下飯嗎?」
連初晴止住動作,握住餐盤的手不由得握得更緊。
「听說我的新任秘書在餐廳受到嚴重的言語侮辱,而她本人倒是忍辱負重,是這樣嗎?」勾起嘴角,望著她挺得筆直的背,範偉倫的目光靜靜注視。
她早該想到的,這真是他的天下,有什麼事情能瞞過他的眼線?于是她微微勾唇,轉身時已經換上一張輕松的笑臉。「你的消息真靈通。」
盯著她嘴角的笑容,範偉倫就是覺得刺眼。這個女人,對他就能言之鑿鑿,說出一堆大道理,對別人的惡意指控卻這麼悶不吭聲,怎麼能不叫他生氣?!
「三年多過去,不是說我鼓勵到你,怎麼還是沒有長進,這是逆來順受還是根本不會反抗了?」
連初晴笑了。他還不了解她,她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但是因為事關他,所以——
「這方面你或許該向姚漫漫討教。」想必姚漫漫一定也經歷過那些因他而起的勾心斗角,但不可否認的,因為是連初晴,他才過問。
听他提起姚漫漫,心里不太舒服,為了不輸人,她連忙解釋,「如果是為我自己,我當然會全力反駁,可能還會不顧形象的撲上去打架。」
範偉倫挑眉輕笑點頭.對,她會打架,會打人巴掌,而且力道還不小呢!
望著他眉宇間的笑容,她心底柔了幾分,前一刻受了委屈的難過,此刻稍稍撫平。「但這里還有你不是嗎?如果我撲上去打架,可能明天社會版和財經版的頭條新聞就會有你的名字。」
他沒說話,心里有個位置卻崩了一角。他沒想到她會為他在意這一點,以往那些女人,哪個不是恨不得在記者面前曝光,好逼他不得不就範。
「你要相信,我的愛不是你的負擔,只要我覺得幸福,別人說什麼,我都不在乎。」端起餐盒走出總裁辦公室,嘴角的笑容變淡。其實她也不是真的都不在乎,只是她更在乎的只有他。
望著她走出去的背影,範偉倫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最近听她說這些,都會讓他胸口悶悶的……
五分鐘過後,連初晴端著餐盤再度進來,就看見上司已經離開辦公桌坐在沙發上。
她將熱過的飯菜一一擺在他面前,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他叫住。「坐下來一起吃。」
「咦?我——」
看也不看她驚訝的表情,直接將米飯分一半到湯碗里,接著放在她面前,他說服自己不是心疼她,只因她是個稱職的秘書,而他是賞罰分明的老板,並不是虐待狂,還沒有到讓自己員工活活餓死的地步。
他的動作讓人覺得窩心,她輕輕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卻依舊被他逮到。
「不用得意忘形!我只是不習慣一個人吃飯,以前姚秘書也會一起吃!」他不用刻意加大音量,一宇一句就像是刻進連初晴的耳朵里。
又是姚漫漫,一句話打破了她的欣喜,沒了好心情,卻也只能無聲落坐,端起他分出來的半碗米飯,如同嚼蠟。
之前她在餐廳確實沒有用餐,因為被排擠,無論她走到哪張桌子前,都會被人搶先一秒佔了座位,冷嘲熱諷不斷,讓她胃口全無的放下餐盤就離開餐廳,可現在,他親手分給她的半碗飯,她依舊吞不下去。
看她數米粒的行為,仿佛受氣的小媳婦,他沒好氣的夾菜到她碗里,「這只是開始而已,以後你會遇到更多壓力,要天天不吃飯嗎?」
她才不是在氣那個勒!咬咬嘴唇,她是氣自己沒用,在外人面前都能強裝無謂,卻禁不起他多提舊情人一句小小的挑撥,她生氣的努力扒飯,使勁夾菜到自己碗中。
「呵!」看她孩子氣的使勁往嘴巴里塞飯,範偉倫又好氣又好笑。「所以你要更堅強才行。」
連初晴狼吞虎咽的動作停頓,半口米飯噎在喉嚨里下上下下,呆呆的望著他,他日正在為她打氣嗎?
又來了,範偉倫看著她泛紅的眼眶,不由得皺眉,卻沒想到下一秒來的不是她的眼淚,而是——
「嗝!」她噎到了,想閉氣卻依舊忍不住打了個嗝,胸口被感動和氣體塞得滿滿的。
「唉,真麻煩。」望著她眼楮里凝聚一顆豆大的淚水欲滴遺留,一張小嘴緊閉,臉漲得紅紅的,範偉倫無奈伸手拿下她的飯碗,將一旁的茶杯塞進她手中.
連初晴怔怔握住那杯茶,低頭喝進一口,看到一滴眼淚落進水杯,她笑了。
當她以為全世界都和她對立的時候,他只要有一點點是站在她身邊的,這樣就夠了。
看著她手中那杯起了層層漣漪的茶水,範偉倫卻有錯覺,總覺得那滴淚比較像是跌落在他心湖,起漣漪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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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倫實業一年前開始拓展歐洲市場,在法國、英國、德國等幾個大都市建造了超級大賣場,同時將偉倫各領域的商品一並推廣,起初取得了很大的利潤,但近期由于歐元的波動,造成一定的消費購買力衰弱。
加上新一期和法國經銷商的合約出了點問題,範偉倫臨時決定出差,而連初晴不懂法語,之前對這個案子也不了解,所以她這個總裁秘書沒有隨行,所以,留守在這里的她四面楚歌。
從早晨開始,她就感覺到超低的氣壓浮動,先不說公司里其他部門的人,僅僅總裁辦公室樓層的女職員,就已經公然對她指指點點。
「可能失寵了吧!」
「就是!以前範先生出差都會帶姚秘書的!」
「呵呵!看她那模樣,也配跟總裁出門嗎……」
連初晴早已經學會閉耳不聞桌外事,她目不轉楮的盯著電腦螢幕上的計劃書,這是範偉倫離開前交給她的文件,雖然兩人目前關系微妙,可她並沒有得到特權,相反的,手頭上的工作仿佛永遠也做不完一樣。
叮鈐鈴……電話響起。
「您好!偉倫實業總裁辦公室,我是連秘書。」
話筒那邊足短暫的沉默,像有了什麼感應,連初晴心跳莫名加速,立刻起身看向桌上的來電顯示。來自國外!
「你——」
「我?」範偉倫輕笑開口,對于她月兌口而出的驚訝反應像是很高興。
「真的——是你!」靠著辦公桌直立著,手指不由自主扣緊桌角,連初晴的心怦怦跳。才十幾個小時沒見而已,可思念的感覺卻比還沒當上他秘書之前,幾天幾個月沒見他甚至幾年更強烈!
「嗯。」能想像她緊張握著話筒的臉,他輕輕失笑,望著窗外巴黎的陽光,算算那邊應該是下午三、四點了。一切都還好嗎?」
「嗯,一切都很好,所有的邀約我都已經記錄下來,比較不重要的,我已經請副總處理。」
範偉倫緩緩點頭,她的工作能力在他離開之前已經得到了認可,所以,他之所以打電話來,是為了——「我是說你怎麼樣?」
她驚愕住,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握住話筒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連呼吸都屏住,用力的眨了兩下眼楮,再眨兩下,接著听到電話那端傳來他低低的笑聲,醇的,像她泡的藍山。
「我……有點想念你——」
「我?」她不可置信,有些遲疑的扭頭望一眼辦公室的職員,此刻很多人的視線都落在站得筆直的她這邊,所以,這是真的嘍?不是她的幻覺或者幻听?可是,她依舊覺得不真實,好像听來怪怪的——
「嗯,你的咖啡!你的藍山泡得很好,讓我很想念。」
有些失望,多少泄氣,但要學會知足不是嗎?心底悄悄冒出幾顆甜膩的泡泡,這次的藍山,糖似乎多了,連初晴勾勾嘴角,最終綻放出一個笑容。
「你打電話來——」她不敢奢望他打越洋電話是為了和她說話。
「稍後會傳真一份原文文件回去,你安排人翻譯出來,明天早晨拿給銷售部和企劃部分析,讓他們針對文件盡快做出報告,之後我會再聯絡。」
「好的。」她飛快記下要點。
「偉倫,時間差不多了。」電話彼端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連初晴頓了頓,手下的筆停住。
「記好了嗎?我掛了。」
「等——」她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
範偉倫要掛電話的手頓了頓,勾起嘴角,「還有事嗎?」
有事!她想追問電話里那個女人是誰?跟他出國的分明沒有女職員,對方公司的人也不可能親切的叫他偉倫,可是,她問不出口,或者說她憑什麼問?沉默三秒之後,她干澀的回道︰「沒什麼,再見!」
啪的自顧自的掛了電話,她才發現自己屏息好久,現在才敢大口的用力喘息,腦海里許多猜疑翻飛,她費力的閉了眼楮。連初晴啊連初晴,不要太貪心!
電話另一頭——
「偉倫,可以走了嗎?」
範偉倫盯著被掛斷的手機,緩緩勾起嘴角。這個女人破了他太多的例外,第一個跟他爭辯要脅他,第一個打他耳光,第一個進入他臥室,現在也是第一個——先掛斷他電話。
偏偏,他就是莫名的想跟她說說話。
「偉倫?」江玲莉站在門邊再次出聲提醒。這個男人,雖然幾個月之後他們就要是夫妻了,可卻刻意和她保持距離,甚至不讓她進他的房間。
他轉身,望向站在門口的女人,面無表情的撈起一旁的西裝外套穿上。
「我們的關系,還沒到直呼名字的程度。」他定過她,像陌生人般擦肩而過,語調平淡卻也冰冷。
對于幾個月後就要成為他妻子的女人,他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除了確定她的家世和教養足夠和範家匹配以外,她對他而言,就只是一個叫妻子的人。
「請等等!」他的話很傷人,但江玲莉仍跟上他的腳步開口喚人,她大老遠趕來巴黎,不是為了和他保持距離的。
範偉倫停住腳步轉身回頭,目光冷漠的盯著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們……在典禮前,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你是不是該陪我去看婚紗和選戒指?」她已經說得夠客氣了,知道他不愛她,坦白說,她對他也沒多少感情,可是他們畢竟是要相伴度過下半輩子的人,沒有相敬如賓,至少也不要相敬如冰吧。
範偉倫挑眉,盯著面前的女人,臉上看不出情緒,「我想你搞錯了,我來法國是為了辦公的,不是來陪你購物,以後有這樣的事請提前跟我說,我會請秘書排行程表。」
哪有這樣的事,他以為她是偉倫實業的客戶嗎,和他見面還要預約?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絕情,想到這樣的男人要跟她過下半生,她心都涼了一半。
範偉倫不再多話的轉身離開。如果她以為結婚就代表一切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婚姻對他來說,只是人生一個必須經過的點而已,不具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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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你精通法語是嗎?」站在秘書安娜的辦公桌前,連初晴手上拿著的是範偉倫交代要翻譯的文件。
「干麼?」對方語氣懶散,愛理不理。
連初晴微微皺眉。她早猜到自己雖有總裁秘書之名,但是沒有戰友的確很難辦事,現在這些女人沒有聯合起來耍手段對付她就已經要松一口氣了,要指揮她們辦事談何容易。
「這里有一份文件,總裁交代一定要在今天翻譯出來,那麼就交給你了。」
「哎呦!可笑了!即使是總裁秘書也不能這樣吧!總裁交代你的事情,居然偷懶要我做,然後呢?我做好了以後讓你拿去邀功?連小姐,你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吧!還有,你沒有看到我也有這麼多要做的事嗎?我有拒絕被你利用的權利,恕不奉陪!」
一串冷嘲熱諷讓連初晴皺眉,她知道如果得罪其中一個勢必得罪一群人,以後她就更沒好日子過了,但換個角度想,也許殺雞儆猴的作法也不錯,既然不能當朋友,就當有威嚴的上司,搞不好更有用。
「很好,如果你擔得起不奉陪的後果,我無話可說!」
「你、你什麼意思?」
「總裁只交代我把翻譯的工作安排下去,明天早晨這份文件必須擺在銷售和企劃部經理的桌上。因為某個環節出了差錯,影響到總裁在巴黎的工作進度——如果這個責任你擔得起,我準你繼續坐在這里修指甲。」
言下之意就是,安小姐最好知道她今天一直在忙的不是公事,而是坐在辦公室里吹冷氣修手指甲,所以別拿公事做借口。
「你——你算老幾!竟然敢威脅我?」咱!安娜顯然被氣到了,一雙擦著紅色指甲油的玉手重重拍在桌面上,擺明耍給她好看。
可連初晴這次連眉頭都沒有抬一下,要比氣勢她也毫不遜色。
啪!手中的文件被同樣力道的甩在辦公桌上,她冷冷直視她的瞪視。
「我不算老幾,頂多是替總裁跑腿傳達旨意的秘書而已,安秘書應該清楚總裁說一不二的作風,如果事情沒辦妥,我照樣月兌不了關系,所以這份文件明天早上請翻譯好放在我桌上,如果怕我邀功,你大可以在每頁簽下大名!」說完她冷冷的轉身,毫不受身後幾乎惡毒視線的壓迫,走回自己的辦公區域。
總裁不在,各個部門的秘書根本不听她調遣,今天她的工作量翻了三倍,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呢,沒時間陪她們玩勾心斗角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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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終于做完了!」虛月兌的望著左手邊半尺高的文件夾,微微揚起嘴角。
她並不指望當上範偉倫的首席秘書會有多輕松,對她來說,這個職位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每天見到他,听他的聲音,所以對于比以前多出幾倍的工作量,她也欣然接受。
看看表,接近十點了,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她這才發現肚子不知道呱呱叫了多久,于是收拾好東西,關了燈,起身準備回家。
在穿過長廊時,她瞥見靠近樓梯的資料室依舊亮著燈,隨即停住腳步。還有比她更晚?或者是誰忘記關燈了?她狐疑的走過去。
「有人嗎?」她輕扣虛掩的門,沒有人回答,正準備伸手推開,卻見玻璃門的倒影閃過一個人影,來不及驚呼,一股推力便將她狠狠推向一旁的樓梯。
情急之中,她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卻被更快的甩開,身子嚴重傾斜,順勢就要向樓梯倒去,慌亂中,她雙手在半空中揮舞,一把握住樓梯扶手下的欄桿。
「啊!」重重跌坐在階梯上,她頓時哀號出聲,回神再抬頭掃視四周,空無一人,甚至安靜得只听到她自己的喘息聲。
「嘶!」全身疼痛,大面積和地面親吻的臀部疼痛難忍,手心也傳來刺痛,她擰眉想撐起身子,腳踝卻傳來陣陣刺痛,應該是拐到腳了。
微微張開手心,一抹刺眼的殷紅出現,除了她的血,還有一片指甲貼片,紅的顏色尤為鮮亮,她微微愣了一秒,隨即皺了眉頭。
「請問……你還好吧?」
「呃?」頭頂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連初晴驚訝的回頭,就見身後不知何時竟然站著一個男人。
姚萬容更覺得奇怪。二姊剛下飛機就說要繞道來公司拿東西,到樓下時偏偏又不讓他跟上來,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人,他不放心,索性自作主張的跑了上來,誰知一出電梯就見一旁的樓梯口坐著一個女人,嚇了他一跳,以為偉倫實業出現午夜幽靈勒。
連初晴想起身,無奈腳踝痛到她根本站下起來。
看她一只腳似乎不敢著地,臉痛得煞白,卻拚命得咬住嘴唇忍耐,心生憐惜,姚萬容伸手握住她的胳膊,「你是這里的員工嗎?我扶你到那邊先坐一下。」
連初晴痛得都快麻木了,額頭冷汗直冒,答不出話,勉強擠出笑朝男人道謝,隨即抓住他的胳膊用一只腳向一旁跳去,不料才跳兩下,整個人就懸空,「等等,你干麼?」
「你這樣會很痛,我抱你過去比較省事!」姚萬容朝被他打橫抱起的女孩溫柔一笑,當她抓住他胳膊的剎那,他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保護她。無暇想太多,連初晴只能說謝謝,任他抱著自己向里面的椅子走去。姚萬容將人放在椅子上,彎腰蹲,幫她月兌了受傷那只腳上的鞋。
「等等——」連初晴來不及阻止。
「糟了!看來跌得不輕。」月兌了她的鞋,盯著那已經微微攏起的腳背,他皺了眉頭,將鞋子擺在她腳旁,抬頭朝她微微一笑,「你是偉倫的員工嗎?這麼晚才要回去啊,看你這樣,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萬容?你怎麼跑上來了?!」連初晴挑眉。這個聲音很熟悉?接著她抬頭,一道身影自昏暗中向他們走來。
「我上來接你,可是遇到點意外。」
「什麼意外?」
姚漫漫?望著走到面前的女人,連初晴不禁吃驚.她不是先去香港視察了嗎?這種時候怎麼會在公司?
「這位小姐扭到腳了。」姚萬容指指身旁的人,並體貼的以笑容安撫,意思好像是說,沒關系,他會送她回家。
姚漫漫狐疑的瞪著小弟。這個書呆子什麼時候也對女孩感興趣了,竟然主動獻殷勤?隨著目光側移,她吃驚的微微張了嘴巴,「連初晴?」
她無奈的一笑。似乎每次和她見面,她都很狼狽啊!「嗨,是我,你不是人在香港嗎?」
「剛下飛機,過來拿資料。扭到腳了嗎?範偉倫呢?」
「他在法國。」連初晴聳聳肩,听她直呼上司的大名,想來他在她心中已經不是傷疤了。
「你沒有和他一起去法國?」姚漫漫挑眉。緋聞已經傳到香港那邊了,她去香港就職前的視察,听到最多的就是本部總裁和新任秘書之間的傳聞,連她的事都被翻出來,搞得她這個下堂妾哭笑不得。
連初晴搖搖頭,此刻腳下踫地,疼痛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讓她能夠清楚的回答她的問題。「我不會法語,他有帶秘書。」
「男秘書是吧。」姚漫漫直覺接下,否則她听到的版本就該改進了,而她會更晉一級,躍升前任下堂妾,想來就好笑。
連初晴失笑。很奇怪不是嗎?她和姚漫漫的關系,本來不該這麼有默契和融洽的,她們愛上的可是同一個男人,但也可能因為這樣的共同點,反倒惺惺相惜吧。
「你怎麼這麼晚才走,怎麼會扭到腳?」掃一眼連初晴腫大的腳背,她不由得皺眉。
「才處理完今天的事,經過走廊時看到資料室燈是亮的,所以想過去關……沒注意才扭到腳。」她自動省略被人推了一把的過程,雖然已經知道推她的人是誰。
「真敬業,為了他的公司,連命都搭上了!」姚漫漫忍不住翻白眼。這個女人——總裁不在,她加班到這麼晚給誰看呀!真是的!她是教她公私分明,可沒教她賣命。
對于她表面上冷嘲熱諷,實則處處關心的言語,連初晴但笑不語,心中暖烘烘的。
「你們——認識?」一旁一直插不上話的姚萬容,終于逮到空檔開口。在他看來,現在當務之急是帶這位小姐去看醫生。
對于小弟的白痴問題,姚漫漫直接以白眼對待。
她站起身,看一眼連初晴的腳,「能走嗎?我送你回去。」
「謝謝。」如今也只有這樣了,連初晴撐著桌面嘗試站起來,落地的腳後跟卻像斷了一樣,讓她痛得直吸氣。
姚漫漫還來不及伸手,就見小弟已經上前英雄救美的扶住落難佳人的肩膀,盯著那腫得和饅頭一樣大的腳踝,挑眉緊鎖。
姚漫漫也皺起眉頭。她看著小弟吃了二十五年的白米飯,從來沒見他什麼時候像今天一樣積極主動,心下不由得生疑。
「小心點!不是告訴過你,你跌得很重嗎?」明明初次見面,他卻忍不住為她擔心,即使嘴里不斷嘮叨,可扶人的動作卻小心翼翼。
「你先下樓去開車,在正門口等我們。」姚漫漫一把扶過連初晴,同時推開殷勤的小弟命令。
「可是姊——」望著佳人蒼白的臉色,姚萬容心有不甘,可被向來凌厲的二姊一瞪,只好乖乖的轉身先下樓。
「謝謝。」連初晴怎會不明白眼前這姊弟倆的眉來眼去,對姚漫漫很是感激。
「謝什麼?你一心撲在範偉倫身上,我只是不想那傻小子踫壁!」她沒好氣的回答。
伸手拍拍姚漫漫的手背,她輕輕揚起笑。說起來,她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愛上了範偉倫,注定愛上失落,她不知道自己能走多遠,堅持多久,但此時此刻,她不想去想以後,現在用盡全力愛他就好了,讓他知道,她是真的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