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呀!她會不會醒呀?這姑娘也昏迷了一個星期了!」萬瑞雪皺著眉對著身旁的萬春流說道。
「這是一定的啦!丫頭你可別忘了,你爺爺我可是人稱‘妙手回春’的醫仙萬春流啊!」捻著自己銀白的胡子,萬春流對世人給他的封號感到萬分得意。
「哼!都幾百年前的事了,還好意思拿出來講,真是不知羞耶,老頭!」萬瑞雪嘟著嘴,看他一臉陶醉,忍不住潑他冷水。
「死丫頭!什麼幾百年前?你當你爺爺我是個幾百歲的妖怪啊!」
萬瑞雪轉過身去,不想理會他。
萬春流皺著眉頭,說實話他也不懂為何這女子還不醒過來。穩定的心跳明明證明她已無大礙,可她再不醒,他就會在丫頭面前丟足了面子啊!
「老頭!你到底行、不、行、啊?」萬瑞雪質疑地看著他。
她更加不給面子的續道︰「人老了就得要服輸!別成日把醫仙的名號給掛在嘴邊,怕人不知道啊?這山谷也才我們兩人居住而已,你講再多次也只有我听得到!」
「我看啊!還是讓我來吧,老頭!」
他們爺孫倆把醫治好這姑娘當作一場競賽。
「這……再給我一日,明日清晨這姑娘還是不醒的話,就算我輸了!」
「喂喂喂……再給你一日?你這句話已經說了三天了耶!」
「就再一日……」看著床上姑娘閃動的睫毛,萬春流忍不住開懷大笑。
「哈哈哈……丫頭,姜還是老的辣啊!這姑娘不出半刻鐘就會醒了。」
看他一臉的得意,萬瑞雪暗氣在心里,決定不同他吵了,她現在的目光都凝聚在床上美麗的姑娘身上。
「老頭!這姑娘好美呀!你說的九天玄女是不是就生得這副模樣啊?」
「這個啊……應該差不多啦!」萬春流思考一會後答道。
九天玄女長成怎樣?他也沒看過啊!
「哇!醒了……她醒了耶!」稚氣、興奮的聲音環繞在屋內。
凌芯張開眼楮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間相當陌生的石屋,身旁佇立著一老一小的身子。老者一臉慈祥,女娃兒則睜著大眼大咧咧地直盯著她瞧。
「丫頭,這麼盯著姑娘看,她可是會被你給嚇壞的。」
哎!到底是誰把她教得如此沒有儀態?雖說瑞雪從小就是他撫養長大,但打死他都不承認,這娃兒潑辣的樣子全是給他教出來的!
「你們……我……這里……」凌芯頭痛欲裂,為什麼她沒有死?
「姑娘,是我和這丫頭在斷崖下一棵樹上救下你的,你昏迷好一陣子了。」萬春流為她說明心中的疑惑。
原來跳崖的她並沒有直墜谷底,而是僕倒在一棵大樹的樹干上,正巧被經過的萬春流爺孫兩人所救。
「仙女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萬瑞雪拉起她的手問,在她小小的心靈里,認定仙女一定長得和眼前的姑娘一樣。
突然一種想擺月兌過去的想法涌染上凌芯的心頭,她決心要忘記過去跟隨她十八年的名字。
「我……我不知道……」凌芯低聲的說。
「咦?不知道!?」萬瑞雪疑惑的攢起眉頭,問著身旁的萬春流。
「老頭,怎麼會這樣啊?」
「這……」萬春流也無法理解為何她會喪失記憶,她明明沒傷到腦子啊!
「哈!那我幫你取名字好不好啊?」萬瑞雪興致勃勃地看著凌芯。
「嗯!」凌芯點點頭。
「這該取什麼好啊!?」瑞雪拍著頭說。
「這姑娘的肌膚似雪,咱們就叫她映雪好了!」萬春流提議道。
「映雪……映雪……哇!這個好……這個好!我叫瑞雪,仙女姐姐叫映雪,這個好玩……這個好玩!」瑞雪喜上眉梢,手舞足蹈。
「映雪,你就叫我爺爺好了!」萬春流和藹的朝她說道。
凌芯感動的看著他們,一股許久未有的親情感霎時漾滿她的心頭。
或許這真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
韓馭獨自一人駕著黑馬來到懸崖谷底,這是他三個月來一直在做的事。
芯兒你到底在哪?芯兒……
韓馭不斷地在心里吶喊,他絕不相信她就這麼香消玉殞。在他沒見到她的尸體之前,他永遠不會放棄尋找她。
他繼續策馬狂奔,忽地一種想法刷過心頭——或許芯兒就在這山頭的某個角落!于是他勒緊韁繩將速度減緩,然後回轉方向,往山上爬去。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幾近黃昏,韓馭仍毫無所獲。正當他打算先行回宮明日再來之時,陡峭的山壁外飛出了一只體型龐大的野鷹,不停的在空中盤旋。
韓馭抬頭看著野鷹飛去的方向,倏地一東西吸引住了他的灼灼目光。
看著空中與凌芯常玩一模一樣的紙鳶,韓馭的心狠狠地震蕩,一種希望的光芒讓他郁結多日的眉頭稍微舒緩開來。
他立即駕著黑馬,往紙鳶所在的方向前去。
???
從小生活在深山中的萬瑞雪從未看過除了萬春流以外的人們。自然地她對外在的事物也一無所知,如同井底之蛙似的活在這個世間。
在凌芯的心血來潮下,她拿了些做紙鳶的工具,做起瑞雪從未玩過的紙鳶送給她。
自從凌芯手中接過這彩蝶圖案的紙鳶之後,瑞雪便天天在外頭放紙鳶,這是這陣子她最大的興趣。
「嘻嘻……我還要再放更高一點!」瑞雪將手中的綿線越放越長。
看著空中的紙鳶越飛越高,瑞雪的心就忍不住更加興奮,咯咯笑個不停。
過了一刻鐘後,正當瑞雪想將紙鳶給收回家去時,飛得過高的紙鳶被一陣狂風給吹到一棵大樹上,卡在那兒,任她如何拉扯都無法將樹上的紙鳶給拿下來,這不禁令她氣得跳腳。
當她正打算爬到樹上將紙鳶給拿下時,一陣馬蹄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回頭便看見一騎馬男子朝著自己的方向接近。
在空中看到紙鳶的時候,韓馭還驚喜地以為放紙鳶的是他朝思暮想的芯兒,待他走近時才發現原來只是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娃兒,這不禁讓他興奮的情緒頓時蕩人谷底。
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對這時的萬瑞雪來說,不啻就是一大福音,她蹦蹦跳跳地來到韓馭的面前。
「你可以幫我把紙鳶取下來嗎?」萬瑞雪抬起希冀的小臉看著他問。
這乞求的神情像極了芯兒,韓馭不自覺地翻身下馬,飛躍到樹上將紙鳶取下,再縱身一跳落在萬瑞雪的面前。
萬瑞雪簡直被這一幕給嚇愣在原地,呆愣愣地接過他手中的紙鳶,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人也可以「飛」!?好厲害喔!她真想叫他再表演一次!
「哇!你怎麼會飛啊?!好厲害喔!」萬瑞雪驚訝的小嘴張得好大。
「這不叫飛,這是輕功。」韓馭輕聲說,音調比平常放柔了一點。
「輕功……呵!這個好玩!這個好玩!」十足的孩童模樣。
「咦?」萬瑞雪被他左耳上的鷹形耳環給吸引了目光,小手想伸過去模模。
「你的耳環怎麼和映雪姐姐的一樣啊?只有顏色不一樣哩!」
韓馭被這娃兒的話狠狠一震,心急的抓住瑞雪的小手問道︰
「那個耳環是不是艷紅色瑪瑙制的?」
「好像是啦!」瑞雪抓抓頭發,她也不大記得了,她只記得那老鷹的模樣。
「快告訴我,戴著那耳環的女子在哪?」欣喜若狂的韓馭抓著她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哎唷!好痛喔!」瑞雪痛得甩開韓馭的手。
「你要找映雪姐姐啊?」
「映雪!?」這陌生的名字令韓馭感到疑惑,但他可以肯定這「映雪」一定是他尋找多月的凌芯。
???
「映雪姐姐我回來了!」還沒踏進屋內,瑞雪童稚的嗓音便從屋外傳來。
原先還有些擔心瑞雪的凌芯,一听到瑞雪的聲音,便高興的從房間走出。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男子卻讓她平靜許久的心靈掀起強烈的波濤。
但她強忍住,並沒有表現出她的驚訝與驚慌。
看見許久不見的容顏,這讓身心俱疲的韓馭頓時生龍活虎,心情激動的奔向前,將凌芯牢牢實實地摟在懷中,深怕下一刻她就會就此消失。
「放……放開我!你是誰?」凌芯強逼著自己說出這樣陌生的話來。
韓馭被懷中女子生疏的聲音給猛烈一震,低下頭來看著她清靈的大眼。
「芯兒……我是馭啊!你忘了我嗎?」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馭是誰?我不認得呀……」
該死!她竟忘了他!韓馭無法承受地身形一僵,試圖想從她的表情與眼神中找出一絲破綻。
他不相信她竟會忘了他!
他們不是要生生世世做夫妻的嗎?她怎麼可以忘了他呢?
「你是芯兒……你是芯兒……」韓馭激烈的搖晃著她。
「放……放手!我不是芯兒,我叫映雪!」凌芯的肩膀陣陣發疼。
「不!你不是映雪!你是我的芯兒啊……」
「放開我!」
原先杵在一旁有點莫名其妙的瑞雪,聯想到映雪喪失記憶的事,她約略的明白原來姐姐真正的名字叫芯兒……
「喂……映雪姐姐說她不是,她就不是啦!你馬上給我離開這里。」瑞雪小小的身子擠進他們之間,一副十足成人的架勢。
韓馭頹然地垂下肩膀,她的反應將他的心一塊塊撕裂。
他張著情意纏綿的眼楮,不假思索的說︰「不要逃避我!我知道你並沒有忘了我,我會一直守在門外,直到你願意與我相認為止。」
看著他的背影,凌芯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語,一滴淚水沿著臉頰緩緩流下。
???
凌芯自韓馭走出門外後,便匆匆回房,獨自一人失神的坐在房內。
內心深處歷久不散的震蕩全為了守在門外的男子,思緒像是糾結、纏亂的綿線,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看到她以為這輩子再無法見到的臉孔時,她的心情猶如狂浪波濤般的激烈。
但她不能與他相認啊!直至現在,她仍時時想起月凌彥與韓馭對決的畫面。那令她心痛如刀刺般深痛的記憶,仍然時時刻刻地在她的心版上上演。
但韓馭那灼熱焚人的目光,徹底地將她身上的武裝與理性給焚燒殆盡,她真想不顧一切地投入他的懷中……
凌芯悄悄地來到窗前,透過窗欞注視著屋外站得筆直的男人。
屋外下著皚皚白雪,她的內心則不斷地翻涌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讓韓馭離去,此時淚珠再也遇抑不住地流淌在她臉上。
雪花片片地飄落在地面,也飄落在韓馭穿著單薄的身上。
看著韓馭臉色愈加地慘白,嘴唇被凍得青紫,凌芯擔憂得不再堅持,拿著件棉袍便沖向門外去。
站在他的面前,凌芯驚悸地看著臉色發紫的韓馭,所有的思緒在這一刻凝住不動,雙手顫抖地將手中的棉袍披在韓馭的身上。
她掩面失聲。「馭……為什麼不走?為什麼……」
無法言喻的心慟在韓馭的胸口泛濫開來,他伸出僵硬冰冷的雙臂環住她的身子,在她耳邊瘠啞的說︰「芯兒……你終于肯認我了!芯兒……」
他身上傳來的冰寒讓凌芯的身子狠狠一震,她的眼神飄遠,心底的某些東西似乎在他痛苦的聲音中逐漸被抽離……
「我……」
「芯兒,跟我回皇宮吧!不要再讓我嘗到失去你的痛苦,當時見你跳落斷崖的時候,我恨不得馬上隨你而去,若不是劭擎硬將我牢牢抓住,我一定會不加思考的隨你而去!芯兒,別再離開我了好嗎?」韓馭痴痴切切地凝望著她,眼角流出的眼淚瞬間便變成冰粒。
「不……那大痛苦了……」凌芯幽幽地朝他說道。過去一幕幕心痛的畫面一再地在她眼前閃過。
「芯兒……我……」韓馭萬念俱灰地看著一臉淒楚的凌芯,他帶給她的總是痛苦痛苦到她不願隨他離開。原先想要說的話,頓時哽塞在他的喉嚨。
「馭……在跳崖的那一刻起,凌芯就消失在這個世間了,帶著對你的感情離開這個世界,期待往後生生世世與你成為夫妻……現在在你面前的我,是萬映雪,一個重生的我……不再是你的芯兒……」凌芯忍住落淚的沖動,試圖平靜的朝他說道。
「不!就算你現在是重生的萬映雪,但你仍是我這輩子深愛的芯兒啊!」韓馭的眼中掠過一絲痛楚,環住她身子的手臂更加收緊。
「月凌芯已死了,就讓映雪平靜的在這山中度過余生吧!我不要再回到那過去的痛苦里啊!」
韓馭帶著沉痛無比的眼神,將她的表情清楚地烙進心底,或許他真的該放了她?他一直以來帶給她的總是折磨!但放了她,教他如何甘心?
他躊躇了一會,才勉強傷痛欲絕的從嘴里擠出話來。
「芯兒,如果放了你真能讓你快樂,那我便不再固執地要將你帶回,我只希望你真的能夠快樂。」
听著從他嘴里說出的字句,凌芯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潸潸落下。
她達到了她的目的了是不?為何哽在胸頭的痛楚愈發疼痛?
深深地再凝視眼前柔水動人的嬌容,輕輕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韓馭帶著此生最大的哀痛離開這個地方。
???
韓馭離開已經五日了,這五日凌芯總是默默的坐在房內,一臉的神傷。
萬春流輕輕推開房門,端了碗香味四溢的熱湯進入房內。
「映雪丫頭,喝碗萬爺爺熬的肉湯去去寒氣,別讓這寒氣給凍壞身子。」
凌芯回過神來,看著一臉親切的萬春流。
「萬爺爺,映雪喝不下,這肉湯還是等瑞雪回來再給她喝吧!」
「那丫頭壯得很,用不著喝熱湯暖和身子。」
話雖如此,萬春流還是在灶房中留了碗肉湯等瑞雪采藥回來喝。
萬春流看著眉頭緊蹙的凌芯,忍不住地開口︰「既然想他,為何不同他回去?」
萬春流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韓馭。
凌芯驚訝地看著慈祥的老者,她以為他同瑞雪一樣不懂她的心思。
「我……」凌芯轉過身去,一動也不動。
「映雪,我知道打從一開始你便沒有喪失記憶……」萬春流將心中話說出,試圖點醒她的固執。凌芯被他的話驚得身形一僵。
「我不怪你為何欺騙我與丫頭,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但人活在世上,能遇到以生命愛戀的人實屬不易,我希望你能正視心底的聲音,仔細想想,別讓自己後悔了……」萬春流語重心長。
凌芯臉色木然,可萬春流的話卻直搗她的心底,想念韓馭的情緒頓時澎湃涌上,令她不禁緊咬下唇。
此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聲音強烈的好像將有大事發生。
凌芯同萬春流一同步出房外,打開門便看見一臉驚慌失措的慕容劭擎。
他臉上的心急,讓凌芯的心霎時焦慮起來,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
「芯兒……快!同我回皇宮吧!再遲就來不及了……」慕容劭擎喘著氣說道。
「什麼意思?」凌芯一震,心底有股不安隱隱作祟。
「馭身中奇毒,恐怕撐不過今晚了……」
凌芯如遭電極般僵在原地,她所有的思緒似乎在這一刻凝住不動了!她瞪著慕容劭擎,脆弱的心仿佛在此刻被撕裂成碎片。
過了良久,她才從內心深處爆出一句嘶喊︰「不!馭,等我等我——」
???
與慕容劭擎一同飛奔至回紇皇宮的凌芯,立刻往鷹日宮的方向前來。
她沒有想到她再次踏進這個地方,心底竟是幾乎令她魂飛魄散的恐懼,這蝕心的痛苦像把利刀不斷地在她的心窩刺著,一陣強過一陣的心痛不斷地襲向她,痛得幾乎令她承受不住。
「馭……」她撲倒在床邊,雙手環抱著韓馭的身子,眼淚撲簌簌地紛紛掉落,沾濕了韓馭的胸膛。
感覺到胸前的重量,韓馭緩緩地張開眼楮,一向黑不見底的黑眸變得混濁,顯示劇毒已侵人內髒。
「芯兒……」韓馭困難的念著他朝思暮想的名字,能在死前見她一面,他已心滿意足!
凌芯無力的捶著他的胸,痛苦莫名的迭連哭喊。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早一步離開我……你要我過得快樂,但我的快樂都是隨你而生的啊……沒有你,你要我如何快樂……馭……」
「芯兒……我……」韓馭咳出一口黑色的血。
「不……」凌芯掩面驚叫,悚然啞聲哭道︰「馭……讓萬爺爺來為你把脈,萬爺爺是妙手回春的醫仙,他一定有法子救回你的……」
看著韓馭愈發青紫的嘴唇與臉色,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再也不堪打擊的心仿佛墜入深淵。
「就算醫得好我身上的劇毒,那又如何?那我身中的‘情毒’又該何解?」韓馭虛弱的微微一笑,熾熱的目光緊盯著她的表情。
「馭……你……倘若你真的命喪黃泉,我定會馬上來陪你……」凌芯痛苦不堪地癱在他的身上。
「芯兒,我不要在黃泉與你相聚,我要從此刻開始,再也不放開你——」韓馭不容拒絕地緊擁著癱在他身上的人兒。
「馭……」凌芯抽抽噎噎地哭著。
「芯兒答應我,別再逃離我了……」韓馭極其溫柔地撫著她的發絲。
「好!好……馭,只要你好起來,我這輩子就再也不離開你……」凌芯紅著眼宣語。
「芯兒,你絕對不能反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韓馭原先虛弱的樣子一變,神色上有著一絲達到目的的詭異光芒。
他從床邊拿起一個香囊,從里頭拿出一顆翠綠藥丸吞下。不久,原先還浮在他臉上的青紫頓時消失無蹤,氣色與平日無異。
至此凌芯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韓馭與慕容劭擎聯合演出的戲碼。
「你……騙我!」凌芯指著他的臉指控著。
韓馭一把將她的身子摟緊,將臉埋進她的發間,嗅著她身上的馨香,暗啞說道︰「芯兒,原諒我,我別無他法。這是我下的賭注,最後贏回你的機會。」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情意纏綿的眼楮,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受漾滿她的心頭。
「不要再用這樣的方式對我了……我無法再承受一次啊!」
「不會有下次了!」韓馭肯定的回答,雙手從她的身上移到她的臉頰,柔聲說︰「芯兒,別再離開我了……我知道我帶給你的總是傷害與痛苦,但我發誓在未來的日子,我會盡其所能的好好待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委屈。對于月凌彥,我真的不是有意殺他的,我真的只是出于自保。關于這點,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求你給我個機會,讓我用我的愛來向你證明,我所說的每一字絕無虛假。我會將月牙國的遺民聚集起來,並在回紇國西南方月牙國故土重建月牙國。我只求與你共度此生,生生世世永結為夫妻……」
凌芯沒有想到韓馭竟然會為她重建月牙國,這消息簡直令她欣喜若狂,她相信父王、母後與哥哥一定會很高興吧!?畢竟這是他們的願望……
凌芯感動的雙手攀著他的脖子,埋進他的頸邊,眷戀地一再嗅著從他身上傳來的陽剛氣息。她真的好想好想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但她真的可以嗎……
???
這日,韓馭帶著凌芯來到他在月牙國故土,為月牙國主上月德、主後日容、月凌彥修築的墓前。看著韓馭為父母所立下的墓碑,凌芯忍不住熱淚盈眶,倏地跪在墓前哽咽地哭道︰「父王、母後、哥……你們看到了嗎?我們復國了……復國了!」
芯兒沒用,狠不下心來殺了韓馭,你們怪我嗎?芯兒好想永遠待在他的身邊,請你們原諒我……
韓馭不忍地看著淚如雨下的她,他跪在她的身旁,朝墓碑說道︰「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彌補我父王曾做過的一切,我不敢奢求你們會原諒回紇,但我真的愛芯兒,不能沒有她,我只求能與她共度此生。」
凌芯感動地看著他,不敢置信尊貴的他竟下跪懺悔。
韓馭朝她一笑,拿起匕首狠狠將手腕畫出一道的血口子。
「我用鮮血發誓我會傾其所能地待她!她生,我生;她死,我亦不苟活,只求你們同意讓芯兒留在我的身邊,黃泉之後,我再親自向你們請罪!」
凌芯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直到鮮血己染滿他的整片衣袖,她才緊緊地抱著他,痛徹心扉地哭喊︰「馭……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
「芯兒留在我身邊吧!別再離開我了……」韓馭深情地看著她。
凌芯捂著嘴,潸潸淚下,點點頭。
良久之後,韓馭同她站起,兩人緊緊地靠在一起,深深地再看墓碑一眼,便相依相偎牽手偕同離去。
灰暗的天色逐漸透出熾熱耀眼的陽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風沙隨風四起,逐漸將他們的身影隱沒在黃沙中。
天晴了,一切的風雨與困境仿佛都過去了,他們已經走過最險惡的困境,相信迎接他們的定是最幸福的未來!
—本書完—
編注︰欲知慕容劭擎的愛情故事,敬請期待伊人新書「酷酷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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