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淚熨心 第八章 作者 ︰ 伊伶

魏心羽伏在床上傷心地落淚,她已經哭了一整晚,但是淚水就像永遠也流不盡似的一直淌落,即使她早已哭腫了雙眼,仍止不住泉涌而出的淚水。

想起昨晚風凜揚和駱慈恩的擁吻和對話,她的心就痛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她好恨!恨駱慈恩為什麼要奪走她的幸福?

她好後悔!如果當初她不執意學習刺繡,不找駱慈恩來指點她的繡技,那麼風凜揚也不會認識駱慈恩,進而愛上她了!

可是,再多的恨與後悔已是于事無補,她和風凜揚……恐怕已沒有半絲機會了吧!

她抬起紅腫的淚眼,突然瞥見一旁已完成了將近一半的鴛鴦戲水圖,那成雙成對的鴛鴦此刻成了無情的諷刺,她激動地拿起剪刀,瘋狂地將那幅鴛鴦戲水圖給剪成碎片。

小彩一進門,就看見這駭人的景象,她連忙放下原本捧來給魏心羽拭面的水盆,奔上前去阻止魏心羽的瘋狂舉動。

「郡主,別這樣,這是你特地為風王爺繡的呀!」小彩不顧自身危險,搶下了魏心羽手中的剪刀。

「沒有用了!就算我繡得再精美也沒有用了!我還留著它做什麼?」魏心羽的情緒仍激動得近乎歇斯底里。

小彩眼眶發紅地看著郡主激動的模樣,從她們第一天到擎天府來,她就將郡主對風王爺的痴戀全看在眼里,所以郡主此刻的哀慟她也能深刻地體會到。

她不禁要痛恨起駱慈恩,若不是駱慈恩在明知郡主和風王爺有婚約的情況下,還厚顏無恥地勾引風王爺,郡主也不會這樣哀慟欲絕了。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幫郡主嬴回風王爺,她一定要讓駱慈恩受到應得的懲罰!她緊握著剛從郡主手中奪下的利剪,驀然想起風王爺才剛出門去,一個計謀緩緩地浮現心頭。

「小彩你干什麼?!」魏心羽驚痛地哭喊出聲,這回她是因為手臂傳來的劇痛而迸出了淚水。

她沒想到小彩竟然會突然攻擊她,不但用那柄剪刀將她的頭發剪掉了一截,還劃傷了她的手臂,那道傷口雖然不長不深,卻仍是痛得她面無血色。

「郡主,你忍著點,小彩這麼做都是為郡主和風王爺的幸福著想呀!」小彩咬牙也以手中的利剪刺傷了自己的手臂之後,便匆匆跑了出去。

魏心羽不明白小彩究竟想做什麼,她痛得直掉淚,不一會兒,她爹魏德玄在小彩的陪伴下,怒氣沖沖又一臉焦慮地跑了過來。

「怎麼了?心羽,是誰傷了你的?」

剛才小彩匆匆跑來嚷著郡主受了傷,他在震驚之下來不及細問就連忙趕過來,此刻看到他寵溺有加的寶貝女兒不但手臂受了傷,頭發也被截去了一段,魏德玄的怒火登時熊熊燃起,他發誓那個膽敢傷害他女兒的人一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是……」魏心羽白著臉,偷覷了小彩一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爹的問題。

「是駱慈恩!」小彩搶著回答,並在暗地里對魏心羽使了個眼色,要她配合著她的計謀。

魏德玄由于太過震怒了,因此沒有察覺到她們的異樣。「駱慈恩?那個女人怎麼敢傷害心羽?」

「王爺有所不知,那個駱慈恩竟然妄想和郡主爭奪風王爺!」小彩再次搶著回答,並加油添醋地編派駱慈恩的罪狀。「剛剛她到這兒來,想逼郡主主動退讓,郡主當然不肯,結果她竟突然抓起剪刀,將郡主繡到一半的鴛鴦戲水圖給毀了,還發瘋似的攻擊郡主,要不是我趕緊搶走她手中的剪刀,真不知道郡主會被她傷得多重。」

「豈有此理!她不過是個平凡的民女,哪有什麼資格和心羽相提並論?」魏德玄氣得額上青筋暴出。

昨天風凜揚帶那個女人回來,他就已經相當不悅了,此刻他更是將一切的過錯全推到駱慈恩身上,認定是她主動勾引風凜揚。

哼!縱使駱家堡再怎麼威名遠播,也改變不了姓駱的一家人都是平民的事實,駱慈恩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風凜揚,她不但沒認清這個事實,竟還妄想和他高貴的女兒爭奪夫婿,甚至還動手傷人!

眼看魏德玄動怒了,小彩立即在一旁煽風點火地說道︰「原本駱慈恩想要劃花郡主的臉,是郡主拚命的閃躲,她才只剪去了郡主的一截頭發。王爺,那個女人實在太惡毒了,您一定要為郡主討回公道呀!」

「可惡!」魏德玄果真立刻火冒三丈,他對仍淚流不止的女兒說道︰「心羽,你放心,爹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咱們立刻收拾東西離開擎天府!」

「離開擎天府?」魏心羽愣住了,她不想離開這里呀!盡管風凜揚讓她傷心欲絕,但她仍痴傻地想要待在有他的地方……

「我要把駱慈恩帶走,再好好地教訓她!」魏德玄說出他的打算。

這里是擎天府,再怎麼說駱慈恩也是風凜揚帶回來的客人,礙于同樣是客人的身份,他不能在擎天府里教訓駱慈恩,而就算他去找老友風鎮天代他教訓這可恨的女人,風鎮天可能也會因為風凜揚的關系而手下留情。

可是若把駱慈恩帶到位于這里不遠的魏府別苑去,那情況就大大的不同了,他要怎麼教訓她、懲罰她,都沒有人可以插手過問!

駱慈恩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親身體驗「饑寒交迫」這滋味的一天。

三天前,魏王爺帶著魏心羽和小彩,怒氣沖沖地闖進她的房里質問,對于小彩的栽贓,她當然是否認到底,根本不是她做的事,誰也別想要她承認,但是火冒三丈的魏王爺根本不相信她的話,硬是將她從擎天府帶到這魏府別苑來。

她不是不曾反抗,可是魏王爺身邊的侍衛眾多,她根本不是對手,就這麼被硬生生地抓來了。

一到魏府別苑,魏德玄便再無顧忌,怒氣沖天的他,不但命人鞭打她,還將她關進柴房里,每天只給她極少量的水和食物,讓她挨餓受凍卻又不至于立即喪命,這種折磨至今有三天了。

她雖然是北方人,對于寒冷的忍受力較南方人強,但是一來她身上的鞭傷沒有人來照料,二來經過這幾日的挨餓,她的體力迅速地消弱,再加上冷風不斷地由柴房四周的縫隙灌入,即使她的身子再怎麼強健,也禁不起種種的折騰。

「咳咳——咳咳——」她蜷著身子虛弱地咳著,腦袋瓜昏昏沉沉,即使不用手觸模額頭,她也知道自己正發著高燒。

被帶到這里已有三天了,風凜揚大概還要再兩天才會回擎天府,當他一回去沒看見她的人影,會不會以為她又私自溜走了?

不,不會的,如果他真的懂她,就知道她一旦許下了承諾就不會反悔。

可是……他會知道她被魏德玄帶來這里嗎?即使知道了,他來得及趕來救她嗎?

她的意識逐漸昏沉迷離;她的喉嚨經過一再的猛咳,仿佛已快咳出了血!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力正迅速地流失,可卻無力為自己做些什麼,她甚至覺得自己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死去……

對魏德玄來說,像她這種平民的命大概算不了什麼吧?以魏德玄對付她的手段來看,她猜想他大概是想狠狠地折磨她,至少要將她整去半條命才肯罷休。

「咳咳咳——咳咳——」一陣強勁的冷風從縫隙吹入,再度引來她一陣猛咳。

咳嗽間,她突然听見身後傳來開鎖聲,此刻還不到柴房外守衛送食物和水的時候,那麼來的人會是誰呢?會是風凜揚來救她了嗎?

駱慈恩滿懷期待地回頭,卻發現來的人是魏心羽,一陣強烈的失望向她席卷而來,令她的腦袋頓時更覺暈眩昏沉。

魏心羽踏進柴房,看見駱慈恩那副氣虛體弱的慘樣,覺得有點于心不忍,也有點良心不安。

「駱姑娘,我不是故意要折磨你的。」事實上,她也沒那勇氣去主動傷害人。

駱慈恩沒答腔,不論魏心羽是不是故意的,都無法改變她被帶到這里受盡折磨的事實。

她能夠明白小彩陷害她的用意,也能夠明白魏心羽在撞見她和風凜揚親吻摟抱時的怨與恨,但是明白歸明白,她還是無法原諒她們主僕倆這樣誣陷她、折磨她!對魏心羽曾有的愧疚與罪惡感,此刻也一筆勾銷了!

她不必再對魏心羽感到愧疚,她已經不再欠魏心羽什麼了!

「你早就知道我和風王爺已有婚約,為什麼還要和我爭奪風王爺呢?」魏心羽幽怨地說著,情緒愈來愈激動。「如果當初你離風王爺遠一點,今天也不會弄成這樣了。」

「郡主,你還是看開一點對你比較好。」駱慈恩開口相勸,聲音因過度的猛咳而顯得粗啞。雖然她無法諒解魏心羽的陷害,但是看她對風凜揚過度的痴迷愛慕,終究還是忍不住想開導她。

「看開一點?什麼意思?」魏心羽有些尖銳地問。

「你和凜揚之間是不可能的,你如果遲遲不肯面對事實,痛苦的人是你呀!」

駱德恩出自真心的勸告,听在魏心羽耳里卻以為她是故意嘲諷、刺激她。

「為什麼我和他之間不可能?若不是你的出現,他又怎麼會移情別戀?」過度的刺激令魏心羽變得有點歇斯底里。

移情別戀?駱慈恩虛弱地搖了搖頭。「凜揚他根本不曾愛過你,又何來的移情別戀?即使沒有我的出現,他也不會娶你的,你還是想開一點,總有一天你也會擁有屬于你的幸福的。」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駱慈恩覺得她的腦袋又更昏沉了些,她幾乎是硬撐著不讓沉重的眼皮合起來。

「住口!你給我住口!」魏心羽尖叫著,這幾天來的傷心、憤恨與不甘終于爆發出來,壓蓋過她原本膽小怯懦的天性,她朝著駱慈恩歇斯底里地嚷著。「我才不需要想開,我的幸福就是風王爺!只要你別出現,我就會幸福了!」

「郡主這又是何苦呢?你這麼執迷不悟,受苦的是你呀!咳咳——」駱慈恩才剛說完,冷冽的寒風又自縫隙灌了進來,裹在溫暖大氅里的魏心羽沒什麼感覺,但饑寒交迫的駱慈恩又開始咳了起來,咳得她頭暈眼花,幾乎要支持不住了。

看駱慈恩咳得難受,魏心羽心中的不忍與不安又涌了上來,但她強迫自己漠視那種感覺,僵著臉冷哼道︰「我哪有受苦?此刻待在柴房受苦的人是你!你哪一天願意離開風王爺,哪一天才能離開這里!」

听了她的話,駱慈恩虛弱地搖搖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撐多久,但她很肯定自己是永遠也不會離開風凜揚的。

「我……咳咳——我不會離開他的……咳咳——」

「你——好,你嘴硬、你有骨氣,我倒要看你還能撐多久!」魏心羽氣憤地拂袖離開。

「咳咳——咳咳——」駱慈恩又持續咳了許久,她的腦袋又熱又痛又暈,她的身子又冷又餓又累,刺骨的寒風不斷地折磨著她,即使她蜷縮著身子,也無法令自己暖和起來,更無力制止她的意識逐漸被黑暗所吞噬。

在半昏半醒中,她覺得自己真是對不起家中三位兄長,因為此刻她滿腦子想的人都是風凜揚,她真的好愛他,好愛這個恣意闖進她生命的狂霸男人……

如果她注定了要命絕于此,她渴望能再見風凜揚一面,即使只是看他一眼也好。只可惜,在她陷入完全的黑暗之前,風凜揚始終沒有出現……

風凜揚快馬加鞭,迅速趕回擎天府。

這幾日他外出辦事,原本至少要五天才能回來,但因為他心中掛念著駱慈恩,所以硬是提前了兩天回來。

他一下馬,便立刻去找駱慈恩,卻發現她不在房里。

原以為她只是到庭園去走走,可是當他找遍了整個擎天府,到處沒看見她的身影,卻意外發現魏德玄父女提前離開擎天府時,他心中一凜,隱約察覺駱慈恩可能出事了。

「駱姑娘呢?」他隨便抓了個路過的丫鬟,急躁地質問。

「駱……駱姑娘?」丫鬟白了臉,老王爺曾再三交代任何人都不許透露駱姑娘的行蹤,可是此刻面對風凜揚的厲聲質問,她簡直害怕得快昏過去了!

「還不快說!」風凜揚耐性盡失地怒喝一聲,由丫鬟驚懼的反應,他更確定駱慈恩出事了。

丫鬟嚇得當場跪下,顫抖地說道︰「王……王爺恕罪……不是奴婢不說……而是……是老王爺交代不許說的……」

是他爹?風凜揚一愣,立即轉身離開,直接闖進風鎮天的書房。

「慈恩呢?」他一進門,便直截了當地要人。

風鎮天放下手中的書卷,不悅地擰起眉。「怎麼一回來就找那女人?」

「她人呢?」風凜揚沒耐性地低吼,由于太擔心駱慈恩了,他的口氣也不由得沖了起來。

風鎮天震愕地楞了半晌,沒想到兒子竟為了那個女人而動怒,看來兒子是真的在意那個女人。想起三天前魏德玄執意將駱慈恩帶走,並說要好好地教訓她,風鎮天就不由得暗暗叫糟。

他很清楚魏德玄有多寵愛魏心羽,魏心羽受了委屈和傷害,魏德玄肯定會將駱慈恩折磨得死去活來的。

要是這件事被兒子知道了,他的怒氣就算是他這個做爹的也未必承受得起呀!

「她……她走了。」說她走了,其實也不算是說謊,畢竟不管主動還是被迫,駱慈恩是真的離開擎天府了。

「不可能!」風凜揚壓根兒不相信。「魏王爺和魏心羽呢?他們把慈恩帶走了,是不是?」

風鎮天嘆了口氣,看情形他是別想瞞過精明的兒子了,只好坦白地說道︰「他們將駱姑娘帶到魏府別苑去了。」

「他們憑什麼帶走我的人?」風凜揚憤怒的低咆從齒縫間迸出。

風鎮天一震,第一次听兒子這麼宣告,他……該不會想娶駱慈恩為妻吧?

「她刺傷了心羽郡主,被魏德玄帶去好好地懲罰了。」先不提什麼身份的問題,光是駱慈恩持刀傷害了郡主,風鎮天就反對她當他們風家的媳婦兒。

「不可能!我敢以我的性命擔保,她絕對不會那麼做的!」她一直因為對魏心羽心存愧疚與罪惡而遲遲不敢敞開心胸接受他們相愛的事實,像她這麼善良的人怎麼可能會動手刺傷魏心羽呢?

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這個該死的人會是誰?魏心羽生性膽小怯懦,是不可能有勇氣動手刺傷自己的,那麼……是她的貼身婢女小彩了?

風凜揚全身張揚著怒氣,轉身就要離開。

「凜揚,你才剛回來,又要去哪里?」該不會去找駱慈恩吧?

看兒子那麼肯定的說駱慈恩不可能刺傷魏心羽,風鎮天的心里不免動搖了起來。他知道兒子如果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是不會說出如此斬釘截鐵的話來,可是……如果剌傷魏心羽的人不是駱慈恩的話,那到底會是誰呢?

「我去把慈恩帶回來。」風凜揚一刻也待不住,他敢肯定駱慈恩一定受盡了折磨,他要快點把她救回來才行。

「凜揚,你……該不會對她認真吧?」

風凜揚的步伐一頓,神色嚴肅而認真地回頭望著父親。

「她是我的女人,也會是我的妻、我未來兒子的娘,這輩子我是要定了她!」

在風鎮天的錯愕中,風凜揚已迅速離開。

事到如今,風鎮天終于認清了他和老友是不可能結成親家的事實。

駱慈恩嗎?風鎮天努力在腦中回想著那名女子的樣貌,並在心中仔細評量著這個兒子所屬意的媳婦兒人選。

如果駱慈恩真的不是刺傷魏心羽的凶手,如果她和凜揚是真心相愛的話……或許他該尊重兒子的選擇、信任兒子的眼光,畢竟他這個兒子向來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而他的選擇也從沒有出過差錯,由他自己所選定的妻子,應該是不會錯吧?

再說,那駱慈恩雖然只是個平民,但是駱家堡的聲名遠播,而她一名女子能將駱家織繡坊經營得有聲有色,想必十分的聰慧能干,或許有這樣一個能干的媳婦也是不錯的吧?

風凜揚一離開擎天府,便馬不停蹄地趕到魏府別苑,他甚至沒耐性等待門口的守衛通報,就直接挾著喧天怒氣闖了進去。

魏德玄和魏心羽正在大廳里品茗,丫鬟小彩也隨侍在側,他們三人一見到風凜揚,心里皆感到詫異不已,魏心羽和小彩更是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直視風凜揚怒氣騰騰的黑瞳。

魏德玄在一愣之後立刻堆起笑臉,和善地邀道︰「賢佷來得正好,要不要和咱們父女倆一同品茗?」

「慈恩呢?」風凜揚開門見山地要人,沒心思說些應酬的話。

魏德玄的臉色遽變,一旁的魏心羽和小彩的臉色更是難看,她們主僕倆都很清楚駱慈恩在風凜揚心中的重要,一想到駱慈恩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被鎖在柴房里,她們皆不由得冒起了冷汗。

「賢佷特地到這里來,該不會就只為了那個女人吧?」魏德玄的不悅明顯地表現在臉上。

「我就是為她而來的。」風凜揚毫不諱言地承認,根本無視于魏德玄的怒氣。事實上,他的怒氣要比魏德玄要高熾了許多倍!

慈恩是他的女人,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將她帶走,更沒有資格傷害她。他到現在還一直按捺著沒有怒吼咆哮,是看在魏德玄是他父親多年好友的情分上,要不然他早就毫不客氣地揪住魏德玄的衣領,教他們立刻把人交出來!

「你——」魏德玄氣得吹胡子瞪眼楮,端起長輩的架子指責道︰「你和心羽已有了婚約,就不該再和其他女人有所牽扯!」

「慈恩不是什麼其他女人,她將會是我風凜揚的妻子。」

「混帳!你竟敢這麼說!你到底將心羽置于何地?她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呀!」魏德玄火冒三丈地拍案怒吼。

「郡主跟我半點關系也沒有,我早在魏王爺和我爹擅自定下這椿婚事的當晚,就明白向我爹拒絕了這樁婿事。」風凜揚冷冷地回答。事已至此,他也不顧得和父親的一個月之約了。

「什麼?!那你們為什麼不早說?」魏德玄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一旁的魏心羽更是芳心碎成千萬片。

「我爹以為事情還有轉圍的余地,他以為我會在一個月內愛上郡主,所以才暫時不說。」風凜揚稍作解釋後,不打算給他們多余的時間消化這個消息,他要立刻見到心愛的女人。「慈恩呢?你們把她關在哪里?」

魏德玄拉下了臉。「她傷了心羽,我要好好地懲罰她,不能讓你帶走。」

「是嗎?真的是她刺傷郡主的嗎?王爺可有親眼看見她動手?」風凜揚雖是問著魏德玄,但他燃著熊熊怒焰的黑瞳卻是瞪向魏心羽和小彩,令她們皆心虛而慌張地別開臉。

「是小彩說的,她們主僕倆都受了傷,難道還會有假?」魏德玄不悅地反問。

「魏王爺何不再問問小彩?到底是誰動的手?」風凜揚的神色更冷了幾分。

「是……是真的……真的是駱姑娘……」小彩鼓起勇氣,卻仍回答得結結巴巴,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大膽!你竟還敢狡辯?說!明明是你動的手,為什麼要嫁禍給慈恩?」風凜揚暴怒地叱喝,有股沖動想扭斷這個膽敢嫁禍給慈恩的惡毒丫環的脖子!

在他的怒目瞪視下,小彩的心跳差點停止,可是又不得不繼續扯謊下去。「我沒有……是我親眼看見的……不是我……」

「夠了,小彩,別再說了。」魏心羽突然開口阻止小彩再說下去,她雖然膽小怯懦卻不是個笨蛋,她看得出來風凜揚已識破了小彩的計謀,就算再狡辯下去也沒有用的,她蒼白著臉,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對風凜揚說道︰「請你……別怪小彩,她是為了我……才那麼做的。」

「什麼?是小彩?」魏德玄震怒不已,對著小彩拍案怒吼。「你這賤婢好大的膽子,竟敢傷害郡主,還敢編謊話騙我?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王爺!」

小彩咚的一聲跪了下來,哭哭啼啼地說道︰「王爺,小彩這麼做都是為了郡主啊!」

「爹,你別怪小彩。」魏心羽也忍不住落淚,連忙開口袒護小彩。

「夠了!」風凜揚叱喝一聲,他沒興趣觀賞她們主僕倆哭成一團。「慈恩到底在哪里?」

「在……柴房里……」小彩支支吾吾地哭泣說道。

一想到駱姥恩被鞭打、挨餓受凍的淒慘模樣,魏德玄、魏心羽和小彩皆覺得心中一涼,對于等會兒勢必要承受風凜揚爆發的怒氣,縱使是看慣了大風大浪的魏德玄也不由得心情凝重。

風凜揚臉色一變,立刻轉身沖了出去,魏德玄和魏心羽見狀也連忙跟了過去,至于自知闖下大禍的小彩,由于沒有王爺的許可,她仍跪在原地不敢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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