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什麼?」一大早就被人從流雲宮請來花園中的涼亭,石桌上擺了個棋盤和好幾道糕點。
「陪我下棋。」烈焰似笑非笑地注視她,惺忪的睡眼漾著薄怒,想必是剛被人從床上「請」了下來。
「不要!」她轉身欲走,想回房補眠。
「倘若你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除非你自覺贏不了我,想臨陣月兌逃。」
她猛一旋身,挺直腰桿,經不起挑釁地在他對面的椅子坐定。
神不濟的人果然自制力奇差!
「我們可以開始了。」絕塵殊不知她已中了烈焰的激將法,摩拳擦掌準備來一場君子廝殺。
絕塵模著手上的棋子,回憶的思潮忽然涌上腦海。好久不曾踫棋子了。以前她在睡前都會和爹下好幾盤棋,直到娘來提醒他們該睡了,父女倆才肯罷休。自她成了孤兒,再也沒做過這種消磨時間的事了。
「該你了!」
「好。」她回過神,將注意力全擺在棋盤上。
烈焰好整以暇地將她時而皺眉、時而沉思、時而微笑的百變面容盡收眼底,怎麼看都不厭,當下決定以後一有空就找她下棋。
夾起一塊點心湊近她的嘴角。「張開嘴。」
她非但沒抗議,反而乖乖地照做,眼楮從沒離開過棋盤。
溫馴的反應讓烈焰滿意地揚起嘴角,接著大手在棋盤上一挪,用醇厚性感的嗓音說出致命的兩個字。「將軍。」
她抬頭望進他帶笑的雙眸,咬牙切齒地說︰「你是故意的。」
「有嗎?」他故作無辜問道。
「當然有,你用計將我的棋子拐進死路。」她指責著。
「兵不厭詐。」盡管佳人眼中怒火熾盛,他卻沒有澆水的打算,只因這是他在她臉上見過最生動的表情。
「這局不算,我們再來。」這次換她下戰帖。
「可以。」他還求之不得呢!
一陣喧鬧聲由遠而近傳來。
「不要攔我,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讓我見王,我要見王。」
「去看看發生什麼事?」烈焰眉峰微攏,吩咐涼亭外的衛兵。
「是!」衛兵領命而去。
他倒了杯茶。「你先喝口茶,想想該怎麼打敗我,我去去就來。」
「我也去。」她不由分說地跟在他身後。
「你……」他輕嘆一口氣,心知勸不動她。「好吧!但你不能離開我半步。」他擔心這又是刺客引起的騷動,她上回所遇的險境仍令他心有余悸。
一個套上手銬腳鐐的人突然狼狽地跌在他們的跟前。
烈焰擁著絕塵向後退了兩步,並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
「王,雷昂將軍堅持要見您一面。」
他就是雷昂?害得星海家破人亡的奸人?她激憤得想拔刀砍了他,烈焰及時用眼神制止她的蠢蠢欲動。
「為什麼辦我?我有什麼錯?」即使枷鎖在身,自負狂妄的氣焰仍在。
烈焰冷眼一瞪,嚇得雷昂頓時縮起脖子。「你犯了什麼錯,難道還要我來提醒?如果沒有十足的證據,他們怎麼敢動你這個‘大將軍’?」
心知自己的罪狀已被揭露,臉上寫滿恐懼。「可是……我是皇親國戚啊!」
「那又如何?火馭國的律法並沒有給皇族任何特權。」
「但我是你的表弟啊!」雷昂試著用親情討取饒恕。
「帶下去!」無情的字眼宣判了雷昂的死刑,面如槁灰的雷昂被侍衛拖走。
絕塵愣愣地注視著眼前高挺俊拔的男子——這就是老愛逗她、佔她便宜,常把愛掛在嘴邊讓她心跳失序的無賴?!
絕塵霎時覺得他好陌生啊!那不可一世的冷峻魄力,氣勢凜凜的王者風範……,原來他們之間的距離那麼遠。
「我們繼續下棋吧!」他又恢復了她所熟悉的溫和面容。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她已沒了閑情逸致,隨便搪塞給他一個藉口,匆匆地離去。
「你先進去。」
「還是你先吧!」
「不,這主意是你提的,還是你先請。」
三位老者在流雲宮前推推扯扯,裹足不前,引來駐守流雲宮的侍衛側目。
「長老們有事嗎?」一名侍衛走近問道。
「我們來拜訪絕塵。」星長老說明來意。
「絕塵大夫不在,他去……啊!他回來了。」侍衛指著遠遠而來的人影。
絕塵挑眉看著三位臨門的「貴客」。
日月星三長老你看我、我看你,暗忖著這次該由誰開口。
「進來再說吧!」三個年逾半百的老男人呆立門口的別扭模樣,實在有礙觀瞻!
面對火馭國最具地位和影響力的長老們,絕塵仍一派悠閑地喝著茶。
滿屋子沉默的尷尬。「嗯……」日長老清清喉嚨,開口道。「絕塵,你可有婚配?」
絕塵聞言眉頭微皺,雖感奇怪,但仍照實回答。「沒有。」
「可有屬意的女子?」
「沒有。」眉間的皺褶加深
「太好了!」三位長老如釋重負地吁出一口氣。
「你對水媚的印象如何?」星長老又問。
「美麗嫻雅,溫婉可人。」她對絲毫沒有驕氣的水媚印象頗佳。
「如果我們把水媚指婚給你呢?」月長老坦白地問道。最好能將烈焰和水媚的婚禮一起辦了,雙喜臨門。
什麼?!絕塵如看見怪物似的盯著他們瞧。別說笑了!連她是男、是女都還搞不清楚就要把公主許配給她,敢情這三位長老愈活愈糊涂了,隨隨便便就想把公主嫁給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
「你不必現在回答我們,但希望你好好考慮。」
「一旦你成了駙馬,榮華富貴唾手可得。」月長老對絕塵誘之以利,把水媚許配給絕塵的點子是他提的,事成之後,身為媒人之一的他,一方面替水媚尋得如意郎君;一方面又可拉近和絕塵的距離。
「水媚是個很好的女孩,又是堂堂的一個公主,這麼好的對象天底下不可能還有第二個。」
絕塵眉間已打了好幾個死結。受到公主的青睞是她始料所未及的,沒想到自己受歡迎的程度,遠超過她所能負荷的。
一個烈焰已經把她的生活攪得夠亂,連他的妹妹還要來湊上一腳——
前者要娶她為妃,後者要招她為駙馬。
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很抱歉!你們的美意我無福消受。」
絕塵不容他們再多言,便下令送客。
不消一刻鐘,另一位訪客又上門了。
老天!她才剛睡下呢!
「听說你拒絕了長老們的說媒。」烈焰的語中有著笑意。怒氣沖沖的三位長老當著他的面把絕塵狠狠地罵了一頓,而他只有陪笑的份。
絕塵不發一語。
「你刻意冷落讓水媚十分難過。長老們也是心疼她才會出此主意。」
「我沒有刻意,是生性如此,她太敏感了。」她的態度從未改變過,變的是對方的心境。
「我並非指責你,而是希望你能對水媚和顏悅色些。」
「我的工作是治病,不是賣笑。」她的口氣很沖,一心只想會見周公的她連應付都懶,希望所有的吵雜趕緊遠離她。
「我只是要求你試著對她友善些,再遲鈍的人都感受得出她喜歡你。」
「抱歉!我是塊不解風情的木頭。」
他寵溺地拍撫她柔女敕的臉頰,毫不在意她無禮的態度。「看來你是累壤了!早上的棋局耗去你太多的精神體力,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兒再來看你。」
「嗯。」半睡半醒的她柔順地點點頭,任由烈焰扶她躺下,蓋被。
他一直站在床邊注視她,直到確定她沉睡後才離開。
「絕塵大夫,王在前廳等您,請您起床梳洗。」
「叫他滾,別來煩我!」她閉著眼楮吼道,用棉被將自己緊緊裹住。日理萬機的他難道不需早朝嗎?閑得三天兩頭一大早把她挖起來下棋。
「這……」僕役愣愣地站在床邊。叫王滾?還不如叫自己的腦袋滾來得快些。
「你下去。」摒退了僕役,烈焰跨進內室。
他連人帶被把絕塵摟進懷中,絕塵絲毫不為所動。
「如果你再不醒,我就這樣把你綁上馬。」他威脅道。
她勉為其難地睜開一只眼。「去哪兒?」
「我要到附近的城鎮視巡三天。」
「一路順風。」
「你也得去。」若和她分開三天,不知她的腦袋瓜子又會胡思亂想些什麼,然後編一大串拒絕他的理由,那他近日的殷勤呵護不就功虧一簣了。還是時時刻刻把她帶在身邊,好好和她培養感情比較妥當。
「為什麼?」她咬著牙低吼道。
「因為我想。」閃著堅決的黑眸對上紫眸。「給你一刻鐘,我在前廳等你,若你沒出現,我會親自扛你上馬。」
明白他說到做到,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從被窩里鑽出。
半個時辰後——
高大健壯的黑馬載著一大一小的歡樂身影。
「絕塵,我們要上哪兒?」星海揉揉惺忪睡眼,她是被抱上馬的,走了好一段距離才醒。
「游山玩水!」表面上是回答星海的問題,眼楮卻是睨向一旁的烈焰。
烈焰臉上掛著一派溫和的笑。她以為帶個小女孩在身邊能做什麼?保證他不會侵犯她嗎?在宮中他有無數個機會讓她變成他的,但他都放過了,因為他要的是她的心,而不光是她的人。
在這三天里,他會無時無刻制造和她獨處的機會。像逛市集時,被人群給沖散,不過當然是「他與絕塵」和「賽羅與星海」失散了。烈焰暗自盤算著。
「王,前面有一條河,我們在河邊歇一會兒吧。」探路的賽羅回報。
「也好。」
星海一見到河中游動的小魚,興奮得哇哇大叫。
「別走進河里。」絕塵不忘叮嚀她。
「賽羅,看著星海。」
「我……」他可是王的貼身侍衛,現在居然要充當起保母?!
「去。」
賽羅剛轉個方向,就瞥見星海附近的灌木叢內有晃動的黑影。
絕塵也發現了。
她迅速趕到星海的身邊,五個蒙面人也在同一時間包圍了她們。
這副裝扮和上回襲擊她的人如出一轍。
烈焰向賽羅使個眼色,兩人才提步,馬上又有好些個蒙面人擋住去路。
原來對方也是有備而來,意在絕塵。有了這份認知,他的心全系在絕塵的安危上,無心戀戰,他迅速抽劍解決一人。
殺手們出手招招凌厲狠毒,絕塵吃力地回避,根本沒有反擊的余力,在刀光劍影中險象環生,她的衣物已被劃破了好幾處,幸好烈焰及時伸出援手,否則她和星海鐵定無法全身而退。
待解決了所有的殺手後,絕塵已軟癱在烈焰的臂彎中。
「取消視巡,我們直接回宮。」烈焰抱著絕塵跨上馬背。他太大意了!摟緊懷中微微顫抖的嬌軀,抑不住心中的自責,讓她陷入險境是他的疏忽,幸好今天的人數他們還應付得來,否則……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屢次遭到追殺?
他會查清楚的。
「你們能不能離我遠一點?」絕塵耐著性子,並「客氣」地問著。
「很抱歉!王的命令我們不得不遵從。」兩三名侍衛抓抓頭,一臉歉意地說。
自從在宮外遇襲後,烈焰便很堅持要派人保護她,無論她走到哪兒,後頭總會有幾個跟屁蟲亦步亦趨地盯著她,雖然她曾抗議,卻仍無效。
絕塵頂著一張難看的臉色踏進水媚的寢宮。
水媚驚訝地看著絕塵,她從沒見過絕塵臉上出現冷漠以外的表情,現在的「他」臉上卻寫滿怒意,雖然有點嚇人,卻很生動。
「抱歉!因為私務纏身,所以好幾天都沒來看你。你可有好些?」絕塵滔滔不絕地講了一串話。
「沒……沒關系,我很好。」絕塵頭一次對她說這麼多話,讓她既開心又興奮,小臉馬上紅成一片。
「那就好。」絕塵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卻沒料到這一笑讓水媚的臉更紅。
水媚鼓起勇氣和「他」說話。「听說你又遇到刺客,還好吧?傷痊愈了嗎?」
「無妨,只是些皮肉傷。」
「對了,絕塵!我來介紹一下,他是王兄另外派來照顧我的御醫,叫擎浩。你不在的期間,都是由他負責我的藥食。」
「年輕」的絕塵對擎浩的第一印象,她還以為宮里的御醫都是些頭發花白的老人呢!俊逸挺拔的外表和烈焰不相上下,只不過烈焰的溫文儒雅是騙人的偽裝,而擎浩的卻是發自內心的氣質。
擎浩對于絕塵的認識僅止于耳聞,卻從未見過「他」本人。關于絕塵的特立獨行,他倒是听了不少。
自絕塵進宮以來,關于「他」的傳言從未間斷,宮女們的談論中,更是充滿對「他」的仰慕,有人猜測烈焰王相當欣賞「他」,並打算把公主許配給「他」,藉此留住這位人才。
其實他也挺想結識這位神秘孤僻的奇人。
方才看水媚公主的反應,她對絕塵似乎也有意思。
「除了我開的藥單之外,你最近可有給公主服些補藥?」絕塵半句不離本行。
「我把單子拿給你看。」擎浩也馬上進入狀況。
兩個人聊得忘了房間還有水媚及其他人的存在。
「這是散血草,外敷可治刀傷出血、燙傷和皮膚病,內服則有涼血清熱、消炎消腫等功效,牢記它的外表特征。」絕塵正細心地指導星海認識藥草,她常常利用閑暇將所知所學一一教導給星海。
星海接過那株不起眼的小草,東模模、西瞧瞧的想把小草模樣印在腦里。
「記牢了嗎?」
「嗯!」星海用力地點點頭。
「很好。」絕塵贊賞地拍拍她的頭。「如果你能在後院藥圃中找到相同的草,並且將它的功用療效說給我听,我們今天下午就去騎馬。」
星海聞言,一溜煙地就跑掉了。
絕塵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唇邊不自覺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提到玩,那小妮子比誰都賣力。
後院的藥圃是她所闢的,原先種植其上的盡是美麗嬌艷的觀賞植物,好看歸好看,但她卻受不了撲鼻的濃郁花香,當著眾多詫異的臉孔,親自把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廢物鏟掉。烈焰知情後也沒說什麼,就當他是默許。
前天烈焰特地來流雲宮告訴她,他要前往鄰國做例行的訪視,所以他有五天的時間沒法陪她下棋了。
原本她還在慶幸這麼一來就可以一覺睡到飽,豈知隔天她竟破天荒的早起,而且再也無法入睡。
一思及烈焰,心中涌現淡淡的感傷——即使他溫柔待她,即使他說愛她,她依然不知他究竟是將她定位在何處?
猛然驚覺,他對她的影響力遠超過她所願意承認的。
她怎會任自己沉淪到這種地步?
愈想心愈煩,她打算到庭中散散心。
穿過回廊,眼角余波忽然掃到兩道在樹後晃動的人影。是刺客嗎?她故意放慢腳步,凝神傾听對方的動靜。
驀地,微弱的對話聲傳入耳中,皆是她熟識的聲音。
她眉微揚,哂然一笑,看樣子流雲宮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月長老,您何不光明正大地走進去?」擎浩建議,平日他都住在街上開設的藥坊內替人看病,偶爾才會進宮,這回因為烈焰王的征召,他才有幸在宮中住下。每回進宮,他都會找月長老,互相請教研討醫術。今日他去拜訪老人家時,都還沒坐熱,就被強拉到這兒來了,鬼鬼祟祟地偷窺屋內的動靜。
「不行!會被絕塵發現。」連續兩次不得其門而入,他的老臉都快丟光了,萬一這次又被絕塵轟出來,叫他往後要如何抬頭挺胸的走路。
擎浩哭笑不得地看著年過半百的老頑童,難不成他站在這兒老半天就只為偷窺?
「擎浩,你幫我看看絕塵要去哪里?」月長老朝身後擺擺手。
修長的身影佇足在回廊,目光準確地投往他們站立的地方,擎浩非常肯定絕塵已經發現他們的存在了,但「他」卻若無其事地走至庭園中小女孩的身旁,牽起她的手,走回屋里,合上房門,經過許久仍無任何動靜。
「月長老,我們走吧!絕塵已經察覺我們的行蹤了。」要是絕塵無心相見,即使站個三天三夜,「他」一樣不予理會。
「不可能,我們躲得好好的,他不可能發現。」月長老依然站在原地,不死心。
「如果你們能做到立如石、聲如風,我也許就不會發現了。」譏諷的冷語驀地在兩人身後響起。
「月爺爺!」被絕塵抱在胸前的星海熱情喚道。她對日月星三位長老都不陌生,在那日的宴會之後,星海便常常跑到長老們的住所,陪他們聊聊天、說說話,建立了不錯的友誼。
「星海……」偌大的笑容在見到絕塵漠然冷淡的表情後,立即僵在嘴邊。這「小子」就是有讓人說不出話的本事。
「月長老大駕光臨,為何沒叫門房通知我一聲?我好出門迎接。」
迎接?別再把他趕出去就算客氣了,月長老口中叨叨念著。剛才門房還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外加威脅利誘,才肯在不通報絕塵情況下放行的。
「有事嗎?」絕塵問得簡潔扼要。
「我……我想來問你是否習慣宮中的一切,需不需要增添幫手?像是讓幾個御醫跟在你身邊……」其實是他自己想賴在絕塵的身邊,跟「他」一起鑽研醫術,即使受盡絕塵的冷言冷語,他還是三番兩次前來流雲宮,惜才如命的他一點也不計較,對絕塵的欣賞依然不減。
既然聯姻策略失敗,他來主動示好總成吧!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絕塵用手指著月長老。「您想當我的助手?」
月長老忙不迭地猛點頭,看呆了一旁的擎浩,德高望重的月長老自願當絕塵的助手?
「我拒絕。」絕塵沒有猶豫,三個字硬生生砸碎月長老的希望。「不過……」她突然出其不意地抽出腰間匕首攻向擎浩,卻被後者利落躲開。
絕塵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月長老。「看到了嗎?想待在我身邊起碼要有這樣的身手。」現在的她可說是敵暗我明,未來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危險無法預知,想跟在她身邊就必須要有自保的能力,星海除外。
月長老頹喪地垮下雙肩。
「難得來一回,進來坐坐。」絕塵突然轉向擎浩,和顏悅色地說道。
「你們認識?」月長老不可思議地叫道。
「是呀!」擎浩承認得有點心虛。
「我們還是好搭檔。」絕塵還故意和擎浩肩搭肩,故作一副好兄弟的模樣,存心氣死月長老。誰叫他沒事來提什麼親,還好水媚並不知道這件事,否則她鐵定難過得不得了。
臨走之際,絕塵沖著月長老露出惡作劇十足的笑,說道︰「等您學會前滾翻和倒立時,我會考慮收您為徒。」
前滾翻?倒立?那不是擺明了要他這把老骨頭去死?
「月爺爺,這兩項星海都會,星海可以教您。」星海不明所以,天真地說道。
「等你和月爺爺都有空的時候,你再教他。現在你必須午休!」絕塵拍拍星海柔女敕的臉頰,眼中乍現的溫暖只給懷中的小人兒。
「好吧!」她還以為有機會在月爺爺面前大展身手呢!
「來人,送客!擎浩,我們走吧!」絕塵拍拍擎浩的肩頭,徑自抱著星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