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軍邑一行人越往西行,景色越來越荒蕪,而出了西京河南府之後,這個隊伍的氣氛也變得有點怪異……
那個無聲無息的愛苗正在這個零食車隊中悄悄的滋長。
經過五六天的相處下來,大伙的性子是如何,大概也都模得差不多。
藍霜凝和司傲這對寬家依舊是一下子冷戰,一下子針鋒相對,「交戰」得不亦樂乎;而趙斌敏輿霍軍邑在那一晚湖邊互吐心聲後,彼此的好感更加邁前一步。
兩人個性原本都是那種含蓄內斂型,不會將喜怒哀樂明顯表現在外的人,但唯獨愛情這檔事兒,想隱藏也隱藏不了。
「郡主!-跟軍大夫怎麼了?」
一早出門藍霜凝就感覺到這個郡主舉止有些怪異,不僅會自顧自地傻笑,跟她說話也心不在焉,還不時的與那個騎在馬車邊的軍大夫對望著,一副百看不厭似的。
「沒有啊!」
「沒有?真的沒有?」
「小霜,我哪時候騙過。」內向的趙斌敏並不像藍霜凝一樣,心里放不住話,什麼事一古腦兒都往外說,何況這件事是那麼羞于啟齒。
「真的沒有?但是我覺得-好像出賣我。」
「出賣-?為什麼?」
「因為我很討厭司傲那個自大狂,也討厭吉安那小鬼頭,當然軍大夫跟他們是一國的,我也一樣不喜歡他,但是我發現-好像喜歡上他了,-說這算不算出賣我。」鬼靈精觀察還真入微。
「傻小霜,我不會因為喜歡一個人就不要-的,放心。」
「誰知道……哦!……-承認了,-承認喜歡軍大夫了。」
「我……噓!小聲點。」趙斌敏一張秀臉霎時羞紅,因為藍霜凝這一叫,連坐在前頭駕馬車的司傲都回頭看了。
可憐的司傲今天又輪到他幫她們駕馬車。
「那-快說啊!快說啊!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藍霜凝看見趙斌敏不知所措又羞又澀的模樣,更確定自己猜對了,壓低著聲音催問著。
「晚上再告訴-好不好?」
趙斌敏哪好意思在馬車上說,前頭的司傲一定能將她們倆的對話听得清清楚楚,到時候她哪有臉出去見人。
「不管!我要-現在說。」
「不要啦!司傲會听見。」
「司傲!那還不簡單……喂!自大狂,讓我自己駕馬車好不好?」
「不行。」
「為什麼?」
「因為-技術其差無比,讓-一個人駕車鐵定會摔死-們姊妹倆。」
「你很瞧不起人哦!」
「是!我就是瞧不起。」
「你……你這個自大狂、無聊漢、白丁、莽夫……」
「小霜,小霜,好了,不要罵了。」趙斌敏趕緊拉回那個一面叫囂、一面張著爪子蓄勢待發的母老虎。
這兩個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和平相處?
「姊姊,-不要拉我嘛!」
「-怎麼一跟司傲在一起就那麼容易失控?」
「每次都是他先惹我的。」她故意沖著司傲的後腦勺說得又大聲又氣憤,還狠狠的白他一眼。
「唉!小霜……-瞧-這個樣子,會讓人笑-任性、沒家教、沒教養。」趙斌敏一口氣的說著,她又想起那晚軍大夫對小霜的評語。
「郡主……」藍霜凝沒想到會從一向疼她如命的郡主口中听到這樣的話。
「-怎麼也這樣說我,難道-也覺得我任性沒家教。」那個臭司傲老是這樣說她的。
「不是這樣的,小霜……」趙斌敏不忍心地看著眼眶突然轉紅的小女孩。看來自己不小心傷了她的心了。
「是這樣的,-跟那個臭司傲一樣都不喜歡我,-們全部的人都不喜歡我!」
「小霜!別鬧孩子氣了,听我說……」
「我不是小孩子,我不听……停車!停車!我要下車!」
「小霜!」
「司傲!我說停車。」
司傲被她突然趴到前頭來,毫無征兆地在耳邊這聲吼叫嚇了一跳,連忙將馬車停了下來。
「怎麼了?-怎麼了?」這女人不嚇死他不甘心嗎?
「我要下車!」說完便氣沖沖地繞過他的身子跳下了馬車。
霍軍邑也听到藍霜凝的大叫,又看見司傲急著停住馬車,驚得他以為發生什麼事,趕緊護到趙斌敏的身邊。
「敏兒,-還好嗎?」
「我……很……好。」趙斌敏被他那聲急促的關心弄得心暖暖的,沒想到他這麼在乎自己的安全。
「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停下馬車?」
「沒事兒,小霜她……她想下車透透氣。」
「哦?」霍軍邑狐疑的看著滿臉漲紅的趙斌敏,低聲的對著她說著,「小敏兒,-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告訴我實話。」
「真……的……沒事……我……我陪小霜去……」趙斌敏好氣自己膽怯,為什麼每次一見到他的眼神,就連話都說不好。她急忙逃開他的凝視匆匆忙忙地跟著藍霜凝跳下馬車。
「她們倆怎麼了?」一頭霧水的司傲抓著後腦勺問著霍軍邑。
「我怎麼會知道,這好像應該是我問你的問題才對,你幫他們駕馬車,馬車內發生的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啊!」
「我又不是順風耳,專竊听三姑六婆談話,我只專心駕著我的馬車,她們說些什麼我哪會注意听,不過……」
「不過什麼?」
「我好像听見某人說她喜歡某人之類的話……老哥!你想會不會是那個溫柔美麗的姊姊喜歡上我了。」
「別臭美。」霍軍邑不喜歡這個玩笑。
「不然我實在看不出我們之間,有哪個人值得她們姊妹倆喜歡,還大動肝火。」
「司傲!你真的是名副其實的自大狂。」
「哈!哈!好說好說,反正說這句話也不只你一個人,在下听習慣了。」
「好了,別說笑了,跟上去吧!這一帶人稀草長,小心點,別讓她們出事了。」
「是!大將軍。喔!現在我又有另一個想法了,你這麼關心她們,或許她們說喜歡的人可能是你。」
「不要嘻皮笑臉了,快走吧!」
霍軍邑不再理他的自言自語,一雙眸子警戒的看往遠處。
「小霜!小霜!-等等我。」趙斌敏吃力的趕上藍霜凝,邊喘氣邊喚著。
「小霜!別生氣嘛!姊姊給-道歉好不好?我真的沒有罵-的意思,別忘了,-可是我最寶貝的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我怎麼舍得罵。」
藍霜凝停回頭看一眼因為追她而香汗淋灕的斌敏郡主,心中不禁起了萬分愧疚。
「郡主姊姊,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討厭?」
「怎麼會-生得這麼漂亮活潑又開朗,干起活來干淨利落,王府上下誰不夸-喜歡-,哪會惹人討厭呢!」
「但是-看司傲、吉安他們都好像很討厭我,尤其司傲他老喜歡罵我。」
「他不是罵-,是關心-,是因為他很在意-的安全,所以才會對-一些行動特別限制。」趙斌敏又將從霍軍邑那邊听來的那一套理論說給她听。
「什麼意思?」藍霜凝吸吸鼻水,擦著淚問著。
「傻丫頭,直截了當的說,他其實是喜歡。」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不然-看吉安跟-吵過一次嘴之後,就躲-躲得遠遠的,根本不再來理-,反而是司傲一下子怕-摔馬,一下子怕-肚子餓,明明知道-會跟他抬杠,但他依舊不以為意,老是湊到-身邊問東問西,這就是證明他在意-啊。」
這是趙斌敏昨晚想了一曉得到的結論,就像軍大夫說他在乎她一樣。
「哦!或許是他拿了我們的鏢金就得保護我的安全。」
「這也是有可能,但也可能是他真的關心-、喜歡-,才願意這樣做啊,其實只要-恢復像在王府那樣的懂事、溫柔,不要老愛惹他們,他們一定不會再說-任性嬌縱了。」
「嗯,我知道了。」藍霜凝總算懂了似的點點頭。
「好了!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謝謝-郡主,我覺得好過些了。但是讓我們再走一會兒好不好?馬車上悶死人了。」
「當然好,我來陪。」斌敏溺愛的說著,回頭看霍軍邑遠遠地緊跟著她們,一臉憂心的樣子,讓她內心又一陣悸動。
「姊姊……」
「嗯!」
「-又心不在焉了。」藍霜凝也學她回頭一瞧,只見後面那兩個人像呆子一樣緊蹙著眉頭盯著她們。那個軍邑大夫看趙斌敏的樣子就像怕她會平空消失一樣。
「-跟軍大夫一定有事兒對不對?」藍霜凝一臉曖昧的糗著她。
「小鬼!一點都不饒我。」
「嘻!嘻!快說吧!」
「-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我真服了。」
兩人又回復原本的嘻鬧,趙斌敏邊走邊扭捏的說著自己對那個軍大夫莫名的情愫,一點都沒注意到前方頭上的樹蔭中,兩三對眼楮正貪婪的看著她們倆。
「那個石頭大夫真的會說這種話?」藍霜凝不敢相信斌敏郡主口中那個會甜言蜜語、體貼人微的人是她認識的霍軍邑。
「是真的!」
「不可思議,真不可──」話還沒說完兩三個人影從前方樹上翻了下來大喊一聲「站住」,擋了她們的去路。
「斌敏小心。」
霍軍邑和司傲都太過于專注在趙斌敏與藍霜凝身上,竟然一直到那樹枝稍動之時才發現有埋伏,待他們出聲示警時已經來不及了,一群人從樹上躍了下來,正好落在趙斌敏她們前方。
「啊……山賊……姊姊……」機伶的藍霜凝一見樹上跳下一堆人,馬上知道發生什麼事,一聲尖叫後拉了拉趙斌敏的手大喊一聲
「快走。」她急往霍軍邑他們的方向跑去,沒想到當她跑到司傲身邊時,竟然發現身後的人沒跟著她動。
「姊姊!……姊姊快跑啊!」
趙斌敏像是沒听到她的叫喚似的還是沒動。
這一下原先已經逃離險境的她,馬上又回頭欲往趙斌敏站的地方奔去。
才往外跨出一步,人就被抓回來……
「小霜,回來。」司傲見她的舉動,急忙上前拉住她。
「放開我……放開我……姊姊……」
「軍邑已經過去了。」
「斌敏!」霍軍邑一發現往回跑的女孩竟然只有藍霜凝一人而已,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
完了!那丫頭一定又是被那突然由天而降的山賊嚇住,呆在那兒魂都飛了,難怪手腳根本不听她的使喚。
這時候冒出來的山賊越來越多,一下子整個道路兩旁的草叢中,就聚集了約十幾二十個人。
霍軍邑看那些山寇已經動手要擒擄趙斌敏,一提氣施展輕功快速奔到她的身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敏兒!敏兒!醒醒啊!」
「小子!功夫還不錯嘛!趕來送死!」帶頭的賊頭子見霍軍邑救走了那嬌艷欲滴的肥羊,臉一沉下令其它的人擺開陣勢,在霍軍邑抱起趙斌敏的同時,便將他們倆圍入重圍之中。
「光天化日,你們也敢打劫?!」霍軍邑冷冷的說著。
「打劫還有分白天晚上的嗎?小子,听大爺們的話乖乖將後面那四輛篷車,還有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小騷貨留下來,免得大爺對你不客氣。」
「放你的狗屁,喂!大胡子,那四輛篷車都是一堆零嘴沒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別白費力氣了。」
跟著司傲趕上來的藍霜凝听到他們下流的叫聲首先發難回罵。
「-這幾句話用來騙三歲小孩是吧,看你們這幾個穿著打扮哪一個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千金,會帶著四車的零食出游,騙鬼啊!」
「信不信隨你,快讓路讓他們兩人過。」藍霜凝著急的叫著,怎麼真的又被司傲當初的預測說中了呢,連零嘴都會惹人非分之想,那人真是烏鴉嘴。
那個軍大夫也不知道行不行,抱著郡主姊姊站在賊堆中,等會兒他們如果打起來還得了,郡主多危險。
「喂!你們快讓開啊!」
「門兒都沒有。」那個山賊頭子看藍霜凝又急又害怕的越嚷越大聲,更加篤定自己今天遇上肥羊了,臉色變得更猙獰。
「你們照我的意思,留下兩個女人和跟所有篷車,其它的人老子高抬貴手放你們走。」
一時之間兩隊人馬就這樣對峙著。
「-先進馬車里去!」司傲推著藍霜凝。
「我不要。」
「這時候不要跟我抬杠,-難道要我分心照顧-而無法救軍大夫跟趙姑娘月兌困嗎?」
「我……」
「吉安、阿三!保護藍姑娘。」
「是!司少爺。」
「司傲!我只是暫時听你這一次哦!」藍霜凝沖著司傲離去的背影叫著。
「霜姑娘快進馬車吧!可能快有一場廝殺了。」吉安說道。
「我姊姊……」
「不用擔心,有軍少爺跟司少爺保護她絕對安全。」
「好吧!你們也要小心一點哦。」
「會的,謝謝。」
「司傲……」
「司少爺會沒事的。」吉安快被她煩死了,眼見司傲都已經躍入那個重圍,一場交戰隨時都會爆發,這個女人卻還在這兒磨蹭。
「請-快進去吧!」一雙手硬將她推上馬車內。
樹林內……
山賊頭子抖著他那一只象腿,斜著眼看著被他手下團團圍住的那三個人。
「看來你們是舍不得割愛了。」
「廢話少說,快讓路。」司傲站在霍軍邑的身旁不耐煩的回他一聲。
「你這小白臉真不要命了,來啊!兄弟們,上!」一時間林子一片喊殺聲,其中一小隊的山賊往馬車處呼嘯而去。
「大哥,小心。」
司傲率先擋在霍軍邑身前打掉第一波上前的山賊。
「你放心,這幾只小貓,縱然是扛著石獅,我一樣可以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好。」
就這樣霍軍邑抱著趙斌敏身形矯捷也開打了。
打著打著,這時候……
「軍邑!」
我們的膽小公主在一片廝殺聲中清醒丫過來,只覺得自己被軍邑抱在懷里跳過來躍過去的很不舒服。
「忍著點,不要說話。」霍軍邑听到懷里佳人叫喚,一面低頭安慰著,腿上的功夫一點也沒松懈下來,一招回旋踢重重地踢七一名賊人的胸膛,那人就這樣直蹬蹬的飛了出去,只听樹林里的喊殺聲漸漸被「啊!唉喲!」哀嚎聲取代。
起初那些山賊仗著人多勢眾還真逼得司傲與霍軍邑兩人有點忙亂,加上霍軍邑抱趙斌敏無法拿出隨身的武器,只能利用一雙猛腿踢得山賊無力招架。
還好一邊的司傲心懸著馬車里的藍霜凝不想戀棧,抽出慣用的軟刀見人就砍,一下子便佔住優勢。
綜觀這群山賊,原本就是一群地痞流氓混混之輩,呼朋引伴後聚結成黨,仗著人多做些攔路搶劫之事,並沒有什麼真才實料,遇到像霍軍邑和司傲這種武功扎實的高手,兩三下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大爺,大爺請您饒命。啊──唉喲──」
打到後來,只見遍地都是殘肢斷臂的傷患,而那個山賊頭子也在吃了霍軍邑一腿後跪地,發聲求饒。
「你叫什麼名字?」
「小得叫朱大。」
「好!朱大!你給我听清楚,我可以饒你一命,但是你們全部的人得在日落之前向府衙投案,否則……逃一個殺一個。」霍軍邑冰冷的眼光掃過或躺或臥都受重傷的眾人說著。
「謝謝大爺,多謝大爺。」那個朱大被他的眼神一掃,全身起了顫抖,說完夾著尾巴就想溜。
「站住。」司傲出聲喝止了他。
「你們現在在場一共有十七個人,而受我兵器的傷口與被這位俠士打傷的傷痕與眾不同,我可是一眼就瞧得出來,明天一早我到衙門去詢查,如果讓我發現有人逃跑或是找替死鬼頂替,嘿!嘿!我的軟刀可是逃到哪兒追到哪,到時就不只劃在手腳上而已,你們的人頭就會像這顆樹一樣……」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一株大約兩人圍抱的大樹干,在司傲那軟刀一揮一抽之下,緩緩地斷成兩截倒了下來,當場嚇得屁滾尿流。
「我們知道,我們知道。」
「知道就好,快滾吧!」
「謝謝大爺。」
一群人有別于剛剛出現時的耀武揚威德行,個個面帶痛苦捧著大大小小的傷口落荒而逃。
「敏兒……敏兒……」
一待那些雜碎走後,霍軍邑急忙的看著懷里昏迷不醒的佳人。
「奇怪!剛才她不是醒了嗎?」司傲納悶的問著,記得剛剛雙方開打的時候,還听到她的聲音,怎麼這一會兒又昏過去了。
「在你還沒抽出軟刀時,她還是醒著的。」霍軍邑用一種埋怨的眼光看著司傲。沒事兒開那麼多殺戒干什麼,打個內傷讓他們無法再傷人就行了,殺得血淋淋的,害她一見血嚇得又昏過去。
「我?殺戒?怪我……」司傲莫名其妙的听著霍軍邑的指責,這是怎麼一個情況。
還記得不久前他們一起痛剿洞庭湖的水寇,也是像今天一樣用刀刺傷那些人的手和腳,怎麼就沒听他說什麼開殺戒;而今天同樣的作法卻換來一陣指責。
「是啊!不怪你怪誰。」霍軍邑輕輕將趙斌敏放在草地上,一雙手溫柔的撥著她垂在額前的秀發。
「老哥!你……你……別告訴我……你動情了。」司傲用一臉眼珠子快掉出來的表情看著霍軍邑的行為。
霍軍邑不理他,仍舊一手把著趙斌敏的脈搏,一手持續的撫著她的秀發。
天啊!這個柳下惠真的動情了……
從小跟他一塊兒長大還沒見過他這溫柔深情的對待遇一個女人。
「老哥!-可別忘了她是……她是煙……」
司傲一句原本就有點難以啟齒的話,才講到一半就被一個硬擠進來的人兒從中截斷。
「姊姊……姊姊……-怎麼了?」
「軍大夫,我姊她受傷了嗎?」
戰事一結束,原本「奉命」躲在蓬車里的藍霜凝,再也奈不住地跳下馬車察看戰果,才一看便瞧見倒在地上的趙斌敏,心襄一驚,邊跑邊叫的擠進霍軍邑與司傲的中間,拚命地搖晃著不省人事的趙斌敏。
「她又受了驚嚇,听她的脈搏虛虛浮浮,這一次的驚嚇可能比上次還大。」
「那怎麼辦?」藍霜凝低聲的問著。
剛那一場混戰讓一向對他們粗聲粗氣的她頓時改變了態度,對這兩個討厭鬼突然涌起一陣超乎往常的崇拜,相對的說話的聲調也放柔了下來。
真得好訝異,沒想到那兩個討厭鬼功夫這麼強,霍伯伯說的真的一點也不夸張,兩人都是武林高手,才兩三下的時間就將數倍之多的盜賊給打跑了,就連那個老被她叫「小鬼」的吉安,手腳也十分了得,幾個打篷車主意的山賊被他打得是滿地哀哀叫,太厲害了。
「怎麼辦?-放心吧!有軍神醫在,她死不了的。」司傲在一旁酸溜溜的說著。
「司傲!你為什麼說話那麼酸?我姊得罪你了啊?」藍霜凝怎麼感覺司傲有種異于往常的敵意,這次自己又沒惹他。
「沒有!是我自己得罪自己可以吧,你們看著她吧,我去看看吉安需不需要幫忙。」說著頭也不回走了開去。
「軍大夫,司傲他怎麼了?」
「沒事,-去取些水來給斌敏姑娘喝吧。」
「好。」藍霜凝听話的馬上行動。
霍軍邑怎會不知道司傲對他竟然對一個紅塵打滾的女孩動心有點惱怒,但這是連他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啊!
想想連司傲都不贊同他們這段情,那父親呢?皇後姑姑呢?他們的反應就更不用提了,誰會贊成他堂堂一位平遠侯娶一個賣笑的女孩呢?雖然他一直不覺得她是那種出身的女孩,但事實……
天啊!他該如何是好?
爹!您為什麼出這種難題給我。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以前藍霜凝的腦袋瓜子里根本不懂什麼叫露宿街頭這玩意兒,因為她覺得人累了就回家睡覺,干嘛要睡在外頭,怎麼會有沒地方睡的道理。
但是今天她不僅懂了那四個字的意思,而且也實際遭遇到了。
白天被山賊那麼一耽擱,霍軍邑一行人因趕不及在天黑前進入原定的大鎮休息,于是在天色逐漸暗下來之時,霍軍邑毅然決然的下令在一處剛好遇上的廢棄山神廟過夜,避免黑暗中趕路可能發生的危險。
「喂!你們是不是要誣我們啊!拿了那麼多的鏢金竟然讓我們住這種破地方。」藍霜凝嫌惡的看一眼這又破又臭的廢墟。
「嘿!-這個女人很挑剔哦!前幾天住特好、吃特好-怎麼不說話,才一天不小心錯過宿頭,將就睡一晚就哇哇叫,真麻煩。」吉安不服氣的說著。
「你講話很大聲是吧!你別忘了我是老板-,有權利抱怨你們的失職。」
「老板也要講道理嘛。」吉安真氣少爺沒事接這筆「生意」干嘛,自找罪受。
「你們沒有信譽還說我不講道理,別以為白天你功夫了得我就怕你,門兒都沒有。」
「小霜!靜一靜吧!天黑趕路很危險的。」一旁的趙斌敏笑著說,看來那丫頭又把白天自己對她的勸給忘了。
「危險!有比白天那種情況危險嗎?我真不知道他們保鏢是怎麼當的,竟然連有埋伏都不知道,讓-差點被抓走,還把-嚇昏。姊姊-就是太好說話了,他們才會老愛欺負我們,我覺得他們是故意的。」
「小霜。」
這時走在最後頭的霍軍邑一進門正好听到藍霜凝的指責,原本懊惱的心情更是跌到谷底。
的確,如果當時他離斌敏再遠一點,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他絕無法忍受她受到傷害,縱然未來他們倆可能無法在一起,但是他也不希望她出任何差錯。
想到這兒,臉色一沉,用比石頭還生硬的語氣對著眼前兩個女孩說︰
「-們倆給我听著,往西夏的路程我們還沒走到一半,今天白天的事情我不敢擔保在未來不會再發生,下面說的話給我仔細听清楚,知道嗎?」
「哦!」趙斌敏輿藍霜凝傻愣愣的看著一臉嚴肅的霍軍邑。
這大概是這麼多天來她們看他表情最凶、話說最多的一次,亂恐怖的!就像要吃了她們一樣。
「听好!以後不準動不動就尖叫,不準稍一風吹草動就打哆嗦,不準見血就昏倒,要學習臨危應變能力,還有自衛能力懂嗎?」
不管將來他是不是能夠擁有她,他必須在還能保護她的時候將她訓練得堅強一點,否則以後面對危險誰來幫助她。
霍軍邑說話時,心里想的全是趙斌敏。
「喂!軍大夫啊!你說這些話好像要求太過分了些吧!尖叫、昏倒、打哆嗦並不是我們說控制就能控制的,如果我們倆那麼勇敢,還需要聘你們這群保鏢嗎?真好笑,我花銀子請來的保鏢竟然要我自己保護自己。」
藍霜凝翻個白眼看著霍軍邑──看來這個人今天吃錯藥了。
「不管-願不願意遵守,我規矩這麼定,學習堅強一點,配不配合隨。好了,大家先分工合作清一清這個地方,吉安跟我去獵點東西回來,司傲麻煩你跟阿三升個火,並保護她們兩個。」
司傲若有所思的看一眼霍軍邑,看來他真的非常在乎她,不然不會說出這麼多荒謬的限制。
「姊姊!-想軍大夫他是不是生病了?怎麼變得那麼凶?」
「不要亂說,他是為我們好。」
趙斌敏憂慮的看著面無表情走出去的霍軍邑……
──他是因為我的軟弱膽小而生氣嗎?他被我惹煩了,那些規矩不都是對我而定的嗎?
趙斌敏自顧自的站在一旁冥想著,心淌著淚……
「司傲!你清個地方給我們休息吧。」
「對不住!霜姑娘,請自己動手吧!在下有好多事情得做,阿三!去外頭撿些枯枝升個火。」
「是,司少爺。」
「司傲!你是我聘來的人,竟不听我的命令。」
「又來了,霜小姐,我是-們的保鏢不是打雜的,很抱歉,請-自己來吧。」
「你……」
「小霜,他們真的很忙,我們自己來就行了。」
「可是姊姊,我們從來沒清過這麼髒的地方啊!」藍霜凝看一下蛛蛛網遍布的四周,灰塵蓋得又厚又重,心裹起了一陣惡心,這個地方怎能休息。
「試著學做看看啊!那邊有些干草我們用它們鋪在一塊兒,再拿篷車上的毛毯來蓋上去,不就是個很舒服的床鋪了嗎,快動手做,很好玩的。」趙斌敏現在必須找點事兒來分散自己悲傷的心情。
這一招的確管用,童心未泯的藍霜凝听趙斌敏這麼一說,心里頓時也覺得好玩起來,「嗯!好。」
她乖巧地回答,人就像辦家家酒一樣開始整理殘破不堪的山神廟。
這個女人真是有一股親人的魔力……
司傲一面移動著一些粗重的廢物,一面冷眼听她們兩個女孩的一言一行,心里不禁漾起對她們出身的鄙視與愛憐的矛盾心情。
如果不是那一層無法跨越的鴻溝,這女孩與霍大哥是多麼相匹配!
世間事,怎麼那麼多無奈……
義父啊!瞧你惹出了多大的麻煩事。
當霍軍邑將所獵到的幾只野兔及魚兒交給門外生火等著煮晚餐的阿三處理,懷著心事踏進山神廟時,可真被眼前景觀給嚇了一跳。
原本雜亂不堪的山神廟,現在被一張供桌分隔成兩個區域,兩邊各有一床鋪得整整齊齊的茅草床,上面蓋著一層厚厚的毛毯。
「軍大哥,你看我跟姊姊整理得夠好吧!」藍霜凝像小孩子一樣的向人邀功著。
「很好,非常好。」
「嘻!我也這認為,你瞧,里面靠著牆被供桌圍著的床是給我跟姊姊睡,靠門邊的給你和司傲睡,可以保護我們,司傲說吉安和阿三他們要守篷車,睡在馬車上就成了。」
「很好!謝謝。」霍軍邑對著趙斌敏說了聲謝,這一眉目傳情又把趙斌敏羞得垂下頭來。
「姊姊,外頭有好大一群螢火蟲飛來飛去好漂亮,-要不要去看?」聰明的霜凝看得出這兩個人心中的情意,有心制造機會。
「不要,我有點累,-去吧,但是不要跑太遠知道嗎?」
「好,那姊姊-休息一下。」藍霜凝就要听她說造句話,「我去抓幾只回來給-看,現在我覺得錯過宿頭也滿有趣的,有好多樂子可以玩。」
說著興高采烈的拉著司傲要出去。
「司傲跟我去。」
「我不去。」
「不行,走啦。」藍霜凝提著氣,死拖活拖的拉著他,根本不讓他拒絕。
「好啦!別拖了,我去就是了,袖子都快被-扯破了。」司傲拿她沒辦法,搖著頭跟著她走。
一下子整個山神廟只留下霍軍邑跟趙斌敏兩人。
「敏兒,剛才我有點失態,很抱歉。」
「沒關系的,軍大哥!人難免會情緒低潮,更何況我今天讓你擔那麼多心,你會生氣也是正常的。」
「我不是生-的氣,是……」
「是什麼?」
「沒什麼。」霍軍邑無法將困擾自己的事當她的面說出口。「對了,-預定要到西夏呆多久?」
「不知道,可能半把個月吧!怎麼了?」
「霍侯爺有沒有告訴-這一趟只是單趟鏢,我們沒辦法等-們等到回程。」
「有。」
「那-們回程怎麼辦?」
「沒關系,我自己會想辦法的。上當初早就想好雪凝她一定會要西夏王派軍隊護送她們回大宋,所以根本就不擔心這件事。
「想什麼辦法?」霍軍邑根本不知道她的計劃,一听到她說到時候再想辦法,氣得臉都緣了。
「-們兩個弱女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麼想辦法?怎麼這麼大意呢?」
「你別生氣啊!我想我那個好姊妹的夫婿一定會派人送我們回大宋的,不用擔心。」趙斌敏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這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派人送-們?如果他派來的人,連白天那種山賊都打不過那怎麼辦?如果半途-又踫到蛇那怎麼辦?」霍軍邑氣她也氣自己怎麼如此放心不下。
「軍大哥……」趙斌敏被他一連串的疾言厲色嚇得有點退縮,眼淚在眼眶裹直打轉。
「不準掉眼淚。」
不說還好,霍軍邑這一聲怒吼,嚇得趙斌敏的淚珠成串的往下掉,人又開始打著哆嗦。
「唉!敏兒,敏兒,對不起。」霍軍邑一把將那可憐人兒攬入懷里,輕聲細語的哄著。
「我心情好亂好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心一亂就沒法子控制自己的脾氣,嚇著-了。」
可憐的霍少侯,想他馳騁沙場、調兵遣將無一不得心應手指揮若定,但今天面對從沒遇到過的感情事,竟然讓他有十足的無力感。
「軍大哥,我真的好怕。」趙斌敏沒見他發遇這麼大的脾氣,明知他不喜歡自己那麼膽小,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了。
「嗯!別怕,這輩子我都會保護-的。」霍軍邑忘情的說出承諾,管他門當戶對,管他身分懸殊……他只要她,這個女人注定是他這輩子唯一的牽絆。
「軍大哥!」趙斌敏吃驚的听著他說出這一句話。
他要保護她一輩子……那他的意思不就是……
一個臉蛋死命的埋人霍軍邑的懷裹,連大氣都不敢喘。
「斌敏,-不願意嗎?」
「……」
「-抬頭說話啊!」
「……」
「傻丫頭,我一定得好好訓練訓練-的膽子。」
趙斌敏才听到他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到一只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托起她的下顎,只見一張溫柔厚實的唇緩緩地往她的眼簾印了下來,慢慢地又落在鼻頭、臉頰,最後停在她的紅唇上。
一下子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布滿全身,體內有股從未有過的浪潮開始翻騰著,心窩里像是藏不住那顆快沖破的心。
「嗯……」
「敏兒……」
霍軍邑感覺到她剛開始的退縮與恐懼,動作稍稍放緩了下來,但仍舊忘情的吸吻著她口中的蜜汁,趙斌敏好喜歡他的擁抱,更喜歡這種感覺,讓她像……像飛天的仙子遨游在雲端上,身體不由自主地又往他身上挨進些,一方面是她整個人都酥軟無力了,一方面是她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
約過了半刻鐘之久,霍軍邑心不甘情不願的結束這場纏綿的接觸,他知道,若再不停止的話,一來他可能會把持不住自己作出失控的事,再者算算時間馬上就要有一堆觀眾進來。
「很好,敏兒,-這次沒昏過去,表示-並不是真的那麼膽小。」霍軍邑笑著捧著那張紅咚咚的粉臉戲譫的說著,隨後意猶未盡的又低頭輕啐一下她微張的櫻桃小口。
「你……軍大哥……你……」第一次與人有這麼親密舉動的她,嚇得都不知如何是好,卻听霍軍邑那略帶玩笑的語氣,讓她結巴更加厲害。
「我怎麼可以這樣。對不對?」霍軍邑幫她接完那句話,就見趙斌敏羞的點點頭。
「傻敏兒,因為我喜歡-,而我也知道-喜歡我,對不對?」
「嗯!」又帶含羞的點點頭。
「真是單純的小丫頭,-放心,所有的問題就讓我一個人來解決吧!」霍軍邑的幸福眼神中抹上一絲淡淡的憂慮。
「司傲!你要去哪里?」
「去跳崖啦!-這女人煩不煩啊!從剛才開始我每走動一下-就一直問,連阿三、吉安他們動一下-也問,-到底想干嘛?那麼注意我們的行動。」
「你少不要臉了,誰注意你們的行動,我是怕你們去破壞好事。」
「-真無聊!」說著不想再理她,自己拎著兩個水桶走入林子內。
「破壞好事?什麼好事啊?」這邊烤著兔肉的吉安跟阿三好奇問著。
「對啊!笨豬。」藍霜凝用眼楮示意一下廟裹,奇怪了,她這個老板這麼聰明,怎麼雇用的這些人都這麼笨。
「哦!-說軍少爺跟斌敏姑娘?」吉安問道。
「嗯!是啊!」
「哈!不可能。」吉安撥撥炭火,神色堅定的說著。
「不可能?為什麼不可能?我姊姊那麼漂亮又溫柔,難道你們少爺會不動心?」
「我家少爺可能會動心,但他們絕對不會有結果的。」
「為什麼?」藍霜凝停止轉動架上的兔子肉看著他。
「因為我家少爺知道他絕對不能娶像趙姑娘那種出身的女孩。」
「為什麼?你知道我姊姊的出身?」
「對啊!我家老爺是絕對不會答應讓他娶個煙花女進府。」
「煙花女?什麼是煙花女?」藍霜凝越听越胡涂了。
「連煙花女都不知道?就是青樓藝妓啊!-竟然連自己的職業名稱都不懂,真驢。」兩個小男生低頭嗤嗤的笑著。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次。」藍霜凝被吉安這句話驚得跳了起來,深怕自己听錯,拿著鐵叉指著又問。
「我……我……說-……真驢。」吉安被她發瘋似的舉動嚇了一跳,撥開她手中的鐵叉,胡亂的回著她的問話。
「不是!前面那一句。」
「我說……-連自己……是青樓藝妓的職業……」
「住口,臭吉安!誰告訴你這些的!」
「是司少爺啊!那晚他喝了點酒,好像很痛苦,一直喃喃自語說了一大堆話,最後拉著我的手說……他真恨……為什麼-和斌敏姑娘是出身青樓……」
「好啊!死司傲!死司傲!我要殺了你。司傲你給我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盛怒中的藍霜凝跳著腳漫天的鬼喊著,連原先在廟中傾訴衷曲的霍軍邑二人也被她的叫聲嚇得跑出來。
「什麼事?」
「小霜!-怎麼了?」趙斌敏拉起她的手著急的問著,她可從來沒看她發過這麼大的脾氣,瞧她氣得連身子都抖得厲害。
「司傲!我要找司傲剝了他的皮,吃了他。」
「找我干嘛?霜姑娘,我又哪里惹到-了?」兩手各提著一桶水的司傲慢條斯理的由林子里走出來。
他真搞不懂像他貌賽潘安,武功蓋世又家財萬貫的大少爺,怎麼這個黃毛丫頭老愛將他罵過來罵過去,更奇怪的是──他還認命的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蹋」。
「姓司的,你……你太過分了。」
「啪!」一聲,狠狠的一個耳光打在還一副嘻皮笑臉的臉上。
「小霜!」趙斌敏首先驚呼出聲。
「喂!-怎麼又打我?」司傲氣急敗壞的放下水壺,緊緊抓著她的手腕問著。
「-這臭丫頭,我一直讓-,不跟-計較,-還真以為我好欺負,想打耳光就打耳光,-以為-是誰啊!真是欠揍。」
「司傲!」霍軍邑在司傲一個手掌揮下去時攔住了他,轉頭對著趙斌敏說「-勸勸小霜吧!」
「大哥!那丫頭欺人太甚了。」
「你才欺人太甚!」藍霜凝掙開趙斌敏的雙手對著司傲嘶喊了一句,人就往林子里沖去,一下子便沒入黑暗中。
「小霜!軍邑。」趙斌敏驚慌的叫著。
「-別急,我去追她。」霍軍邑對趙斌敏安慰著。
「我去好了。」
沒想到話才說完,那剛才還盛怒中的司傲快霍軍邑一步追了過去。
「真是一對冤家。」霍軍邑和趙斌敏同時搖頭說著。
「吉安,告訴我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
「少爺請容我私下向你稟報。」自知惹出麻煩的吉安,這次可比較小心了,他不希望趙斌敏變成第二個藍霜凝。
「敏兒,-先回廟裹,我問清楚了再告訴。」
「好,記得留意小霜的下落。」
「我知道,-進去吧!」
「吉安,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