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絕對是天山神叟的傳人。」
听完嵇揚轉述殷玲的話,司馬浦安一臉篤定說著,隨手拿出一根通體黑綠的玉簫︰「你瞧,這支簫中虞美人,相傳是當年西楚霸王項羽之物。江湖上早傳言這支古簫與攝魂曲均為天山神叟所有,這黑衣人既然有古簫又會吹奏攝魂曲,他們是老頭子的傳人再明顯也不過了。」
「只是,縱然他真的是神里傳人,蘇洲到天山路途遙遠他支持的了嗎?」嵇揚正跟司馬浦安討論著殷玲的提議。
「應該可以,他已經用寒冰掌鎮住毒氣蔓延,只要點住昏穴讓他血液放緩流動,再支持個十天八天應該沒問題,如果日夜趕路應該還來得及救。」
「但是……誰送他去呢?」他不能無緣無故失蹤太多天,那李拓一定會起疑,而浦安身為公僕也不能說走就走,這事情就有點難辦了。
「我送他去!」司馬浦安突然用一臉嚴肅的語氣向嵇揚說著。「老大,不瞞你說,我對公門之事早已沒什麼興趣,這次對李拓不夠光明的行為更沒好感,老大,我知道你很為難,但我不會,明兒個請你幫我跟總督告個罪,就說我辭官返鄉了。」
「浦安!」嵇揚瓊訝他突然的決定。
「別為我擔心,我自有安排,更何況天山神叟是我這二十年來唯一的崇拜,或許趁此機會我也能見到他面,並會會他,看是他的寒冰掌厲害還是我的鬼影手厲害,好讓我那頑皮師父死得瞑目。」
「浦安,你比為兄豁達多了。」听他一席話讓嵇揚有些動容。
「哪兒話,是因為大哥你太多牽掛無法擱下。」
「或許吧!好。那一切就麻煩你了,明天一早就出發,我會交代萬總管幫你準備所有必需物品的。」
「謝謝你!不過,大哥,反而是殷姑娘的傷你得特別注意,這兩天是重要關卡,鬼影手與寒冰掌都屬于陰冷掌法,我擔心兩道寒氣在她身上交會,她會受不了,若她撐不過這兩天,那這輩子武功可能就廢了。」
「我知道,我會照顧她的。」他肯定答著,不僅是這兩天,這輩子都會好好照顧她,那女孩子受太多苦了!
「冷!好冷……」深夜,嵇揚被一串顫抖的聲音驚醒。
司馬浦安說的沒錯,殷玲體內正受著兩股至陰寒氣交相逼迫著,痛苦難挨!
「玲兒……玲兒……振作點!」她的嘴唇臉色全因發冷而變成暗紫色了,嵇揚撐起她快速將一股真氣輸入她體內,但那身子仍然激烈的顫抖不停,脈搏也越跳越微弱。
「殷玲!」嵇揚慌了,近三十年來他第一次感到慌亂,「你得支持下去,得支持下去。」
不知哪來的念頭,嵇揚突然將她身子扳回來,用他的唇緊緊地蓋上那已凍紫的嘴唇,雙手用力在她兩臂摩擦著,希望幫她恢復溫暖,但這一切似乎是枉然。
那殷玲口中仍輕囈著︰「好冷……好冷……」兩字。
沒有用,只用手摩搓是沒有用,根本無法讓她溫暖……
驀然,嵇揚停止了一切的舉動,兩眼冷靜且平和的凝視著她,輕輕在她無意識的臉頰上印上一吻,說著︰「玲兒……我的妻……這輩子深愛著你……護你到永遠……」
他舉起手,輕輕地幫她褪去身上的罩袍,再慢慢地月兌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讓自己體溫與她身上的寒氣抵抗,並利用全身的毛孔,逼出所有內力輸人她體內。這時的他,心中沒有絲毫的雜念,只記得一件事——救醒她!
許久……
殷玲的臉色漸漸恢復平常,牙關也不再打顫,呼吸聲慢慢的趨向平穩,嵇揚這才松了一口氣。
殷玲!這輩子我都將與你生死與共。嵇揚在自己癱瘓之前,輕輕地在她耳邊留下這一句。
殷玲在一輕微微的呼聲中醒過來,她茫然地睜開眼楮……好陌生的地方……
她感覺到身上有種怪異的感覺,想翻翻身卻發現自己的小蠻腰被一雙大手緊緊的纏著,她……她身旁還躺著一個人!一個男人!殷玲霍然坐起,這又發現被子下的她只著一件薄薄的內衣!
天哪!這是怎麼一回事?
啪!
想都沒想,一記火辣的巴掌往那個擁她而眠的男人臉上甩去。
嵇揚先被身旁一陣騷動驚醒,隨後就莫名其妙的吃了一記耳光,精神還不能完全集中的他,一時間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了,直覺反應將那攻擊他的手腕抓著老緊。
昨晚殷玲寒氣又發作了,在他一次又一次運功輸氣之後,最後又照著前晚的模式抱著她取暖,幾乎快到天明之時,才明顯的感覺到那股寒氣消退,而他也因筋疲力盡昏昏欲睡……
沒想到才合上眼,事情就發生了!
「放開我!你……你怎可趁人之危。」
一聲嬌斥,喚醒進入戒備中的嵇揚,這才發現手上握著一雙嬌嬌柔荑,眼前一對兩顆氣憤的眼珠子。
「殷玲?」這下他知道誰攻擊他了,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攻擊。「對不起,你……听我解釋。」嵇揚滿臉尷尬。
「不听!下流小人!無恥!」殷玲拉過被子護住自己的身體,沒想到被子這一拉過來,她又發現那男人竟然也是光著身子,只著件底褲,天啊!她真的快氣絕身亡了……
「嵇揚,你這超級卑鄙的小人,從上一次你用石子偷襲我,我就該知道你不是光明磊落的男人,我不該相信你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了。
又再一次被他戲耍!這男人,沒想到他這麼無恥卑鄙!為什麼老利用她對他的信任來傷害她,殷玲啊殷玲!你真是所托非人,涉世未深,這一生將都是個悲劇人物,殷玲感覺到心在滴血。
「玲兒,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嵇揚急了,這種情況連他都覺得暖昧,難怪她會誤會氣成這樣子,真的是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咬著牙關,殷玲背過他理也不也。
「玲兒!」嵇揚不死心繼續喚著她,人像個傻子在她身後不知所措。
「把你的髒手拿開。」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大手正輕拍著她的肩,殷玲又是一聲尖叫。完了!完了!他那雙祿爪不知踫過她多少地方,她這輩子到今天算是結束了。
「好,好,我不踫你了!」嵇揚被她的尖叫嚇得快速將手收回,老天!怎麼女人都這麼愛尖叫,身體才一恢復,丹田就這麼有力了,滿臉無奈的對著她的背影搖搖頭。
「但是你也听我解釋啊!事情真的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在下並沒做出任何非禮之處……」這一說,嵇揚突然停頓了一下——糟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知這算不算非禮?
「你光著身體跟我……跟我……在一塊,這還不算非禮算什麼?」殷玲早已抓出他的語病,氣歸氣但一個「躺」字硬就是說不出來。
「不……不是的!」嵇揚急了!連說話都犯結巴,「這兩天你重傷昏迷不醒,體內兩道寒氣交互沖擊體內,若不及早將那兩股寒氣逼退的話,你不僅可能會廢了武功,甚至還會終身癱瘓。」看看她似乎听進去一些,嵇揚加把勁往下說著︰「雖然我能一而再、再而三幫你運功補氣,但連續多天下來自己也得補充體力啊!但又怕睡下後你寒氣再發,誤了你療傷,沒辦法,只好用這個原始法子維持你身體的溫暖,殷玲!我真的沒任何逾越冒犯的意思,你得相信我。」嵇揚一口氣說完解釋,眼楮直視著佳人的反應。唉!飽受自制力的煎熬已經夠他難受了,現在還得面對她不信任的炮擊,嵇揚真覺窩囊。
「……」那張利嘴似乎停歇下來了,臉卻怎樣也不肯轉回來看他。
嵇揚想想,或許說出下面這段話,她心里會好過此。
「更何況,我們早已拜過堂,你已經是我的妻子……」
「胡說!」這段話的確有效,殷玲听完後真的轉過身來了,只不過臉色板的比剛剛更臭。「跟你拜堂的是……」沒想到一句痛責的話還沒罵完,殷玲已經羞赧的怎樣也說不下去。
身後的人竟然離她那麼近,她這猛回頭,不僅胸頰撞上了他的臉,紅唇也剛好刷過他的唇。
「哼……」殷玲被這無預警的親密接觸羞的滿臉緋紅。
起先嵇揚也被她猛然回頭的動作嚇了一跳,來不及閃躲,一股幽香便傳了過來,緊接著那份親昵讓他差點失魂,雖是驚訝但心中卻歡喜。
「殷玲……」看著她的羞態,嵇揚痴了!
「你……」殷玲咬咬下唇,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她撞人,但得便宜的卻是他,討厭!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回頭那麼猛干什麼。
嵇揚看她手足無措的嬌態,凝視的眼神更加深邃,那遙不可及的幽魂已經消失無蹤,現在在他眼前的是個活生生會怒、會嗔、會笑的美麗佳人,輕輕捧起那張紅艷欲滴的容顏道著︰「玲兒,拜堂雖是與長生牌位,但嵇某還是認定已經娶殷家的小姐殷玲為妻!此生不渝。」
「你……」這一席話說得佳人啞口無語,不知所措,兩道目光驚慌的不知該放何處,又羞、又怕、又別扭。真是的!怎麼會有人這樣露骨說話,這人……這人真不害臊!殷玲感覺到心跳得像只亂跳的小免,怎麼捉也捉不住。
「殷玲……」嵇揚看她欲語還羞,頭越垂越低,明白她听見了他的表白。「別生氣了,請原諒我好嗎?」他是想擁有她,真的很想,但那一定得等到兩情相悅的階段,不是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
「我哥呢?」
混沌腦袋靈光一閃,殷玲竟在這節骨眼問出這一句殺風景的話,嵇揚被她那顆靈巧的眼珠子弄得啼笑皆非,緩緩的收回捧著臉頰的手苦笑搖頭。
「昨天一早,我師弟便送他上天山了。」
「真的!」那聲愉悅的聲調驅走了多日來的陰霾。
他們真照她提議送大哥回天山了,那大哥的性命應該有救了,殷玲激動的自動拉起嵇揚的手,猛點著頭,「謝謝你!謝謝你!嵇揚。」
嵇揚沒想到救她大哥的性命,跟救她自己的性命所得待遇差別這麼大,那雙握著他手柔荑現在比粘膠還緊。
「舉手之勞,別掛心上。」
「天山一行山險路遙,不是一般人願意走的,你跟你的師弟大恩,殷玲此生難報。」
「那,你願意原諒我了?」
「……你是為救我,不得已……」一句低喃,輕輕由緊閉的口中慢慢吐了出來,他說的一切都是事實,怎能怪他。
「玲兒……」嵇揚雙眼熾熱的看著她,她絲毫沒發現自己因激動掙出被外,整個人現已是春光滿室,加是剛才那句低喃滿腮緋紅,看的嵇揚是心波蕩漾,當下沖口而出。
「玲……可願為我妻?」
她有些驚訝,有些無措,但卻是帶羞低頭不語,只讓淚水佔據眼眶。這個時候,她才真正體會什麼叫愛……
殷玲第一次品嘗這種滋味,原來被愛是這樣的好……
多少個夜里,常常幻想著自己偎在他寬廣厚實的胸膛,受他的溫柔呵護,听他喃囈愛語,沒想到今天都成真了。
「你好美……好甜……」嵇揚不知已在殷玲耳旁說過多少句這樣的話,但像是永不滿足似的,那吻與卻怎樣停也停不下來。
自殷玲輕點額眉,答應成為他的妻子,自己便陷入那份狂喜激動之中,火熱的根本無法冷卻下來,想她想了二個多月,念她念了一輩子,今天他總算真真實實觸模到她了,他才舍不得輕易放棄。
「揚……」殷玲學著他的口吻羞怯地回應著,她被他沸騰的激情燒的快無法自制,她當然感覺到兩人之間那份濕潤與興奮,就像一個威力強大的火藥一樣隨時都可能引燃,這種感覺太幸福了,幸福到讓她有點害怕。
害怕?這兩個字讓她的心突然一顫,腦中閃過一個光影,整個人也像從雲端摔下來。
「怎麼了?傷口痛嗎?」嵇揚也感覺到她突然的變化,強迫自己從溫存中停了下來,一雙手開始溫柔探視著她的傷處。
「沒有!」殷玲撥開他的手,搖搖頭。「我只是想到一些事。」
「你安心療傷,一團等傷愈之後再說。」他似乎看透她心事。
「我擔心李拓不會放過我。」她臉色又變得異常慘白,突然非常害怕失去現在的這一切,就像小時候一夜之間失去所有的一樣。
「放心,在這兒他找不到你的,而且縱然他找到也動不了你一根寒毛。」嵇揚輕啄一記紅唇安慰她,他喜歡吻她的感覺,有種擁有的滿足。
經她這一提,嵇揚也想早點了解他們之間的恩怨,隨口問道︰「為何要殺李拓?」
「難道你還猜不出來?」殷玲拉拉被子,身上的小肚兜不知何時已被激情的嵇揚褪去,現在的她沒有勇氣在他面前穿戴起來。
「不是猜不出來,是想更確定,難道李拓真的是當年殷家滿門血案的主凶?那你又為何會存活下來?依李拓他們那種行走江湖的殺手,不可能會讓事情有敗露可能。」浦安跟他一直想不透的就是這一點。
「我也差點就小命歸陰,只不過老天爺保佑讓我命大活了下來。」
「為什麼?」
「這一切要從堂哥殷過痕說起。」
「殷過痕,那個黑衣人。」嵇揚第一次听到黑衣人的姓名,他姓殷,真是她大哥,嵇揚發現自己大大松了一口氣,原先還十分擔心跟殷玲的關系。
「是的,過痕大哥是伯父的大兒子,一般人卻不知道他還有這個兒子。因為在他三歲那一年生了場怪病,所有大夫都已束手無策判定他會夭折,沒想到一天夜里家里卻來了個老人,他問大伯想不想救這兒子,大伯的回答當然是肯定的,就這樣他將過痕堂哥帶走,臨走前只留下一句十二年後見,人便沒有蹤影。」
「那老人是天山神叟?」
「對,正是師父他老人家!」
「而且血案那又正是十二年後,你堂哥回家的那天。」
「沒錯!十二年來師父打通大哥所有經脈,教他練氣修身,不僅救回他一條生命,也創造出一名武林高手,他本以為中秋月圓,正是護堂哥回家團圓的最好機會,沒想到……」殷玲臉色雖堅強,但一顆顆斗大的淚珠卻沿著臉頰慢慢地滑落下來。
「他卻剛好遇上了那場慘絕人寰的殺戮。」嵇揚幫她回答。
「不!是殺戮之後,他並沒遇見那班殺手,但那一夜,我們倆都成了孤兒。」如果那天放過痕再早一點回到家中,殷家就不會那麼悲慘,這也是殷過痕十年來一直自責自己的地方。
「你呢?怎麼沒遇害?」
「是我娘用她的身體壓住我,其實那時候我也已經受了重傷昏死過去,全身倒在血泊當中,那班歹徒因此忽略過我,後來就被大哥救回天山。」
「何以見得李拓他們四人就是當年的凶手?」
「我跟大哥追查了十年,當然可以確定。」
「怎麼確定?」
「李拓使的是一對雙槍,霍之鳴用的是判官筆,吳霸是雙槌,兵器都非尋常之物,加上那章彪行的鼻梁上有一道又粗又長的刀疤,那一夜我清清楚楚看到。還有那麼巧在那一年中秋後他們便拆了伙,並且在一夕之間致富的致富,飛黃騰達的飛黃騰達,你說這還不能確定嗎?」
「他們為什麼要殺你們全家?」嵇揚不願忽略所有問題,這的確是很巧,如果真如她所說,那當年應該會留下很明顯的驗尸單,為什麼沒人去查?難道浦安說有人故意壓下那樁血案是真的,那又是誰。當時李拓還沒有受封,不可能對地方衙門施壓。
「不曉得。」殷玲搖搖頭,實話實說,她跟大哥追查了十年,怎樣也找不出他們為何要殺害他們全家,絕不是為財,因為當年殷家財產全沒損失,最後被官府接收了。
「沒有動機!這你想會不會巧合,拿相同兵器的人很多……」嵇揚提出疑問,依他辦案的習慣,凡事都應請求動機、證據。
「不可能!」殷玲答的斬釘截鐵。
「怎麼不可能,你當時才七歲,很有可能看錯了。」說到公事,嵇揚霹出嚴肅謹慎的態度,當時是晚上,一個小女孩在驚嚇之余難保不會看錯。
「我絕對不會看錯,如果他們沒做虧心事,那吳霸、霍之鳴、章彪行三人就不會因被我扮的鬼魂一嚇嚇掉半條命,重病而亡。」
「真是你殺了他們。」
「我沒殺,是他們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上吊自殺而亡。」
原來還有一個理由更讓家屬不想公布死因,那就是上吊自殺,這更不是勇者行徑。
「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玲兒,你這也算殺人啊!」嵇揚輕聲說出個重點,很明顯,他們三人都受不了殷玲長期騷擾,最後不得不自殺,說殷玲她借刀殺人,並沒錯。
「你……」殷玲突然寒下臉來,剛才他不信任的問話已經令她非常不悅,現在又來個指控,原本縴弱的身子氣得開始顫抖。
「好!我是殺了人,嵇總捕頭,他現在就可以將我打入大牢,我知道了!你打從一開始根本就是不相信我……哼!也對,李拓是提拔你的恩師,你們本當同聲出氣,一樣是吃朝廷俸祿當然會偏袒自己人,我真笨,竟希望你會幫我,卻讓你達到套話的目的。」
大笨蛋的殷玲!他剛才的柔情都只是為了哄你,讓你自動認罪而已,他用的是美男計,你被騙了,你又上當了,上當了!殷玲雙手因氣憤抓著被子奮力扯著。
「玲兒,你怎麼這麼說。」嵇揚驚訝的看著她,這顆小腦袋瓜子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說,那晚也是你救了李拓,不然我早殺了他了。」她漸漸有點失控,話也開始發狠起來。
「我也救了你啊!」嵇揚無力的辯白著,這女人怎麼說變就變臉,剛才兩人還耳鬢溫存,現在卻變得像仇人。
「誰知道你安什麼心!」
沒錯!一開始他就沒安好心,救她的目的多的很呢?不僅可以破三件命案,還可以幫李拓除去心頭大敵。大哥說的是,她太容易相信別人了,殷玲咬著牙,不準自己在他面前再掉一滴眼淚。
「玲兒……」嵇揚心痛的看著她,看來當年的慘劇對這女孩傷害得太深了,難怪她常對外表現堅強,內心卻沒一點安全感,一遇到事就驚慌不安。他往前挪一挪身子,正想抬起手安慰她的情緒,解釋自己看法時,沒料到——
他房門,呀一聲被推開來,一個小身影跟著跳進來。
「大睡豬!起床了,娘說……啊……大哥!……」嵇小姒單手捂著一旁眼楮,嘴巴發出聲尖叫。「你怎麼沒穿衣服。」另一雙眼楮卻張得老大。天啊!大哥竟然光著身子睡覺!丟死人了!
嵇揚在那一聲推門聲時,直覺反應挺起身來回頭看著,這一回頭,那個鬼見愁已經穿過花廳了,睜大一雙眼站在花廳與他寢室交界處看著他。這小鬼頭自從恢復意識之後,身體復元的非常快,這兩天已經可以下床開始「為非作歹」了。
「嵇小姒!你怎麼不敲門就沖進來!」嵇揚氣炸了,一面張口咒罵,一面伸手往後扯著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這一扯,他卻忘了……
「啊……」一聲更恐懼的呼聲已經叫了出來——嵇揚竟忘了他床上另有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哥……」嵇小姒這下眼珠子瞪得更大。「你床上……」老天!為什麼他們都習慣不穿衣服睡覺?嵇小姒滿臉疑惑。
「住嘴!嵇小姒!」在他那烏鴉嘴妹妹亂七八糟的話還沒吐出來之前,先吼住她。「你給我出去!」
「哥……」
「出去!」
嵇小姒在第二聲殺人嘶吼中拔腿就跑,而這旁嵇揚早已泄氣般癱在床上。沒想到他跟殷玲竟聊到沒發現日已上三竿,而自己更是大意,嵇小姒人都沖進門口才驚覺。
天啊!嵇揚,最近你真的是被愛沖昏頭了,警覺性越來越差,竟被一個闖入的小鬼嵇小姒弄得人仰馬翻亂七八糟。
慘了!他心里又一陣哀嚎,完了,完了,他知道,事情才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