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在那里上班?」吃完魚翅燕窩大餐,藍萱才提到正題。
「我沒想到會見到你。」岳靖倫的臉上和語氣都不帶任何感情。
「你一點意外的表情也沒有。」她聲音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我這個人向來深藏不露。」岳靖倫的口才越來越好。
「小偷!」藍萱看似沒頭沒腦地指責,表情卻信心滿滿。
岳靖倫佯裝一臉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的茫然「你怎麼亂罵人?」
「我少了一張名片。」藍萱臉上有抹揪出狐狸尾巴的得意笑容。
每天出門前,她都會仔細檢查,皮包里裝了什麼、口袋里放了什麼東西,回到家後,再把所有的東西掏出來,算清楚今天花了多少錢,統一發票放進抽屜里,沒用的東西丟到垃圾桶里,生活一絲不苟、有條有理。
從高雄回到台北,她記得很清楚,少了一張名片,但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名片掉在哪里;現在,她終于找到答案了!他會在雜志社出現不是偶然,而是沖著她來。
其實她心里十分高興,覺得那張名片有點像灰姑娘掉的玻璃鞋……他千里迢迢來找她,莫非真印證了農民歷上寫的——三月紅鸞星動?
可是現在離三月還有二十多天,他來早了,她不免懷疑,他不是她的白馬王子。
那會是誰?她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人選,而且就算真的另有其人,在認識他又經歷過那麼棒的熱吻之後,她很難相信自己會再動真情。
是的,她愛上他了,但這是秘密,如果被他察覺到,她會羞愧地撞牆而死。
在他沒愛上她以前,她絕對絕對不會表露愛意,可是她又擔、心他這輩子都不會愛上她。
他是個游戲人間的公子,對女人總是抱著玩玩的態度,她絕對絕對不當他一夜的對象,那麼她只好以處子之身進棺材……
看著她臉上變化莫測的表情,他實在很好奇她的小腦袋里能裝多少想法?
「你在想什麼?」岳靖倫晶亮的眼眸,恍若X光般試圖透視她的腦袋。
她佯裝若無其事地說︰「在火車上,你偷走了我的名片。」
「不是。」岳靖倫搖頭。
「如果說謊,你出門會被車撞死。」藍萱口出惡言。
「有必要下這麼毒的詛咒嗎?」好耳熟的毒咒!
「你沒偷,那就一點也不用擔心毒咒應驗。」藍萱指出。
「我是在地上撿到一張名片,但為了維護環境整潔,只好把它當垃圾扔了。」
果然是看到她的名片,他才來找她。
不過,他找她的目的是什麼?只是來談廣告合約嗎?這點他跟總經理談就行了,根本用不著她這種小角色親自出馬。她好希望他的回答能跟她心里所想的吻合。
「你跑到我公司,是真的要談生意,還是另有所圖?」
「兩者皆是,不過兩者皆跟你有關。」
「我?」她默默祈禱,皇天別負痴情人。
「生意談成談不成,全看你幫不幫我一個忙。」他半要脅半要求。
她瞼沉下來。「什麼忙?」皇天現在大概是在忙線中,沒听到少女的祈禱。
他沮喪地嘆了一口氣。「我妹子不相信你是我女朋友。」
「大概是你照相技術不好。」藍萱月兌口而出。
「是你演技太差,讓她看出破綻。」岳靖倫反駁道。
「你想怎麼樣?」有求于人還責怪人?!藍萱深表不悅。
岳靖倫柔聲說︰「明天,她想見你一面。」
又是為了那個無聊的比賽,這兩兄妹實在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有錢人都有殘酷的怪癖,像是喜歡打獵,喜歡穿動物毛皮,喜歡欺侮弱小,喜歡玩弄感情……這些行為在佛家眼中,都該下十八層地獄,用油鍋煎一煎,才能去除他們沾滿雙手的血腥味,她才不要和他們同流合污。
「我看你干脆認輸,省得麻煩!」她意興闌珊。
「認輸等于承認作弊,我丟不起這個臉。」岳靖倫一臉狼狽。
「活該!」藍萱毫不同情他;濫用同情心會肚子痛,這是她今天的結論。
「別忘了,你欠我三十萬。」岳靖倫迫不得已,只好擺出債主的姿態。
靈光一閃,藍萱拜金地問︰「我跟她見面,要算多少錢?」
「三萬。」岳靖倫感覺自己好像是刀口下的肥羊。
「太少了,十萬。」藍萱獅子大開口。
岳靖倫生氣地說︰「五萬,不準再討價還價。」
「一言為定。」藍萱被他的臉色嚇到,乖乖地接受。
跟他妹妹見一面,不但能賺五萬塊,還能得到一年廣告合約,何樂而不為?不過,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因為她跟他的關系一直都是建立在金錢上,這是她所不願見到的。
在他心中,一定很瞧不起她金錢至上的觀念,她很想向他解釋,她是缺錢,不是愛錢,這一切都怪藍茂,害她背了黑鍋。
但他也沒比她好到哪里去,一想到他四處播種,她就感到惡心。
既然他找她的目的已經達到,飯也吃完了,她又不想回公司看總經理的嘴臉,干脆回家睡午覺算了。
自從那個熱吻之後,她已經連續四個晚上都失眠,因此早上到公司打完卡,就出去拜訪客戶,中午再回到公司晃一圈,然後就回家補眠,已經成了例行公事。
看她起身,岳靖倫急忙叫住她。「你干麼?」
「回公司上班。」她當然不會給他機會打小報告。
「你打算怎麼應付我妹子?」岳靖倫像是長痔瘡似地坐立難安。
「她問什麼,我答什麼。」藍萱自認機靈。
「我今年幾歲?」岳靖倫忽然問她。
「不知道。」藍萱兩手一攤。
「這麼回答馬上就露出馬腳。」岳靖倫大表不滿。
她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表情。「那要怎麼辦?」
「下班之後,找個地方,深入了解。」岳靖倫曖昧地眨了眨眼。
一見面,岳靖倫就直接切入話題。「我今年二十五歲,你呢?」
要不是中午吃太飽,藍萱鐵定會吵著要吃晚餐,才不會讓他以一杯咖啡了事。
听到他的年齡,突來的沖擊讓一直善于偽裝冷靜的藍萱大受刺激,原本正打算以淑女之姿輕啜熱咖啡,卻變成野獸派,差點把她舌頭燙焦。
但她盡全力地掩飾,咽了好幾口口水,涼快可憐的舌頭。「我比你大一歲,叫我一聲姊姊吧!」
「看不出來你比我老。」岳靖倫冷笑調侃。
「惹我生氣,咱們的交易就取消。」藍萱惱羞成怒。
岳靖倫不敢再造次,和顏悅色地繼續問︰「你是什麼星座?」
「獅子座。」藍萱看過星座的書,據說獅子座的女人有高貴的女王氣質。
「原來是大熱天出生,難怪脾氣火爆。」岳靖倫卻以風涼的口吻譏諷。
「你是什麼狗屁星座?」她立刻發揮火爆的本性。
「水瓶座,是美男子最多的星座。」他一臉洋洋得意。
「剛好是最冷的時候,難怪我們水火不容。」藍萱小聲喃喃自語。
她突然覺得好累,他們個性不合,生活態度也完全不同,根本就不可能有結果。
既然如此,她就應該趁早遠離他,再見面不但會增加她的痛苦,更糟的是,最後一道防線遲早會被他攻破,她完全不信任自己的把持力。
可是;不管他多可惡、多風流,她卻還是愛著他,而且無法自拔…
不知道他是沒听到她說的話,或是听到了但不在意,他逕自從公事包中拿出紙和筆,低著頭,似乎是在猜測他妹妹可能問的問題,他預先寫下答案,到時兩人口徑一致,他就可以順利度過難關。
岳靖倫一邊寫一邊征求她的意見。「我們在哪認識的?」
「火車上。」藍萱不想花太多腦筋,據實回答比較有說服力。
「怎麼開始交往?」岳靖倫沒抬起頭看她一眼。
「你對我」見鐘情。」她自我陶醉,編織著美夢。
「倒不如說你倒貼我,可信度還比較高。」岳靖倫反唇相稽。
她老套地威脅道︰「不行,你不配合我的說法,咱們交易就取消。」
「算我倒楣,眼楮被蛤仔肉糊住。」岳靖倫小聲抱怨。
「廢話少說,快點進行下一個問題。」藍萱滿足地微笑。
「這是我個人的基本資料,你趕快背起來。」岳靖倫把紙移到她面前。
藍萱看了一眼,紙上寫滿的字,跟剛才的問題毫無關系,而是不能在公眾場合大聲說出口的事!
光看到第一行——喜歡穿黑色四角平口褲,她的臉就爆炸似地紅了起來,提不起勇氣繼續看下去。
「真嗯心,你干麼連內褲顏色都寫上去?」
「我妹妹是那種雞毛蒜皮都不會放過的小心眼。」
她半信半疑地問︰「難道她會問我們有沒有那個?」
「當然會,她跟我是雙胞胎。」這時的岳靖儷在家里猛打噴嚏。
「就說我們是純情的愛……」跟他有魚水之歡,藍萱是連想都不敢想。
「那不是我的風格。」岳靖倫向來是身體力行。
「你跟每個女人都上床?」萱震驚地大叫。
「小聲點,免得人家以為我是牛郎。」岳靖倫雙眉微皺。
「你有沒有性病、梅毒,或是愛滋病?」藍萱恨得牙癢癢。
他開懷地露齒而笑。「我的防護措施向來做得滴水不漏。」
「百密一疏,小心大禍臨頭!」她原本是想警告他,但表情卻顯得擔憂。
「你這麼關心我健康狀況,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岳靖倫的笑容倏地消失。
「鬼才愛上你!」她又窘又羞,聲音不自覺地拉高了八度。
「愛上我真的會變成鬼!」岳靖倫好心提醒。
藍萱緊急避開他探測的眼神,把注意力拉向他寫的那張紙,但是她卻越看越痛苦。
這家伙應該改行做小說家,紙上全是夸耀床上功夫,光是那些四字名詞,什麼一柱擎天、寶劍出鞘、草中幽谷、菊花圖形……比國文課文還難背。
他根本就是有意刁難她!難道他已經看出她的心情,知道她偷偷愛上他了?
透過眼睫,看到他一只手拄著桌面,手心抵著下巴,臉上掛著性感的微笑,正忙著跟隔桌的小姐眉來眼去,她氣得肺快炸開了。
這個大混蛋,一點也不尊重她!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在身邊有女伴的情況下,勾引別的女人……除非他不把她當女朋友,不把她看在眼里。這是不是表示他沒察覺出她的心情?她陡地吁了一口氣,帶著好重的酸味。
在百般不情願下,藍萱硬逼自己熟記他的惡行。「全背起來了。」
「我一次做多久?」岳靖倫依依不舍地向隔桌小姐送出一記臨別秋波。
她沒好氣地說︰「十分鐘。」
「上面明明寫九十分鐘!」岳靖倫大聲糾正。
「太夸張了,你又不是超人,你妹妹才不會相信。」
「不騙你,不信的話,我立刻帶你去賓館,證明我的能力。」
「你當我是花痴,還是白痴?想騙我上賓館逞獸欲?門兒都沒有。」唯有故意跟他大呼小叫,她才能制止自己想要和他上賓館親熱的沖動。
兩人就在近乎吵架的狀況中,草草結束約會,但岳靖倫還是保持了紳士風度,開車送她回家。
理所當然的,兩人在車上都不發一語。
他一直想不透,她為什麼老是像吃到炸藥,對他恩將仇報,態度惡劣到極點?
很少有女人討厭他,她是例外,但這更激發了他將她追到手的決心!
下了車,岳靖倫要求參觀她的房間,免得岳靖儷考這一題,他回答不出來。
藍萱看在五萬塊的分上,勉為其難地同意。「只能在門口看一眼。」她太了解他了,知道他一看到床就會產生色心。
「我如果想對你出手,你早就不是處女了。」
「你真沒禮貌,居然檢查衣櫃?!」藍萱站在門口警戒。
「放得整整齊齊的,用不著怕人看。」岳靖倫如入無人之境。
看他像環保署派來檢查居家環境的舉動,藍萱大為不滿。「看好了沒?」
「好了……」岳靖倫相當滿意她房間一塵不染,他對干淨的要求一向很高。
「你還不快滾!」她背抵著門框,讓出一條路讓他走。
岳靖倫駐足在她面前。「有件事,需要練習一下。」
明知道他想干什麼,她的理智要她趕快跑,但她的雙腳卻不听使喚。
剎那間,他的唇封住她顫抖的唇,她軟綿綿地閉上雙眼。
他沒有緊摟著她,她有足夠的空間逃月兌,但她不想逃,因為她知道自己要的不只一個吻,她還想要熱情如火,就算把她燒死也無所謂……
令她驚訝的是,他居然那麼快就打退堂鼓,這完全不像公子的作風!
是她做錯了什麼嗎?沒有啊!她一點反抗也沒有,難不成她激不起他的?
「有什麼感覺?」岳靖倫看了眼手表,其實他是因為趕時間才停止。
藍萱難掩失望,氣呼呼地瞪著他。「你有口臭!」
「你這樣對我妹子說,五萬塊就飛了。」岳靖倫不滿意。
「說你的吻技一流,可以了吧?」她不甘心地承認。
「她會要你具體形容你被我吻時的感受。」岳靖倫得寸進尺地要求。
「就說你每次吻我,我都頭暈目眩,四肢發軟,這樣你滿意了吧?!」
「藍萱!藍萱!」林素素聲嘶力竭地大喊。
「啊?你叫我做什麼?」藍萱彷佛喝了忘魂湯,魂魄不在身上。
「叫你好幾次了,你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林素素喝茶潤喉。
「我在煩惱這個月的業績,所以心不在焉。」她愁眉不展地嘆了口氣。
「不是吧?我看你比較像在為愛所苦。」林素素促狹地眨了眨眼。
藍萱故意找碴地說︰「你眼楮有毛病啊!!」
「是你有心病。」林素素直言不諱,眸中流露出擔憂。
共事一年多以來,兩人算得上是好朋友,除了公事之外,藍萱極少提到她的私生活,但林素素清楚的知道,她從沒有接到一通跟業務無關的男人打來的電話,也從不跟未婚女同事在下班後去找男人聯誼,這表示她毫無私生活可言。
看她每天為了賺錢而拚命,簡直就像扶養好幾個孩子,連交男朋友的時間都沒有的單親媽媽,生活枯燥、人生無趣,但她卻不以為苦。
其實像她這樣的女孩,一遇到愛情,反而比愛玩的女孩更不懂得拿捏尺度;不是因為太過拘謹,就是因為太過放松,落得失戀的下場。
所以現在她很需要有人開導。嚴格說起來,離過婚的女人沒資格情導師,雖然她無法提供她好意見,但她能提供她切膚之痛的教訓——睜大眼楮,先看清楚那男人的真面目,再放感情。
「我的心髒很強,一點毛病也沒有。」
「昨晚,你跟誰約會?」林素素像個法官似地問話。
「除非你要幫我介紹男朋友,我才能去約會。」藍萱裝蒜。
林素素眼巴巴地說︰「我還指望你男朋友幫我介紹他的朋友!」
她無可奈何地雙手一攤。「很抱歉,我男朋友還沒出生。」
「騙人,你明明已經有男朋友了。」林素素氣得跳腳。
「在哪里?」藍萱故意左顧右盼,四下尋找。
「在這里。」林素素從她桌下提出兩大盒的包里。
從包裝看來像是禮物,藍萱心口一窒。「這是什麼?」
「今早快遞送來的,快打開來看。」林素素像迫不及待要吃糖的小孩。
全世界,會送她禮物的人,除了岳靖倫,她想不到第二個人。
興奮的她在林素素雞婆的幫忙下,快速拆去包裝紙,打開盒蓋--里面是衣服和鞋子,一看到鞋子是ManoloBlahniks最新流行的款式,她快樂得幾乎想大叫。
這是她有生以來,所收到最好的,也是最珍貴的無價之寶!
他怎麼會知道她喜歡什麼?她不記得有告訴過他,他是怎麼知道的?
盒底有一張卡片,在林素素的注視下,她像犯了罪般偷偷把卡片拿起來看。
「是誰送的?」林素素伸長脖子,想一窺卡片的內容。
「不知道,沒寫名字。」藍萱望著卡片發呆。
林素素好奇地問︰「卡片上寫了什麼?」
藍萱難為情地臉紅。「沒什麼。」
「讓我看看。」林素素決定用搶的,一睹為快。
「你別搶,我讓你看就是了。」藍萱擔心卡片被撕破。
「給親愛的女朋友——我就知道,你早就有了要好的男朋友。」
「其實這只是一樁交易,我答應假冒他女朋友,去他家騙他妹妹。」
一想到要去見他妹妹,她就覺得比要去見牙醫更痛苦,深怕自己會露出破綻。
他妹妹似乎很聰明,一眼就看出相片造假,應付他就已經讓她死了不少細胞,她根本沒信心應付他妹妹。
萬一被她看出她的心情,她一定會轉告他,又有一個白痴女人主動送上門,到時候她肯定會羞愧到自殺……
她不相信他對她的認定真如卡片上所寫——親愛的女朋友。
她不過是冒牌女朋友,他閉著眼楮都能寫出這種謊言,還白紙黑字,留下呈堂證據,顯見他把女人都當成玩具,見一個玩一個,完全不在乎女人的感受。
這種應該拖到行刑場槍斃的,為什麼她偏偏愛上他?
「可是你喜歡他,對不對?」林素素對她掙扎的神情表示同情。
「我才不喜歡公子。」藍萱沒想到會被看穿,又急又氣地撤清。
林素素見鬼似地瞳孔放大。「他很風流?」
她嗤之以鼻地說︰「沒錯,他至少玩過上百個女人。」
「那你打算怎麼辦?」林素素擔憂地眉頭皺起來。
「演完戲,我就跟他一刀兩斷。」藍萱毫不考慮地比出手刀。
林素素嘆了口氣。「來不及了,從你的眼神就看得出來,你為他著迷。」
她佯裝鎮靜地說︰「我剛才就說,你的眼楮有毛病,果然是該去看醫生了。」
「就算你騙得了我,你騙得了自己嗎?」林素素刺中要害地問。
「我只要騙得了他就行了。」她避重就輕地回答。
從藍萱的眼中,林素素彷佛看到過去的自己,為愛快樂,為愛痛苦,現在回相心起來,才發現天底下的愛情都一樣,有喜有悲,有笑有淚,沒有人能預先知道一段戀情最後的結局會是什麼?
重要的是,因為怕傷害而不談戀愛,將永遠不會知道戀愛也能豐富生命。
雖然她受過重傷,但她仍渴望新戀情快來,再一次點燃生命之火。
「勇往直前才能嘗到愛情的滋味。」林素素煽動地說。
「我不想成為他受害者之一。」藍萱口是心非。
林素素打探地問︰「說了半天,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誰也不是,外號路人甲。」藍萱急于撇清,反而弄巧成拙。
「你否認得越快,越顯得我認識….︰」林素素忽然想到誰似地想開口。
「不跟你磨牙齒了,我該去拚業績了。」她邊說邊把禮物裝進環保袋提走。
「這是干什麼?」岳靖倫帶著藍萱回到家,客廳里多了一面屏風。
「你們兩個各坐一邊,我問一題,你們作答一題。」岳靖儷久候多時。
「我肚子餓扁了,先找間餐館去吃飯。」岳靖倫才不讓小人得志,不過如果換成「得痔」倒是可以的。
這對兄妹跟一般的龍鳳胎不太一樣,他們的長相有七分神似,眼神中都帶有一種身為俊男美女的高傲。
毫無疑問的,得天獨厚的容貌使他們可以隨心所欲,不僅視玩弄別人感情為理所當然,而且還樂此不疲!
他們對彼此有股難掩的敵意,這點連藍萱都感覺得出來,不過他妹妹比她想像中中更為古靈精怪。
就拿那面舊式屏風來說,看起來跟充滿現代化家具的客廳完全不搭調,顯然她是為了這次考試,防止她和岳靖倫互打暗號,而特別去古董店買的。難怪岳靖倫會說她心眼比針孔小,果然是名不虛傳!
雖然她是第一次見到她,但說不上來為什麼,她喜歡她。
「先考試。」岳靖儷強力要求,任性是她的專長。
「民以食為天。」岳靖倫偏唱反調。
「真金不怕火煉。」岳靖儷接得很順口。
岳靖倫投降地高舉雙手。「天底下,我最怕的是你。」
「喂,你真沒禮貌,不替我們介紹一下。」岳靖儷打量著藍萱。
「你們都有長嘴,又不是啞巴,不會自己來嗎?」岳靖倫不當傳聲筒。
「我叫岳靖儷,很高興見到你。」岳靖儷大方地伸出手。
藍萱握住她柔軟的手,感覺很舒服。「我是藍萱,你長得好美。」
「你也不錯,本人比照片好看。」岳靖儷嘴巴很甜,比她哥哥討人開心。
「你們兩個把肉麻當有趣。」一旁被冷落的岳靖倫毫不客氣地朝她們潑冷水。
「你真可憐,愛上花心大蘿卜。」岳靖儷一臉的同情。
兩朵腓雲染紅藍萱的臉頰。「他對我很好。」
岳靖儷斜睨了一眼岳靖倫。「真的嗎?」
「廢話少說,快點開始。」岳靖倫不耐煩地催促。
考試的規則很簡單,屏風兩邊,各自擺了一張放著紙筆的桌子和椅子。
男左女右,岳靖儷站在屏風的中線上。
她出題,他們作答,保持安靜,有一點聲音,不管是咳嗽或是放屁,一律視為作弊!答案寫完,立刻收考卷,由她個人的主觀意識決定--他們算不算是一對心心相印的情侶?
岳靖儷正色地說︰「我只有三個問題,第一個,接吻的感覺?」
「是我所吻過最甜美,也是畢生難忘的柔唇。」這是岳靖倫的真心話。
「初吻總是最難忘,也是最寶貴的。」藍萱想了一下,糊里糊涂寫下實話。
「第二個,上床的滋味?」岳靖儷收走第一題考卷。
「關你屁事!」岳靖倫故意亂寫,並在紙上畫了一只豬。
「其實,我還沒做好以身相許的心理準備。」藍萱編不出謊言。
岳靖儷收走第二題考卷。「第三個是最簡單的,你愛他嗎?」
「不愛就不會帶來給你看。」岳靖倫沒考慮就作答。
「愛得越深,痛苦越深。」藍萱顫著手寫完。
第三題考卷也到了岳靖儷的手里,她坐到沙發上,仔細研究。
兩人像被告,緊張地等待法官的判決,是無期徒刑,還是無罪釋放?
岳靖儷咬著下唇,臉上有理智和感情對抗的表情。
她知道藍萱現在是冒牌女友,但以後應該會成為正牌女友,甚至是嫂子,如果以現在做標準,宣布她贏得天下第一感情殺手的桂冠,那以後就沒嫂子了為了讓他們兩個能踏上紅地毯,只好把桂冠繼續放回保險箱里。
岳靖儷咬著牙,忍受莫大痛苦地說︰「很好,恭喜你們通過測試。」
「讓我看她寫什麼……」岳靖倫大大松了一口氣之後,好奇心油然而生。
「門兒都沒有。」岳靖儷手一鑽,飛快地把考卷塞進里。
「小氣,我直接問她就是了。」岳靖倫靈機一動。
「藍萱才不會告訴你,我說的對不對?」
「答對了!」藍萱羞紅了臉,她的答案泄漏了她的秘密。
岳靖倫不服氣地嘟嘴。「你們兩個真合,干脆做同性戀好了。」
「走,到我房里來,還有,你不許在門外偷听。」岳靖儷拉著藍萱進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