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到壞郎君 第一章 作者 ︰ 葉倪

初秋時分,大理國祥雲縣一帶終日細雨霏霏,只要出門便可瞧見路人撐著油紙傘,加快腳步在青石板路上走著。

玉兒欣仰起小臉望向遠方,依舊是灰蒙蒙一片,彷佛被煙雨的布幔所籠罩,看似消沉卻又帶了股蕭瑟之美。

「玉兒捕快,換妳巡視了。」有人走進屋里喊了她一聲。

「好的,我馬上去。」

玉兒欣乃是祥雲縣前任大捕頭玉兒剛的獨生女,就在一年前玉兒剛為調查敵國間細,不幸因公殉職,獨留才十六歲的女兒。

為了延續爹爹畢生的志願,她特地向縣太爺請求準許報考新進捕快。雖然她功夫不濟,但衙門縣令念在她父親過去立下無數功勛,因而讓她留在衙門,從小捕快干起,做做巡邏的工作。

配戴上巡邏腰帶,她回頭對來人說︰「我想接受訓練,武術、箭術都行,每次見你們剿賊窩、出生入死,而我只能留守在這里,真的很慚愧。」

她當初是靠父親的庇佑與縣令的通融才得以進衙門做事,但由于她是名女子,又沒啥功夫,經常帶給同僚麻煩,讓她深感內疚。

久而久之,她便覺得自己是塊無用的大石頭……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妳?省省吧!妳好好巡邏就好,別想那麼多了,何況要訓練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衙門內的幾位捕快兄弟對她一向照顧,但是只要提及訓練她一事,大伙都很有默契的閃避。

「阿魯,你真討厭。」她對他皺皺眉後旋身走了出去,這才發現雨停了,不必再穿上簑衣,行動上方便不少。

先前往馬廄騎上她的小牝馬,之後便朝鎮上徐徐行進。

祥雲縣是處非常淳樸的地方,鎮民與村民都非常質樸單純,鎮上一向平靜無事,只是近來常有外地人進出,行跡可疑。

玉兒欣的職責便是觀察這些人士是否有怪異的舉動。

走在田梗,連日來的豐沛雨水使得稻米谷穗飽滿、橘黃遍地,再等一陣子就到了秋收的好時節。

綠草如茵的田野間偶爾傳來幾聲鴉啼,成群的蜻蜓在頂上飛旋,幾個小孩在滿是泥濘的溝里嬉戲,玉兒欣感受到他們的好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爹,女兒現在過得很好,衙門里的弟兄都很照顧我,您可以放心了。現在我只求可以早點找到殺害爹爹的凶手,為爹報仇……

來到福舍口,玉兒欣將馬兒綁在外面走了進去。突然,她瞧見有個人馭馬火速闖入,停在一戶民舍前。

她瞇起眸盯著那人的背影,難道他不知道這里可是禁止馬匹進入的?

「喂,你等一等。」玉兒欣迅速追了過去。

那人終于止了步,當瞧見是位年輕女捕快,立即雙臂抱胸,闃黑的瞳心閃著一抹笑意,「姑娘,有事嗎?」

她彎起嘴角,指指旁邊的木牌,「看見這排字了嗎?」

「哦∼∼禁止馬匹與馬車進入!」他對她綻放一抹邪魅笑容,「抱歉姑娘,因為我有急事,妳就睜只眼閉只眼吧!」

「不行,請你把牠帶走。」她端起臉色,指著那匹馬。

他吐了口氣,對她眨眨眼,「別這樣嘛!妳就不能給個方便嗎?」仰首看看,雖然雨停了,但是太陽都快下山了,他可沒空再繼續耗下去。

「你有什麼急事?」她沉下聲。

「我——」褚丹青眉心都快打結了,原有的好臉色也幾乎快垮下來,「難道沒有解決的方法?」

「我可以找人替你把馬牽走,但是處理事情得開銷。」她說的是實話。

「銀子?那簡單。」他從腰間掏出一錠金子塞進她手里,又對她眨眨眼,「拜托了。」

她看著手里的金子,「喂……這也太多了……」

那男人卻像飛一般,才眨眼工夫就已經不見蹤影。

玉兒欣再看看手里的金子,一對細眉皺攏,「怎麼辦?我該怎麼還給他?」

搖搖頭,她只好走向他那匹罕見的白馬,發現馬兒的毛油亮細柔,體型高大碩壯,雙眼黑沉沉的,著實是匹上好的駿馬呀!

「為什麼要將這麼好的馬隨意放呢?」

解下繩索,她打算將馬拉到外頭請人送去附近的馬廄,但是無論她怎麼拉、怎麼推,馬兒就是文風不動,只是仰高鼻孔直對她噴氣。

「哇!這就叫馬仗人勢嗎?居然敢用這種態度對我,看來真是什麼樣的人養出什麼樣的馬!」玉兒欣也學牠抬起下顎,人眼對著馬眼,與牠對視許久,「到底走不走呀?」

又試著拉拉牠,但牠仍杵在原地動也不動,玉兒欣沒轍了,只好陪牠待在這里等。

等了好久,仍不見那男人回來,她正想托附近的居民照顧這匹馬時,這才見他姍姍來遲。

「喂……天都要黑了!」她可是有正事要做,又不是大閑人。

「咦,妳怎麼還待在這里?」褚丹青見到她臉色倏然一變。

玉兒欣偏著腦袋,對他綻出一抹笑,自嘲道︰「我在和你的眼高于頂的高貴馬聊天,聊到現在還走不掉。」

「什麼?」褚丹青眉頭一揚,「妳叫牠什麼?」

「眼高于頂的高貴馬。」要她說幾次都可以,「公子,你們還真是像呀!我還有許多事要做,懶得繼續陪你和你這匹馬瞎扯,這錠金子太沉重,你還是拿回去吧!」

將金子塞入他懷中,正好落在他手里,玉兒欣朝他哼一聲便離開了。

褚丹青看看手里的金子,說真的他也不是故意要擺闊,而是身上的碎銀已花光,全身上下只剩下這錠金子了,難不成有人不愛金子?

「姑娘請留步。」他牽著馬跟在她後面,說出心底疑問︰「能不能告訴在下,為何這里不能騎馬?」

「這地方叫福舍,住的都是些老人,如果讓馬兒在這兒橫沖直撞,豈不是很危險?」她定住腳步反問他。

「原來如此。」褚丹青瞇起眸,暗忖方才追著的那個人跑來這里做什麼?

「現在你該知道自己錯了吧?」玉兒欣突然想起什麼轉過身來,「我愈想愈不對,你犯了錯,是該讓你受罰才是,這樣才能讓其它人引以為戒。」

「受罰?」褚丹青一張臉頓時變得難看,「我要受什麼罰?」

「嗯,你就到田里幫忙老人家除除草吧!」她敲敲太陽穴想了想,「老人家彎腰比較吃力,除草的事就交給你了。」

瞧她竟拿自己當下人使喚,吩咐過後就要離開,褚丹青怎可能輕易讓她走?

他連忙喊住她,「姑娘等等。」

「你還有什麼事?」她深吐口氣,「你該知道我很忙吧?」這家伙到底是誰,整個人就是說不出的奇怪!

「我知道妳的身分,妳應該是位捕快吧!」身為段氏家臣之一,他怎會不知道大理國捕快的行裝。

「知道就好,我還有許多事得做,可別再煩我了。」她警告地睨了他一眼。

「是嗎?如果真是如此,妳又怎麼可能和我那眼高于頂的高貴馬聊天聊這麼久?」褚丹青半開起玩笑。

「你說什麼?」玉兒欣瞪他一眼。一個外地來的家伙竟敢這麼瞧不起人!

「如果不是我說錯了,那就跟我一起去除草吧!」褚丹青說道,莫名的他就是不想她這麼快離開。笑望她那張火冒三丈的小臉,他又道︰「再說妳是名捕快,領的俸祿也是老百姓的稅銀,是不是也該為他們勞動一下?」

「可是我還要巡邏……」

「那我等妳好了。」反正他也要等著藏身在此的那個人現身。

「天,犯錯的人是你,我為什麼要陪你一塊兒受罰?」這男人怎麼一糾纏起人來就活像個牛皮糖似的!

「不願意?那就算了,虧妳還一副為老人家著想的樣子。」他嗤笑,對她揮揮手,「妳走吧!騎著妳的馬悠悠閑閑的在鎮上踱步好了。」

玉兒欣猛回頭,見他就這麼走了,立刻喊道︰「好,我跟你去除草。不過你听好,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你,而是怕你笨手笨腳,把老人家好不容易種好的稻谷給毀了。」

褚丹青抿唇勾睇著她,「行,帶路吧!」

兩枚大眼往他身上一瞟,玉兒欣氣悶的朝前走去。

他眉兒輕撩,唇角畫開一抹笑。

來到田里,馬爺爺一見玉兒欣來了,咧開嘴笑得連胡子都抖動起來,「玉兒捕快,妳怎麼來了?」

玉兒欣對他笑笑,「馬爺爺,我帶了人過來幫你們除草。」她將褚丹青帶到馬爺爺面前,「就是他,他可以幫大伙除草,有什麼事盡管吩咐他。」

「這位公子看起來好貴氣,讓他做粗活兒不好吧?」馬爺爺端詳著褚丹青。

「貴氣?!」這兩個字讓他想起自己的那匹馬,難不成真像這女捕快說的,他和他的馬挺像的?

「是呀!馬爺爺我看人可準了,雖然你穿著普通,但我一眼就看出你身分不凡。」馬爺爺揚起一抹笑,「我看你還是回去吧!」

「沒關系,就讓我來。」他看看幾位老人家除草施肥的動作,也跟著照做,不一會兒就上手了。

在一旁看著的玉兒欣也因此對他另眼相看,沒想到他還挺勤快的。

褚丹青邊干活兒邊注意著四周的動靜,眼前這條路是福舍通往外面唯一的一條路,如果那人膽敢離開,一定逃不過他的眼楮。

約莫兩個時辰後,雜草都已除盡,玉兒欣笑意盎然地對他說︰「太好了,瞧你挺賣力的,一定渴了吧?我去茶肆提壺茶過來。」

眼見玉兒欣跑遠,就在這時候,褚丹青瞥見一個人影從旁竄出,隨即拔腿追了過去,「往哪逃!」

「咦,那位公子要跑哪兒去?」在一旁整理雜草的馬爺爺疑惑地望著他的背影。

另一名老人發現石頭上擺著一件外袍,「這不是那位公子的嗎?」

「是啊!」

「等會兒交給玉兒捕快拿給他好了。」

「說的是。」馬爺爺點點頭。

不一會兒,玉兒欣提了壺茶過來,「大家快來喝茶吧!」

她看了看,找不到剛才那男人,疑惑問道︰「馬爺爺,他人呢?」

「妳走不久後他也跟著走了,不過他的動作可真快,一晃眼連個影子也沒瞧見了。」馬爺爺搖搖頭。

「什麼?他溜了。」玉兒欣雙手插腰,氣呼呼地說︰「怎麼會有這種人?」

「對了,這是他的外袍,妳拿給他吧!」馬爺爺把衣裳交到她手上。

「可……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誰。」玉兒欣皺著一對細眉。

「妳說妳不知道他是誰?」老人們可疑惑了。

「是呀!我甚至連他姓啥名誰都不知道。」玉兒欣噘起小嘴,「因為他騎著馬進福舍,我才罰他來除草。」

「哈……原來玉兒捕快是在執行公務呀!還真是個絕妙的處罰方式,縣太爺都沒妳聰明。」

「縣太爺只管大事,咱們捕快處理小事,否則天天開堂牢房都滿了。」玉兒看著手上的外袍,只能等等看有沒有機會再遇到那個人了。

「馬爺爺,那我走了。」玉兒欣向幾位老人家揮手道別。

「玉兒捕快,謝謝妳今兒個的幫忙呀!」大伙朝她笑了笑,目送她離去。

祥雲縣有這麼一位可愛的捕快姑娘,每天見她在鎮上巡邏不也是件樂事嗎?

玉兒欣則利用剩下的時間繼續在鎮上巡邏,直到天黑了才回衙門交差。

「這麼晚才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同為捕快的葛飛焰一見她回來,關心地問道。

「沒事,只是我白天被一件小事給耽擱了,等處理好再去巡邏,不知不覺天都黑了。」她綻放抹甜沁的微笑。

「以後遇到這種事妳就先回來,我再替妳去巡邏就行了,否則妳這麼晚還在外頭巡邏,實在教人不放心。」葛飛焰搖搖頭,眉頭都擠成一座山了。

這話听在玉兒欣耳里不由得好笑。

「笑什麼?」他可是為她擔心了好久,她居然還笑他!

「不好笑嗎?我可是捕快耶!抓犯人的捕快,而你居然還擔心我的安危,任何人听見都會笑掉大牙的。」她捂著嘴兒,邊笑邊說。

「可是妳在我眼里永遠只是位柔弱的姑娘,而且……」她又沒功夫,如果不幸遇到壞人,依她的個性絕對會賣命的追捕,豈不危險?如今想想,她真的很不適合當捕快,一個姑娘每天在外頭風吹日曬雨淋的,他光想就心疼。

「飛焰哥,你千萬別這麼說,你就是太過保護我了,弟兄們才會說一些閑話。」她擰起眉頭瞅著他,「只要你有心支持我,那就足夠了。」

「我當然支持妳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他跨前一步,仔細看著她的倦容,「快去休息吧!瞧妳的眼楮都布滿了血絲。」

「真的嗎?」她揉揉眼,突然想起白天遇到的那名男子,「都是那個家伙害的,拖延了我巡邏的時間。」

「妳說哪個家伙?」葛飛焰不解地問。

「呃!」玉兒欣搖搖頭,「沒事!我真的有點累了,看來肯定很憔悴吧?我真是太沒用了。」模模自己的臉,她垂首一嘆。

「不,妳這麼盡忠職守,是優良捕快的表率,那幾個愛偷懶的弟兄該學學妳才是。」葛飛焰溫柔一笑,「不過以後還是別太辛苦,快回家休息吧!」

她點點頭,對他擺擺手,「那我走了,明兒見。」

「路上小心。」他陪她走到大門外,目送她離開。

望著她嬌小的背影,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到玉兒剛捕頭家里做客時,他幾乎是第一眼就喜歡上玉兒欣了。

不過,她似乎對他無心,只當他是大哥……還真是無奈呀!

祥雲縣的東角莞一帶,青山圍繞。

入夜前,天邊一絲晚霞殘照。

褚丹青暫時住在一幢木屋內,木屋外的院子種著幾棵樹,四周一片綠意,附近有條潺潺溪流,流水聲在寧靜的氛圍里顯得格外清晰。

褚丹青回到木屋,與他一塊兒前來祥雲縣的褚府總管坴爺立刻奉上一杯茶水,「抓到人了嗎?公子。」

「當然抓到了。」褚丹青勾唇一笑,「已經命江莫押回都城,只不過他什麼話都不說,但是還是得注意一下福舍,我懷疑那里還有他的人。」說著說著,他唇畔的笑化為一絲嘆息。

「怎麼了?」坴爺又問。

「因為一時疏忽,我把外袍弄丟了。」褚丹青接過茶水喝上一口。

「外袍?」坴叔這才發現褚丹青的確沒有披著外袍,「您將外袍遺落在哪兒?小的去將它取回。」

「我剛剛去找過,已經不在那里了。」他眉心微攏。

「不過是件外袍,就算了。」坴叔看他仍緊鎖眉心,不解地問︰「那件外袍對公子很重要?」

「外袍是不重要,可我把那支玉如意放在外袍衣袋,也跟著不見了。」他苦笑。

坴叔大為吃驚,「那是公子千里迢迢、冒著性命危險從靺鞨竊回的寶物,這下怎麼辦才好?」

「怎麼辦?只好去找回來了。」褚丹青狀似閑逸的開口。

「公子,您怎能說得這麼輕松?您可是計劃了整整半年才拿到那支玉如意呀!」坴叔無法苟同地看著他悠哉的神情。

「我應該知道它在哪。」衣袍應該在那名女捕快手中,要找到她並不困難。

「在哪兒?小的立刻過去拿。」既然如此,就必須趕緊將玉如意拿回才成,听說里頭有著眾國想得到的機密,怎能大意?

「別急,我明天再去找。」現在時間已晚,恐怕她也回家了。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為了追人,竟然連這麼重要的寶貝都給弄丟了,那位女捕快還真是有擾人的本事。

坴叔眼看公子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是,如果有小的可用之處,也請您吩咐。」

「放心吧坴叔,也多虧一直有你,我做任何事才可以如此放心。」他站起身拍拍坴叔的肩,笑容颯爽。

「老爺和您都拿我當家人看待,我只是盡自己的一份心力罷了。」坴叔恭敬的表示。

「咱們本就是一家人呀!晚了,去睡吧!」

褚丹青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望著藻井,想著下一步該怎麼做才好。

至于玉如意里到底藏有什麼樣的秘密,為何他端詳半天卻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算拿到手,也還是個棘手的東西呀!

秋高氣爽的天空,清澈且蔚藍。

柔風輕送下,蘆葦草呈波浪狀擺動,幾片棉絮般的白雲在天空緩緩游移,與陽光嬉戲旋舞。

偶有群鳥飛過,飛往遠處成為細小的黑點,更顯蒼穹之壯闊。

玉兒欣從家中出來,正打算前往衙門時,便見褚丹青站在門外等著她。

「咦,是你!」玉兒欣疑惑地走近他,「你怎麼會來這兒?找我的嗎?」

「沒錯。」他雙手抱胸,深邃的眼中帶著睿智,「要去衙門?」

「別拐彎抹角了,找我有什麼事?」玉兒欣可沒空一大早與他閑話家常,「不是跟你說過,我可是個大忙人呢!」

「是呀!忙碌的女捕快,我的外袍呢?」他朝她伸出手。

「外袍?!」玉兒欣愣了下,腦子一片空白,喃喃自語著,「我把它擱哪兒去了……」

「什麼,妳把它扔了?」

「不是扔了,只是忘了順手放在哪兒,但我確定沒有把它帶回來。」她咬咬唇,「就是怎麼也想不起放在哪兒。」

「該不會是太想我了,所以想把我的外袍留下來做紀念?」褚丹青眉一揚,並不相信她的話。

「你別胡說,我是真的忘記放哪兒了。」

「妳──」褚丹青再次提高音量,「才昨天的事,怎麼會想不起來?」

這下可好,虧他還在坴叔面前表現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當真是糗大了!

「要不你想怎麼樣?」她瞇起眸子走近他,「我會負責找到你的外袍,你就別再胡說八道了,走開吧!」

「知不知道那件外袍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他橫身一擋,擋住她的去路。

「不過就是件衣裳,真找不到就賠給你好了。」她正準備掏出銀子卻被他壓住手,嚇得她趕緊抽回手,「你這是干嘛?」

瞧她一副視他如蛇蠍的模樣,還真是令他氣悶,他可是大理國的俊魅男哪!居然如此嫌棄他!

「我只不過是踫妳一下,妳當自己是公主之軀?」他睨她一眼,「我不要銀子,拜托妳仔細想想把外袍扔哪去了?」

「我說過我沒扔。」

「行,那就請問妳,把它擺哪兒去了?」念在她是大理國捕快的分上他才不計較,正用最大的耐性等著她回答。

瞧他這麼急,玉兒欣只好努力的回想了,「離開福舍時,我還拿在手上,後來到鎮上巡邏,我便把它放在馬鞍袋內……」

聞言,他立刻拉過她的馬,檢查鞍袋,「里面為什麼是空的?」

「不是這匹馬。昨天回家的路上我遇到另一名捕快,他的馬受傷了,因為他住得遠,我就把我的馬借給他。」她笑著拍拍身旁這匹老馬,「這匹馬是我爹留下的,雖然年紀大了,但可有精神了。」

褚丹青蹙著眉,有些無奈地說︰「我對妳這匹馬的身世並不感興趣,妳快說那名捕快是誰?住哪兒?」

「我得去衙門看看才知道他來了沒,你別這麼心急。」她被他惹得實在有點煩了,「那件外袍就這麼重要嗎?」

「沒錯,它可是價值連城。」他的口氣已不帶笑意,可說是完全的冷冽!對于他如此的轉變,還真是讓玉兒欣感到意外。

「你……你在唬誰呀?」一件衣裳哪值這麼多銀子?

「無論如何,我現在就要看到它,妳帶我去衙門看看。」他霍然拉起她的手,「我們快走。」

「喂……喂……」玉兒欣就這麼被他拉到馬背上,被迫的和他一同前往衙門。

被他箝制在身前的玉兒欣直覺背後緊貼著他身上傳來徐徐熱力,讓她好不自在!挪挪肩想格開他,但他卻靠得更緊,馭馬的速度也加快了,令她心驚膽跳起來。

「你快放我下來,我可是祥雲縣的堂堂大捕快。」玉兒欣明知功夫不如人,只好虛張聲勢。

「呵!等妳把東西還給我,我再尊稱妳一聲大捕快吧!」如果等會兒還找不到玉如意,看他怎麼處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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