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知道當肯恩靠近她時,她身上泛起的戰栗是怎麼一回事了。
肯恩修長的指頭像寵愛寶物一般地在她的臉龐上滑動,從額邊滑到耳際,再從耳際掠過她的鼻側;稍賺粗糙的指膚觸上她的皮膚,她覺得被他撫過的地方都禁不住升起一股麻熱。
而當他的手在她唇上摩挲時,她覺得自己的寒毛更是熱氣直上地豎直。
等到她沉入他灰藍的眼瞳中,些許干澀的唇瓣軟熱地印上她的唇後,那股莫名的戰栗卻又瞬間緩緩平撫下來。
肯恩的唇舌只是輕柔地在她的唇辦上輕吮打轉,他不想太過急進而嚇著她——雖然他是如此地清楚,他的艾兒有多麼難得能被人嚇到。
這只是她認識他的第一天,依艾兒謹慎的個性來說,短時間內難免難以接受。
可她不明白的是,大英都勒曼家族的人天生就是有一種特別的預感,能在第一眼就選上與自己命定的新娘。
而他,肯恩-都勒曼十分滿意地肯定,艾兒-貝瑞已經是他選上的結發妻子,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變。
但就像要攻詰他的誓言似的,肯恩沉浸在懷中屬于艾兒的空幽氣息時,不甘願地想起老爹那一副破壞人遐思的老臉。
該死,明天還有一件大行動得做呢!
肯恩不舍地將吸吮克制地轉為描繪她動人的唇形,最後在艾兒的唇上印下一個結束的重啄,沒有拉下她不知道何時環繞在他頭上的手臂,他輕松打橫將她抱起往她的臥房走去。
當肯恩結束這個親吻時艾兒的心情其實說不上有什麼失望,只是如果可以的話,她並不反對他再繼續下去,再仔細一點分析,她承認自己的確對男女之間的親密開始感到好奇。
原來這就是他們口中的嗎?關乎男女的自然反應?
本性平淡並不表示她听不到身邊每個人的耳語,從小到大,女孩子間嘈雜的絮念總月兌離不了這個話題,但因為對男人真的難有什麼感覺甚至從沒讓他們近身,所以她對「性」一直都抱持著可有可無的態廈。
就如同一般人,她並不認為性關系可能改變什麼,或者讓事情有什麼不同,雖然她不致認為性關系只是一種享受——她也沒有辦法想象自己可能有天會如此認為。
所以當肯恩將她抱進臥室,解開她和他身上的束縛,只留下內衣褲時,說實在的她並不訝異,因為就常人的說法,男女之間的一頓晚餐會發展至此是非常自然的一件事、
但真正讓她感到些許訝異的是,當他懷抱著她陷進床中,過了幾分鐘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時。
他讓她乎躺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所以只要抬頭,她就可以很輕易地將他貴族般的五官納入眼簾,他輕閹著眼,似乎真的就打算休息。
抽出被他握在拼花棉被下的手,艾兒細細的手指輕輕地在他平滑的臉上劃了一下。
感覺到臉上的觸動,肯恩也抽出手掌將覆在臉上的小手再度握住。
「嗯?」眼瞼慵懶地扇了幾下,他半睜著暗藍色的眼楮,望進了她臉上帶著的輕微疑問,」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否則明天我們倆都去不成加勒比海……」
或許他太累了吧,艾兒覺得肯恩過度沙啞的嗓音听起來似乎帶著一點申吟,像是直接由喉頭咕噥出聲,所以最後她仍輕搖了一下,將頭再度埋人他的胸膛。
或許維持這樣就好了。
看著艾兒閉上限,肯恩沒有異議地在她發際印下一個疼寵的輕吻,「晚安,艾兒。」
接著是一道像天邊傳來,細不可聞的嗓音︰「晚安,旨恩。」
JJWXCJJWXCJJWXC
加勒比外海凱撒琳女皇號郵輪
肯恩與艾兒一早便搭乘頭班班機飛抵波多黎各,才出海關,就已經有個美麗干練的女人等著將燙金的貴賓邀請函交給他們,接著他們便持著邀請函,名正言順地登上這艘以富豪名流及高度奢華著稱的金鑽級郵輪。
而就在他們登船不久,郵輪便已經迅速地駛到加勒比海接近大西洋的邊緣,然後放慢引擎速度,讓郵輪能悠閑地在海面上緩滑。
繞過船橋上一些身著名牌休閑服飾的乘客,或許是太榮幸接待看來如此完美的一對璧人,穿著筆挺白服的服務人員紅著臉,恭敬地領他們進人頂層里過分豪華寬敞的艙房。
「公爵閣下,您的行李已經整理好了,船長特別指示要派遣一位資深女侍伺候兩位的起居。」
都勒曼家族可是能影響英女皇國策動向,及英國上議會決策的一支權勢家族,尤其是現任都勒曼公爵絕少出現于公眾場合,別說能邀請到他對凱撒琳女皇號是多麼值得驕傲的榮耀,光都勒曼家旗下英倫集團的資金,可能有意進駐郵輪所屬的觀光公司,就足以動搖整個歐洲股市。
像他們幾個船上英國裔的服務人員,因為能搬運有烙上都勒曼家黑底桂冠金馬家征的行李箱,全都興奮得想回英國召告族人,更別說有幸能帶領都勒曼公爵夫婦本人進入艙房。
「不用了。」肯恩用他貴族般的嗓音輕松卻不失威嚴地開口,「我們並不習慣用別人的僕人,請代我們謝過船長的好意。」
他現在看起來就像真的;是-個尊貴的英國公爵,艾兒想。
「不,小的不敢。」怎麼敢勞公爵大人「請」呢,但身為公爵怎麼可以沒有女僕……
基于想要讓公爵夫婦有最好的服務,他在房內的花廳中央猶豫不決。
「我們真的不需要人伺候,你可以下去了。」將一張鈔票塞進年輕服務人員的白衣口袋,肯恩將這個太有服務熱忱的年輕人遣下去。
理威不曉得知不知道他的名字和頭餃在外面這麼好用?肯恩笑得很開心。
他已經能看到他大哥那副受污辱的眼神了。
「公爵閣下?」艾兒走近地上那些行李,她的手指落在有如古董的檜木箱表面那完美的金雕烙印上。
「我不知道國際防衛組織能跟顯赫的大英都勒曼家族扯上邊。」就連他們拿著的邀請團上印的部是理威-杰-都勒曼的大名。
「國際防衛組織?」天!理威一定很不高興自己會與這個名字扯在一塊。
他總是認為國際防衛組織佔去女圭女圭太多的注意力。
「不,與他們有關系的是我。」在艾兒投來的眼光下肯恩笑笑地回答,「我跟都勒曼家族‘非常’熟,等抓到柯西,有機會我會介紹你們認識。」何止「有機會」,說什麼他都會把她拖進部勒曼家族。
「不用。」或許很多人會把這種機會視為榮耀,但她不。
認識太過顯赫的人只會容易把事情復雜化,而那會破壞她簡單做事的原則。
唉,原來他的艾兒真的是這麼固執啊!
或許他想得無奈,但事實上肯恩很滿意她的性情,因為她的固執讓她感覺上就像個標準的都勒曼族人一樣。
他假裝沒有听到她的話。
「那麼,我們來看看‘公爵大人’有什麼好行李吧?」
讓他看看女圭女圭和女乃女乃究竟幫他們帶了些什麼東西。
JJWXCJJWXCJJWXC
「肯恩,你們拿到行李了沒有啊?」女圭女圭帶著稚氣的軟嗓從話筒的另一端傳來,」我和女乃女乃花了不少的心思在上頭喔!」因為杰的關系,她已經很久沒有參與任務了,就算這次只是幫忙做假身份,但她仍是忙得很開心。
「謝了。」瞪著床上那一堆各式各樣的禮服及高貴時裝,肯恩真不曉得自己究竟是該氣還是該笑?
「你們以為我是來參加國宴的啊?有人穿著一件三百多萬的禮服上郵輪嗎?」真不曉得是她的價值觀有偏差還是他平常穿得太過平民化!
連艾兒打開木箱後看到這一堆東西,都已經放棄地進浴室洗澡了。
要不是怕任務搞砸,肯恩還真後悔沒有接受那個船長的好意,收一個女僕幫他們整理這一堆子「高貴」的混亂。
「誰要你突然來一通電話,要我兩個小時內幫你準備好這些東西,我甚至還偷偷要凱琳帶著那一堆東西飛到波多黎各去給你,害凱琳莫名其妙請了一天連總裁都不知道的‘公假’,你沒謝我就算了,可是你怎麼可以不謝謝凱琳呢!」凱琳是她老公的得意助理,被她公器私用。
「你讓伯力管家過來就好了嘛,讓凱琳過來理威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然後等會兒就換理威打來,苦命的他……肯恩已經開始自憐自艾了。
「可是除了凱琳,沒有人能更快弄到那張邀請函啊!」女圭女圭把孩子氣的聲音說得理直氣壯。
「是、是,你很辛苦可以了吧,女圭女圭寶貝?」
「還有女乃女乃和凱琳啊!」
「對、對,還有女乃女乃和凱琳。」
威武不能屈啊,肯恩。
他想起這一句中國成語,但他就是拿女圭女圭那個像小孩一樣的聲音和個性沒有辦法,更遑論她身後包括女乃女乃、理威等靠山有多少了。
隨即他又安慰自己,反正連老爹和雷文都不敢對她怎麼樣了,也不差他一個。
「對了,」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女圭女圭頓了一下,「還好凱琳提醒我,我把杰的金卡、支票簿通通一起拿給你,就在那個紅色的小盒子里面。」
天啊!還有什麼是這群女人還沒做的?
算了,肯恩無奈的對自己笑了一聲,他不太想知道。
「理威會殺了我的。」
「為什麼?」女圭女圭很懷疑。
「哈,為什麼?我問你,你怎麼跟你老公解釋?他的金卡和支票簿在一瞬間就不見了,他還沒發現嗎?」
「發現什麼?我們結婚的時候他就把那堆有的沒的東西都塞給我了啊!他自己說他不用的。要是他現在才問,就說早丟掉了嘛!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原來……原來如此啊。」肯恩澀澀地回答,
他曉得理威疼她,但疼成這樣?
「還有,女乃女乃說她要看看艾兒,要你過陣子帶她回家,就這樣。」
「知道了。」
肯恩懶懶地收線,然後認命地等待另一通絕對會來的電話。
果不其然,十分鐘不到,電話鈴聲又響起來。
「肯恩,我不知道你終于對繼承爵位有意思了,尤其還是我坐的這一個。」
他大哥威嚴的聲音緊隨大嫂之後,從英國倫敦遙遠地傳了過來。
「拜托,理威,你別再跟女圭女圭一個鼻孔出氣。」他就說女圭女圭一定會把埋威也拖下來。
「那麼就告訴我,為什麼我空著那麼多祖傳的爵位要你接你偏不接,現在卻突然對都勒曼公爵的頭餃有意思?」
理威那邊不停地傳來紙張的翻動聲,想必他大哥是從辦公室內縴尊降貴地抽出時間來「關心」他。
「不過是要一張邀請函,我不知道女圭女圭會用你的名義來要,我是無辜的啊,理威。」肯恩絕地反撲地辯解。
「那就接下布拉貝德的爵位。」埋威說得輕描淡寫。
「理威,那是個伯爵!」光想到要當個貴族就讓他全身不自在,更何況還是個伯爵!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女皇對這件事已經開始關心了。」理威實事求是、公事公辦地說。
「可不可以不接?」大不了他自己去求女皇,他還記得小時候女皇有多疼愛他這個遠房小親戚。
「如果你不想讓貝瑞小姐陪你一同被趕下海的話。」
意思說,他只要一通電話就能讓肯恩在計劃還沒開始前就宣告失敗。
「喔……」肯恩無奈地猛申吟,企圖喚醒理威一些兄弟情誼。
「這個月底前,你要回來一趟。」
「喔。」不然他還能怎樣。
「至于貝瑞小姐……」
理威那邊的忙碌聲頓時停了下來,讓肯恩不禁懷疑現在這個問題可能才是他大哥的真正目的。
「女圭女圭連她都告訴你?」說完肯恩才發現自己的愚蠢,「好,算我沒問。」
有哪件事情被女圭女圭知道後理威不知道的,他都能看到理威在倫敦覺得他的問題有趣而挑眉的樣子了。
「你會不會帶她回公主山莊?」
如果肯恩真的帶她回去的話,那其中的含意可能真的是意寓深遠了。
「會。」
「哦?」或許是肯恩回答得太快、太篤定,讓埋威有些訝異。
不過不論是身為都勒曼家族的族長或是肯恩的嫡親大哥,理威怎麼說都會為肯恩高興。
「你放心吧,我不但會帶艾兒回去,還要讓她尊貴地走進公主山莊內的海之花園。」
雖然知道理威不會反對他與艾兒在一起,但是肯恩仍是用他最堅定的語氣說著,就像是要用驕傲立下誓言一般。
而誰都知道,對都勒曼家族來說,「驕傲」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惟一精神。
「我知道了。」理威凝重地回答,有一瞬間,他們兩人的感覺就像新郎與神父問的對話。
說完,理威那邊的忙碌聲又開始沸騰起來,「如果你還需要什麼,就聯絡凱琳,她會幫你辦妥。」
「謝了,理威。」
肯恩掛斷電話,正在思索還有什麼地方用得到倫敦那邊的資源——反正代價都付了,有利的支援不用白不用。
「埋威-杰-郡勒曼公爵?」浴室門口,艾兒松松地披著一件絲緞浴袍,肩上披著一條浴巾,倚著門框問。
「是啊,他說他會給我們完全的協助。」
有代價的那一種——而且還很慘痛,肯恩朝自己苦笑。
但當他轉頭看到艾兒剛出浴的氤氳模樣,不禁倒抽一口氣。
她恐怕不會知道看到她這副模樣,只要是男人,大概都很難控制吧。
她燦金色的短發因為濕濃的關系,看起來就像是他家族所遺傳的沙金色系發色。
過飽和的水珠則游戲似的一滴澗滴落,有的落在地毯上,有的被她肩上的浴巾接住,有的則有幸地能滑過她白瓷般的皮膚。
最幸運的是那一滴滑進明顯可見的峰谷之間的小小水珠,它的際遇讓他都忍不住要羨慕、嫉妒。
「過來。」他沉著眸,啞著聲,非常緩慢地對她招手。
他又累了嗎?
艾兒沒有異議地走向他,最後在他身前的地毯坐下。
肯恩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昨天他很累的時候。
肯恩的確很累,為了要控制自己勃發的,他連冷汗都要流下來了。
因為潮濕而緊貼著胴體的絲緞浴袍讓身材玲瓏有致的她幾近全棵,偏偏艾兒又是像往常一般地一臉平淡,就像完全不清楚這樣一身裝扮在男人眼里看來會是怎樣的一副畫面。
現在,她就這樣坐進他修長的雙腿中間,不在乎從他的角度看,她的軀體根本算是一覽無遺,也不在乎她與他中心已經太過貼近。
她無所謂的態度突然讓他不理智地沖口而出︰「你對身邊所有的男人都是這種態度嗎?」
艾兒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話中有些怒氣,他方才不是一副很累的樣子。
「不知道,沒有男人近得了我的身,除了父親之外,你是第一個。」
她拿起浴巾,邊思考關于晚上的宴會,邊擦拭濕濃的頭發。
听下她的話後肯恩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其實剛剛話才出口他就已經後悔了,他應該明白她的性子,還好他的艾兒就是一副淡然的個性。
若是換成女圭女圭,理威就不曉得要樓多久的眼淚了。
從她的手中接過浴巾,「我來吧。」肯恩接手擦拭她的頭發。
他先輕柔地拭去多余的水珠,再將十指或輕或重地在艾兒的頭皮上按壓,第一時間地感受發絲間豐潤的觸感。
一個想法就這麼沖進腦間,他想要就這樣拭著她的發過一輩子。
「你覺得怎麼樣。」著述地看著自己的十指在她的發中穿梭,肯恩輕輕問著。
艾兒滿腦子關于柯西的計劃被他打斷,「什麼怎麼樣?」因為剛回神,她語氣有一點點的恍惚。
「像這樣啊。」說完,便將地上的她拉起,讓她跨在他的雙腿上,小腿舒適地放在他的腰間,雙手則被他拉環上他的頸項以維持平衡。
因為浴袍在坐上肯恩的腿時被迫拉起,所以艾兒的雙腿幾乎是赤果地攀在他的腰上,而當她光棵的皮膚在他的西裝褲上摩擦而過時,又熱燙地引起她莫名的酥麻
那給她的感覺就像昨天一樣。
「感覺到了嗎?」
對肯恩的間活有些模糊,她只是無意識地點著頭。
「我知道你現在不確定你的感覺,我只是要告訴你,剛才我就是有一種想和你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念頭……」說到最末,肯恩一字一啄,把她原本的粉色唇辦印成嬌女敕欲滴的鮮紅。
「我……」艾兒出了一聲,可是卻反而沒辦法將心中若隱若現的患法順利連貫地說出來,「……是不是因為你是第一個……這……」
像懷抱著嬰兒一般,他緩緩地輕搖已經靠在他身上的艾兒,仿佛這樣就能讓她更安穩一些。
的確,肯恩的動作讓她覺得十分溫暖,而且平穩多了。
深吸一口氣,艾兒開口︰「我對孜們之間的感覺並不排斥,」下意識,她更貼緊他一些,」但我不曉得這是不是喜歡。」說完,她好像又對自己的話懷疑起來,「你知道,我對這種感覺並不熟悉。」
「我知道。」肯恩抽空空出右手撥著她就快干的金發,還特別在額邊的那一綹發絲停頓撥弄良久,「所以?」
艾兒像是還想說什麼,卻又不曉得自己說得出什麼。
「順其自然就好了吧?」飄忽的嗓音在他耳畔繚繞,心思有些動搖地征詢他的意見。
肯恩听出來她的語調內有一點對狀況無法掌握的不確定感。
不再勉強她了。
他在她的耳垂印下一串吻,最後沉沒在地充滿誘人香氣的唇舌之中。
「好。」
顯然艾兒對順其自然的概念和肯恩以為的「頁其自然」——有很大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