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果然真如賀芳芳所說的,王亮杰這個禮拜連打通電話給她也沒有,可是他卻每天晚上帶著打扮入時的洪惠娟去吃晚飯。
李美黛決定找個時間跟王亮杰把事情說清楚,把關系斷干淨。
最重要的,她想印證,王亮杰是否真如賀芳芳所說的,只是在利用她。
這天星期一,李美黛十點下班後,便主動打電話給王亮杰,約他見面。起初他借口推托,快過年了,公司忙得很,沒時間和她踫面。
後來李美黛告訴他︰「我男朋友跟我求婚,我答應他了。結婚前我想再見你一面,以後我們再見面時,就是陌生人了。」
電話的那頭沉默許久,一句話也沒說。
沒有挽留,沒有不舍。
一種想要把感情斬斷的絕然,毫不留情的從電話那頭讓李美黛明白起來。
「好!我二十分鐘後在妳家樓下等妳。」王亮杰答應和她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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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黛上了王亮杰的車,看他似乎沒什麼悲傷可言,還笑著從後座拿出一個禮物。「這個送妳。」
「這是什麼?」
「打開就知道了。」
李美黛拆開禮物。「絲巾?」
「法國進口,上個月進來的。」王亮杰邊說邊拿起絲巾,輕柔地將它系在李美黛脖子上。
交往的幾個月,王亮杰從沒送過她什麼,沒想到第一次送她禮物,竟是她主動提出分手的時候他才送她。
「希望妳系著這條絲巾的時候,會想起這個世界上還曾經有個我,深深的愛過妳。」這次,李美黛不再被那些甜言蜜語所打動,她直視他的眼,探尋著他眼里到底對她存有多少真情。
李美黛要試驗王亮杰,她故意把自己送進他的懷里。「亮杰,我還是拒絕他的求婚好了,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以辜負你對我的真情呢?」
王亮杰怔了一下,撫著她的發絲。「可是我永遠沒有辦法給妳一個名份啊!」
「不要!我不要名份,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其它的我都不要了。」
李美黛突然強求起這份感情,讓王亮杰覺得有些厭煩。不過他還是耐住性子,輕拍李美黛的肩膀。
「美黛,妳不要開玩笑了好不好,婚姻不是兒戲,妳既然答應蔣奕升的求婚了,怎麼可以說反悔就反悔?何況蔣奕升對妳那麼好!」
依偎在王亮杰懷里的李美黛,听到他說的這些話,整個心涼了半截。王亮杰,你真是一個可惡的人,追求我的時候說一套,要推走我的時候,說的又是另外一套,我今天總算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
李美黛本想利用今天這個機會,揭開王亮杰的真面目。不過,她想起賀芳芳因為害怕他的報復,而要遠走越南的事。她想一想,萬一今天撕破臉了,憑王亮杰現在和老板的關系,她和蔣奕升恐怕都有苦日子過了。
算了!就當自己上一次當、學一次乖。李美黛不再說話。
忽然,王亮杰的臉靠了過來。「美黛,我永遠愛妳,我祝妳幸福!」李美黛閃躲不及,他的吻硬生生的落在她的頸上。
她抗拒著,他卻像頭猛獸撕咬著獵物,狂吻著她。
片刻,他才止住他的吻。
他的動機,讓李美黛驚懼不已。這樣的吻,是恐嚇?還是吻別?
李美黛理了理凌亂的發絲,喘息著說︰「你自己保重,祝你幸福。」趕緊慌張地下了車。
下車前,王亮杰拉住她的手,叮嚀她︰「美黛,我們的事,我希望沒有第三個人會知道。」
李美黛害怕的點了頭。「我知道。」
看著王亮杰駛著車離開後,李美黛驚慌的一顆心終于落地。她喘了好大一口氣,心里慶幸,她終于離開這個可怕的人了。李美黛轉身,準備走進大樓。
一轉身,卻忽然看到蔣奕升鐵青著臉,站在大樓門口。他的腳旁,灑了一灘米粉湯,破了口的塑料袋,還不斷流出熱騰騰的米粉湯汁。
他看到了?他看到我和王亮杰……?
李美黛怯怯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兩人只隔著幾步的距離,卻像隔著銀河般的遙遠,沒人肯往前舉步。
李美黛的不肯舉步是因為害怕,蔣奕升的不肯舉步卻是因為心力交瘁。
蔣奕升無語地看著她,看著、看著,眼淚流了出來。
奕升哭了!奕升哭了!蔣奕升臉上的淚,讓李美黛心疼不已。
都是我傷他的!都是我傷的!
李美黛難過得全身發抖,飛奔到蔣奕升面前。
她拉住他的手,輕喚著他︰「奕升!」
蔣奕升看著眼前的李美黛,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只听見心碎了一地的聲音。他止不住自己不斷滿溢的淚水,也捧不住因為李美黛的背叛,正一片片剝落的心。
他揪著疼痛的胸口,甩開李美黛的手。地上米粉湯的油水,早濺濕了他的鞋底,他跌跌撞撞地定回車旁。
他用力關上車門,也關上了李美黛曾經自由進出的心門。
他走了。
李美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她看到了蔣奕升的淚才發現,原來心碎的不只他一人。她早已不知不覺地愛上他了,他的悲喜,她是在意的,她並不像自己想的,愛他愛的那麼少。
她頭疼欲裂,心碎片片。
「奕升,求求你接我的電話,不要這樣對我!」可是即使李美黛打了一整晚的電話、手機,蔣奕升都毫無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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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李美黛頂著紅腫的雙眼到事務所上班,同事好奇她哭紅的雙眼,她卻只在意蔣奕升為什麼還沒出現在事務所。
問了許多人,最後才知道,昨天晚上老板請蔣奕升今天幫他跑一趟台北,送新市鎮的圖給柯宗繼建築師過目。
李美黛恍然大悟,昨晚蔣奕升會出現在她家門口,可能是怕她隔天到事務所沒看到他,所以要告訴她,他今天北上的事。只是沒想到,他興匆匆地拎了碗熱騰騰的米粉湯等她,等到的、等到的……卻是……
蔣奕升人不在事務所,李美黛也無心上班,她下午請了假回家休息。
整個下午,她打了好幾通手機給他,蔣奕升一看到是李美黛打的,馬上關機,他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她。
只是,她又能怎麼解釋?
李美黛的怪異,全看在好友曾燕玲的眼里,早上上班時,事務所里人多不方便問,下午六點一到,顧不得彩葳姐催圖催的緊,執意今天不加班,她要去看看李美黛。
曾燕玲到了李美黛家,李美黛一看到曾燕玲,大聲哭倒在她懷里。在曾燕玲的安慰下,她把從她瞞著曾燕玲到東芝上班的事開始,到在咖啡館遇到賀芳芳,揭開王亮杰的真面目,到後來她決定和他分手,結果被蔣奕升撞個正著的事,全部一五一十、老老實實地說了出來。
「天啊!真像八點檔連續劇!」曾燕玲听完李美黛的故事後,千頭萬緒,不知從何理起。不過看李美黛這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個不停,這樣陌生的李美黛,倒是四年多來頭一遭。從前的李美黛,從沒為哪個男人這般傷心,怎麼唯獨對蔣奕升這般在意?可見他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了。
于是,曾燕玲下定決心幫好友挽回這段感情,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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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蔣奕升看到那一幕之後,在事務所上班時,他把李美黛當成隱形人一般,除了公事之外,對她完全視而不見。就連彩葳學姐罵她罵的厲害時,他也只有離開座位,不再挺身而出。
他變得不修邊幅,胡渣也開始出現了。判若兩人的他,讓李美黛自責又心疼。李美黛幾次想開口向他道歉,總被他的漠然冷得說不出口。不過,被愛折騰的不只蔣奕升,李美黛的黑眼圈,也是愛的代價。
曾燕玲也因此約了蔣奕升好幾次,想對他說明事實的真相,也代李美黛轉達歉意。無奈也總被蔣奕升用工作忙碌為由推掉了。
兩人的不說話,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畢竟從沒公開過的戀情,根本讓人無從注意起,尤其面對新市鎮二月底的截止日期,只剩下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大家都已自顧不暇,哪有時間注意其它人的一舉一動。
忙!忙!忙!全事務所的人都在忙,連蔣奕升也忙著用忙碌來縫合自己的傷口。他幾乎完全以事務所為家了,除了回家洗澡、換衣服,他幾乎連睡覺也是在事務所里。李美黛听說他趕圖趕的凶,是為了爭取到東京工作的機會。這次到東京工作的名額申請,全事務所沒有半個人申請,所以蔣奕升要成行,應該是沒問題了。
他真的生氣了?不想再看到我,所以寧願把自己放逐到東京一年?
最近彩葳學姐的妹妹——梁可珊,來事務所來的很勤,听曾燕玲說,彩葳學姐十分中意蔣奕升當她的妹婿,尤其一听到蔣奕升準備到東京工作一年,她更是要她妹妹每天晚上幫她送消夜,好趁機到事務所和蔣奕升培養感情。她認為蔣奕升到東京工作,一年後回來,身價一定暴漲,像鍍了一層金一樣,這種男人到哪兒去找?
李美黛看著蔣奕升和梁可珊有說有笑的吃著廣東粥,庫存的淚水再也存不下了。她掩著臉,沖到事務所外透透氣。粱可珊對蔣奕升的體貼,讓她想起過去的自己,是如此的不懂珍惜、不懂體貼。
李美黛在事務所外的人行道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多趟。看著梁可珊停在門口的車,她還沒走,李美黛實在沒有勇氣再走進事務所。畢竟,看著他對梁可珊的好、對梁可珊的親切,都像是一記記重拳,揮得她眼冒金星、頭痛欲裂。
粱可珊是個很有人緣的女孩子,她每次來事務所,不是帶廣東粥,就是帶熱豆漿、燒餅油條請大家吃,她的善體人意讓有些同事一到了十點多,就會問蔣奕升——可珊怎麼還沒來?大家好象都已經都把他們當成一對戀人了。
梁可珊一來,李美黛就出門透氣的戲碼,已經演得李美黛筋疲力竭了。看著蔣奕升似乎已經接受梁可珊的樣子,李美黛放棄垂死的掙扎,她要自己識趣的走開。
連著幾天,她不到七點就下班了,她知道她的存在,只是惹得他更厭煩而已。李美黛把工作帶回家里繼續趕工,也向老板遞出辭呈,她做到二月底,完成新市鎮的工作後,她就離開。
老板挽留李美黛繼續留在事務所,奈何說不出口的原因,讓她必須離開,老板只好同意,並要她不要張揚離職的消息,以免在這個節骨眼影響同仁的工作情緒。
沒人知道李美黛即將離職,就連同窗好友曾燕玲也不知道。
他們兩個人的慘狀看在曾燕玲眼里,一個是滿嘴的胡渣,一個是滿眼的黑眼圈,曾燕玲在心里罵著他們兩個,明明就還相愛,還那麼會ㄍㄧㄣ!
轉眼,就要過年了。
今年的年,悲傷的滋味濃的過火,讓人無心過年。李美黛除了除夕回屏東家吃團圓飯之外,大年初一就回到高雄租屋的地方。
事務所初六才上班,無聊的李美黛買了些油漆,把租屋處重新粉刷、打掃了一遍。
「人的心如果像牆壁這樣就好了,漆一漆就會變干淨、變漂亮,下愉快的事全部都記不起來,那該有多好。」刷著牆壁的李美黛,像刷著自己的心情。
打掃了兩天,昏睡了兩天,初五的時候,李美黛接到曾燕玲的電話。
「美黛,我告訴妳一個好消息!」曾燕玲高興地說︰「早上我和奕升見過面了。」
「和奕升見面?」李美黛一听,精神一振。
「我跟他說清楚妳和王亮杰的事了。」
「真的?」沒想到他終于願意听了。「他原諒我了嗎?」
「他沒說,只說他知道了。」
「然後呢?」李美黛追問。
「他說,謝謝我告訴他,他就告辭了。」
「他只說了句知道了?」听到蔣奕升的淡然,李美黛無心再和曾燕玲聊些什麼,她頹喪地放下電話。
低下頭,李美黛看到桌上的珍珠耳環。
「我怎麼這麼胡涂,早該把耳環還給他了。」李美黛打算明天一上班,就把耳環放到蔣奕升的桌上。李美黛想起,再一個多禮拜,他們就要各分東西了,她似乎該送些什麼東西表示自己的祝福,好感謝他對她曾有的好,讓她知道被愛的幸福。
李美黛坐了一下午的火車,擠在擁擠的人潮里,到永康火車站買了一張「永保安康」的車票。她買了一個打了中國結的香包,把永保安康的車票放在香包里。
「奕升,這是我對你最大的祝福,希望你永遠平平安安!」握著香包的手,滴上了幾滴淚。
初六開工時,老板送給每個人兩干塊的大紅包。整個事務所喜氣洋洋、好不熱鬧。開完會後出來,李美黛看了蔣奕升的桌上一眼,耳環和香包不見了,他應該是收下了吧!
可一整天下來,他還是沒有任何表示。
晚上老板請大家喝開工酒,席開三桌,席開了沒多久,李美黛就偷偷離席,跑回事務所趕圖了。
走在人行道上的李美黛,任夜風吹了滿臉,心雖然還會隱隱作痛,不過已經痛得有些麻木了,她只希望盡快如期完成自己負責的部份,離開這里,痛苦的往事就會慢慢淡去了。這段時間的煎熬,也只能說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她沒有任何怨尤。
李美黛想起賀芳芳的咖啡館。「好久沒去喝杯咖啡了,不然我去那兒走走,再回來趕圖好了。」
可李美黛一走到咖啡館門口,竟看到大門深鎖,招牌也拆了。她問隔壁的店家,才知道賀芳芳真的和老公遠走他鄉了。
「世事如夢!」李美黛佇立在冷風中,望著滿天星斗,落寞的心情和滿街熱鬧的車潮、人潮,形成一個強烈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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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黛走回事務所時,已經有幾個同事也跑回來趕圖了。蔣奕升也回來了。李美黛走到設計桌前,準備開始工作。亨富大哥卻fhu到她身邊,要她到會議室,先把會議桌上那十大張主圖上底色。
李美黛帶著彩筆、用具,進入會議室開始工作。
「咦?椅子怎麼好象在搖?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有點頭暈?」李美黛用手按了按太陽穴。「不對喔,怎麼好象愈搖愈厲害?」
李美黛抬頭看著會議室上頭的美術燈座,美術燈上的水晶吊飾正劇烈地左右搖晃。
「啊!地震!」李美黛趕緊收起桌上的主圖,生怕這些重要的圖稿有所閃失。
頭上的水晶燈好象快掉下來了,就在李美黛抱著這些圖準備往外沖時,李美黛被一個熟悉的身影抱住,把她護在會議室的大柱旁。
是蔣奕升!
他緊緊地護住她。
混亂中,她听到辦公室里同事們的驚叫聲。蔣奕升的胡渣刺痛了李美黛的額頭,他的擁抱讓她哭的像個淚人兒。
地震停了。
蔣奕升放開李美黛,當他看到她額上被他的胡渣刺得紅成一片的額頭,心疼的眼神更讓李美黛泣不成聲。
「奕升,原諒我好不好?」李美黛再次撲向蔣奕升的懷抱。
蔣奕升看了她一眼,神情激動,卻欲言又止。最後,他什麼也沒說,推開李美黛,轉身離開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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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三天,新市鎮的設計稿,比預計的提早四五天完成了。完稿隔天,李美黛沒到事務所上班,曾燕玲才知道李美黛離職的消息。
曾燕玲沒勸李美黛回事務所,因為蔣奕升最後的拒絕,讓李美黛沒有回到傷心地的理由。
「美黛,那後天星期天妳好歹跟我們去送送他。」蔣奕升就要出發到東京任職了,曾燕玲希望李美黛和同事們一同到機場送他。
李美黛猶豫著。
曾燕玲勸著她︰「美黛,你們畢竟也是同事一場,他這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會再相逢,搞不好他就永遠住在東京、娶妻生子了,妳這一輩子再也不會看到他了。」
曾燕玲的話讓李美黛感嘆。是啊!錯過了,就錯過了!她已經錯過一次。
「好!星期天我會到機場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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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奕升搭的是十點二十分往東京的班機,李美黛和曾燕玲到達機場時,早已有一票同事在機場送行了。
遠遠地,曾燕玲看到蔣奕升身邊還有個熟悉的身影。「梁可珊?她怎麼也來了?她是不是也要跟去東京呀?妳看,她也拖著一個行李箱耶!」
李美黛停下腳步,猶疑著是否要往前行。
李美黛想起蔣奕升曾經說過要等她一同到東京的事。他真的要去東京了,只是,隨行的人不是她。李美黛的眼里泛起了微酸的淚光,她實在沒有勇氣面對蔣奕升帶著另一個女人遠走東京。
她輕拉住曾燕玲的手。「燕玲對不起,我不過去了,我在這里等妳。」
曾燕玲輕拍李美黛的手。「好,妳等我,我打完招呼,我們就走。」
李美黛的眼里充滿了感激,感激好友體諒她此刻的心情。
曾燕玲快步的定向蔣奕升。「奕升大哥,恭喜嘍!」
「謝謝!謝謝!」蔣奕升的眼光在曾燕玲身後繞啊繞的,似乎在找尋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曾燕玲機伶的視若無睹他眼中的急切。
「可珊也跟你一起去嗎?」曾燕玲想要證實心中的猜測。
「她說她想到東京玩一玩,有個伴比較放心。」蔣奕升的眼里似乎有些許失望。
登機的時間到了,李美黛躲在柱子後,看著蔣奕升和梁可珊一起進入登機室。
「別想太多了,美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曾燕玲輕摟著李美黛輕顫的臂膀,緩緩地走出機場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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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李美黛,陷入深深的懊悔,蔣奕升的臉龐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緒,她像極了沒有生命的木偶,垂躺在沙發上。
突然,李美黛瞥見桌上待付的帳單,現實的生活,漸漸逼她回神了。
「我不能再想了!他已經是別人的了,可是我的生活還是要過下去……」
李美黛無力地翻開報紙的求職欄。
「九如新市鎮征室內設計師?咦?會不會是我們完圖的那個新市鎮要動工了?」
李美黛決定星期一去參加面試,給自己一個新的開始。
「這年頭景氣可能真的很不好,那麼多人來面試。」李美黛看著為數不少的競爭者,內心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由于李美黛曾參與九如新市鎮的完圖,讓她很順利的取得了這份工作。這天,她終于露出這一陣子以來難得一見的燦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