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听到自己手機鈴響的聲音,關琳悠悠轉醒,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高凡橫抱著自己的手臂,他仍像個孩子般地熟睡著。
「喂?」她順手套上高凡的襯衫。
「關琳,我是關瑋。」
原來是他,關琳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什麼事?」她小聲地道,生怕驚醒床上的高凡。
「我跟你講的東西找到了沒?有沒有從他那里套出什麼來?」
關琳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道︰「有,他都告訴我了。」
「真的?他現在就在你身邊是不是?」
「嗯。」她不知道關瑋到底想干什麼,他是一個很難捉模的人,很神秘也很讓人不安。
「好,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動手。」
「動手?」她不明白。
「動手偷那幅畫呀。」
「我?我去偷嗎?」她傻傻地問著。
「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听著,我發現我已經被那幫盜畫集團的人給盯上了,偏偏我身上又沒帶槍出來,我沒有辦法過去高家跟你會合,你得靠自己動手拿走那幅畫了。」
槍?
為什麼她覺得關瑋講的是另外一個不同世界的事呢?
「關琳?喂?你還在嗎?」
「在……」她心里好慌,好想關上手機,永遠都不要知道這些事情。
「父親的生命就操縱在你手里了,照我現在告訴你的方法去做……」
听著關瑋在電話那頭的指示,關琳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高凡就在她身後的大床上,而她必須偷走他珍藏的畫。
「听懂了嗎?得手後馬上離開高家,我會跟你在美術學院前踫頭。」
「知道了。」她慌忙關上手機。
回首一望,高凡還在熟睡,關琳快速地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把它們重新穿回自己身上,然後躡手躡腳地提著高跟鞋離開了房間。
???
默念著之前高凡告訴她的密碼,關琳輕易地解除了重重的保全防盜機關。
黑暗中,她正快速地輸入五位數字的密碼,在輕推書櫃之後,梵高的名畫終于出現在她眼前,依照著剛剛關瑋在電話里教她的方法,她取下了那幅畫。
然後她小心地卷好畫,用自己的皮布把它系在背上,準備離開書房……
突然,書房的門被推開,關琳才走沒幾步路,卻冷不防地迎面撞上一堵人牆。
「哎喲!」
等到關琳回過神來看清楚自己撞上的是誰時,她驚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關琳!」
是高凡!
關琳的呼吸急促,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高凡訝異地望著眼前這一幕,他心愛的女人身上背著他的畫,臉滿愧疚地低著頭。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開了燈,不怒而威地質問著她。
「這……我……我可以解釋的……」
最糟的情況發生了,關琳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他所看到一切,卻發現自己無法月兌罪,她身上還背著梵高的畫呢。
高凡看著心愛的女人,他有太多的話想說、想問。早在她起身接電話那一刻他就轉醒了,可是好奇心驅使他繼續閉著眼,悄悄听著她細微的聲音,進而尾隨她,親眼看著她潛入這間書房。
「解釋?」
他發出疑問,他已經不確定眼前這個女人是否就是他昨晚求過婚的那個關琳了。
「是的……我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記得我曾提到我父親去意大利了嗎?其實並不是那樣的,他被人綁架了,對方以他的性命要脅我,逼我拿這幅梵高的畫去交換我父親的平安歸來。」
事到如今,關琳只能老老實實地道出事情原委,她期望他會諒解她不得已的苦衷。
「所以,打從一開始,你就是為了這幅畫才接近我的?」高凡以極度冷靜自制的口吻問道,同時,他也想起米榭對他提過的警告,所謂的美人計……他心里泛過一陣痛楚。
「我承認我那晚是為了畫才溜進你大哥的訂婚宴,但是我並沒有計劃要認識你,甚至愛上你……我不是沒有抗拒過你的吸引力,可是最終,我還是情不自禁地陷下去了。」她向他坦白她的心情,他冷漠的神情令她感到絕望和害怕。
「你真的愛我嗎?」高凡以再冰冷不過的語氣道,「你只不過想利用我得到那幅畫罷了。」
關琳的臉色馬上一下子刷白。
「不是那樣的!」她試圖為自己辯解,「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利用你,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愛上他?不,他不會再相信她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了,再也不會。
「你愛我?所以你瞞著我干這種見不得人的偷竊勾當?所以你什麼都不告訴我?」
一想到她居然隱瞞了這樣驚人的秘密,他不禁對她心生厭惡,她是個可惡的女騙子,騙走了他的心、他的愛情。
「我怕,怕你知道後會恨我,不諒解我……我怕你會不再愛我了,所以才決定要暫時瞞著你。」
「暫時?暫時是多少的時間?等到我傻傻的娶了你嗎?你真的以為我愛你愛到可以容忍你這種不忠實的欺騙行為嗎?」
他的每句指控一步一步粉碎關琳脆弱的心,有那麼一剎那,她以為自己會這麼在他面前昏死過去,也許那樣就可以暫緩失去他的巨大痛苦吧。
「別再跟我玩昏倒的把戲了,我不會救你的!」高凡怒氣沖沖地道,他的心在淌血,他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好。
聞言,她癱倒在地毯上,眼淚無聲地滑落,但她不許自己哭出聲來,她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多麼希望他能再像以往那般體貼的把她納入他溫暖的懷抱里。
「哭也沒有用,我已經不在乎你了。」他強迫自己別過頭去,他不能心軟。
「凡……」關琳已經淚流滿面,他怎麼不再看她了?他為什麼那樣冷淡?
「你再也沒有資格這麼叫我的名字了。」
高凡強忍擁她入懷的沖動,他實在無法接受她這種不忠的作為,更別提她右手還戴著那枚藍色鑽戒。
他愛她,但她的背叛已讓他倆之間出現了無法彌補的裂痕,他必須作出決定。
「原諒我不得不這麼做……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我父親才偷你的畫……凡,請你替我想想,我沒有別的辦法了……」關琳哭著道,她愛他,她真的不願失去他啊。
高凡回過頭來沉默地凝望著她,他逐漸明白了一切疑點,她的愁眉不展、她的心結還有她何以在他求婚時回答他,「我不想讓你恨我」……
但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你知道嗎?只要你開口,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這幅畫。」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你只要跟我開口,根本不必費那麼多心機偷那幅畫,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對不起。」關琳恨自己選擇了欺瞞他,她知道自己已深深傷了他的心。
「不用說對不起。」他心里已有了決定。
「凡,我——」
「你真的這麼想要這幅畫就帶走吧!我不要你來偷我的東西,它是你的了,拿走吧!」
高凡望著她,心里有萬般不舍,但他已決定什麼都不再多說。
是該結束了,他和她,這場變調的游戲。
「要我拿走?那你……」關琳不明白他的用意。
「我的事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會跟你結婚了,你拿了畫就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頭,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他的語氣堅定而冰冷,仿佛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撼動他的決定。
她大銳地倒抽一口氣,他竟說雙這般絕情的話,他再也不要見到她了!
「快點走吧!」他催促著她,「永遠不要再來找我!」他是鐵了心,真的要她離開他的生命。
關琳凝睇著他冷漠的神態,覺得自己內心的某部分已經死去,她真的傷他太重了。
「真的不能原諒我?」這是她最後一個希望,她小心翼翼地問著他。
高凡沉默地搖搖頭,不為所動。
「那就……」她已痛苦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慢慢站起身來,她伸出右手,拿下戒指,把它交還給高凡。
「我愛你。」她悄聲道,突然越過他,推開書房的門離去。
???
五天後意大利羅馬
「小琳,這次多虧有你,爸爸才平安回來。」關錚雲衷心地道。
「就是啊。」關瑋也附和的點點頭。
對這些話,關琳只是淡淡地以微笑回應,並不多講些什麼。
「你之前和皮耶在談的畫展什麼時候要舉行?」
關錚雲歷劫歸來後,他察覺到女兒神色間總有抹憂戚,他不明白她的心事,感情那麼好的父女兩人在經過這次綁架事件之後,似乎有了看不見的隔閡。
「再說吧!我現在只想好好享受這次假期。」她不想再想起有關巴黎的任何事。
在意大利的陽光下,被滿城的千年古跡圍繞著,關琳只想好好靜一靜,什麼都不想,她需要絕對的寧靜,她累了。
「那群笨蛋現在一定到處在找我吧?」關瑋戴著墨鏡,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你還是暫時別回去巴黎得好,太危險了。」關錚雲擔心兒子的安全。
原來在關琳把畫交給綁匪換回父親之後,關瑋氣不過對方囂張的行為,因而又天衣無縫地把畫給偷回來。三人隨即悄悄化名離開巴黎,轉而來到羅馬避風頭。
「那幅梵高的畫可以還我嗎?」關琳突然出聲要求保管那幅畫。
「還你?」關瑋愛死梵高的畫了,並不想把這幅好畫讓妹妹拿走,他多少明白她的心思,他猜她是想把畫還給高凡。
「我偷來的,自然該歸我。」他挑挑眉回絕她的要求,並且故意道︰「別傻了,你根本無法在市面上把它月兌手,它太有名了,會給你惹來不少麻煩。」
「誰說我要賣掉它來著?」關琳反駁。
「不賣?難道你還想把它拿回去還給高凡?」他刺激她。
「不干你的事。」她生氣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沒有用的,就算你拿著畫去找他,也改變不了什麼,你和他再也不會有交集了。」關瑋道出事實。
「誰說我要回去找他?」她站起身來,「關瑋,你給我听好,你沒有資格過問我的任何事,你別以什麼兄長自居,我要我應得的東西。」她憤怒地指著他吼道。
「小琳——」
關錚雲嚇到了,他從未看過女兒這麼暴躁、這麼憤怒,她到底怎麼了?誰傷了她的心?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先回旅館了。」
說著,關琳拂袖而去,留下兩個不知所措的大男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
用力甩上門,關琳癱倒在床上,傷心地哭泣。
五天了,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已經有五天那麼久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在父親和關瑋面前她絕口不提自己的傷心事,但背著他們,她的眼淚往往泛成一片汪洋。
她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失去高凡的這個事實;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快得不像是真的,轉瞬間,他已經將她驅逐出他的生命。
「走了就不要回頭!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想起高凡分手前所說的這些話,關琳的心狠狠地痛起來,她想念他對她的好,她要他再將她擁入懷里,她無時無刻不想起有關他的每件事。
她還是愛著他,甚至比之前更強烈,思慕之情侵襲著她,幾乎令她瘋狂,有好幾次,她想不顧一切跑回危險的巴黎找他,去求他,她會拋下所有的自尊,只要他願意重回她身邊,只要他說一句「還是愛著你的」,她就還是幸福的女人。
可是她很清楚,驕傲的高凡再也不會要她了,她徹底地背叛了他,也狠狠傷了他的心,他怎麼可能還愛著她呢?他的自尊不會容許他這麼做的。
回想和高凡熱戀的那段日子,那是多麼甜美的時光呀!當他向她求婚時,她以為幸福真的降臨了,她可以一輩子依靠自己最愛的人,做他永遠的後盾。
沒料到,幸福竟然那麼短暫。
關琳盡情的哭著,她揪著一顆脆弱的心,想念一個已經不可能再相愛的人,整個世界對她而言,仿佛陷入了見不著太陽的漫漫黑夜中。
她不懂,為什麼心那麼痛,人還是清醒的,清清楚楚地面對這一切,那些快樂的、甜蜜的回憶都已蒙上一層悲傷的色彩,而她,再也不確定她和高凡之間所發生過的一切是否是真的。
她要他陪著她,她希望他會出現,微笑的告訴她,他們真的用心相愛過,而且以後也會一直這麼下去,她需要他來肯定她的存在呀。
淚水再度朦朧了她的眼眸,她問自己,是不是太傻、太執著了呢?
對傷心的她而言,這又是另一個漫漫無邊際的孤單之夜。
???
巴黎高家豪宅
「三哥,你到底有沒有連絡上高凡呀?」高汶急躁不安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
「哎喲!汶汶,你別瞎操心了,你二哥好歹是個三十歲的大男人,不會迷路出事的啦。」高朗盯著電視熒幕上轉播的法國網球公開賽,不太專心地回答妹妹。
「可是,他連著五天都不見人影,也沒去畫廊,連張紙條都沒留下……這實在太不像他平常的作風呀,我怎麼能不擔心呢?」高汶很不滿高朗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搞不好高凡和關琳去度假也說不定呀,熱戀中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不要太大驚小怪好不好?」他的眼楮還是盯著電視上的網球比賽不放。
「不行!我後天就要回東京去念書了,我臨走前一定要再見高凡一面,我不管他們跑去哪里了,我一定要和他說說話。」高汶難過極了,她心愛的二哥居然忘了她就要回東京的日子,還不見人影。
「哦!」高朗沒怎麼理她,他已經習慣她這種「戀凡情結」了。
突然,啪地一聲,電視畫面消失了。
「喂!你在干什麼?」
高朗大叫,她竟然在比賽進行到最精采、最緊張的時候把電視給關了。
「給我高凡,其余免談。」高汶擋在電視前。
「別跟我鬧了。」他開始覺得頭痛。
「陪我去找他,好不好?」她使出纏字訣,她知道他最受不了女生跟他撒嬌了。
「汶汶,我、要、看、電、視!」高朗一字一字慢慢地道,他有點受不了這個妹妹了。
「求求你,三哥,你人最好了,你開車帶我去找高凡好不好?」
「開車?萬一他飛到北極,我們也開車去嗎?傻汶汶,快別擋在我前面了。」他實在不想陪她鬧下去,助長她的「戀凡情結」。
「不管不管,快點啦。」高汶還不放棄,繼續纏著哥哥。
「不管什麼?」
就在高朗還想說些什麼來拒絕她無理的要求時,一聲低沉穩重的嗓音適時響起。
「大……大哥。」高汶的音量降低了不只八度。
身為高家長子,高韜天生就散發著領導者專有的威嚴氣勢,高汶更是自小就認為這個大她十多歲的大哥是她的父親,在他面前,她可是一點也不敢隨便造次的。
「你剛剛跟你三哥說什麼?」高韜才剛從公司回來,一進門便听到她吵鬧的說話聲。
「沒什麼。」高汶囁嚅地回答。
高韜瞄了坐在一旁沙發上的高朗一眼,高朗正乘此良機重新轉開電視,再次收看他熱愛的網球比賽。
「別跟你三哥沒大沒小的,嗯?」
說罷,高韜踩著沉重的步伐,走上他位于三樓的房間。
「呼!好險。」一等他上了樓,高汶便拍拍胸口,大呼了一口氣。
「大哥回來了,你別再亂搞了,OK?」
高朗深知大哥是她致命的罩門,她從小就怕高韜,去了日本半年,回來還是一樣,一見到高韜就像老鼠踫到貓似的,乖得不得了。
「討厭!」
高汶只能氣得牙癢癢地坐在沙發上,呆呆地陪著高朗收看她完全不懂的網球比賽。
???
窗外金黃色的麥田映入高凡眼里,他已經一個人待在這個小農莊好幾天了。
有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本來也一直這麼認為,除了小彩去世時,他幾乎不曾掉過淚。
但和關琳分手之後,他居然忍不住流淚了。
心里的空洞和巨痛令他流下悲傷的眼淚,和衣躺在昏暗的農莊房間里的床上,他真的體會到什麼叫痛不欲生。
理智告訴他不要再去回想有關關琳的任何事,但無法控制的感情卻迫使他再三憶起她。
她沉靜縴細的模樣,彎彎的柳眉,眨動的美麗星眸,她的香唇,她的秀發,還有她身上的蘭香……
他從不知道愛情竟會如此傷人,而一顆心碎掉的滋味竟又是如此可怕,他仿佛一下子被她推下了萬丈深淵,再也爬不上來……
她怎麼可以背叛他呢?
只要一想到以往的甜蜜原來都只是掩飾她真正意圖的假象,高凡的心便痛起來。
原來她從來都沒有真心愛過他,她只是利用他來偷走那幅畫。
一陣強烈的失落感涌上心頭,高凡隨手拿起桌邊的酒瓶,猛灌了一大口酒,好像這樣就可以忘了關琳,忘了他倆曾有的濃濃愛情。
原諒我……
想起她的聲音,高凡的心情更糟了,酒也喝得更凶,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他已變得煙酒不離手,他需要藉助它們來麻痹自己,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她,現在也許正愉快地和她父親在嘲笑他吧?
笑他那麼傻、那麼好騙,居然真心愛上她,還把那幅畫送給了她。
其實,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出自于愛呀。
只是,自從那天之後,他對她的感情便再也無處可以寄托。
他太驕傲了,驕傲到不願去正視自己內心真正的感覺,驕傲到毫不動容地讓她走出他的生命。
他對她的情,再也不容許存在了。
高凡仰首又灌了一大口酒。
???
在高家豪宅中電話響起,高汶馬上搶著去接。
「喂,高凡——」她以為是離家多時的高凡終于打電話回家了。
「呃……我要找高凡……」細細小小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二哥他不在家。」
「哦——謝謝。」那女聲里帶著點遲疑。
「你是哪一位?有什麼事?」
「我……沒什麼……」
的一聲,對方就這麼掛上了電話,這讓高汶不免覺得怪怪的,喜歡高凡而打電話來家里的女人不是沒有,但大多都會留下名號呀。
算了,她還是先收拾收拾行李吧!明天就要回東京了,誰知道高凡什麼時候會想到她這個妹妹呢?她真是可憐呀。
想著想著,高汶的心情又降溫不少。
???
不在?
匆忙掛上電話後,關琳才發現自己的心跳有多麼急促。
他不在家。
明知這樣做是不對的,但她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翻騰不已的相思,不顧一切地從羅馬打了電話給他。
而他卻不在家。
關琳試著去推測此時高凡可能會在什麼地方、做著什麼事,可是想著想著,她的心又酸澀起來。
她已經再也沒有資格,去過問他的行蹤了,不是嗎?
她真的好想好想听到他的聲音,一次就好了,一次就再也不會忘記了。
關琳不知道自己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真正學著去接受失去他的事實,也許她永遠都學不會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