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過繡花窗簾直射而入,顧愷綺掀了掀眼皮、伸了個懶腰後,這才神情慵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推推仍在沉睡中的丈夫李薺,無奈丈夫回以模糊不清的囈語後,轉個身又繼續陷入沉睡中。
愷綺臉上揚起一抹柔和的微笑,愛戀的在他臉上印下一個又香又甜的吻,再調皮的用手指掀起他的眼皮,以慣有的柔軟甜膩嗓音輕喚,「薺,起床了。」
李薺悶哼了一聲,伸手一攬,又將愷綺給攬進被窩里,半眯著眼楮瞅著她,咕噥著,「還早,再陪我睡一會兒。」
愷綺懊惱地嘆口氣,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再不起床只怕趕不上飛機。
她在李薺的唇上大力的親了一下,危言恐嚇著,「不行,你今天要到香港出差,飛機可是不等人的喔。」
李薺,三十七歲,台灣李氏企業集團的負責人,是個天之驕子,英俊的外表是他的本錢,雄厚的金錢是他的利器,加上他幽默風趣,拜倒在他西裝褲下的女性不可計數。
自從父親李浩中風後將李氏交到他手中,在短短的幾年之內他便將之發揚光大,于去年結束單身生活,與剛來公司上班不久的女秘書顧愷綺閃電結婚,當時這消息一公布,商場上許多名媛淑女紛紛為之扼腕,甚至有人為此事而想不開,因而轟動一時。
顧愷綺,二十三歲,綺麗花坊的負責人,父母于她十八歲時因車禍雙雙罹難,她靠著父母意外死亡的保險金和堅強的毅力才能安然讀完大學。
她那粉雕玉琢的亮麗臉龐是上天賦予她的財富,水靈靈的眼眸含羞帶媚,常于眸光流轉間迷倒眾生,但她並沒有因為自己亮麗的外表而驕傲自持,反而更不敢輕易的放出自己的感情,只因為她好不容易才習慣孤獨,實在沒有多余的心力品嘗因失戀而接踵而來的心力交瘁。她告訴自己,避免受傷害的最佳方法,就是拒絕愛情、拒絕談戀愛。
無奈這份堅持也只維持到大學畢業,因為進入李氏企業工作後,她在頂頭上司兼老板李薺驚為天人且展開熱烈追求的情況下,終于不敵李薺這情場老手的熱情攻勢,在她交心的同時,隨即被李薺以花言巧語、萬千理由所懾服,答應與他結婚,婚後在興趣使然下開了間花坊以排遣時間。
李薺瞄了一眼床頭旁的鬧鐘,倏地從床上跳了起來,在伸完懶腰後,視線正好落在彎著腰穿鞋子的愷綺胸前,未著胸衣的雙峰就像兩顆成熟的水蜜桃,飽滿而多汁,仿佛正隱隱散發著誘人的芳香。
李薺懊惱地悶哼了一聲,雙手隨即攬向愷綺的胸前,將她又拉回床上。
「不準走。」
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愷綺驚叫一聲後,豐澤的性感小唇已經被李薺完美的給封吻住了。
「薺,不行啦,飛機幾個小時就要起飛了,你真的會來不及!」當李薺的吻輾轉往下移的時候,愷綺喘息地嚶嚀著,但仍不忘提醒他。
「去它的飛機,我現在只想要你。」李薺迫不及待的將愷綺身上的絲質睡袍拉開,雙手緊緊地握住她豐滿的揉捏著,一口含住了峰頂上的甜美果實。
雖然已經結婚快一年了,但愷綺對恩愛纏綿一事,仍是生澀得緊,一陣暈眩,她已陷入迷情之中。
「噢!薺……」愷綺嚶嚀申吟著,身體因李薺的挑逗而泛潮紅,一股股難耐的燥熱感不斷由體內竄起,令她應接不暇、無以承受。
「綺,結婚都快一年了,你怎麼還是這麼羞澀?稚女敕得就像顆青隻果似的,甜中帶酸、酸中帶甜,不管如何,還是讓人愛不釋手。」李薺曖昧的眼神寫滿了「」兩個字,他的雙手不停在她雙峰間游移,捻著粉女敕的蕊心搓弄、拉扯著。
當初他就是愛上她的清純,在那嬌媚冶艷的臉龐下有著一顆潔淨無瑕的心,這也是令他願意放棄大片森林而獨選她這顆小樹的原因。
只是結婚歸結婚,風流成性的他可不會真的就這麼安分,三不五時的還是會摘朵野花來玩玩,過過癮頭。
無奈單純的愷綺對李薺的風流韻事一點也不知情,誰教她太單純了。
愷綺深吸了口氣,突然涌起的令她差點喘不過氣,發顫的身體就像不是她自己的。
不習慣在一早就置身于欲海中,她不停的深呼吸、喘著氣,明媚的眼眸因而顯得迷蒙。「薺,你真的會來不及。」
李薺整個人趴覆在她身上,雙手各執一乳的左右品嘗著,靈活的舌尖不停的挑逗著峰頂上的嫣紅,直到它們在他唇舌下硬挺、綻放瑰麗……
「天啊!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李薺寵溺的親吻著她的額頭,頹然的壓在她身上。
「我這個妖精也只為你一人狂野。」無法接受自己剛剛的放蕩行為,愷綺將臉埋在他胸膛,羞澀的躲在他懷中享受激情過後的溫存時光。
「你就是這麼窩心,難怪我會甘心被你束縛。」李薺調皮的用舌尖舌忝過她的耳垂,在她脖子上烙下一個個玫瑰色的印記。
「討厭。」愷綺嬌嗔,噘起了紅唇,將他從身上推了下來。「你又要害我被小乖笑了。」
小乖是愷綺花店里的伙伴,和她情同姐妹,是無所不談的好友。
「她只會羨慕和嫉妒。」李薺狂笑著捏捏她的俏鼻子,寵愛的將她塞入被窩內。「你再睡一下,不用送我了。」
其實李薺並不喜歡愷綺去工作,寧可她乖乖地待在家里,等他下班、等候他的臨幸,妻子、情婦的工作一手包。只可惜愷綺對于經營花坊一事相當堅持,在溝通未果的情況下,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是他在家的時候,她也能撥出時間來陪他。
「你會早點回來嗎?」愷綺撒嬌的圈住他的脖子,不讓他離開,她知道他喜歡她小鳥依人的在他懷里跟他撒嬌。
「盡可能,可是也得等我把合約簽好了。」他寵溺的在她的紅唇上大力的親了一口,對她剛剛的表現顯得十分滿意。
「嗯。」愷綺黯然的垂下眼瞼,幽幽地叮囑著,「要小心。」
「我知道,小管家婆。」又是一記溫馨又纏綿的吻,李薺才下床。
香港
「叮當!」
門把上的鈴鐺隨著被推開的門發出一串清脆響聲。
任子曜不等對方開口直截了當的問,「這次又有什麼新發現?」顯然的,他已經知道來者的目的。
子曜冷峻剛毅的看著對方,陰鷙的眼眸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祖兒這次約會的對象還是上次那個人。」說話的男子是子曜的好友兼事業伙伴之一的東方幽。
「嗯。」子曜陰森的臉色就像暴風雨前夕的天空,暗沉無光。
東方幽聳聳肩,嘆著氣。「子曜,你難道不煩嗎?放了祖兒也放過你自自己,婚姻既然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何不結束它?難不成你還想要改變祖兒?」
莫祖兒是子曜的妻子,他們的結合是一椿沒有感情基礎的商業聊姻,不過這不代表子曜並不重視和祖兒的婚姻,反而比祖兒還有心的經營婚姻生活。無奈祖兒生性虛華又好玩,婚後趁著子曜忙于事業玩得反而比婚前更凶,身邊的男人一個換過一個,從沒間斷過。
東方幽真的不懂,像祖兒這種水性楊花、隨時都得提防她將綠帽往你頭上戴的女人,子曜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難不成你要我成為雜志上的娛樂新聞?」子曜犀利的眼神掃過東方幽的臉,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苦痛。「既然改變不了她,我何不就改變一下自己,你認為呢?」
「拜托,你任由祖兒將綠帽不斷往你頭上戴,你不累,我都替你感到不平。」東方幽更不懂,既然子曜並不是深愛著祖兒,為什麼要空守著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不過你既不想改變她,又要怎麼改變自己?」這才是他最關心的。
「我要反擊。」子曜的臉上閃過一抹詭譎,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帶著嗜血的光芒。
「反擊?」東方幽被他的神情嚇得跳了起來,緊張地喳呼著,「你可別亂來,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你可別想要我和拓也在你被槍決時幫你收尸。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對子曜的冥頑不靈,東方幽真的生氣了。
第一次看到東方幽怒氣騰騰,恨不得要將他生吞活剝似的,突然間將子曜的興趣都勾引了出來。原來自己在他們心目中這麼重要,真令他感動。
子曜陰森的神情驀然被微笑取代,傾身向前在東方幽面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壓低了嗓子說道︰「我說過我要殺人了嗎?不過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記得在我被抓的時候提醒我一聲,你真是提供我方法的軍師呀。」
他就知道,他美美的關心之意,只要一針對子曜,鐵定被當成驢肝肺,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認識他這個朋友。東方幽惡狠狠地看了子曜一眼,內心不停的詛咒著。
朋友當久了,子曜哪會不清楚東方幽心里在想什麼,他斂下犀利的眸光,望著身旁的玻璃牆,面無表情的問道︰「好吧,告訴我對方是誰?你上次忘了告訴我他的身分。」
「呿!上次是你自己不想知道的,怎麼能說我不告訴你。」東方幽沒好氣的抗議著。
「說吧,別賣關子了。」其實子曜知道東方幽早就忍不住想說了,只是沒討到便宜心有不甘。
「台灣李氏集團企業的負責人李薺。」東方幽悠哉、悠哉地啜飲著小姐剛泡來的香噴噴咖啡,隨手將他調查得來的資料抽出來攤在他面前,指著資料上的照片道︰「就是他,長得是人模人樣,不過風流成性,但是很合乎祖兒要求。」
子曜瞪了他一眼。話一定得說得這麼難听嗎?再怎麼說祖兒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東方幽聳聳肩,裝作沒看到他的瞪眼,又指了指另一張女性照片,接著說︰「他老婆,溫柔婉約,是個好女孩,大學一畢業,才剛到李氏企業上班就被李薺給擄回家當老婆了。真可惜,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從東方幽的口中不難听出他對愷綺的評價很高,對李薺的評價猶如糞土,仿佛李薺是個相貌奇丑無比、素行不良的無賴。
子曜看著照片中的可人兒,那份少有的空靈之美立刻擄獲他的心,加上她那宛如貴婦的優雅氣質,更增添她的絕美輿嫵媚,清甜的笑容親切宜人,一切是如此自然,仿佛幾百年前他就認識她了。
突然間,子曜對自己和照片中的人兒感到生氣,更對李薺感到不滿,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怒和嫉妒啃蝕著他的心,更有一股想將她據為已有的強烈佔有欲不斷蠱惑著他。
「如果她真如照片上看起來那麼好,李薺就不會在外偷腥了。一個空有漂亮面孔的空殼子,難怪抓不住老公的心。」子曜惡意批評著。
「!你很沒品喔,她又沒有惹到你,是李薺不好,又不代表她也不好,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東方幽的語氣中淨是袒護之意。
為了將資料搜集齊全,東方幽還特地走一趟台灣,藉機到愷綺經營的綺麗花坊走了一趟,在簡短的交談後,立刻一改原本輕蔑看不起的態度。
子曜劍眉微揚,星眸瞬間更加深邃,他玩味地看著東方幽,語意嘲諷的道︰「看來你挺同情她這個深宮怨婦,還是已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子曜,我可沒惹你。」話不投機半句多,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東方幽不悅的站了起來,一副想走人了。
「別走,再陪我聊聊。」子曜收起犀利的言詞,態度也軟化了下來,臉上一閃而逝的無奈與傷痛,讓人覺得他好孤單。
東方幽好奇的看著他,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著,「子曜,我還是那句老話,放手吧!像莫祖兒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你還留著她做什麼?難道你還奢望有一天她會安安分分待在家里為你洗手做羹湯?天啊!子曜,你還是別作夢了!」
說到最後,東方幽難免又一肚子氣,打從他在無意中發現子曜和祖兒的婚姻有問題時,他就開始規勸子曜,其結果想當然耳就像是石頭投入大海,「咚」地一聲有去無回。有時候他還真受不了子曜,他的固執簡直可以媲美糞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不僅他三番兩次的勸子曜,就連另一個好伙伴歐陽拓也也是一逮到機會就加入勸說的行列,怎知兩人幾乎說破了嘴,就是無法教子曜看破,真夠嘔的。
子曜回以東方幽一抹無奈的笑。他和拓也的好意他哪會不懂,他又何嘗不想跟祖兒離婚,只是每當他一開了頭,家中兩老就立刻將話題拉開,並將當年受惠于莫家的事情再一次說給他听,耳提面命的一再叮囑他,除非是祖兒自己提出,否則他們不希望再听到他提起這件事,逼得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視而不見、听而不聞。
「你知道身為任家人是不輕言離婚的嗎?」子曜語氣平靜得像是個旁觀者。
「拜托,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沒想到你的思想居然這麼八股!」東方幽懊惱的啐道,真想將子曜的腦子剖開,看看里面到底裝些什麼老掉牙的東西。「再跟你說下去,我可能會吐血而亡。」
「我的家庭醫生醫術不錯,我倒不介意與你一起分享這份資源。」子曜苦中作樂的說道。
「謝啦!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沒事居然咒他生病,真是討厭!東方幽氣得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後又走了回來,態度十分無奈地大聲抱怨著,「我怎麼會交上你這種朋友,頑固!不知變通!」
子曜訕笑著說︰「有我這個朋友有什麼不好?對朋友鞠躬盡瘁,你和拓也不也是有著和我一樣的弱點,咱們三個人才會交心而成為莫逆之交。」
「天啊!我現在才知道你不只是八股,簡直是……」東方幽氣得想不到好的形容詞來說他。
子曜和歐陽拓也最喜歡逗東方幽了,因為他的國文造詣是三個人之中最差的。
趣味的看著東方幽,子曜反問,「怎麼不說了?是不是想不到好詞兒?」
「任子曜!」東方幽咬牙切齒的怒吼著。
子曜笑了笑,好心的提醒他,「是自戀。我們三個人都擁有比別人還強烈的自戀狂,不是嗎?」
又輸他一回,每次都這樣,真討厭!東方幽一臉沒轍的看著他,心里暗暗詛咒著。
「好了,陪我去喝一杯。」子曜提議。
「現在?大白天的?」東方幽疑惑地反問。
子曜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東方幽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搖頭、嘆息不斷。「我看你不只八股、自戀,還外帶無可救藥的頹廢,鈔票不賺,一大早要我陪你喝酒、墮落,我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認識你這個朋友……」
「別嘮叨了,有我這個朋友有什麼不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別人可是想求都求不到呢!」子曜不等他把話說完,自皮夾中拿出一張千元大鈔放在桌上,攬上他的肩膀大搖大擺往咖啡館大門走去。
「是喔,看來我還得謝主隆恩、感謝上蒼的垂憐,讓我認識你。」東方幽嫌惡的冷嗤一聲。他又不是同性戀,他英不英俊干他屁事。
突然,耳邊一陣燥熱,驚覺子曜越來越親密的將臉倚靠在他脖子上,東方幽像被蜜蜂螫著了似地陡然跳開,大力推開他,試圖擺月兌他那曖昧的舉動。「放開我!我不想被看成同志。」
但聞子曜狂肆的笑聲響起,而一向靦的東方幽早已受不了地拋下他奪門而出。
香港新界
星光燦爛、月光迷蒙的夜晚,本應是浪漫多情,但子曜和祖兒的家中一如往常,沒有一件事是跟溫馨浪漫扯上關系的,只有滿室的空寂和冷清。
和東方幽、歐陽拓也結束會議後,子曜回到家中。
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鐘點女佣早已下班。
當然啦,他是不敢奢望祖兒會乖乖的待在家里,為他端來一杯開水或是溫柔的幫疲憊的他按摩一下肩膀。
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兩人的關系,打從新婚之夜祖兒開誠布公的告訴子曜,與他結婚是出于無奈,也是為了擺月兌家人的束縛,原本喜氣洋洋的新婚之夜隨即降到了冰點。為了不讓雙方父母擔心,一向孝順的子曜就坐在冰冷的沙發上,度過了屬于人生一大樂事的洞房花燭夜。
婚後,祖兒不改習性的照常玩樂到凌晨三、四點才回來,子曜在忍無可忍下,為了顧及年邁雙親需要寧靜的生活,以及不想讓他們看出他和祖兒的貌合神離,他首次拗起性子不顧他們的反對,毅然決然的搬出任宅,另外在離公司不到半個小時路程的新界買了棟小洋房。
「任子曜!你給我下來!」祖兒進門後毫無氣質的踢掉高跟鞋,醉意甚濃的扯開喉嚨大叫。
忙了一天,疲憊的子曜早已上床睡覺,朦朧中,他听到一向以「閑妻涼母」自居的妻子的鬼喊鬼叫聲,當然啦,這種情況並不稀奇,因為此事三天兩頭必定上演一次。
而她,好像樂此不疲,心想反正他們也只是應乎兩家的利益需求才結婚,任家想要報恩,而莫家獨生女也到了適婚年齡,需要一個丈夫,算是各取所需。
總而言之,只要老一輩的人沒答應,他們兩人誰都沒有權利為這樁婚姻畫下休止符。
子曜並沒有因為祖兒的喊叫聲而起床,反而將蓋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拉,直接將頭蓋起來,以免再受荼毒。
祖兒似乎不甘心自己被冷落,腳步蹣跚的走上樓梯,在子曜的房門上大力拍打著。「任子曜!你這個縮頭烏龜,你給我起床開門!」
子曜知道祖兒這次是吃了秤坨鐵了心,非將他吵醒不可,于是干脆下床打開房門,口氣煩躁不耐的吼著,「莫大小姐,請你行行好,要發酒瘋請回自己房里,你不睡覺,我可困得很。」
祖兒打了個酒嗝,用眯成一條縫的眼楮看著他,不屑又挑釁的朝他叫囂道︰「任子曜,你知不知道你很孬種,你的老婆都跟別人上了床了,你還忍得住,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第一次有男人不受她美色的影響,將她視如敝屣,這口怨氣她可是從新婚那一天就憋到現在,也不想想她也是因為誠實才會將實情告訴他,否則她大可不管他咧!
子曜唇不露齒地冷哼一聲。「想要離婚了嗎?除了這件事,其余免談。」
天知道,他有多想擺月兌這道婚姻枷鎖,無奈的是他做不到,因為他不想傷他父母的心,不想違逆父母想報恩的願望,所以他只能忍,只能克制自己,強迫自己做到視而不見、听而不聞。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們是那麼的滿意你,我縱使想離婚,他們也不會答應的,你死了這條心吧!」祖兒說的是自己的父母。
「那我就愛莫能助,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不過在你放蕩的同時,我希望你能為我任氏家族想一想,別做得太難堪了。」對祖兒的放蕩他早就習以為常,只是他們是不可能為彼此雙方留下後代了。
「其實我也不想當任太太了,我已經有一個很要好的男朋友,他答應我,只要我一離婚,他就會跟我結婚。」祖兒懊惱地爬著頭發。
子曜不知道,現在已經不是她想簽字離婚就能了事,這件事關乎兩家的生意和交情,她已是騎虎難下作不得主。
「喔,很好啊!不過請你先提出,我樂得立刻簽給你。」第一次看到祖兒這麼想投入自己心愛的男人懷里,他也很想幫她,只是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不要把責任推給我,這次想離婚的又不只我一個人。」祖兒指責著他。
「沒錯,問題是我的壓力比你大,你的如果能擺平,那麼我的就不是問題,我隨時做好簽字的動作等你。」子曜縱有再好的修養,面對祖兒的無理取鬧,也難安之若素。
「算了,反正有你沒你我都一樣。」她嘆了口氣,好像要不要離婚已經不是什麼大事。
「沒事就去睡吧。」子曜打了個呵欠。
「我需要錢。」她頓了一下,終于說出她找他的重點了。
「多少?阿幽前幾天不是才將錢匯到你戶頭。」祖兒的開銷越來越大,一個月一百萬港幣的零用,一般人家一年的收入或許都還沒這麼多。
「早花完了,這次我需要五百萬。」她獅子大開口。
「做什麼用?」子曜看了看她,一臉的陰冷凝肅。
祖兒不高興的噘高了嘴。她也只不過會花錢了點,不過錢賺了不就是要花,至于誰花不都一樣,誰教他們任、莫兩家到了他們兩人這一代,是注定要絕後了。
她高聲地嘟囔著,「問這麼多做什麼?你到底給是不給?大不了我回去跟爹地要!」她口中的爹地是子曜的父親,她只要開得了口,他沒有一次不給她的,誰教他要欠他們莫家人情,而她又是任家唯一的媳婦兒。
「好、好,你別再去找他們倆的麻煩,我明天要阿幽匯到你戶頭,不過這是最後一次。」子曜不想為了金錢再跟她扯個沒完,更不想讓她藉機打擾他父母。花錢消災,他也早就認栽了。
「謝啦!」祖兒得到了想要的,便也懶得再和他抬杠,嘴角揚著滿意的笑容,搖搖擺擺地走回自己房間。
看著她的背影,子曜嘴角輕揚,露出一抹近乎于輕蔑冷絕的笑容。
對這樁婚姻他是越來越心寒了,只因要祖兒乖乖待在家里洗手做羹湯,是痴人說夢話,是妄想。
或許他該再回家一趟和父親好好的談一談。最後一次吧!
至少這一次不只他一個人受不了想離婚,就連祖兒自己也想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