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婷,你要去哪里?」袁凱庭快步走了過來,開口喚她。
樊硯婷對他的呼喚恍若未聞,整個人仿彿受了蠱惑,腳步一直往前邁進。
「硯婷,你要去哪里?」袁凱庭終于走到她的身邊,攀上手臂將她拉了過來,不解地說道︰「你看到什麼?不要隨便亂晃,這里不是台灣,萬一走丟了,語言又不通,拉斯維加斯龍蛇混雜,到時看你怎麼辦?」責備的語氣有著濃厚的關心。這小妮子迷糊得很,稍不注意就闖禍,簡直讓他提心吊瞻,唯恐她有任何的意外。
「我看到他了,我終于看到他了!別攔我,我要去找他。」喃喃地自言自語,仿彿夢游般溢了出來,她的耳朵根本沒將他的話听進去,眼前只有『那個人』而已。
「誰?你在說誰?」袁凱庭大感不對勁,眯起眼楮順著她的視野,往前掃去。
除了一些阿拉伯人,並沒有其他的同事。
以前曾經听人家說,有些人出了國,會發生一些奇妙的事情,輕者水土不服,重者仿彿中了邪,神智不清。
袁凱庭猛吸一口氣,刻意地放緩語調,試圖安撫她的情緒︰「你累壞了,我看領隊已經將房間弄妥了,待會你好好睡一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嗯?」
被他突然擋在自己的前面,樊硯婷難得發起脾氣,「不要,你走開,我要去找他。」
「硯婷,你清醒一點……」倆人正在拉拉扯扯,一陣吼聲傳了過來。
「袁凱庭,你在干什麼?」在公共場所與女生拉拉扯扯,成什麼體統!
封維君凶神惡煞似地走了過來,眼神迸著可怕的殺意,掃到樊硯婷的眼神有著濃厚的怒火與恨意。
樊硯婷順著聲音看過去,一位全身穿著時尚又華貴的女生走了過來。
若沒那個充滿殺意的眼神,想必也是美麗的女士。
樊硯婷認得她,她是公司董事長掌上明珠、未來公司的繼承人,也是這一團唯一獨自掏腰包的人。
「樊小姐,你不要以為你多了幾個臭錢,就可以為非作歹。」封維君張嘴就沒好話,刻薄極了,「我帳戶的錢還比你多了好幾倍!瞧你要身材沒身材、要人才沒人才,一臉的奴才樣,難怪專門搶別人的男朋友。」硬拖著袁凱庭走,想拉他到別處去。
「維君,別亂說話。」袁凱庭臉染薄霜,壓低聲音怒斥著。
「我哪有亂說話,全公司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她竟然還敢明目張膽地拐別人男友!這種壞女人,回國後我會叫爸爸開除她!」
不用『開除』,她已經離開了,樊硯婷自嘲著。更何況,她的『男朋友』,她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她一向不喜歡跟人吵,更討厭一點小事爭得面紅耳赤,即使被人誤會,她也懶于解釋、更何況她已經遞離職單,旅游結束後就離開公司了,對與錯對她來講,已經沒多大的影響了。
她悄俏轉身離開尷尬的場面,樊硯婷整個心思都放在剛才偶然一瞥的男子身上。
奇怪!人呢?怎麼不見了?才一會兒功夫,大門的走廊上,已經不見那些外國人,她原本期待的心一下子跌落下來……失落的心情戳痛她渾身每一根神經。
躲在暗處,一個深不見底的眸子,像似潛伏暗處的猛獸,危險而懾人。
他的內心有著乍見故人的騷動︰他終于找到她了!尼沙巴德冷笑地觀賞人們對富有的人鞠躬哈腰的媚態,對此場景早巳不知看過幾百次,只覺得不耐與厭煩。
一道灼熱的視線從左前方射了過來,他多年的訓練,警覺回看。
沒想到,他卻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那頭黑如瀑布般的秀發跟孩童時一模一樣,沒有改變,白皙的頸部沒有一絲瑕疵。
曾听人說過,一個女人實際年齡可以從頸部看得出來,因為頸部沒有臉這麼倍受呵護,更能反映出歲月的痕跡。
這樣的頸部,白淨細致,讓人有種不禁要撫模的沖動。
柳眉紅唇、小巧鼻子,不施困脂秀氣的臉容,有如月光下的女神,楚楚可人,令人憐愛,年紀符合、面孔符合、氣質更加符合,完全跟他之前看到的照片一樣!
不!比照片更漂亮許多。
而她的表情,讓尼沙巴德知道她認得他。
感謝阿拉!強烈的喜悅有五十度的太陽,灼熱而燙人。
不曾有任何事物如此左右他的心思,他包裹在寬大的阿拉伯特有服飾下的身軀,強烈地顫抖著,他恨不得立刻將她擁在懷里,庇護在他的羽翼下。
她嬌小而柔弱、烏黑的長發有如大漠的子民祈求的雨絲,柔和的臉龐,是沙漠的子民最愛的月亮,溫順、恬靜、可人。
尼沙巴德眸光湛湛,那冷酷的薄唇噙著找到獵物的勝利微笑。
才這麼一閃間,他就知道他要她!
強烈的欲火比以往更加灼熱,不管花任何的代價,他都要將她擁在懷里!
而另一個男人,卻攀著她那細小瘦弱的手臂。
他血氣立刻往上涌,無法自己,妒意在他的全身百骸竄流。
他要忍耐,他一定要忍耐,現在不是暴露身分的好時機。
再過一些會兒,她就是他的了,這份痛楚一定要挨得過。
阿拉保佑!
一些保鑣大氣都不敢喘,主子喜樂無常的個性,多年來已經讓他們吃足了苦頭。
他一下子笑、一下子轉為憤怒,讓他們的神經都繃了起來,眼神一下子變得警戒,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圍。
賭城是三教九流復雜之地,而主子卻假裝自己是一個保鑣的身份,讓他們深感不安,壓力頓時加深。
他們羨慕著在這等陣勢下,走在前頭的同事--只有他眉開眼笑,維妙維肖地扮演王子,整個旅館的服務人員完全不知道真正的王子躲在身後,還對著這假王子殷勤巴結,真令人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尼沙巴德對下屬的又羨又護的心情,沒有多大的感受,他壓低聲音喊著︰
「葛拉瀚!」
葛拉瀚是他的親信,也是在這次旅游中,他唯一允許的貼身保鑣。
葛拉瀚微低著身軀,表示認真傾听他所下的命令︰「請說。」
「除了總統套房外,下面的樓層全部給我包下來,在她的四周圍不準有任何同事存在,男女都不行,她的房間就是我的房間,立刻給我辦好,不準有任何差錯。」語調有著嚴肅的聲音。
這趟旅行只有葛拉瀚知道『她』是誰,也是唯一知道此行任務的人。
他們談話只用他們國家的方言,若不知曉巴格達的方言,根本不知他們在說什麼。
「是!」葛拉瀚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身子一下子就閃得不見人影,尼沙巴德對他的辦事能力深具信心。
他將眼光落在剛才的地方,那雙比寒冬還冷的黑眸刮著暴風雪,令人『皮皮剉』。
他原本打算考驗她的意圖要稍微更改,計劃全得倒著進行。
他要名正言順地,讓她成為他的人,其余以後再說。
這樣一來,那個男子再也不能踫她一根寒毛,否則依阿拉伯的法律,可以將他的頭擰了下來,也沒有人敢說他的不是。
她是他的女人,誰也別想踫。
哪一只手踫的,那一只手就剁下來,雙手踫的,雙手剁下來。
他冷硬的面容掛著誓在必得的表情,包覆在布巾底下的肌肉賁張,有著沙漠特有的強悍與堅毅。
「為什麼還沒叫到我?」樊硯婷看到每個人興高采烈拿著自個兒的鑰匙,走到電梯前面,平靜的面孔漸漸不安起來。
每個人都約好待會要去哪里,而她是全團最不想要去玩的人,只想好好休息,卻是最晚拿到鑰匙的人。
只剩下她一個人和領隊,而領隊跟旅館的服務生不知道在講什麼,連在地的導游都受不了,說一聲『晚安』就往樓上奔去。
過了半晌,領隊一臉抱歉地走了過來︰「抱歉了,今晚我有事情,沒辦法跟你同一房睡。」女領隊抱歉似地說著,「我有叫旅館給你一個較優的房間,讓你可以好好地休息。」她可不能說︰有人給她一些資金,讓她可以在賭城好好的玩一玩之類的話。
「你是說,今晚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而已?」樊硯婷再次求證問道。
「你會怕嗎?」領隊心虛,打哈哈笑著。
「不會,只是……」錢呢?她可不要因此多付一些費用。
「不會就好。」領隊貿然打斷她的話,連珠炮似地說道︰「電梯就在那里,房間的號碼在鑰匙上面,剛才已經告訴大家因為時差關系先休息。若想小賭一番,待會可以下來玩玩,明天才會有我們所計劃的旅程,我的房間在15066,你若有事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早點休息,明天見!」她說完就一溜煙就走了,看她急急忙忙的樣子,仿彿賭癮發作似地,
樊硯婷訝異地看著她的舉動,從來不知領隊可以這樣子,看來自己所找的這間旅行社的品質不怎麼好,才容許這樣的員工存在。
環顧整個大廳,都沒有同事,連袁凱庭也不在此處,看來賭的魔性真大,每個人都摩拳擦掌,都想試試自己的手氣。
她認命地拖著的手邊的行李,往鑰匙上寫的『27888』房走去。
大廳又來了許多的觀光團,領隊說過,有時一天旅館的進進入入會有十萬次的流動量,這麼龐大的商機,可以稱是不夜城,
她來美國前看過一些書,知道美國是實行小費制的國家,所以出發前,她已經備妥一些零錢,好可以給服務生,免得到時楞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不知要做什麼。
看著鑰匙前面倆個數字,她記得剛才那些人所坐的電梯沒有人按到二十七層樓,奇怪,怎麼住這麼高的樓層,難道其他的房間都滿了嗎?應該不會吧?
雖然樊硯婷心里有疑竇,但腦中因時差的關系,整個思緒都渾渾噩噩的,按照鑰匙的指示,按了電梯。
這間旅館由米高梅公司(MGM)所投資的,號稱全球最大的賭場旅館,有五千零五間套房,雇用五千多個員工,旅館內有巨型競技場、豪華劇場、十幾間餐廳、一座結婚禮堂、三座游泳池,還有刺激、驚險的游樂場,也有可以欣賞民族文化的亞洲村、巴黎街,讓人不用外出就可以玩得十分徹底。
可是,這些活動都須等她好好睡一覺,才有精力去玩一玩。
到了二十七層樓,電梯門開了,她渾然不覺地走了出去,昏暗的燈光、沉靜的聲音,只有牆壁上掛著美麗的油畫,將空間變得充滿藝術品味。
偌大的走廊,沒有任何聲響,也沒有任何人走動。
但若仔細瞧一瞧,每一處逃生門都有人站崗,仿佛此處已經劃了一個重大的區域,有著重量級人物在場。而樊硯婷實在累壞了,沒發覺這個異樣--即使沒累壞,也無法看清這些高級保鑣的身手。
她在走廊上走著,很多雙眼楮在看著她,但沒有任何惡意,淺淺地微笑有著男生之間才有的促挾表情。
樊硯婷往指示方向走去,888號房間,往左轉,870、872,再過幾間就可以好好的休息,
順著指示方向再次左轉,預期下一個彎房間就會顯現,沒想到轉彎口除了預期會知道的房間號碼外,走廊上站著一個人,半倚著身軀在她的房間前面。
是他--一個她急欲想要找到的人,樊硯婷腦中的血液頓時被抽空,人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的目光,像磁石般互相牢牢緊吸,無法挪移分毫。
「你……你……怎會來這里?」樊硯婷發出聲音,但驚訝的情緒讓她口齒不清。
他深黑色的眸子原本刮苦雪,此時卻換成三月才有的春天氣息。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明顯透露出跟對方是熟識,不是一般會跟陌生人所說的寒暄話語。
果然如此!他的猜想原來是真的。
他鼻內盈滿她芬芳的氣息,尼沙巴德意亂情迷地勾起薄薄的唇︰「你能來這里,為什麼不能我就不能來這里?」他不答反問,穩重的語調有著長大後才有的心機。
對呦!這里是賭城,是聞名全世界的觀光勝地。
樊硯婷身子仿佛被鞭子打了一下,訕訕地笑著︰「我只是很意外在這里見到你,沒其他的意思,好久不見,真高興看到你!」
她好高興,真的好高興!本以為他消失在大廳,再也不能見到他,沒想到卻在房間處又再見。她興奮而羞澀地低下頭,雙手擺弄著衣服,在昏暗的燈光襯托下,更顯得嬌態動人,有著小女人的情態。
尼沙巴德的黑眸變得更深更黑。
「十多年了,你還沒忘記我,我感到很意外,硯婷。」低沉的嗓音有著濃厚的感情,並有更多的柔情。
沙漠世界里的準則,是對人要保持警戒心--即使是自己的親人也不能例外,但他的語調卻泄漏了他的真心。
听到他叫她的名字,讓她整個人都酥麻了,整個腦子都塞滿漿糊似地,思考能力全都不見。
「我從來沒有忘記你。」她單純如白紙,面對他,只有誠實以對。
尼沙巴德蟄伏在心里的柔情,化成燃燒的火焰,進向天空綻放美麗的煙火,他呼吸急促心動神搖,心兒砰砰跳個不停。
她繼續說道︰「你在這邊是觀光、還是工作?剛剛我有看到那一群外國人士,你做保鑣對不對?偷跑出來模魚,小心被老板發現會被罵!」
從她的言語中,尼沙巴德知道她也跟其他人一樣,誤以為他的身分是保鑣,這也是他原本的初哀,卻沒想到如此的順利,他綻開沒有人見過的真誠笑容。
「我已經有跟老板說,我看到十幾年沒見的老朋友,他特地放我一天假。」尼沙巴德撒著謊繼續說道︰「累了嗎?我想邀你待會到處走走,不曉得你賞不賞光,陪這個好久不見的朋友散散步。」
「我當然願意。」她不加思索就沖口而出,樊硯婷這時才發覺自己沒有女孩子特有的矜持,臉紅得像彩霞一般。
「我是說……我是說我們好久不見,難得在這里見面,可以好好聊一聊!若你不介意等我一下,我換一下衣服,待會就可以出去。」
「我已經等數十年,不差這一會兒。」他反覆地低語著,像吟誦某種宗教神咒。
「你說什麼?我沒听清楚。」他突然小聲起來,樊硯婷沒听清楚,臉上露出糊涂的表情問道。
「我說,我願意等你。」一語雙關,尼沙巴德含著高深莫測表情回答著。
等她,天啊!
樊硯婷臉更紅,心跳亂跳個不停,頻頻呼吸告誡自己,對方只是單純在外面等她,沒其他的意思,別讓多年來的思念打亂清靜思緒。她趕緊說道︰「謝謝。」她慌亂地掩飾自己的心虛。
她手足無措地開起門來,若此時有人在旁邊觀察,必定可以看到,她那只拿鑰匙的手正抖個不停。
待關起門來,她強忍住的狂喜再也抑制不下,小臉埋進微顫的雙手。
門的另一邊,那深邃的眼神燃起紅紅的火焰,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饑渴地足以讓整個衣物燃燒起來。
她會成為他的妻。
會的。尼沙巴德平靜的面具龜裂了,他手掌心正握著她房間的鑰匙,捏得快流出血來。
她永遠不知道這層樓全被他包了下來,每個出入口都有他的人護衛著,不論她去哪里,都有眼線存在,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他頻頻深呼吸,強壓制奪門而入的沖動,訝異自己的焦慮,才知道蟄伏多年的感情深得驚人,自以為傲然冷靜的個性,在見到她的一剎那都碎掉,他只想好好擁她在自己懷里,永遠不放。
什麼時候把感情放得這麼深,他已經無法知曉。
有多少美女、各國佳麗,都無法令他動心,無論自己在巴格達、黎巴女敕、歐洲、南太平洋……在何處,想的只有她的身影,那頭烏亮如同瀑布的秀發、羞澀的表情,溫柔含蓄的個性,都深深印在他的心里,拔也拔不掉。
思念如中蠱般越來越深,滲透到血液里,竄流神經百骸。
等他發現時,才知道這個是--愛,由思念轉為愛戀,化成深深眷戀。
情感漸漸變化,無法用想像來滿足,讓他寢食難安,似乎要真正擁有,才能將那團灼熱的欲火消散。
可惜的是,當他察覺到這份愛戀,卻已過十幾個寒暑。
蹲在牆角的樊硯婷漸漸平復,她將放在屋內的行李全展了開來。
找出一件最能襯托她氣質的衣服,讓她待會能夠自在地約會。
她情緒非常亢奮,無法看見她的房間坪數非常地大,裝潢布置也非常豪華,根本不是幾萬塊台幣能住得起的房間格調,更沒有注意到,為何行李已經自動擺好了。
這些她全都忘了,現在她整個頭腦,只有待會要約會的情景,已經無法再想其他的東西,連原本想睡的念頭,也都全都跑光光了,精神變得十分亢奮。
她翻開行李箱,東找西翻的。
無袖的洋裝?不好,顯得太輕佻,沒有端莊的感覺。
蕾絲花邊的晚禮眼?不好,顯得太正式、太過沉重。
左挑右選,每一件都讓她看得不中意,才知道自己的衣物非常貧乏,少得可憐。
最後,她在眾多的衣物中,選了一件不會太輕佻,但也不會太嚴肅的手染服。
連身的米黃色的裙裝,有著濃厚的中國味,尤其裙擺邊繡著朵朵盛開的蓮花,更襯托古典婉雅的風味出來,配上她那頭濃密烏黑的秀發,仿彿從畫中出來的古代美女。
雖沒有沉魚落雁的容貌,但起碼有閉月羞花的氣質。
她知道自己的特長,只有穿這樣的衣服,才能將她溫柔典雅的風格全部展現出來。她沒有時下摩登女郎那種低胸、後空、緊臀的衣物,因為那除了要有傲人本錢,更要有動人撩火的曲線,穿那樣的衣服,只會增添笑話罷了。
希望他會喜歡。
從來不施困粉的她,竟也抹上淡淡的胭脂,並戴上精巧細致的耳環,這一些都全為了他,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現出來。
打開房門的剎那,看到他眼中耀動的光芒,她知道猜測果然沒錯--這樣的裝扮最適合她。
她走了出來,比滿天星斗都還要耀眼,比月亮更奪目,尤其那烏亮的發絲披垂在她的背後,一波一蕩將他的心都搖晃起來。
那溫柔似水的眼楮,教人移不開視線,讓他看傻了眼,差一點把持不住。
「你好美,猶如天上的月亮,溫柔又令人感到喜悅。」
在中東的沙漠中,太陽是令人痛苦、又會讓萬物枯死的恐怖之徹,生與死全操縱在它的手里。
只有月亮是上天的恩賜、是阿拉的神跡。
它猶如母親、愛人般撫慰人們的心情,使他們安樂。
它既神聖、又是慈悲的天體,有著深切的親密感。
形容人像月亮,是沙漠民族最大的贊美之詞。
中東的人民即使至今,也依月的圓缺,來決定伊斯蘭教的祭日大事。
樊硯婷不了解他話語的奧秘,只知道他深邃的目光,閃爍著動人的火焰,毫無掩飾的釋出他贊賞的意味。
「謝謝。」這一切都值得了。
樊硯婷的臉嬌羞地低垂著,如瀑布的發絲將她的緋紅俏臉掩飾起來。
低垂的睫毛,更增添幾分嬌俏,把那雙似水柔情的眼眸遮蔽起來。
尼沙巴德胸腔漲得滿滿的,恨不得噙住那兩片嘴唇可以好好的品嘗。
他用著有生以來最大的意志力,將藏在衣服下的下的頭巾遞了出去。
「你的美需要藏起來,否則男孩子見到你,都會化成一匹狼。」該防的是他!他恨不得將她吃了下去。
願阿拉保佑保佑他。
尼沙巴德知道,這會是他人生最痛苦的折磨!
他不禁申吟著。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