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佘瑯君夫妻難得同一時間下課,兩人見時間還早,打算邊散步邊閑聊慢慢地踱回家。
「阿君,爸媽再過幾天就要出去玩了,你看我們今天煮一頓豐盛的晚餐先替他們餞行好不好?」真蜜看見擺在小貨車上的那些魚、蝦、螃蟹……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佘瑯君好笑地看著她貪吃的模樣,「自己愛吃還找那麼多借口。」她八成是貓轉世的,一見到海鮮口水就-濫成災了。
「討厭。」真蜜白了他一眼,就直奔到小貨車旁了,「老板,你這些蝦子是不是‘現撈’的。」她開口問道。
佘瑯君本來要上前去的,忽然眼角瞄到了築優,見他使了個有要事要談的眼神,心中雖滿月復疑惑,但仍向前打算和小蜜兒交代一聲,忽听見她跟魚販的對話,忍不住大笑之余也掃去部分陰影。
「老板,你這些蝦子好像不太新鮮耶,都不跳呢!」真蜜狀似嫌惡地看著那些沒精神的蝦子們。
「跳,誰說不會跳?我跳給你看。」那位一口金牙的歐己桑立刻一連上下跳了好幾下。
真蜜瞪大眼地看著那老板耍寶,「拜托,你跳有什麼用?我又不打算買你回家煮。」她哭笑不得地說道。
「小蜜兒買好了嗎?回家啦。」佘瑯君輕聲催促著。
「快……好了。」真蜜見到站在遠處的兩人,便掏出錢付帳,拿著東西跟佘瑯君回家了。
一走進家門後,佘瑯君立刻笑著對真蜜說道︰「小密兒,我跟築優有事要談,你跟星語到陽台去喝下午茶如何?」他雖面帶笑容,但話中卻有著堅絕的命令味道。
跟他生活已有一段日子了,真蜜很清楚他雖然疼寵她,但有些時候他仍會不自覺流露出命令的語氣。不過,她今天也有事要問星語,就不計較他的口吻。
「嗯,要不要我送些點心進去。」見佘瑯君點了點頭,真蜜改轉頭對星語道,「嗨,星語我準備烘焙了一些花茶餅哦,你跟我到廚房來幫忙。」她招呼著口水快流出來的星語。
真蜜看著吃得一臉滿足的星語,心中開始思索該如何問才好,想起來也真是丟人,身為人妻,自己老公的事卻要問別人。唉……
其實,這一切還不是都要怪阿君的大男人,什麼事都怕她知道,她有時真的很想對他大吼,她不是那種風吹就倒的小女人。只是在見到他為難的表情,她就全吞回肚了。但要說不了解他,那又不對,從她細心的觀察中,她知道他最愛寬廣無人的大自然,赤著足穿著舒適的寬松休閑服,在那兒單純地呼吸著、躺著,他都心滿意足。
在家時,斜窗下的躺椅,是他每日午後看書打盹的最愛之地。習慣每天早上的生蛋汁,討厭熱食──關于這點兩人調和了許久才找到平衡點。而有一點他最無法忍受的是,兩人吵架後她不願意跟他說話。
「咦,夫人你在想些什麼?怎麼都不吃呢?」星語滿口餅干外,還一手一塊,貪吃的模樣令真蜜搖頭失笑。
「星語,阿君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別告訴我沒事,他最近一天比一天蒼白虛弱,而且,他已有昏迷兩次的情形了。」真蜜決定開門見山地詢問,以解心中的疑惑及不安。
「呃,我什麼都不知道。」星語好後悔今天來喝這頓「鴻門下午荼」。唔,早知就不貪嘴了。
「是嗎?」真蜜的口吻充滿了懷疑,「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呢?」她沮喪地嘆口氣。
唔,我的罪惡感。星語的心開始動搖了。
「我就知道畢竟我是人類嘛……」真蜜語中有著賭氣。
「天呀,冤柱呀!」要是這話被要者听到,她有幾個腦袋爪子都不夠。「好啦,我說,你知道的,我們靈幻王國是天外訪客,為了適應地球的環境,幾乎都散布在各地或每個年代。也就是除了‘時光守護者’或王外,沒有人可以待在自己居留地,超過一年以上。」星語嚴肅地銳道。
「如果超過呢?」真蜜握緊拳頭,故作平靜地問道。
「人會逐漸虛弱到進入睡眠期。本來以要者近五、六千年的道行,可以停留更久。但是,他為了來找你已舍棄近千年的道行,而他因職務之需,常要來往靈、人兩界,這期間更耗損很多能量,況且……」星語見真蜜一臉愧疚就不再說下去了。
「是我害了他。」真蜜微嘆著,「我太懦弱了,一直害怕去適應新的環境,所以才一直不願跟阿君回‘離愁谷’。」
「夫人,你並不是膽小,只要是人都對新的事物都會有懼意。」星語安撫著,「我想要者並不怪你什麼的,這一切全是他心甘情願的。我告訴你並不是怪你,而是要你清楚。」
「還剩多久時間可以讓我考慮。」真蜜收起愧色,淡然地詢問著。心中已有個主意漸成雛形。
「頂多到要者下次昏迷。」星語也不願如此嚴厲。她本身雖醫術精湛,但也不能常當急救部隊,她可是很忙的。
「我知道了。」真,「對了,我如果跟阿君回‘離愁谷’,一定要動手術嗎?」她的口吻有著嫌惡及抵抗。
星語茫然地看著她,「那倒不一定。不過早晚都要做的,你為什麼那麼……排斥?」她這還是保守的說法呢。
記得在新婚期間,要者就要夫人做了。她抵死反抗,鬧到最後,要者心疼死她終日以淚洗臉,這才不再提起這-事。
「夫人,這只是小手術而已,比割雙眼皮還容易,你根本不用害怕嘛。」星語頓了一下,「你該不會是因為不想動這個手術才不跟要者回去的吧?」她這請有著小心地求證。
賓果,,雖不全中亦不遠已。真蜜臉上浮出淡淡的紅霞,扭捏地不語。
「天呀!你最好不要讓要者知道是為了這個原因,否則你鐵定會被捏死。」星語拍了一下額頭,無奈道。
「哼,你就會說風涼請,一點也不明白人家的心情。」真蜜為自己辯駁道。
「哦,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解釋。」這話不是出自星語的口,而是……
真蜜及星語兩人慢慢地回頭,只見佘瑯君跟築優雙雙站在身後,而最嚇人的是佘瑯君那要笑不笑的表情。
吾命休矣!真蜜垮下肩膀暗嘆著。
「要者、優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星語緊張地說道,「你們事都談完了嗎?可以走了吧?」星語向前拉著築優的手。
築優瞄了星語一眼,真的很不想管她,不過先決條件是他可以狠得下心,「愛說話。」他斥道。
要不是還需要築優的援手,星語一定反駁到底。
佘瑯君見到一臉心虛,卻硬裝著毫無畏懼的小妻子,他對築優道︰「小子,自己女人自己管。」對于星語,他真不知該謝謝她,還是該斥責她一頓才好。
築優明白要者對星語的容忍,二話不說地拉著一臉不安的星語離開了。
他們兩人離開後,佘瑯君靜盯著真蜜半晌。
「你到底想怎樣你說嘛!」真蜜沉不住氣了,「我只是不願意把莫名的東西放在我的腦袋瓜子嘛。」她辯得很理直氣壯。
「小蜜兒,你不想跟我廝守一輩子,也不想懷有我的孩子嗎?」佘瑯君平靜的口氣,有如在問要不要加糖似的。
真蜜像是被他打了一巴掌似的,痛苦地看著他,「你怎麼如此說?我當然想,但這根本是兩回事。」
「小蜜兒,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在排斥手術,還是下意識排斥我?」佘瑯君的口吻似乎有著心灰意冷。
「我……」真蜜也不明白自己排斥的真正理由。「難道──我只想當原來的我錯了嗎?」她如耳語般低訴著。
「小蜜兒,我有說要改變你嗎?手術是為了改變你的體質以適應‘次元震蕩’及靈幻王國的環境。」佘瑯君再一次捺住性子解釋著。
「我怎麼知道?我怕我不再是原來的那個我。」真蜜固執地說道。電影不都是這麼演,把某種東西放入腦袋爪子,就會變成另一個人。
「如果真有那種手術,通知我,我一定排第一個。」佘瑯君諷刺地說,「你自己決定要不要手術,我要出去一趟。」
「阿君,你要去哪里?」真蜜恐慌地問道。
佘瑯君看出她的恐慌,有一些攘心地說,「回去一趟‘離愁谷’。」見她一臉自責、害怕,他嘆了口氣,「小蜜兒,在我回去這段時間好好想想好嗎?」他真的不想強迫她。
「阿君,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真蜜覺得他不只為她這件事煩惱,還有事纏著他。
事情大條了,佘瑯君強忍住按太陽穴的沖動。該死的霜綺迷竟然有辦法煽動三分之一的長老群傾向她,現在長老群竟過他娶霜綺迷為正妻,還打算派人殺了真蜜。
見到她擔憂的表情,佘瑯君拍拍她的臉頰,「沒什麼事,我大約去一星期就回來。」他正色地看著她,「答應我,好好考慮一下好嗎?」
真蜜點了點頭。也許,真的該好好地想一想了。
「才三天,才過了三天。」真蜜看著日歷上的記號嘆著氣。婚後第一次分開這麼久,有一點度日如年。
說真格的,如果現在有人來告訴她,要帶她去「離愁谷」,她百分之百會一口答應,管它要不要動手術。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才剛想到這一點時。從空中突然傳來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星語從空中跌了下來,「唉喲,好痛。」不幸地跟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星語,你沒事吧?」真蜜向前打算扶她。
「沒時間了,快,快跟我去靈幻王國,大事不好了。」星語拉著她便打算往外沖。
「等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真蜜問道。
「沒時間了,路上再說。」見真蜜一臉固執,「好啦,簡單一句話,有人要搶你老公了。」星語這話還真簡單。
「搶老公?!你說清楚一點好不好?」真蜜硬是停下了腳步。
「唉喲!你怎麼會听不懂呢?那個霜綺迷鼓動長老們,強逼要者娶她,否則就要殺了你。目前,要者還在跟他們周旋呢!」星語把這幾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個明白。
「什麼?該死。」真蜜錯愕地听著這荒唐的事。她真不知該高興還是悲哀,有這麼一個搶手的老公。「走!」
星語一時被真蜜豐富的表情給愣住了,「走,去哪里呀?」敢情她自己忘了她為何而來。
拍了她一下腦袋瓜子,「你到底來干麼的,你不是要帶我去找阿君嗎?」真蜜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哈,差點忘了,星語吐了吐舌,「不過,你可要考慮清楚,你還沒動過改變體質的手術,經過‘次元震蕩’時,只怕你會因不適而導致昏眩、嘔吐,甚至還有可能休克。」星語說得一本正經。見真蜜略閃過了一丁點懼意後,又恢復原先堅決的表情,「還有最重要一點,你有可能沒辦法回來了。」她提醒著。
真蜜聞言,有些猶豫,要割舍生活近二十多年的根,談何容易?尤其,是骨肉親情。就在她三心二意時──
「丫頭,你不要再猶豫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邱華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真蜜家中,他說道,「別考慮我跟你媽了,」頓了一下,「無論阿君是什麼,他在我眼中是我邱某人的女婿,這是不變的事實。」一向最愛跟佘瑯君斗嘴的邱華,其實,他打從骨子里欣賞著佘瑯君,否則他哪有可能讓佘瑯君接通真蜜的身旁。
「爸、媽……你們……」真蜜驚愕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其實,我們早就知道阿君的身分了。」雖說眼眶含著淚,汪美如卻很神氣地道,「別以為只有你們兩兄妹愛鑽研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我跟你老爸在年輕時也很著迷,因此也認識了不少奇人異事。」她微嘆口氣,「在阿君來找我們時,我跟你爸直覺就認出他不是人類。」江美如好得意,完全忘了離愁。
真蜜睨了星語一眼,似乎在說,你們不是很自豪,絕不會被人發現身分。
星語好無辜,她怎知會去踢到鐵板。
「爸、媽,我……」真蜜哪不知父母是為了不使她難過,才在她面前扮笑臉的,她的眼眶已泛紅盈眶了。
「好了,好了,別紅著眼眶,快走吧,听這位小姐說,有人打算搶你老公了,你還是快點去吧,我邱某人的女婿豈是別人可垂涎的。」邱華說得豪爽,頗有大哥大的味道。
真蜜被她這位頑童老爸給逼笑了。
「來,這些琥珀、額飾及手鐲,你全帶著。」江美如一一替真蜜帶上那些感覺有異的飾品。
「媽,這是……」不知為何,真蜜感到那些飾物好像帶有電流似的,令她全身麻麻酥酥的。
「這些是當年我救的一名少婦轉送給我的。說是要給我的女兒的,據說有保命的作用。」江美如簡單地說道。
「夫人,時間不多了,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星語怕再讓他們繼續話別下去,只怕要花上一天一夜。
在星語再三地催促下,真蜜這才依依不舍地告別。
「夫人,你閉上眼楮,等會無論听到什麼都不要張開眼,也不要張開嘴,還有在轉換的過程你會非常痛苦,你要忍耐些。」星語把真蜜卷在披風下,小心地叮嚀著。
「嗯,我知道了。」真蜜點頭,深吸一口氣後道。
「嗯,走了。」星語口中念念有詞。
真蜜在听見星語喊「走」時,感到一陣又一陣吹得人感覺冷到骨子里的風,迎面撲來。行經約一個小時後,她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似乎正往一個五顏六色的大漩渦進去。她直覺地想大叫,但星語那略施力的手提醒她安靜,她只好忍了下來。
然後,她只感到她全身一下腫大到皮膚無法支撐,一下又緊縮到骨頭都要重疊了。五髒六腑是真的已沖到口了,她了解星語叫她閉嘴的原因了。
接下來,她因痛過頭人己呈現昏迷的狀態,要不是有星語支撐著她,只怕她會跌入「次元洪流」之中。
突然間,「該死,我的發情期提早了。」星語低咒道,「夫人你要緊緊地抱緊我。」她喊得很大聲足以蓋過風聲。
真蜜人根本只有一半是清醒著,也不知有沒有听見星語的喊話,她只感到星語的身軀正在發抖、發燙著。
然而,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星語本身已快克制不住自身的穩定性了,這時次元突然開始扭曲震蕩了。
「星語,這是……」真蜜氣若游絲地問道。
「該死,竟會踫上十年一次的‘次元地震’。」星語怨嘆運氣怎麼如此的背。不過,抱怨歸抱怨,她依舊咬牙硬撐著。開玩笑,要是夫人有個萬一……只怕她會死得更慘。
但,事與願違。一個大晃動,令星語及真蜜兩人被沖散了,她們先後被卷入大漩渦之中。此時,真蜜依稀听見星語大喊,「專心想著要者。」
「阿君,救我。」真蜜高喊著。
離愁谷
佘瑯君高坐在太帥椅上,一臉冷凝地注視著底下那些自以為是的老人們。
「我說要者,何必為了下賤的人類,委曲了你高貴的身分,霜綺迷才是適合你的。」一名被硬推出來代表的老人,硬著頭皮賣力地說道。
佘瑯君一直面無表情,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椅子的把手,對底下那群人,仿佛視而不見。
「所以,我捫決定,要者你該在近期跟霜綺迷結婚。至于,人界那個女孩,她擁有你一年多也該心滿意足了。」那票老人們越說越不像話,好像佘郎君是他們手中的傀儡,叫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似的。
佘瑯君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你們說夠了沒有?如果說完了,請回去。青竹,送客。」他毫不留情面地下逐客令,完全不看臉漲成豬肝色的人們,逕自起身就要離去。
「你──你竟然……好,你別以為整個靈幻王國只有你一人可任職于要者一職。」長老們語帶威脅這。
佘瑯君的表情更冷,嘴角勾起一抹殘酷又血腥的笑容,「好呀,你們可以去罷我的位子,請便。」頓了一下,他突然溫和地一笑,「你們動我沒關系,要是動到了小蜜兒……麥冬青就是你們的借鏡。」他一臉無情的冷峻口氣。
刷──眾人此刻有如被人淋了一身冰水,全身透心涼。
霜綺迷無法置信,佘瑯君竟然連長老群的面子也不給。難道,自己真的無計可施了嗎?
「要者,我們給你幾天考慮,希望到時候你可以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長老們悻悻然地撂下話來,正準備離開之際,突兀的一個大晃動,令眾人差點站不住。
「怎麼……怎麼一回事?」長老們議論紛紛。
佘瑯君突感到一陣心血來潮,「啊,莫非……」他與築優互望一望,證實自己的猜測。「該死。」佘瑯君低咒後,立刻消失在現場。
而那位醋哥築優也尾隨其後離開,現場只留下氣呼呼的長老們及一臉妒恨難消的霜綺迷。
佘瑯君,這筆帳,我記下了。我一定要你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才足以消我心頭之恨。霜綺迷忿忿不平地想著。
「主人,你說你去了一趟人界……結果,什麼都沒做就回來了?」一名辣妹打扮的小美人,正叉腰問道。
「綠意。」刁銀牙雙眼閉闔著,但話中卻充滿了威嚴。
綠大姑娘這才老大不情願地閉嘴,倚在刁銀牙睡的大樹下,一面踢著草,一面生悶氣。
刁銀牙揭起一道眼簾看著嘟著嘴的丫鬟,在心中暗笑後,就打算睡覺了。突然,他的眼角瞟到天空忽然從蔚藍轉為紫灰,到最後成為銀黑色的大漩渦。
「糟了,綠意快趴下!」話親的同時,刁銀牙已跌下樹趴到綠意的身上,同時用披風把兩人緊密地蓋住。
「主人,你想做什麼?」綠意可沒自戀到認為她家主子,會忽然看上她這發育不全的丫頭,「你不用趴在我身上。」
「閉嘴!」刁銀牙難得看到他這位小管家婆也有這般嬌羞的表情時,心中一陣有趣,「我知道。但是你不覺得兩人躺在一起比一個人有趣多了嗎?再說有我的保護,你那身細致的皮膚才不會出現缺憾。」言下之意,她綠姑娘只有那一身皮膚可以見人而已。
「你……」綠意氣得已忘了耳畔的鬼哭神號,掙扎地想爬起來,但刁銀牙那鉗制的手臂,令她氣眯了眼,語帶威脅道,「好,你最好從今天起不要受傷。」
「喂!你可不能忘恩負義,你不覺得你忘了外頭的鬼哭神號了嗎?」刁銀牙嘻皮笑臉地說道。
「哼!」即使他的話沒錯,她依舊怒火難消,長得丑又不是她的錯,但是,她一分神似乎又听見那……
「看看,跟你說話你又生氣,不說呢!又一副受驚動物的模樣。」刁銀牙挑眉嘲諷道,「這樣吧,我說一些我的英雄史給你听了,讓你了解,你主人──我,可是很棒的。」他請雖輕浮,但他的一舉一動卻很溫柔。
「隨便你啦。」綠意只求讓她忘了這一切。
刁銀牙受到鼓勵,開始說著他的英雄事跡。
基本上,綠意真受不了她那位以捉弄她為樂的主子,不過,看他賣力耍寶就為了使自己忘了害怕。因此,就算他說的故事很難笑,她依舊捧場地大笑及叫好。不過,有些還是挺有趣的,令她的注意力全被他的故事給吸引住了。所以他突然停止時,她很不耐煩地催促著他開口,接著她發現他似乎在聆听些什麼。
「主人,你怎……是不是風停了?」綠意听不見那嚇人的風聲時,興奮地叫著。
「沒錯,是不是有點可惜?」他一副失望的調調,「不遇,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繼續說下去。」他一臉期待地望著她。
綠意頓時哭笑不得,「下次再說,人家的背好痛。」雖說身下有些綠草,但小石子也不少,她皺起了眉。
「好吧!」他嘆口氣,「閉上眼楮,披風上好像有不少東西。」刁銀牙站了起來,瞬間一些樹葉、沙石、雜物全都一一落了下來。
「咳、咳……」緣意被那灰塵嗆得直咳嗽,她在刁銀牙的扶持下站了起來,見到四周跟剛剛完全兩樣的異象,妯才了解剛才跟死神擦身而過。
刁銀牙見四周的情形,「唉,看來不能睡了。走吧,走吧,回家了。」她無奈認命地準備回領地去了。
「哦,主人,你的眼楮比較好,你看在那個地方是不是有個人呀!」綠意踮起腳尖眺望著。
「走啦,少管閑事。」刁銀牙一向憑著心情做事,此時他不想多動手,只想回去洗掉這身灰塵。
「主人,你不能見死不救!」綠意氣得直跳腳。
「為什麼?你願意的話可以自己動手。」刁銀牙頭也不回,人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有停頓。
「哼!」綠意明白他要是不願意,勉強他只會惹火他而已,況且主人可不是什麼紳士,不高興連女人都照打,即使她從沒被他打過,也不想去冒這個險。
于是,綠意就自行去瞧個究竟了。而綠意見到的是一名倒地的女人,看她此刻一身狼狽的模樣,綠意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脈處,「該死,她快沒氣了。」綠意費力地勉強背起她。
「你到底要……老天,是真蜜!」等得不耐煩來催人的刁銀牙,見到綠意背上的人兒時,吃驚地道。
「你認識她呀?」綠意見主人把那女人接過去時,問道。
「她就是佘瑯君的老婆。」刁銀牙抱起真。
什麼,自己竟然去救到主人死對頭的老婆,這……但是,她又不能見死不救呀。綠意好煩惱哦。
「綠意,你在干什麼?還不快走。」刁銀牙發現他的丫鬟還站在原地,忍不住高喊著。
「喔。」咦,什糜時候主人走到那里去了?她懷疑著。
回到了刁家領地,刁銀牙一面招呼著管家,一面抱著真蜜往棲上的客房走。
才剛把真蜜放在床上,準備檢查她為何如此狼狽之時,他的管家依芙娜已上樓了。而她上樓第一件事就是轟刁銀牙出去。依芙娜對他道,他不能侵犯到要者夫人的威嚴,就算是他跟要者不對盤也一樣要尊重他的妻子。但刁銀牙才不信這一套,他只在依芙娜處理真蜜的隱私時,才離開一陣子,之後他又回來守在她的床畔。
而因為刁銀牙根少如此費心去關心一個人,因此,家中謠言四起。令他那位資深管家依芙娜憂心忡忡。
「主人,你派人去通知要者,他的夫人在這里了嗎?」依芙娜在書房逮到了正忙著處理事情的刁銀牙。
「沒,」又補充了一句,「為什麼要通知他?」刁銀牙頭也不抬地回答道。不過那語氣已有要她「不用多言」的味道。
「主人,」依芙娜氣急敗壞地叫著,「你可不能用下流的手段去傷害要者‘夫人’的名節呀。」她特別強調頭餃。
在靈幻王國,婚前如何都無所謂。不過,一旦名分已訂,就要謹守誓言,從一而終,男、女皆同。
刁銀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屑用卑鄙的手段。」他口氣凶惡地說道。
「我知道,那你為什麼不派人去通知要者呢?」依芙娜才不怕他的壞脾氣。
「管家,主人是想等夫人病好才送她回去啦。」一直待在書房中的綠意插口道。
「要你多嘴,做你的事去。」刁銀牙斥道。他接著對依芙娜說,「沒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他已開始不耐煩了。
「我有一件事要說。」依芙娜硬著頭皮道。
「說。」刁銀牙不怒反笑,但那笑卻令人頭皮發麻。
「因主人一直忙,忘了通知要者,因此剛才我自作主張派人去通知要者,他的夫人在此。」依芙娜道。
刁銀牙的笑更冷,眼神也更銳利了。就在依芙娜快被那氣勢壓得喘不過氣的同時,一個慌張的聲音傳來。
「主人、主人,那位夫人醒了。」一名灰衣少女道。
刁銀牙二話不說,躍起往外奔去。
「呼!」依芙娜滑下地喘著大氣。撿回一條命了。
「管家,你根本不用擔心主人會去傷害要者夫人。」綠意扶著依芙娜站起來,說道。
「你又知道了。」依芙娜咕噥著。
「因為主人欠要者夫人一份情。」綠意把她這一天纏著刁銀牙說的往事,再次重復一遍。
「什麼?天呀!我真是自找麻煩。」依芙娜沮喪地叫道。
「那倒未必,因日久可能生情。」綠意人小鬼大地說著。
依芙娜原本才放下的心,又再次被她給提得半天高。
刁銀牙來到客房時,見到真蜜已睜張了雙眼了。
「小蜜,你覺得如何?」刁銀牙伸手觸她的額頭,問道。
「不好。」她很勉強地吐出話句。
「我想也是,你為何沒經……你家那位要者怎麼沒幫你動手術,就拉你來靈幻王國?」刁銀牙口吻隱含怒火。
真蜜喝了一大口水後,才道︰「不怪他,是我自己抵死不從的。」她那口氣有點自討苦吃的自嘲。
「為什麼?」刁銀牙好奇地問道。
真蜜有些尷尬,笑而不答,連忙轉移話題,「我為什麼會來這里,阿君呢?」她好想她老公哦。
「說來話長,等你體力恢復時,我們再談。」刁銀牙避重就輕地回答著。
真蜜看了他一眼,「刁大哥,我知道你跟阿君兩人有些意見不和,但可不可以幫我找他。」她細聲要求著。
他可以不買任何人的帳,偏偏對她卻不行,他哄她睡,「你休息吧,我會派人去叫他來,說不定你醒時就可以見到他了。」刁銀牙根本是在強顏歡笑。
真蜜一哂,才滿意地閉眼小睡。終于,我終于來到阿君的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