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晚上六點五十五分。
XX餐廳。
桑宜文頻頻看表。不是說好六點半,怎麼連個鬼影子也沒有?
桑亞說他認得自己,會自動上前來,所以她選了最明顯的位子,他應該會一進門就看到她才對。
會答應赴這個約,賭氣的成分佔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她咽不下孟偉達另結新歡這口氣。她要向他證明她桑宜文並不是沒人要。如果那個神密追求者條件真如女兒說的那麼好的話,她考慮向他求婚。
她就是要比孟偉達早一步結婚!
又看了下腕上的表,七點整!
該死!怎麼還不來?二十分鐘前桑亞來電話說,孟偉達也選在這家餐廳向他的新歡求婚。她不希望看到他們雙雙對對,面自己形單影只——她祈求他快點出現,最好在孟偉達他們來之前。
可是老天爺似乎睡著了,沒有听到她的祈求。她看見孟偉達出現在門外,緩緩走了進來,他西裝筆挺,手中還拿了束鮮花。
他非得這樣明日張膽,宣告全世界他是來求婚的嗎?
心里泛起一股酸意……該死的男人,當初追求她時,連一朵花也不曾送過,甭說是一束了,她還傻傻的為他生了女兒……
那新歡比她值錢多了。她倒要看看這新歡究竟好到什麼程度,值得他又是鮮花、又是鑽戒……
他正筆直朝她走來。
一個四十幾歲的老男人手上拿著鮮花出現在公共場合,也不怕人家笑。桑宜文有點酸葡萄心理的撇撇嘴。
孟偉達一顆心像打鼓般,咚咚咚……雙腿顫抖,差點邁不出——她還是那麼美,那麼吸引他,當初他海麼舍得丟下她呢?唉!只怪當時太年輕無知了。
只有她一個人,那男的呢?他下意識看向她的右手無名指——光溜溜的!謝謝天,還來得及。似乎看到他——
接觸到的雙眸,他一顆心直往下沉……她恨他!是的,他清楚的感受到她雙眸里的恨與怨。
喔!別這樣,他知道錯了。他會補償的,用他後半輩子的所有時間。
他在她面前站定。她將臉轉向一旁,不願看他。
他來向她示威嗎?他不會得逞的。下意識的挺直背脊,臉部表情更加的冰冷嚴厲——她用如此的外表保護自己。
「別這樣對我,宜文。」他輕聲乞求。
她將臉轉向他,咬牙切齒沉聲說︰「沒拿把刀捅你算客氣。」
「我可以坐下來嗎?」
「我的朋友馬上來了,你別在這里礙事。」
「宜文……」
「你不也約了人?」她瞄了眼他手上的玫瑰花。
「我……」
她緊接著又說︰「快回你的位子上去吧!免得人家來了找不到你。」
「我沒有……」
「今天你是專程來這里求婚的吧!希望這次你會負責到底,不再懦弱的逃跑。」她苦澀的諷刺道。
他喜出望外,她知道他是來向她求婚的?那麼,她會答應吧!
「會的,我保證,這次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生生世世。」他急急的說。
「滾到別的地方去說吧?」她低聲怒吼。
該死的孟偉達,故意在她面前承諾他對新歡的保證,存心給她難堪。
「不,我一定要對你說,宜文,我……」
「夠了,我不想听。」她狠狠的瞪著他。
「宜文,別太殘忍了……」
「是你殘忍吧!孟偉達,你這個狼心狗肺、殺人不見血的負心漢,你你的事,海誓山盟更是你的事,我為什麼一定要听?滾——立刻滾出我的視線。」他把她給惹火了,生平第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
他著急得不知所措,怎麼會這樣?她還是不肯原諒他?
「宜文,听我解釋……」
「我不听!」
「宜文……」
一名侍者來到他們面前,「孟先生是吧?」
他點點頭。
「櫃台有您電話,是位小姐打來的,」
「謝謝。」
是桑亞,只有她知道他在這里,他把手中的玫瑰花遞給桑宜文,剛才進來時忘了給。
她將臉轉向一旁,拒絕接受,「我沒有義務替你拿花。」
「是給你的。」
「給我?」她愣住了,她生平第一次送花給她,令她又驚又喜,而且百感交集。
可是他為什麼要送花給她?他即將要娶別人了呀,這令她百思不解。
「求求你收下吧!」
她突然像著了魔般接下了他的花,還傻愣愣的瞪視著手中一朵朵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孟偉達差點興奮得跳起來。她收下了,她收下了!
「等等我,我去接個電話馬上回來。」
她還沉醉在他送她花的甜蜜中……
一會兒他興奮的回來了。「宜文,我告訴你,連教堂都準備好了呢!」
桑宜文突然清醒過來。他連和新歡結婚的教堂都迫不及待的準備好了,只有她這個傻瓜,還沉醉在他送的花束中。她被愚弄了!
冷不防地一個起身,將花摔進他懷里,右手隨即又甩了他一巴掌。「孟偉達,你下地獄去吧!」捉起皮包,不顧餐廳眾多注目焦點,直沖向門外。
那個神密追求者竟然失約了,他也耍了她!也讓他一起下地獄去吧!
孟偉達愣了一下,接著隨後沖出去。他在馬路邊追上了地,並且捉住她的手。
「宜文,你既然收下我的花,為什麼又跑掉?你不是已經原諒我了嗎?」
「你馬上就要結婚了,還希罕我的原諒嗎?」她氣喘吁吁的怒吼道。
「我當然希罕你的原諒,這是我多年來的希望啊!」他誠摯的說。
她冷笑,「你好安心的過下半輩子?」
她絕不原諒他,他休想安安心心的和新歡過完下半輩子。
「是啊!」
他竟敢大言不慚的承認?!
可惡!她氣得又是一巴掌甩過去——但讓他給攔住,並緊捉在懷里。「宜文,嫁給我。」
在她來不及反應他話中的意思,他已自口袋掏出戒子套進她右手的無名指里。
桑亞說得對,他該拿出勇氣,猛又準的將戒子給套進上。
「你…你這是?」她連說話都結巴了。
他深情款款的凝視她,「結婚吧!女兒連教堂都幫我們準備好了。」
教堂?女兒?她突然有所頓悟,「剛剛的電話……」
「女兒打的。」
「這戒子……」她低看著無名指上的戒子。
「給你的。」
她抬頭看他,伸手輕撫他臉頰,「我打了你……」
「是我活該。」
「你的新歡……」
「什麼?」
「你不是來餐廳求婚的嗎?」
他點點頭,「是啊!我是來向你求婚啊!」
「沒有新歡?」
「什麼新歡?」他一頭霧水,
「你追求的一個女人……」
「就你啊!我送你禮物又送你花,不敢署名的追求你,你一定會笑我懦弱吧!」
原來如此,她終于弄懂了。她和孟偉達都讓女兒給耍了,不過,她喜歡。
她笑盈盈的勾住他的手,「親愛的,咱們結婚去吧!」
她等了整整二十三年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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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燕爾的孟偉達夫婦,甜甜蜜蜜前往夏威夷度蜜月。
回來後,一家三口便忙著布置新家,享受這遲了二十三年的天倫之樂。
搬到新家後,桑亞是徹底的改變了,她拋開過去種種,包括她的一十信個情人,以及令人咋舌的輝煌愛情紀錄。她電不再去PUB,也忘記如何跳舞……她藉天倫樂來遺忘那一段刻骨銘心的痛。除了偶爾夜闌人靜時她會想起外,其余時候她確實成功的將它隱藏起來。
今天是老媽生日,她和老爸早計劃好要給她個意外驚喜。表面上兩人都故意裝得若無其事,吃過中飯,找了藉口和老爸溜出來準備晚上的慶祝事宜。
走在路上,父女倆親密的偎在一起有說有笑。
「早就想捉弄老媽了,好不容易逮到她生日這個機會,老爸,你可別搞砸了。」
「當然不會,我比你更想捉弄她呢!」他對她眨眨眼。
她伸出食指搖了搖,「喔——你在乘機報仇。」
他捏捏她的鼻子,「我和你一樣都讓她壓榨太久了,所以……」他壞壞的挑動雙眉。
「哈哈哈……」父女倆同時爆出有默契的大笑。
這幅父女情深的景象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大多會誤會成情侶間的親匿。
恰巧開車經過的司家塵將這一切全看進了眼里。
牧平斜靠在吧台前,慷懶的搖動著高腳椅,他身旁坐著司家塵、游子洋及夏芝蘭。
「唉,真沒意思,少了桑亞,一點興頭都沒有。」牧平唉聲嘆氣的抱怨。
「說得倒是,」游子洋環顧四周,再將目光移向舞池,「沒了桑亞的熱情帶動,氣氛冷清多了。」
牧平舉起手中的杯子,凝視里頭的玻璃色體,「連酒喝起來都像白開水那樣無味。」
「桑亞究竟上哪兒去了?不見好一陣子了。」游子洋轉向夏芝蘭。
她聳聳肩,「天曉得,打電話沒人接,按門鈴沒人應,我也納悶她跑哪去了。」
「該不會讓人給綁架了吧?」牧平大膽假設。
三人同時將目光轉向他。
「我說錯了嗎?除了綁架還有什麼原因會讓人平空消失?」
「也許她只是去旅行……」夏芝蘭寧願往好的方面想。
「或者是證人給殺害了……」游子洋突然語出驚人。
下一秒,腦袋瓜即讓人猛K一記,夏芝蘭狠狠的瞪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她是我朋友耶!」
游子洋一臉無辜的揉揉被K的地方,「我哪里說錯了?她喜歡玩弄男人。玩弄感情,三十八個情人中,難保不會有人挾怨報復。」
「就只有你這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才會。」游子洋惡毒的反啐他。
「哈哈哈——被將了一軍吧!」牧平在一旁幸災樂禍。
游子洋撇撇嘴,「像這種眾人犁的公田有什麼好希罕的,倒是牧平,你有機會找個時間去驗血,最近因性行為而感染愛滋的病例正盛行,說不定……」他邪惡的月兌著牧平。
「呸呸呸,你真的是狗嘴吐不出象牙。」雖然如此,牧平也同時在心里暗自慶幸未曾踫過桑亞,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一整晚,司家塵始終未置一語,只是冷眼旁觀著周遭的一切,有意識、無意識的听著他們三人談論桑亞……偶爾抬眼凝視舞池,回想火紅身影的里頭舞動時的情景……
我看八成是證人給藏了嬌………
游子洋突然冒出的話吸引了司家塵的注意。藏嬌……
藏嬌?這字眼似乎和某個曾在他記憶中逗留過的景象不謀而合——
「不可能。」牧平否定他的看法。
「怎麼不可能?」
「像桑亞這種不甘寂寞的女人,會舍棄三十八個情人而屈就一個男人?簡直是天方夜譚嘛!」
「如果這個男人多金,性能力又足以媲美她的三十八個情人,你想可不可能,更何況像她這種女人早該有先見之明,是不可能配得上好男人。不如趁著年輕還有人肯為她蓋金屋藏嬌,順勢大撈一筆,免得人老珠黃時落得晚年淒涼的下場。
「說得倒是。」牧平終于點頭贊成他的說法。
司家塵突然起身,離開PUB。
「他怎麼了?」牧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問身旁的兩人。
游子洋聳聳肩,「誰曉得?最近老是陰陽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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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PUB,司家塵無意識的駕著車,來到那天看見桑亞與那男人走在一起時的地方。
他記不起那男人的長相。畢竟他只遠遠的瞧過他兩次,只依稀記得是個長得還不錯的中國人。
她讓他金屋藏嬌了?為他放棄三十八個情人,以及PUB里通宵達旦的狂歡?因為他多金、性能力超強?
司家塵惡狠狠的甩甩頭,企圖甩掉胸口溢起的酸澀。
干他屁事!除了那晚的肌膚相親,他和她根本只能是陌生人。也許他懷的只是她帶給他的快樂……她是眾多的男人教出來的高手,懂得如何取悅男人。
這種女人不是他需要的。斷了那晚的記憶斷了腦中乍然浮起的念頭吧!
游戲結束了。她已經回歸另一個男人懷里,繼續她的游戲,他何苦讓自己回不來呢?
突然強烈的有想成家的念頭。他知道依風一直等著他開口,這次倔不會再讓她捻了。婚姻,以及另一個女人,是遺忘她最好的良藥。
他會將她徹底摒除在生命之外,一定會的……凝視著眼前的女孩,司這塵告訴自己︰就是她了,別再猶豫。
她——王依鳳,外交官的女兒,有著良好的身世背景,秀雅的外表下是溫馴且百依百順的性情。與他交往兩年,他們不曾有過爭執,連情侶間的小意見也不曾鬧過。
因為她凡事順他。
從小到大,她被教養成如何當個賢妻良母,如何溫柔待人——這樣的女孩,仿佛是為他量身訂做的。他也相信她是他要也是他愛的,雖然體內還殘存著對桑亞的記憶,還惦念著她……但他知道會過去的。不再容許那片斷記憶來干擾他,他迅即地掏出一個紅絨盒子,里頭躺著一只鑽戒。
「我們結婚吧!」他溫柔的說。
王依風雙眸布滿淚水,感動而又深情款款的凝視他,
「家塵——」
他把戒子交給她,「我會和伯父商量先訂婚,然後再籌備婚禮的事。」
「反正是早晚的事,你不覺得現在正是時候?」
她輕輕的點頭。打認識他開始,她便已做好了當他新娘的心理準備。
司家塵頓覺松了口氣,但心底卻沒由來的一陣陣泛疼
他想起了他向桑亞求婚……她狠狠的回絕了他。她的叛逆天性與溫中可人的依風有著天壤之別,她總是超出他的預料。當時他以為她會對自己的求婚感動得淚滾涕流,但她卻不!幸好她沒有答應,而他也即時發現了她地慣用手法。
她的行為讓他對她產生恨意、慣怒……還有其他感覺是什麼呢?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像桑亞這種慣于耍壞、玩弄技巧的女人,他會有什麼感覺?
他鄙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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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後,司家塵與王依風舉行了一個盛大的訂婚儀式,並在報上刊登了宣告眾人的大篇廣告。
桑亞看了之後,狠狠的詛咒司家塵下十八層地獄,並哭了一整晚。隔天,兩只眼楮腫得比核桃還大,連在室內部得戴著墨鏡遮掩。
「亞亞,你發哪門子的神經,在屋里戴什麼墨鏡嘛!」桑宜文看了一早上,到中午終于忍不住了。
「誰規定不能戴的?」她火氣正旺,誰惹她誰倒楣。
「沒有人這樣規定啊!」
「那不就得了。」
「哪能得了?你這樣很反常也!」她大叫。
桑亞反而一臉的平靜,「我一向反常多于正常,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桑宜文趨向前欲看清楚她墨鏡底下的真相,「不對,這次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冷不防地墨鏡讓。人給摘了去,桑亞驚呼,「老媽——」
「原來如此。」
真相大白,她反而鎮定,且大方的不再遮遮掩掩。
「對,就是如此,你滿意了吧?」
「你哭了?」
「難道是讓蚊子給叮了?」她沒好氣的說-
「為了男人?」
桑亞瞪了她一眼。
「那個婦產科醫生?」
「除了他,你就不能猜猜別人嗎?」
「問題是沒有別人了。」
「胡說,我有三十幾個情人……」
「你只把心給了一個人。」
「也不是給那個該死的婦產科醫生。」
「就是!」
她瞪著桑宜文,然後突然像泄了氣的汽球般雙肩下垮,臉上的掘強也為痛苦所取代,「老媽……」
「你這次真的栽了,你……」
「沒有,沒有,沒——有——」她突然失控,雙手捂著耳朵大喊,「我沒有愛上他,你不要瞎猜,我怎麼可能愛上他?那個自大的男人,我恨他——」緊咬雙唇硬是不讓眼淚流下來。
桑宜文嘆了一口氣,「恨可以暫時安慰你的痛若,可是當愛多于恨時,痛苦將是無止盡。」
桑亞撲進她懷里,「教教我如何遺忘,忘了他我就不再苦了……’
「我若知道,還會讓自己苦了二十三年嗎?」
半夜,桑亞冷汗涔涔的自惡夢中醒來——
她夢見他溫柔的和她。她感受到他的熱騰騰,聞得到他的氣息……他是真實的。她甚至听得到自己在他身上的低吟……那麼真,仿自她喉間溢出,就在她耳邊。
他在歡愉激情中向她求婚,說他愛她。她向他高喊「我願意」。但他的臉速地轉冷,罵她人盡可夫,說他根本不屑娶她,然後對陣個女人做著同樣溫柔的動作。他把戒子套進那女人的中指。並回過頭來對一旁的她露出勝利且殘忍的笑容……
桑亞坐起來將臉深埋進又腿間,藉以削減那可怕的情緒。這是個殘忍的夢!近些日子來她已身心交,老天爺何苦用這樣的夢境來折磨她。
她後悔當初沒答應他的求婚。只是負責任又如何?他偏愛乖乖牌又怎樣?如果一切能重新來過,她願意為他當乖乖牌,即使這曾令她不屑——
可是,一切都已來不及了,他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了。針扎般的痛楚自她胸口蔓延開來——
這就是心痛吧!她告訴自己。她想自己就要因心痛而死了……
別了!親愛的老爸老媽——
別了!我最愛的司家塵——
她昏沉的睡著,睡著、醒來……
最後一次醒來,天色煙紫陰霾,應是傍晚時分。
她竟然睡了將近二十個小時、難以忍受的痛楚依舊在,厭倦的躺在床上,無心于任何事。
為什麼不能這樣死去?死了一了百了……
她突然驚 起來。這不是她!該死的,為了一個男人弄得自己要死不活的,像什麼?
她沖進浴室里將自己徹底沖洗干淨,在鏡前仔細描繪略顯蒼白的臉龐,換上她最漂亮的衣服,在父母充滿問號的注視下步出家門。
她游遍所有地方,盡情、忘我地玩遍每個角落,如同以往——只是刻略過曾與他駐足過的地方;例如PUB……她要忘了他,徹底的遺忘。
既然讓她死不了,那麼就讓她重新活過吧!
游子洋和夏芝蘭即將結婚的消息在報紙上登得斗大。
桑亞猶豫了好久,該不該出席他們的婚禮?或者干脆視而不見,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但芝蘭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該不聞不問的。可是如此一來,勢必遇見他——她費心了好久的傷口又始淚淚流血……
斷就斷得干脆吧!她如是告訴自己。
灑月兌得將報紙撕得粉碎,裝做沒這一回事。可是該死的,她心里竟惦著那個日期……她沖動的想見他,這是個能見著他的好理由。
呵,她畢竟沒有重新活過來。稍微與他有關的風吹草動,總是能觸動她的心弦,即使是他的好朋友結婚……
心里迫切的期待終于戰勝一切,她在自己未有藉口退卻之前,撥電話約了夏芝蘭見面。同時她還理直氣壯的告訴自己︰
我並不是想在婚禮上看到他,我只是想為芝蘭獻上最誠摯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