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尋愛 第七章 作者 ︰ 晏柔

小愛失魂落魄地回到報社。一坐進她的位子,斗大的淚水再也不爭氣地狂泄而下。

「小愛,你怎麼了?」周圍的同事第一次見到她如此失控的模樣,紛紛趨上前關心。可是無論他們怎麼詢問,小愛只是哭而不答。

這個消息傳到了沈崇文的耳里,他一方面欣喜於自己的計謀成功,一方面卻心疼她的難過。

他來到她身邊,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似地關心問道︰「小愛,你怎麼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悲傷至極的小愛听見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一顆心終於忍受不住,徹匠崩潰痛哭出聲。

沈崇文連忙摟著她的肩膀帶她走進茶水間,靜候她的情緒恢復正常。

等到小愛的哭聲逐漸和緩,沈崇文再次柔聲問道︰「你怎麼啦!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她噙著淚哽咽說道︰「崇文哥!我……我……小春他……」一想起于晏春對她的種種欺騙,她一時之間無法言語。

沈崇文看了連忙倒了杯溫水給她,然後鼓勵地說道︰「小春?你是說上次我見過的你那位朋友于晏春嗎?」

「嗯……」她接過他手上的水淺啜了一口,點頭回道。溫熱的液體滑落喉嚨,舒緩了哽咽的不適。

「怎麼了?他欺負你了嗎?」

「不!他騙了我。崇文哥,你知道嗎,我今天在邵氏企業的記者會上看到了他,而他居然就是邵氏企業董事長邵永強的繼承人!」

「等等,小愛!我沒听錯吧?你是說他是邵氏企業的少東?」

「是。」

「不會吧?他看起來像是普通的大學生,沒想到竟然有這麼驚人的背景。小愛,他事先什麼都沒對你說嗎?」沈崇文裝出一副震驚的模樣,仿佛他從頭到尾都沒听說過這件事。

「沒有!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老實告訴我?為什麼?!」一想起于晏春的欺騙,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狂泄而出。

一旁的沈崇文看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萬般不舍地輕輕將她摟在懷里,低聲安慰道︰「沒關系,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比較舒眼一點,我會一直在這兒陪你的。」

「哇……」听著他溫柔的話語,小愛終於躲進他的懷抱中狠狠地哭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心情稍微平復後,她才注意到沈崇文的襯衫胸前已經被她哭濕了一大片。

「崇文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紅著臉離開了他的懷抱,不好意思地道歉。

「沒關系,感覺好一點了吧?」沈崇文體貼地遞上一包面紙,讓她拭乾臉上的淚痕。

「嗯,謝謝……」

「小愛,如果你還是感覺不舒服的話,不要勉強自己,請假回家休息好了,這件新聞交給其他人來做就行了、」

「不!祟文哥,我可以的。」

雖然內心的傷痛不是馬上就能平復,但她不願放棄踏入財經線的機會!因此小愛在向沈崇文道謝後,紅腫著眼回到工作崗位。

一回到位子打開手機,卻發現里面滿滿都是于晏春傳來的簡訊。雖然她真的很想看看他究竟要如何解釋,可是仍很難忘懷他對她造成的傷害,於是她牙一咬,一封也不看便刪除了所有訊息。接著她打開放著新聞稿的牛皮紙袋,強迫自己回復超然冷靜的新聞專業態度,開始撰寫今天傍晚前要發出去的新聞稿。

當天中午過後,于晏春的身影便不斷在各大新聞媒體上曝光。他在記者會上精湛熟練的演說,博得了所有專業經濟人士的一致好評,年輕帥氣的外表加上驚人的家世背景,馬上引起了全國民眾對他的注意與狂熱。一整天下來,幾乎所有電視台的線路都被民眾打來的電話擠爆,內容全都是想對于晏春有更進一步的了解與認識。

同時,邵氏企業台灣分公司的總機也因為接各大媒體想要預約采訪的電話接到手軟。不過魏士楚卻只讓公關室發布合作案的相關消息,至於于晏春個人部分則是一律對外持保留態度。不管是多麼知名的財經媒體想要進一步采訪,全數都被擋在門外。

他相當清楚新聞炒作的原則——消息發放得越少,媒體就越感興趣;媒體越感興趣,新聞就會越大;新聞越大,就要更加保持神秘!

這種效應猶如滾雪球般,短短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邵氏企業與蒙沙集團的合作案,就成為各家媒體競相報導的頭條新聞。邵氏企業門口成了媒體的常駐區,甚至還有記者搭起帳棚準備二十四小時待命。

「嘿……這會不會太夸張了?」于晏春站在二十四樓的總經理辦公室中,透過玻璃望著腳下猶如螞蟻般大小的人群說道。

這幾天他上、下班都會遇上大量媒體跟監,為了不讓居住的地方曝光而影響準考生——林樂夏和雲塔羅兩人的生活,因此魏士楚便安排于晏春住進距離公司不遠處的五星級飯店。

「于先生,這可見你的魅力非比尋常。」于晏春的助理Maggie好笑說道。

雖然這一切都是魏總經理刻意制造出來的效果,只是沒想到大家的反應居然會如此激烈。

「Maggie,你就別糗我了。我現在連上個廁所,都得擔心窗外會不會有人拿著相機偷拍我呢!還有啊,昨天來掃地的阿姨硬是拿了一台相機要跟我合照,還趁我看鏡頭的時候偷親了我的臉頰一下,結果今天某家小報就把照片刊登了出來,上頭的標題還寫著『多金少爺與掃地媽媽的老少苦戀』。天啊!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噗!」听著他夸張的語氣,Maggie忍不住噗哧一笑,故意虧他,「這樣也不錯啊!我想你的魅力直逼韓國師女乃殺手裴勇俊呢!」

「嘿嘿,這當然不是我自夸,裴勇俊算什麼?他只是憑著一副招牌笑容走遍天下。不過與其跟掃地阿姨傳出老少戀,我還寧可跟拖把接吻呢。」

「呵,只怕這樣會有媒體說你有特殊的戀物癖唷!」

「唉!你就別說了。對了,我請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對方當然求之不得,一口答應。我已經約好時間,今天下午三點鐘就在您的房間進行。」

「嗯!這樣就好。我希望能派一輛車到對方公司接她,但盡量不要引起外頭媒體的注意行嗎?」

「沒問題,于先生。」

當然,于晏春嘴里的「她」指的就是小愛。自從上次記者會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接過他任何一通電話,也沒有回過任何一封簡訊。

心急如焚的他雖然想要沖去向她解釋清楚,但是又怕那樣會引起她更加反感,所以只好捺著性子等她氣比較消之後再行動作。或許現在的她比較能夠心平氣和地听他解釋也不一定。

「對了!那其他的東西準備好了嗎?」于晏春在Maggie轉身退出辦公室前問了她一句。

Maggie用著讓人感到相當信賴的笑容回答,「是!今天一早就已經派人過去處理了。」

「嗯……Maggie,那你、你覺得會有用嗎?」原本自信十足的于晏春面對這樣的事情卻顯得沒有什麼把握。

在魏士楚的規劃中,他根本不需要單獨接受媒體的采訪,只要出席合作案相關的場合就行了。因此不管是哪家媒體提出想要采訪于晏春的要求,通通都被拒在門外。

不過于晏春卻接受水果日報提出的采訪要求,並且同意讓他們發布獨家新聞,但前提是要他們的記者隨身采訪直到「合作案」底定為止。

這對水果日報來說,當然是個求之不得的好消息,如果真的那樣做的話,他們報紙的銷售量一定能增加百分之三十以上,穩坐報業龍頭寶座。

但這個消息傳到小愛和沈崇文耳里,可就不那麼值得高興了。對於這個欺騙自己感情的人,小愛實在不想再和他單獨踫面。

而沈崇文好不容易才擊退這個棘手的情敵,讓小愛遠離他的身邊,但如今在總編命令之下,豈不是要將羊送入虎口?不行!他堅決反對。

「這不是你說反對就能反對的!」頭發半禿的水果日報總編大聲吼叫,「反正社長的命令已經下來了。小愛,你往後的時間就不用進公司上班,只要每天跟在于晏春身邊,準時將你寫的報導傳真給崇文就可以了,我要讓報紙每天都有獨家消息曝光,就這麼決定了。今天下午三點鐘,邵氏企業會安排專車來接小愛,你最好趕快做好準備!」

「可是總編……」

事已成定局,無論沈祟文再如何勸說反對也改變不了這個決定。

小愛無奈之余只得接受,內心對于晏春采取的這個卑劣手法感到非常憤怒。

一走出總編辦公室,沈崇文便對她說道︰「小愛,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的話,絕對不要勉強,我一定會幫你想辦法,要總編改變主意派別人去。」

「算了!崇文哥,沒關系的。往好處想,這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如果我可以藉此查出邵氏企業幕後是否有不法的行為,然後進一步揭發他們的弊端,這樣一來對社會也是有很大的幫助不是嗎?」小愛不忘她當初之所以選擇從事財經記者的理想與抱負。

「是嗎?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止你了,祝你一切順利。」見到她堅定的神情,他也不便再多說些什麼,只是不停地囑咐,如果于晏春那小子對她有不良企圖的話,一定要跟他說,他絕對會保護她的!

「謝謝你,崇文哥。」

對於沈崇文的諸多保護,小愛內心相當感激,只是眼前即將與于晏春單獨見面的事讓她有些心煩意亂,於是她向沈崇文謝過之後,便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開始著手整理下午采訪所需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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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整,一輛黑色的B牌豪華房車緩緩駛出邵氏企業的地下停車場,守候在門口的媒體記者見了紛紛開車追逐過去。而在同一時間邵氏企業大樓的機車停車場,有一名年輕人騎著一台破爛的機車,朝著水果日報大樓前去。

下午兩點三十分,那台破爛的機車準時停在水果日報大樓前,摩托車上的機車騎士耐心等候目標人物出現。

見一個竊窕的女性身影走出報社大門,機車騎士隨即將摩托車騎到那名女子面前停下,二話不說丟給她一頂安全帽,接著比了一個手勢要她趕快上車。

等到那名女子一坐上去後,摩托車馬上揚長而去。這名機車騎士當然就是于晏春,而坐在後座的那名女子便是小愛。

「于晏春,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听見她對他的稱呼已不如往常親昵,他忍不住抱怨道︰「小愛,為什麼你不再叫我小春了呢?我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陌生?」

听著于晏春一如以往厚臉皮的耍賴,小愛內心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感受。

這段日子以來,每當她想起兩人過往的甜蜜,總會有一股想哭的沖動,對他的一舉一動無不萬分想念,但是一想起他對她的欺瞞,又感到非常憤怒。這種復雜的情緒在心里不斷交雜盤旋,她真的說不出此刻再見到他的心情究竟是開心還是痛苦,眼眶滿溢的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滑落。

坐在前頭的于晏春一直沒有察覺,直到機車停妥在他住的飯店地下停車場,兩人摘下安全帽時,他才看見小愛的臉上淌滿淚水。心疼無比的他想要將她緊擁入懷,不料卻被她一把推了開來。

「不勞你大少爺關心,我們趕快進行訪問吧!」

面對她無情的眼神,于晏春只得輕嘆了口氣,帶著她搭乘VIP專屬電梯上到最頂樓的總統套房里。

一刷卡打開房門,里面的富麗堂皇在小愛意料之內,但她沒想到會看見一條全身烏溜溜的狗兒搖著尾巴快速向她奔來。

「汪、汪!」它吐著粉紅色的舌頭,開心地在她腳邊繞來繞去。

小愛驚喜地蹲了下去,伸出于就在它的頭上猛拍,「呀!小黑球,這麼久不見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汪!」小黑球又輕吠了一聲,似乎表示這是當然的意思。

于晏春站在一旁眼紅地看著小黑球舒服地接受她的撫模,忍不住吃醋說道︰「哼!你這條小狗兒的命可真好。」

「是啊!至少比起人來說,狗兒可誠實多了,它不懂得欺騙,對主人永遠忠心耿耿。」想起他所做的一切,她不禁又燃起熊熊怒火。

受到她含沙射影的抨擊,于晏春只得模模鼻子自認理虧。看著眼前一人一狗愉快地相處,他鼓起勇氣說出放在內心已久的話,「小愛,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刻意要欺騙你的……」

「于太少爺你言重了,小愛我擔待不起。」

面對小愛的冷言冷語,他終於忍受不了了,沖上前去將她拉起擁進自己懷中,讓她的耳朵緊貼他的胸膛,接著對她大聲說道︰「小愛,你听听我的心跳,每一個跳動都是代表喜歡你、想念你。你知道在這段沒有你的日子,我過得多麼痛苦嗎?你听听、仔細听听!你將會听見我心碎的聲音。」說到最後,他的語氣不禁哽咽。

痛苦的不只是他一人,這段日子小愛強迫自己全心投入工作,每天非得忙到精疲力竭才肯回家休息。為了怕吵醒妹妹,她總是躲在棉被里哭了許久才疲累睡去。她清楚知道自己深深愛戀著眼前這個人,但是她又該如何說服自己接受他身為富家子弟的身份,因為害死她爺爺、女乃女乃和爸爸的人就是像他們這樣自以為是的有錢人啊!

「于先生,請你放手。」她緊咬著唇,強迫自己不能掉下一滴淚水。

「不!小愛,我不要。在你沒有恢復到叫我小春之前我絕對不放手。」

可是小愛是鐵了心,她再次用著冷淡的語氣對他說道︰「于先生,請你放手。今天我是來做采訪,而不是听你的真情告白。」

「小愛,你、你真的無法原諒我?」于晏春盯著她的雙眼,希望能從她的眼神里找到對他殘余的一絲眷戀。

而她硬是將視線移開,因為只要一個不小心,她內心的武裝就會徹底崩潰,哭倒在他面前。

于晏春最後屈眼在小愛的冷漠之中,他垂頭喪氣地放開了她,領著她來到房間的會議室中開始了今天的訪問;不過,他真正的攻勢才正要展開呢!當小愛的采訪告一段落之後,他開口邀請她留下來共進晚餐。

「對不起,于先生,我想我並沒有義務要陪你共進晚餐。」她拒絕道。

「小愛,別這樣嘛!就當作是今天我耽誤你采訪時間的補償嘍。」

他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一按鈴,門外隨即魚貫走進一個個侍者,他們手上捧著一道又一道佳肴擺在房間餐桌上,還推進一台盛裝頂級紅酒的冰鎮推車。

餐桌上燃起了增進用餐氣氛的粉紅色蠟燭,旁邊還站著飯店里最有名氣的小提琴樂師替他們演奏,于晏春小心翼翼地替小愛拉開椅子服侍她坐下。燈光暗去,套房附屬的餐廳里充滿了法式浪漫氣息。

「小愛,這是送你的。」于晏春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大把粉紅色玫瑰,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在音樂和蠟燭的浪漫催化下,她暫時卸下心防,接受了那一大束粉紅色玫瑰,柔聲說了句,「謝謝!」

這是于晏春得到的第一個善意回應,他喜不自禁地牽起她的右手,遞到唇邊輕吻了一下。

「呀!」小愛為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收回右手,內心不禁卜通作響。可惡!這個于晏春就是那麼會趁人之危,總是利用她注意力薄弱的時候對她下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無法再對他那副無辜的笑容板起臉孔。

「唉……」對於自己意志薄弱,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小愛!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還以為她的嘆氣是因為身體不適,連忙緊張問道。

面對他擔心的眼神,她的心不禁漏跳一拍,臉頰隨即緋紅了起來。

「小春……你……」

「太好了!你終於肯這樣叫我了。」听到小愛恢復了往常對他的稱呼,他手舞足蹈開心得像個小孩。

「哼!你這個笨蛋。」她害羞的低聲斥責。她知道自己無法再繼續討厭他了,不過內心對他蓄意欺騙的怒火,可不是馬上就能消除的。

「沒關系,只要你喜歡,隨你高興怎麼罵都可以。」于晏春嘻皮笑臉地對著心愛的人說道。

「來!我們開動吧。」他高舉著酒杯,喝下值得慶祝的紅寶石之酒。

在這頓得來不易的晚餐中,他們兩人恢復了以往一起吃飯時的輕松愉快,只是彼此退回了一般朋友之間的友善距離。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但是沒關系,反正接下來的這段日子,他多得是時間可以改變小愛對他的歧見。

說說聊聊中,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小愛看了看手表,打算先行告辭︰

「時間不早了,我要先回家了。」

「等等,誰說你可以回去的?」

對於于晏春突然冒出的這句話,她感到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為什麼我不能回去?」

「因為你們老總已經答應我,未來的日子里,你要二十四小時全天候跟在我身旁待命。因為時差的問題,所以國外的最新消息都是在深夜公布的。既然我答應你們老總會給你們最新獨家,那你當然要在第一時間將熱騰騰的消息迅速寫成報導傳回公司。我已經在隔壁幫你準備好房間,你工作所需要的一切設備我也都幫你打理好了,包括電腦、網路、傳真機……等等。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明白什麼?」她真的不懂。

「明白從這一刻開始,你就是專屬我個人的隨身采訪記者了呀。」于晏春對於自己的計謀得逞,感到非常得意揚揚。

「于晏春,你這樣未免也太霸道了吧?」小愛萬萬沒想到他會采取如此強硬的方式將她留在身邊,對於他這般不尊重她的作法感到相當惱怒。

「小愛,你別生氣嘛!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能天天見到你呀。」

她終於忍不住發火,在餐桌下用力狠狠踹了他一腳。

「哎唷!好痛。」其實練過武功的他才不會痛呢,只是希望藉此能夠稍稍平息她的滿腔怒氣。

「那我總得回家拿換洗衣物吧?」

「嘿……親愛的小愛愛,這些我當然都已經幫你準備好嘍——哎唷!」于晏春那副得意的模樣理所當然又換來小愛一腳、

她氣歸氣,心中還是不由自主浮起一絲甜蜜的感覺。她真的原諒他了嗎?她不禁這樣問起自己,但是得到的答案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

就看他的表現嘍,也許他真的跟一般富家子弟完全不同也說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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