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突然醒了。
平時只恨不能睡到自然醒的人,竟然半夜驚醒?黑漆漆一片,她什麼也看不見,喔,是煤油燈燃盡了吧!
「紀巍然?」她大聲吼喚,答應守在她身邊的人在哪里?
沒有應聲,連他的呼吸聲她也感覺不到。
她模黑到處翻找,終于從他行李袋模出備份手電筒,她三兩下爬出帳棚。迎頭但見烏雲蔽皓月,單剩幾許孤星映依稀。
手上幽微的亮光比起蒼茫烏黑的天地簡直太渺小了。四處茫茫皆不見,只听風颯鳥鳴蟲咕飄過,她放聲喊著︰「紀巍然?你在哪里啊?」
除了感到孤單,恐懼也爬上全身,巍然怎會棄她不顧呢?太不可思議了。她怎麼也無法相信啊!莫非……他發生事情了?臨睡前記得他說要去小溪澗,他該不會偷偷跑去,然後發生意外回不來了?心急如焚的人兒眼淚啪搭啪搭直掉了。
忽見遠處有幾許閃光,「巍然在那邊嗎?老天爺,拜托讓他平安無事吧!」
她想都沒多想馬上趕過去。低頭找路的人一路上跑得跌跌撞撞,顧得了左邊就顧不了右邊,兩邊手臂都被橫出的枝椏刮傷了。
「痛呀!」然而身體的痛比不上心里的恐慌︰「巍然,我需要你,你一定要平安啊!拜托你快回來啊!」
磨啊嚨咿,磨啊嚨咿——很奇特的宛似風聲的呼號。
嗶嗶剝剝,嗶嗶剝剝——不尋常的聲音淹沒在哭泣聲里。
刺刺塞塞,刺刺塞塞——極怪異的焦味讓哽塞的鼻管排除在外。
猛抬頭她終于發覺不對勁了,原本只有一點點的閃光,怎會變得刺目耀眼?然後還有嗶嗶剝剝聲音,刺刺塞塞味道?她在陡坡高點打住雙腳,探頭往下望。
「天呀!」她驚叫出聲!
山塹里頭整個燒起來了,熊熊大火映入眼簾,長長的火舌就在她身前十公尺處狺狺吐焰。
火,大火,森林大火!而她竟然陰錯陽差地往大火沖?
「巍然,紀巍然,你究竟在哪里?你听到我叫你沒有?你快來救我呀!」
不,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得趕快跑離。「天哪,火焰怎會來得這麼快?」前一秒才在十公尺外,現在居然已近在身邊?她連滾帶爬往回跑,但已分不清來時路了!煙霧茫茫找不到東西南北,她被火舌追著跑,就要葬身火窟了……
「茉莉——」一聲驚魂喪膽的高嚷。「茉莉,-別再亂跑了。」
淚水朦朧中她看見他了。雙腿定住,她等著巍然像飛駒一樣的奔馳過來。
「巍然,你來了……」
「閉嘴,心髒再強的男人也會讓-這不知死活的女人嚇死!」他面目猙獰,狂然爆吼。
沒有好言憐惜,沒有輕聲安慰,兜頭兜腦就給她一頓臭罵?
「我一路喊-,-竟然听而不聞?」
她彷佛听見類似她名字般「磨啊嚨咿」的呼喊,但她以為那只是強風打上樹葉的——而已呀!原來那怪異聲音是「茉莉」兩個字被逆風打裂了的音節啊!
迅雷不及掩耳間,他拎起她。茉莉只感天搖地轉,整個人就掛上他的肩膀被扛著跑了。月復部頂著他的肩胛骨,撞得她胃里頭的酸水就要翻吐出來了。
「巍然,讓我自己走。」
「閉嘴,從現在開始-說什麼都不行,-乖乖地給待在我眼前,哪里都不許走!」他青筋直爆,吼得撕心裂肺。
一輩子沒搭過這種面部朝土的交通工具,也不知他會莫名其妙吼她。除了眼冒金星,她心頭更不好受了。她只是擔心他,才出來尋他的嘛!然而,知道扛著她的男人正為兩人找尋生路,她默默地忍受著他的指責,雙手爬上他的腰,死命摳擒住他的皮帶。
「巍然,我不要放開你,你別離開我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嗆鼻的煙味少了,她被放他的奔馳休旅車前蓋上了。
天,他跑了不下五公里吧,而且還跑得飛快呢!
巍然鐵鉗般的雙手箍住她的腰枝,整張臉埋在她的腿膝間,寬碩的肩膀大力抽抖著。他的聲音很幽很悶地傳來︰
「-睡熟了,我卻怎麼也無法入睡。我只好出去帳棚四周走走吹吹涼風,結果我發覺了幾只鬼鬼祟祟的山老鼠。我跟蹤他們,也因不齒他們的行為和他們起了沖突。迫于對方人多勢眾,我跑了一大圈才擺月兌掉那伙人。這時我才發覺森林里起火了。我甚至猜也許這火就是他們亂丟煙蒂所引起的。
我趕著回來找你,哪知帳棚里-也不見了。我那時幾乎瘋掉了,我完全不知我是如何呼吸又張口來呼喊-,又如何邁開每一個步伐來找。如果尋不到-,我也不想離開這個大雪山。之前我只知道我喜歡-,愛看-的一顰一笑,今夜,我終于知道什麼叫做丟失了靈魂。茉莉,-已然就是我的『生命所倚』了。」
「生命所倚」?那不就是她一心想尋他的感覺嗎?
害怕他是否發生意外,完全沒顧慮到自己,悶著頭跑時只有一個意念,要見到他,不能沒有他,在黑夜里,這個天地里,因為他也是她的「生命所倚」啊!
「茉莉,永遠永遠都不要讓我再經歷那種肝膽俱驚、生不如死的恐怖!」胸口傳來劇痛,他語聲哽咽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整顆心都為他的痛苦而不舍,沉沉螫痛了。
被他怪亂跑,挨他吼罵都沒關系,只要能在他身邊,感覺到世界上有一個人重視她甚于他的生命,而她也心同此意,這樣的感情比什麼都珍貴啊!
她眼眶整個熱了,淚水泛濫,雙臂環住他的肩膀,把他攬在懷里安慰他的驚惶恐懼。「不離開你了,我怎能離開你呢?我想我愛上你了!」
這一趟高山行,她至今在工作上一點建樹也沒有,還差點被無名山火給吞噬了,但是烽火連天里,她確定了心意——
不是三個月的一段風花雪月,這一夜,她尋獲了將傾盡一生來愛的男人!
★★★
奔馳車輪滾過蜿蜒的山路,大雪山已經被-在後頭很遠很遠了。
這一路上,紀巍然曾停車于一個派出所哨站,報告森林起火了。值班警員說他會通報上去,等上頭裁定了。
「就這樣?」巍然雙眼瞪得老大。
「當然希望老天快下一場雨來滅火了。」警員說。「又或者,火燒到防火動線能自動熄滅自然更好了。」
巍然一听,臉馬上沉下,連警員喊他進來做一些筆錄也不肯,轉頭拉著茉莉上車走人。
「喂喂,你這人怎麼這樣?」警員追出來了。
「怎樣?不然你告我不配合調查好了!」巍然更加不悅地回嚷。
轟隆,油門踩得太重,車冒出一大堆白煙,噴得警員直打噴嚏又咳嗽。
車子上,茉莉偎在他的肩頭上,感受到他一身緊繃的線條。「巍然,不要再叫我閉嘴行嗎?」
「-想問什麼就問吧!」他撥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你為什麼生氣呢?」
「我氣警員輕忽樹木生命的態度。森林對地球生態的重要性遠超過人類的性命,這是後代人類想生存下去一定要正視的問題。沒有森林,不只土石流橫泗,連溫室效應都難以挽回。」
「巍然,你能研發一種計算機控制的山林火警警報器嗎?」她偏著腦袋想著。
「硬件的東西說來都很簡單,問題在于住在這里人們的心態問題,那不是山林火警自動警報器能解決的-說,我生氣得有沒有道理?」
「你別氣,我來做。」她小聲的說,已然在心里下了一個莫大的決定了。
「-說什麼?」聲音太小他听不清楚。
茉莉拉住他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我說呀,我活了快二十三年,好象直到這一夜才發覺,我的靈魂被一場大火給燒醒了。」
「-到底在說什麼?」他還是听不懂。
「我再換個方式說,我喜歡跟在你的身邊,听你說話,讓你寵我,也被你吼著啦。」激動地說完,她整張臉都埋到他胸口里了。
說到吼人這事兒他不禁又皺起眉頭了。「白茉莉,-故意給我出狀況是不是?我明明留了張字條壓在煤油燈下,告訴-別亂跑,我一會兒就回來。」
「你有很快回來嗎?」
「沒有。」
茉莉柔聲說著︰「巍然,我沒有看到紙條,因為煤油燈熄滅了。」
他差點跳了起來,一頭撞上車頂。「-沒讀到紙條?-竟然沒讀到!」
「就是沒有。你罵了我一大堆,我算不算冤枉呢?」小手撓撓他心髒,「這兒有沒有愧疚得快要沒臉見人呀?」
「對不起。」他著實懊惱了。「我說了很多難听的話。」
茉莉笑著說︰「沒關系啦,我很難得被K得這麼精采呢!」
巍然微偏著頭,狐疑地睨她一眼,「這麼好說話?」
「嘿嘿,我也可以很溫柔善體人意哪!大不了,以後我也可以無理取鬧一次。到時你這個被我嚇得心髒要停擺的男人要絕對包容,不只不可以生氣,連眉毛都不可以挑高一公厘喔。」
他揉揉她一頭柔發笑言道︰「好啦,我以後會誠心接受-的『記帳報復』!」
如果有預測的能力,或者他的第六感高一些,巍然肯定不會輕率答應茉莉的勒索!因為,來日他將因此付出極大的代價……
★★★
好象是應允了他的祈求,天空倒下一陣傾盆大雨,森林火災得救了。
下過雨的山區道路泥濘不堪,山間氤霧彌漫視野不佳,巍然決定找個地方停車等天亮。
一間曠野里的無名清庵。
矮竹籬內可見小小的兩弄屋子,像是有一間禪堂,和幾間廂房的樣子。
「哈,一個無名庵呢!」茉莉吐吐舌頭,還不停拍著門。
來應門的老師太真的很老很老了,縹遠的眼神好似早已看過了百年世事。她對庵前一男一女念句佛打個揖說︰「小庵不方便收留男女客。」
這哪行?茉莉顧不得出家人有不打誑語的戒條,說得好急︰「師父,請行個方便,我們剛剛遇到山里火災,我哥哥不幸扭傷了腳,這山路現在不好開車,拜托讓我們住一夜!」說到最後,還一個不小心讓口水嗆了一下。
巍然偷瞪她一眼,現世報喔!哥哥?扭傷了腳?虧她掰得出來!
老師太閉目沉吟片刻。「佛門清地,請施主兄妹分廂房休憩。」
巍然趕緊說︰「謝謝師太的安排,不知可有盥洗間,我妹……」啊,他不能跟著茉莉胡鬧,趕緊把稱謂給轉回來。「呃,她剛剛給大火燻得灰頭土臉。」他拍拍她臉頰上一大塊黑烏。
「我很難看呀?」茉莉趕緊捂住臉蛋。這副丑樣子居然給他看了一整路!
老師太眼見兩人身上留下逃難痕跡,以及同樣髒兮兮的衣物,說著︰「小浴間在後院。廂房中備有些普通的衣物,施主們若不嫌棄,沖浴後可替換上。」
「謝謝師太。」巍然雙手合十,對著老人家行個彎腰禮。
「施主們請便了。」身材瘦小的老師太輕移步伐回她的禪房。
一等老師太離開後,茉莉抱著肚子笑彎了腰。「你說,我是你的誰呀?」她就想抓他的口誤。
「-以為老師太不知道-撒謊嗎?」他拉著她走向後院的盥洗室。
「出家人怎麼可以隨便懷疑我的話?」哼,他準是故意唬她的。
「不然-說,她為何要特別聲明,佛門清地我們得分房而睡這件事?」
「呃?我……」真的被抓包了!她漲紅了臉。
「就會故作聰明!」他笑著把她推進浴間,「快洗掉-的小花臉,對了,一定要把-手臂上那些細小的傷口清洗干淨,免得感染。我去拿-的替換衣服。」他在嘴里加一小聲,「小妹——」
★★★
霜寒露重,暗夜朦朧。
「哇——」茉莉突然唉叫著。
倚在浴室門口的人給驚嚇得跳起來。巍然焦急地拍著門板,「茉莉,怎麼啦?」
「呼呼!」她在里頭頻頻抽氣。「冷水,水龍頭里只有冷水。好冷呀!」
「半夜三更的,-還希望老師太燒好熱水等-來借宿啊!」他吁了一口氣。茉莉愛亂叫的習慣如果不改,不用四十歲,他就會發心髒病。
「巍然,老師太因為我說謊話故意整我的,對不對?」
「出家人哪有那麼多心眼。」他在門外陪她聊天,想分散她對冷水的注意力。
「不然,她為麼不提醒一下水是冰的?」害得人家牙齒咯咯打顫了哩!
「老人家記性不好,也可能還半睡半醒的沒想到吧!」
「紀巍然,我發覺你很能體諒別人喔!」
「白茉莉,我發覺-洗澡很慢呢!」
「我就想慢慢洗。」
「-後面還有人排隊等著沖澡。」
「排隊的人要不要來插隊呀?」她隨口順著胡謅。
插隊?這顆皮蛋莫非給冷水沖暈頭了,她敢把老師太的訓示-腦後?
「哇!」靜夜平地里又響起一聲尖叫。
巍然這次慢條斯理應著︰「怎麼?水龍頭突然跑出熱水,太驚喜了?」
「不是,啊,好恐怖,巍然,你快進來啊——」
讓他進去?佛門清地,她想害老師太發心髒病啊!
「哇哇,我不敢看了,救命啊!」茉莉叫得好象世界末日來了。
不管她在耍什麼鬼心眼了,他管不住手腳,浴門一推,大腳一邁,擠進小小的浴間了。
「那里呀!」茉莉蹲在地面縮成一小團,左手捂住眼楮,右手指向天花板。
壁虎!一只花紋身的壁虎睜著兩個凸凸的眼楮,對沐浴美人作壁上觀!機靈刁鑽的茉莉輸給了一只四腳爬蟲?巍然真不知該笑還是該惱了。
「茉莉,那只是一只壁虎。」
「我知道呀!」她顫抖得更厲害了。「小時後,姊姊們送我一罐糖。我正在高興姊姊們的友善,哪知一打開,就是一截截跳動著,像蚯蚓蟲一樣惡心的壁虎尾巴,我從此就很怕那種東西。」說到這兒,她還干嘔了好幾聲。
即使不是親姊妹,也不必這樣作弄人吧?巍然蹙緊眉頭,把換洗衣服往木架上擺,抓過幾張衛生紙再縱身一跳,將壁虎小哥請上手,送到浴室外草地。只見一條長長尾巴甩甩,溜得不見壁虎影了。
關了浴室門以避免涼風吹入,屬于他的戰斗序幕才要揭起——
「好了,炸彈拆除-快起來把澡洗完。」他喉嚨極度干啞。天,一朵出水茉莉花,在長發遮掩下若隱若現著完美胴體,美艷得驚人!
是冷水和驚慌的雙層刺激吧,她眼前有那種低血壓的暈眩,「很冷,頭昏昏的。」她發著顫音,緩緩揚起皺成一小團的清麗臉蛋。
她好蒼白,就像要暈倒墜地了。巍然拉起茉莉,將她安坐在浴缸邊,不由分說舀起冷水迎頭澆下去。
「我幫-沖掉肥皂泡,洗冷水澡就是要一氣喝成,-身體很快就暖和了。」
「不要!以後打死我,.也不要洗冷水澡。」她上下牙關仍然吃喀吃喀打架,身子逃躲著,耍起嬌氣了。「你不要再淋我水了!」
「很快就好了!」他扣住她縴細的肩膀,不讓她亂動,嚷得又急又亂︰「-以為我的工作很容易嗎?」她好美,身上每個部位都是最女性化的線條組合,他只是一個男人,自制力已經所剩無幾的男人。
听他有點煽情的話,紅潮往頸子上爬,她的體溫好象竄高了幾度。
他的眼楮左閃又躲不去看她,低啞地說︰「-哼首歌,把注意力轉開來。」
她听話地吐吐小舌尖,「好,那……我唱歌……
路過的人我早已忘記,經過的事已隨風而去,驛動的心早已平息,
疲倦的我,是否有緣,與你相依?」驛動的心,粱宏志詞曲。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上百首耳熟能詳的情歌中選這一首,彷佛那幾句歌詞正代表著她的心意,我欲將心托明月,明月記得來相照。又彷佛,那是一種驀然回首的心聲,曾經滄海難為水,欣見你如清風拂波心……
一雙楚楚水眸深凝著他,攫住他原本已躁動的心,聲聲清唱的懇求,瓦解他所有的防御力。巍然深如不見底的兩泓黑潭,定定地凝望著眼前柔楚動人的茉莉。他伸出手輕撫她的冰頰,她的濕發。
這里是庵院,他心里一個小聲音說。馬上又跑出另一句反駁的心音說︰這里眼不見佛。
我們會被天譴的,但,神佛不準男女相愛嗎?又一個矛盾在他心下掙扎。
「巍然你抱抱我,我還是很冷。」她的臉頰依戀不舍地磨擦著他的大掌。
心猿意馬幾回,終究控制不了勃發。用力一帶,她整個人跌他懷中。他灼熱的唇落向她眼鼻,再到她豐滿的唇瓣。
「不要-冷著,我想感受-……」
「巍然……」她呢喃著。全身因一股熱火的包容而發出舒服的申吟。
他的手在她身上探索,膜拜著她每一方-的完美,籠罩著她女性的特征地帶。在他的之下,她整個人變得敏感而脆弱,小月復間彷佛悶燒著一團火,閉起眼楮,任由他把愛的情意從口中、從指尖傳遞給她。
對于茉莉,他的總像月兌韁的野馬不受駕馭,理智被馬蹄踏在腳下,他只想吻遍她全身,徹底的擁有她,抒發再也不想收斂的狂潮。
「我想愛-……」
「唔……」她意亂情迷輕吟著。
他飛速月兌掉自己的衣物,全果著精健的身體與她的縴柔交纏,強壯的手臂溫柔的圈住她,準備引導她,讓他進入她的世界。
他在她耳畔說著綿綿情話︰「我的冷靜、理智、灑月兌,在-面前完全不堪一擊。自從遇到-,我只有渴望著擁有。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我……不知道哪。」一陣陣快感襲來,她全身每個毛孔都渴望著被引爆。神魂飄蕩,就在這時她彷佛听到了什麼……
「巍然,那是什麼聲音?」
「-貼著我,當然是我的呼吸我的心跳……」
「是嗎?」她已然不確定該拒絕還是讓這種親膩繼續下去。
「不是嗎?」
然後,他的耳膜也接受到了——一聲聲古音梵唱,一——木魚敲響,如暮鼓晨鐘重重地沉入他的腦海。
「該死的!」他低咒著。
她吸了好幾口氣,整個人埋在他胸前,聲音如水中行舟般的平滑。「老師太似乎知道了,她是不是想告我們,我們的第一次不該如此草率,呃,就在這兒……」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想要-!」欲火高張,火熱的唇片輕啃著她的蜜唇,他陷入天人交戰。
「我們沒有任何防護措施。」茉莉輕輕的推著他。
「我已認定-是我今生的伴侶。」他埋在她頸後低喃。「我會負責任的。」
「我知道你會,但是……」
「-不想要了?」他深擰著眉低啞一問。
「想,又不想。」她輕喟一聲。「我的心原本只有一半,游戲于人間。因為有你我才知道我可以精采而活得完整。我想給你最完整的愛情,更願意讓所有的人來祝福我們的愛情,然後與你結合,用一顆完整的心體驗完美的愛與性。」
「-承認我是特別的?-真的愛上我了?」巍然激動地把她攬緊了。
「嗯,很愛了。」她輕應著。「你還是不想放開我嗎?」
「說想是騙-的。」他憐疼地親著她的臉頰,努力在壓抑出柙的沖動。
茉莉身子往下滑,跪在他身前,小臉蛋避開讓她臉紅心跳的男人昂藏部位。「我知道男人比較難收放。我的朋友對我說過,女孩子如果踫上不方便的時候,可以用別的方法幫她的男人……」她說得斷斷續續,幾乎咬到舌頭。
她的朋友說的?哪個自私的男人給她灌輸的?「不要,我不要-來服務,」他奮然轉開身子。「茉莉,把衣服穿好,-先出去。」
「喔。」她取下衣物拿在手中,猶豫著是否該听話穿上。「可是你還好嗎?」
「一大半很不好,剩下的一小半還可以。」他拿起水杓往身上猛澆冷水了。
「那……只有一小半還可以的男人,我以後的『性』福,不會給打了折扣吧?」
「茉莉!」她還鬧!他真想轉過身賞她圓圓小一陣好打。
「好啦好啦,不捉弄你了。」她頑皮地對著他背後吐吐舌頭。
整好衣物,就在她打開浴室門的時候,巍然沉渾的嗓聲強悍追來︰「茉莉,-什麼時候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