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某度假村。
黯黑的房間里,隱約傳出談話的聲音,由于屋內暗得連擺設都看不清,僅听得出來是兩名男子的對話,至于他們倆長什麼樣……太黑了,看不清楚。
「為什麼拿不到報價表?」
「公司運作一直非常嚴謹,我只是個小小經理,很難踫觸到高層核心。」
「可惡,那牧-杰現在有沒有女人?」
「他是很久沒傳出緋聞了,不過……」
「不過怎樣?」嗓音中帶著不耐煩。
「最近他帶了個私人助理進公司,助理的辦公桌就設在總裁辦公室內,听說是他的女人,不過只是謠傳,並不是很確定。」
「他對她的態度呢?」
「他似乎不喜歡其它男人接近她,對她也相當保護。」
「我想應該是了,牧緋杰可能是怕女人再度被搶,所以封鎖消息並將她藏在身邊……
你回去查清楚他們倆的關系有多深。」有股陰謀氣味,隱約在空氣中散了開來。
「她在總裁辦公室,很難靠近……」
「就因為她一直都在總裁辦公室,才更需要查。」
「我只是個小小經理……」
「我不管,你已經拿了我的錢,就得把事情辦好,還有,保安組織的總部查到了沒?」
「牧-杰除了交際應酬會出現在公共場合外,他每天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在家里,哪里有什麼保安組織總部……」
「一定有,只是你沒發現。」
「牧-杰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你只需做好分內事。」冷冷的嗓音中有箸濃濃的警告味。
「我知道了,有什麼消息再通知你。」
結束談話,其中一人站起來,往門口移動,門開了又關。
另一名男子依舊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內,惡狠狠地道︰「牧-杰,雖然我奪不走你的財產,但是我可以確定,你的女人絕對會臣服在我的身下……」
☆☆☆
「听懂了嗎?」牧-杰的目光膠著在一臉認真的嬌顏上。
與徐茵葒相處一眨眼也過了兩個月,他處處挑剔、刁難,除了指導組織應該學習的事務外,更甚地,他還交付了許多鷹揚集團的工作給她,讓她累得手腳發軟、腦袋發昏,常常一天睡不到幾個小時。
而她雖氣憤,也三不五時跳腳抗議,不過,盡管如此,她仍咬緊牙關,硬是完成他所交代的一切。
因為她的執著、堅強、認真,讓他漸漸放棄對她的成見,早將她當成組織里的一員看待。
「懂是懂,不過,動作還不是那麼熟。」徐茵葒認真地鑽研保險櫃的閉鎖技術。
「動作是需要練習的,再過一個月就要結訓了,我這邊會多安排幾次演習,讓-多加練習。」牧-杰道。
「哦。」徐茵葒第一次練習這款新型保險櫃,手腳顯得有些遲鈍。
「喂,我怎麼發現-好象挺沒人緣的。」兩個月來,他好象沒見過徐茵葒跟鷹揚集團的員工吃過飯,也沒再見著有男人來約她。
相處的這些日子,牧-杰發現徐茵葒很開得起玩笑,只要不太過分,她幾乎都能接受,個性直接,不愛隱藏情緒,有什麼就講什麼,在對人的態度上,謙恭有禮,是屬于非常好相處型的女性,再加上她非常漂亮,會沒人靠近她……真是怪極了!
一听到這話,徐茵葒猛地轉頭,美眸哀怨地瞅著他。「還說咧,要不是你,我哪會這麼沒人緣!」
謠言,果然具有強大的殺傷力。
徐茵葒一直到現在,才深刻體會到。
來鷹揚集團報到已經兩個月,除了胡薇以外,她連個朋友也沒有。
女人因嫉妒而孤立她,男人根本連話都不敢跟她講……開玩笑,誰敢踫傳說中總裁的女人!
這樣的情況,讓向來人緣不錯的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幸好她只在鷹揚集團待三個月,要不,她不悶死才怪!
不過,倒也樂得輕松啦,省去應付一群蒼蠅、螞蟻的麻煩!
「怎麼說?」牧-杰揚眉。
她行情下跌,關他啥事?
「要不是你在我報到當天,將我調進總栽辦公室,哪會有這麼多事發生!」她睞了他一眼,言語中帶著淡淡的控訴。
「哦……原來如此。」聞言,牧-杰了然,蜚短流長是公司常見的休聞活動之一。
「那別人都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徐茵葒翻了翻白眼。
什麼情婦之類的話,在他面前,教她怎麼開得了口?
「總裁的情婦這一句有沒有啊?」牧-杰開玩笑道。
謠傳不外乎就這幾樣,並不難猜。
「你說呢!」徐茵葒-眼。
「那總裁的女人也有-!」看她咬牙的表情,他很肯定有這一句。
「你的情婦和你的女人有啥不同?」徐茵葒再度翻白眼。
就不會想點別得詞嗎?真沒創意。
「那-告訴我,到底還有什麼說法?」相處的這些日子,和她拌拌嘴,儼然已是他日常生活的必需了。
「你真的想知道?」徐茵葒眉微挑。
「請說。」偶爾听听別人如何聊他的八卦,也是不錯的生活調劑。
「就說……」靈動的雙眸精光一閃,徐茵葒賊呼呼地笑道︰「外頭說你愛我愛到不行啦,怕我被人追走,所以才將我鎖在辦公室里,還有說你被我這個天下第一大美女迷得團團轉,不能一天沒有我……哎呀,諸如此類,多到說不完啦。」這些話,說得連自己都忍不住臉紅了起來。
不過,這可是事實,她可不是胡謅的,全是胡薇轉述給她听的。
「-就這麼希望我疼惜-啊?」牧-杰濃眉感興趣的微微挑起,腳步不受控制地朝她前進。
「我哪有?」他的靠近,使得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這些日子以來,只要牧-杰靠她太近,或直望著她,她就會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怪異感覺,這樣的感覺讓她不禁懷疑自己究竟和他有多不對盤,才會產生那樣心悸的感覺。
「那-干嘛編一堆謊言來騙我?」他微微俯身,嗅著由她身上傳來的香氣,目光變得深沈黯黑。
他當然知道外頭確實有可能如此謠傳,而他就是忍不住找她斗兩句。
「喂,我只不過轉述你想听的流言,才沒有亂編。」他的黑眸像是會勾人魂魄般攫住她的目光,一股灼熱感頓時充斥她的胸口。
「是嗎?」她的臉浮現一抹紅暈!模樣煞是可愛,讓他渴望一次激情的擁抱。
那樣的感覺……相處愈久,愈顯強烈。
「本來就是這樣。」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緊張得手心冒汗,
牧-杰深邃的黑眸火光跳動,唇角微彎促狹道︰「該不會傳言其實說的是-愛我愛到不行,也可能說-被我這個無敵大帥哥迷得團團轉,而-將這些話反過來說……」
「亂說。」徐茵葒美眸倏地圓瞠。
「是不是亂說,一試變知。」他語言帶笑,柔聲說道。
她真的很美。牧-杰深深地凝視她。
「試什麼?」他的眼神像是要將她吃了般,使得她緊張得口干舌燥,不自覺地伸出小舌潤了潤自己干涸的唇。
牧-杰眼微-,眸光變得格外深濃灼熱。
「試這個……」禁不住心中的渴望,他一把將她擁進懷里,俯身,溫熱的雙唇霸道地覆上她的。
原本只是想和她鬧著玩,現在卻……
長期的煎熬,在貼上她柔軟的唇時得到舒緩,牧-杰忍不住激烈而狂野的吸吮著。
蠻橫的吻很快便奪去徐茵葒的理智,她覺得身體輕飄飄,大腦陷入停頓狀態,任由牧-杰對她展開掠奪行動。
他想要停止,也知道該停止,但是她的唇是如此甜美,兩人唇舌間的嬉戲是如此美妙,讓人難以饜足,貪婪的想汲取更多……
不知經過了多久,牧-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看來-迷戀我……很多很多。」他看似若無其事地道。
這個吻讓他震驚得無以復加,他發現自己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對她的渴望,那樣的渴望,引得讓他全身發痛。
徐茵葒茫然地凝視他,腦子在一時間還無法正常運轉。
「-完全迷亂在我身下,所以傳言應該是說,-愛我愛到不能沒有我。」他輕松的笑了笑。
轟地一聲。
徐茵葒被牧-杰的一席話和剛剛的那個吻,給炸得茅塞頓開。
迷上他?
愛他?
天啊!她終于知道自己這段日子為什麼心緒老隨著他轉……原來她的心髒根本就沒有問題,常常心悸居然是因為他!
這樣的現象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
這個發現來得突然,驚得徐茵葒不知該如何面對,她猛地推開牧-杰,立即轉身,拔腿就跑。
明天休假,她得好好想想……
該死!
是他的莽撞嚇壞了她吧!
凝視那抹遠去的縴細背影,牧-杰的神情浮現一抹復雜與掙扎……
☆☆☆
裴園,書房內。
「喂,最近那個人動作頻頻哦。」凡皓裴手撐住下巴,打量著表弟。
「我知道。」牧-杰一臉陰郁地站在落地窗前,心思掛念著的仍是白天的那個吻,對凡皓裴的話完全不感興趣。
「你說,他是不是太閑了,怎麼老愛跟你過不去?」
「誰曉得。」牧-杰冷哼,頭也沒回,目光投注在室外的一片漆黑。
他如此貿然的吻她,她會怎麼想?
明天,她是否會怒氣沖沖地跑來質問他?
長這麼大,他第一次親吻女人,還會顧慮到她的心境,這樣的奇怪思緒,讓他異常煩躁。
「你到底是怎麼得罪人家的,他怎麼老愛杠上你?」望著映在落地窗上眉頭深鎖的牧-杰身影,凡皓裴微揚眉。
那個人……應該不構成威脅啊!
究竟是什麼事情困擾了這家伙,臉色竟是如此凝重?
「你問我,我問誰去。」牧-杰沒好氣地答話。
牧-杰也很想知道,曾經是好朋友的他,為何說變就變?
「那女人似乎還在他身邊耶!」凡皓裴說。
「好象是吧。」牧-杰面無表情,說得輕描淡寫。
「听你的語氣……似乎已不在乎她了?」凡皓裴有些意外他的轉變,以往只要一提起丁敏筠,不管牧-杰再會掩飾,總會露出神傷,可現在……彷佛丁敏筠跟著誰,與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你是不是太聞了,老提起這些做什麼?」牧-杰揚眉,轉頭調侃凡皓裴。
凡皓裴微愣了下,轉移話題。「那談談我們的新進人員,你訓練得如何啦?」
這家伙未免改變太大了吧!
「一切順利。」一提及徐茵葒,牧-杰的黑眸變得深邃黝暗。
「你似乎沒達成逼退的目的嘛!」
「已經沒那個必要。」
「哈哈哈……這些日子的相處,你對徐茵葒似乎改觀許多哦!」
「她是個人才,我沒必要太過堅持。」
「那就好,下個月準時將她交還給我吧!」
「我知道。」
一想到下個月以後,兩人便不再朝夕相處,牧-杰的眉頭再度不自覺地鎖緊。
☆☆☆
星期一早晨。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一如徐茵葒的好心情。
那天回家之後,她便開始細細回想自己對牧-杰究竟是否真有所謂的感情存在。
當厘清了自己的情感後,她下定決心,既然愛神拉開弓箭射中了她,害她喜歡上了牧-杰,那她當然也要索取相同的代價,那就是要牧-杰也愛上她。
她才不要像自己的姊姊那樣偷偷愛一個人,那樣太苦了,她曾說過,她要的戀情是甜的。
所以,愛一個人就是要讓他知道。
想要幸福,就要自己勇敢追求,這可是她的座右銘。
所以,左思右想後,她打定主意,不管結果會是如何,今天她都要向他告白,要將事情當面說清楚。
徐茵葒哼著曲子,踏著輕快的腳步,來到總裁專屬樓層,行經胡薇身旁時,她停了下來。
「胡姊早,牧-杰到了嗎?」徐茵葒漾著迷人的笑容打著招呼。
「早,總裁還沒到。」胡薇回以親切的微笑。
「胡姊,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徐茵葒左顧右盼,確定不會有人突然出現在她左右後,便身靠近胡薇。
「-想問什麼盡管問。」胡薇笑著看她一臉神秘樣。
她喜歡這個個性大剌刺的女生,所以對她始終有問必答。
「牧-杰令天的行程很忙嗎?」掌握他的行程,好安排表白時間。
「一天行程滿滿。」胡薇眉微揚,據實回答。
「那中午有沒有安排飯局?」牧-杰是個工作狂,忙起來不分晝夜,工作時痛恨人家打擾,所以她得挑選個好時機才行,否則可能話都還沒說出口,就先被白眼伺候了。
「目前看來……」胡薇翻了翻行事歷。「沒有。」
相處了兩個月,胡薇清楚知道徐茵葒和牧-杰之間並不是她剛開始以為的那樣,所以徐茵葒突然打探牧-杰的行程,讓她感到非常好奇,該不會是……徐茵葒想整牧-杰吧?
「太好了。」就是這個時候了。
「怎麼啦?一大早就這麼興奮。」胡薇瞅著徐茵葒。
「沒事,胡姊,謝啦,我先進辦公室。」徐茵葒擺擺手,一個轉身,烏黑亮麗的長發在空中劃出弧度,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也讓剛步出電梯的牧-杰腳步一頓,炯亮的黑眸似火般,一瞬也不瞬地隨著那抹身影而轉,不過,他很快便掩去自己的情緒,跟隨在她身後進人辦公室。
雖然牧-杰僅有那麼零點一秒的失常,不過仍然逃不過胡薇那一雙法眼,她的唇微揚起詭譎笑意,拿起話筒,按下熟悉的號碼。
「可以進行下一步。」
在電話接通後,為避免隔牆有耳,不小心讓人听出端倪,她連寒暄都省了,只簡單地說了一句,便掛上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