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承,起床吃早點了。」方心情愉快的以著極嬌媚的聲音敲著于靖承的房門。
而回應她的卻是一陣靜默。
她想既然沒人理她,很自動地便轉開門把徑自進門。
「靖承,別賴床了。」方一副女主人的口吻,伸出手欲搖醒把自己蒙在被中的于靖承。
「別叫她!」于靖承的聲音卻毫無預警地自門邊響起。「她折騰了一晚,讓她再睡一會兒。」他倚著房門,一派悠閑地扣著衣袖的扣子。
「靖承……」方吃驚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于靖承。「你……你怎麼會在那?」她將目光調回至床上明顯的人形。「那……那這個人是誰?」
隨著她的問句落下,方手一掀,讓窩在暖暖被窩中的人形現出,「洛昀?」她不可置信地嚷著。「喂!」看了方自我的舉動,于靖承感到頗為不悅,「要你別吵她的,不是嗎?」他跨出步伐來到床邊,替頓失溫暖而蜷縮身子的洛昀蓋回被,並輕柔地撫觸她好讓她繼續安穩地入眠。
「她為什麼會睡在你房間?」見他對洛昀的柔意,方滿心的不悅,她毫不客氣地指著洛昀厲聲質問︰「你呢?你昨晚又睡哪兒?」她醋意直奔,已然忘了自己是已結了婚的女人。
「嗯?」洛昀被方尖銳的聲調吵醒,她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眼前的人。
「方洛昀,你這不要臉的女人!你為什麼會睡在靖承的房間!」要不是為了在于靖承面前保持形象,方實在很想向前狠狠地掌洛昀一巴掌,「你們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沒有……」尚未搞清楚狀況的洛昀一頭霧水。
「別理她!」于靖承阻止洛昀無謂的反駁,「我們之間的事不需要向她報備。」他門著犀利的目光對方道︰「你現在可以離開我的房間了!」他的語調中有著無法令人忽視的威嚴。
他一反往常的言語態度,令方、洛昀兩人錯愕極了,不知該如何反應。
「叫你離開,你沒听到嗎?」見方不動如山,于靖承揪起眉心再次命令道。
方這回乖乖離開了,可心中卻有滿滿的疑惑及對洛昀更深的厭惡。
「早安,如果你還想睡,就繼續吧!我就要出門了,不會趕你。」于靖承一轉頭,換上往日和善無傷的面孔,親切地和洛昀打招呼。
被靖承這麼一提醒,洛昀才驚覺身處的環境,「你……你昨晚睡哪?」她注意到他已穿戴整齊,不安地望著四周不熟悉的房間。
「你房間。」他簡單地解除了洛昀的疑問。
「我房間!」他的回答讓洛昀感到相當吃驚及錯愕,「你怎麼睡得著?那些……那些惡心的動物呢?」一想起那群「不速之客」,洛昀的頭皮不免一陣發麻。
「我清掉了。」他依然是簡潔的回答。
洛昀皺起了眉,不解地盯著他,「你今天……怪怪的。」她的目光仔細地盯著他看。
而于靖承只是不語地立在原地,無限柔情地盯著她。
「我以為你是那種受人欺侮也不會發怒的軟腳蝦,」洛昀道出令她感到怪異的地方。「可是你剛才剎那間的氣勢……看來我得重新評估你了。」她對爸爸挑選的人,起了好奇心。
對于她的懷疑,他不打算多說些什麼,「我也該重新評估你了,我以為你不會害怕那種軟綿綿的動物。」他很有技巧性地轉移話題。
「喔!拜托別提了!」洛昀哀嚎了一聲,應聲倒回床鋪,並順勢拉起被子蒙住自己。
「哈……」雖不是有意要挑起洛昀討厭的回憶,但對于她的舉動,于靖承卻忍不住笑意。
他傾身上前,輕輕取下洛昀緊握著的被緣,「我要出門了,我不在的時候,你自己千萬要小心,知道嗎?」想起在洛昀房間發現的那枚耳環,于靖承實在放心不下丟她一人在這麼危險的處境而徑自去出任務,所以不放心地叮嚀著她。
洛昀自是听不出他話中的真正涵意,只當是個笑話地道︰「小心什麼?別說得好像有人要謀殺我似的。」她吐著舌頭,不以為意。
唉!他知道在她心中是敬愛姐姐的,他不想道出實情,惟一能做的便是盡快將任務完成,趕回家中保護她。
他輕輕地在她額際印上一吻,「總之,一切小心!」
洛昀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就這麼呆呆地躺在床上,連他離去也忘了給一句再見!
「洛昀,姐待會有朋友要來,她要你去市區幫她買點心招待客人!」方晶將頭探進「玫瑰園」。
「要買怎樣的點心?」
「隨便啦!」方晶敷衍地道。
為了不耽誤方捂待客人的時間,洛昀隨即放下手邊工作替她辦事去。
「唉喲!」提著精致糕點,洛昀正匆忙地趕著路,卻被迎面而來的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手上的糕點應聲而落。
「對不起……是你!」看清來人,洛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竟然又踫上他?!
「不好意思,我急著趕路。」「獵鷹」按壓著鮮血直流的傷口,忍著痛道。
「你……你受傷了!」看見「獵鷹」左手上的傷口,洛昀感到震驚,她顧不得散落一地的糕點,急忙扶著他,「我送你去醫院。」
「不!」「獵鷹」制止她的舉動,「我不能去醫院。」
「可是你不能不止血啊!!」洛昀也說不出為何會如此替一位才見過一次面的人擔憂,或許是那份好感吧!
「獵鷹」緊接地望向來時的方向,「我家就在附近,我回去再處理就行了。」他慌亂地想擺月兌她,不希望繼續耽擱而被人追上。
「那我跟你回去!」洛昀不放心地沖口而出。
「好吧!」雖是猶豫了一會兒,「獵鷹」仍是應允了,反正先離開此地,其他的再說。
隨著他的步伐,洛昀踏進一處實簡單的住所。
「你住這兒?」對于能一睹心儀的人的住處,洛昀感到相當興奮。她束瞧瞧西望望,完全忘了當初尾隨至此的目的,直到看見「獵鷹」吃力地想打開醫藥箱,她才趕緊上前幫忙。
「你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洛昀看見「獵鷹」的傷勢後,忍不住問道。
他不出一語,即使洛昀不知他就是于靖承,他仍不願向她透露職業。
「你很怕嗎?」在替他包扎的同時,洛昀好奇地發問︰「否則為什麼在室內你還戴著墨鏡?」
還不是因為你在這兒!「獵鷹」感到有些無奈地在心頭回了一句。
等不到他的回答,洛昀只好閉上嘴不再開口,安靜地替他包扎。
兩人就這麼沉默了一陣,直到洛昀完成包扎。
「我……我該走了。」洛昀起身告辭,雖然心中有萬般的不願。「我只簡單的替你處理了傷口,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去一趟醫院,徹底檢查一下。」臨走前她仍不放心地叮嚀。
見門即將闔上,「獵鷹」開口了,「我不是怕光!我帶墨鏡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以後你一定有機會知道的。」
洛昀回答獵鷹一抹淺淺的笑容,「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憶起上回的遺憾。
「問吧!只要我能回答。」「獵鷹」覺得自己似乎無法拒絕洛昀的任何要求。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洛昀染紅了雙頰,畢竟要她一個女孩子家主動詢問男人的名字,是有些令人不知所措。她低著頭,完全不敢注視他。
暗忖了一會兒,「獵鷹」才開口,「大家都叫我‘獵鷹’。」
「獵鷹……」洛昀深深地把這個名字刻在心頭,「我叫方洛昀,希望你能記得我。」洛昀的語氣中有一絲絲的莫名哀秋心。
帶著一直飛揚不起來的情緒,洛昀回到「明軒山莊」,本想趕緊進門為自己的姍姍來遲道歉,卻在踫觸門把的同時听到一個似曾相識的女聲。
「她睡在靖承的床上?」尖銳的女聲嚷道。
好奇心的驅使下,洛昀改道來到大廳面對庭院的落地窗旁,她緊挨著牆沿,偷窺大廳內的情景……
「怎麼會這樣?這和我們當初設計的不同。」喬卉翎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地指責。
「我叫你來是一同商討對象,不是讓你在這兒大呼小叫的!」方不甘示弱地咆哮道︰「事情不如我們所設想是誰都不樂見的。」
「好了,你們都別吵!」方晶站出來協調,「我們現在槍口應該一致朝外,不是互相炮轟!」
听了方晶的話,兩位自以為是的女人才肯稍微放段。「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也許我們該從于靖承那兒下手。」方認真地思考著,「否則不論我們對洛昀做什麼,他都有可能隨時出現,破壞我們的計劃。」
「那洛昀呢?當初不是說先解決她?」方晶提出疑惑。
「你也看到了,有靖承的不按牌理出牌,我們很難掌控發生的狀況,既然如此,干脆直接解決他,少了他這道護身符,要解決洛昀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方憤恨地憶起于靖承對洛昀的柔情,她怨所有輕忽她魅力的男人。
「你想怎麼做?」喬卉翎偏著頭問道。
「你認識他比較久,你該知道他的弱點在哪?」方眼神駭人地質問喬卉翎。
「弱點?」喬卉翎呼了一口氣,轉著黑得發亮的眼珠道︰「他這個人的個性就只是懦弱怕事了點,若真要說有什麼弱點嘛……」她認真思忖著,「或許他對小孩的愛心就是他最大的弱點。」她下了結論。
「小孩?!拜托,那些可怕的小惡魔!」一听到她最厭惡的小孩,方晶忍不住哀嚎,「你該不會想綁架他園里的小孩吧?」
「白痴!」方斥道︰「哪有人綁架小孩去找老師要錢的!」
「那寫封恐嚇信,威脅他交出他所繼承的產業,否則放把火燒光他的幼稚園。」
「你也太狠了吧!」這回不等方開口,喬卉翎已先訓道;「數十條人命耶,你敢說我還不敢做呢!更何況,這樣的威脅不擺明了是我們干的?一報警我們全完了。」
連提了兩個建議都被無情地駁斥,方晶心里很不舒服,「這也不行,那也不通,那你們說要怎麼辦?」她使著性子嚷嚷。
被方晶這麼一嚷,現場變得一片默然,三個女人各據一方的暗自思索。
一直躲在外頭的洛昀呆杵在原地,她無法消化所听到的一切。
廳內的三人為了錢財,當真拋下一切倫理道德?連她這個手足之情也不顧了?洛昀潸然地落下淚,痛心又迷惘的不知該如何自處。
她緩慢地步出「明軒山莊」,不忍也不願再听方她們的對話,她怕再听下去自己會崩潰。
「老莫,給我一杯威士忌。」範仰賢對著吧台內一名上了年紀的男子嚷著。
「嗨!仰賢,好久不見。」老莫一見範仰豎便熱情地打起招呼。「你好久沒來坐坐了。」他以玩笑的口吻指責。
「抱歉,最近真的太忙了。」範仰賢臉上有份無奈的神情。
「培阜家的丫頭們都還好吧?」老莫知道範仰賢想起至交好友。
「培阜倒真了解那些丫頭。」想起方家姐妹,範仰賢不禁替方培阜感到心痛,「小、小晶這兩個丫頭滿腦子只有錢,洛昀又太過善良心軟,好在培阜有先見之明替洛昀物色了個對象,這樣洛昀才不至于處處受委屈。」
「是怎樣的人?」老莫遞上一杯酒好奇地問。
「靖承這小子……平常雖然一副忠厚怯懦的樣子,但有時候又挺有威嚴的,能憑一己之力辦了間幼稚園,應該有些能耐才是。洛昀跟著他,應該是不會吃苦的。」
「你們這麼一相情願,重點是洛昀那丫頭對那小伙子有沒有興趣?」老莫站在較理性的角度提出質疑。
範仰賢啞口,這種事總不能叫他闖進方家,捉起洛昀,開門見山地盤問吧?
見範仰賢既懊惱又認真地思考著,老莫只能拍拍他的肩膀開導,「算了,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由發展吧,我們介入太深反而不好。」老莫試著改變話題,「對了,培阜的兒子呢?適應得還好吧?小那丫頭沒太刁難人家吧?」
兒子?範仰賢完全不僅老莫在說什麼,「你老糊涂啦?培阜哪來的兒子?他就只有三個丫頭啊?」範仰賢直覺是老莫糊涂記錯。
「怎麼?培阜沒告訴你嗎?」老莫聚起眉心,感到不可思議,「他四個月前跑來告訴我說他找到兒子了。當時我還以為他是想兒子想瘋了,沒理會他。可是後來他告訴我說在小的母親之前,他本來已有一位要好的女朋友,他們約定等培阜在台北有了不錯的事業基礎就要結婚,可是……」老莫感傷地閉上嘴。
「可是什麼……」範仰賢急切地追問,他記得方培阜的確提過有這麼一個人,但從沒听說有個兒子。
「可是……當培阜回到屏東,那女孩卻搬走了,據說是嫁人了。」老莫替方培阜這段情感到惋惜。
「這些我都知道。」範仰賢感到頗為急躁,「既然如此,他哪來的兒子?就算是那女人生的也不能就認定是培阜的種吧?」
「其實當年那女人並沒有嫁人,她懷了培阜的小孩,並獨立撫養他成人。」
或許是律師當久了,也或許不願好友遭受蒙騙,範仰賢很認真地想弄清楚事實。「培阜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會不會是有心人士編的謊言!」
老莫很認真地回想當日的情形,「培阜說他遇到一位償得栽培的好青年,派了私家偵探調查。結果湊巧地查出那青年竟是培阜的親生兒子。」為好友能在臨終前覓得親生骨肉,老莫感到欣慰。「值得栽培的好青年?你說的難道是靖承?」範仰賢似乎真有些了解方培阜分配遺產的真正苦心了。「那麼他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真相說出來呢?何必兜這麼大圈子呢?」
「我是不清楚你口中的于靖承是不是培阜的兒子,不過我相信他一開始不說明真相一定有他的理由。」說完,老莫像想起什麼般嚷了一聲,「哎呀!差點忘了,培阜之前放了一卷錄音帶在我這兒,要我見到你交給你,光顧著和你說話,差點就忘記這回事。」老莫自身後的櫃子抽屜拿出一卷錄音帶,「也許你的疑惑可以從這兒得到答案。」
取得錄音帶,範仰賢迫不及待地趕回家,除了想了解方培阜安排遺產的動機之外,更想知道上天是如何眷顧這位在商場上歷經風浪的深情男子。
仰賢︰
當你听到這卷錄音帶時,想必你也該知道真相了吧,沒錯,靖承的確是我的骨肉,于珊替我生的兒子,在這一生中,我從沒有如此滿懷感激過。
當初的我因為幼稚賭氣和小的母親結婚,然而我的心中卻從未忘記于珊,我惦記著她,卻遲遲不敢尋找她的下落,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唉!
知道真相後,我幾度想沖到靖承面前告訴他實情,可是,可是我該拿什麼面目去見他?是我棄他們母子不顧的,我有什麼顏面去要求他認我?
我甚至連一天父親的義務都沒盡到,我又有什麼資格要他認我?我不配啊!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這些年來我一直想找回珊兒,在有生之年尋到她好知道她究竟是否快樂幸福?只是音訊斷了這麼多年,我真的不知該如何下手,大概上天憐我!竟在我生命即將終結的此時盼回了靖承這個意外的驚喜。
其實,我是該將畢生的心血光明正大的傳給靖承的,只是,我想他不會接受的,而且我完全不了解他,我有點擔心將這麼龐大的資產交給他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我不希望因此讓他失了原本的純真本性,所以我左思右想,也許不讓他知道這些財產本當歸他也許對他比較好吧!你說是嗎?
真好!那些身外之物就當是我對他所做的小小補償,也算獎勵他能憑一己之力而有一片小小的天空吧!這樣我才能心無牽掛地到另一個世界去找珊兒;才能心無愧疚地面對珊兒。
這麼多年的朋友,我相信我最後一點點心思應該瞞不過你吧!小昀是個人見人愛的好女孩,她身子弱,我一向不愛讓她出門,或許因此無意間耽誤了她寶貴的青春,如果靖承成才,請替我將小昀交予靖承,叮嚀他好好珍惜小昀,我會在這里含笑為他倆祈禱的……
原來……原來靖承真是培阜的兒子!範仲賢不禁替方培阜感到欣慰,難怪初見靖承時便感到他與培阜同樣有著一股不凡的傲氣。
于靖承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輕轉開書房的門,他從佣人口中得知這個書房是平常方培阜最愛獨處的地方,他從不輕易讓人入內,里頭一切的清掃也是由方培阜親自打理。沒人知道里頭究竟是怎樣的空間,傳言說這兒是方培阜心頭的一方記憶。
其實他並不想做個窺視他人隱私的無禮之徒,只是這房間總得有人清理。下人們遵守著方培阜生前立下的規矩不敢忘記,而他又有欲查明之事,因此他在心中默禱,期望方老先生能原諒他的冒犯。
書房里頭掛了一幀全開的女人畫像,畫像里的女人賢靜而甜美的漾著笑容,眼神中閃著異樣的光芒,若非這女人當時真幸福的無法隱藏,就是畫匠的畫功已巧奪天工。
于靖承佇立在畫前,仔細欣賞著畫中女人的笑靨,一股暖流溫暖了他的心房。
是的,這樣甜美月兌俗的笑容是如此的熟悉,他的母親也有著同樣的朝陽。
他仔細端詳著畫中女子的發絲、眉宇、唇型……未了,他笑了,他想到這幅畫讓他想起了誰,他的母親,于珊,這畫里的女子與他母親竟有七分神似,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轉過頭,打量著房內的一切,這里的擺設相當簡單而樸實,流露著一股鄉村古味,和山莊中任何一處相比都有著強烈的差異。
看來方培阜是個相當懷舊的人,于靖承在心中暗忖。
他來到書桌前,開啟一個精致而獨特的小鋁盒,里頭放的是一幀又一幀的舊照片,他一張張地拿出來看,神經卻隨著過目的照片愈繃愈緊。
照片中邯主角除了方培阜,就是另一名女子,據他判斷,應該就是牆上那幅畫中人。畫像他不敢打包票,但看著由真人拍攝出來的照片,他愈來愈覺得那女子便是他的母親——于珊。他不敢想象母親和方培阜之間的關系,卻仍不禁想一探究竟。
直到一張方培阜和于珊挽著手,甜蜜而幸福的照片映入他眼簾……他記得這張照片。
小時候,母親從不讓他靠近一個小紙盒,他知道里頭放了許多照片。有一日,他忍不住去偷看,雖然馬上被母親發現並制止,但他永遠忘不了闖進他腦海的記憶,那張他肯定是他父親和他母親的合照。
如今那張照片活月兌月兌地出現在他面前,他不知該如何整理自己紊亂的情緒。難怪第一次見到方培阜他就有一股莫名的親切感,原來他就是自己口也盼夜也夢的父親。
于靖承有些失控的搖著頭,老天真是愛開玩笑,既然讓他覓得了父親卻又不給他們相認的機會。他好想問,好想听方培阜親口告訴他,為何當年沒遵守承諾返家迎娶他的母親。他也好想跟他說,母親是背負多大的輿論壓力才將他撫養長大。
母親逃離了外公安排的婚約,一個人大月復便便的來到台北,無法工作又覓不著愛人,如果不是卉翎父親的好心收留,他們母子可能就得客死他鄉了。
如今,他完成了母親的遺願終于尋得了方培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