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雪雁驚訝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惟洛。
「我想過了,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決定,我——願意給你自由,讓你去追求你的幸福,你不需要再留在我的身邊浪費青春了。」惟洛向她說出自己的決定。
「我以為——你已經想通了,知道我們是不能分開的……」雪雁痛心極了!她以為他已認清他們是需要彼此、不可能會分開的事實,沒想到他仍然執迷不悟。
「我相信,會有比我更適合的人來照顧、疼你的,會的!」
「不會有人比你更適合我,惟洛。」她的聲音充滿急切與焦慮。「我絕不離開你。」雪雁用堅定的眼神望著他。
他搖搖頭,說︰「你要知道,我可能就這麼瘸了!」他苦笑︰「你可以忍受一個既毀了容、又跛了腳的丈夫?更何況,你根本不在乎我的財富,那跟著我,你會有什麼幸福?我不要看見我們的感情,因為種種的磨擦和別人的閑話,一點一滴地消失殆盡;更不願意因為這些煩雜的瑣事,讓我們新里產生心結,而彼此怨懟。真會這樣,倒不如現在就打住,好留給對方一點回憶的空間。」他的話十分果決。「現實就是現實,雪雁,你要想清楚,我們現在不分手,只會造成彼此的內疚和痛苦;還不如快刀斬亂麻,速速決定,趁現在陳少宇在等你,你就答應和他回美國去吧!」惟洛苦澀地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何嘗願意她離開他!但是他不能自私地阻礙了雪雁追求美好未來的權力,他不能勉強她留在他的身邊照顧他,他不能!
縱使有萬分舍不得,他也要放心,不再綁住她了。
愛,不是完全的佔有,更要適時的犧牲,來成全對方,這才是真正的愛。
陳少宇是真心憐惜雪雁,他看得出來。
雪雁從不知道他的話的殺傷力會這麼大!她的心因為惟洛的言語,像是被捅了數十刀似的,血淋淋而十分痛苦。她恨透了他的自以為是,恨透了她為什麼會愛上這個男人。
她沒有開口,只是用痛苦的眼楮注視他,愈望,卻愈沉郁。
在經過一段很長、很長時間的沉默後,雪雁看著眼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輕聲地嘆息了。
受了傷的惟洛,不只是身體上的,還有心靈上也受了創傷。在這個時候,他愈是想疏遠她,她愈是不能離開他;雪雁深深地明白,在惟洛真正失去她的同時,也會把他內心緊緊地封閉住。
她告訴自己,不僅是他,她也會如此;因此,她絕不會因為惟洛所說的話,而輕易令他們同時步入悲劇中,她絕不!
沈惟洛,你是天字第一號的大白痴、大笨蛋!她在心底忍不住地罵道。
該清醒的人是你,而不是我!雪雁想。她會留在他身邊的,不管惟洛願意與否,她告訴自己,要憑著自己的感覺走,絕不要和惟洛一樣昧著心意來傷害對方。
雪雁率先打破沉默,開口說話︰「認識你的這段日子以來,第一次,我發現你是世界上最殘酷的人!」
她的話毫不留情地刺入沈惟洛灰黯的心坎里,讓他在痛苦之余,又添加一道更要命的傷痕。
「既然你希望我去美國,完全不顧及我的想法及感受,好,那我答應你,我會好好考慮你的建議,這下你滿意了嗎?我就這樣走出你的生命,你是否會覺得如釋重負,而輕松了許多?我若因此找到了歸宿,你是否該替我覺得高興?」她嘲諷的神情和語氣表露無遺。
惟洛面對她的冷潮熱諷,完全沒有反應;他只是清楚地知道,雪雁答應離開他了。這個想法佔據他全部的思考,只令他勉強地擠出一絲微笑,不理會心頭強烈的失落感,而臉上的表情是再平靜不過了。「我先祝福你。」他苦澀地開口。
「用不著這麼急,沈惟洛——」雪雁連名帶姓地叫他,觀察他的反應。「我沒有這麼快就要走人,所以我大可不必這麼緊張要先祝福我。」她一副很不簡單的語氣,告訴他——要她走,還早得很!
其實惟洛是高興的,至少他在失去之前,還可以擁有她一小段時光,他告訴她︰「不管你想要什麼東西,告訴我,我都會盡量送給你。」他不知道他還能為她付出什麼。
「不要以為金錢就可以補償我,我俞雪雁不會這麼沒有尊嚴。」她頓了頓,一個計劃開始在她心里醞釀。「不過,我會記住你這句話的。你說——我向你要求任何一樣東西,你都會給我的,對不對?」她問。
「對,我會給你!」他回答她。事實上,只要雪雁喜歡的東西,他都願意為她雙手奉上,就是要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她說。
「對了,什麼時候走?」他用冷淡、疏遠的客套語氣問她。
雪雁實在厭惡透了他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撲克」表情,那會使她沖動得想上前捶打他一番,但她克制住了,只咬牙切齒地說︰「我想走的時候,自然會走人,你總要給我時間打點一些事吧!」雪雁用嚴厲的眼神瞪看他。
惟洛點點頭,向她表示——他知道了。
她的心思突然轉回他身上,她說︰「醫生告訴我,你可以開始嘗試走路了。只要左腳的力道不要使得太大,將重心放在右腳上,慢慢走,別人是察覺不出你受過傷的。不過,上下樓梯就比較麻煩,我會幫你。」雪雁很樂觀地告訴他要有信心,只要持之以恆的練習,就能夠像往常一樣的走路。
惟洛倒不在意他能不能走路,但是,當他看到雪雁滿是希望與期待的小臉,反而更使他納悶她情緒之善變,他真的搞不懂她。
雪雁走到他身旁蹲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說︰「慢慢地站起來,先走幾步看看。」為了他,她翻閱了數十本有關肢體復健及醫療專業書籍,有模有樣地說明步驟。
「好——對!就是這樣,慢慢的,對——慢慢地站起來。」她扶著他,心想——兩個月了,他的傷勢也該逐漸穩定了。
「對,就是這樣,左腳跨出去,踮一下,右腳也很快地往前。小步一點,對了!就是這樣,慢慢來,控制自己的速度,穩定重心」雪雁像個媽媽似的教自己的孩子走路。
這並不困難,況且以他休養的這些日子以來,原本體質就十分強健的他,恢復力比一般人還快一些;所以這對他而言,並不吃力。
「真棒!你終于不需要靠輪椅了。」雪雁看起來比他本人還要開心。「我不扶你了,你自己走走看。」她鼓勵他。
她看著他走向門口,又走回來,雖然動作緩慢了些,但是有這種成績,已經算很好的了。
惟洛欣喜地看著她,他想,她真是個神奇的小女人!要不是因為她,他也不可能會恢復得如此快速。
「你的情形還不能算是康復了。因為骨頭剛接合,正在復原中,還脆弱得很,你千萬不能再讓它受到傷害,否則很容易會再斷裂的,知道嗎?我想你不會想再動一次手術吧!」她用一副很懂得的口吻叮嚀他。
「當然,我會小心的。」他又因為她的關心再次感動不已。
「一年之後,你還要回醫院再動一次手術,把里面的鋼板拿出來,那才能算是真的完全好了。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保護好你的左腿,千萬不能受傷,知道嗎?」她耳提面命地說著。
「是。」他遵命。
「那你再多走幾次看看。」雪雁希望他的步伐更穩健。
「好!」
她看他走路的情況,發出詭異的一笑;她想,她的計劃很快就可以實行了……
沈惟洛鐵定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她非常甜蜜地沖著他微笑。
???
在實行計劃前,還有一件事沒有交代完整,那就是——陳少宇。雪雁已經打定主意,留在沈惟洛身邊,所以辜負少宇是勢在必行的。現在,她將他約出來,就是希望他能諒解。
「少宇,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回美國。」她告訴他。
「為什麼?我以為你考慮清楚了!」他不甘心就這麼回去;連沈惟洛都認為他可以帶給她幸福,但雪雁的回答卻仍是「不」,他實在不能接受。
「接受它,少宇,接受我的決定。對不起,原諒我不能跟你走,對你,我有說不完的抱歉,但是我要和他在一起,不管他變得如何,真的!」她十分堅持。
「你就這麼愛他?」少宇泄了氣似的說︰「即使他從此瘸了,你也愛他?他的面貌毀了,你也愛他如昔?你不怕將來又會有其它的因素影響了你們?難道你忘了你曾為他吃了那麼多的苦?值得嗎?他值得你這樣對他?」他心里非常不平。
「對,你說的都說。我和他會不會長長久久,我自己也不知道。可是,這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了。」她不知不覺地放柔了音調。「最重要的是,我陷進去了,我愛上了他,連我想不愛都不行了。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夠了解我的感受,但我知道,我不能沒有他。離開了他,我不知道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後悔認識了他!少宇,如果我不曾認識他,或詐我會被你感動,但這些不可能的事了,所以——我真的很難過,我必須這樣告訴你,可是我希望你能諒解我的心情。」
或許是他不曾真正愛過吧!少宇想著,即使是對雪雁,他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與心情。他從來沒想過他會因戀愛而結婚,工作一向是他生命上的重心,只是,他難忘那段和她一起的日子是那麼的美好而平靜,婚姻生活對他而言,就應該是如此。但眼前這個對所愛的人所展現的那分堅定的精神,讓他既驚訝又感動,他被雪雁的決心說服了。
「我明白了。」他點點頭。
從他的眼中,雪雁了解少宇被她的言語說服了。「謝謝。」她由衷地說。
「你得好好加油了!」少宇溫暖的眼神令雪雁感動。
「你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她握住他的手,向他微笑。「你也要加油!」
在他們交流的眼神中,雪雁知道這分友誼將會深植在彼此的心中。
???
今天的俞雪雁很不尋常,尤其是她靈活且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好象正在進行某項陰謀似的轉呀轉,閃動著神秘的光采。
惟洛當然發現了她的詭異,不過,沒說破,只靜靜看她如何發展劇情。
雪雁翻閱過婦科書刊後,算出自己的生理周期。今天,就是她排卵期的第一天,也就是最易受孕的第一天。
他的計劃,就是懷惟洛的孩子。她將會先告訴他小嬰兒有多可愛,再告訴他孕育小生命是多麼奇妙,等到他被她說服得十分心動之後,再將她已經有了他的孩子的消息告訴他,然後,她要讓惟洛好奇完了小孩的性別以後,再向他道別。她不相信當惟洛知道她懷孕了,還會不留她下來,而眼巴巴地看著她離開。雪雁非常快樂地想,他一定會挽留她,而且是苦苦哀求的挽留;然後,她當然只好勉為其難地留在他身邊了。這的確是個很好的計謀,她非常有自信會成功;不過,首當其要,就是要先得到惟洛的「人」才行!
惟洛是愛她的,非常有把握他不會忍心拋下她,絕不會!
俞雪雁更清楚知道,是自卑和驕傲使他變得如此,所以,雪雁要為他造一個台階,讓他有借口且冠冕堂皇地留住她。
今晚,雪雁準備了一套性感的絲質睡衣,她要「誘惑」他。
當她看見惟洛跛行地走進臥室,她飛快跑進另一個房間,開始換上她的「全副武裝」,又噴上香水來營造氣氛,她還將頭發梳得膨松松的,使烏黑發亮的長發更有「性感」的效果。
當她準備妥當後,雪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緊張,要微微地媚笑。即使他們的關系很親密了,但要她主動去引誘他,她仍會因為羞怯而卻步。」
要有自信!她抹掉害羞、緊張的念頭,在心中非常大聲地為自己加油,並給自己壯聲勢。
???
惟洛躺在床上,還在納悶雪雁一整晚都沒有采取任何行動的同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門外的雪雁還在想,要如何面對惟洛時,房門登時打開來。
惟洛一開門,看到來人,馬上就呆了。
雪雁被他的表情窘得說不出話,直扭著手,雙頰迅速浮上兩朵紅暈。
為了不讓自己真的會羞得拔腿就跑,她很快地摟住他,並將唇貼上他的。
乍然看到雪雁穿著這麼性感的睡衣,他的思考頓時停擺。在他發生意外之後,他踫都沒有踫過她,更因為她將要離開他,他們之間也變得極為客套與疏遠。在此之前,惟洛一直將他的控制得很好,所以雪雁這樣子出現在他面前,對他來說,刺激當然不小。
偏偏雪雁又主動地吻上他,她的熱情,就像燎原似的,很快地擴散至全身,完全沒有辦法遏止。惟洛也非常激烈、霸道地吻住了她,即使自己的腳受了傷,他仍輕而易舉地將她抱起,並將她箝制在自己的懷里。
快被他吻得沒了呼吸的雪雁,用力推開他,喘著氣,整張臉因此而酡紅醉人,讓惟洛看痴了。
「我——都快窒息了!」她氣喘吁吁地埋怨他。
惟洛看她噘著小嘴,終于明白她反常的原因為何了。即使他心里明白,但被撩起的欲火可沒有因此而熄滅,反而還有助長的趨勢。
「你回房去吧!」他的聲音沙啞,眼神深沉。
他的反應沒逃過雪雁的雙眸,她回他一個熱情的笑容,令惟洛心中一緊。她走向他,雙手勾住他的頸項,撒嬌著問︰「記不記得你曾經告訴我,只要我想要什麼東西,你都會給我?這個約定還算不算數?」
「當然算。」他回答她。
「我現在想到我想要什麼了。」她笑眯眯地告訴他︰「我想要——一個熱情的夜晚,你和我的。」雪雁把矜持、羞怯全部都丟到腦後,開始解著惟洛的上衣鈕扣。
什麼顧忌、理智、思考,他全都不管了;面對這個讓他鐘愛一輩子的小女人的熱情,他只有想要她的念頭!
很快地,他們果裎相向著。雪雁陷在床和惟洛之間;他則極盡溫柔地細吻著她的唇,用靈巧滑溜的舌與她的交纏,而他的手像賦予了魔力似的,溫柔地著她。
整個房間春意盎然。他們的身體交纏著,熱烈激情地繾綣,並沉醉在結合的快感中,翻騰著一次又一次無法言喻的喜悅。交歡數次之後,雪雁倦極入睡,而清醒的惟洛只是摟著她,端詳她的睡容,細細品味方才的歡愉。
天知道他有多愛她!如果可以,他願意竭盡他這一生而爭取她、擁有她……
他愛她,真的很愛她。這是他在入睡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此後的五天里,每一晚,雪雁都會到惟洛的房里,與他共度美好的夜晚……
???
進入俞雪雁干淨、整齊的房里,想要不注意書桌上那些凌亂的書籍都很難。
很快地,沈惟洛就發現了攤在桌上的是什麼樣的書籍,也終于明白了雪雁的意圖。
更奇怪的是,他竟沒有一絲生氣的情緒,真的,連一點也沒有。相反地,有種神秘的欣喜在他的心坎里慢慢擴散開來。
也在這一刻——原來雪雁根本沒有打算要離開他。這個發現,讓他既高興又憤怒。看著桌面正中央的那本被攤開的書,那一頁,很明顯地告訴他,雪雁可能正孕育著屬于他們倆的小生命;接著,他又發現他因為這個可能性而雀躍不已。
一個孩子,他將有一個身體里流著他和她的血液的孩子!那不就意味著他們將因為他的誕生而串聯在一起?這個想法,他喜歡。
不過,惟洛要雪雁親口告訴他這個消息。他知道她會告訴他,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他可以等。此刻,他知道他再也不能任由雪雁離開了。
惟洛微跛地緩緩走出她的房間,仿佛不曾進來過般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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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在7——ELEVEN買來的驗孕器丟到垃圾桶內,雪雁非常、非常開心;因為驗孕器上面顯示她懷孕了!
她這個月的經期沒按照往常的日子來臨,她已經確定她懷孕了;不過,她還是決定讓醫生診斷一下,比較保險!
不知道為什麼,這陣子惟洛對她的態度不如前陣子的冷淡,相反地,他對她很緊張,仿佛自己是個易碎的瓷女圭女圭,甚至他還說要請女佣來打點家務;要不是雪雁竭力反對,堅持自己來即可,現在的她,可能每天都待在家里閑著沒事可做。
或許是因為她即將離開他,才使他想更加寶貝她吧!雪雁想,否則惟洛為什麼會一反常態?
沈惟洛自從受了傷之後,極少到公司,很多需要他親自簽閱的文件,都是由弘毅拿到家里來給他;若是有重要會議,就由弘毅代表他出席,惟洛很相信他的死黨的能力及才干。當然,李弘毅也不是省油的燈,而且很重信義;他非常幫自己朋友的忙,但也向惟洛狠狠地敲了一筆「精神補償」費用。
惟洛還會不了解他的「老」朋友嗎?
弘毅總是不負他所托。這幾年來,惟洛交代給他的事,他總是處理得很妥當;因此,他很放心把事情交給弘毅。
這些事,都是惟洛親口告訴她的。雪雁還正納悶弘毅這麼有本事,為什麼不自己創業?惟洛笑著說,弘毅只是在挑戰自己的能力罷了,根本沒有多大的企圖心;如果可以吃得好、穿得好,生活隨心所欲,對于其它的事情,他根本不會有太多的要求。反正算來算去,還是惟洛吃虧,因為,就算弘毅罷工,薪水還是得照算。惟洛心里有數,幸好弘毅還算有點「良心」,從來沒有「落跑」的紀錄。
看來,雅晴真的是很有「眼光」!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一舉一動盡入惟洛眼中。一轉身,發現他距離自己如此近,嚇得她倒退一步。雪雁這才知道他的身高也可以嚇人。
「嚇到你了?」惟洛望著她心虛的表情,不禁挪揄她說︰「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然好端端的,怎麼會嚇著?」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他︰「我才沒有咧!是你自己偷偷模模、一聲不響地站在我背後,我才會被你嚇到。」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何況——你又那麼高大!」她補充說明。
「那算起來,又是我的錯嘍!」他說。
「本來就是。」她耍賴成功。
「好吧!雪雁姑娘,在下向你賠不是,成不成?」惟洛拱手作揖。
「看你這麼有誠意的分上,勉強接受。」她朝他頑皮地笑了,眸中閃著戲謔的光采。
惟洛當然只有接受她調皮搗蛋的份,不敢反抗啦!
俞雪雁坐在沙發上,想著今天早上去醫院檢查的結果。
她的肚子里真的有一個孩子了!孩子耶!那是一種好奇妙的感覺。
而且這個孩子是她和惟洛的結晶體,想著想著,她逕自開心地笑了起來。
惟洛望著她開心的身影,走上前去,自她的背後將她整個摟住,感受她的喜悅。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她開心的原因。
他要當爸爸了!這個念頭使他抱她更緊。
「惟洛——」雪雁愛戀地喚著他。
「什麼?」他希望她能坦白說出心里的話。
「沒什麼,我只是心情很好!」她不知道如何啟齒。「我很開心。」
「真的沒什麼嗎?」他坐到她身旁,看著她逃避的眼神說︰「我以為你有話想告訴我。」
一切似乎不太符合她所想象的;她開始覺得當初的想法太天真,而且,她有點怕惟洛會因為被設計而生氣。
「我……」雪雁想告訴他,但又沒有勇氣;她垂下眼皮,不敢直視惟洛。
「說吧!不論什麼事,我希望你誠實告訴我。」惟洛好笑地看著她愧疚的神情,溫柔地說︰「只要你肯告訴我,即使你做錯再大的事,我都會原諒你。」他向她保證。
雪雁看著他不尋常的眼神,擺明了他知道一切,這讓她著實慌了起來。
她很快地圈上他,吻住惟洛的唇,然後調皮地吐吐舌頭,說︰「對不起,我對你耍了一點小小的手段。」她充滿祈求原諒的目光與他的互相糾纏。
「一點點?」
「好吧!不只一點點。我剛才吻你了哦!所以等一下我說完後,你不可以生氣,好不好?」她向他撒嬌。「你最疼我了,對不對?」
「對,我不疼你,誰疼你?好,我答應你,我絕不生氣,可以說了吧?」惟洛愛憐地看著她。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離開你,我真的好舍不得你,所以才會騙你說,我要過一陣子才走,好讓你安心。」她的語氣有點埋怨地說︰「你根本也就放不下我,對不對?要不是你那些莫名其妙的理智在作祟,我相信你也不會趕我走。在這種情況下,我只好使出渾身解數留在你身邊啦!」
她的執著,真教惟洛深為感動。
雪雁繼續說︰「後來我想,如果用孩子來絆住你,或許你會連帶地憐惜他的母親;所以我算準了日子,開始進行這個計劃。就算沒有成功,但我只要想到這個孩子是我們共同所有的,我心里還是會覺得很幸福。」她笑得甜滋滋的,喜悅的氣氛感染了惟洛的心。
「原來就是這個原因,讓我享受到你的勾引……」這句話從他的口中說出,變得十分邪惡。
雪雁一听,只覺得她連發根都羞得著火了,因此,說話的聲音變得很微弱。「不準你嘲笑我!」她抗議惟洛的調侃。
他情不自禁地覆上雪雁的唇,十分野蠻地吸吮著、啃咬著。
像是受不住他激烈的索吻,她掙開了他,搶白說︰「還有一件事——」
他看著她紅潤、腫脹的唇,十分得意自己的杰作,問︰「什麼事?」
「今天早上,我去醫院檢查過了,醫生證實我——已經有身孕了!」雪雁非常認真地說完後,很快地抱住他,偎進他的懷里。
「我早猜到了!」他盯著雪雁驚訝的眼神,郎聲大笑,告訴她︰「我早就知道你的陰謀了!」
「可惡!那你還耍我!」她捶打他的胸膛,罵道︰「你才是真正的大騙子!」
「但是,我騙到了你的真心,不是嗎?」他正色地說︰「我欠你一句話︰謝謝你這麼愛我。」惟洛的眼神柔得得似乎要將雪雁融化成一攤水,眸中盡是赤果果、遮掩不住的愛意。
「那你不會趕我走了?」她加深笑意。
「不會。」他又啄了她一口。
「真的?」
「真的!即使你想走,我也會將你綁在我身邊,讓你一輩子都擺月兌不了我。」
他的一番話,听得雪雁如痴如醉。「就算被你綁住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她動容地說。
「原諒我的自私和自以為是,讓你為了我的昏昧無知而獨自難過。不會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了!」惟洛定定地凝視著她,所發出的堅定聲音敲打著雪雁的心房;他又說︰「我向你保證,我會永遠保護你、疼愛你,讓你快樂。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帶給你幸福;我們將會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離。」他的一字一句,仿似誓言的誠摯。「一直到我生命終結,我都只愛你這個女人。」
在他專注的眸中,雪雁看到了他們美好的前景,更覺她四周洋溢著幸福。上天還是沒有遺忘她,她的眼淚開始撲簌簌地落下。
「惟洛,我真的好高興——真的、真的!我好愛、好愛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好沒用、好沒出息?眼淚就這麼不爭氣地流個不停,你會不會嫌我?」她一邊抹著眼楮,一邊說,並百般依戀地膩在他溫暖的懷抱里。
「不會!不會!」雪雁終于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不禁令他開懷地笑了。
很快地,他的笑聲被慘叫聲所取代。
原因呢?
因為雪雁擰著他腰部的肉,並用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