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喳喳……」
吵死人了!濃眉皺起來,不耐煩地翻了身,想避開這吵死人的聲音。
「嗯……」
究竟是什麼聲音?吵得人睡不安穩。濃眉一杴,睜開了眼皮
入眼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雷天陵呆愣了幾秒,們過頭,才看見吵醒他的罪魁禍首——只小鳥正站在窗台上吱喳地叫著。
這是在山里……丫頭呢?雷天陵回過神來,驀然發現臂彎空空,藍晰售早已不在身邊。
「瀅瀅!」坐起身,試探著呼喚。
「瀅瀅?」還是沒有聲音,長腿一邁,光著腳走出臥室,客廳、廚房、浴室,都沒有佳人的影子。
「瀅瀅?」顧不得身上還里著短短的亡或治拍十個歷山市土。著庭院大喊。小丫頭不會逃走了吧,面對她祛祛的日,似乎然驚慌了起來。
「瀅瀅!」該死,他為什麼睡那麼沉,為什麼不吝覺一點,連枕在臂彎中的人兒不見了都不知道。
轉身走回小屋,尋找自己的衣服,他要去把她找回來,不是為了帶她去參加訂婚宴,是為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他一定要找到她!
他的衣服折得整整齊齊。放在客廳上,他急急忙忙拿起褲,往身上套。
長褲縮了水,只到腳踝,而且皺得不像話,皺著眉咕嚕一聲,他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他要快去找送售。一定是他把她逼得太緊了,她才會逃走。
回去面對前未婚夫和好友的婚禮,她一定很痛苦吧?他真該死,干嘛答應程聿,她不想去就不去吧,他不想勉強她,不想讓那雙清靈的眼楮,蒙上憂郁的淚光,不想她壓抑著痛苦低泣,那會讓他心疼。「
抓起西裝往身上套,一張紙隨著飄落,這是什麼?
雷先生,我出去采點蘑菇,你的衣服已經干了,你可以換上。
藍晰瀅
怎麼還叫他雷先生?心里松了口氣,不覺皺皺眉,計較起稱謂來。
「這丫頭笨笨的,說不定會在山里迷路,我還是去找她吧。」哺南地為自己找了個借口,完全忽略了對這座山,她可比他熟得多,反正他就是想去找她。
套上嚴重變形的義大利手工皮鞋,忍不住又皺皺眉,他這個樣子就和外頭的流浪漢差不多,可是沒辦法,這里只有這麼一套他能穿的衣服,總不能整天穿著那件短短的女式浴袍吧?雖然他很樂意穿那件有她味道的香香浴袍。
將一把野菜丟進小竹籃里,直起腰,抬起手遮住樹葉縫隙漏下的一、兩點跳躍的陽光,深深吸一口雨後山林里充滿泥土芬芳,和不知名花香的空氣。
昨天下過一場大雨,在樹林里到處可見一簇簇的蘑菇,像撐著一把把色彩亮麗的小傘,不過,越好看的越有毒,不能吃的。
在山里住了一段時間,藍晰瀅已經認得了幾種能吃的蘑菇和野菜,這里沒有新鮮蔬菜,有時她也會采一點來加菜,今天是因為有客人,尤其這位客人又挑剔地不肯吃泡面,她只好想辦法加點菜了。
想到那個突來的客人,藍晰瀅伸向一叢野菜的手停頓了一下,心里不知怎地冒上一種又期待又害怕的感覺。
他模樣醋酷的,替她煮飯、喂她吃飯卻又顯得那麼自然,好像他做慣了似的;對她大吼大叫中,卻包含著對她的關心,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想到早上醒來,一睜開眼就看見一張放大了的俊臉,藍晰瀅的臉又有點發燙,天氣真怪,林間的風好像有點熱呢……
她的思緒又轉到那張俊容上,他真的很帥呢!一醒來發現自己枕著他的手臂,還偎在他懷里,嚇了一大跳之後,卻忍不住欣賞起他的睡容來。
他沒有程聿那樣清俊斯文的臉,也不像致雪姊的大哥那樣俊美,他臉上的線條剛硬,鼻梁高挺,一雙濃黑的劍眉,如果他醒著,那雙濃眉一定酷醋地蹩著,黑眸總是射著銳利的冷光,他不俊,卻是個很有味道的性格帥氣男子。
睡夢中,他放松了冷硬的線條,竟然讓她覺得有一絲天真可愛。
天真可愛?如果他听到她這樣的評語,濃眉一定又會皺起來,然後用那種嚇死人的眼光瞪她吧?可是她一點也不怕他耶!
偷偷掩嘴一笑,卻見睡夢中的他眉頭又皺起來,嚇得她僵住了笑容,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不過他並沒有醒來,只是無意識地咕咕一句,又舒展了眉頭。
輕輕掩往因緊張而怦怦亂跳的心,不行,她要快起身離開,不然一會兒他醒來…-好尷尬的!
她一點也想不起昨夜自己怎麼進了臥室,模上床,還不吝臊地偎在人家懷里……她不會是夢游吧?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白天就一直想些有的沒的,想他的胸膛看起來很好模的樣子……所以可能……一夢游起來,就把白天所想的付諸行動了……
萬一他醒來看到她,一定會認為她是個不要臉的,覬覦人家的男色……
輕手輕腳地起身下床,再留戀地回頭看一眼,他依然睡得香甜。
不知他現在醒了嗎?會不會肚子餓了?藍晰瀅低頭看著籃里的蘑菇和野菜差不多了,順著來路準備返回,絲毫沒察覺心里正牽掛著那個在她的小屋里的陌生男人。
「瀅——瀅——」
好像有呼喚聲。藍晰瀅停下腳步,仔細傾听,接著自嘲地一笑,搖搖頭,她真傻,怎麼可能會有人呼喚她?
「瀅——瀅——」這一次聲音近了許多。
真的是在叫她?是那個男人——雷天陵,只有他會這樣稱呼她。藍晰瀅欣喜地邁向聲音傳來的向。
「瀅瀅!」縴秀的身影一映人眼簾,雷天陵立刻綻開欣喜的笑容,「我可找到你了!這兒的路可真不好走……哎喲!」腳被樹根絆了一下,腳踝扭了一下,該死,疼痛的感覺讓他知道,腳扭傷了!
「小心!」藍晰瀅看著他的驚險動作,嚇得月兌口驚呼。她急忙跑到他身邊,扶著他的手臂。「怎麼了?傷著沒有?」
「該死的,腳扭傷了。」濃眉又持了起來。
「我看看。」藍晰瀅蹲,伸手去月兌他的鞋。
「不用,沒什麼。」他想縮回腳,不習慣讓一個女人這樣關心。
「不行,讓我看一下傷得怎麼樣。」藍晰瀅抓住他的腳踝不放。
小丫頭堅定的語氣讓他吃驚,不知不覺放棄了掙扎。他用另一只腳撐著身體的重量,任她月兌去他的鞋襪檢查。
咸魚干一樣的皮鞋看起來真的有點好笑,可是藍晰瀅的注意力全放在他微微腫起的腳踝上,她用一根指頭按了按。
「腫起來了,最好暫時不要用這只腳。」這里沒有醫生,連跌打藥酒也沒有,只能慢慢靜養了。
雷天陵低聲詛咒著,煩躁地耙了耙頭發。他是走衰運嗎?不然怎麼所有衰事都落在他頭上。昨天車拋錨、手機沒電、步行遇上大雨,今天又扭傷腳…SHIT!這次回去一定要狠用程聿一筆,讓他賠償自己的損失。
「來,我扶你回去。」藍晰瀅忘了對陌生人的害怕,拉起他的手臂留在自己肩上。
「不用,我自己能走。」他一個大男人讓小女人攙著走?這太侮辱他了。而且他敢打賭她的重量只有他的一半,要是他把全身重量放在他身上,非把她壓扁不可!
「不!」藍晰瀅總是嬌柔膽使的眼神,難得地顯現出堅定,「勉強走路會加重傷勢的。來,听話,把手放在我肩上。」
他的小女人居然有這樣堅定執著的眼神!雷天陵吃驚地張著嘴,任由她又把自己的手臂拉到她肩上。而他震驚得沒發覺,自己竟自動把這個小女人歸成了「他的」。
嘴角抿出固執的線條,用力支撐起他的重量,藍晰瀅白皙的臉頰深紅了,額上還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雷天陵心疼地看著藍晰瀅因為用力而微微緊繃的小臉,他小心冀翼地移動一下重心想減輕壓在她肩上的重量,誰知卻跟蹌一下
「小心!」藍晰瀅大驚,拉住他的手臂。
「呼!」穩住身子,雷天陵吐了口氣,「好險,差點跌一跤。」
「你為什麼要這樣?」藍晰瀅放下受驚嚇的心,立刻板起了小臉,「告訴你我能支撐得住,你為什麼要把重量移開?你差點跌倒知不知道?在這樣的坡度跌倒,我可能拉不住你,你會滾下山坡,受更嚴重的傷?你真是太胡來了!」
「啊!」她好嚴肅。
「你不用怕壓壞我,如果支撐不住我會說的,我們也可以休息一下。你這樣做太危險了」飽受驚嚇的情緒讓她忘了對人的懼怕、膽怯,竟然對著一個大男人訓斥起來。
「咦?」她略顯生氣的小臉好可愛,嬌盈盈的雙眸散發著迷人的光彩,「你真美!」
「什麼?」藍晰瀅差點沒自己的口水嗆到,「你說什麼?」
「我說你真美。」雷天陵盯著她瞧。
「我……你……人家…在說……正經的……你……」藍晰瀅一下臉紅了,雙眼無措地左看右看。
他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她在正訓他呀……她、她竟然訓起人家來了?她好像從來沒有一口氣說過這麼長的話,剛才居然對著一個比自己高上一頭的大男人,用老師訓小學生的語氣訓斥人家一頓,她、她…天啊!
「瀅瀅?」他的語氣不知不覺地放柔。
「什……什麼……」雙眼看著他皺巴巴的皮鞋。
「你的臉快冒煙了。」
藍晰瀅立刻用雙手蒙住了臉。
「哈哈哈……」雷天陵看著她從指縫中露出盈盈雙目,偷偷望著他,笑得更愉快了。他的瀅瀅真是可愛。決定了,她從此歸于他的羽翼下。「我的瀅瀅,這稱呼不錯!」
繞過一小片密林,一座小湖出現在眼前。
「我剛才怎麼沒看見這湖?」雷天陵懷疑是不是走錯路了。
「你剛才走的是近路,很不好走。這條路雖然遠一點,但比較平坦,你的腳受傷了,所以走這條路比較好。」藍晰瀅解釋著,「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好
兩人坐在一根倒下的樹干上。
藍晰瀅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雙眼凝視著前方的小湖。
寧靜的湖水像一面澄澈的鏡子,映照出藍天、白雲、森林、綠草。這里是她的世界,每當心靈受了傷,她就會躲在這里,獨自舌忝科自己的傷口,讓傷痛在湖光山色的洗滌下,慢慢淡去。
「很美,是吧?」她前前低語。
「是很美。」他的眼凝視的是她平靜的側面。一縷細細的發絲月兌出了發帶的束縛,在微風吹拂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他咬著牙,才忍住了想要伸出手把那縷發絲拂到她耳後的沖動。
「這是鏡湖,我取的名字,你不覺得它像面鏡子嗎?」
「像。」他的眼里還是只有她,壓根沒看什麼像鏡子的湖。
「藍天映在湖里是藍的,白雲映在湖里是白的,綠樹映在湖面是綠的。多好啊,像鏡子一樣,單單純純,是什麼就是什麼。你不用相心會扭曲,不用去猜測它的虛假,它永遠是那麼真實。」
她凝視著遠方的雙眸變得迷們,眉梢染上淡淡輕愁。
「為什麼人心不是這樣?」為什麼人心總是那麼復雜,想著名利、金錢?為什麼人心不是簡單透明的,總是讓人猜不透里面藏了多少惡意?為什麼人心是變幻莫測的,關心、友情可以在頃刻間變成背叛和傷害?為什麼?
「瀅瀅!」她的眼角有那麼多憂郁,隱約的淚光讓他的心也跟著驚動。
「為什麼人心那麼復雜?你猜不透別人想什麼。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傷害你?不知道關心你的人什麼時候會背叛你,甚至不知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在乎你的人……」她的聲音梗住了。
「瀅瀅。」雷天陵張開雙臂,將她輕顫的身軀擁進懷里,「別怕,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你。我在乎你,我不會背叛你。」堅定地對相識僅一天的小女人許下承諾,他知道,他莊嚴地在許下一生的承諾。
伏在他的懷里,她想說一句感謝的話,卻因為要拼命忍住涌上鼻頭的酸意而無法開口。
沉默了片刻,雷天陵下定了決心,「瀅瀅?」
「嗯?」
「你不想去參加程聿的訂婚宴,就不要去吧。」如果去參加訂婚宴會讓她這樣傷心,他寧可對程聿失信。
「不,我會去參加的。」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輕輕拭一下眼角的淚水,「如果我不去,程大哥和致雪姊會不快樂的,我會去。」她的聲音里有壓抑的痛苦。
「瀅瀅,」雷天陵猶豫著開口,喉嚨有點發緊,「你是不是很……愛程聿?」
「愛?」迷茫的眼光又投向湖面。「我不知道!程大哥是第二個真心關心我、對我好的人,致雪姊是第一個。」
曾經因為致雪姊出國留學而孤單寂寞的日子,因為程聿的加入而有了希望;曾經把逃離地獄似的家的希望,寄托在程聿身上,以為他是來解救她的王子。
致雪回國時,她是那麼高興地和程聿一起去接機,她想讓自己最重視的兩個人能認識彼此,她是那麼高興啊,可是…他們卻愛上了彼此,然後在這個世上,她又是孤單一個人了……
該死的程聿!該死的羅致雪!雷天陵在心里暗咒,不知不覺心態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彎。
「是不是根本不會有人在乎我?曾經關心我的人也會一一離開我?」喃喃地問著沒有人能回答的問題,「我是不是……根本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不是!」激動地吼了出來,「誰說關心你人一定會離開?我就不會!誰說你不該來到這個世界?如果你不來到這個世界,我怎麼會遇上你?」現在他甚至感激程聿交給他的這個任務,才讓他有機會遇上她、愛上她!
她被他激烈的反應嚇得呆愣了一秒,旋即感激地笑了,「謝謝你,雷大哥,謝謝你安慰我。」
「我不是安慰你!還有,叫我天陵!」
「好吧,天陵。」他真有趣,對一個稱呼這麼堅持,‘’你不明白,我的出生就是不受期待的。我媽媽生了哥哥姊姊後,就不打算再生了,卻意外懷了我,生我時又是難產,差點沒命。偏偏這時爸爸的生意也出了問題,幾乎破產。媽媽請一位大仙算我的八字,大師說我命中帶煞,專克親人,有我在,總有一天會家破人亡。「
「這是迷信!」藍家夫婦那對俗氣又自私的暴發戶,哪里配擁有這麼美好的女兒,他們只配當那個浪蕩于和花痴女的父母。
「我明白。」苦笑一下,她也是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卻無法說服別人。「媽媽把我送到南部外婆家,誰知不到半年,外公就中風去世了。」
外婆恨她克死了老伴,從沒給過她好臉色,「掃把星」成了她的名字,在學校里,同學老師都知道這個專克親人的掃把星,不少人落井下石地欺負她,要不就是從不理睬她。
「我說過那是迷信。他們太愚昧了,人都要死亡,這再正常不過。」
「可是人們卻不這樣想。十四歲時,外婆去世了,媽媽不得已又把我接回台北,可是一回家,哥哥聯考就失利了,又和人打架受傷住院︰姊姊被初戀情人拋棄,吃安眠藥自殺,幸好及時搶救回來,但她卻從此自暴自棄;爸爸的公司被人跳票總之,發生了好多事……」她也是在這段挨打受罵是家常便飯的時候,認識了致雪姊,有了致雪姊的保護,她躲過了好多欺負和毆打。「所以他們才會討厭我。」
「難道他們把這些也怪在你頭上?你那個哥哥聯考要是不失利才奇怪!何況是他自己要打架又太肉腳,才會受傷住院;至于跳票,商界每天都發生幾百次,難道這也要怪你?」生氣地捏緊了拳頭,如果藍家那幾個人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會忍不住給他們一拳的!
「他們……也沒辦法,一切不順心的事……總要找個原因……有個發泄的…對象」她總是安慰自己,傷害她的人也有許多不得已,這樣才不會陷入恨的泥淖。
他驚訝地瞪大眼,「你還以為他們是不得已的?」
「他們不是故意的……」
「這樣還不是故意的?你竟還為他們辯解?」這只小白兔這麼好欺負,連恨那些傷害她的人都學不會,能活到今天真是奇跡。
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激動,「我不是辯解,人都會有情緒不好的時候、需要發泄的管道。像學校里欺負我的同學……」
「你在學校里也被人欺負?」雙眼快噴火了。
「是、是啊……」悄悄地點點頭。
「誰?都是誰欺負你?」讓他逮到那些欺負他的小白兔的人,非要他們好看不可。
「別生氣,他們也是學業壓力大,需要發泄…」
「所以你就成了發泄的對象?你的小腦袋究竟怎麼想的!」終于忍不住吼了起來,「就這麼任人欺負?還為那些可惡的人找借口!」砰地一拳捶在樹干上。
藍晰瀅縴細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雙手抱住膝蓋,瑟縮著身子,把臉埋在臂彎。難道……他……也會打她嗎?
四周一片安靜,她的身子微微顫抖。
真是氣死他了,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息下心里的怒氣,松開了捏緊的拳頭。
「瀅瀅……你怎麼了?」開口喚她,才察覺她的不對勁,伸出雙臂去攬她。
可她微顫的身子縮得更緊了。
「你……」雷天陵突然醒悟,她是在害怕,她以為自己的怒火會發泄在她身上!「你以為……我會打你?」他的聲音透著難以置信的傷心。
悄悄地抬起眼,看他的表情好像被雷擊中一樣,有驚訝、不信和……痛苦。
「你真的以為我會傷害你?」
「雷……」她想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不知怎地,她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傷害了他。
「該死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傷害你,我也下會!你竟然……」他的胸膛急速起伏著,說不下去了。
「天陵!」內心一種莫名的沖動驅使,藍晰瀅忘了害怕和羞怯,撲到他懷里,伸出雙臂圈住他的腰,「對不起,對不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只知道她不要他傷心、不要他難過。「是我不好,對不起。」
她小小的柔軟身子貼在他的胸膛,奇異地平息了他的怒氣。
反手圍住她的身子,下巴在她芳香柔軟的發絲上摩挲,「本來就是你不好。」她怎麼會以為他會像別人一樣傷害她?他寧可捕自己一刀,也舍不得傷她分毫。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只是一聲聲地道歉,「對不起。」
軟玉溫香抱滿懷,他滿意地眯了眯眼,「好吧,我不怪你了。要記住,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你可以不相信別人,不準不相信我。知道了嗎?」
「知道了。」
她的乖順令他心情大好。她用的什麼沐浴乳?香香的,讓人忍不住心猿意馬。
「我……」藍晰瀅抬頭想離開他的懷抱,卻被他厲喝一聲嚇住。
「別動!」她怎麼又不乖了,「乖乖地別動。」他還沒抱夠呢。
藍晰瀅一動也不敢動,靜靜地伏在他的胸前。
他的胸膛堅硬又溫暖,像裹著一層絲絨,清爽好聞的味道,是她的沐浴乳的香氣。這讓她臉紅地想到,他們身上有著同樣的氣息。被這微醺的香氣包圍著,听著他有力的心跳,他怎惑人的男性氣息,田得她像要醉了。
雷天陵懊惱地發現,多呼吸一下她醉人的芳香,就越無法放開手,而他的身體,也發生了某種變化,誠實地反應出他的大野狼本質。
努力平順紊亂的氣息,他可不想早早暴露大野狼的本來面目,嚇壞他可愛的小白兔。
「瀅瀅?」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嗯?」好羞人,她竟然像喝醉了酒一樣,反應都慢了好幾拍。
「有一群小鳥在天上飛。」他必須轉移一下注意力,不然恐怕真的會忍不住撲向小白兔。
微微偏過頭,她看見一群島兒從頭頂飛過。然後是幾縷淡淡的白雲,和藍得晶透的天空——
「你看天好藍!」
「是啊,好藍!」純淨無暇,就像她的眼楮。
「瀅瀅,你看這藍藍的天,無論經過多少風雨變幻,最終總會是蔚藍一片,出現在你眼前。風也好,雨也好,都會過去,烏雲也會散去,它永遠會回歸純真一片,就像你一樣。」
藍晰瀅深深震撼了,呆呆地凝視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以為他只是個養尊處優、精明霸氣的富家子弟,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感人的話。
「所以,瀅瀅,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從現在起,你的天空只會是晴朗蔚藍,也許會有一片雲,會有一點小雨,但更多的時候是陽光燦爛,和風徐徐,瀅瀅,讓我做你的天空!」
「你、什麼……意思……」他不會是…是說……
不會的,不會的,世上根本沒有人會在意她。喜歡她,甚至愛上她!她不相信,一定是她胡思亂想,他沒有那個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看到一臉呆愣的模樣,他有點好笑、有點壞心地俯,在她微張的小嘴上烙下一吻。
「轟——」這下藍晰瀅真的像被雷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