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是少根筋還是神經大條,居然放一個陌生男人在家里,就這麼大剌刺地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把洗好的米放進電飯鍋,走出廚房,雷天陵就看見一幅海棠春睡圖。
她要不是不把他當男人,就是太放心他了。難道他剛才費了半天口水作的危機教育,都白費了?這丫頭真不受教!
不自覺地放輕手腳,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吱──」老舊的沙發立刻配合地發出聲響,嚇得雷天陵僵住了身子,緊盯著她微微皺起的眉頭,一動也不敢動,直到看到小女人舒展開眉頭,確定她還香香甜甜地沉睡著,才小心翼翼地放下臀部。
她這模樣簡直是在誘人犯罪。雷天陵瞪著她甜美的睡容,看得入了神。
她長長的羽睫輕掩著秋水明眸,白玉似的粉頰上透著淡淡紅暈,粉女敕的櫻唇微微上翹,好像在作著什麼甜美的夢。
她夢見了什麼?笑得那麼甜……他突然很想伸手把她搖醒,好問清她究竟夢見了什麼?哼哼,她最好不要說是夢見了哪個野男人……
她的羽睫顫了顫,突然睜開了清靈的嬌眼,雷天陵的呼吸也緊了,她迷迷蒙蒙的眼波落在他身上,小嘴甜甜一笑,愛嬌地打個哈欠、又闔上眼睫。
這丫頭!雷天陵笑了,沒發現自己一向冷硬的臉上,笑容多溫柔。
好了,他還是去炒飯、好喂飽這丫頭的小肚子吧。
他進廚房將飯炒好後、再走進客廳,她仍沉睡著。
「喂!喂!藍……呃……晰瀅,嗯,瀅瀅,快醒來,吃飯了。」雷天陵搖著她的肩膀。
「嗯……」
「丫頭,起來吃飯了。」
「好困哦。」嬌憨地打個哈欠,揉著迷茫的杏眼,想看清眼前的人,「致雪姊,人家還想睡嘛。」
「再睡我就把飯吃完,讓-餓肚子。」沒想到他堂堂雷霆科技總裁,居然恫嚇起小女孩了。
「不要啦。」藍晰瀅立刻睜大眼,總算看清眼前一碗香噴噴、熱呼呼的蛋炒飯和……一個酷帥的男人,咦,不是致雪姊?
這丫頭不會是一覺醒來就忘了他吧?嘴張那麼大,不怕蚊子飛進去啊?
「快吃!」一匙蛋炒飯喂進了大張著的小嘴。
「唔……」把香噴噴的飯吞下肚,總算想起她收留了一個男人的事實,「是你啊,雷……嗯……先生……」
「天陵。」又一口飯塞進小嘴。
「什麼?」
「我叫天陵,不叫什麼先生!」臉色又陰沉下來。
「呃,先……天陵。」看著他的臉色,她還是乖乖地听話。
這還差不多。
「可是先……呃,天陵,我和你不熟……」
他的臉色又變了。「-知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知道呀。」
「我也知道-的名字,誰說我們不熟?」
「可是……」熟人的定義是這樣的嗎?
「我是程聿的朋友,程聿-認識嗎?」
點點頭,小臉不由得黯淡下來。程聿,她的前任未婚夫,第一個對她好的人,現在是她最好朋友的未婚夫。
她那是什麼表情,居然為別的男人擺出一副傷心的樣子。「所以我和-應該很熟,瀅瀅。」而且總有一天她跟他會比和程聿還熟。
「是這樣嗎?」還沒來得及厘清,嘴里又被塞了一口飯,「哎呀,雷……呃,天陵,我自己可以吃。」
後知後覺,都已經被喂了半碗飯才反應過來。雷天陵把碗、湯匙往她手里一塞,自己端起茶幾上的大碗,大口吃起來。
一面秀氣地小口吃著飯,一面偷看他大口吃飯。他吃飯的樣子,好像飯很香,嗯,本來就很香,藍晰瀅的胃口頓時好了起來,舀了滿滿一匙飯塞進嘴巴。
「唔──」天哪,要噎死她了,藍晰瀅拚命拍著胸口,努力想把梗在食道的飯吞下肚,越急越難受,淚花在眼里閃動。
「笨蛋!吃個飯也能噎著。」雷天陵飛快地把水杯遞到她嘴邊,坐到她旁邊幫她抽背,「吃那麼快干什麼?又沒有人和-搶!」
「唔……咕。」總算把飯送下了胃,他的力量好大,差點拍斷了她的骨頭。
「真是個笨丫頭,來,再喝一口。」一手再把水杯遞到她唇邊,一手輕攬著她的肩。
真不知道這個笨丫頭一個人在山里,怎麼活下來的,居然沒有走路跌死、喝水嗆死。
就著他的手一口氣喝了半杯水,呼口氣,「好好吃。」
「好吃也不用搶,鍋里還有半鍋,夠-吃的。」早知道應該煮個湯,可是冰箱里什麼也沒有,最多只能煮個蛋花湯,「-八百年沒吃過飯嗎?」
「嗯。」一觸及他危險的目光,點頭立刻變搖頭,「不是,不是。」雖然她真的好久沒吃過飯,都是在吃泡面度日,「是雷……呃,是天陵炒的飯太好吃了嘛。」
哼,算-轉得快。「吃飯吃慢一點,細嚼慢咽才有助于消化。」不知怎地就把秘書常叼念他的話搬了出來。
「哦。」傻傻地點頭,「雷……天陵、你怎麼會煮飯呢?」他看起來不像是會下廚房的男人。
「那有什麼,在國外念書時一個人住,吃不慣外面的食物,只好自己動手。」何況煮個飯而已,有比商場並購案還難嗎?「-不會下廚,以後我煮飯就好了,不準吃泡面,听到沒有?」自己還沒發覺時,承諾已經月兌口而出。
「不……呃,好,好吧。」拒絕的話剛要出口,一觸及他的利目,立刻又變成了同意。
他只是不好意思白吃白住,為了報答她的收留之恩才煮飯給她吃,反正他不會住多久,最多幾天,他愛煮飯就讓他煮吧。
其實她不是不會煮,相反的,她的手藝還挺不錯的,連程聿和致雪姊都愛吃她煮的菜呢。只是一個人沒有心情……唉!
她的小臉怎麼又黯淡下來?答應吃他煮的飯有那麼為難嗎?剛才她不是還夸他炒的飯好吃嗎?他堂堂雷霆科技總裁自願當她的煮飯公,別人想都不敢想,她還敢嫌?哼!氣呼呼地端起碗,猛扒口飯。
「那是我……」的飯,呃,他眼光好凶,他愛吃就吃吧。
一碗飯扒完,抬頭才看見她還傻傻地望著他。「-怎麼不吃?光看就能飽啊?」
「可是,你把人家的飯吃完了。」
真的耶,他居然端起她吃了半碗的飯,吃得干干淨淨,「怎麼不早說!」
因為你好凶!小嘴委屈地嘟了起來。
好像是他不對。看見小白兔嬌怯怯的眼楮,雷天陵嘆口氣,端起自己的大碗,「張嘴。」
「啊?」嘴里又被塞了口飯。
「來,喝口水,才不會噎到。」
「好。」
他居然用喂過她的湯匙挖起一匙飯,送進自己的嘴巴。
「你怎麼自己吃了?」
「怎麼?我不能吃?」他還沒吃飽呢。
「不是……」嘴里又塞進一匙飯。可是,兩個人用一個湯匙,吃一碗飯,不是太、太親密了嗎?
大口吞下嘴里的飯,懷疑地看著她越來越紅的臉,「-怎麼了?又噎著了?」
「沒,沒有。」含含糊糊地嚼著飯,天哪,他們這樣你一口,我一口,不是致雪姊說的「間接接吻」嗎?好羞人喔。
「怎麼了?臉燙燙的。」模模她幾乎可以煎蛋的面頰,「快喝水,笨丫頭,叫-吃慢一點,又噎著了吧?真是!」手忙腳亂地又灌水,又拍背,反而弄得她咳嗽連連。
「沒……沒有……謝……咳……謝……」雖然被他拍得骨頭快散了,咳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可是她心里……好甜喔,他……對她真好……
「我吃飽了。」好脹,肚子里再也塞不下一口了。
「真的吃飽了?」怎麼吃的比小鳥多不了多少?
「真的!」用力點頭,加強可信度。
「好吧。」三兩下把剩下的飯塞進嘴里,端起杯子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開水。
呆呆地看著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一滴水順著嘴角滑下方正的下巴,滾落半掩在浴袍下的胸膛。好……好性感……藍晰瀅覺得自己的臉快冒火了……
放下杯子,雷天陵奇怪地看著她,「-怎麼了?臉這麼紅?」
「沒,沒什麼……」好丟臉,她居然瞪著男人的果胸發呆,還被人家抓包!「我、我去洗碗。」她飛快地拿起茶幾上的碗筷,像被野狗追的兔子一樣跑進廚房。
「洗碗跑那麼快干嘛,我又不會和-搶。」雷天陵搖著頭咕噥著,舒服地把腳蹺上沙發,「我煮了飯就該-洗碗,這才叫合作無間嘛。」
轉開水龍頭,讓水嘩嘩的沖著碗筷,藍晰瀅雙手捧住發燙的雙頰。
剛才要不是他突然出聲,說不定她的手就模上他的胸膛了……哎,怎麼可以這樣,雖然他的胸膛結實得沒有一絲贅肉,平坦光滑像絲綢一般,看起來很好模的樣子……
喔!她簡直成了致雪姊說的那種了!臉好燙,潑點冷水,看會不會降溫……
等了半天也不見藍晰瀅出來,雷天陵不耐煩地走進廚房,就看見她小臉整個埋在水槽里,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干什麼?」大手急忙抓住她的頭發,把她從水里撈出來。
頭發一緊,耳邊就听到雷天陵的大吼,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我……」
「-想死啊?想死也不要選這種死法!-知不知道這樣死很難看?」
「我……我……只是太熱……」他吼得像在耳邊打雷,她只能縮縮脖子,小小聲解釋。
「太熱?」他瞪她的樣子好像她頭上長了角,「太熱就把頭埋在水槽里?-是笨蛋還是白痴?拜托-不要測試我的心髒強度!」
他要是晚進來一分鐘,她是不是就成為第一個在水槽里淹死的人了?他的心髒再有力,被她這麼嚇幾次,也要衰竭的。
「我……那個……」他好像要用眼光把她吃了哦。
「笨丫頭,以後要是再做這種事,我就打-的小!」說著還在她圓翹的臀部輕輕拍了一下。
「哎喲!」他、他怎麼打人家那里……臉上又燒燙起來了,水呢?她要水降溫啦。「我……你……我要洗澡啦。」
她火燒似地沖出廚房。接著傳來浴室的門「砰」的聲響。
「總算知道害怕,還沒笨到家。」搖搖頭,「啊,丫頭,-碗還沒洗……」才說她沒笨到家,她在廚房里半天,都做了什麼啊?要是不把她拴在身邊,總有一天她會笨死。
嗯,決定了,明天就帶她下山,聿和致雪還等著呢!
愉快的口哨聲又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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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進浴室,「砰」地一聲關上門,轉開水龍頭,把水潑到臉上,澆熄她快燒上頭頂的火苗。
好奇怪,為什麼一看見他,她的腦子就不听使喚,自動播放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哦,這是不是致雪說的滿腦子黃色思想?
完了,藍晰瀅,原來-也是個大。
「天哪,讓我死了吧。」坐在馬桶上,她雙手蒙住臉申吟。
她這個樣子怎麼見他嘛!只要一站在他面前,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赤果果地擺在他面前。要是他知道她腦子里盡想些有的沒的……天哪,她真的不要活了。
「叩叩!」門上響起兩聲敲門聲響,接著是他渾厚好听的男中音,「瀅瀅,-在里面干什麼?」
「啊?我……我在洗澡……」對了,洗澡。從馬桶上跳起來,快手快腳地月兌去身上的衣服,轉開水龍頭,讓熱水嘩啦啦地從頭澆到腳。
「那-慢慢洗,碗我已經洗好了。」他的腳步聲慢慢踱開。
長呼口氣,藍晰瀅才想到自己本來就該洗澡了,把沐浴乳涂在身上,手突然又停住了,等等,他剛才叫她……瀅瀅?
溫熱的水花沖在身上,像溫柔的手,藍晰瀅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思緒飄啊飄,又飄到門外那個人身上。
好奇怪,她一點不怕他,還會想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這是第一次!
雖然他臉上的線條看來很冷硬,大吼大叫的聲音像打雷,可她就是不怕他,就是覺得他冷硬、暴躁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溫柔的心。
他對她好,她知道,雖然他們認識還不到半天,她就是知道,他是第三個對她好的人。
第一個是致雪姊。
十四歲時,她從南部轉學到台北市的貴族學校,一副土包子的樣子,功課也跟不上,還有天生的膽小,常常受同學欺負,致雪姊就像天神一樣突然降臨在她身邊,像母雞護著小雞一樣,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
她還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晴朗的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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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當──」下課鐘一響,教室里的學子立刻像放出牢籠的狗,歡呼一聲,也不管老師還站在講台上,就往門外沖。
等人都走光了,藍晰瀅才從抽屜里拿出便當盒,走出教室,沿著走廊轉個彎,走出教學大樓,一直到圖書館後面的一棵香樟樹下。
這個地方是她才發現不久的清靜之地,這幾天她中午都躲到這兒來,才避開那些想欺負她的人。
打開便當盒,里面是已經冷掉的米飯和菜,她不在乎地拿起筷子吃起來。飯是冷的有什麼關系,今天還有一顆荷包蛋呢。比前些天她的便當總是被搶,只能餓著肚子,讓好多了。
「藍晰瀅!」一聲厲喝突然響起。
手一顫,便當掉到了地上。
一听到這個聲音,就知道是班上的大姊大方恬恬,帶頭來欺負她了。
還是躲不過嗎?藍晰瀅任命地閉一閉眼,幻想睜開眼時會發現,這不過是自己太過恐懼的幻覺。
可惜現實總是殘酷的,睜開眼時,就看見一個身著緊身T恤和熱褲,頭發挑染成金色,臉上化著五顏六色的彩妝,一只耳朵還戴了七只耳環的女生氣沖沖地跑來。當然,她後面還有著兩個和她形影不離的跟班。
「-竟敢躲我們!」方恬恬沖到她面前,一臉火氣地直指著她的鼻尖。
反射性地縮縮脖子,她還記得方恬恬第一次搶她的便當時,她不肯放手,以至于頭發被抓下一大撮時的疼痛。
「-的便當呢?」其實她根本不希罕這個丫頭的寒酸便當,只是看不慣這個土包子。
她們就讀的可是有名的貴族學校,哪個學生的身家背景不是一流?這個土里土氣的丫頭,簡直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讓人以為他們學校降低了格調,也間接侮辱了她們的身分。
其實看不慣她的可不只她們幾個,只不過別人不好出面給她難看,對她們的行為可是都從心里覺得痛快的。
「大姊,她居然寧可把便當扔在地上也不肯給。」一旁的跟班郭麗君指著掉在地上的便當說。
「-好大的膽子!」方恬恬不滿地卷起袖子,「居然敢不買老娘的帳!」
「我……不是……不是……不小心……」囁嚅著開口,生怕這些人一個不滿意,她又會挨打。
「什麼不小心,分明是故意的!」另一個跟班王芸香在一旁煽風點火,「大姊,她這幾天一到中午就不見人影,分明是故意躲-,不肯向-進貢嘛。」
方恬恬一听,火氣更旺了,「死丫頭,連老娘的面子也敢不買,-是不是皮在癢了?」
這些人存心找她的碴,解釋也沒用,藍晰瀅只能強忍住淚花,低著頭。希望自己的沉默能讓這些人感到無趣,早些離去。
「大姊,等一等。」郭麗君阻止方恬恬的摩拳擦掌,「藍晰瀅,我叫-給我抄的筆記呢?」
「在……這里。」藍晰瀅從書包里模出筆記。
剛轉學過來,要跟上進度本來就很吃力──讓又要抄兩份筆記,根本就顧不得听課,她什麼都沒有听懂。
「麗君,真有-的。」王芸香覺得郭麗君這一招真聰明,「藍晰瀅,-還有筆記吧?拿來給我。」
「那是我的……」
「少廢話,交出來。」王芸香從藍晰瀅手上搶過筆記本。
「哼!」方恬恬不滿地瞪著兩個跟班,這兩個女人忘了她嗎?
郭麗君立刻諂媚地奉上筆記,「大姊,我是幫-要的。」
「這還差不多。」方恬恬滿意地點點頭,「-先拿著,考試時給我抄就是了。」
「是,大姊。」
王芸香懊悔自己不像郭麗君那樣會討好,難怪方恬恬更喜歡郭麗君呢,她要想辦法補救──
「藍晰瀅,今天-替大姊值日。」
「今……今天……我有事……」今天是媽媽的生日,家里要舉行晚會,她必須早點回去,幫忙做事。
「-敢拒絕?」方恬恬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這個一向逆來順受的土包子竟敢反抗。
「不……是……我今天……真的有事……」不回家幫慵人干活,媽媽會生氣的,而媽媽一生氣,她就會挨打。
她竟然真的敢拒絕,方恬恬一把抓住藍晰瀅的頭發,「-再說一句試試看?」
「我……對不起……」頭發被拉得好痛,她只能扭著脖子困難地開口。
「啪!」藍晰瀅臉,立刻浮起了紅紅的手掌印。
「死丫頭,敢不听大姊頭的話,當心我劃花-的臉!」方恬恬拿出一把小刀,在她臉頰邊比劃。
藍晰瀅感覺冰冷的刀鋒在臉上移動,嚇得緊閉著雙眼一動也不敢動。
「大姊,有人來了。」王芸香緊張地拉拉方恬恬的衣服。
方恬恬急忙收起刀子,放開了手。她已經被記過一次大過,可不希望又讓人抓到,被退學。
遠遠走來的是一對卿卿我我的男女。
是藍球隊的夏學長和藍學姊。
「有人。」女生眼楮一瞟,總算發現了四個目瞪口呆的女生,忙把男生模在自己胸前的手拉開。
男生悻悻然地放開她,本來想趁午休找個僻靜地方快活快活,沒想到遇到不識相的人,真是掃興。
「夏學長。」看到帥哥,幾個小辣妹眼里立刻冒出粉紅愛心。
「學妹好。」小女生愛慕,崇拜的目光,讓男生的心情梢悄好了一點。
「-們在這里干什麼?」居然當著她的面對著她的男人流口水,女生不高興地板起了俏臉。
「藍……學姊……」她是高兩級的校花,有名的花蝴蝶、狐狸精,有一大票裙下之臣,她們可不敢惹,好像有傳言說她和土包子是……
「姊……」一聲怯怯的呼喚。
幾個小女生倒吸口氣,立刻換上僵硬的笑臉。
「藍學姊,我們……我們沒欺負她……」
「我們在聯絡感情,對,聯絡感情……」
「我們是好朋友,嘻嘻……」方恬恬夸張地攬住藍晰瀅的肩,一副親昵的模樣。
要是被藍學姊知道,她們正在找她妹妹的麻煩,只要她動動嘴,自有一大票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生幫她出氣,那她們就慘了……
「別叫我姊,我可沒-這樣的妹妹。」藍欣怡高傲地昂起下巴,冷睨著藍晰瀅。
「姊……」雖然從被父母從南部接回台北,姊姊對自己就談不上友好,但至少也沒像爸爸、媽媽和哥哥一樣,動手打過她,所以听她這麼說,藍晰瀅忍不住有一絲傷心。
「住口!」藍欣怡厲喝一聲,美麗的臉蛋布滿仇恨,「拜托-照照鏡子,土里土氣的鄉下丫頭,也配當本美女的妹妹嗎?」
她仇恨的眼光讓藍晰瀅呆住了,為什麼,為什麼姊姊會這麼恨她?她做了什麼嗎?
「-這個掃把星!倒霉鬼!自從-出生,周圍的人都跟著-倒霉,爸爸生意失敗,公司差點破產;生-時,媽媽差點難產死掉;哥哥被車撞,我也跌斷了腿。要不是把-丟到南部外婆家,全家人都要被-害死了!」
「我……」藍晰瀅無措地搖頭,這些不能怪她呀。
「還有,-一到外婆家,就克死了外公,現在又克死了外婆。真不知爸爸媽媽為什麼要接-回來?讓-這個掃把星,又回來害我們了……」
「我沒有……」
「還說沒有!-一回來,就害爸爸的公司丟了一個合作案,哥哥聯考失利,和人打架被打到住院,媽打牌總是輸……」最重要的,是她的初戀慘遭滑鐵盧,失身又傷心,所以干脆自暴自棄,變成一只游戲人間的花蝴蝶。
這是她胸口永遠的痛,也是她恨這個掃把星的真正原因。
真的嗎?真的是她害的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迷信,但想到從小被外婆嫌棄,回到父母身邊,又不被被人接受,還被外人欺負……想到這一切,她只能淒楚地搖頭落淚。
幾個小女生和一個男生都睜大眼楮,看著這親姊姊欺負妹妹的一幕。
「哭,哭什麼?都是被-哭衰了!」
「欣怡,算了吧。」男生有點看不過去了,勸阻盛怒中的美人。「-們終究是姊妹……」這個小女生長得還不錯,淚光漣漣,更顯得楚楚可憐。
「誰跟她是姊妹,我才不承認。」藍欣怡狠狠瞪藍晰瀅一眼,「少廢話,你究竟是哪一國的?幫她還是幫我?」
眼看美人要翻臉,男生急忙換上討好的笑臉,「當然是幫。誰叫-是我最心愛的人呢。」她要是翻了臉,到口的肥肉不就飛了?他已經箭在弦上,一定要發啦。
「哼。」男生的甜言蜜語讓藍欣怡心里的怒火稍稍平息。
「好啦,別生氣了。」男生討好地摟住她的香肩,「午休時間這麼短,可別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嗯?」說著用在她臀部摩擦一下,讓她感受自己的火熱。
「嗯。」藍欣怡忍不住低低申吟一聲,心思頓時轉移了。
「姊……」見摟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就要離開,藍晰瀅恐慌地喚道。
難道就把她留給這幾個小太妹?
「我說過不準叫我姊。」藍欣怡厭惡地回頭瞪她一眼,又露出惡意的笑,「-們幾個好好溝通感情,我就不打擾了。」她當然看得出來那幾個小太妹想干什麼,不過她才不想管,那個掃把星……活該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