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一見的盛大宴會,特別定在希爾頓飯店中舉行。隨著宴會時間的逼近,個個衣著光鮮的賓客們,已經陸陸續續的進場了。
聚集著名人的宴會中,一定會有記者群的存在,尤其是名人中的名人--裴莫依的到來,更是讓等候已久的記者們不斷地按下快門,捕捉他非凡的神采。
雲英手挽著莫依的胳膊,不遜于他神采的容貌與氣質,也成了記者們捕捉的目標。
她今晚穿著淡紅色的露肩晚禮服,完美的設計將她線條優美的肩膀,襯托得引誘人心,上半身的設計沿著她的身體曲線延伸至腰部,裙子則不像其它在場女士一般的貼身,刻意去表現自己美麗的臀部線條,而是采用自然垂落的方式,這種裙子在轉起圈圈時,會畫出一個很漂亮的圓孤。莫依認為這樣的禮服穿起來會比較輕松,而事實上也是如此。
她今天上了比平常還要濃些的妝,看起來不像平時那般的輕盈自然。今晚的她清新中帶點柔媚,明亮中帶點艷麗,讓莫依對于她的多變有些不適應。尤其當看到別的男人對她露出了誘惑,或者是別有深意的眼光時,他心中的不滿更是水漲船高。
「啊!歡迎、歡迎!裴博士,很高興你能來,這真是我們主辦單位的光彩!」主辦人之一的T大醫院院長--柳寒泉,張開雙臂朝他們迎了過來。
「柳院長!」莫依低低地喊了一聲,他的聲音中隱含著警告的意味。
雲英有些詫異地看著柳院長迅速轉變的動作,他張開的雙臂往下一挪,變成雙手握住莫依伸出去的手。這個舉動雖然有些突兀、僵硬,但比起莫依會給他的當場難堪而言,是好太多了。
從莫依的口氣與態度,雲英知道眼前這名柳院長並不是他的好友,起碼,在莫依的觀念而言,是不值得深交的人就是了。
莫依的個性在某些人的眼里是非常高傲的,他一向都做他自己。不是認識很深的朋友,他不會擁抱,或是握手,有時候還得看他心情好,或是不好,非常的高深莫測,其實說穿了,他就是皮!
雲英忍不住偷偷地在心底發笑。
和莫依握完手後,柳院長的眼光調到雲英的身上,「請問這位是?」
「我的助手,何雲英。」莫依淡淡地道。
「院長您好。」雲英禮貌性地問候著,伸出了手。對方的反應很冷淡,從他鄙夷又嫉妒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並沒有被眼前這個在醫學界有著盛名的院長所重視。
雲英取得生化博士的學位是在她二十歲的時候,比起莫依在十六歲取得而言,是遜色了許多,加上她突遭家中巨變,沒有繼續在生化領域上繼續發展,所以知道她是生化博士的人簡直是少之又少,所以她會被人家所看低是正常的。
在略作寒暄過後,柳院長才剛一走,莫依又馬上被四個人團團包圍。
「裴博士,這次的發明實在是太厲害了,就連美國也沒有這樣的技術,您這項發明可是為我國爭一口氣啊!」
「裴博士,您身邊的這位女士是您的什麼人呢?長得真是漂亮!」
「裴博士,听說您在找助手,是否我能……」
「裴博士……」
四個大男人四張口,說起話來絲毫不比菜市場遜色,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讓莫依的臉上出現了不耐之後,他們才住了口。
「我研究人造心髒不是為了為國爭光,也不是貪圖這其中的名利!而是想幫助那些需要人工心髒的人。」莫依冷著聲音道,「至于助手,如你們所見,我身旁這位小姐,正是我現任、也是唯一的助手何雲英小姐。這次的研究能夠成功,有一半的功勞都是她的,我不過才只佔一半而已!」
「莫依……」雲英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不懂他語氣中的怒意所謂何來,他彷佛……不是很高興看到她被忽視?
「走!雲英,我會來這里不是來應酬的,更不是來回答那些幼稚而且虛榮的問題!來,我介紹幾個人給-認識、認識。」他不由分說,拉著她往一群年紀看起來有好一段歲月的人走過去。至于那些被莫依用言語暗諷的人,則是紅著臉往另一個方向走開了。
「爺!」莫依用著與剛剛不同的親昵與尊敬的語氣,喊著其中年歲看起來最大的人,「好久不見了。」
「喲!裴小子,怎麼這麼久才來看你爺啊?」老人露出一嘴潔白的牙笑問。
「被討厭的人盯上了,所以被禁足了。」莫依笑道,「爺,我跟您介紹,這位是我的助手,何雲英。」
「何雲英?不會就是你時時提起的那個競爭對手吧?」老人問。
「是的,就是她,爺!」莫依用肯定的語氣道,「雲英,這位是我的啟蒙老師,米爾博士。」
「您好,博士。」既然是莫依所敬重的人物,雲英的態度當然就與剛才有所不同,她恭敬地伸出手與米爾博士相握。
「呵呵!-好,小女娃!」米爾博士開心地笑著。
莫依又為她介紹了其它的人,他們都是世界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一群六個人,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之後,便開始談起現今醫學界上的生化研究發展。
剛開始雲英還不太敢發表自己的意見,直到後來,她發現莫依常常和他們爭得臉紅耳赤的時候,她才明白,在這種時候不必客氣,參予討論中的人不會因為身分而有所顧忌,他們拋開了一切,單純地以學者的態度來討論事情。自然而然的,等她發覺時,自己已經深深進入他們的話題而不自知了。
整個宴會的氣氛是快樂而且輕松的,至少,對他們而言是如此。但是,在宴會進行到中間的時候,一個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何家的敗家女在這里啊!」冷冷的聲音自他們頭上落了下來。
雲英渾身一震,這個聲音引起了她心中的陰影和不悅。
隱藏在暗處的青龍等人見狀,都悄悄地往他們接近。
「周先生,我相信我曾經說過不希望再看見你是吧?」莫依沒有抬頭,隱藏著憤怒的聲音所夾帶的威嚴,讓周博奕這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男人,也忍不住感到畏縮。
「裴博士,我認為帶著這樣的女人在身邊,會使你清白的紀錄抹上污點,我這是為你好啊!」周博奕假惺惺地道。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政府和與我簽訂條約的國家政府能干涉我的交友狀況外,還沒有別人有這個資格!而你,周博奕,你憑什麼資格來向我說這種話?」莫依仍是平視著前方,看都不看他一眼。
「裴莫依!」周博奕被他激怒了,「你不過是個人稱的天才,少在那邊給我囂張!如果你今天不是天才,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這麼囂張?」
「哈!」莫依發出一聲冷笑,「可惜,我就是天才,而且是舉世少有的天才,所以我高興有多囂張就愛多囂張,你要說我是被寵壞的大少爺也好,狡猾仗勢的人也好,反正我不必像你這樣的鞠躬哈腰,才能得到你今天這樣的地位,也不必戰戰兢兢地在商場上打滾,連下班時間也沒有,只為了拚命賺錢。我連去環游世界十年、二十年都沒有關系,錢財照樣滾進我的戶頭,怎樣?我沒這資格囂張嗎?」
莫依真的是皮癢,還是怎麼著?居然這樣惹惱周博奕,雲英在心中擔心地想著,不過,她也是很高興看到周博奕被莫依損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感覺真是痛快!
「哼!天才又怎樣?你的腦袋只要稍有疏忽,還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周博奕不甘示弱地反辯回去。
「你這是在暗示我,你要對我下手嗎?」對話到這里,莫依終于拾起頭來。周博奕以為莫依會被他的言語給激怒,但事實上卻沒有,非但如此,裴莫依居然還笑容滿面。
「不好意思得很,我裴莫依最喜歡先下手為強了,今天你既然敢對我提出警告,那麼就別怪我無情了!」他和善的笑容下,居然講出了讓周博奕冷汗直冒的話來。
他發現和裴莫依對峙,他根本沒有勝算,于是他轉移目標,也就是他原本要對付的人--何雲英。
「想必現在有很多人對-抱持很大的興趣吧,何雲英。」周博奕用著不大的聲音,卻又清清楚楚地傳入場內所有人耳中的音調道︰「我想很多人都沒有猜到,-就是五年前,讓許多公司倒閉、股票狂跌的何氏企業的千金吧?」
周博奕話說完的同時,場內立即嘩然,責難與批評的聲音立即朝雲英的位置涌了過來。
今天在場的,不止是醫學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還包括了商業界的一些資助醫院的大企業家,因此,當周博奕說出這段話後,場內的激烈譴責的反應才會這麼大。
「已經過去的事情,又如何呢?」雲英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我父親已經為了這件事情郁悶而死;我母親因為有人見錢眼開,沒有及時開刀而延誤病情,如今只剩下三年的生命。何家用盡了所有的家產和陪上一條人命,不夠贖罪嗎?怎麼?還要我何雲英以死謝罪嗎?那麼,那些收受賄賂而使我母親得面對死亡的醫生,是不是也該回報我呢?我不是那種會報仇的人,但若有人要求我,一定得為我們何氏企業付出代價,那我要知道,我是不是也可以要求,讓我母親的病情延誤的那些庸醫付出生命的代價呢?」
「是誰說那些庸醫讓-母親的病情延誤的?」周博奕被她含諷的話說得臉色泛青。
「我說的,夠不夠資格?」莫依答腔。
不等周博奕開口,雲英馬上接著道︰「周伯伯,叫你一聲世伯是尊敬你是我父親的朋友,但你實在不是一位讓人值得尊敬的伯伯。如今,我已經不在商場上了,欠你的錢也已經還清了,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瓜葛,請你別一直糾纏不清,再下去,我對你已經不是以禮待之,而是鄙棄你了!」
她真的是對周博奕失望透頂了,因為他的態度,真的讓她很難對他保持尊敬的,所以在口氣上,她也比較不客氣。
她不是沒脾氣的人,只是看多了人世間的冷暖,讓她不得不武裝自己。先前她的態度,可以說是能忍耐就盡量忍耐,但如今,她真的是忍耐不住了。
「小女娃說得對。周先生,你真的該適可而止了。」米爾博士听到此,開口出聲道。
連德高望重的米爾博士居然都為何雲英說情了,周博奕縱使對何雲英有諸多的怨氣也不敢再發作,這樣太失態了。所以,他決定暫時放過莫依和雲英,臨走之前,還不忘撂下狠話。
「別以為這樣就代表你們贏了!尤其是你--裴莫依,別小看了你現在所必須面對的敵人!」說完,他便帶著怒氣離開了他們的桌旁。
莫依眉頭一蹙,周博奕話中有話。在他心中,隱隱約約有著某種感覺,和某件事情相連接。
這個周博奕看樣子並不簡單!先前似乎是太小看他了。
莫依的眼神往旁一瞟,和青龍的視線對個正著。他看得出來,青龍和他有相同的看法,而且,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自負的笑容飄上他的眼底,他知道他恢復自由的日子快到了。
看了看手表,莫依帶著歉然的笑容對米爾博士等人道︰「爺,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
「要好好保護你自己啊!別讓身旁的美女為你哭泣啊!」米爾博士笑著暗示道。
「是。」他低垂著頭,夸張地向米爾博士行禮,但是卻暗暗地翻著白眼。
真是的!怎麼連米爾博士也都這麼暗示他?他心里直犯嘀咕地念著,邊領著雲英往玄關走去。
在玄關處等著小弟將雲英的小外套取過來時,莫依的腦袋也迅速地轉動著,周博奕到底是什麼人呢?他除了商業巨子的身分以外,還有別的身分嗎?剛剛他提到要他小心現在眼前的敵人,眼前的敵人,不正是R國的人嗎?難不成……這周博奕和R國的人有掛勾?
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的雲英突然朝他倒了過來,在他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鷹人的身影已經從他面前飛掠而過,追著另一個人的身影。
「莫依,對不起!我們只顧著保護你,卻沒想到有人會對雲英下手!」芷藍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雲英?這兩個字轟進他的腦海里。他低頭一看,赫然發現雲英的左月復上,插著一柄小刀!
足足過了三分鐘,他才反應過來,雲英被人暗算了!
「快叫救護車!」他大吼道。等聲音喊出口之後,他又愣住了,剛剛那個激動又沙啞的聲音是他的嗎?那听起來好象要哭的感覺?
「早叫了!」芷藍瞪著他,彷佛對于他遲鈍的反應感到奇怪似的。
他趕緊將懷中抱著的雲英給平放在地上,並小心翼翼地將她傷口附近周圍的衣服拉扯開來,仔細地檢視著傷口的狀況。
「莫依……」雲英的聲音傳了過來,她的聲音听起來既脆弱又無助,「你不是還有事情要處理嗎?」
「要處理也得等替-處理好傷口之後再處理!」莫依心情激動地道。天啊!刀子刺得好深!這個笨蛋,都什麼時候了,還要他去處理他的事情。
「芷藍,青龍他們呢?」雲英努力地移動頭部,渙散的視線找尋著芷藍的方向。
「他們都在附近,-放心。有我們保護著,-和莫依都不會有事的!」芷藍出聲道。
「不要保護我!周博奕放話要傷害莫依,他一點狀況也不能出的……」她焦急地想要坐起身。
「躺好,別亂動!」莫依出聲斥責著。天啊!天啊!她到底有沒有將她自己放在心中?一心一意地只想著他的安全,也不想想自己的生命已經瀕臨危險邊緣,她有沒有大腦啊?
「莫依,我恐怕又得欠你人情了。」雲英似乎沒听到他的話,自顧自地道︰「看樣子,我得當你的終身助手了,你願意收留我嗎?」
慘白的嬌容上露出了平靜得可怕的笑容,笑得讓莫依的整個心髒幾乎快跳出他的喉嚨,這時刻,他終于看清自己的感情。
一直以為自己並沒有對雲英產生感情,然而事實上,早在五年前,兩人互相競爭的時候,他的心就陷落了,不然,他為何要苦苦追尋她五年的光陰?等找到她之後,又迫不及待地讓她進入自己的領地,讓她插手干涉他的生活?他以為自己向來都是看淡人間的,沉溺于研究的心不需要愛情的滋潤。
是了,他的確是愛上雲英了,否則他不會因為青龍的話而大噴鼻血,也不會因為雲英不積極地追逐他的心而感到不高興。他真是該死!居然用這麼冷淡的態度來對待雲英,他真是遲鈍得可以!
「莫依……」雲英可憐兮兮地喊著他。她好痛,月復部的抽痛讓她感覺不到真實。她听到了很多人的聲音,但卻听不到莫依的,她好想叫莫依不要走,留下來陪她!但是……莫依急需處理的事情是這麼的重大,她不能讓他因為自己而耽擱了機會。
「雲英,我不會走的!我會等看到-安全以後,我才能安心去辦事,-不必為我擔心了。」莫依安撫她道。
雲英感覺到莫依的大手緊握著她,他給她的感覺,好象他很珍惜她似的,就連語氣也是平時不曾有的溫柔……溫柔耶,這是她既渴望又不敢奢求的感情……
她不再是單相思了嗎?雲英好想開口問莫依。但是她開不了口,只要是一個移動或者是一個震動,都讓她痛得想滿地打滾,所幸的是,她沒有痛多久,就陷入了深沉的黑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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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英醒過來的時候,首先映入眼中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充滿著藥味的白色天花板。
「雲英。」邵靖輕輕地喊著她。
雲英吃力地轉動著眼珠,這才看到邵靖滿是關懷的眼神。
「我……我怎麼了?」她蹙著眉,因為月復部的痛楚,讓她動彈不得。
「別亂動。」邵靖連忙制止她,「-剛動完手術,不能亂動。」
失去意識前的記憶回到她的腦海中,她想起那名替她拿衣服的小弟,將小刀藏在衣服底下,趁她沒發現時朝她刺了一刀。
「我得救了?」她輕輕地吐一口氣,說這話時口氣像是在懷疑,也像在確認。
「是莫依救了。」邵靖用棉花棒沾水,點在雲英干燥的唇上,「-把他嚇壞了。」
「我嚇壞他?」雲英覺得好笑,「怎麼會?」
「因為他發現他對-的感情了啊!」邵靖笑道,「-的重傷終于把他喚醒了。」
雲英輕輕地搖搖頭,對邵靖的話是半信半疑。如果因為她受傷而讓莫依愛上她,那她會很高興,但……因為她受傷,所以才愛上她?這不是也太奇怪了嗎?
「不是因為-受傷才愛上-的!」邵靖對于她完全偏離軌道的想法感到好笑,「是-的生命垂危,讓莫依發現,他愛-愛很久了!」
「我不相……-……-怎麼……」雲英的話才猛然說到一半,就發現了一件不對勁的事情。邵……邵靖怎麼會知道她的想法?
「哎呀!」邵靖掩嘴輕呼,「我忘了!」
雲英懷疑地瞪著她。
「這個嘛……說來話長,」邵靖敷衍地笑著,「-就暫時別介意了。」
「-一直知道我的想法式?」雲英才不讓邵靖逃掉,「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我的想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邵靖雙手合十朝雲英拜著。然而她的表情實在是缺乏說服力,她的臉上根本看不到一絲懺悔,有的只是頑皮的笑意,「我不是有意要知道-心中的想法,實在是因為-根本就沒有隱藏,我就算是不想知道,也無法裝作不知道啊!」說穿了,她根本就是故意要讓雲英發現自己的能力的。
「-這麼做是代表什麼?」雲英並不笨,她當然明白邵靖的意思,「讓我知道-有看透人心的能力,有什麼意義?」
「在這世界上,總是有著天賦異稟的人,我不過是其中一人罷了。」邵靖笑著道︰「我的身分總有一天-會知道,如果-想要知道整個真相,我想,與其由我說出來,倒不如由莫依告訴-會比較好;會讓-知道我有讀心術,是希望給-一個心理準備,也算是一種提醒,莫依……他不止是一個單純受人保護的天才。」
雲英不解地看著她,不是她不明白邵靖話中的意思,而是她不懂,了解真相對她有什麼意義?
「我是希望-能拋開一切,使出渾身解數去追莫依。他啊!說遲鈍倒也真的很遲鈍,他可以將別人的感情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卻沒有將自己的感情也跟著看進去,簡直是笨到家了!」邵靖笑著數落莫依。
想當年,她被困在動彈不得的情網當中時,莫依確實幫了她一把,然而,她和青龍在愛情長跑時,努力調侃他們的,也是他。所以,為了不負她在組織中號稱「鬼精靈」之名,除了報復莫依調侃他們之仇以外,也順便希望莫依能找到終身的伴侶,讓他有個可停靠的港灣。
就像青龍常說的,組織里的人都像是無依無靠的孤帆,遇到任何大風大浪都得自己獨自克服。但是,船飄泊得太久了,極需要一個可以隨時將他納入懷中的安全港灣,讓他得以喘息、重新出發。他們的另一半,就是他們停靠的港灣,就像是倦鳥也會歸巢,他們也希望有個家,有個可以努力的目標。縱使任務再危險,他們也不怕!唯有能將心愛的人保護得好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好特務,才是負得起責任的人!
「拋開一切?」雲英苦澀地笑了,「怎麼拋開?我不希望有人說我是為了報恩才追莫依,這對莫依是一種侮辱!」
「-鑽入牛角尖了!」邵靖笑著指正,「感情本來就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事情,如果-老是計較著這種事情,對-而言是種傷害,對莫依而言更是!有這種想法的-,不是真心為莫依在著想的,而是-自己在逃避現實!」
雲英被她說得啞口無言。是的,她的確在逃避現實,因為……她不敢面對失敗的打擊啊!
父親經商的失敗、猝死,工作上的不順遂……這些她都能忍耐,但是面對感情上的挫折……她不敢想,也不敢面對!
「雲英,」邵靖熱誠地握住她在被子外的雙手,「不要去顧忌別人的想法,-要做-自己啊!-不是傀儡女圭女圭,總有自己想追求的事情吧?難不成,-想眼睜睜地看著莫依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抱里?」
「這沒有什麼不好,不是嗎?」雲英強裝出笑容道,「假如莫依真的投入了別的女人的懷抱,就代表他並不是真心愛我,那麼,我要他這份短暫的愛情有何意義?」
「我沒有辦法認同-這種想法。」邵靖搖搖頭放開了她的手,「沒有去嘗試就先聲言放棄,-真的確定莫依對-的感情只是一時的?愛情是兩人互相的付出,-……算了,現在我說什麼都沒有用,-的身子還需要多休息,我還是別吵-吧!」
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幫雲英蓋妥棉被以後,她就走了出去。
和邵靖談了這麼一席話,雲英也覺得自己相當的疲憊,她有很多話想和邵靖談,但是身體的不適讓她提不起精神來,慌亂不安的心敵不過睡神的呼喚,她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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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中,莫依帶著一臉的平靜佇立在醫院最頂樓的房間中。透過落地窗,他看見的是郁郁的蒼林,潺潺而流的溪水。
「莫依,邵靖說雲英已經清醒了。」青龍開門道。
莫依將雙手插在醫生服的口袋里問︰「知道是誰要殺雲英了嗎?」
「是周博奕。」青龍說出了調查結果。
口袋微微鼓起,青龍一眼就看出莫依正握緊拳頭。
「他的身分是什麼?」莫依問。他是絕對不會忘記周博奕在宴會上所說的話,居然敢傷害他的雲英,真是找死!
「你生氣了,莫依。」青龍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反而指出他現在的情緒反應。
「我生氣很奇怪嗎?」莫依問道。他的問話等于承認了他自己的情緒反應。
「我沒說很奇怪,我只是說出我的感覺。」青龍走近他的身旁,「莫依,你很在乎雲英嗎?」
莫依苦笑,他知道自己一向都騙不了這些伙伴兼死黨,「是的,我非常在乎雲英。」
「那你打算怎麼辦?不管周博奕是什麼身分,你打算如何對付他?」
「我要斬草除根!」莫依堅定地道,「不管他是誰?總統也好,政府官員也好,總而言之,只要他存在的一天,他隨時隨地都會來對付雲英或者是我。所以,為免除後患,我要他死!不止如此,還要讓在背後支持他的人,懂得不要再來惹我裴莫依!」
青龍輕輕地笑了,這是他自進這房間以來,首次露出來的笑容,「很好,莫依,我們大家就等你這一句話!」
莫依不語,他只是微微地揚起了眉毛,代表他的疑問。
「我相信你一定會很高興听到這個消息的。」青龍笑著,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只見莫依听完之後,那棕色的眼眸霎時亮了起來,表情也不像剛才那樣僵硬了。頑皮與淘氣的神情,重回他的臉上,柔和了他臉上線條,讓他那張顯得冷酷的臉,此時就像是童心未泯的孩童一般。
嘿嘿!周博奕啊!周博奕,當初自己曾經警告過他了,是他有眼無珠,惹到自己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獨一無二的天才,這下子,他不死也難以逃過他裴莫依所布下的天羅地網了!莫依高興地在心中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