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長孫家派了頂轎子送不凡到南宮家去。
一到南宮家。不凡就和南宮卓一起從後門去。他們到朝露庵的附近去探訪溫紹竹,想確定救不凡的黑衣人是不是他。
向人問了路後,他們找到了溫家,南宮卓走向前叩了叩大門,有一個丫環打扮的小女孩開了門,「你們找誰?」
「我們找溫少爺,他在嗎?」不凡問。
小女孩疑惑的看著他們,「我們家只有一個小姐,沒有你說的少爺。」
不凡和南宮卓兩人對看了一眼,「對不起,我說錯了,我們找溫小姐。」不凡說。
「小姐到朝露庵去了,只有老爺在家。不過,老爺生病了。」小丫頭說,打量眼前這兩位公子。家里從沒有來過年輕男子,所以,她不免好奇的多看了幾眼。
「那我們可以去探訪一下溫老爺嗎?」不凡試探著問。
「進來吧!」
小丫頭將他們帶了進去,走到一個充滿藥味的房間,床上躺著一個面容憔悴的老人。小丫頭將他扶坐起來,「老爺,有人來看你了。」
溫老爹看到不凡,恐怖的叫︰「‘麗人行’已經讓你搶去了,你還來做什麼?」
南宮卓上前安撫著他︰「溫老伯,你看仔細一些,是不是你看錯了人了?」
溫老爹看他們似乎沒有惡意,方鎮定了些,仔細打量眼前站著一動也不動的不凡。半晌後才松了一口氣說︰「你不是那個人,可是很像。」
不凡知道他說的那人是不病。從眼前的事實看來,是不病騙了他。可是,為什麼不病要這麼做呢?
他可要好好的查清楚了。
溫小姐從朝露庵回來後,小丫頭告訴她有兩個公子來拜訪,她急忙忙的走到爹爹房里,看到爹爹正坐在床上和他們聊著,似乎談得很投機,精神也好了很多,她才放心了些。
溫老爹看到女兒回來了,高興的說︰「紹芬啊!
你這兩個朋友很不錯,爹爹和他們聊得好高興,連茶都忘了準備,你快去泡茶來給客人喝吧!「
「我這就去泡!」紹芬一看爹爹高興,自己的心情也就好了很多。
不一會兒,她端了茶進來,一人給了一杯茶後,就坐到床邊,關心的問︰「爹爹,您累不累?要不要躺下來?」
「不累,好久沒人陪我聊無聊得這麼盡興了,尤其是拓拔公子,更讓我刮目相看,他真是滿月復經倫,真是後生可畏。」溫老爹夸著不凡。
「老伯過獎了,我受之有愧。」不凡謙虛的說。
「年輕人沒有恃才傲物,能虛懷若谷的,真是少見。」溫老爹仍夸著他。
溫紹芬听得心里甜甜的。
不凡看著紹芬,實在很難把她和那小乞丐連想在一起,眼前這位姑娘嬌俏、甜美,卻又端正雅麗、淡雅絕俗,非一般世俗女子可比。他又想到那些模仿的字畫,不禁試探的問︰「據聞老伯的字、畫在長安城內是出名得好,可否借小生觀摩學習?」
「那是別人亂傳的,其實我寫的字、畫的畫沒有我女兒好,紹芬仿名家的字畫,連行家都分不出真假。只是我沒讓這些字畫流傳出去,畢竟在這‘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年代,才女的下場並不是都很幸福的。今日兩位公子得知此事,听過就算了,千萬別流傳出去,免得給紹芬帶來麻煩。」溫老爹若有所感的說。
不凡內心吃驚不已,他直覺以為,能畫出那些畫的人應該是名男子,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溫老爹,卻沒想到是出自一位二八佳人之手,自己還真給她罵對了……‘狗眼看人低’,此後。他再也不敢看輕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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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時,老太君又舊話重提,要不凡早日娶妻生子,她聲淚俱下的說︰「不凡啊,不說你現在的狀況,你就看在女乃女乃已風燭殘年的份上,早日完成女乃女乃的心願……娶個老婆,讓我安心的進棺材,到了地下、才有臉見長孫家的列祖列宗啊!」
不凡無奈的安撫她︰「我會把女乃女乃的話記在心中,好好留意長安城內的姑娘,選一個娶回家來當老婆,好不好?」
「我早己替你留意了,長安城內外所有十五歲至十八歲的未婚女子,我都派人去打听了,還叫管家做了一本花冊,供你從中挑選。你要不要先看一看?」老太君熱心的建議。
不凡暗暗叫苦,但表面還是不能忤逆老太君,只能找藉口拖延,「等我精神好一點後我會看的。」他假裝疲倦的打了個呵欠。
老太君看他倦了,以為是中毒的關系,心疼的說︰「看來,是該辦個喜事來沖沖喜了。」
不凡不禁又暗叫苦,為什麼老人家念念不忘的就是要他娶妻生子,傳宗接代?大哥生前雖也娶妻,可是沒留下一男半女就走了。
看著沉默不語的孫子,老太君又說︰「我前幾個月叫人繡的白衣觀音大士已繡好送來。本要掛在佛堂的、可是看你病了、更需要神明保佑,我叫人先把白衣觀音大士像掛在你房中好了,侍書,你到我房中去找墨香丫頭,叫她將那幅繡有白衣觀音大士的畫像拿來。」
不久,墨香將畫拿來掛好後,不凡突記想起中毒那晚,昏睡前曾看過這幅畫,莫非……他急急問道︰「這幅畫是誰繡的?」
「听送來的王媒婆說是一個姓溫的小姐繡的。」墨香說。
不凡一听溫小姐三字,精神就來了,他問︰「溫小姐是不是住在城外朝露庵旁的那位?」今天不凡雖肯定溫小姐就是冒充小乞的溫紹竹,可是仍不敢肯定黑衣人是她,現在看到了和黑衣人一起出現的同一幅畫,可見那溫小姐和黑衣人應是同一人了。
老太君听不凡問溫小姐的事也感到驚訝,他從來沒主動問起任何姑娘的事,為何獨獨對這位溫小姐感興趣?莫非不凡對她動心了?她叫管家將花名冊拿來查看,可是從頭到尾都翻遍了,獨獨沒有溫小姐的名字。老太君不死心問管家︰「你能找到繡這幅畫的人嗎?」
「這要問王媒婆,畫是她送來的,她應該知道。」管家說。
「立刻派個轎子去把王媒婆接來,我有話要問她。」老太君命令著。對于孫子感興趣的姑娘,她可是比誰都急著想知道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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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媒婆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惹得長孫家大張旗鼓的派轎子將自己從家里接了過來。
她在轎子里想半天,還是想不出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一到長孫家,管家立刻將王媒婆帶到不凡房里。
老太君客氣的說︰「王媒婆請坐。」
王媒婆受寵若驚,「折煞老婆子了,我消受不起,站著就好了。」
「不用客氣,你請坐,我有些事想問你。」老太君仍然客氣的說。
王媒婆坐下後,老太君指著掛在牆上的觀音大土像問︰「你可認得繡這幅畫的人?」
「認得!溫小姐剛開始繡的東西,都是托我拿去賣的。後來知道她繡得好的人多了,就先要向她預訂才拿得到東西,她每天光繡大戶人家預定的刺繡就忙不完了。」王媒婆說。憑著她職業上的敏感,她相信長孫家是要找她做媒,而對象就是這位溫小姐。
看來,這次的大紅包是跑不掉了。
不凡問她︰「那她可是住在城外朝露庵邊?」
「對!」這下王媒婆更肯定可以做成這個媒了。
一定是這位二公子看上溫小姐,才會連她住哪里都已打听清楚了。
老太君關心的問︰「這溫小姐身世如何?長得怎麼樣?」
「也算是書香門第,他父親是個不仕的讀書人,靠祖上留傳下來的田產過活。母親早逝,溫小姐幫著父親將整個家整理得井井有條。她的刺繡在長安城內沒人比得上,繡得像畫的一樣,不管繡什麼都栩栩如生,因此,看過她刺繡的人幫她取了個外號,有人叫她‘織女’,有人叫她‘針神’;而她長得更是端莊雅麗、淡雅絕俗、秀中慧中。若不是她一向深居簡出、外人難得見她一面;不然早就造成一家有女萬家求的盛況了。長安子弟只要見過她的,沒有人不被她迷倒的。」王媒婆只恨自己的口才不夠好,不能完全形容出溫小姐的好。
老太君深感興趣的問︰「這位姑娘許配了人沒有?」
「沒有!原先她父親舍不得女兒早嫁,近幾個月來,則是因臥病在床,無心去管她的終身大事。」王媒婆實話實說,自己原先也想幫溫小姐做媒,但被回絕了,沒想到這次長孫家還是找上了她。
「不凡,你說呢?」老太君問著孫子,希望這是他中意的人選。
現在不凡已可確定,那小乞丐、黑衣人和溫小姐都是同一個人,他此生再也找不到另一個自己如此想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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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娶她,愈快愈好。」不凡堅決的說。
老太君高興得合不攏嘴,馬上交代下去,立刻全家動員準備著不凡的婚事,因為是「沖喜」,所以當然要愈快愈愈好。
王媒婆走後,不凡思量著紹芬的狀況,恐怕長孫家的頭餃,打不動她的心,而她又是身懷武功的人,除非她另有顧慮,否則恐怕不會乖乖的上花轎,于是心生一計。
第二天,南宮卓來接不凡,一到他家,他就向不凡說︰「我派出的人昨晚回報說,城外廢棄的山神廟里,發現了三個新剃光頭的尸體,可能是你要找的人。看來,我們追查幕後主使者的絲索斷了。」
「他遲早會露出馬腳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死不了’,我需要他幫我醫治溫老伯的病。」
「我已派人找到他了,這一兩天內就會到長安來。」
「那好,現在我們還要派人去做一件事。」不凡故作神秘的說。
「什麼事?」南宮卓問。
「綁架溫老伯!」
「你不怕溫小姐殺了你?」南宮卓詫異的問。
「有他爹爹在我手上,她不會殺我的。」不凡自信的說。
「你該不會是為了她畫的那幾幅假畫,就要向她報復吧?這不像平日的你喔!」南宮卓弄不明白他真正的用意。
「不是,我要娶她,怕她不肯上花轎,所以才出此計策。」不凡自己說出來,不忍心讓好友猜下去。
「真是難以置信,坐擁長安半邊天的長孫二公子,竟要用綁架的手段才能娶到新娘,我真等不及要看這場好戲了。」南宮卓戲謔的說,「到時不知新郎的下場會如何?如果事後他仍四肢健在,我就該恭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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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芬從朝露庵回來後。丫頭交給她一封信,告訴她︰「老爺被長孫二公子派人接走了。」
她打開信,信上寫著……
紹芬吾女︰
我到長孫家做客。勿擔心。
長孫二公子溫文懦雅,為一翩翩佳公子,實是你良配,為父已做主將你許配予他,婚期就訂在近日,望你勿違父命。
父字
紹芬氣得大罵長孫不凡,心想,爹爹一定是在被脅迫的情況才寫下這封信的,而她又怎能在脅迫之下嫁他呢?她換裝打扮後,施展輕功到處找著,想要把爹爹救出來,可是不知長孫不凡把爹爹藏到哪去了,竟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她頹喪的回到家後,發現王媒婆正在廳里等著她,她繞到屋後,進房間換了衣服才到前廳。
王媒婆一看到她,忙不迭的叫著︰「溫姑娘大喜!」
她沒好氣的問︰「喜從何來?」
「長孫二公子看上姑娘,要娶你為妻,這不是大喜嗎?」王媒婆諂媚的說,想事先就巴結這未來的少夫人。
「這算什麼大喜?就憑他長孫家有錢有勢嗎?我是不是該感激莫名,涕泅縱橫的跪地謝恩?」紹芬激動的說著,把氣全發在王媒婆身上。
王媒婆尷尬的呆站在原地,她不知道為何溫小姐的反應是如此的反常、激烈,和自己心中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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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媒婆突想到二公子交代她的話,才回過神來,「二公子說︰‘請小姐看在溫老伯的份上,答應這門親事,’婚事就訂在三日後,請溫小姐準時上花轎。」
王媒婆說完急急的跑出門,她怕她會像長孫家送過來溫家的禮物般,被小姐扔出門。
紹芬到朝露庵找靜虛師太。一到師父的禪房,她就抱著師父痛哭。
靜虛師太慈愛的摟著她,「孩子,有什麼委屈告訴師父。」
「長孫家把我爹爹捉走了,還要脅我三日後嫁給長孫不凡。」紹芬哭著說。「師父,我不要嫁給他。」
「唉!姻緣天注定、也許月老早就把你們之間的紅線牽好了。長孫家雖以這種方式逼婚,但你父親在他們手上,你能不答應嗎?」靜虛師太開導著她,她以出家人的修為看出這件事並不像表面上所呈現的。
「師父,我不嫁,你能不能幫我剃度?我要和你一樣當尼姑。」紹芬要求著。
「傻孩子,各人有各人的因緣際會,你沒有當尼姑的命,晨昏只有青燈古佛為伴,不是你能過的生活。」靜虛師父開導她,不要她一時想不開出家了。
「師父,為什麼你能過?」紹芬好奇的問︰「師父,你為什麼出家當尼姑?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靜虛師父回想著未出家前的日子,只體會「世間男子多薄幸,世間真情難求」的滋味。可是是既已出家,早已月兌離生世情愛,一切都看淡了。那些事都已遠離自己了。現在唯一舍不下的,就是眼前這位愛徒。
她能嫁給長孫二公子,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以自己所知,長孫二公子並不如紹芬所說的那麼不堪。以致,她將愛徒將嫁入長孫家的事視為定局。
靜虛師太拿出一瓶她珍藏許久的古瓶,「你將為人婦,師父也沒有什麼好送你的,只有將這瓶師門所傳的‘天真雪蘭’送給你。」
「‘天真雪蘭’是什麼?」紹芬好奇的問,早已忘了哭。
「據傳‘天真雪蘭’產自西藏秘境,那里的少女將它曬干後磨成粉珍藏,成婚前三日將粉抹在頭發上,若新郎是真心愛自己的,那麼將會有異象產生。我現在就幫你抹在發上,以測試長孫二公子是否是因真心愛你而娶你。若沒有異象,師父再幫你剃度也不遲,憑你的身手,到時你應可輕易月兌身。」靜虛師太將粉抹在紹芬發上,「天真雪蘭」粉遇發即溶,無色無味,讓人感覺不出它的存在。
靜虛師太將剩下的粉收好,交給紹芬。「以後你就將這傳給你女兒吧!」看看天候說︰「為師靜修的時刻到了。」
紹芬告別師父回到家中,自己既找不到父親。只好應長孫家的要求,三日後上花轎了。暫且听師父說的,等看看有沒有異像發生再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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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轎一出溫家大門,就有人叫著︰「一朵、兩朵……不是,是一雙、兩雙、三雙……」
只見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雙雙像蘭花的蝴蝶,它們愈聚愈多,圍繞在花轎四周。一時之間,長安城內被擠得水泄不通,人人爭相目睹此種異象,讓迎親的隊伍寸步難行,後來官府出動官差,才讓隊伍繼續行進,以免誤了拜堂的吉時。路旁有迷信之人認為新娘是花神轉世,因此在出嫁時才有蝴蝶護送。從此,長安城內的人便以‘蘭花新娘’這個外號叫長孫家少女乃女乃。
大戶人家辦喜事排場本來就大,更何況是坐擁長安半邊天的長孫家。一時之間冠蓋雲集,連皇帝都送了禮,更明白的昭告世人長孫家的富和貴。
坐在轎內的紹芬听到路邊眾人議論紛紛,心想,師父所說的異象出現了,由此可證明長孫不凡對自已是真心的嗎?那他又為何要用脅迫的手段?
不凡坐在馬上,看著身後花轎四周的蝴蝶,他也對此異象百思不得其解。在長安城內,他從沒看過這種蝴蝶,為何會一下子出現這麼多,且環繞在花轎四周,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蝴蝶一直護送紹芬進了長孫家,她下轎拜堂時,蝴蝶還在她的四周,直到她拜完堂,蝴蝶才散去,眾人目送著它們消失在遠方。它們不知從何而來,自然也沒人知道它們往何而去。
進了洞房後,老太君趕走要鬧洞房的人,她可不要一些不相干的人誤了寶貝孫子的春宵。她還在擔心不凡身上的毒,萬一毒發不治,至少也要在新娘月復中留下一個遺月復子,好承續長孫家的香火。
新房里靜悄悄的,只偶爾傳來紅燭燃燒的僻啪聲。
紹芬打算面對不凡的那一刻時,準備好好的整他一番,讓他不能得「逞」。而不凡看著端坐床頭的佳人,等著面對她的盛怒。他知道她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上他們長孫家的花轎的。
不凡用秤桿掀起了紅蓋頭,馬上迎上一雙怒目而視的杏眼。紹芬用張得不能再大的雙眼瞪著,先是憤怒,後是驚訝,她叫︰「‘拖把’怎麼會是你?常輸不還呢?」
「我就是長孫不凡,長孫家的二公子就是我,在此向娘子陪罪,望夫人不記小生過,原諒我隱瞞身分之罪。」不凡躬著身向紹芬誠心的陪著罪。
紹芬想一想,還是覺得很生氣,她將臉轉過一邊不看他,噘著嘴,「你欺負我,用我爹爹來逼我上花轎,你太壞了。」
不凡實在愛極她那嬌俏的模樣,走到她面前說,「夫人,再一次的對不起,我實在最怕你不願上花轎,怕不能當你的相公,怕今後沒有為你赴湯蹈火、兩肋插刀的機會,怕不能為你做牛做馬,怕……」
紹芬突然忍不住哭了,「你就認為我那麼不好嗎?需要你為我赴湯蹈火、兩肋插刀?要你做牛做馬?」
「哎呀!不是這個意思啦!這只是表明我真的很愛你,哪知道這麼說會惹你生氣。」不凡著急的說。
看到她哭了,更覺手足無措,拉著衣襟輕輕幫她擦著淚。
「你既然說愛我,那為什麼要綁架我爹爹?其實,你若好好向我求婚,我還是會嫁給你的。不過,那時我是把你當成‘拖把’公子。」她坦白說。
「因為你把長孫不凡想得很壞,所以,我當然要用綁架來威脅你,這樣才能符合你心中長孫不凡做事的方法,對不對?」不凡有點壞壞的說。
「那我爹爹呢?」她關心的問。
「我安排他在長安近郊的別院中治病休養,我那外號‘死不了’的朋友正在醫治他,大概過幾日後就可痊愈了。我保證,到時一定會還你一個健康的爹爹。」
「你真好!」紹芬感激的說,又突然叫了一聲︰「不對,你太壞了!」因為不凡乘機在她臉上啄了一下,「其實你可以早點告訴我的,害我白擔了好幾天的心。」
不凡幫她將重重的鳳冠拿下來,拉著她坐在事先擺好的酒席前,「吃點東西吧!我相信你這幾天一定沒有好好的吃睡。來,讓我喂你,當作是向你陪罪,好嗎?」
紹芬擔心的看向他的肩膀,「你的傷,好了嗎?」
「不礙事,下手的人主要是想讓我毒發身亡,結果我的毒卻被你解了,所以,這個傷就不算什麼了。」
為了證明他的傷真的不礙事,他將紹芬拉坐在他膝上,然後倒了一杯「紅桂花釀」給她。
紹芬推拒著,「不要,這酒的後勁好強,上次喝了以後,害我不自覺的在人前暴露出我所學的武功。我一向不在人前顯露武功的。「
「沒關系的,我已知道你有武功的事,所以在我面前顯露沒有關系。」他將酒喂人她口中。嗅聞著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聞了又聞,仍不忘問她︰「你怎麼會有武功︰你師父是誰?」
「你是我丈夫我才告訴你,可是,你不能告訴別人哦!」紹芬抓著他的手要他發誓。
不凡舉起手,「我保證。」
「我師父是‘朝露庵’的靜虛師太,從我五、六歲時她就開始教我武功。她告訴我‘世間女子自保的武功。所以,這武功只能母傳女,女師授女徒。’這武功每一招每一式都看似柔弱優美,看似無害,可是能克剛的只有柔,所以,可以說是很厲害的。」她又喝了一口不凡喂的酒。
不知不覺間,不凡已喂地喝完一杯紅桂花釀。
他又倒了一杯,他發覺她喝了酒後,話才會滔滔不絕的說。
「我們這一派武功沒什麼派名,有人以招式的起始名稱叫它‘大風派’,他們認為世間很多事,看開了就像大風吹過般的沒有好計較的,所以,就勉強叫‘大風派’,反正我們也不想開宗文山樹立門派,有沒有名字,什麼名字都沒有關系。」
不凡繼續倒著酒,望著懷中溫熱的佳人,他似也隨她醉了。他引她談到字畫方面的事。
「從我三、四歲開始,我就在我母親膝上學描刺繡的圖樣,繡就了過目不忘的本事,後來,我爹爹又教我習字畫畫,我也是一學就會,可是女子不適合出外拜師學習,所以我爹爹就幫我搜羅名家畫範本供我學習,兩、三年前,我畫了一幅《麗人行》,連我爹爹都分不清真假。」她得意的說。又想到不凡派人打傷爹爹的事,她捶著他的胸。「你好壞!為了一幅畫,把我爹爹打傷了。」
不凡捉住她的手,「娘子,那件事不是我做的,老伯也弄清楚不是我做的,不然,你過幾天可以親自去問他。」現在不凡有點後悔喂她喝大多酒了,這個醉花魁女,發起酒瘋來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不是你,那是誰?」她停了手,抬起頭,吐氣如蘭的問。
不凡低頭吻了她微張的嘴,然後告訴她︰「是一個長得和我很像的人,你明天就可以見到他了。」
「哦!還有另一個你嗎?」她似乎有點明白,但還是弄不清楚。
不凡真愛她這迷迷糊糊的樣子,雙頰酡紅,兩眼迷蒙,雙唇微張,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她又繼續說︰「後來我爹爹病了,需要買很貴的藥來治病,光靠我刺繡賺的錢根本不夠,所以我才會拿假畫來賣,賣那些畫可比刺繡賺得還快還多。而且,畫假畫還可報復你,因為我畫的假畫都是挑你有的畫,讓你的畫變得不值錢。「
不凡想著她扮成小乞丐的模樣,不禁微笑的問她︰「為什麼要扮成小乞丐呢?」
「因為人家都討厭小乞丐,誰也不會去多看一眼,扮成乞丐才不會引人注意。我扮的還像吧!」她得意的問,又奇怪的看著他,「我想,全長安城內只有你會請一個小乞丐一起上茶樓吃飯。」
「這叫慧眼識英雄吧!而且,你當街寫的一手巧娟秀有勁的書法,更讓我當街傾倒,不能自己,那時我知道我得罪了才子,哪知竟是唐突了佳人。」不凡也喝著酒。「所以,不好好向你陪罪,可會遭天打雷劈的,雷公會罵︰‘瞎了你的狗眼!’然後雷就劈了下來,之後,長孫的二公子,就變成了燒焦帶冒煙的黑公子了。」紹芬听了,噗哧一笑,回想自己罵他是「狗」的事,不忍地輕撫著他受傷的地方說︰「對不起,我不該罵你的。」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他深情無限的對她說。
心中仍有一事不明白,他問︰「那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附近,而剛好救了我?」
「我告訴你,你可不要生氣!」
「我發誓!」不凡將手舉了起來。
「那天我是要到你的書房去借畫。」紹芬實話實說。「我用範本模仿了畫,可是沒有和真畫比較過,所以,我到你的書房去借畫來比照,比照完後再送回去。」
「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覺得畫不見了?」不凡還是不明白。
「我會在我原來借的地方,擺一張我模仿的畫,等我在我家密室對照過了,再換回來,所以,你不會發覺畫不見了,而且,我借的時間也不久,大部分都是當晚借,清晨即送回。」
不凡相信,以她的身手,是可以做得到這些事的。想到她的身手,不凡繼續喂她喝著酒,他可不想等一下洞房時,被點了‘昏睡穴’不能‘人道’,白白讓春宵浪費了。
喝到最後,紹芬趴在不凡的肩上,「我不行了,我已全身無力。」她抓著不凡的手貼在自己胸口,「可是,我心跳好快,怎麼辦,我是不是病了?」
不凡將她抱到床上,「我有治這病的方法。」他月兌著她的衣服。
她無力的抓他的手,「我先告訴你,從沒有人教過我……」
他望著床上玉體橫陳的佳人,在紅燭輝映下,更讓人想嘗她一口,他忍不住將唇貼了上去,她無力的問︰「你不會在洞房之前就先將我吃了吧?」
不凡將床幔放了下來,盡情的品嘗他那秀色可餐,色、香、味俱全的妻子。
新房里不再有說話聲,卻不時傳來歡愉的申吟聲。他們用行動證明,春宵一刻不只值千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