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訂婚
我當了真
你的情、你的意
我會好好珍惜
確定了心意
今生今世寵著你——
高承鑫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一望無際的滿是綠綠的草地,其間幾朵野花裝點其中,三三兩兩的男女手牽著手,閑散的幾只綿羊悠悠吃草,飛奔的健馬在草原上縱情,好一副瑰麗多姿的景象!
一切都是那樣美好,只是除了——
「啊——啊——不要啊——」一陣陣的慘叫打破了草原的寧靜。
不用懷疑,這難听刺耳的聲音正是旅橙發出的。
那天高媽媽和高承鑫說了騎馬探友的事後,高承鑫沒什麼意見,倒是高惠馨和段江兩人堅持同來做電燈泡,真不知他倆是想促成還是破壞旅橙和高承鑫的好事。
多了兩個電燈泡倒不是讓旅橙慘叫的原因。而是——她要獨自騎一匹很高大的馬!
什麼嘛!什麼兩人同騎一匹馬是何等的快樂?當初這麼說的高媽媽根本沒有來!而這里的所有人——除了旅橙——都認為兩個人騎一匹馬是非常愚蠢的。而且為了讓她能玩得盡興,還特別給她挑了一匹據說是跑速非常快的高大母馬!
旅橙以毫不淑女、奇丑無比的姿式翻身上馬,還差點從馬上摔下了,她用盡吃女乃的力氣抓著馬鞍。也幸虧這是一匹重量級的大馬,如果是小馬,以她那麼用力地單側死命抓著馬鞍,恐怕會人仰馬翻哩!
旅橙戰戰兢兢地坐在馬背上,像石膏像般一動不動,好像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從馬背上摔下來。
「放松,先慢慢走兩圈,適應一下就好了。」高承鑫騎著另一匹看起來更高大的馬,輕聲溫柔地指導她。
旅橙緊緊地抓著馬鞍和韁繩,由前面的一位向導牽著馬帶著她走,她小小聲害怕地對那位向導嚷著︰「陳小弟,你不要放手呀!我慢慢騎著走就好!」
那位向導是高媽媽的老朋友的兒子,叫陳小弟。他年紀比旅橙還小半歲,黑黑的、話少、很樸實的一個人。他和高承鑫的不愛說話不同,他是怯于表達情感,而高承鑫是認為「沉默是金」。在此之前高承鑫他們就曾來過這里好幾次了,和陳小弟一家有著非常好的感情,故而在得知旅橙要學騎馬時,陳小弟就主動幫忙來做向導。
听到旅橙害怕的叫聲,陳小弟朝她憨憨地笑笑,手撫著馬兒的鬃毛,又繼續往前走,不過這次細心地放慢了速度。
「橙橙,你好笨哪!我不陪你在這里浪費時間了,拜拜啦,哥先走一步了。」段江也是喜歡騎馬的人,卻不能放馬奔弛,郁悶得不得了,終于再也忍受不了旅橙的蝸牛速,毫無兄妹之情地一拍馬就跑了。
然後,「小橙,一會兒見嘍!」高惠馨和她打了個招呼,也追著段江騎著馬跑了。
很快地,遠遠已看不到兩人的身影了。
旅橙心里是好害怕、好害怕的,她楚楚可憐地看著高承鑫,希望他不要丟下她一個人。
「小橙,不要緊張,放松。要記住踩好腳蹬子,兩腿夾緊馬鞍子,拿好韁繩,沒什麼可怕的……馬很溫馴,你不用怕它的。」高承鑫溫柔地留在原處陪著她慢慢走,鼓勵著她,「你看你的這匹馬多漂亮呀!你可以撫模它,它是所有馬中脾氣最好的了,不用怕它呦……」
旅橙試著照著他說的去做,輕輕撫模著馬。發現她騎的那匹馬真的是很好脾氣、很溫馴,馬兒靜靜地走著,很平穩,她坐在上面也很舒服。她慢慢地放松下來,肌肉不再那麼僵硬了。
「好……就是這樣!做得很好……」高承鑫稱贊道。
听到他夸獎她,她感到十分開心,又恢復了些許信心。
「試著自己騎著走走看……相信自己,很容易的!」他要求道。
在高承鑫的鼓勵下,旅橙要求陳小弟放開韁繩,由她自己獨立試試。
「啊——我會了耶!」兩分鐘後,她高興得大叫。
沒想到她學會騎馬了!她好開心、好高興。能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證實自己,是多麼讓人快樂!身下的馬兒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喜悅,一聲長鳴。高承鑫真是好體貼耶,不嫌她笨,一直陪著她,放棄了和表哥他們一起縱橫馳騁的快樂,他對她真好喔!
不過,高承鑫會騎馬嗎?或許是因為這樣他才……
「承鑫,你會騎馬嗎?」旅橙歪著腦袋問。
「為什麼這麼問?」高承鑫玩味著她的表情,不答反問。
「如果你會騎,剛才為什麼不和表哥還有惠馨姐他們一起走呢?」她不想自作多情地以為他是想陪陪她……真的不想……會好難為情的……
「呵呵,原來我是看有個小丫頭害怕地慘叫得那麼大聲,便好心陪陪她……誰知那個小丫頭……」他似笑非笑地斜了她一眼,「看來我該澄清一些事了……」
他好笑地看著她,這個傻丫頭,明明在追他,可他對她表現關心時,她卻傻傻地弄不明白,他怎麼會栽在這樣的傻丫頭手上啊?
「啊?什麼?」旅橙兩頰紅紅的,一臉嬌憨。
「關于我會不會騎馬……丫頭,抓緊了!」
高承鑫突然打了她的馬一下,然後她身下的那匹原本很溫馴的馬一個健步,飛奔出去。
「啊——」旅橙被他出乎意料的舉動驚呆了,當感覺到身下的馬兒不再「溫馴」,她嚇得大叫出聲,使勁抓緊馬鞋和韁繩。
好壞的高承鑫,嗚——她不要喜歡他了,他怎麼可以這麼欺負她?
「兩腿夾緊,重心降低……」高承鑫騎馬趕上來,對著她喊。
旅橙雖然心里很氣他,仍听話地照做了。很快她就掌握了騎馬的技巧,欣賞著兩側的景色,迎著風,大聲叫著笑著,和他打著招呼︰「好好玩呦!好棒呦!」
一會兒,他的馬超過了她的,她不再滿足現有的速度,開始主動拍打著馬,追著他的馬,加速前行,嘴里還念念有詞地喊著︰「駕——駕——」
高承鑫以前就常來這里騎馬,技術好得不得了,先前只是為她才在那里慢慢磨著。那怎麼能叫騎馬呢?他一面策馬前行,一面笑著看她英姿颯爽的動作、奮力想追趕上來,渾然不像剛才那個在馬背上嚇得哇哇大叫的小人兒,不覺也感染了她的熱情,于是招呼著她︰「不錯呀!學得真快!我們來比比吧!」
「好啊!」旅橙非常小人地又一個加速,身下的馬兒飛快地跑出去,得意地回頭,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沖他做了個鬼臉。
這個小妮子!高承鑫也不急,讓了幾十米後,然後輕輕揚手,身下的粟色公馬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呵呵,她所不知道的是,她騎的那匹母馬和他的那匹公馬是一對,而公馬一向不會讓母馬居前,誰勝誰負,想也知道了。
旅橙被遠遠落在了後面,氣得兩臉通紅,兩手也通紅——拍馬拍的。
風兒吹亂了兩人的發絲,他們像孩子似的在草原上追逐,奔馳,笑著……
*(**——*(**——*(**
「來,休息一下吧!」高承鑫帶旅橙來到了一個滿是野花的山坡上,停下來,「馬兒也累了,讓它們歇一會兒再跑吧。」
「這里的花好美麗呀!」旅橙以一個非常笨拙的姿勢跳下馬,跑到高承鑫的身邊。
山坡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小野花,爭相媲美。黃色的金蓮花,白色的唐松草,黃色的野罌粟,淡藍色的翠雀……更使人叫絕的是喻為永不凋落的鮮花——二色補血草,一大簇一大簇擁在一起漂亮極了。花兒散布在草地上,像是一張大的花毯,斑斕美麗。
「是啊,這種野花特別適合做干花,可以永久保存,你可以采一些呦……」他為她介紹。
她高興得歡呼一聲,也顧不得再听他多說,彎下腰就采起花來。好美、好多的花耶!她迫不及待地采起來,一朵、兩朵,黃色的、藍色的、白色的……唉呀,這麼多這麼好看,她采了整整一大把,還是采不夠,好美麗呀!
一邊采著花,一邊還應景地唱起了腦子里第一首想到的歌——因為在公司听過太多次四重大合唱,所以——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話兒要交代。雖然已經是百花兒開,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記著我的情,記著我的愛,
記著有我天天在等待。
我在等著你回來,千萬不要把我來忘懷。
雖然已經是百花兒開,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耶?這首歌是在這個時候唱的嗎?不管了,高興就好!
一邊唱著「不要采」,還一邊拼命地采!這丫頭一玩起來就什麼都不顧了。高承鑫無可奈何地看著被旅橙拋下的那匹馬,走過去松開韁繩,連著他的馬一起牽到一邊,讓它們吃些草,補充能量。然後,他坐在草地上,草兒柔柔軟軟的,坐上去很是舒服。
「承鑫,送給你呦!」旅橙蹦蹦跳跳地到了他面前,一伸手,拿出了兩個草編的指環,上面瓖著小紅花。
「這個?」他懷疑地看了——眼,她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她當然知道這個代表著什麼!她就是想和承鑫先把婚事訂下,就快要開學了,她能像現在這樣守著承鑫的時間不多了,承鑫是這樣一個好男人,一想到她不在,會有那麼多女人圍在他身邊,她心里就好難受。
「那個……就是那個意思嘛!……」旅橙的臉頰染上淡淡紅霞,「我們訂婚好不好?」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笨拙地捧起他的手指,想把一個大些的指環套進去,但因為指環小了些,反復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于是她干脆把指環放在他手上,自己緊緊地拿著另一個指環,鄭重其事地說著︰「我和承鑫以天地為證,在此訂下婚約!」
然後,她低下頭,不敢看他,低低地對他說了聲「要留好這個呦」,就跑開了。
高承鑫拿著手中的草環,留有她的余溫,混和著花的香氣和她的味道,他竟然一聲不吭,默許地同意了她的「求婚」。
這代表著什麼呢?他不知道,不過心里是贊同的。
「我會的!」他對自己說,低低的,沒有很大聲。
但是旅橙听到了,因為她摘花的動作猛地停了一下,然後跑回來,拿著大把的野花向他跑過來,把花塞到他的懷里。
她又顛倒兩人的角色了。不過她太高興以至于沒發現這一點,她在身邊坐下,嬌憨地對他說︰「承鑫,送你!很漂亮是不是?」
高承鑫看著她像小女孩般的開心舉動,嘴邊也跟著露出個溫柔、孩子氣的笑容,點點頭。他發覺她的笑容特別有感染力,讓他總是不由自主地隨著她快樂,跟著她笑。他現在一天的笑容比過去一個月的還多……
可是,她並不是那種很熱情的人,不像他媽媽和姐姐,她只是那樣的一個小人兒,有些天真,有些迷糊,說不上耀眼,容易害羞,卻有著十足的勇氣,讓人心疼,讓人心憐。
曾經他以為他喜歡活潑、勇往直前、女強人似的女孩,但她不是。她只有在熟人面前才會表現出如此活潑天真的一面,對于其他人卻常常羞澀不夠大方;她只有在對他表白時才那麼勇敢,其他時候卻有些怯懦;她只有在對那些對他有企圖的女人時,才有些強悍的架式,使別有企圖的女子不敢再對他心存希望,其他時候她卻是小迷糊一個,讓人升起無限的保護欲;這樣的小橙啊,他卻發現自己對她已不再是喜歡那麼簡單了……
那是什麼呢?他嘆口氣,終于向自己承認,他已經愛上她了!
她坐在花叢中,像個花精靈般,如果再戴個花環……
「我給你編個花環帶在頭上吧!」他听到自己這麼說,被自己嚇了一跳。他哪里編過什麼花環呢?只是剛剛看著看著她,就閃過這個念頭,覺得她頭上應該帶著花環似的。不過,雖然不會,編著試試看吧!
「好啊!」旅橙回他一個甜甜的笑,「這些花夠不夠用呢?我再去采一些吧!」
「先不用急著去采,我第一次編,也不知要用多少。」他溫柔地說。
她听話地坐在他旁邊,著迷地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利索地編起來。承鑫真是好聰明呢,第一次就做得這麼好。第一次耶,承鑫第一次編的花環是給她的呢!
高承鑫感受到她的目光,卻沒有抬頭。那個傻丫頭呀,如果她知道他早發現她在偷瞧他,一定又會羞得滿臉通紅呢!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臉部血管分布過多,要不怎麼那麼容易臉紅呢?真是有點呆,也好可愛!
他想著,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很快一個花環就編好了。末了,他又別了幾朵小紅花和小粉花在上面,滿意地把它放在她的頭上,再用兩根花的睫把花環固定好。
她好高興呦!承鑫為她編了個花環呢!旅橙帶著花環,仿佛全世界最幸福的事發生在她身上,蹦蹦跳跳地繼續采著花,也好想為承鑫編個花環耶!
啊——啊——
她一個驚呼,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不過仍緊緊護著頭上的花環,怕被壓壞。還好,花環安然無恙,只是全身上下真是好痛呦。
看來還真是樂極生悲呢,唉……
高承鑫好笑地看著她全身趴在地上,手仍緊緊地護著花環的姿式,嘆口氣,走上前。他一把抱起她,摟進懷里,坐在草地上。
「怎麼這麼大了,還老是這麼不小心呢?」他發現這是他第三次和她這麼說了,唉——要是說教有用的話,她還會老出麻煩嗎?
旅橙含著淚,用兩只可憐兮兮的大眼望著他,哭訴著︰「好疼好疼耶!」
然後,他再嘆了口氣,輕輕為她揉著,雖然知道沒用,仍再一次叮嚀道︰「下次小心些。」
兩匹馬兒看著,長長一聲嗚叫,好像也是在嘆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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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橙,真的不用幫我編……」高承鑫無可奈何地看著旅橙,發現自己最近常在做這個動作,他真是搞不清她那個小腦袋是怎麼運作的。
她堅持認為,他為她編了一個好漂亮的花環,她也應該為他編一個。他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可有大男人戴花環的嗎?太傻了點吧?而且——看著她手中正在制作的那個可怕東西,真的是在做花環嗎?雖然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東西,也不至于做得這麼嚇人吧?那東西能讓人戴著一分鐘而不散架就是奇跡了,只怕到時他滿頭是花而不見環了。
「沒關系啦,雖然我手有點笨,但只要再等一下下就好了。」她雖然是這麼說,心里卻著實沒啥信心,不願多想,繼續和花環奮戰。
他不願打擊她的熱情,雖然他很懷疑這東西大概今天日落都做不好。他躺在草地上,仰望藍天白雲,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平靜與溫馨。
咦——是馬蹄聲?有人騎馬過來了。
高承鑫一個起身,看著遠遠飛騎過來的兩個人,是段江和高惠馨。
「嗨,你們在這里呀?噴噴,以橙橙那個龜速,還能到這里真是不容易呀!」段江一看到旅橙,就出口調侃著。
「阿江,你怎麼這樣啊?太過分了吧?」高惠馨替旅橙抱不平。
「小橙很聰明的,你們離開沒多久,她就學會騎馬了。」高承鑫淡淡地開口,護衛的意味非常明顯。
段江和高惠馨顯然沒想到高承鑫會出聲維護旅橙,表情變得非常怪異。
而事情的主角——旅橙,還優哉游哉地在那里編著花環,專心致志地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下來吧,讓馬兒也歇歇。」高承鑫掃了掃兩匹累得不成樣子的馬。
段江下了馬,往旅橙身邊一坐,看著她拿著一只只抱受摧殘的花朵,不知在做什麼東西,立刻明白剛才她為啥會溫馴得像個小綿羊沒反駁他了,她根本是沉浸其中,絲毫不知他們的到來。
「橙橙,你這是在做什麼啊?」段江拍拍她的肩,把她「喚醒」。他一向沒什麼耐心,要他等著她「發現」他,還不如讓他拿塊豆腐撞死得好。
「啊?哥,你怎麼來了?」果不其然,她驚訝地問著。
「小橙,我們來了很久了,你都不知道嗎?」這時高惠馨剛安置好馬,走過來,听到旅橙這麼說,不敢置信地皺皺眉。
「啊,是嗎?對不起喔。」旅橙一臉慚愧,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算了,無所謂。小橙,你在做什麼東西呀?」高惠馨和段江一樣,都很好奇。
「看不出嗎?我想做個花環,可是我好笨耶,弄了半天都散散的,弄不好。惠馨姐能幫幫我嗎?」旅橙充滿希望地望著高惠馨。
「啊一這個啊,我也不會耶!」高惠馨一攤手,有點不好意思,高家的女人手都很拙的,「為什麼想做一個呢?你頭上不是有一個了嗎?這是你做的嗎?」
高惠馨懷疑地看著旅橙頭上的那個花環,不會是她老弟做的吧?她老弟那個個性不太像會做這個東西,但那個又實在不像會是旅橙做的……
「承鑫給我做的這個,很漂亮是不?他手好巧呀!我也想為他做一個,可是怎麼也做不好耶……」旅橙很煩惱地說。
段江和高惠薯兩人噯昧地看著高承鑫,而他仍是一副酷酷的一號表情,莫測高深。以前高惠馨曾要求他為她做個花環,他都淡淡地推辭說不會做,沒想到……如果不是太了解他,還真不會注意到他臉上表情的變化哩……
「阿承,你的手藝不錯呀!不過你不是不屑做這種女孩子的玩意嗎?」段江擠眉弄眼地問。
「老弟,不夠意思吧?我也要一個。」高惠馨不甘心地開口要求,倒想看看高承鑫如何應對。
旅橙驚訝地看著高承鑫,听他們的口氣,高承鑫並不愛做這些事,難道說她在他心里是特別的?她也可以這麼想嗎?承鑫是喜歡她的螞?雖然她一直說要追求高承鑫,可是她又擔心會錯意,矛盾啊!
一時間四人皆沉默著,周圍的氣氛有些緊張,高惠馨和段江焦急地等待著高承鑫的回答,旅橙沉浸于自己的思緒中,而高承鑫維持著一號表情,好像對這種無聊的問題一點都不感興趣……
「走吧,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一直保持沉默的高承鑫淡淡地開口,打破了沉默,不理會仍痴痴站立的兩人,招呼著旅橙,走過去牽馬。
「喔。」旅橙跟著跑過去,然後又像想起了什麼,拿起了地上的那大把的花,「那花環怎麼辦呀?」
「回去再做吧。」他不感興趣地說,「我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陳伯伯一家一定等我們都等急了。」
幾分鐘後,山坡上已看不到兩人的身影,惟有兩尊「石像」依然矗立在那里。
一尊「石像」開口了︰「惠姐,他們就這麼走了,阿承好賊呀!」
「是啊,算了。那小子精得要死,不需要我們為他們操心,我們玩我們的!」另一尊「石像」開始活動了。
然後,段江和高惠馨騎上馬,往陳伯伯家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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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旅橙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陳伯伯一家對他們很是熱情,為了讓初來乍到的旅橙領略一下農家風情,在晚上特別為他們準備了新摘的玉米,讓他們圍著火烤著吃。
草原溫差大,夜晚特別冷,凍得原本興致勃勃的旅橙不住地猛流鼻涕,一個勁地往火堆方向靠,就差要把自己給燒到了。
「小橙,給你,穿上。」高承鑫看不下去了,心疼地把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體貼地給她穿上。
「承鑫,謝謝你喔。」她小臉染上兩朵紅雲,不過好在是晚上,她又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你怎麼辦呢?」
這衣服有承鑫的味道,她縮著腦袋嗅著那味道,就好像他把她抱在懷里,好感動,好幸福。可是——承鑫也會著涼呀!她寧願自己凍著,也不願承鑫生一點點病。
「我沒關系。」高承鑫撇撇嘴角,盡量讓自己的神色不要表現得太開心。雖然是在滿天星光的這麼浪漫的時刻,但身邊多了兩個粘皮糖,再怎麼也浪漫不起來。
「是呀!不要擔心他。我老弟從小身體好得不得了,要是想生病可難了。」粘皮糖之一的高惠馨揶揄地說。她這個老弟看起來是斯文溫柔一型,骨子里可沒有半點溫柔的成分,從沒看他對什麼女孩這麼好過。不逮著這個機會嘲笑他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
高承鑫沒有吭聲,在那里專心地烤著玉米,像是根本沒听到高惠馨說了什麼似的,氣得高惠馨好想磨牙。于是她狠狠給了旁邊的段江一拳出氣,結果段江大叫一聲,正在烤的一個玉米掉進火堆里,沒得吃了。兩人吵起架來……
高承鑫和旅橙這對則完全不受干擾。高承鑫是對這種情況早已是見怪不怪,有如老僧入定;旅橙則是穿著高承鑫的外套,小臉深深埋在里面,偷偷盯著他瞧,早已「兩耳不聞周邊事,一心只有高承鑫」了。
「小橙,這個烤好了,吃吃看。」高承鑫溫柔地把一個烤得火候正好的玉米棒遞給旅橙,那金黃帶著焦糊的色澤,讓人食欲大動。
「好吃!」旅橙輕輕咬了一小口,那香味讓她立刻感動得想哭,「承鑫,你來嘗嘗。」
她把玉米輕輕放到他嘴邊,期冀的雙眼渴盼地望著他。他沒有說話,定定地看了她一下,沿著她咬的地方輕輕地咬了一口,然後眼楮盯著她的嘴唇,說︰「不錯,很好吃!」
好曖昧耶!旅橙看著玉米上留著的兩個被咬過的痕跡,他剛剛看她的眼神有點色色的耶,就好像是他吻了她一樣——不,不是吻,好像他咬了她一口。想到這里,她一陣臉紅心跳,拿著玉米又輕輕地咬了一小口,不舍得多吃,細細品味,好甜好甜。她悄悄地抬起眼楮望了他一眼,發現他正專注地看著她。她猛咽了口口水,又咬了口玉米,遞給他。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一個玉米就吃完了,四目相對,然後兩人的唇越離越近,越離越近……
「啊——」旅橙一個大叫跳起來,抱著手大叫著。
原來為了吃的盡興,他們還帶了其他食物,放在一個大鐵盒里。鐵盒放在火堆邊,這樣食物就方便加熱了。剛剛旅橙因為她過緊張,小手不自覺地放到鐵盒上,鐵盒導熱快,有著近百度的高溫,她的手就被燙傷了,痛得哇哇大叫。
高承鑫連忙拿起身邊的水壺,倒在她的手上,不過已起了一個大大的水泡。他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嘆口氣,舊話重提地說︰「怎麼這麼大了,還老是這麼不小心呢?」
旅橙痛得眼里含著淚,委屈著說︰「人家……人家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啊……好疼……好疼耶!」
他心疼又心憐,不覺莞爾一笑。真是個小迷糊,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在她身上都可能發生。唉……看來今後還有得為她操心的呢。想到未來,他有些期待了……
「橙橙,你怎麼了?」段江听到她的大叫,立刻停下跑來,看到她手上的那個大泡,又驚天動地地發出一聲大叫,好像比旅橙這個「當事人」還疼似的,「怎麼這麼大的泡呀?怎麼弄的?」
旅橙低著頭,不好意思說出剛才兩人的曖昧,求助地看高承鑫。
「小橙剛才大概是想事情太專心了,一個大意踫到熱食物的鐵盒子,傷了。」高承鑫自然明白她心中的尷尬,鎮靜自若地編出了一套說辭。
「啊?是這樣?哈哈哈——」段江大笑出聲,「橙橙,你可真是夠讓人不可思議的!」
「你這是當哥哥的嗎?給我停止你那刺耳的笑聲!」高惠馨給了段江一個爆栗,轉而關心地問她,「小橙,要不要緊?陳伯伯那里可能有這方面的藥膏。」
「沒事兒,只是有點痛。」旅橙不好意思地說,自己破壞了這個美好的夜晚了,嗚嗚嗚!
不過,發生了這件事,誰都沒有了玩興,草草結束了烤火,打道回府。所幸陳伯一家有預備一些燙傷藥,為旅橙敷上,一陣冰涼,效果很不錯。
高承鑫回想起這一天旅橙出的麻煩,又好氣又好笑。什麼浪漫氣氛都讓她給破壞沒了,真不知她是想追他還是故意給他釘子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