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年初春
兵部尚書府,完全攏罩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情境之下,而唯獨不快樂的人,大概就數秦子夢和上官無忌兩人。
其實這根本不關上官無忌的事,只不過他見主子不高興,他自然也就開心不起來。
「別這樣,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你難道還要為她傷感一輩子不成?」他勸道。
「只怕這樣,她也不可能原諒我了,更何況,我現在又要娶別的女人為妻,倘若讓她知曉她更不可能會諒解。」秦子夢嘆道。
「放心吧!她不可能會知道了,倘若當時她大難不死能夠逃過那一劫,早該出現在這兒,何必等到今天?」
「就因為她下落不明,這才更讓我放心不下。」
「我看她是凶多吉少啦!」上官無忌心直口快的說。
「上官侍衛!」秦子夢喝斥著,「我不許你說這話。」
「這不是我不說就不會發生的事,我說大人,你該面對現實了,難道你要這麼過下半輩子嗎?再說,你都要娶親了,萬一將來讓夫人知道了,那豈不糟?」
「我哪里還管得到她身上,再說我根本就不想成這個親。」
「不想也不成!」上官無忌使出渾身解數的勸說著,「這可是老爺子下的命令,誰敢不從?我看,明日你就安安心心的出發吧!」
秦子夢在心底一陣喟嘆,都已經快一年了,采幽居然一點音訊也沒有,她像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難道,她真如此官無忌所言,當時掉下崖就已經死了?
明知這是有可能的事實,他卻始終不肯接受,甚至,他執意認為,她根本就完好如初的括在某處,是自己所不知的某處。
但,要如何才能找到她呢?這個問題,秦子夢已經不知道自問過多少回,多少次,而父命難違,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別無選擇的要去迎娶那小他七歲的未婚妻!
和她的一段情,就要在這陰錯陽差的情況之下,做最後的了結?而這結果,卻從來不是他所想要,所預期的那種。
「想開些吧!有些事是勉強不一的。」上官無忌拍了拍秦子夢的肩膀,只有兄弟之情,沒有主僕的分界,他當然了解此刻秦子夢的心情,更何況他對采幽用情之深,早超出了自己可以想像的程度,「眼楮總要往前望的,是不是?」
「只怕我的眼前已經一片漆黑。」秦子夢既無奈又無趣的問,「明天什麼時候出發?」
「老爺子的意思是要咱們早些走,這一趟路下來,也要一二十天,不早些走,怕到時誤了時辰,那可就不好啦!」
豈是誤時辰而已,秦子夢還巴望著干脆整個婚事最好都延宕下來算了,這門親事,他根本就沒有意願,將來新娘子過門,怕也只是徒增怨恨而已。
他的心里只有采幽,也只裝得下采幽,再也沒有任何一名女子可以攻佔他的心,再也沒有!采幽啊!采幽!他在心里低喊著,這一片心,這一番情,你可知否?」
迎親隊伍來到了陽谷縣。
這真是秦子夢的傷心地,他想都沒想到還會回到這里,想當初和她初見,就是在這里的承天靈寺,而今,伊人芳蹤杳然,他再度踏上這塊土地,卻要迎娶另一個女子。
「怎麼是在這兒?」他問著身邊的上官無忌。
「很巧吧!這兒可是她的家鄉呢!」
「唉!」秦子夢怎能不感嘆景物依舊,人事全非呢?「不如咱們去承天靈寺,順便找潘少俠,如何?」
「恐怕不成。」上官無忌無限感慨的說著,「那位潘少俠自從采幽姑娘失蹤之後,他也沒了蹤影,我曾要人帶書信到這兒給他,不過寺里的人說,他已不曾再回到寺里,所以,究竟他下落為何,也沒人知道,不過我想只有一種可能……」
這可能秦子夢也知道。
以潘楮和蘭采幽的情誼,他不會就放任著她生死未卜的,此刻,或許他正在大金的某個角落、某個地方,為營救采幽而努力著。
舊地重游卻舊情難續,無緣再見,秦子夢除了滿心悵恨,于事又何補呢?他獨立風中,此景此情,或許只能在夢中才能再見,一想到此,他的心早就被一片蕭瑟給掩蓋,一點也不像是要成親之人。
「大人!」上官無忌喊道。
「什麼事?」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秦子夢在一片哀傷的情愁當中,哪里會注意身邊的事,「什麼事奇怪的?」
上官無忌和他並騎著,「你瞧,這里可是窮鄉僻壤,怎會住著什麼大官要員的?」
「怎麼?難道和我自幼訂親的,不是個官家千金?」
「怎麼不是?人家在朝廷也曾算是有頭有臉的,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也許人家想隱居山林鄉野,這也不足奇。」秦子夢淡道。
「看到莊子了!」前方的人喊著。
上官無忌指揮著迎親隊伍,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入莊內。
莊子里許多人都跑出來看熱鬧,他隨意抓了一個人問,「有個禮部侍郎姓蘭的人家,可是住在這兒?」
那人從沒見過這麼浩蕩的迎親隊伍,一時間嚇得口齒不清,「我……我們這兒沒住什麼朝廷命觀,倒是有一戶姓蘭的人家,大人往前走,到了盡頭後,中間那戶便是。」
上官無忌問完了路,喜孜孜的告知秦子夢,「到了,到了,這下子我們可真的找到新娘子啦!」他高興的模樣,活像是娶新娘的是他。」
「高興什麼?」秦子夢在馬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就當作是迎娶采幽姑娘吧!這樣,或許會開心些呢!」
「當真是她就好了。」他感慨著,「采幽地下有知,一定不會諒解我的。」
「放心吧,采幽姑娘不是小心眼的人,倘若她真是地下有知,一定會衷心的祝福你的。」上官無忌領著大批人馬,往村中的蘭家前去。
「真是這兒?」房舍的寒酸樣兒,連秦子夢都不禁懷疑,這里當真是朝廷命官的居住所在?他又追問了一句,「那位村民沒說錯吧?」
「他說,姓蘭的只有這一家,我想應該是這兒錯不了。」說著上官無忌雙腿一夾,馬兒一下子就飛馳而至,在房舍前停了下來,他對著房內一陣呼喊。
來應門的,正是薛氏,「請問大人來此,有什麼事嗎?」她警覺地看著不遠處有一隊人馬,正往這兒望著。
雖說蘭晉杰的冤情早已由兵部尚書代為平反,她們母女也已不是朝廷要犯,但見到身著官服的大隊人馬,薛氏仍有些許不安。
「我仍巡撫大人跟前侍衛,想必你就是蘭夫人吧!」
「我……」薛氏正不知該如何回答,蘭采幽已經出來問道,「娘,是誰啊?」
這聲音……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上官無忌正想不出究竟是誰的聲音時,正巧和蘭采幽兩人的眼光四目相對。
「你!」
「是你!」
驚訝是兩人臉上共同的表情,一時間,誰也說不出話。
「你們兩人認識?采幽?」薛氏先晃了晃女兒,一邊心急地問,「他是誰啊?怎麼為娘的以前都沒過?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才要問這是怎麼回事?采幽姑娘,你怎麼會在這兒的?」上官無忌一臉迷惑的樣子。
薛氏已經是一頭霧水,「我說大人,你可能認錯人了,我們采幽大半不出二門不邁的,你會不會是我找錯人啦?」
「不會錯,絕對錯不了!」上官無忌怎麼可能弄錯這張完美精致的臉,不過這下換成他一團迷霧罩在頭頂,他不懂的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上官侍衛,你為什麼會在這里?」蘭采幽不解的問。
「這話該我問你才是,你又是怎麼會在這里?我听說你掉下斷崖,為什麼……」
「我為什麼來這兒並不重要,要緊的是,你又為什麼會在這兒?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上官我忌的話都還來不及問完,只听見屋外秦子夢的聲音,「究竟是怎麼回事,倘若弄錯了咱們走就是啦,還磨菇些什麼?」
蘭采幽听見他的聲音,還以為是在夢中,她狠狠的咬著紅唇,她需要這痛來提醒自己,這一切全都是真的。
她像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見屋里一片沉寂,秦子夢已經不耐煩的進屋里來。「上官無忌,你究竟在做什麼……」他數落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已經讓眼前的蘭采幽給嚇得不能再置一語,「是你!」
她輕輕點頭,「是我,想不到吧!」畢竟她已經有心理準備,所以比他鎮定些。
「采……幽!」這個名字在午夜夢回時,不知出現過多少次,秦子夢從來不敢妄想,還能再由口中喊出的一天,他真的連想都沒想過。
此時,此時,此景,所有相思之情,在此刻已經轉為最濃烈的痴迷沉痛。
上官無忌的眼角,竟也為這對情人的重逢而微濕,他拉著薛氏,一邊走一邊解釋著,「伯母請跟我到外頭去,我再慢慢解釋給你听。」
屋里就剩下他們兩人。
秦子夢踏著困難的步伐走到她的面前,兩人只隔了一臂之遙。
「居然是你!你居然好端端的站在我的眼前,我……我不是在作夢吧。」
蘭采幽執起他的手,滿是淚眼,無語凝咽。
秦子夢讓她的淚逗得一陣揪心,狠狠的擁她入懷,「你沒事,老天,謝天謝地,你居然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
這一切,如幻,如昨夢前塵,教他的心底無限酸楚。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咱們的情緣早已盡了。」攬住她的身子,他這才知對她的愛已刻骨銘心到萬劫不復。
「你怎麼會到這兒的?」
蘭采幽心想,自己暗暗回鄉來,他應該不至于知道才是,怎麼會千里迢迢的到這窮鄉小村來著?這真是讓她想不透。
不過,重尋舊日的情愛,已經讓她心頭一陣混亂,她已經無心細想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唉!」蘭采幽滿腔的舉動情意重,盡現于這一聲唱嘆之中,所有的前塵往事,也只能憑著淚水來訴說這別後的一切。
「我為什麼來這兒並不重要,要緊的是你,你又為什麼會在這兒?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她讓秦子夢這一問,又回到當初澆水時的那一幕。
話說當時跳下斷崖,她根本就沒有再活著的打算,面對如涌的狂濤,她一點也不畏懼,只有對秦子夢的相思之淚和著河水,向前不斷的奔流,奔流,即使此生再也不得相聚,但願淚水也能流到他的身畔,此生此世再也不分離。
她的身子隨著萬波逐流,意識也逐漸的模糊。
這濤濤浪波,不知要將她帶向何方,她思之所及的最終,仍是在秦子夢的身上。
等她悠悠醒來,蘭采幽以為自己已經在陰司地府,卻沒想到人她眼底的,竟是一張熟悉的臉,碧洛兒。
「你……怎麼會是你?」她勉強的支起身子,繼續發問,「我又怎麼會在這兒?」
很顯然的,這里並不是金律彥的臥榻,這兒的擺設和布置和先前的富麗堂皇有極大的差別,這里的一切簡單多了。
「姐姐放心,這里是我住的地方,所以,你可發安心在這兒住下來。」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印象中她不是正隨波逐流著嗎?」怎麼會……
「姐姐一定很懷疑,怎會在我這兒是嗎?」碧洛兒的笑,一如先前的甜美。
這正是蘭采幽想急于知道的部分,「我以為自己到陰曹地府,沒想到見到的卻是你。」
碧洛兒的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這可要從我們少王把你抓走的那一剎那說起,當時我心底就已經有很不安的感覺,所以便一路跟著你們後面。」
「你跟在我們身後?」她無法置信的睜著大眼。
「是啊,當時我們少王那憤怒的模樣,是我這輩子見都沒見過的,我怕他會傷害姐姐,所以跟在後面,果不其然,事情當真發生了。」
「可是,你又是如何救起我的?」蘭采幽不解的問。
「這啊!可要歸功于我還有一點水里功夫,這才能把姐姐從水里救起,不過,把姐姐救上岸時,你已經奄奄一息,當時,我還以為你沒氣了呢!」
「原來是你救了我,可是……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居然肯冒著性命危險,為我做這一切!」蘭采幽的傷感,讓她眼淚又開始泛濫。
「姐姐別這樣。」碧洛兒拿條手絹給她,「擦擦吧!瞧你把那張美麗的臉弄得全都是淚,可不怎麼好看呢蘭采幽」
「為什麼要救我,你知不知道讓你這麼一救,我還得面對多少磨難?你將我救回這大金王朝里,我真是生不如死。」
「我知道,我當然全都知道,不過,這一切我都幫你想好了,我可以幫你逃回去。」碧洛兒道。
「怎麼逃?騎著馬兒,大刺刺正大光明的跑?這行不通的。」
「當然不是,我們這兒,每月總會固定到邊境的市集買日常用具,所以,我想那是最好的偷跑辦法,我幫姐姐打扮打扮,幫你混出關去。」碧洛兒說出自己的想法。
「真的?」喜樂之情已經完完全全的寫在蘭采幽的臉上,一掃剛才的陰霾。
「這辦法是唯一的一個方式,而且,少王一定會以為姐姐已經死了,所以,不會封邊關上有任何的叮囑,這對出關應該有很大的幫助。」
「碧洛兒。」蘭采幽的感激之情,讓她心情一陣激動,霎時間涌入一片心酸,「你這麼對我,我……」話說到此,她已經語帶硬咽。
「快別這樣了!」碧洛兒也被弄得兩眼婆娑。「不知怎麼的,我對姐姐就是有一種特別投緣的感覺,從第一眼起,那感覺是說也說不清的。」
就這樣,碧洛兒的計謀奏效,她果然順順當當的逃了出來。
「可是,你既然逃了出來,為什麼不去打听我?你明知道我們最終的目的地是兵部尚書府?」秦子夢的話打斷了她的敘述。
「等我逃出了大金王朝,在邊境恰巧遇上了潘師兄,他幫著我完成了我到京城最主要的目的,親手將我爹的尸骨給埋了,這才回鄉,更何況我怎麼回得去?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我如何還回得去?」
「為什麼不?」他激動得執起蘭采幽的雙手,「給我一個理由,告訴你不能找我的原因,究竟在哪兒?我要知道,這些日子的煎熬,這些日子漫漫長夜的期待,這理由是值得的。」
蘭采幽的臉上有著一抹哀怨,「沒有理由,我當時只執著一味的認為,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我們之間的感情也不可能回到最初。」
「這是什麼相法?」秦子夢氣憤得咬牙切齒,「是你對我的信心不夠,還是你根本沒把我們之間的承諾當成一回事?否則,為什麼我們之間禁不起這一點的考驗?」
她低語囁嚅著,「我以為你會生氣,我以為在經歷了這次事情,你會不要我了。」
秦子夢激動得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索性用唇點住了她的,「你這個傻瓜。我怎會在乎?我又怎麼可能不要你?倘若你能知道在你讓金人擄去了之後,我是如何瘋狂的想去找你的話,或許,你就不會這麼認為。」
「我……」蘭采幽的一雙美目盛滿的淚水,「我又嘗好過了?只要一想到只身獨處異鄉,回鄉的路途又這麼遙遠曲折,我的焦灼又何嘗在你之下?」
「采幽!」所有的珍愛心疼,全都在這一聲輕喚中,他輕輕的擁她入懷,饑渴的雙唇已經為自己訴盡了別後苦思苦念的折磨。「真的是你,你真的又回到我身邊。」
她安安靜靜的倚著他的胸懷,這胸膛不知曾在午夜夢回時出現了多少回,她多想重溫屬于他身上特有的男子氣味,但希望總是落空,如今,得以一償宿願,她怎能不欣喜若狂?
「是我,真的是我!」她也有些忘我,在他的懷里嬌嗔道︰「難道你不問問我,被那番人擄去之後,究竟發生什麼事嗎?」
「不問,我不想知道。」
蘭采幽昂起頭,犀利的望著他,「你怕知道?還是……」
秦子夢的唇再次擄獲住她的,這一次可是深情長吻,不似先前點到為止,這一回他的吻有如密密細雨,一分一寸佔領她的紅唇。
兩人的熱情,讓四周的溫度也不自覺地增高不少,兩人的纏綿悱惻、繾綣之意,恐怕這一吻也無法盡釋。
而所有的綢纓之情,正好趁此花前月下,共定鴛盟,同訴情衷。
在一片激情之中,蘭采幽居然還不忘追問︰「你還沒告訴我,究竟為什麼到這兒來?」
秦子夢為她卸下了鳳凰釵,她的秀發馬上有如瀑布般傾泄而下。望著她含情脈脈的雙眸,朱唇黛眉明麗照人,他的心早已為之蕩漾,迷亂,哪里還有心解釋這許多呢?
情意已撩起,蘭采幽淹沒在他奔騰而下的滔滔深情里。
這一夜,她在他耳旁細細訴說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天,已微亮!
蘭采幽輕輕起身,將自己的雲發拘挽成以髻,而秦子夢早已醒來,欣賞著她輕倩韻致的身姿,並一邊贊賞,「這衣裳的顏色淡雅,十分適合你。」
一個轉身,綽約風姿完全呈現,她不依的喊著,「哪有這樣嚇人的?醒了也不吭一聲,躲在那兒偷看人做什麼?」
「我哪里是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的看。」
「還說什麼正大光明!」蘭采幽一想起自己這麼偷偷模模的跟他暗通款曲,萬一讓娘知道了,以娘的性情,怕不氣壞了才怪!
「想什麼?看你想得眼楮眨也不眨一下。」
「人家……」這種事,她怎麼好意思開口?
「這個人家怎麼了?怎麼不繼續往下說啊?」
蘭采幽知道他在取笑自己,于是臉上一片燥熱,「你是什麼意思,明知我心里所想的,偏偏又要我自己說出口。」
秦子夢讓她這麼一撒嬌,馬上舉旗投降,「我哪里不知你的心意,其實,這也是我正想告訴你的。」
她望著他,再次相遇到現在,她都還沒弄清楚他所為何來?
「我不想欺騙你,其實,我這次到這兒,為的是要娶回我的新娘?」
「你的新娘?」
「是啊!很意外吧!」潘靖知道隱瞞是解決不了事情的。「這趟來,我是要娶回禮部侍郎的千金,蘭家的大小姐。」
「你……你是說,那位和你有婚約的是……」
他幫她把話接下去說,「沒錯,就是你!采幽。」
蘭采幽已經讓這則消息給震驚住了,原來繞了大半圈,他居然就是爹當初為自己訂親的對象?居然就是他!
「可是……」蘭采幽細想一下,不對啊!這麼說,當初他要來迎親時,根本就不知道娶的人就是自己嘛,這麼說……想到此,她一改先前的眷戀情深嬌媚柔順,鐵著臉問,「這麼說來,你根本就是誤打誤撞的上門來娶親的,你居然……」
在她話都還來不及說完之際,秦子夢早已一溜煙的不見人影。
「你別跑,秦子夢,過來把話說清楚啊,你——別——跑!」
她在後面拚命的追逐著,隱約中還听見秦子夢求饒著,「老婆大人,你息怒,听我說嘛!」
而這話,他恐怕要用一生一世來說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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