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蘇蜜棠剛從銀行辦完事,又回到CinderellaCaf 。
外面依舊是長長的排隊人潮,推開門是一室笑語,她甜甜地向其中幾個認識的朋友打招呼、閑聊幾句後,才走進廚房旁的迷你辦公區。
然後,俏顏上的笑容立即隱去。
有多久時間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她人前歡笑,人後悵然,雙面人的生活令她感覺越來越疲乏,甚至連到CinderellaCaf 的動力也減弱了。
她很清楚自己低落的情緒由何而來——都是因為毅然消失、不再出現,卻仍緊緊霸主她心底,教她不時胸口揪疼的那個男人,呂晉漢。
一直想說服自己,呂晉漢根本不是她談感情的合適對象。他冷靜理智,凡事講原則和規矩,再者,他樸實的家庭背景也不會被家里接受;但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沒把她擱在心上,才會這樣說再見後,就不再相見。
明明不該愛的,為什麼她偏偏管不住自己想愛的心呢?什麼時候她才能遇到那個願意給她真心,能帶給她甜蜜幸福的男人?
她胡亂想著,縴手心不在焉地翻著昨天的營業報表,手機忽然在此時響起。
「蘇小姐,我是趙雅雯。」
「趙秘書?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是好久不見。我都預約等了快兩個月了,至今還沒排到。」趙秘書笑道︰「恭喜啊,生意真好。」
「真是不好意思,實在沒辦法……」
「沒關系啦,我不是要來討位子,是我們好久之前團購的美甲貼紙終于到貨了,你最近會來辦公室嗎?」
以前她喜歡趁午餐時間繞去辦公室和秘書們聊幾句,而現在……有他在,她不會再去了。
「恐怕沒空了。」她淡笑。「我請快遞去替我取回來好嗎?」
「快遞?哈,我怎沒想到?這里不就有現成的嗎?那就交給呂特助帶給你——」
「不必了。」她一听,隨即拒絕。「不好意思麻煩他。」說著,心口狠狠痛了下。
「啊,糟了。總經理來了,我不能再講,就這樣嘍,掰——」
「等等——」
但趙秘書把電話掛斷了。
怎麼辦?要是趙秘書真把他當快遞小弟……算了,她未免想太多,呂晉漢不會答應這種事,他一定會推拒得一干二淨——所以,明天再找快遞公司去取件就好。她這麼想,幽幽嘆了口氣。
電話另一端的趙秘書匆匆掛斷電話,起身迎接老板進辦公室後,攔住正放文件在她桌上的呂晉漢。
「呂特助,有一件小小的事要麻煩你。」她從下層拿出小紙袋,遞給他。「去蘇小姐的店時,幫我順便帶過去給她,拜托了。」
聞言,他一怔,冷靜回答︰「我應該不會去。」不,正確說法是——他不會走進去。
算算至今也有一個多月了,他總是在下班後開車到CinderellaCaf 對面,坐在車上偷偷望著,試圖在滿室賓客的熱鬧氣氛中尋找蘇蜜棠俏麗嬌美的身影。
因為距離遠,能瞧見的並不清楚,幾次瞥見她送客人出門,才勉強捕捉到他始終藏在心底的甜美笑容。
已經答應她不再過問CinderellaCaf ,他憑什麼再去?
「什麼不會去?你不是常去嗎?」趙秘書詫異問。她記得之前听蘇蜜棠提過,呂特助有空就會過去咖啡店看看。
「以前偶爾去,但現在——」呂晉漢想著該用什麼理由拒絕,目光忽然瞥見趙秘書的電腦旁有一張色彩鮮艷的廣告單,他定楮一看,都是蜜糖吐司的圖片。
「那是什麼?」他記得CinderellaCaf 沒有這種廣告單。
「喔,是另一家蜜糖吐司咖啡店寄給我的折價券。」她把廣告單遞給他。「現在的商店真厲害,隨便就能買到地址資料。這家店叫做Princesscaf ,感覺和蘇小姐的店好像喔,該不是蜜糖吐司已經開始大流行吧?」
見他仔細看著廣告單,她又補了句。「蘇小姐的店應該沒問題吧?」
「Princesscaf ?」呂晉漢睨著上面的粉紅字樣,濃眉皺起,心底很快地聯想。「你之前去CinderellaCaf 有填寫過顧客資料嗎?」他記得剛開幕時店里舉辦填資料送折價券的活動。
「有啊。我也很想要折價券呀!」趙秘書笑咪咪承認。
所以,這是否表示當時的資料被阿康拷貝了一份帶走?如果真是如此,未免太過分了——他還從CinderellaCaf 拿走了多少東西?不,不能讓阿康得逞,他必須想個辦法阻止阿康的惡行。CinderellaCaf 是蘇蜜棠的心血,她的夢想她絕不容許任何人破壞,甚至傷害她——「這份給我。」他揚了揚手上的廣告單,轉身要回座位,又被喊住。
「還有這個——」趙秘書拎著小袋塞給她。「拜托幫我帶過去!」
「這個……」呂晉漢怔怔瞅著印滿粉紅蕾絲和愛心的紙袋,好一會兒,終于下決定。「我會送過去。」
也趁這個機會把廣告單的事告知她吧!他確定了,這回,即使又被她推開,他也要盡全力保護她!
***
晚上九點半,呂晉漢開著黑色小車,來到阿康和大衛的PrincessCaf 。
推開門,他也不理睬前來招呼的服務人員,直直走向站在吧台邊,正與人聊天的大衛。
他冷冷盯著這個一身雅痞風格的男人。「打擾幾分鐘。」
「我們到旁邊聊吧。」大衛微笑地領他到櫃台後方。
來者不善,瞧見呂晉漢陰鷙的銳眸,他心底大約也有個底。
「這個——」呂晉漢揚了揚握在手上的廣告單。「你們偷了CinderellaCaf 的顧客名單。」
「偷?何以證明?」大衛閑笑,從容回答。「顧客資料隨便買就有,我們又不是連買份名單的錢都沒有。」
「若直接以CinderellaCaf 的顧客名單來作業,不是更省事?投出去的廣告效果可是百分百。」
「這點我倒是沒想到,真不愧是呂特助,精通行銷法則。」
分明是在裝傻!一股怒意直沖而上,呂晉漢狠狠瞪著他,毫不客氣地撂話。「你要是再偷竊CinderellaCaf 的任何東西,我絕不放過你!」
「這麼說就有欠公平。」大衛仍是一派輕松,無畏無懼。「何謂偷?正確說法應該是‘參考’吧!CinderellaCaf 里所謂的創意和想法,不也‘參考’許多日本咖啡店的做法?我們頂多也只算是稍微‘參考’一下而已。」
講這是什麼鬼話?完全沒有任何歉意!平時的冷靜消失殆盡,呂晉漢全身燃起熊熊怒意,咬牙切齒地迸出幾字。「模模自己的良心吧!」
大衛居然笑出聲來。「別說這麼可笑的話。這年頭良心有什麼用?」
「總之——不要妄想搞垮CinderellaCaf !」呂晉漢做出最後警告。
「豈敢豈敢。」大衛仍是皮笑肉不笑。
「嘿,少說幾句吧!」有人從後面拍拍他的肩膀,是阿康。
他隨即擋在大衛之前,對著呂晉漢淡淡一笑。他從廚房內的監視器熒幕看見他進門找大衛,兩人似乎談得不愉快,于是趁著短暫空檔出來看看。「我們出去談談吧。」
兩人走到店外,春天的晚風微涼。「我很抱歉。」阿康別過臉,看向遠方。「請幫我轉達給棠棠。」
「若是真心誠意,那我認為你自己跟她說比較好。」呂晉漢的眉頭一點也沒松動,語氣仍然偏冷。「管好大衛,別讓他胡作非為!」
「如果我能管得住他就好了。」阿康苦笑。「否則怎麼連背叛朋友這種事做得出來?」
「但——」
「廚房還等著你!」大衛突然探出頭來低嚷。
「好,馬上來!」阿康回頭對他揮揮手,抱歉地對呂晉漢一笑,準備要回廚房。
他走了幾步,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呂晉漢居然為了扞衛棠棠的咖啡店而來警告他們,是否意味著他對棠棠也有不一樣的情愫?
「那個,呂先生……」于是,他回頭喊住正要離去的呂晉漢。「如果可以,請對棠棠好一些,她真的……很喜歡你。」
什麼?!「……喜歡我?」呂晉漢訝然不已,一雙濃眉揚起。
阿康微笑。「不只是喜歡,應該說是偷偷愛上你。」
「你說她……喜歡我?甚至愛上我?!」呂晉漢原本冷硬的臉,此刻滿是難以置信。「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你該好好回想她對你的態度。棠棠聰明又認真,店里營運已經上軌道,早就不需要你特別費心,但她卻抓著你不放,這是什麼原因?」阿康笑著說︰「而且別忘了,我是她的姐妹淘,暗戀你的這件事,她親口跟我承認過了!」
「那……」原來她也和他一樣,被愛征服,互相吸引,卻只敢藏在心里。呂晉漢淡麥色的臉龐瞬時爬上不明的微紅,他怔愣著,卻又忍不住唇角一揚,才說︰「我去問看看。」說完,他迅速轉身跨步離去。
我去問看看?果不其然,他也是喜歡棠棠吧?瞧他那有點不知所措的反應,算不算是純情呢?真有趣。
無論結果如何,至少他已經盡力推了他們一把,若能讓棠棠得到真愛,也算是多少彌補自己的背叛之罪吧……阿康松了口氣,淡淡一笑,轉身回廚房了。
***
呂晉漢一路踩緊油門,黑色小車很快得來到CinderellaCaf 門口。
不想費事另外找停車位,他按下暫停燈號,疾風似地沖進店里。
這時已經接近打烊時間,客人逐漸離去,他一進門就問站在門邊送客的店長小可。「蘇小姐呢?」
「哇,呂總監,好久不見!」小可驚呼。「找老板嗎?她在VIPRoom。」
「有客人在?」
「剛離開,但老板說想進去里面坐一下。」
「那正好。」唇際浮起一抹笑,呂晉漢朝後方大步跨去,連敲門也沒有,直接推門而入。
「呂、呂特助?」朝思暮想的男人突然出現在眼前,蘇蜜棠嚇了一大跳,急忙站起身,卻說不出話。
兩人定定看著對方,好一會兒,她才吶吶地開口。「有事嗎?」
呂晉漢直直瞅著她。是他的錯覺嗎?她似乎清瘦了些,臉上的妝容不如往常嬌麗,光彩黯淡,是因為……他嗎?
「有事,有三件事——」呂晉漢深吸口氣,不疾不徐走到她面前。「第一件事,趙秘書要我帶這個過來給你。」大掌拎著粉紅色紙袋,在她眼前晃了下。
「啊,這個——」蘇蜜棠尷尬地接過,有點懊惱。「我已經跟趙秘書說過會找快遞公司去拿,怎麼她還是……對不起,不好意思,謝謝你……」
把呂大特助當成快遞小弟,該怎麼解釋才好?她真是窘到極點了,況且兩人隔了這麼久沒見,這時忽然相見,她更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五味雜陳。
「第二件事——」呂晉漢的目光仍然專注地瞅著她,從西裝口袋里掏出PrincessCaf 的廣告單遞過去。
「咦?」她接過那張被揉得有些發皺的紙張,仔細一看,臉色微沉。「PrincessCaf ?」
難道……他是特地來指責她,沒把CinderellaCaf 保護好,讓阿康有機可乘、得到瓜分市場機會嗎?想著,她心里忽然酸酸的。
「趙秘書收到這張廣告單,我認為是阿康把顧客資料帶走了。」
他果然是在意這件事。「既然能弄個PrincessCaf 出來,電腦里的資料應該早就備份了。」她苦笑。「是我太大意,但也許這正是CinderellaCaf 的挑戰吧?一間店要能長期生存,必須經過重重考驗,不是嗎?再說,也許很快就會出現第三家、甚至第四家蜜糖吐司咖啡店,如果現在就被PrincessCaf 打倒,到時候怎麼辦?」
他微微點頭。「我已經警告過大衛和阿康,休想再從這里偷走任何東西。」
「你去警告他們?」她以為自己听錯了。他並不是沖動行事,也不是愛替人出頭、打抱不平的人呀?
「嗯。最後還和阿康說了幾句話。」他又向前一步,離她好近好近,俯身望著這張勾走他心魂的俏顏,嗓音放軟。「所以,第三件事是——听說你喜歡我、偷偷愛上我?」他問得直接。
轟!蘇蜜棠的臉蛋整個爆紅。她急著撇清。「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呂晉漢微訝,輕聲說︰「但我是。怎麼辦?我喜歡你,也偷偷愛著你,這下怎麼辦?」
「你、你不是認真的吧?」
他輕笑。「我是認真的,所以我認輸了,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想,就這麼沖過來了。」
他到底在說什麼?蘇蜜棠覺得自己根本無法呼吸。她怔愣許久,才勉強開口。「可是你看起來好鎮定,我不太敢相信……」
「鎮定?」呂晉漢朗笑出聲,抓起她的縴手貼到自己的左胸前。「你模模看,我緊張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我感覺不到……西裝太厚了啦!」她軟聲嬌嗔著,卻真實感受到包覆在他大掌中的熱度。
「這樣呢?」他索性把她擁入懷里,讓她的臉頰貼在胸前。「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稍微……呃,有一點點感覺。」她害羞地笑了。
不管他的心跳有多快,光是被他這樣抱著,她自己的心髒都要蹦出來了!
「要不要再感受多一點?嗯?」他的喉嚨滾出一聲笑,那低沉好听的聲音,居然讓她感覺腿軟。
「不用……唔——」她才剛開口,豐潤飽滿的水唇便被封住了。
原來,這才是接吻的滋味。
從沒想過那總是斂緊的薄唇竟然如此炙熱,烘得她整張臉頰都要燒起來了,蘇蜜棠無法思考,只能任由他霸道地吮著軟弱的唇瓣,舞弄著不知所措的小舌,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但一點也不想推開他。
呂晉漢以為自己一輩子厭惡甜食,可她好甜,而且甜得讓她怎麼品嘗也不夠,想要更多更多。他的理智與冷靜早在進門前就被扔到八千里遠,此刻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心口,再也不要失去她。
只是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驚醒了沉溺在彼此溫度與熱情的兩人。
「老板,我們都收拾好了,先下班嘍!」是小可。
「唔……」她陡然掙月兌男人的懷抱,慌亂回答。「喔,好、好……」
這里是咖啡館,即使是VIPRoom店員也隨時可以進來,她剛剛卻被吻得渾然忘我,什麼都不顧了,真糟糕!
呂晉漢當然不肯放開,長臂又把她圈回懷里,滿意地瞅著那張酡紅的俏顏,溫柔微笑,「下班時間到了?那更好。」
「什麼更好?唔……」她措手不及,又被吻住了。
這次她好像有點開竅,以柔軟的粉舌慢慢探索男人不可思議的柔軟。
「夠了!」她的挑弄讓呂晉漢完全招架不住,再這樣下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終于,他松開蘇蜜棠,呼吸急促,幽深的黑眸熱得像是隨時要把她融化似的。
他調整呼吸,忍住下月復一陣又一陣的騷動,好不容易才迸出幾個字。「我送給你回去。」
「可是……」思念太苦,她不想就這麼分開。來不及多加思考,話已沖口而出。「我想——跟你回家。」
「你——」呂晉漢怔住,定定望她,瞧見那張堅決的小臉,他一使力又把她圈回懷里。「你這個壞女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當然知道,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她又踮起腳尖,輕啃了下他的唇瓣。
他哪里肯輕易放過,立即吻住那張殷紅豐潤的蜜唇。這回,他完全控制不住力道,又啃又吮地折磨她,直到兩人都無法呼吸,才氣喘吁吁地微微松開彼此。
「你確定不後悔?」呂晉漢呼吸尚未調勻,喉間滾出的嗓音既低沉又富磁性,好听得讓蘇蜜棠的胸口熱漲得快爆開了。
「我們在一起,好不好?」她軟聲央求,迷醉又無辜的眼神簡直像是小鹿斑比,教她怎麼可能拒絕?
呂晉漢沒有回答,握了她的手就往外走。蘇蜜棠隨手抓了背包,設定好保全系統,立即坐進他車內。
什麼都不想,她要拋棄理智、現實,因為今晚,她只想愛他,狠狠地愛一場——
***
黑色小車一路奔馳在深夜的郊區大道,路上除了途中停在便利商店買了,呂晉漢根本沒松開過油門。
兩人一路無語,卻不時彼此相視,唇際噙著只有他們才明白的笑意。
「到了。」呂晉漢緊握著她的手,從地下室停車場直奔五樓公寓。
打開大門,一室幽靜,蘇蜜棠還來不及欣賞房子的格局設計,已經被客廳落地窗映入的夜景吸引住了。
是湖!
因為室內尚未完全開燈,反而可以清楚瞧見整片大窗外的景致。幾盞柔和的路燈映著湖面波光粼粼,眼前美得簡直像夢境,她沉醉其中,贊嘆不已。
客廳大燈忽然亮起,特殊設計的玻璃因為光線而出現鏡面效果,湖景不見了,她看到的是呂晉漢從身後慢慢靠近她,大手圈住她玲瓏的腰身,他結實的胸膛正貼住她的美背,她清楚地感覺到他沉厚的呼吸與身體的熱度。
「好美,這里竟然有湖!」她贊嘆,瑩亮而飽含水氣的美眸與玻璃鏡中的他相遇。呂晉漢已經月兌去西裝外套,拿掉緊縛他一日的領帶,襯衫的扣子也解開幾顆,看起來真是……該死的性感!
「寶貝。」他一點也不想討論那個湖的問題,俊顏埋入她的發頸間,在她耳邊低喃,落下一個又一個細吻。
「嗯……」那熱燙的氣息如羽般輕掃著敏感的肌膚,蘇蜜棠感覺自己不自主地顫抖,察覺男人正要拉起薄毛衣的下擺,她于是仰起頭,輕輕扭動嬌軀,好讓他替她褪去礙事的衣衫。
玻璃鏡中的她,上身只剩下紫色的蕾絲——她很慶幸今天早上挑了這件法國刺繡內衣,至少襯得她的膚色格外雪白,希望能從此勾住他的心……
終于,她真正愛過一場……迷迷糊糊之中,她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