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妍!紫妍!」曹進財急急忙忙的來到書房,喚著正在案桌上看著帳簿的紫妍。
兩年前,曹進財的兒子曹天賜,在一次綢緞買賣中,因貪戀酒色,遭到買方設計,差一點鑄成大錯,血本無歸。
唯一的兒子不爭氣,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知道如果把曹家產業交給兒子,只怕不用一年的時間,曹家就全毀了。
正當曹進財煩惱不已的時候,紫妍三更半夜寫了一封信放在曹進財的桌上,里頭提供了一個計謀。
原本曹進財嗤之以鼻的想揉掉那封信,但自己實在也想不出法子了,走投無路之下,只能照著紫妍所說的去做。結果,不但準時出了貨,還讓買方不得不以原先兩倍的價錢,買下了所有的綢緞。
從那一刻起,曹進財不但把自己做生意的經驗全教給了紫妍,連家中大部分的生意也全權交由紫妍負責。
而紫妍的母親杏花,也因女兒的原因,漸漸在曹家有了一席之地。
雖然曹進財的大房滿心的不甘願,但也不得不佩服紫妍的聰明才智;她不但把家里的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還擴展開了好幾家分店。她只好暫時把滿腔的怒氣先往肚里吞,總會讓她找到法子對付那對母女的。
「爹,什麼事?怎麼慌慌張張的。」紫妍不急不徐的問著。
「剛剛你姊姊要人來請你進宮一趟,你快去吧,別耽擱了。」曹進財抽走紫妍手中的筆催促著。
「我不去。」紫妍搶回自己的筆說。
「為什麼?」曹進財緊張的看著女兒。
「她鐵定又要我替皇上出什麼鬼主意了,我可不想助紂為孽。」紫妍冷冷的說。
「你……你說這是什麼話,當心被外人听到,你的腦袋就得搬家了。」曹進財緊張的關上書房的門。
「爹,我有說錯嗎?當今聖上是一個奢華、猜忌心強、又極為殘暴之人。你還是勸姊姊少強出頭,否則早晚會為自己惹來禍端的。」紫妍不屑的提起筆,繼續盯著帳簿。
「夠了!我說紫妍,我知道從小我就疏于照顧你跟你母親,但現在我也盡量在補償你們了。盡管你大娘一直吵鬧著,但我們曹家的一切,將來絕對少不了你們母女倆的。而你姊姊現在雖然身為貴妃,但是宮中有多少女人等著被皇上寵愛,心耘若不費些心思,怎能讓皇上留意到她呢!心耘這麼做,不也是為了我們曹家嗎?」曹進財感慨的說。
「你現在幫幫心耘,將來少不了有你好處的。你這幾個月來,讓心耘在皇上面前得到很多的寵愛。像上次你提的,要減少亂民,先集中貧民,提供他們土地耕作,一來國家有稅收,二來貧民有飯吃,這樣叛亂問題會減少。這讓皇上對你姊姊極為贊賞,還封她為貴妃。」曹進財驕傲的笑了笑,仿佛這一切都是他大女兒曹心耘的功勞。
「可是皇上並沒有這麼做不是嗎?他居然一口氣殺了半數的貧民!一想到是我害那些無辜之人死亡的,我就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頭。」曹紫妍心痛的拍了一下桌子。
「這……這……」曹進財面帶難色的看了看氣憤不已的女兒。
「唉,皇上的決定,我們這些市井小民又能說什麼呢?你就看在爹的面子上,再幫心耘一次吧。」曹進財懇求著女兒。
曹紫妍看著老了許多的爹。她從小就知道自己跟母親在這個家的地位跟下人沒兩樣,直到她接了家業之後,父親才拿正眼瞧她。
她也十分清楚,爹只是在利用自己,在他眼里,他的孩子只有哥哥跟姊姊。但是他終究是自己的爹,她實在不忍拒絕他的要求。
「好吧,我去就是了。」曹紫妍放下了筆,走進屋里更衣去。
曹心耘穿著一身華麗貴氣的服飾,頭戴粉紅碧璽及翠玉與珍珠瓖成的步搖,坐在一旁的貴妃椅上,眼露嫌惡的看著走進門的紫妍。
看到曹紫妍穿著自己送的粉紅花底色的衣裙,讓她原本就壯碩豐腴的身子顯得更加龐大,曹心耘心中忍不住一陣快意。
這也是她放心讓曹紫妍進宮來的原因。因為她知道,就算皇上看到了曹紫妍,恐怕也沒興致多看她一眼。她是不可能為自己找來跟她爭後位的敵手的。
「紫妍向耘貴妃問安。」曹紫妍向曹心紜跪安,她一點也沒漏掉曹心紜臉上的嫌惡。
「妹妹你快起來吧!這衣服真適合你。」曹心耘裝著十分欣賞的表情看著曹紫妍。
「這是耘貴妃特別與常人不同,總是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眼光。」曹紫妍話中帶話的說。
「這的確是!來!快來坐吧。」曹心耘一點也听不出妹妹的諷刺,只當她笨得相信自己替她挑選了合適的衣服。
「不知道耘貴妃這趟找我來,有何吩咐?」紫妍淡淡的問。
「唉,你也知道,最近听說有一群盜賊自稱是海狼幫,常在夜里進城,把宮里的幾位大人,有的砍了手、有的去了雙腿,還盜光了他們的家產。盡管皇上加派侍衛在各官大人府第四周,盜賊依舊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弄得現在宮里面的官員們個個人心惶惶。皇上為此大怒不已,三番兩次布兵逮人,卻連只老鼠也沒抓到。我這個做妃子的人,怎能不擔心呢!」曹心耘故作難過的擦著眼角流不出的淚水。
「耘貴妃,我想你擔心太多了。皇上手底下多得是軍機大臣,他們自會替皇上想出解決的法子。」紫妍忍不住不耐煩的翻了翻白眼。
海狼幫,紫妍不但听過,而且還遇過。她曾有一次與鐵鋪里的伙計驗著一批剛到的貨,等她抬頭時,已經接近午夜了。當她與伙計經過右議相大人吳躍吳大人府上時,听到一聲慘叫,然後一位蒙面黑衣人自吳府的高牆一躍而下,正好落在她面前。
紫妍故意對著已經嚇呆的伙計說︰「右議相大人府第,左邊往皇宮,有衛兵看守;右邊有伏兵,一往那邊離去,必遭逮捕。除非往前方民宅巷內離開,否則壞人是逃不了的。」
那蒙面人立即向紫妍點頭,表示感謝,然後飛也似的離開。而隔日立即听說吳大人遭人砍下雙腳,他的兒子被絕了子孫,紫妍滿意得笑了笑。
在藜城里,誰都知道吳大人跟他的兒子平常喜歡欺壓百姓,尤其他兒子,只要在路上看到喜歡的姑娘家,馬上強擄回府,玩膩了就叫人丟在路邊。一些姑娘熬不過別人的恥笑,都選擇了輕生。
既然有人要替天行道,她才不會擋著路呢。
「哼!那些老家伙,一個個只會奉承阿諛,還會做啥啊!我說紫妍啊,你可有什麼法子,快告訴姊姊,好讓姊姊提供給皇上。」曹心耘眼里閃著興奮問道。
「辦法?我只是一介平民女子,我哪能有什麼辦法!更何況這是軍務,姊姊你更不應該插手,免得到時候惹禍上身。」紫妍好意勸著。
「好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敢教訓我!要不是看在你還有一點用處,你以為我會讓你來這宮里丟我的臉?我不管,你趕緊給我想個法子,我會跟皇上說是大哥想出來的辦法。如果成功,那大哥肯定能拿個官當的,而這皇後的位置,更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曹心耘高傲又嬌蠻的對紫妍說道。
紫妍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真是不懂,當了皇上枕邊人三年的姊姊,居然還不了解皇上的個性。生性殘暴的尉遲風雲,豈是一個會讓人輕易算計的人,她只怕曹心耘已經為自己跟曹家招來禍事了。
「怎樣!你听到了沒?你乖乖的幫我,我也會保你母親安穩的在曹府過余生的。」曹心耘威脅的看著紫妍。
「好吧,其實很簡單,只要派人深入大漠,想辦法混入敵人陣營里,再將敵人的一舉一動告訴皇上,這樣里應外合,很快就能拿下那群盜賊了。」紫妍緩緩的說。
「對啊,就是這樣!我等一下馬上晉見皇上,告訴他這事。」曹心耘激動得站了起來,準備往御書房去。而就在此時,門外響起劉管事的聲音。
「皇上駕到!」
「皇上來了!」曹心耘滿心喜悅與緊張的模著、拉著整理自己的儀容。
尉遲風雲一進門,便看到跪在地上的耘貴妃,他皺起了眉,望了望跪在耘貴妃身邊圓潤豐腴的女子。
「耘貴妃有客人?」尉遲風雲冷著聲音問。
「啟秉皇上,她是臣妾的妹妹紫妍,特地為臣妾帶來家里的消息。」曹心耘嗲著嗓子,柔情萬分的說。
「你們都起來吧。」尉遲風雲說完,便住貴妃椅坐下。
「謝皇上!」曹心耘領著紫妍站了起來。
「家里面都來了什麼消息?」尉遲風雲不慍不火的問著。
「皇上,剛剛紫妍說家兄想出了對付千海那群盜匪的法子,臣妾正想到皇上那里跟皇上說這個好消息呢。」曹心耘興奮的說。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尉遲風雲眼露精光的看著曹心耘。
一旁的劉管事仔細擦拭著杯子,再用銀針試了杯里的茶,然後另外倒了一杯端給了耘貴妃。曹心耘立即一口喝下杯中的水,尉遲風雲這才端起杯子喝下。
「家兄說可以派人到盜賊里頭當內應,然後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告訴皇上,到時候皇上再派兵里應外合,就可一舉拿下那群盜賊了。」曹心耘語帶得意的看著尉遲風雲。
尉遲風雲不動聲色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兩邊的嘴角輕輕的揚起,眸子里透著一絲冰冷。
「我不知道原來耘妃這般關心朝政。」
「皇上,耘兒哪懂朝政,耘兒只想替皇上分憂解勞,好讓皇上能不再為那群盜賊煩心。」曹心耘看出尉遲風雲的冷淡,內心不住一陣惶恐。
「這麼說,耘貴妃是認為朕手下的軍機大臣都是無能之人,連這麼簡單的計謀他們都想不出來,還要勞煩令兄托令妹到宮中獻計。」尉遲風雲冷冷的笑道。
「皇上!臣妾惶恐!請皇上恕罪!」曹心耘害怕得跪了下來。
「隍恐?耘妃何須惶恐?這海狼幫行事嚴謹,我的手下大臣費盡心思,到現在還找不出混入他們的辦法。既然耘妃如此想替朕分憂,而令兄想必亦是足智多謀,他一定能找出混入海狼幫的辦法,那這件事就交由令兄辦了。事成之後,我必封令兄為左議相,賜府一座。」尉遲風雲雲淡風輕的說道,一雙毫無表情的眸子,令耘妃更加恐懼。
「皇上請恕罪!耘兒愚蠢,家兄只不過是說說,是紫妍她多事,一定要我稟告皇上。請皇上原諒耘兒一時的心軟,答應了紫妍的要求。」曹心耘顫抖著將全部的過錯推給了紫妍。
尉遲風雲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曹紫妍,她既無哭啼求饒、更無開口辯解,態度冷靜從容,令尉遲風雲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你叫紫妍?」
「是,皇上。」
「耘妃的話可是真的?」尉遲風雲問著低著頭的紫妍。
「民女該死!」紫妍聲音沉穩的答道。
「你可知道為何耘妃還能留在朕身邊?」尉遲風雲慢條斯理的問道。
「因為皇上對耘妃娘娘心里所想的一切,十分了然。」曹紫妍一針見血的回道。
「哈哈哈!果真聰明。只可惜朕不喜歡太聰明的女孩。回去告訴令兄,既然他的妹妹如此推崇他,還認為自己的兄長比我手下大臣更有辦法,這計是他想的也好,不是也罷,要他在一個月內將海狼幫的窩找出來,否則這欺君之罪,除了砍頭,這家產可是得充公的。而你姊姊這耘妃之位,恐怕也只能換人了。」尉遲風雲輕輕的笑著,但眼里卻透著尖銳殘酷的諷刺。
「臣妾該死!請皇上恕罪啊!」曹心耘害怕得哭喊著。
「耘妃啊耘妃,你以為朕不懂你心里想什麼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令兄在城里,仗著是皇上小舅子的關系,到處橫行霸道嗎?但我今天看在耘妃的面子上,讓令兄有機會立功,告訴令兄可別讓我失望了啊,我這左議相的位子等著他呢。」尉遲風雲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柔和聲音說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皇上!皇上!」曹心耘尖聲的呼喊著。
「都是你!想那是什麼計謀!你根本是存心想害死曹家所有的人,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曹心耘惱羞成怒,狠狠的舉起手來,一巴掌就往紫妍的臉上揮去。
曹紫妍輕松的用手一揮,擋下了曹心耘揮過來的手,曹心耘踉蹌的跌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推我!」曹心耘不敢置信的看著曹紫妍。
「是你自己的好大喜功招來的禍,該挨打的,怎麼樣也輪不到我。我想耘貴妃還是想想怎麼跟大哥解決這事才是當務之急吧!如果耘貴妃沒事的話,小女這就先告退了。」紫妍欠了欠身,轉身便離開。
曹紫妍一回到曹府,立即到房里月兌下那俗氣的粉紅色衣服。紫妍望著鏡中的自己,她知道自己並不丑。三年前因為難過師父的離去,原本豐腴的身子,一下子瘦了許多,圓圓宛如月亮般的臉,漸漸變成了鵝蛋般的嬌柔模樣。
而這種柔美的樣子,可不是曹進財的大房朱阿桂想看到的,她立即吩咐丈夫,將紫妍許配給剛死了老婆的劉屠夫。她不允許除了自己的女兒之外,家中還有任何女人被達官貴人給看上了。
幸好,當時正逢曹天賜被騙之事,曹進財也因此發現了自己的女兒有經商的天份,這才沒有將紫妍嫁出去。
從那時候起,紫妍便開始拼命的讓自己吃得比以前更胖,只要食物當前,她絕對不讓它留下一口。她知道只要自己越不討喜,她跟母親就越能安穩的待在曹家。
因此,只要在大娘跟姊姊面前,紫妍能扮多丑就扮多丑。久了,曹進財的大房也就不再擔心有什麼達官貴人會來向紫妍提親了,甚至連紫妍的親事都懶得理了。
穿上深藍色素衣,紫妍來到母親的房里。
「娘,我回來了。」紫妍心疼的看著瘦弱、一頭白發的母親,正坐在桌邊為自己縫制衣裳。
從紫妍有記憶以來,她跟母親就住在柴房後面另外搭建的簡陋屋子里。而且她們倆不許在大廳上與父親跟大娘他們母子一起吃飯;逢年過節,也只許她跟母親倆待在廳外,跟下人們一起吃飯。
一些當差的奴才,常會故意忘了送飯給她們母女倆,讓她們倆常常有一餐沒一餐的。紫妍跟母親只好想辦法在她們屋後種菜、起個灶爐。紫妍會想辦法到河邊抓些魚,偶爾趁廚娘不在時偷些蛋肉的,廚娘可憐她們母女倆,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的當作不知道。
而朱阿桂只要稍有不順心,就會找機會在杏花面前打紫妍;杏花也只能一邊掉淚,一邊幫女兒擦著藥。因此,關在柴房幾天不吃飯,對紫妍來說,是稀松平常的事。這也養成紫妍大吃的習慣,因為她常常害怕下一餐還沒吃到,又會被關起來。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紫妍十三歲遇到師父藺獨孤,他教了紫妍許多保護自己的方式。也因為姊姊開始出入一些達官貴人家的晚宴,朱阿桂也就沒有什麼心思理會紫妍她們母女兩人了。
「回來了啊!」杏花抬起頭,笑看了看女兒。
「娘,過兩天我會帶你離開曹家。」紫妍低著頭緩緩的說。
杏花靜靜的看著女兒。她雖然未曾讀過書,但卻非常了解自己的女兒有著過人的聰慧。
「你知道我是不會走的。」
「娘,你不走不行,女兒恐怕以後再也護不了你了,到時候大娘一定會想辦法趕你出去的。」紫妍緊張的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杏花停下了手邊的工作,擔心的看著女兒。
紫妍于是將今天在宮里發生的事全說給了母親听。
「所以你以為大娘跟爹會放過我嗎?」紫妍沉重的說。
「可是這不是你的錯啊!更何況你幫了你爹這麼多忙,他應該不會怪你的。」杏花緊張的抓住了女兒的手。
「娘,你到現在還不懂曹家人嗎?對他們而言,我只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人,一旦出了事,我也是頂罪的人。」紫妍無奈的說。
「怎麼頂?你又不是男人,總不能要你代替天賜進匪窩吧?」杏花不敢相信的說。
杏花才說完,曹進財的大房朱阿桂便捏著曹進財的耳朵來到了杏花的房里。
「你說!有人想害死你唯一的兒子,凶手就站在你面前,你要怎麼辦?」朱阿桂尖銳的對著曹進財的耳朵吼著。
「老婆,你先放手啊,你這樣我怎麼說話啊!」曹進財捂著耳朵唯唯諾諾的說。
「哼!」朱阿桂狠狠的拉扯了一下,這才放開手。
曹進財用手扇著紅通通的右耳,然後拉了拉衣服,試著讓自己看起來威嚴一些。
「還不快說!」朱阿桂暴怒的吼著。
「好好好,我這不是要說了嗎?」曹進財趕緊陪笑的說。然後轉過身面對著紫妍。
「紫妍,這次你惹了這禍,你說要如何收拾?」曹進財冷淡的看著女兒。
「老爺,這事不該怪紫妍啊……」杏花緊張的想替女兒求情。
「你給我閉嘴!這里沒有你插話的余地。我就說嘛,什麼樣的賤種,生出來的女兒一樣賤!」朱阿桂準備將已經憋了好久的氣,趁機大吐一番。
「大娘,那你的意思,我爹也是賤種了?畢竟只有我娘自己是生不出我來的。如果我爹是賤種,那可真巧,你生的兒子跟女兒,也全都是賤種了。」紫妍一臉諷刺的回道。
「你……你……」朱阿桂脹紅了臉,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話,情急之下,她伸出手來,準備往紫妍的臉上揮去。
「你敢再動我或我娘一下,你就等著收你兒子的尸、接你被廢的女兒回家。」紫妍輕輕笑著,雙眼冰寒的盯著朱阿桂。
朱阿桂被紫妍的眼光嚇得倒退了好幾步,趕緊收回已經舉高的手。
「這麼說你已經有解決的方法了?」曹進財突然問。
「給我三天,我會想出辦法的,」紫妍堅定的看著父親。
「萬一你沒想出來呢?那我兒子豈不是要白白送死。」朱阿桂雙手叉腰,怒氣沖沖的問。
「要不然大娘你有法子嗎?」紫妍挑高了眉,冷冷的問。
「我……」
「好了好了,我們走吧!就讓紫妍好好想想吧!」曹進財彎著腰,陪著笑臉,將妻子帶出杏花的房間。
一等到父親跟大娘離開房間後,紫妍立刻關上門。
「紫妍,你真的能想出辦法嗎?」杏花擔心的看著女兒。
「嗯。」紫妍點了點頭。
「那是什麼辦法呢?」杏花懷疑的問。
「娘,你听我說,現在無論能不能混入海狼幫,皇上都已經決定拿耘妃殺雞儆猴了。」紫妍沉重的說。
「什麼?!你這話是真的嗎?可……可這是為什麼呢?」杏花驚慌失措的看著女兒。
「只怪耘妃她不滿只當個妃子,想盡辦法要登上後座。當今皇上是個多疑猜忌心重的人,听說皇上從來不讓嬪妃待在他的身邊超過二個時辰。而且他最忌諱就是女人過問政事,而耘妃不但插手,還想讓自己的兄長入宮當官。因此,皇上讓大哥想辦法混進海狼幫,一來,如果他失敗,皇上就可正大光明的廢了耘妃,收了曹家;二來,就算大哥成功了,皇上一得到消息,剿了海狼幫,他也絕對不可能讓大哥活著回來的。這樣,就算他廢不了耘妃,曹家唯一的兒子已死,最終,不需要任何理由跟借口,曹家的一切還是會落入皇上手中。對皇上而言,這上看下看,都是一筆好交易。」紫妍冷靜的一字一句說給母親听。
「可是這皇上已經是萬民之王,他何苦覬覦曹家的家產呢?」杏花不解的問。
「娘,現在曹家雖說不上是富可敵國,但大江南北的生計,全靠曹家船隊跟鏢局運作。萬一哪天爹真的想造反,只要停掉所有的交易,北騄國就會立刻陷入混亂。你說皇上該防還是不該防?」紫妍解釋道。
「那可怎麼辦呢?」杏花心急的踱著步。
「所以我才要娘離開曹家。這樣我辦起事也較無後顧之憂。」紫妍嘆了口氣說。
「紫妍,告訴娘,你想怎麼做?」杏花望著女兒,她知道紫妍一定想出方法了。
「就是由我代替大哥混入海狼幫。」紫妍輕輕吐了一句。
「什……什麼?!」杏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蒼白著臉看著女兒。
「娘,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嗎?」紫妍笑著說。
「我……」
「娘,我要你帶著芽兒跟鐵雄哥一起住到山里師父留下來的屋子。這幾年,我幫父親賺了不少錢,也把父親分給我的一些銀子暗地做了些買賣,賺了不少。我會告訴你我把錢擺在哪里,那些足夠你跟芽兒他們吃喝沒問題的。」紫妍交代著。
「可是……老爺他……」
「娘,你以為爹跟大娘會不讓你走嗎?你想想看這些年來爹可曾進過你的房?大娘千方百計的不就是想趕走你嗎?」
「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杏花知道女兒說的對,而她也早就想離開這個令她難過的地方了。
「可是娘擔心你,萬一你出了什麼事,你叫娘如何是好!」杏花害怕的說。
「娘,你別擔心,別忘了你女兒可是有一身本事的。」紫妍安慰著母親。
杏花看了看女兒,不再多說什麼。因為她知道,女兒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為任何人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