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台北市最繁華的地點——一家名為「維納斯」美顏、美發造型整合機構。
凌震宇帶著向海嵐走進店里。隨即迎面走來一位身材高挑、嫵媚亮麗的女郎,隱隱還帶著一陣香風飄了過來。
「震宇,好久不見了。我正等你來呢!」嫵媚女郎甜甜地嬌笑道。
接著,她描繪精細的眉眼轉移至向海嵐身上。「這位就是你要我幫忙打理、改造的小姐?」
凌震宇微笑地點點頭。「麻煩你了,珍妮!盡你所能地將她的外貌,從頭到腳好好改造一番。前提是要符合她的氣質,不必太浮夸。」
名喚珍妮的女子端起臉仔細地打量了向海嵐好一會兒,然後點頭說道︰「資質不錯,應該大有可為!」語畢,她領著凌震宇和向海嵐走向美發部。
指示向海嵐坐在專屬的位置後,她開始吩咐發型設計師剪出她要的發型。
向海嵐有些心疼地望著地上的發絲,這頭烏溜溜的長發是她全身上下唯一可以引以為傲的地方,可不要全剪短了才好!
半小時之後,鏡中出現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向海嵐。仍是一頭長發但卻顯得極為俏麗而有型,卷曲的發梢增添了幾許嫵媚嬌俏的風情,將她的鵝蛋臉襯托得更為動人清靈。
珍妮一本正經地端詳了她好一會兒。「這樣可好多了,你覺得如何?」她朝站在一旁的凌震宇出聲詢問。
「很好,非常適合她。」凌震宇簡潔地回答,語氣雖然平淡,但雙眸卻隱隱閃著幾許贊賞的意味。
「接下來得處理這張小臉和這身打扮。」珍妮微微皺起眉頭,然後忽地舉起手拿下向海嵐臉上過大的黑框眼鏡。
「這副眼鏡真礙眼,好好的一張俏臉全被它給破壞了!」珍妮眯起眼批判道。
接著,她帶著向海嵐和凌震宇走進美顏部門。
「你近視幾度?」她突然問道。
「兩百多度。」向海嵐照實回答。其實她的視力已逐漸好轉,但她已習慣戴著眼鏡,彷佛這樣就可以將自己和別人隔絕開來,獲得一些安全感。
珍妮不以為然地挑眉說道︰「這樣輕微的度數是可以矯正的,干嘛平白糟蹋了一雙這麼美麗的大眼楮。」
語畢,她還朝著凌震宇嚷嚷道︰「你過來看看,這雙水靈靈的大眼鐵定會迷死不少人。」
凌震宇雙臂環胸,緩緩走至向海嵐面前,這才發現珍妮的話一點也沒錯。
向海嵐的確有一雙可以挑動人心的美眸,水瀅瀅的瞳眸漆黑如墨,濃密的睫毛長而卷翹,完美地環繞著眼眸,清靈而慧黠得彷佛會說話似的令人著迷。
他不知道在笨拙眼鏡的遮覆下,會有這麼一雙令人驚艷的水眸。
彷佛意識到自己正失控地盯著她看,凌震宇猛然收回目光,勉強自制地應了聲︰「很不錯。」然後轉頭朝珍妮吩咐︰「繼續你的工作吧!」
最後,珍妮為向海嵐修飾了黛眉,並替她上了一層淡雅的妝與粉女敕色系的唇彩。
「OK,接下來只剩下服裝和周邊搭配飾品的問題。」珍妮滿意地看著向海嵐說道,然後便又帶著他們往服飾部走去。
向海嵐只覺得自己的小腦袋一陣發暈,像個木偶似地被擺布著。
這家專為女性服務的美容機構顯然規模龐大且分工細微,每一個細節皆有專屬的部門打理,上這里來修飾或保養的大都是時髦又有錢的現代都會型女性。
光看他們專業的手法和高級的配備,便知道這里的花費必然不便宜,只怕她全身上下都打理好時,也是所費不貲吧!向海嵐心里想著。
來到了服飾部,凌震宇竟親自為她挑選了好幾套衣服,包括套裝、洋裝和禮服。
向海嵐瞠大了眼盯著那一大堆的衣服。「這……這太多了吧!」她有些驚恐地結巴道。這里的衣服可都是名牌貨,售價昂貴得嚇人,她從沒這麼奢侈過。
「別羅唆,快進去一件一件試穿給我看!」凌震宇揚起眉專橫地命令道。
這下子,向海嵐明亮的瞳眸瞪得更大了。「這……這一件件試穿,豈不累死人了!」她吐吐舌頭,小聲地咕噥,卻也不敢違背他的命令,乖乖走進試衣間。
凌震宇的眼光確實精準而獨到,所挑的每一件衣服皆襯托出向海嵐白皙細致的雪女敕肌膚,更烘托出她那恬淡又清新的溫雅氣質。
原來在一身寬大的衣物下,她其實有著曼妙動人的曲線。凌震宇幽邃的眼眸陡地閃過一抹炙熱的星芒,並且隨著她細致優美的身段游移,迷人的眼眸變得更加深沉了!
緊接著,他又挑了幾組搭配的飾品,並讓珍妮替向海嵐挑了幾雙鞋子,這一切才總算大功告成了。
「全都包起來吧!」凌震宇若無其事地吩咐道,並掏出一張白金卡遞給珍妮。
「不必……不必買這麼多吧!」向海嵐忍不住出聲,她一向節儉慣了,也樸素慣了,並非她真的不懂打扮,或者毫無品味。而是她的錢實在有限,卻也因此讓她安于簡樸的生活,懂得惜福和愛物。
然而,凌震宇並不理會她,反而遞給她一個「不要給我找麻煩」的眼神。
向海嵐只好噤聲不語,伸手接過珍妮遞給她大包小包的袋子。
當他們正要離開時,向海嵐忽然想起她的眼鏡還沒拿回來。
她轉頭不好意思地朝珍妮說道︰「我……我的眼鏡。」
珍妮尚未回答,凌震宇迅即不悅地吼道︰「丟了它!你如果膽敢再戴上那個丑玩意兒,我一定把它摘下來踩個稀巴爛!」他不要任何東西擋住他欣賞她的美麗!
多浪費呀!向海嵐微皺著眉在心底嘀咕著,但卻也沒敢違背他的決定,她相信他真的會踩爛它。
*****
回到車子里,向海嵐不禁全身松弛了下來,吁了一口氣。剛才那一陣折騰真夠她受了!
「從明天開始,每天下午二點,我會讓司機送你到珍妮的店,跟她學習美姿、美儀方面的課程。」凌震宇命令式的語氣突地在她耳邊響起。
「這個周末,我要你好好地妝扮一下,跟我回去見我父親。記住!服裝、儀容都要得體,別讓我父親有挑剔你的機會!」他繼續說道。俊逸的臉顯得沉冷而嚴酷,彷佛心里正盤算著什麼似的。
向海嵐不禁瞠大了眼,短短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她真怕自己沒有辦法符合他的標準,況且還得讓他父親滿意!這……這真有點強人所難吧!
她依稀記得父親和阿姨口中的凌伯伯是個嚴厲、冷酷、眼光又高的難纏人物,像她這樣毫不起眼的小女子如何能通過他那凌厲而嚴格的審視?一思及此,她心里不禁掠過一陣冷顫。
「能不能……再晚個幾天,我怕……」向海嵐怯怯地建議道。對于害怕的事,她向來采取拖延戰術。只不過,對象是凌震宇,她的提議只有被反駁的份。
「不行!別想跟我討價還價。這幾天好好的去上珍妮的課,星期六我要鑒定成果,如果無法令我滿意,後果你自行負責!」他眯起眼盯著她,冷冷地威脅。
哼!就只會欺負她、威脅她!向海嵐不悅地嘟起嘴,一邊偷偷白了他一眼。她只是不愛與人爭吵,並不代表她就沒有脾氣。
剛才在店里他三番二次凶她、吼她,她都不計較,他便以為她好欺負。
真是豈有此理,簡直欺人太甚,老虎不發威就被當成病貓了,這口氣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你別太過分喲!我已經很努力地配合了,你不要動不動就凶我、威脅我!被逼急了,我可是會……會……」會怎樣呢?真是氣死人了,怎麼她每一次生氣時話都說不好,整個氣勢陡地消減,她真是遜斃了。
向海嵐又氣又惱地在心里咒罵自己,她真是沒用,一點發脾氣的天分也沒有。這下可好,他鐵定又要嘲笑自己一番了。
果不其然,凌震宇斜挑起眉,嘴角勾起一抹邪肆而嘲謔的笑痕,十足興味地睇著她又紅通通的俏臉蛋。
「繼續說下去呀!你可是會怎麼樣,不妨說出來讓我听听!」他噙著笑,輕佻地說道。
向海嵐望著他那玩世不恭的邪魅笑臉,心里又是迷惑又是氣惱;迷惑于他的神采和魅力,卻又氣惱他對她的調侃和嘲弄。
羞急之下,她結結巴巴地忿忿說道︰「大不了……我……我不要嫁給你!」澄澈清瀅的水眸因氣憤而閃著晶燦奪目的星芒。
沒想到她的話出兒帶來劇烈的反應!
凌震宇原本帶笑的臉陡地肅冷了下來,雙眸危險的眯起,閃著闃暗而凜冽的光芒。
他驀然轉動方向盤,將車子停在馬路邊,然後回過頭惡狠狠地瞅著向海嵐,那眼神凌厲深沉得叫人害怕!
完了,向海嵐不禁渾身一涼,她死定了!這次她真的把他給惹火了,早知道他發起脾氣來這麼可怕,說什麼她也不會頂撞他!但是……他實在太過分了嘛!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委屈啊!
凌震宇望著向海嵐神色變化不定的小臉,心底的怒氣倏然間竟平息了下來。
此刻的她,一臉委屈無助的嬌憐模樣,深深地撼動了他的心弦,令他的心微微地擰疼著,尤其那一雙盈滿水光的清靈瞳眸,以及那微微顫動的長睫,讓他一向鷙冷岑寂的心驀然掀起柔情萬丈,胸臆間也充塞著炙熱的情潮。
彷佛長如一世紀的凝視,令向海嵐不安地動了動身子,她心里隱隱懼怕著他會給她什麼樣的懲罰。
突然間,凌震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低下頭攫往向海嵐粉女敕的櫻唇。
他的唇迫切而狂熱地索求著她,來回輾吮摩挲著她的唇瓣,一只大手也繞過她身後攫住她的縴腰,將她攬靠在自己懷里。
向海嵐簡直震愕地無法反應過來,隨即驚喘了一口氣,而凌震宇則乘隙探舌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他的舌火熱而纏綿地在她口中撩撥逗弄著,並糾纏住她的丁香小舌,無法控制地吸吮著。
向海嵐只覺頭暈目眩,兼且羞赧不已!他竟然在馬路邊公然地吻起她來,難道不怕路邊的行人看見車里的情景嗎?
在他有力的懷抱和火辣辣的熱吻包圍下,向海嵐感覺全身軟綿而無力,彷佛要融成一灘水似的,並且不受控制地燒紅了起來,腦筋也停止了運轉。她並不知道被吻會是這樣的滋味,這感覺將令她永生難忘!
好半晌後,他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向海嵐,眼底仍殘余著灼熱深沉的光芒。
望著向海嵐紅光瀲灩的女敕頰,還有那迷離蒙朧的水眸,凌震宇心底忽地閃過一個念頭——他要她,而且要她一輩子!無關繼承凌氏的計畫,就單純地只要她!
這項發現,令他震驚了好半晌,他發誓不讓自己墜入情感的漩渦里,更沒有想到自己會栽在這個又傻又愣、卻又純真的令人心疼的小女子手上。
不!這只是他一時激情的反應罷了,更可能是因為她和圍繞在他周遭的女人完全不同,令他產生了新鮮感。追根究柢,這一切只不過是短暫的迷惑罷了!等他娶了她之後,這種奇怪的感覺便會消逝,他也會恢復一貫的冷凝和自持。
沒有人可以影響或操控他的情緒和感情,凌震宇在心里對自己冷酷地說道,因為他絕不允許!
「下次不準再對我說這種話,更別想動『逃婚』的念頭,否則後果你應該很清楚!」他冷冷地撂下話,神情已恢復一貫的淡漠冷硬,並重新將車子駛回路上。
向海嵐靜靜望著他那稜角分明、深峻有力的側臉,心中頭一次涌起一股又酸又澀的感覺。
她早已習慣別人冷漠的對待,也總能過著平靜自得的生活,單純的心靈始終抱持著一份自足的快樂,從來不假外求。但凌震宇那漠然矜冷的態度卻使她感到傷懷,心,也隱隱地揪痛著。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感受啊!即使面對父親的冷漠,她也不曾如此介意和傷心。
而他,在三個星期之後,即將成為她的丈夫——女人一生中最親密的伴侶,望著他冷峻的側臉,向海嵐不禁感到一陣迷惘,對于未來,她的眼里有的只是一片茫然……
*****
開始放暑假後,向海嵐每天都準時到珍妮的店里報到。
這幾天接送她來回的是凌震宇的專屬司機,她已有好幾天沒見到凌震宇,晚上他也不曾回到公寓里。向海嵐竟不由自主地有些思念起他來!
但隨即地,她猛搖頭,想將這可笑的想法和盤據她腦海的偉岸身影甩掉,他和她畢竟仍是陌生人呀!而他對她從不曾有過溫情的對待,他們之間的婚約就像是一紙公事上的契約罷了!
一思及此,她怏怏不樂地微鎖黛眉,輕嘆了一口氣。曾幾何時,一向無憂無愁的她竟也會咀嚼著青澀的悒郁滋味。
「怎麼突然間哀聲嘆氣的呢?」珍妮柔亮的嗓音忽地在她耳邊響起。
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咪,向海嵐趕緊換上一臉甜笑,「沒……沒什麼!」她心虛地急忙道。語氣吞吐,神情也顯得極為不自在。
「別想瞞我了!光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就知道你墜入情網了!」珍妮端起過來人老練世故的姿態,得意地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已經愛上凌震宇那家伙了。」
這幾天來的相處,一向豪爽的珍妮和心思單純又直率得可愛的向海嵐,成了極為談得來的好朋友。也因此,年齡較長的珍妮總會帶給向海嵐極大的助益,無論是在儀容、打扮或應對進退等方面,甚且還包括情感的啟發。
珍妮的話讓向海嵐怔仲發愣了好一會兒,彷佛被雷電劈中了似的。
她愛上了凌震宇?那個倨傲冷酷……兼又沒有愛心的男人?!始終只會吼她、欺負她、威脅她的大男人?!
不會吧!但是心底那股甜甜酸酸又澀澀的感覺又代表著什麼?一向自閉內向的她竟也會陷入愛情的羅網中,而且還是「暗戀」?!
天啊!這若教凌震宇知道了,鐵定換來他一陣不客氣的諷笑!
趕緊把這嚇人的念頭拋開,向海嵐咋咋舌,一臉心驚地對珍妮說道︰「嘖!別拿我尋開心了,我……我一看到他那一副不是惡狠狠就是冷冰冰的撲克臉,就嚇得腿軟了,真要愛上他,那……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盡管嘴里是這麼說著,但她無法掩飾的紅撲撲臉蛋,足以教明眼人一看就了然于胸。
珍妮帶著一臉疼惜的笑盯著向海嵐,然後微微地搖了搖頭。唉!這麼善良純真的女孩怎能應付凌家那樣庭院深深的豪門巨富!她不懂凌震宇為什麼非娶向海嵐不可?像他那樣世故而練達的男人,盡可挑選其他既成熟嫵媚且心思同他一般老練的女人才對。
但向海嵐卻有如一張白紙般地純然,雖然她的美就像初夏的清荷,讓人不知不覺地沉迷,並且眷戀不已。然而要一只小白兔勉強入虎口,還有什麼好結果呢?
珍妮在心里暗暗地替向海嵐擔憂著。
驀然間,在這小巧的貴賓室包廂里,電話鈴聲狂囂地響了起來。
珍妮伸手拿起話筒。「喂!」
須臾之後,她將話筒遞給向海嵐。「你的電話!是震宇打來的。」
向海嵐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機械式地接過電話。「喂!」她低低地說了聲。
話筒那端傳來凌震宇略帶霸氣的低沉嗓音。「乖乖地待在那里等我?待會兒我過去接你吃晚餐!」
向海嵐尚來不及回應,電話便被掛斷。
什麼跟什麼呀?!他簡直把她當成他的下屬,隨意而專橫地驅使、命令著,而她……竟也拿他莫可奈何!
「怎麼了?」珍妮開口問道。
向海嵐猛地回過神來。「呃,他要我待在這里等他,然後帶我去吃晚餐。」她不自在地回答。
突然間,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她瞠大一雙美眸緊盯著珍妮。「今天星期幾了?」她慌張地問。
珍妮不明所以地挑眉答道!「星期六了,怎麼啦?」
「我的天啊!」向海嵐驚慌失措地喃喃道。今天是他說好要「鑒定成果」的日子,而明天她就得陪他到凌家位于陽明山上的巨宅見凌伯伯。
「到底怎麼了?!瞧你緊張兮兮的模樣。」珍妮再次問道。
「我……今天……他要鑒定我是否符合他的要求。然後,明天就得隨著他回凌家見他父親。」向海嵐虛弱地說道。嬌小縴細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半晌後,她伸手揪住珍妮的手臂。「你看我這個樣子還可以嗎?」她擔心地問道,若不能讓凌震宇滿意,誰知道他會采取什麼方法懲罰她?!
珍妮立即端起一張嚴肅的臉,審視的目光從向海嵐一頭如烏瀑般錯落有致的長發移至精巧細致、並微微上著淡妝的鵝蛋臉,再下移到她身著無袖圓領的淡紫色絲質洋裝,最後是配合衣服顏色的淡紫色高跟涼鞋——
「嗯!好極了,你就像一位從童話里走出來的小公主那般清新高雅、討人喜歡!」珍妮滿意地贊美道。
她說得可一點都不夸張,向海嵐是她教過的學生里,資質最好且學習能力最佳的學生。這幾天,她已將化妝的技巧全數教于她了,剩下的只是一些應對進退的禮儀和參加宴會的行宜舉止。
「真的?沒騙我?!」向海嵐仍然不放心地問,她對自己實在沒什麼信心,總一味地認為自己是個平凡、毫不起眼的女子罷了!
「相信我吧!你是個十足的小美人。要對自已有信心。」珍妮鼓勵著她,從前的向海嵐就像顆蒙塵的珍珠-被掩去了天生的燦然光華。如今蛻變後的她,足以迷眩男人的目光,令女人們嫉妒不已!
不到片刻,凌震宇勁酷帥氣的挺拔身影昂然地踏進包廂內。
如鷹隼般銳利的黑眸來回掃視著向海嵐全身上下。
「嗯……很不錯,算你通過了。」彷佛過了一世紀之久,他終于開口說道,並且滿意地點著頭。
他的宣布讓向海嵐彷若吃了顆定心丸,全身頓時放松了下來,嬌俏的臉蛋不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走吧!」凌震宇朝她伸出手,溫言地輕喚著。
向海嵐盯著他黝黑修長的大掌好一會兒,然後抬頭望向他,也許是她的錯覺吧!她竟覺得他的雙眸里滿是融融的暖意,正溫柔地瞅著她呢!
揮開自己心中那一廂情願的想法,她伸出手輕觸他柔軟厚實且溫暖的大掌,下一瞬間,她的縴縴小手已被完全包覆在他的大掌之中,傳遞給她一股源源不絕的暖意,也讓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再次枰然跳動,全身驀地竄過一陣強烈的電流。
告別了珍妮之後,向海嵐隨著凌震宇走向店門外面停著的BMW轎車。
*****
凌震宇帶著向海嵐來到天母附近一家高級的法國式餐廳。
餐廳設計得極為華麗而典雅,當侍者領著他們來到凌震宇預約的桌位時,向海嵐心里一片忐忑不安。她從沒去過任何餐廳,更遑論這麼高級的餐廳。她的活動範圍只在麥當勞、簡餐店,她的父親和阿姨也從沒帶她上過正式的餐館。
凌震宇為自己和向海嵐各點了一份局明蝦,還點了時令蔬果沙拉,並開了一瓶香檳。
侍者走後,向海嵐局促不安地絞弄著雙手,在這麼高級的地方用餐,要是出糗了可怎麼辦?出身好歹也是個富家千金的她竟沒經歷過這等場面,為「用餐」這等小事就慌了心神。
彷佛看出她的不安,凌震宇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她略微冰冷的小手。「放輕松,待會兒跟著我做就是了,沒你想得那麼難。」他微笑地鼓勵道。溫和的俊顏少了平日的冷然而顯得可親且益發迷人。
向海嵐女敕白的小臉瞬間浮上羞赧的紅霞,襯托得她絕美精致的臉龐更加嫵媚動人,凌震宇不禁看得痴迷,幾乎要失了魂!炯亮而深幽的瞳眸閃著一抹的影子。
像是察覺了自己的失控,他突兀地收回自己的手,雙眸也不悅地眯起,瞬間沉凝的俊臉微微泛著一絲懊惱的神色。該死!他幾乎愈來愈無法控制自己。
此刻的他根本了無食欲,只想狠狠吻住她那水女敕晶亮的嫣唇,伸手探觸她裹在絲質洋裝下的曼妙身材。
望著她燦若星子的盈盈水眸,彷佛是對他的召喚似的,任憑自制力一向過人的他,也幾乎難以遏止心底洶涌的狂猛情潮。
侍者端上餐點後,凌震宇望著色香味俱全的精致美食,心里不禁苦笑了一下,此刻他迫切想要品嘗的不是眼前冒著香氣的明蝦,而是坐在他對面清純美麗如天使般的嬌憨人兒!
*****
好不容易結束了這頓大餐!對凌震宇和向海嵐來說,像是得到了解月兌似的。
凌震宇簡直是食不知味地咀嚼著盤中的食物,身體卻被另一種折磨著。
而向海嵐則是戰戰兢兢地左手持叉、右手拿刀和盤中的明蝦奮斗著,好不容易熟習了刀、叉的運作,卻不經意瞥見凌震宇那火熱而沉猛的眼光正牢牢地盯住自己。
他那如子夜般的暗黑瞳眸,閃著一種令她心跳失序、脈博紊亂的邪魅星芒,令她無端地全身泛起一陣戰栗。
就這樣,各有所思的二人靜默無聲地用著餐點,卻任誰也無心享受。
餐後,侍者送來二杯咖啡和一小盤黑森林巧克力蛋糕,並遞給向海嵐一朵玫瑰花。這是這家餐廳的規矩,總會送給攜伴而來的女客一朵玫瑰花,代表著餐廳浪漫的風格和情調。
「珍妮的課上得怎麼樣?」凌震宇啜了一口咖啡,揚眉問道。
「大致上沒什麼問題,我已經盡全力在學習了。」向海嵐低著頭小聲回答。
「很好,明天中午我會去接你回去見我父親一面,記得穿一套較正式的服裝。」一邊說著,他從西裝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寶藍色絨盒。
打開絨盒,是一組心型翡翠項鏈和耳環,設計典雅而不流俗,一看即知是名家手筆。「這套飾品是我今天無意間看到的,頂適合你的,明天記得戴上。」
事實上,他今天確實是無意間經過一家知名的飾品店,然而這組翡翠飾品卻讓他猛然想起她白皙水女敕的肌膚,腦中不禁浮現她戴著這套翡翠飾品的嬌艷模樣。
于是,頭一次他憑著感覺行事,毅然買下它。
向海嵐睜亮一雙水眸,這真是她見過最美的項鏈和耳環了!她完全以一個藝術家的角度欣賞贊嘆著這組巧奪天工的飾品。
「你喜歡嗎?」凌震宇問道。看到她如此開心,他心里竟有一種滿足的感覺。
「它很美。」向海嵐輕嘆道,但隨即斂下眉眼。「但是我不能收下它,這太貴重了!」
她的拒絕令他頗感不悅。「你即將是我的妻子,先生提供妻子任何物質上的享受是應該的,不許你拒絕!」他霸道地宣示著。
「可是……我並沒有帶給你任何助益,更沒什麼貴重的東西可以送你。」她低垂著睫毛,吶吶地說道。
她的話讓凌震宇忽地勾起一抹邪笑。「別以為我會無條件地奉送這些東西,我所需索于你的不只是一紙死板板的婚約……」他停頓了一下,驟然伸出大手,攫住她的下顎,並以大拇指和食指來回描繪摩挲她美麗的唇瓣。
「我要的很多很多,恐怕是你無法承受的。」他那低醇渾厚的嗓音彷佛帶著一股魔魅,催眠著向海嵐的感官,令她恍惚迷離了起來,渾然忘了要推開他那邪惡放肆的手指。
看著她那煙霧輕籠的迷蒙水眸,凌震宇只覺今晚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
這個沒有自覺的小女人,渾然不知她這副柔情萬千、嬌憨而迷亂的模樣足以擊垮聖人的自制力,她的美麗與憨純是那麼的矛盾,然而卻擁有最致命的吸引力!
此刻的他只想將她撲倒在他身下,狂肆熱烈地擁有她、愛她!這是他不曾有過的感覺,他從不曾對其他女人有如此猛烈的情感反應和沖動。
驀地,他站起身子,從皮夾里掏出幾張千元大鈔放在桌上,然後快速地拉起仍然一臉迷離茫醉模樣的向海嵐走出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