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得來不易,愛了就是愛了,不要猶疑,也毋須害怕,往前走是唯一的道路……
轉眼,六月即將過去,學期也近終了。
黎羽縴和谷清揚的感情增進了不少,她喜歡他的陪伴、他幽默風趣的言語,還有那如煦陽般爽朗的笑容。
她默默感受著他給予的一切,心里充斥著一片從未有過的溫暖和快樂。然而.她仍然只是帶著微笑地凝視著他,關于心底的話、她對他的感情;她仍無法勇敢說出口。
學期終了的最後一日,一起吃完了晚餐之後,谷清揚特地載著她到陽明山看夜景。
停好摩托車,他拉著她坐在他身前,雙手環住她,將她摟在懷里。
「嗯,真香……」他的臉龐埋進她頸窩,深深嗅聞著。他喜歡她依偎在他懷中的感受,那種幸福、充實和溫暖,讓他上了痛,他知道這一輩子他都放不開了!
「我……我又沒有抹香水。」她羞赧地低語,仍有些不習慣他親昵的舉動。
「你身上有一股自然的馨香。」他忍不住輕啄了下她可愛的耳垂,接著以鼻尖和嘴唇磨蹭她柔女敕的臉頰。
黎羽縴微微一顫,俏臉陡地飛上紅暈,頭垂得更低了。她想開門阻止他,喉嚨卻干啞地說不出話來。
「我愛你!」他倏地收緊雙臂,低啞而渴切地在她耳畔輕喃。
黎羽縴全身驀地一僵,心卻抖顫得快要蹦出來了!然而,她沒有回應,她說不出同樣的三個字。
「對……對不起……」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只隱約覺得他正期待她能回應他以同樣的心,可她做不到!
並非她不愛他,而是「我愛你」這句話,她無法輕易說出口。因為那代表著一種誓言,隱含著對未來美麗的期望;但她從不期望,對她而言,期望跟等待一樣,充滿了不確定性,沒有了期待,也就不會有落空的恐懼與痛苦。
谷清揚神情微微一黯,漆黑的眼瞳迅速掠過一抹失落。但很快地.他揮開心底的黯然,他不想逼她,他要的是她出自內心的回應。他不該這麼急的!
自嘲地輕笑了聲,他溫柔地道︰「別緊張,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她沉默了一會兒,「你確定這是愛嗎?也許……也許你只是同情我是個孤兒,而將這兩種感覺弄混了。」她說出她心里的疑慮。
谷清揚的反應是立即而迅速的;他扳過她的身子,以她從未看過的嚴肅表情說︰
「別懷疑我的感情,我不是那種濫情的人!」話語一落,他陡地俯下臉攫住她的唇瓣。
他的吻狂猛而激烈,不若往常的綿細溫柔,似宣泄又似懲罰,仿佛借此將滿腔壓抑的情懷傾瀉殆盡。
黎羽縴完全怔住了,無措地承受這火般灼熱的吻;她的力氣似乎完全被抽空,慌亂無緒的腦袋根本無法清晰的思考……
過了許久,他終于放開她了,灼灼燃燒的眼神緊盯著她,「現在你還會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是同情嗎?」
黎羽縴無法言語,只是圓睜著眼,愣愣地看著他。
谷清揚懊惱地輕咒了聲,根本拿她沒轍。
他最後悶悶地開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抵達公寓下,黎羽縴默默地下了車,她站在谷清揚面前,長睫低垂地觀著他,輕輕地說了聲︰「再見……晚安!」
谷清揚只是一徑地以深沉的眸光注視著她,沉凝的表情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過來!」他忽然開日道。
黎羽縴抬起眼,遲疑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走上前去。
只見他大手一勾,迅速將她圈進他胸前,低下頭又是熱烈的一吻。
「叫一次我的名字!」他在她唇畔低喃,半命令式的語氣里含著款款深情和懇求。
面對這樣深情的眸光和喃語,她如何能不動情?她的心在一剎那間柔軟得像要融成水波。出自真心地,她柔聲輕喚︰「清揚!」
這-聲呼喚如沙漠甘泉,滋潤他焦切渴求的心.他心滿意足地笑了。輕啄了一下她細致的額頭,他才依依不舍地發動車子離去……
看著他的人和車子消失在街道轉角處後,黎羽縴唇角不自覺地含著笑,轉身走人公寓里,渾然沒察覺三樓陽台上,在陰暗處仁立著一道高瘦的男性身影,將方才的那一幕全看進眼里,瘦削的臉龐在路燈的照映下,顯得黯然而蒼白。
趙偉丞怔怔地呆立著,仍有些無法相信他的小羽縴談戀愛了,一股失去她的恐懼和慌亂霍然攫講了他。他一直以為,她會永遠留在他身邊。雖然明知她只當他是個哥哥,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然而,私心里,他仍冀望她永遠屬于自己。
他愛她愛了許多年,卻從不敢對她表白愛意,除了害怕被拒絕,他更怕會因此而失去她。他雖是一廂情願,但她始終不曾交過男朋友給了他一線希望,他總自我安慰地想,只要她一天沒有心上人,她便不會離開他,仍是屬于他的。
如今,他僅抱有的一點遐想,在今晚完全破滅!
早在許多天以前,他就發現她開始晚歸,而且總是由同一個男孩子送她回來;剛開始,他佯裝不介意地告訴自己,那只是個普通的朋友,沒別的了。然而,今天晚上他清清楚楚目睹了這教他心驚震撼的一幕,他們之間儼然不是普通朋友的關系。他冉也無法自欺欺人!
明知終會有這麼一天,但他仍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畢竟愛她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的生活、他的思想全繞著她打轉;他無法想象,失去她之後,他的日子會變成什麼樣?他任忡地想著,一邊恍惚地走進屋內,呆坐在黑暗中。
黎羽縴打開大門,打開燈光,剛轉過身下即被沙發上的人影嚇了一跳。「偉承哥,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她有些驚訝地問。
趙偉承這才回過神來。他站起身,緩緩走至她面前,以一種怪異又復雜的眼神看著她,神情顯得緊張又壓抑。
「羽縴……剛剛是誰送你回來?」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
黎羽縴雙頓驀然染上淡淡的紅暈,郝然地垂下眼睫,「你……你都看見了?」
趙偉丞點點頭,「他……他是你的男朋友嗎?」他幾乎是屏著氣問道。
黎羽縴的臉更紅了,然後很輕很輕地點了頭。她不想也無法否認,在谷清揚耐心的牽引之下,她漸漸懂得愛情,也慢慢地敢于正視自己的心。
見她羞澀臉紅的模樣,唇邊還噙著一抹不自覺的微笑,趙偉丞的心直直地沉至谷底……
「偉丞哥,你怎麼了?」仿佛察覺出他的不對勁,黎羽縴關切地望著他。
趙偉丞只是欲言又止地瞅著她,好半晌,終于還是搖搖頭,「沒什麼,早點休息吧,我也要去睡了。」
黎羽縴有些疑惑地點點頭,道聲晚安之後,才走回自己的房間。
客廳里。獨留趙偉丞孤單落寞的身影。他無力地將額頭抵住牆壁,痛苦地閉上眼……而靠近客廳的另一個房間,微微開啟一條細縫,一雙滿含疼惜和深情的眼眸,正偷偷地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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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暑假已至,黎羽縴在報社找了一份工讀生的工作,主要是負責打字及校稿。
由于報社離她的住處頗遠,再加上最近她老是晚歸,每次都累得偉丞哥為她等門,她實在過意不去,因此決定搬去和朱會妮同住。朱芸妮的住處離報社和學校都近,而且空間又大,正缺一位室友,早有意邀她作伴。
這天晚上,她一回到公寓,便和趙偉丞和李玉華談及此事。
「為什麼要搬出去?你……你在這里住得不好嗎?」趙偉丞神情錯愕地問。
「沒這回事!」黎羽縴趕緊說道,「我只是想我也該獨立了,不能老依賴著你,還要你為我等門。」
「你一個人住外面,我不放心!」
「我和朱芸妮住在一起,我們彼此會互相照應的。」
「你一定要搬出去嗎?這個家少了你會很冷清的……」趙偉丞竭盡心思,想要改變她的主意。
她若搬出去了,她跟他之間惟一的聯系不就斷絕了?
不!他不能讓她搬出去!一旦她搬離這里,他就真的完全失去了她。只要能留住她,他至少還可以天天看到她,這已是他惟一所剩的了。
「不會的,偉丞哥,還有玉華姐陪著你呀!」黎羽縴微笑,「況且你也該交個女朋友了,我相信有一天,你會建立一個家庭,讓這里熱鬧起來的!」
「我沒想到那麼遠!」趙偉丞黯然地低語。「你不必為我的事擔心,盡管繼續住下來。」他急切地又補上一句。
黎羽縴為難地看了他一眼,「偉丞哥,我已經決定了!我得學著自己照顧自己,畢竟我也不小了,你不必為我擔心,我答應你會常常打電話回來跟你報平安。」
事已至此,趙偉丞再也無法多說什麼,他的心仿佛被挖一個洞,冷風颼颼地吹過,切的希望和幻夢如泡沫般消逝無蹤。
一陣冗長的沉寂之後,他緩緩地開口︰「什麼時候搬家?我幫你。」
這樣的回答,讓一旁的李玉華不禁松了一口氣。然而,她總覺得氣氛顯得異常沉悶,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不自覺地又蹩起眉頭。
「就這個星期日!」黎羽縴微笑地回答,絲毫沒感覺到室內彌漫的異樣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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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當天,趙偉丞不知從哪里弄來一輛小轎車,並且難得穿戴得非常整齊清爽,顯然是特地裝扮過。
他的神情似乎很愉快,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幫黎羽縴將打包好的紙箱搬上車子。
黎羽縴微笑地看著他愉快的神情,看來他對她搬家這件事已釋懷了許多。
她的行李不多。三兩下的工夫便放置完畢。她坐進車子里,對著窗外的李玉華揮揮手,一會兒之後,趙偉丞也坐進車子里,發動引擎,將車子駛上道路。
李玉華望著逐漸遠去的車子,心里忽地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照理說,羽縴離開這里,她和偉丞的距離會更加接近,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但不知怎地,她的心卻莫名地沉甸甸了起來,仿佛即將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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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于抵達朱芸妮的住處時,朱芸妮已等在樓下門口處。
一看見趙偉丞,她有些驚訝地問︰「谷學長呢?我以為應該是他幫你搬家才對!」
「醫院今天輪到他值班。」黎羽縴露出一抹靦腆的笑,沒留意到趙偉丞听見她們倆的對話時,驟然黯淡的神情。
「偉丞大哥,你好!」朱芸妮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趙偉丞只是點點頭以示回應,然後打開後車箱,開始搬起黎羽縴的行李。
來回幾趟之後,便大功告成。他拍了拍手,深呼吸一口氣,朝黎羽縴道;「那些行李晚上再整理吧,趁著今天我借了車于,我們到陽明山兜兜風,好不好?」他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雙眸里閃著一絲懇求,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黎羽縴。
「好……好吧!」黎羽縴猶豫了一會兒,隨即答應不知怎地,她竟覺得偉丞哥的表情仿佛帶點哀傷,讓她感覺極為不忍。
「芸妮,我傍晚就回來,清揚若找我,麻煩你幫找跟他說一聲。」她向朱芸妮吩咐了聲,這才隨趙偉丞坐進車子里。
眼看著車子揚長而去,朱芸妮突然覺得,趙偉丞看羽縴的眼神閃著異常熱切的光芒。唉!她不禁嘆了一口氣,恐怕他仍舊要失望了。因為,現在的羽縴,心里只有谷清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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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陽明山,放眼望去是滿山遍野的清新綠意。
白雲在藍天飄蕩著,微風輕拂;黎羽縴搖下車窗,任煦暖的陽光吻上她的臉頰,放松的心情讓她不自覺地揚起一抹耀眼的微笑。
趙偉丞痴痴地看著她動人的笑靨,一想起今後她將走出他的視線之外,和他距離越來越遙遠,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陣煎熬。
壓抑已久的情感找不到宣泄,揪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急促地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緩和自己的情緒,清清喉嚨,「羽縴,能不能……請你先關上車窗,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沒察覺他有些結巴的語調,黎羽縴微笑地點了點頭,依言關上車窗。
「偉丞哥,你要和我說些什麼?」
「呃……你……你的男朋友他對你好嗎?」他幾乎是結結巴巴地問。
黎羽縴的俏臉迅速浮上淡淡的粉紅,「他對我很好!」說話的同時,她的眉眼不自覺地散發著甜蜜的光彩。
趙偉丞看得又是一怔,他從沒在她臉上見過如此嬌美柔和、又十足小女人的表情。跟她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她給他的感覺雖是柔柔淡淡的,卻像是個無啥悲喜、沒有情緒起伏的矜淡女孩。
他以為她生性如此,她的幽忽飄然總會讓他心疼,他是個木訥又不善于表達的人、不懂如何安慰她、呵護她,只是默默地在一旁守候她、照顧她的生活。可,沒想到,他無法做到的事,別的男人竟然做到了!
他可以明顯感受到她的改變,她變得溫暖、愛笑,清麗的臉蛋顯得更加的甜美可人。看著這樣的她,他心動卻也心痛,因為,讓她改變的人不是他呵!
「偉丞哥,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黎羽縴輕柔的嗓音忽地響起,一雙清瀅大眼關切地望著他。
趙偉丞登時回過神來,不自在地扯唇一笑,趕緊找了個借口︰「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應該見一見你的男朋友。」頓了一頓,他忽然問︰「方才听你說,他在醫院里值班是吧?」黎羽縴點點頭,「他是個實習醫生。」
趙偉丞一听臉色又是一黯。
對方是一個準醫生,而他卻只是個修車廠的黑手!他不禁在心里自嘲了聲︰趙偉丞啊趙偉丞,你怎會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真是可笑又可悲!
「偉丞哥,你怎麼了?你的臉色不太好呢!」黎羽縴蹩著眉道,擔心地盯著他陰晴不定、顯得蒼白的臉龐。
從他們離開朱芸妮的住處後,她總覺得他有些怪怪的,但哪里怪,她又說不上來;現在,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羽縴,你還記得你六歲來到孤兒院時的情景嗎?」趙偉丞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聊起他們小時候的事。
沒等她回應,他繼續說︰「我記得那一年我十二歲,看著長得像洋女圭女圭般的你,就生起了一股想要保護你、照顧你的。」
黎羽縴原本充滿光彩的小臉,瞬間暗了下來。她怎麼可能忘記那一段往事呢!
「我記得,剛開始我很不習慣,自閉又靜默,多虧偉丞哥你的照顧,讓我慢慢適應了院里的生活。」她刻意以輕快的語調說著,不想讓自己再度陷入不愉快的童年往事中。
趙偉丞難得地笑了,眼里閃動著溫柔又滿足的光輝,「和你在一起的這些年,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我雖是個孤兒,卻有了可以讓我關心、讓我疼愛的人,你對我的意義十分重大!」
這一番話讓黎羽縴既感動又難過地紅了眼眶,她知道他待她極好,今日會跟她說這些話,一定是因為她堅持搬出去住這件事傷了他的心。
「偉丞哥,你在我的心中也是無人能取代的!」
听了這句話,趙偉丞的眼頓時一亮,黑瞳瞬間燃起希望的火苗;然而,黎羽縴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跌人失望的深淵——
「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推一的親人,永遠都是我心中最親愛的大哥哥!」
「哥哥……」趙偉丞失神地喃喃自語。他不要當她的哥哥,哥哥不能陪在她身旁一輩子呀!他在心中痛苦地吶喊。
「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曾經對我說過,長大後你不嫁人,要永遠和我作伴。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陪你過一輩子,這一生都能在你的身邊好好照顧你、保護你,看來,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夢了。」他的神情恍惚,眼神失焦地徑自喃語著。
黎羽縴傷感地低垂著頭,以至于沒看到他怪異的神情。「偉丞哥,我只是搬出去住而已,我答應你一定常常回去看你。」
這是她惟一能做的承諾,芸妮說的對,不管她和偉丞哥感情多深厚,他們終將各過各的人生。她不能老賴著他,他該有屬于自己的生活,毋需再背負著她這個包袱!雖然這次的離開會傷了他的心,但她相信這只是短暫的陣痛,他只是有些不能適應罷了。過些時日,他應該會了解的。
當她這麼想著時;趙偉丞突然猛一剎車,接著倏然轉過頭朝她吼道︰
「我要的不是你常常回來看我,你懂不懂!」
黎羽縴整個人都震住了,只見他雙手緊握方向盤,用力得青筋暴凸,而神情則是前所未有的陰郁和煩躁。她瞠大眼驚駭地看著他,偉丞哥從來不曾對她發怒大吼過,乍見他這副樣子,她著實嚇壞了。
仿佛察覺自己的失態,他懊悔地猛捶了一下方向盤,然後抬眼望向黎羽縴,看著她驚懼的模樣,他心疼地伸出手,「羽縴……我不是故意的……」
黎羽縴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受驚的眼眸閃避著他的眼神。
她的反應讓趙偉丞更加心痛難抑,他在心里無聲地哀號叫︰他到底在做什麼,竟將自己心愛的人推得更遠了!
壓抑的情緒再也承受不住,緊繃的弦終于斷裂,他轉過頭,不敢再看著她疑懼畏怯的小臉。腳下一踩,車子驟然彈射而出,以著極快的速度向前奔馳。
山路彎彎曲曲,左邊是陡峭的懸崖,右邊是堅硬高聳的山壁,然而,趙偉丞始終沒緩下車速,他的心里充滿了挫敗、痛苦以及對自己的厭惡。腦子里想得全是︰與其活著被羽縴討厭一輩子,他寧願讓她留下一個永難以忘記的回憶!
超速行駛的車了像不耍命似地橫沖直撞,黎羽縴看得心驚膽跳。她試著開口勸阻,卻發現喉嚨已干澀得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說時遲,那時快,在一個大轉彎後,車子失速地沖向迎面而來的大巴土——
黎羽縴駭懼地瞪大眼,只覺全身血液仿佛被抽干,渾身冰涼。
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她終于驚喊出口︰
「不要啊,偉丞哥!」
這句話震醒了失魂中的趙偉丞,他轉過頭哀傷地望她一眼,隨即猛地轉動方向盤,車子和大巴士劇烈擦撞後,筆直地朝山壁沖撞而去……
一陣劇烈的摩擦聲響起,下一瞬問,黎羽縴只覺得身體仿佛飛了出去,腦部傳來一陣劇痛,接著,眼前一黑,陷人沉沉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