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當天晚上,理查還特地辦了一個小型且簡單的宴會,人數並不多,只有請他和莉倩的親朋好友參加。
司徒舞天原本不想去的,可是當她才踏出廁所,便發現莉倩和艾麗絲都在門口擔心的等著她,自然,司徒舞天也不能缺席。可是看著滿屋的男男女女,她就聯想起早上的那一幕,沒吃多少東西的她,趁著空檔溜到外頭去透透氣。理查辦宴會的地方是巴黎一家很著名的古老飯店的三樓,飯店的建築和擺設典雅非凡、古色古香。所以,當司徒舞天信步走到三樓的天台時,立刻被眼前的景物所引吸。
四樓種的花草低垂,當她伸手出來,圓滾滾的冰涼露珠兒就這麼濕了她的手……頑皮的司徒舞天毫不猶豫的爬上欄桿坐下,當她俯視著花園里的一切時,所有的不愉快也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是,很可惜的是,只有那麼一下下!
「很危險哪!」
就在她心情正好時,她听見有人這麼說著。
說真的,她並不是記得某人的聲音啦!但是在這個宴會里能說一口標準中文的實在沒幾個。當然不用說某個愛現的人啦!那個什麼「揚」不「揚」的,連中文都說不輪轉,還敢來大庭廣眾秀?真是有夠丟人現眼的!
「要你管啊!」司徒舞天嘟起了嘴。看也不看他一眼。
原若揚沒回嘴,只是將一個草莓鮮女乃油蛋糕放到司徒舞天的手上。「喏!」
「這是干什麼的?」她舉起手上的草莓蛋糕。坦白說,如果這不是她最愛的草莓蛋糕,她真想拿手上的東西來砸他那張討人厭的臉。
「這是你的最愛,不是嗎?」原若揚說得理所當然。
司徒舞天咬咬下唇。他為什麼會知道呢?
「我不懂。」
或許她是常常說自己又聰明又漂亮又可愛的,身邊也有幾個追求者,可是,她很清楚自己並非美若天仙,因為,比起她的三個姐姐,她只能敬陪末座。因此,他對她的諸多討好,著實教她難以理解。
「有什麼不懂的?想辦法去知道喜歡的人的事是很正常的啊!」原若揚回答。
瞧他說的那麼簡單,可是,她就是無法等閑視之。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只是個小女孩,是的,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女孩罷了,所以,他的用心,反而顯得可疑。再者,他都已經有了茱莉那麼出色的女友了,哪還需要她來陪襯呢!想著想著,又想到了早上的那一幕,司徒舞天對原若揚的氣再度冒出來了。
「是嗎?」司徒舞天白了他一眼,開始吃起蛋糕來了。
原若揚輕笑,他只手撐著欄桿,一躍而上的站在她身邊。他的居高臨下,讓司徒舞天不得不抬頭看他。
「喂!」她叫道。「你很愛現耶!現在又沒有別人在場,不覺得白費功夫嗎?」萬一一個不小心,摔了下去,可就得不償失了。
「怎麼會,我只要你看就好。」原若揚大方的說著。
「是喔!」可真會討好女孩子,只可惜她司徒舞天天生聰明,就是不吃他那一套!她故做凶狠狀。「少貧嘴了,小心我推你下去。」
「你會嗎?」原若揚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我當然會。所以你給我小心點。」司徒舞天插起腰道。
原若揚听了大笑起來。「是嗎?」好可愛的女孩,連生氣都這麼可愛。
「有什麼好笑的?」對于他的不禮貌,司徒舞天更火了。
「沒事。」這樣就生氣了,更是好單純。原若揚想著,笑著搖頭。「你呢?怕我推你下去嗎?」
司徒舞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副「你敢就給我試試看」的表情。
見狀,原若揚又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司徒舞天凶惡的開口。
「因為開心啊!」原若揚看著她。「心愛的女人就在我的身邊,我當然開心的想笑。」他坦白的說著,雖然他給她的第一印象是那麼糟糕,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扭轉干坤,讓她明白他的心情。
他的話讓司徒舞天愣了一下,他的心意借著夜色穿透了她迷糊的心……雖然是無聲無息的改變,但是一無所知的司徒舞天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
她抬起頭,在這樣如夢似幻的月色下,她從沒這樣看過一個人。司徒舞天望著原若揚被月色映得有些模糊的身影,溫柔多情的光芒將他原本俊逸不凡的臉,更妝點得有如神-般的炫目。
「奇了……」司徒舞天用力的搖了搖頭,又搓了搓眼楮。「我一定是眼花了。」
什麼神-、什麼俊逸不凡啊,他是個不知檢點的狂耶!她是瘋了,還是傻了不成,說什麼鬼話啊!抑或者,這是月光在作怪?
見狀,原若揚立刻打斷了她的思緒,他飛快的從上頭跳下,將司徒舞天整個人抱了起來。「怎麼了?是不是眼楮不舒服啊?」
他的舉動讓司徒舞天馬上清醒過來,她斂起秀眉,從他懷里掙月兌。
「喂!別踫我,你可別以為人人都吃你那一套!」
裝什麼好人嘛?!呸!當她小孩子嗎?她又不是只有三歲,以為可以輕易佔她的便宜嗎?哼!再說,都是他的莽撞啦!白白糟蹋了一塊好吃的草莓蛋糕。瞧!都掉到地上了。司徒舞天有些可惜的看著它宣告「不治」的尸體。
「什麼意思?」原若揚不甚了解的問。
「意思就是,我是很了解你的真面目的,所以,你可以去騙別人,但是你絕對騙不了我的。」司徒舞天明白的說。
聞言,原若揚不得不大喊冤枉。「親愛的,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是這麼喜歡你,怎麼可能會欺騙你呢?」
「是嗎?我敢打賭你跟那個茱莉也是這麼說的吧!」司徒舞天犀利的說著,不過,她還是在心里打了個問號,那女的是叫茱莉吧?老實說,她實在記不清楚。
「那是不一樣的。」原若揚急著想辯解。「對我來說,你跟別的女人是不同的。」
可是司徒舞天理都不理,她只是像個發現罪證的檢察官似的大叫︰「看吧!你果然說過你喜歡她,是不是?」他果然是個花心的色鬼!
她的話讓原若揚笑了,他反問︰「天天,你是不是吃醋了?」她似乎真的很在意。
「少來,誰吃你的醋?!」司徒舞天忽然有些不是味道。「我對你根本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吃哪門子的醋啊?!我只是不希望大家都被你招搖撞騙的手法給蒙蔽了而已。」對,對,就是這樣沒錯。
「我招搖撞騙?或許有時候吧!」原若揚倒也老實,他坦白的說︰「可是我並非全然如此。就好比我對你……」他對她可是全然的真心真意啊!
然而,司徒舞天卻毫不留情的打斷他︰「不用說了,我完全不想听,我已經說了,我對你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說完,她轉身就要進屋去了,但原若揚卻喚住她︰「那你對怎麼樣的人才有興趣呢?」
司徒舞天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她回過身子來。坦白說,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忽然,她想起了和艾麗絲的對話。
「嗯……反正又有財又有勢的就好了。」是啦!現在的她,最需要的就是錢了,其他的什麼情啊愛的,不過是浪費時間的玩意兒。
「只要有錢有勢的就好嗎?」原若揚的表情有些不信。
「當然,沒錢沒勢的,叫我喝西北風啊!」司徒舞天理直氣壯的說。
「找一個愛你的人不好嗎?」他指指自己。
司徒舞天吐吐舌。「你?作你的大頭夢,早點去睡吧!」說完,她快步的跑開,但是沒走多遠,她的手卻被原若揚給拉住了。
她感覺到他將一個冰涼的東西套在她的手腕上。
對此,司徒舞天不悅的扭頭大叫︰「干什麼啦!」
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她有些生氣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腕,然而,一看之下,她呆了。那清澄翠綠的色澤,那冰涼透心的觸感,這不是她的寶貝鐲子嗎?
「為什麼?」她問。
舊日的回憶浮上了她的心頭。這些日子來,她不是沒想過那個人,沒替那個人擔心過;更甚者,她還有點後悔獨自離開。畢竟要不是為了她,那人也不會身陷重圍,而今她的鐲子回來了,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就是……「我說過我會還你的。」原若揚帥氣的笑著。他知道她想起來他是誰。
「原來是你。」難怪她一直覺得似曾相識。原來就是他……為什麼當時她就是想不起來呢?「你……」司徒舞天欲言又止,此時此刻,說什麼好象都不對勁。
她抬起頭,看著他依然開懷的笑臉,她真是不明白,為何他那張輕浮的臉,總是笑容滿溢?難道更有那麼多值得他開心的事嗎?還是真如他所說的,這是因為她的關系。想想,她的心更迷糊不清了。
但原若揚卻比她更急著開口,搶在她前頭道︰「如果有一天,我變得有錢有勢,你會不會考慮嫁給我?」
「你在說什麼啊?」她都已經那麼明白的拒絕他了。可是他竟然還說這種讓人為難的話。
「我在說真心話啊!告訴我,我是不是還有機會?」原若揚繼續追問著。
「我……」她和他?!這……別說他沒錢沒勢,又是個肌肉男了,光說他是個小偷好了,她怎麼能和這種人在一起?!這些日子來的經歷告訴她,她和犯罪、欺騙、耍心機……根本是水火不容,徹底犯沖的。所以,他們怎麼可能嘛……然而,無論她心頭是怎麼的百轉千折,但是出了她口的卻是一句好籠統的話。「你……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啦!」
這……這也算真心話吧?只是,不知道怎麼的,她的武裝和火氣都不見了。她好象變成了一只乖乖羊,太好心了吧?她想著。為什麼她不絕惰一點呢?這麼善良,都不像她了。
「那你喜歡的那一型又是怎麼樣的?」他又問。
聞言,司徒舞天竟然認真的思考起來。
「嗯……要很專情,要對我很好,要很愛我、疼我,還要又高又帥。」她開心的說著,一回頭,差點就撞上了他。她白了他一眼。「反正,跟你不一樣就是了。」
然而,只見原若揚卻開心的笑了起來。「怎麼會呢?我以為你說的就是我呢,我又高又帥,對你又專情。說到底,我還是很符合的嘛!害我白白擔了好久的心。」
「你說什麼啊!」司徒舞天細聲尖叫。「喂,你很不要臉耶!你哪有…!哪有……好啦!帥和高就算你勉強過關好了,可是……」沒錯,這一點他絕對不夠格的。「你根本就不專情嘛!你竟然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而且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別的女孩子……」
「噢!我的天天!」原若揚飛快的執起了司徒舞天的手。「你很在意,是不是?我知道我錯了,請你一定要原諒我。我跟你保證我再也不會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除了你,這輩子,我絕對不可能再吻別的女人了。」
司徒舞天望著他極其認真的神情,原本還想開心的點點頭的,可是下一刻,她忽然想到,她有什麼好高興的?為什麼她會和他談這種可笑的問題?她和他什麼都不是啊!
「喂!喂!喂!」她趕忙揮掉他的手,急于和他撇清關系。「你要不要親別人和我有什麼關系啊?我……我才不在乎呢!」
「親愛的,你說的是什麼話啊?我們怎麼會沒關系呢?難道你看不出我是這麼喜愛你嗎?」
司徒舞天高傲的搖頭。「我才不信呢!」
有的話說了太多次了,反而沒有令人取信的價值。可是,不可否認,當原若揚每次這麼對她說的時候,她的心里還是會有一絲絲的甜意。那種感覺總是讓她忍不住想笑出來。
所以,就讓他多講一下下好了,反正,夜還很長的嘛!而且,當她從那扇隔開他們和眾人的透明玻璃門看見了眾多女人的哀怨眼神時,那一絲絲的甜蜜里便摻雜了更多的得意。說真的,如果不是她知道原若揚太多,或許她會被他迷住吧?只是,可惜啊,哎——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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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有到宴會結束。原若揚人就不見了。
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一個那麼高大的人耶……他竟然趁著她進屋拿果汁的時候消失不見了。剛才,那個家伙還纏著她說個沒完呢!她都還沒嫌他煩,他竟然就先走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司徒舞天雙手握拳,心情有夠惡劣的。只是惡劣又怎麼能夠形容她的思緒呢?無法理解的落寞,難以消除的疑惑,還有更多更多揮不去的遐想……要不是茱莉整晚都在宴會上的話,她絕對會認為他是跟那個野女人去鬼混了。
反正,平靜不下來的司徒舞天一直到艾麗絲送她回到飯店都沒再笑過。待她回到臥房,迎面而來的鏡子反射出一身粉綠色禮服的自己。還是又迷人又漂亮,就跟早上一樣的完美;可是……一想到這里,司徒舞天氣忿忿不平的月兌下了小禮服,將它丟在地上。
只是,當她從浴室出來,又看到那件禮服時,她卻小心翼翼的將它用衣架撐好掛在鏡子前。這……畢竟是她喜歡的東西,她在心里想著,無論多不高興也不能拿它出氣。是啊!本來就該這樣才對的。司徒舞天在床上坐了下來,再次看著那件美麗的衣裳……鏡子里顯現的除了它,還有只圍著浴巾的自己。
看看現在的自己,只有一條小小的白色浴巾遮住重要部位,其它的部分是完全稞露的。司徒舞天對著鏡子伸展著雙臂,交疊著修長的美腿,她盡情的擺著各種性感的姿勢。真要說白天時的那套衣著露骨,那現在豈不更清涼;可是,現在的她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因為她不是在眾人的面前。
是的,那家伙完全說對了。她就是這樣的人。因為上頭的三個姐姐都太顯眼,所以,從小她就習慣躲在人家的身後,因此,當她變成了大家的焦點時,她就會手足無措。很怕……很怕自己會出糗……所以,不喜歡自己受到注目。
然而,人都是要長大的,能夠一直和大家在一起、隱身在人後嗎?司徒舞天問自己。就好象這一次爺爺給的考驗一樣,雖然她不願意,可是到了最後,她終究是一個人。好孤單啊!她真的好寂寞……司徒舞天嘆了一口氣,她起身走向窗台。為什麼她會這麼沒用呢?有沒有什麼是只有她一個人才能做的事!可是,好象找不到吧?她想。
忽然,一陣吱嘎聲傳出,打消了她的思緒。當她察覺到聲音的來源時,陽台的玻璃門已經被打開,一個人影飛快的閃了進來。
「你……」司徒舞天正想開口,她的嘴巴卻被人-住了。
「是我,親愛的。別嚷嚷,好嗎?」原若揚輕聲細語的說著。
竟然是他!他這麼晚來干什麼?難道是為了他的失蹤特來請罪的嗎?這樣想的司徒舞天有點得意的點點頭。待他放手,她問︰「你來做什麼?」
「只是出來散步,沒想到這麼巧就到你這里來了。」原若揚淘氣的說著。
「少來,你根本是故意的。」在半夜里闖進女孩的住處,其動機的確令人可議。
「糟糕,被你發現了。」原若揚輕笑。他當然是故意的,為了貪看她一眼,要他做什麼都成。
「我當然知道。」她又不是傻瓜!可是,當司徒舞天轉過身來,發現原若揚的身上是全套黑色的夜行裝時,在那一瞬間,她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她還真是傻瓜啊!他哪是來看她的?說是來躲警察的還比較妥當呢!她有些生氣的瞪著他。「原來你的離開只是為了去當賊而已,看來什麼美女佳肴的,根本就比不上、贓物。的重要性嘛!」
「天天,別這麼說,我是有苦衷的……」原若揚好聲好氣的說著,這樣可愛而純真的女孩,生氣高興都表現在臉上。現在,她這麼生氣的指責他的缺席,不就代表了她真的很在意他的存在嗎?這絕對是個好現象,因此,他得多多加油才行。
「什麼苦衷?」司徒舞天根本不讓他把話說完。「難道你要跟我說你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女幼兒呦呦待哺,再加上年輕氣盛不懂事,在外欠下巨債巨款……不得已只有挺而走險嗎?」
「老天,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不要說我單身未娶,我媽還算年輕,就說我本人好了,絕對沒有年輕氣盛不懂事,在外犯下滔天大罪的情事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原若揚走向她。「求求你,天天,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司徒舞天別開頭,任他說東說西說南說北,就是一句話也沒听進去。她只是又嘟嘴,又搔頭,又打呵欠,又照鏡子;然而,當她在看鏡子時,忽然發現她身上的浴巾下擺竟然染紅了一大塊。不會吧?這時候來?不是才剛結束?她想著……一面看著地板,深怕原若揚發現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只是當她追查著地上的液體時,竟然發現它的來源不是自己,而是……司徒舞天的視線往上移,從原若揚左手的手背上那淙淙的鮮紅色水滴以樹枝狀的形態分別的流過手指落到地面,形成了一攤攤的小水湟。
「天天……」原若揚看到她吃驚的臉,他有些詫異的望著自己的手,成了司徒舞天專心在目的焦點。「其實,這只是小傷,我並不嚴重。」他試著解釋。
然而,這似乎無濟于事,因為下一秒,他便听見了可以震破玻璃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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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運氣還不錯,並沒有人因為好奇而過來查問,而且司徒舞天很快就從驚慌中鎮定下來。
「把衣服月兌下來。」她命令著。
「天天,我還好啦……」原若揚還想說話,司徒舞天卻等不及的扯掉了他的上衣。
她發現就在他的左上臂,一個裂開的縫滲著血水,那不停流動的汁液,像是一條有生命的小河。
沒見過槍傷的司徒舞天有些怔悸。原若揚彷佛明白似的捏了下她的肩頭。「子彈是整個貫穿的,沒有殘留在里面,所以情況還算好。」
聞言,司徒舞天深吸了一口氣。「什麼好不好的,我馬上去請醫生來。」說著,她就要起身。
「不行。」原若揚拉住她。「你一去,他們就知道我在這里了。」
司徒舞天又好氣又好笑。是了,現在外頭一定有好多人等著要抓他,搞不好待會兒就有人要來查房了也說不一定。
「所以,你就來麻煩我?」她撥開了他的手,打開抽屜,拿出了簡易的急救箱。
原若揚笑著搖頭。「不,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沒想到你竟然還沒睡而已。」這可是十成十的真話。
司徒舞天看了他一眼,生氣的將一瓶雙氧水倒了半瓶在他手臂上。「是嗎?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你會受傷都是因為我的關系?」
原若揚叫也沒叫一聲,他只是不好意思的笑道︰「坦白說,那時候我正在想……我沒跟你說一聲就先離開了,你會不會生氣呢!」
他的話讓司徒舞天抬起頭,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我才沒生氣呢!」她回非心是的說著,為什麼他總會知道她的心事?他在她心中下了一條寄生蟲嗎?
原若揚也沒加以駁斥,他只是放心的說︰「那就好,你沒生氣,我就放心了。」
至此,司徒舞天再也說不出話了,她只能故作專注的包扎他的傷口。因為,她忽然覺得自己好象很幼稚,不!不僅止于此,除了幼稚,她還滿邪惡的,要不然為什麼她想的都是那麼不堪的事情呢?听听人家的話,她跟人家的尺度,簡直是天和地嘛!
為什麼她會變得這麼小心眼?想不通啊,真是想不通。只是想不通歸想不通,包扎倒是很快就完成了。打了個死結,司徒舞天檢視了一下繃帶,雖然她這方面的經驗不多,但是眼前的成品倒還過得去,她滿意的點點頭。誰知,當她抬起頭來,竟對上了原若揚望著她的專注神情。
「看什麼?」司徒舞天凶巴巴的問。此時此刻,面對一派悠閑的他,自己的手足無措顯得是那麼的相形見拙。因此,除了生氣,她實在找不到任何情緒來掩飾自己難理的心。但,他卻存心不放過她似的。
「謝謝你。」他說著,從剛才她的著急和心焦,到她毫不猶豫的為他包扎治療,要說她對他無意,他怎麼肯信?他想,她只是單純了點、迷糊了點,但是她的心卻是明明白白的,只待時機成熟,她絕對是他的。
想著,原若揚的手伸向了司徒舞天。「親愛的……」
「嗯?」司徒舞天不明所以的應著,卻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在他的懷抱里。「怎麼……」她說著,靈亮的水瞳大眼被他熾熱的眸子鎖住,隨著他一點點的慢慢靠近,他身上的熱度像是發燒般的傳染到她全身。「你想干什麼……」她無力的輕語著。
原若揚輕喙了下她的耳垂。「我要吻你。」他宣告似的說著,看著她吃驚的微啟朱唇,他沒給她機會反對,他的唇便覆上了她的殷紅,舌也侵入了她的檀口。她又甜又軟的小嘴是那麼可口,比任何糖果都吸引人;即便是他和她都喜歡的巧克力杏仁糖也比不上……司徒舞天一顆心跳個飛快,可是她一點也沒有推拒的,即使是他將舌伸入了她的口中,她也沒有想過要將他推開。一切的一切,就好象自然而然發生的事一樣,他和她就像是情人一般的親密。
只是——慢著!情人?他和她怎麼會是情人?!
一想到這個字眼,司徒舞天立即從幻夢中醒了過來。她用力的推開原若揚。
「天天?!」原若揚有些錯愕,但是他的雙手卻還是圈住了她的細腰。
看著他赤果的上身和衣衫不整的自己……兩人幾乎全果的擁抱著的模樣是那麼引人遐思,一想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司徒舞天用力的拍掉了原若揚的手。
「我要去換衣服了。」她像逃難似的跳下床,抓了先前就備好放在一旁的睡衣沖進浴室。一點也不顧在身後深情的望著她的原若揚。
待她實實在在的鎖上門,司徒舞天迎頭便看見了鏡子里的自己。她的臉是那麼紅,眼楮是那麼亮,嘴角抑制不了的上揚著。雖然她覺得剛才的一切好荒唐,可是,她卻一點也不生氣,絲毫都不感到後悔;即使那是她的初吻。
盡管剛開始時她並非全然的自願,可是……她就是不覺得難過……所以,她對他的感情不只是討厭吧?有沒有可能對他真的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感?艾麗絲不是說女孩子都會變的,好吧,就算有好了,並不多就是了。司徒舞天有些固執的想著……許久,等她出了浴室,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司徒舞天有些失望的走向陽台。他是從這里離開的吧?瞧那門還沒掩好,風還徐徐的吹著。嘆了口氣,她走向前關上了門,這才發現桌上有著一張小紙條。
親愛的天天︰謝謝你的照顧。明天中午十二點,在大廳里等你。
若揚若揚嗎?原來他的名字是若揚啊!司徒舞天笑了起來。
她將小紙條貼在胸口,往後一仰的倒在軟軟的床上。
明天中午十二點呢!嘻……光想就令人高興。明天她該穿什麼才好呢?司徒舞天興奮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