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波折,高念瑾現在正窩在店里廚房洗著一堆碗盤。
雖然手中無意識的洗著餐具,但她腦中的思緒還是會忍不住的飄回學校。她不是不清楚琉音學園的規定,也知道姑媽那通電話講得不清不楚的,學生會即使不會置之不理但也絕對會有質疑,說不定還會派人來做家庭訪問……糟了!不要哇!她可不想見到他們!
高念瑾只要一不小心想起渡邊良二的那張臉,就會開始手忙腳亂起來。
怎麼辦?難道她要這樣好幾年不出門嗎?可惡的渡邊良二,都是他害的!
「歡迎光臨……」前頭傳來稻垣惠美的喊聲。「咦?渡邊少爺?」
渡邊?一句話狠狠敲回高念瑾飄忽的注意力。接住了差點從手中溜走的盤子,她聚精會神的偷听著姑媽和渡邊良二的對話。
「不好意思,在您生意忙的時候來打擾。」
咦?渡邊良二講話還滿像個人的嘛!為什麼就只對她大呼小叫的,好像她活該欠他罵似的!
「哪里,哪里!還承蒙你們的照顧呢!」
完了!姑媽不會出賣她吧?
「今天怎麼只有你來?」
啊?他們常來嗎?
「因為學生會听說高念瑾同學沒去上學,所以派我來關心一下。」渡邊良二頓了一頓,「請問她在這里嗎?」
把手中的盤子捏得死緊,高念瑾不住的惶恐了起來。這下該死了,她敢說渡邊良二在姑媽的心目中絕對比她重要。
「她呀!在廚房里洗碗呢!不好意思,我馬上就去叫她出來。」
不要、不要、不要!就算打死她也不要出去!
「不用麻煩,我自己進去找她就可以了,請您繼續忙。」接著是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離她越來越近,她的心跳也越來越猛烈。
「噢,待會兒我們談話的時候,請不要打擾,謝謝。」
不要打擾?他……他是什麼意思?高念瑾緊張得快昏倒了。
不用回頭看,她也知道渡邊良二已經走進了廚房;再用耳朵听,更震驚的發現他居然把門給帶上了!
「一年B班高念瑾同學,今天是本學期第一次期中考,你在給我搞什麼鬼?」就在離她兩尺之遙的地方,渡邊良二的聲音有如悶雷般炸得她暈頭轉向。
為什麼渡邊良二會造成她這麼大的壓力?為什麼她又那麼容易受他影響?
「我……我哪有在搞什麼鬼?我心情好,不想去上學也不行?」噢!她真佩服自己還能那麼冷靜的說出這些話。
「心情好?」渡邊良二哼了一聲,很明白的表示他不屑這個回答。「沒想到你對昨天的事那麼在意。」
她在意?她……的確是很在意。「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誰曉得他的口水里混了多少女生的?「我才不像你那麼隨便!」
只要想到她的初吻竟是在廁所里被這個混蛋搶去,她就有股遏抑不住想拿菜刀砍死他的沖動。
听到她的侮辱,渡邊良二並沒有如她想像般的大發雷霆,反而是低低沉沉的笑了起來。「喂!你在吃醋嗎?」
吃醋?她在吃醋?「你為什麼不說我在吃糖?」太可惡了!可惡的渡邊良二竟敢說出這種話,而可惡的她竟然會因此而臉紅!
「吃糖?」這下子他可是哈哈大笑了。「你的嘴壞成那個樣子,一點也不甜,我倒覺得你比較常吃辣椒呢!」
被他這麼一激,高念瑾的火氣很快的又燒了起來。「你如果沒有其他話好講的,那就請回吧!我沒空和你瞎耗。」她冷冷的說道,原本緊繃的雙手又開始清洗起水槽中的碗盤。
不可諱言,他的那些話確實對她造成了某種程度的傷害。雖說她原本並不是脆弱到幾句話就可以被擊垮的人,但在昨天的強吻之後,她對兩人的關系變化卻是萬分不想面對。
感覺到她的異樣,渡邊良二也收回了原本譏諷的態度。「你還好吧?」
「給我滾。」他是听不僅嗎?
渡邊良二不僅沒有離開,反而往前跨了一大步。「好吧!剛才是我不對,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說給我滾!」下一次就不只這樣了!
「我在問你是不是——」
高念瑾說到做到,手用力一甩,響起好大一聲清脆的瓷器破裂聲。「你離我遠一點行不行?」她已經受不了了!「自從遇到你們之後,我的生活就全搞亂了!難道你們不能假裝不認識我,讓我好過一點嗎?」她已經從台灣逃到這里來了,他們到底還要把她逼到哪里去?「我不是你們的玩具!不要這樣耍著我玩!」同樣的話再度月兌口而出,一年多前是對著父母,今天是對著渡邊良二。
被她突如其來的激動嚇了一跳,渡邊良二站在原地,沒敢再向前。「對不起,我說得太過分了。」不過她今天的反應真的很奇怪,平常她不是應該氣得要命,然後再掛命的找他斗嘴嗎?
「走開!」她沒轉身,只是猛然伸出手,將渡邊良二試圖安撫她的手掌拍掉,語氣是夾著淚意的憤怒。
渡邊良二抽回手,瞥見她臂上沾了一絲血跡,眼楮馬上瞪得老大。「笨蛋!你在干什麼?」往前跨了一個大步,他將她環在身前,抓起她的手馬上放到水龍頭下沖洗,完全沒發覺到他們的姿勢有多曖昧。
也許是累了,高念瑾只是任他拉著自己的手,有一聲沒一聲的啜泣著。
「看看你!怎麼那麼笨?自己發脾氣、摔盤子,還會割傷了自己的手,真是丟臉死了!你呀-下次要砸東西之前,最好先練習一下吧……」
渡邊良二嘴里像個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手上的動作卻是又輕又柔,盡量不去弄痛她。
高念瑾沒說話,只是軟趴趴的靠在他身前。
「喂!」渡邊良二彎腰一看,不禁好氣又好笑。這女人真是的!大吵大鬧之後竟然就這樣給他睡著了!如果不是她剛才反常的樣子,他可能會賞她一個愛的巴掌,讓好命的她從睡神那里回魂過來。她到底發生過什麼事?這樣前後劇變的性情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然後只見稻垣惠美小心翼翼的打開門進來。
「渡邊少爺,發生了什麼事嗎?」從吵架到摔盤子,從怒罵到無聲,她實在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及八卦心了,生怕自己的笨佷女又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得罪這位大少爺。
渡邊良二在心中詛咒一聲,但還是任高念瑾借用自己的胸懷當枕頭。「沒什麼,只是她剛才發了一頓脾氣,現在睡著了。」
「睡著了?」稻垣惠美看起來有異樣的驚慌。「她有沒有說了什麼話?還是做了什麼奇怪的事?」
「我想你應該可以告訴我念瑾曾發生什麼事吧?」雖然語氣是溫和的詢問,但擅于察言觀色的人都听得出他話中的強硬。
「呃……這個……家丑不可外揚。渡邊少爺,您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就行了。」要她丟自己的臉,呃,還是躲起來好了。
渡邊良二眯起眼,已然微微發怒。「什麼都已經發生了,而我想知道為什麼。」
好像不講也不行了。「其實念瑾有輕微的歇斯底里癥,不然她以前的脾氣是很好的,幾乎很少生氣。」
很少生氣?真難想像。
他揚揚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為什麼?」
「因為她的父母在去年離婚了。」她聳聳肩。「我們也很震驚,因為他們之前是很恩愛的一對夫妻,念瑾從小也是在溫暖的環境中長大。但是差不多兩年前,卻爆出了他們夫妻兩都各有外遇,而且時間還不算短。他們離婚後,受到最大傷害的自然是孩子,而念瑾就漸漸從本來的活潑乖巧變成現在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所以她從來不願意提到她的家庭。
「經過那件事之後,念瑾變了很多。但是她不太會紓解自己的壓力和脾氣,老是把事情悶在心里不講,所以一段時間之後如果受到什麼刺激,就會爆發出來。我們平常都盡量讓她去忙,好讓她沒時間去想其他的。不過最近她不知怎麼了,突然變得有點奇怪,所以今天才會這個樣子。如果有失禮的地方,還請您多多包涵。」
「哪里,沒有關系。」該道歉的是他,她今天之所以會這樣,有三分之二以上的責任要歸到他身上。
摟著懷中熟睡的高念瑾,渡邊良二的心里又浮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不好意思,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
一覺醒來,高念瑾發現自己竟完全不認得她的房間了。
搞什麼鬼?難道趁她在睡覺的時候,姑媽來了一場閃電大翻修嗎?應該不可能,又不是拍電影!還是她在睡夢中練成了移形換位大法,睡到別人家里去了?而且這地方雖然陌生,但還是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奇怪。她困惑的四處張望,純和風的寬敞房間讓她的腦袋是一片混沌。
「您醒了。」就在她想得頭痛的時候,一個穿著和服的中年婦人推門進來,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啊?她是不是還沒睡醒?
「現在是下午四點十分,晚飯是六點半闌始,請問您要不要先沐浴?」面無表情的僕婦還是板著臉,平淡的問道。
「我想先知道這里是哪兒。」天呀!這是夢嗎?為什麼那麼真實?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緊張和無措。
「這里是渡邊家的東宅。」
「渡邊家?」她怎麼會夢到渡邊良二的家?「我怎麼會在這里?」蓋上棉被,高念瑾的心里塞滿了疑問。
半夢半醒之間,她發現低頭跪坐在前方的婦人慢慢的抬起頭來,並咧開恐怖的笑容望著她,而她卻只能呆在原地,連動也不能動……
「啊——不要靠近我——」她竭盡全力的吼叫著,下一秒卻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高念瑾有如即將溺斃的旱鴨子般死命的抓住這個人的衣服,沒工夫去管他是誰。抓個人一起陪葬,總比自己死得孤孤單單來得好。可是……
「我還不想死……」
「笨蛋!誰說你會死?」一聲咆哮將她從險境中拉了出來。
奮力的眨了眨眼,這次她總算真的醒了。
「你到底幾歲呀?睡個覺也大呼小叫的,汗也流了一大堆,真是受不了你!」
一個羅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個不停,而更令她煩悶的是這個聲音是要命的熟悉。偷偷的抬眼,高念瑾果然看到了渡邊良二。後者正臭著一張臉,拿著毛巾很粗魯的在幫她擦汗。
「渡邊良二!你跑來我房間做什麼?」
捺著性子,渡邊良二笨手笨腳的抹去她臉上的汗水。
「我難得幫你服務,難道你就不能好好的配合一下嗎?老是動來動去的。還有,這里是我的房間,看清楚!」
他的房間?高念瑾不顧他之前的牢騷,硬是轉過頭來看個清楚。不看就算了,一看她又差點昏倒,這里不是剛才那個夢中的房間嗎?
「我不要在這里!」她被剛才的夢給嚇壞了。「快讓我回去!」
這女人居然說她不要待在這里?渡邊良二的自尊受到了嚴重的創傷。「為什麼不要在這里?」
「會有一個恐布的老巫婆跑出來。」
此時,紙門被輕輕的拉開,高念瑾害怕得又黏回他身上,緊緊的攀住他的脖子,然後扯開喉嚨就是一陣狂叫,看來她完全忘了之前躲避渡邊良二的原因。
「你安靜一點!」手忙腳亂的捂住她專門制造高分貝的嘴巴,渡邊良二看向被嚇得呆若木雞的僕婦,問道︰「什麼事?」
「那那那個……小姐的東西已經……整理好了……」驚魂未定的僕婦連話都講得不太好。
「我知道了,下去吧!」遣退了僕婦,渡邊良二將高念瑾從身上「剝」下來。
「你到底夢到了什麼?我家是鬼屋嗎?我家的佣人是巫婆嗎?」
被他吼得沒好氣,高念瑾自顧自的爬到一旁坐下來。
「凶巴巴的干什麼?我都還沒問你為什麼我會到這里來咧!一個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人,不小心又夢到了和這里一模一樣的惡夢也不行啊?」害她還變成八爪章魚,想起來就覺得好丟臉。
看她又回復到平常惡劣耍賴的模樣,渡邊良二不覺的把懸高的心放了下來。
「關于這點嘛……」該從何說起呢?
被他吞吞吐吐的別扭模樣搞得不耐煩,高念瑾忍不住伸腳踢了他一記。「干嘛不講?難不成你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上次是偷親她,這次該不會是綁架她吧?
「哼哼!你以為自己的身價有多少?」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渡邊良二的嘴馬上浸了毒藥。「這點你大可不用擔心。」
「我也不認為我很值錢。」高念瑾自己也相當老實。「那你為什麼扭扭捏捏的不肯說?趕快給我解釋清楚,我要回去了!」她說著便站起身,自顧自的折起棉被。
「啊,你不用回去了,你的行李和東西我都已經叫人拿過來了。」渡邊良二站起身,將手中的毛巾以優美的弧度扔進門邊的水盆中。
原本忙碌的雙手停了下來,高念瑾抬眼,懷疑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他。「你說誰的東西搬過來了?」
「你的。」少女重听癥?
「我的。」她又覆誦一次。「我的?為什麼我的東西要搬到你家來?」難道在她昏睡的這一段時間里,姑媽已經和這個討厭的家伙達成了什麼協定?
突然間,邪惡的笑容又爬上渡邊良二的唇邊,讓她的心跳馬上嚇得漏了一拍。每當他露出這種微笑,就表示沒什麼好事。
「是這樣的,我和你姑媽談了一個條件。」他每說一句,那種令她全身冒冷汗的邪氣就更加一分。
條件?「呃,等一下,我可不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然後你也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就像從前那樣,行不行?」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完了,一切都玩完了。
听到她幼稚的提議,他拍拍她的頭,笑得很開心。「不行。」沒想到她會說出那麼可愛的話。
「我們說好讓你待在我家,直到你把病治好。」想到她的過去及因此造成的歇斯底里癥,他原本笑逐顏開的臉龐又飄上了一絲陰霾。
听他這麼一說,高念瑾的臉色霎時大變。「你知道了?」她戒備的望著地,全身僵硬得像上了石膏。
看她又突然防備起來,他也收起笑容,嚴肅的看著她。「我全都知道了。」
「那又關你什麼事?我的病治不治得好為什麼要和你扯上關系?」她瞪著他,對他擅自闖入自己的秘密世界相當的不高興。
「听你姑媽描述後,我們都應該心知肚明這次的發病和我月兌不了干系。」渡邊良二看著她,眼中的堅決不容忽視。「身為渡邊家的人,我不能丟下這個責任不認帳。」
什麼身為渡邊家的人?講得好像多尊貴似的。「沒有人說這和你有關系,你不用太過于自我膨脹,好像什麼事你都要插一腳才行。」高念瑾自然也明白她的病為什麼平靜了那麼久,卻又突然發作起來。雖說渡邊良二的惡行的確是大部分的原因,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想讓他知道這個事實。她的事情,她自己處理就好,外人最好不要多事。
「即使沒有人說,事實就是事責。」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讓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屈服了。好吧!就算他多事好了,反正她也沒什麼損失。
只是……她能相信他嗎?事情過了快兩年,而她也從未再相信過任何人,她能對渡邊良二破例嗎?
「那治好之後呢?我們就可以SayGood-bye了吧?」
終于等到她這個問題,渡邊的邪笑再度登場。
「也許不行。」
不行?也許?「你是不是也有病?」她這麼懷疑著。
他笑著搖頭。「等你病好了之後,我和你姑媽的協議是,如果雙方都沒有意見,我們就結婚。」
結婚!?他有沒有搞錯?
「喂,渡邊良二,你知不知道結婚是怎麼一回事?」會做這種協議的人,大概也搞不太清楚這個字眼的涵義。
「我當然知道。」瞥了一眼走在他後頭且眉毛眼楮全皺在一起的高念瑾,渡邊良二不想再多說什麼。
「你知道?」她哼了聲。「你知道的話還這樣亂拿婚姻來開玩笑?」瘋了也不足以形容他。
開玩笑?「你又是從哪里听出我在開玩笑?」繞過一個回廊,渡邊良二平靜的說著。
「不用听也知道你在開玩笑。」跟在他後頭轉來轉去,高念瑾轉頭望望四周,什麼嘛,為什麼繞了好久,院子里的景致卻老是千篇一律,看了都想打呵欠。「喂!你家為什麼看起來都一樣?我們都走了好久,可是這片樹叢、這個池塘、這些盆栽看起來都和你房間外面的好像,連池子里的荷花都一樣只開了三朵半,你不是在誆我吧?」
「噢,那是故意的。」他打開一扇門,逕自走了進去。
故意的?故意把家里的布置都弄得大同小異嗎?那有什麼樂趣?她在心里嘀咕著,腳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是你的房間。」渡邊良二向她介紹道。
她的房間?「和你的很像嘛!」全都素素淨淨的,沒有什麼夸張的裝潢及華麗的擺飾。高念瑾打開衣櫥,一點也不意外的看見自己的衣服全放在里頭。反正他是尊貴的少爺嘛!家里有這種殷勤的伺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是很像。」他附和道。
找到自己的書包,高念瑾拿出爐本,隨意的翻著。「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想要用自己的婚姻來做這個交換?」對他來說,根本一點好處也沒有。
「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就得和另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結婚。相較之下,你覺得哪一種比較悲慘?」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困惑的看向他。「你是說,你這麼做只是不想和別人結婚?」
「對,也不對。我如果已經先和你訂了婚約,那麼我父母無論如何是不能再幫我訂下親事了。不過,如果對方是個溫柔美麗的小姐,也許就可以考慮取消這個約定。」渡邊良二看著她突然轉怒的神情,心情漸漸的好轉過來。說不定,他選擇的並不是溫柔美麗的女子,而是一只凶惡刁蠻的小老虎。
「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你逃婚的工具?」她並不是吝于幫助別人,只是听到渡邊長一送麼說,她就覺得相當反感。「那我去拜托你父母,說你喜歡那一型的好了!」
「沒人要你這麼貶低自己。」知道她在生氣,他卻沒有意思要安撫她。看她氣得兩邊臉頰紅通通的,是十分愉悅的享受,就像他吻她的那個時候一樣。不過再這樣下去的話,也許她的病是永遠也好不了的。
意識到這一點,他也只好停止激怒她。「好了,我們今天的討論就到此結束。你就乖乖的休息,明天乖乖的去上學。噢,明天有補考,你最好不要逃掉。」
補考?「什麼補考?」又不是期末,她哪一科被當了?
「期中考的補考!」想混過去?想都別想!「你不要忘了今天是期中考!」
搞什麼嘛!缺考一次是會死啊?雖然咕咕噥噥的,她還是攤開了爐本。
看著她嘟著嘴,認真的看著書,渡邊良二滿意的站起身。「好了,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
「你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隨便走都會迷路的地方?渡邊良二,你有沒有良心呀!故意把我騙來這里,然後又把人亂丟,你是故意要害我的嗎?」她緊張了起來,他不會真的就這樣讓她自生自滅吧?
「你放心好了,我的房間很好找的。」他笑眯眯的拉開一旁的紙們。「就在隔壁而已。」
隔壁!「那你剛才亂繞那一大段路是干什麼?你以為每個人的時間都和你一樣多嗎?」她抓起爐本就往他丟去。
俐落的接住這一記,他的笑容依然燦爛。「跟你說過了,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