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銷魂窟,歌謝樓台仙樂飄,芬聲燕語蝕人魂。
意盈為了今晚,特地換了一身裝扮。
只是,不是男扮女裝,而是比較像是青樓名花。
她身上罩著薄紗宮裝,內看貼身軟綢肚兜,不著百鳥千羽裙,娉婷行進間,裙擺翻飛如彩蝶,插著牡丹的雲客半披雪背,靈皓的眼眸下罩上一層薄綢面紗,遮住了她嬌媚的雪膚花貌。
扮男裝?她成嗎?
瞧她縴肩細腰、一雙青蔥王手涂著鮮麗宏丹,還不如扮成花訪中的花娘,更能在妓院里自由穿梭。
此時,她就輕倚在李桀騫的胸膛上,吐氣如蘭。
「你瞧,這花樓中環肥燕瘦,略有薄名的名花,都在你跟前任你選了,你要是看上了哪一個,就喚她上樓去伺候你吧!今晚,這小樓我爹包了,所以,你可以‘為所欲為’,毫無顧忌。」
縴手一揮,或艷麗如花、或清雅加月牙的美人各個或嬌媚、或矜待地站在他跟前,就只等他手一指,就可以任憑他高興地隨地使喚了。
為所欲為?
毫無顧忌?
李桀騫揉著仍隱隱抽痛的胃,那也要他現在有「那個力氣」才行啊!
這大熱天的,吃了一桌的進補菜肴,他沒整個人虛月兌的窩在茅廁里,就已經很阿彌陀佛了。
「我…沒興趣。」他連瞄上一眼的力氣都快沒了,還能怎麼為所欲為呀?
「哎呀!怎麼會沒興趣呢?來,一個一個上,只要能讓李公子有了那麼一絲‘性’致的——」
她拍拍玉手,旁邊的家丁馬上拿出一疊銀票放到她面前。
「哪!這疊銀票就全都是賞花費而若能讓李公子帶上樓的,」她再拍一下手,家了打開手捧的箱盒蓋子,霎時;一片亮眼奪目的珠光寶氣迷花了各位花娘的眼。「這箱珠寶就是侍寢賞銀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頓時,一群鴛鴦燕燕如餓狼撲羊地全涌到他身旁。
「李公子,奴家是水仙,今晚就讓水仙好好伺候你——」水仙一捉住他的手,就往她豐滿的胸脯按去。
「奴家花名茉莉,因為天賦異香,來,你聞聞——」掐著蘭花指的白衣花娘,整個人坐到他的腿上。
「你們都不要爭,我說,李公子出身世家,應該最愛我這種矜持而有氣質的夜來香才是。」
身形最凹凸有致的夜來香,一挺胸扭臀,立刻把眾姐妹擠到一旁,硬是欺近今晚的金主。
「你才別爭呢!什麼夜來香,你哪比得上我這朵茶花,胸那麼大,還硬擠上李公子的臉,是要當人家的女乃娘呀!」揮著手絹的茶衣女子,嬌聲取笑著。
「哎呀!李公子,人家不來了,你倒是替人家評評理呀!」
「李公子——」
「李公子——」
一群鴛鴦燕燕團團圍住他,嬌喚地要他評理,魅惑地要引起他的注意…
天哪!這是什麼噩夢呀?
李桀騫眼尖手快地擋住一雙就要裝上他胯間的手,再也受不了地大叫,「夠了——」
「啊?」眾花娘全怔愣了一會兒,隨即紛紛掩嘴笑了。
「哎呀!都還沒開始,哪里夠了呢?」
「是呀!李公子害臊了,真是臉皮薄,該不會還是個雛兒吧?」
「不會吧!若是個雛兒,那今晚不就不是他給賞錢,而是我們給紅包了嗎?」
一群花娘就這麼你來我往地,各個笑得花枝亂顫。
「是呀、是呀!若能遇到個這麼好貨色的雛兒,我也肯倒貼陪他過一晚呀!」
「喲……那你這紅包可得包得大羅!」
這群女人根本沒有把他的個人意願放在眼里嘛!頓時婬聲穢語全向他襲來,他差點就被她們一人一口口水給淹死了。
一名略有年紀的紅衣花娘竟然還直盯著他,饑渴地舌忝了舌忝紅唇,當場讓他機伶價地打了個冷顫。
「各位、各位,請容我打個岔。」李桀騫舉起雙手,流著冷汗苦笑道︰「很感謝眾位名花的——抬愛,不過,今兒個小弟有點不適,還請各位見諒。」
他使個眼色,叫家丁賞各個花娘每人一張銀票,「這是今晚的賞茶錢,請各位姑娘給我一個面子,我有事得和意姑娘——溝通、溝通。」
最末一句話,他可是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拆吃入月復。
花娘們縱是不甘,不過看在白花花的銀票份上,三三五五地分批離開。
「什麼嘛!還以為今晚可以嘗個雛兒,討個吉利呢!」
「是呀!又不是姑娘家,還一個月有那麼幾天不適呢!真是掃興。」
她們語多抱怨地珊珊離去。
李桀騫一等花娘們全離開了,他眼一眯,轉眼瞪向正悠哉品著香茗,口里吃著冰鎮葡萄的死丫頭。
意盈無辜地眨眨眼,偷懶移動間,薄紗裙擺散開,露出縴白修長的大腿。
「怎麼,那可是老嬤嬤旗下最有名的十二金釵,你若不滿意,那我也沒轍了。」
她輕聳香肩,只見輕罩的宮裝頓時下滑,露出滑膩雪白的香肩和一截藕臂。
他厲眼眯得更細了,不發一語地瞅視著她。
過了令人窒息的半晌後,他突地悠悠地綻開了一抹邪肆的笑容。好,她要玩,他就陪她玩一玩。
他拍拍手,喚進了老鴇,低頭在老鴇耳畔說了些話,可邪肆的厲眼一直盯著意盈看。
老鴇有些訝然,回了幾句;他卻肯定地輕笑點頭,還拿出兩錠黃金塞給了她。
老鴇掩嘴福身走了,臨走前,還用曖昧的眼神望了一眼渾然不知發生什麼事的意盈。
一待老鴇離開,李諜賽緩緩走到她面前,自動自發地坐在她身側的貴妃椅上,深邃的脖子帶著情懶的笑意,卻讓他的俊顏平添了幾許魔魅神情。
「我說,盈兒——」
他伸手在她的香肩上輕畫著,語氣偷懶得讓人模不清他的心意,「你是真的很努力地為我治療這‘隱疾’,是吧?」
她卻覺得他撫過的地方,像有毛毛蟲爬過般地刺癢難耐,不自覺的扭動身子,想要避開他的踫觸。
她不禁皺起了柳眉,奇怪,為什麼她心中竟開始浮現不安的感覺?
甩甩頭,她揚起最真誠的笑容著向他。「是呀!我是卯足了勁,想為你盡一份心力,畢竟——」
她嬌羞地從濃長的眼睫下仰視著他,「我們就快成為夫妻嘛!」
惡……真是惡心死了!雖然表里不一是她的天性,但是,要她老是用花痴的眼神、閃著星星的瞳眸去哄這只死大鵬,她可也很委曲的耶!
「哦……夫妻啊!」他故意拉長尾音,手指還滑到她的肚兜上沿。
「盈兒,既然你都如此盡心盡力了,那我也要向你坦誠。」
「坦誠什麼?」她不解地問。
「其實,我並不是全然…呃,不行。」’他故意遲疑的說,想要引她跳下他的陷井里。
她就說嘛!她早把他的祖宗八代都模得一清二楚。他雖然不是什麼之徒,但是為了自家生意,還有那「城南三鳥」老愛相偕逛逛花街的事,她可不是不知道喔!
他雖然沒有什麼風花雪月的事跡,不過,她可不相信他不曾偶爾風流一下。畢竟進到花街不狎妓,就像是去到餐館不吃飯,騙誰呀?
「不過,我有‘怪癖’,有著異于常人的‘喜好’,既然我們都快結為夫妻了,我覺得我有義務要讓你‘徹底’了解才是。」他嘴里說著,可手也沒閑著,大掌改捧起她豐腴的酥胸,輕捻狎玩。
怪癖?
異于常人的喜好?
意盈只覺得一陣雞皮疙瘩從脊椎竄上腦後勺。她不禁潤了潤干澀的唇,「你、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指…」
只見他對她綻開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笑顏,拉起她的小手,「來,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見、見識什麼呀?
意盈征愣地任由地摟著自己的柳腰,走向花滿樓的後院。
繞過歌台舞講,只見一棟詭橘的小樓隱密地坐落在假山流水之中。
他像是極為熟識地帶著她走過曲折的蛇道,然後走進一個位在小樓正中央的小房間。
他揚掌一拍,四周的燈蓋緩緩掀起,露出罩著桃紅薄紗的夜明珠,房間霎時一片昏黃,極為曖昧。
她定眼一瞧,只見房間內有一條通道,還有四面牆,而且牆上都罩著一層鐵壁。
「準備好了沒?」
清懶的醇厚男聲吹拂在她的耳畔,惹得她一聲驚呼,驚嚇的想跳開身子,卻被地如鐵的健臂強壓在身側。
「仔細看,好戲上場了。」
他一拍掌,只見一面鐵壁緩緩上升。
意盈定眼一瞧,只見鐵壁後有一座紗帳,輕紗飄晃,里面隱約有人影在晃動。
她看不清他們的動作,但少了鐵壁的遮蔽,紗內的聲音清楚的傳出來,可卻是一聲聲鞭著肉的無情鞭答聲啊!
紗帳內,好像有個壯碩身影正手執馬鞭,無情地鞭打著一個掛在牆上的身影。
女子的慘叫和著鞭打聲,響亮地回蕩在小樓的每一寸角落里;嚇得意盈忍不住捂住小嘴,深怕一個不小心就尖叫出聲。
她伸出縴指,輕額地指向羅帳里,「他…他們……」
李桀騫卻是見怪不怪地挑起眉,壓下她的小手,嘴角一抹笑意輕優而帶邪的道︰「我說過要讓你‘見識、見識’,不過,念在你還是個雛兒,只能讓你听听叫聲便罷,若真要看個究竟…」
他輕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還是等你‘長大’了再說吧!」
她雖看不出個究竟,但听得到皮革鞭打在人肉上的聲音,且聲聲清脆響亮……
「嗯啊……」女子不住地哀嚎,只是,那痛叫中卻似乎有著掩不住的快意。
男人手起鞭落,每鞭打一下,意盈就忍不住輕顫一下,好…好變態喔!
「怎麼,只是這樣你就受不了了嗎?」
低醇的男聲吹拂在她敏感的耳邊。惹得她突地再一顫。「我……」
「嗯?」他邪魅地挑眉。溫熱濡濕的唇沿著她雪白的頸項輕啃。
「啪!」鞭笞聲響亮地又是一響。
「啊……」女子快意的叫感愈發激昂。
意盈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只能無助地緊捏住膝上的手絹。
身子在女子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喊中忍不住輕顫,眼神卻像受到蠱惑似的移不開,看著手拿馬鞭的男子毫不傳香惜玉,手起始落,在女子痛苦的戰栗叫喊中,他愈發亢奮而激動。
意盈只能怔忡地小嘴微張,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這、這麼粗魯……
那女子為什麼叫聲里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滿足?
這樣子,好玩嗎?
她忍不住機伶價地打了個寒顫。
輕紗羅帳後的房間後方的小密室里,花名桂花的花娘正一邊替指甲涂著蔻丹,一邊奮力地扯著嗓子叫著。
「哇啊……嗯啊……噢!好棒…再來……哇呀……」
突地,一只戴滿玉戒金鐲的手狠狠地擰了她的腰一把。
「哇啊……」桂花跳了起來,這聲可是貨真價實的慘叫聲。
「你這個小浪蹄子,給我好好地叫,配合節奏嘛!你這樣亂叫一通,很容易露餡兒的!」老鴇一手擦腰,端起茶壺的標準姿勢,壓低了聲音,橫眉豎目地指正她。
哇嗚……桂花手揉著腰際,毗牙咧嘴地叫痛;「娘呀!這哪能怪我呀?我又看不到前邊兒,而且,我真的很用力的叫,叫得都快‘失聲’了耶!」
「失聲?」
老鴇擦著大紅脂粉的眼皮眯了起來,又狠狠地捏了桂花一把,「你這種銀兩不賺,真要去賺那種‘失身’皮肉錢才甘願是吧??好,這種玩意兒,倭寇最喜歡這套了,下回要是有東流來皈客人,我就叫你去。」
什麼??桂花瞪直了眼,叫她真槍實彈的去玩這套?
「哇啊……」這聲拔高的尖叫可是慘絕人自,響徹雲霄。
嚇得前方正對著一大塊豬肉鞭答的龜公阿未一愣,哇咳!
桂花這聲可叫得真是繞梁三日,余音不絕于耳了。
唉……這天上的星星數不清,這地上人們的脾性也有千萬種。
這李公子既然都出了重金,叫他們做做戲,他們做服務業的,就是要盡力滿足客人的需求,嘿嘿……犯不著和銀兩過不去嘛!
今兒個只是叫他打打豬肉,然後叫花娘叫個兩聲就好。
畢竟出錢的是大爺,就算今兒個李公子要他阿禾和這塊血肉模糊的豬肉親熱,他也得照辦啊!
唉!客人至上,錢還真難賺呀!
想到這,阿禾又奮力地舉鞭,使勁地對著腥則這塊肥豬肉用力地鞭打,地打、地打、地打打打……
「哇啊……啊……哦噢……哎喲……」
而後方的桂花則是使勁地叫、用力地叫、使勁吃女乃的力氣叫、叫、叫…
好一會兒,桂花手扯著老鴇的衣袖,邊喊邊小聲的說︰「娘啊!我快……不行啦!哇啊……嗯啊……我真的……哦噢……快‘失聲’啦!」
不僅要喊得大聲,還要在痛苦中有快樂,真是超高難度的演出呀!這錢還真不好賺。
老鴇哼了一聲,鬼丫頭,這麼兩下就不行啦!那上回見她服侍上官老筋,哀哀爽叫了一整夜,也沒見她叫過半聲苦呀!啐!
真是的。
老鴇手伸進衣擺里,慢慢地拉出了半截銀票……
五百兩!
桂花一見銀票上那畫著朱砂的數目,霎時眼楮為之一亮,嗓子也不啞了,喉嚨也不痛了,還愈叫愈大聲。
「哇啊……好棒……再來,哦噢……」
老鴇懷里的銀票跟著鞭答聲扯一下,桂花就興奮地叫一聲、扯一下、叫一聲,再扯一下、再叫一聲…
听得意盈的小臉全皺成一團。
低頭啃噬著她雪白頸項的李桀騫邪邪一笑,執起她的素手,吻過她根根青蔥的玉指,濡濕的舌舌忝過她敏感的掌心,邪肆的眼眸一直未曾離開她的臉上,專心注意她的神情變化。
當帶著電流的酥麻感由她的手掌竄向心窩時,她全身一顫,羞紅了臉蛋,想抽回手,卻被地堅決地握著不放。
濡濕的舌由掌心滑移向不盈一握的皓腕,在她的愕然瞅視下,他吻上她腕間跳動的脈搏,感覺那變得急促的脈動在他的舌下狂頗不已,他不禁得意的笑眯了眼。
她這麼生澀的俏娃兒,怎麼抵得住他刻意的攻勢呢?
「盈兒。」
他只不過輕輕喚一聲,她卻全身微微驚跳了一下,迷蒙的雙眸有了短暫的清醒,可又在他刻意的撩撥下,昏沉了神志,只能呆愣地回應,「嗯?」
她記得她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須去做……她卻忘了!
會是什麼事呢……
她根本無法思考,整個思緒全放在他濡濕的唇舌帶來的一道道電流上……
「哇啊……」
紗帳後,女子猛地拔高的尖叫聲喚起她的注意,渾噩的神志猛地清醒。
意盈驚叫道︰「他要殺死她了!」說著,她驀地站起,可手腕卻突地一緊,又被拉回他的膝上。
李桀騫輕浮的工氣在她的耳根處輕聲調笑道︰「不,他們正在享樂呢!」
意盈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問他,又轉過頭看向紗帳後,她不能相信,但她發現,在女子的叫聲里,她似乎可以想像她有多快樂。
意盈只能一臉驚愕地呆愣住,好…變態喔!
李桀騫嘴角斜揚起笑意,一拍掌,鐵壁緩緩升起。
意盈凝神望去,仍是輕紗羅帳,卻清晰可聞那糾纏肌交纏撞擊聲,還伴著女子嬌喘不休的聲音。
「爺兒,你……你真神勇,要咱們姐妹倆一起……一起服侍你才行…」
在男子的粗喘中,隱約可辨還有另一名申吟聲較為嬌柔的女子。
他…他們……意盈驚駭地眨著水眸,他們竟然……三人行??
「怎麼?這樣就駭著你了嗎?盈兒。」他溫熱的大掌不知何時已從她披落的胸襟深入小肚兜兒里,把玩著那女敕如凝脂的椒乳。
她舌忝了舌忝唇,無助地抬起眼眸望著他,「我……覺得好惡心。」
他卻輕笑著搖搖頭,像縱容著頑劣的孩童,長指勾起她小巧圓潤的下巴。
「仔細瞧,你要學的事可還多著呢!」他說,可把玩著她豐乳的大掌仍未停地輕捻揉撫。
像遭到蠱惑似的,她只能任憑地拉下自己捂著耳朵的手掌,听著門後那兩女一男糾纏的婬聲穢語。
輕紗帳後,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杜鵑和牡丹兩個花滿樓埋體型最為嬌小的花娘,正並排坐在一名身形魁健的肌肉男背上,肌肉男一個伏地挺身,她們就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嬌喘。
「啊!武爺,你好勇猛呀!再來。」杜鵑喘著氣,鼓勵著身下的男子。
「嗯!武爺,牡丹還要嘛……」牡丹也嗲著嗓子嬌吟著。
武爺練武成痴,上妓院也愛找她們現他的肌肉,最愛她們姐妹倆鶯聲燕語地夸他強、說他猛。
「啊……好深的一下呀!杜鵑不行了……」杜鵑手扶著他的肩,嗲聲的撒嬌,她方才差點被顛下去了呢!
「不行、不行,我可還沒滿足呢!武爺,再來嘛……」牡丹雖然話說得很曖昧,小手卻忍不住掩嘴,打了個阿欠。
他沒料到,自已免會在她的嬌吟輕端下起了欲念!
他的本意是要嚇嚇她,讓她自動遠離他,而不是要勾引她,讓兩人更糾纏不清。
一陣細微的哭聲傳進他們的耳里。
他輕喘一日氣,抬起她的眼眸,「盈兒,仔細瞧,男人有很多種,不是你可以隨便掌握的。」
她輕眨水眸,像是暫時失了神似的,有短暫的怔忡。她依著他指示的方向望去——
「不,求求你……我不要……」紗帳後,微弱的哭喊聲根本無法阻止對方繼續撕裂她的衣物。
已經徐娘半老的梨花,正鬧鬧地修著指甲,一邊扯開嗓子,用她最能騙人的稚弱聲音叫喊著,「不要……我不要……」一邊還要注意隨時拿個杯子砸兩下,再踢個椅子翻個幾滾。
對面正努力撕著手上的舊衣裳的廚工阿牛,只因嗓子粗嘎,公認最像「歹徒」,被人從廚房捉來這里做「苦工」。
他雖人高馬大、滿臉橫肉,可卻還是個清純小處男呢!此時正面紅耳赤地照著梨花的指示,撕著衣裳、扯著嗓子道︰「嘿嘿……再逃呀!爺兒我最愛這一套了,嘿嘿嘿……」
然後梨花又配合地扯著嗓子哭著、叫著、喊著,卻是鬧鬧地蹺著二郎腿在修指甲。
衣帛的撕裂聲和揮舞的掙扎哭喊聲混在一起,男的一聲悶哼,可能是她踢中了他,然後是跳起,拔腿就跑的紛亂腳步聲。
「啊!」一聲驚叫後,是悶聲趴臥在地上的聲音。
「不要!不要…我不要…」梨花叫得淒厲,腳不停地踹地、跺著,然後眼兒一瞥,指示阿牛開始獰笑…
「別掙扎了,爺兒我付了錢,今兒個要來開你這朵小花苞,你就認命吧!」
阿牛說得狠厲,但臉色卻相反地青白成一片,他……他快昏了!
嗚……梨花別吞了他就很好理加在了。他哪有膽子去吃梨花這塊老肉?想當年,梨花下海時,他都不知道出生了沒呢!
雖然手腳抖得厲害,汗快滿滿了一缸,他還是努力地繼續扮歹人……
獰笑間,又是一陣衣帛碎裂聲,男人突地陣罵了聲,「媽的,真干!」
幾聲吐口水的聲音,然後只听見稚弱的女聲哭喊,「不要,放開我…不要……」
男人突地粗聲嚀了口,「媽的,腿夾這麼緊!」
女聲突地拔高,像是被什麼震愕住,哭得更加劇烈。
意盈霍地小臉發白,雙腿下意識地一夾,卻惹來李桀騫突地一聲粗喘。
該死,她想謀殺親夫嗎?
雖然他極力想撇清他們的關系,可是大掌卻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揉撫著她一身細膩雪膚,就是舍不得離開。
紗帳後的女孩像是掙扎得累了,哭聲漸微,男子獰笑著,一聲聲撞擊聲傳來——
「哇啊一痛,好痛……放開我…痛呀……」女孩猛地拔聲尖叫,哭聲更大了。
男子似充耳不聞,笑聲更加得意,撞擊聲更響、更快。
羅帳後的阿牛卻快哭了,阿母,原諒他不學好,來當妓院的廚工已經是很不幸了,現在,他又要下海「賣聲」了!
梨花叫得淒厲,雙腿不停地踫撞在一起,做出踫擊的假象,臉上卻是一臉饞相地直盯著阿牛瞧。
喲……瞧他高頭大馬的,一定很「補」!她舌忝舌忝紅唇,心忖,她一定要找機會把他給「吃」了。
阿牛看見梨花那種眼神,嚇得躲在牆角發抖,哇啊……現在到底是誰在強暴誰呀?
意盈咬緊下唇,眯起眼,小手捂住耳朵,她不要听了!她不要再听下去了!
李桀騫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卻硬是壓下愧疚,拉開她的手,「怎麼,這樣就不行了?還有一扇門沒瞧呢!」
「放開的手,不要了,求求你,我不要看了!」
她慘白了一張小臉,眼眸里閃著淚霧,怕是已經被嚇呆了。
他們的身體如此靠近,近得她仍能感覺到他拂在她額際的鼻息,心卻似乎隔著看不見邊際的黑暗,離得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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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皺眉地看她,她只是輕吐小舌,賴皮地硬是扯著他的大掌不放。
「放開!」
「不放!」
……
在拉鋸戰中,是他先低頭。
他吐了一口大氣,任她高興地將大半的重量全都傳到他的肩上。
她嘻嘻一笑,拉著他的大掌,慢慢體會著她生平第一回和男人牽手的感覺。
待送她上馬車後,他要轉身;卻被她拉住了衣袖。
「嗯?」他揚眉望著她。
她輕咬下唇,語氣猶豫的問︰「如果,你真的喜歡……那種異于常人的興趣,那麼……」
她深吸一口大氣,眼神轉變為很認命……然後好象破釜沉舟般的承諾,「那麼,我會努力去接受的!」
語畢,她拉下他的臉,在他頰上印下一吻。馬車在暮色里揚塵而去。
李桀騫撫著猶留著她溫潤唇印的臉頰,不自覺的皺起眉。
努力接受??他的本意應該是要她放棄才是呀!
他輕嘆一口氣,為什麼她總是不知退縮呢?他這只鵬還想自在地翱翔,不想被束縛捆綁。
這場拉鋸戰勢必將再進行下去。
唉……麻煩哪!麻煩……
女人,你的名字叫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