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車款訂金,亞穗無可避免的,必須與怡芳有短暫接觸。她的心狂猛地跳動著,完全不受控制。
「怡芳,這是前幾天來訂車,江先生的訂金。」
「你好厲害,這個月已經牽十五部車,又是冠軍羅!」
怡芳心無城府的甜美笑容勾得亞穗心魂為之昏亂。
「沒什麼,湊巧罷了。」亞穗極力克制,才將蠢動的手拉住,不讓它情不自禁的模上怡芳美麗紅女敕的雙頰。
只是,止得住手的蠢動,止不住仰慕的眼神,被亞穗溢滿感情的特異眼神看得有些發毛,怡芳神色慌亂的說︰「你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
「啊?」亞穗驚醒的掩飾道︰「我……剛好想到……一個人,不是……不是在看你,真對下起。」
「原來如此。」怡芳松口氣。
從皮夾里翻出楊勺的名片,亞穗遞給她,並說︰「認識沒多久,一個很爽朗的男孩子。」
「你喜歡他?」怡芳與許多女孩子一樣,談起這類事總是眼楮一亮,滿臉羨慕。
「談不上,只是有點好感。」亞穗必須掩藏她極度不感興趣的情緒,佯裝興致盎然的模樣。
「他長得怎樣?很帥嗎?」
怡芳眉飛色舞的興奮,讓亞穗止不住地賴著不走,一心只想與她多談一會兒。
「應該算帥吧!」亞穗模稜兩可的回答。因為她壓根兒不記得楊勺長得什麼模樣,她根本連看都未曾正眼看他一眼。
「真的?!改天你叫他來公司嘛!也好杜絕無聊人士的閑話。」怡芳關心的說。
早就听聞許多業績不及亞穗的同事,繞舌的說著許多難堪無法入耳的閑話,雖然她半信半疑,但事不關己,她也從未多管閑事去問亞穗。
「那些人不過是眼紅罷了,狗咬狗一嘴毛,我安心的當個人,就讓那群狗互相殘殺。」亞穗懶洋洋的笑著。捕風捉影的事她一向不放在眼里,只要她沒做過,誰都動不了她。
「小聲一點啦!」怡芳臉紅的四處張望,深怕亞穗這一番話又落人話柄。
「這里沒人,今天是星期天,你忘啦?留守的幾個人不曉得跑哪兒鬼混了,只剩下你和我。」亞穗見她臉蛋紅撲撲的,不覺愛憐失笑。
「對哦!你今天休假不是嗎?」怡芳總算放心的不再左顧右盼。
「嗯!」亞穗靜靜的望向怡芳座位旁的文件架。
「你不去找他嗎?」怡芳好奇的仰頭問道。
「誰?」
「楊勺呀!這張名片的主人。」怡芳揚著手上的名片,啞然失笑的睨著她。
她晶亮的雙眸與甜美的笑容,再度讓亞穗俊秀的俏臉為之黯淡。
「我……現在就要去找他。」不能稱是落荒而逃,至少表面上她偽裝的很成功。
怡芳茫然的盯著亞穗修長好看的背影。真是可惜了她是女兒身,如果轉換成男人的身分,相信會有排山倒海、絡繹不絕的女人蜂擁而上,只為求她短暫的眷戀。
可惜,真是可惜。
怡芳愣了會兒,便專心弄著帳。星期天仍要上班,不僅苦了她,也苦了另一位痴等的男友,一股沖動,怡芳撥通電話給在家守候的男友。
「冶智,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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妁珊黑著眼圈一副疲累的模樣;-攸則是有氣無力垮著身體,呵欠連連,精神不濟的軟在椅子上;亞穗仍是掩不住郁結的情緒,神情漠然;楱桐則哭喪臉,完全無心思的青慘著臉。
「胡了。」三個女人同時喊。
「哦!」楱桐淒慘的叫著。他已經連著放炮十幾次了,今天的賭運實在差到谷底。
「楱桐,你專心打好不好?你看看-攸,她眼皮重的都快合上,簡直算是閉著眼打牌了,還能胡你的。」亞穗算是里頭狀況最好的。
「我喜歡輸錢不行嗎?」楱桐臭著臉說。
「不要玩了,我要睡覺。」將牌一推,-攸跑到沙發上一躺,合上眼楮就睡。
「算看看賭資有多少,最輸的人跑腿去。」妁珊也跟著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閉目養神。
「不公平,我輸錢還要跑腿?」楱桐心情沮喪的嚷著。
他已經輸掉幾千塊啦,心疼的要命。
「那倒數第二名的去。」妁珊又命令著。
「倒數第二名的已經跑去見周公,沒空理你。」亞穗自認倒霉的拿著錢,問道︰「想吃什麼?」
「日本料理!」妁珊喊著。
「隨便!」楱桐悶悶地道。
「好吧,就日本料理,有沒有意見?」
妁珊與楱桐沒作聲的表示贊同,只有-攸發出不雅的呼呼聲,她想必真是累壞了,才會在眾人面前沉睡,並且打呼。
「我走啦!」亞穗跨大步的走出去。
「你說她昨天一夜末歸?早上跑去爬山?」妁珊懶懶的盯著兀自打呼的-攸,不可思議的問。
「一夜末歸是我猜測的,清晨爬山則是她親口告訴我的。」楱桐心里仍在計較著那幾千塊輸掉的錢。
「看來應該是真的,沒看過她累成這副蠢樣。」妁珊饒富興味地笑著。讓她多睡一會兒吧!等大家飽餐一頓,養足氣力再來好好盤問她。
「我萬萬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會跑去爬山,真是希罕到駭人听聞。」楱桐只要探討起他人隱私時,總是注意力集中,精神百倍。
「她還說些什麼?」妁珊揉著頸子,打發時間的問著沒有答案的問題。以她對-攸的認知,她絕對不會多說什麼。
「沒有,一副急著掛電話的樣子。」楱桐很努力的回想,終究搖著頭說。
「意料中的事。」妁珊微翹彎嘴角。
妁珊仍舊閉目養神,是以看不見楱桐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樣。
「妁珊,我想問你一件事。」楱桐下定決心。
「什麼?」妁珊仍是佣懶的靠著沙發,閉著雙眼。
「我真的不像男人嗎?」躊躇半天,楱桐再也受不了白天被芹娃取笑的事,便全盤托出。
「老天!」妁珊憋著笑,眼楮瞪得好大。「你想听真話、假話?」
「都要!先听假話。」
「你不像男人。」沒有猶豫,妁珊說出她的真正想法。
「真話呢?」
「也一樣。」傻小子。
「為什麼?」
「不要問我。」拖著楱桐,妁珊把他往鏡子前一推,指著鏡中的他問︰「你看到什麼?」
「一個男人。」楱桐偏執的說。
「是個男人嗎?你看,白皙的臉皮,大大的眼楮,過度濃密的睫毛,挺俏的鼻子,唇紅齒白,再加上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你告訴我,你哪一點不像是大姑娘?」妁珊冷酷的指出楱桐的痛。
「可是我真的是個男人。」楱桐囁嚅著。
「我知、你知,可是芹娃不知。」妁珊靠在牆上,嘆息地說。
「怎麼辦?我實在受不了被人這麼糟蹋。」楱桐又哭喪了臉。每每思及芹娃那副惡心厭惡的表情,他就怨得要命。
「像你說的,頭發剪了,耳環拔掉,穿起西裝!」妁珊亦贊同他反撲回去,氣焰囂張的女人真該嘗嘗苦頭。
「可是……」楱桐猶豫,做這些改變很容易,但要再變回來卻沒這麼簡單。
「不要再可是啦,頭發剪了,還會再長長的嘛,耳洞沒有,再穿就是,穿著打扮任何時刻都可以變換,還猶豫什麼?走啦,我現在就陪你去剪頭發。」
「現在?我……」
「不趁現在一鼓作氣,等到明天一覺醒來,你八成又反悔。走啦,走啦!」妁珊一向是標準的行動派,想到什麼就馬上去做,從不給自己有任何反悔的機會。
「我……」楱桐還在我個不停,已經被妁珊死命的拖進電梯。
意志力薄弱的他,根本抵抗不了妁珊,只有委曲求全的信她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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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攸與亞穗已經笑了半個小時,仍止不住笑,邊吃著手卷、生魚片,邊捂著嘴巴笑。妁珊與楱桐則不作聲的吃著壽司和牛蒡絲。
「很可愛哦!真的很可愛。」亞穗模著楱桐短得扎人的小平頭。
「不要取笑他,楱桐這次可是有心改頭換面去追女孩子,你們誰再笑他,別怪我翻臉。」妁珊用力放下裝清酒的杯子,氣鼓鼓的怒瞪著兩個女人。
雖然在美容院里,她也曾放肆的大笑過,不過比起她們的心態——絕對不同。
「我們不是笑你,只是還看不慣你這矬樣。」-攸低著頭,忍著笑。
「他哪里矬?挺帥氣、挺陽剛的,對不對?」妁珊用手肘推推悶不吭聲的楱桐。
「嗯!」少了以往浮夸的照鏡子,和猛纏著人問好不好看,楱桐懊惱不已。剪掉頭發果真使他的臉為之剛毅、俊俏,可是他一點都不喜歡。
犧牲太大。
「你說話啊!難不成你也在怪我多管閑事?」妁珊氣急敗壞的發著脾氣,又說︰「大不了我那頂假發借你戴。」
想到妁珊那頂可笑又丑陋的假發戴在楱桐的頭上,-攸與亞穗更加放肆的大笑,連眼淚也笑出來。
「你們知道楱桐學校的校花如何嘲弄他?」妁珊板起不常見的嚴肅表情。
妁珊不笑的模樣已經夠令人膽寒,板起臉時更是可怕得森冷。
「不知道!」-攸與亞穗收斂起戲謔、促狹逗弄的心,不敢造次的乖乖听著。
「她笑他『不男不女』、『娘娘腔』外加『同性戀』。」
「什麼?好大膽的女人,竟然……」-攸義憤填膺的罵道。
「楱桐,她真的這樣子說你?」亞穗不動聲色的問道,她也想藉此機會听听他們對同性戀的看法。
「沒錯!」一想到這些辱罵,楱桐的心有如刀割。
「我公司里有些好事的同事,私底下也加油添醋、言之鑿鑿的說我是同性戀。」亞穗終于挖出心中一塊秘石,悄悄擺在眾人面前,等待風風雨雨的批判。
「你不生氣?」楱桐看著亞穗平靜無波的表情,奇道。
「有什麼好生氣的!是同性戀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亞穗故意說的平淡,內心則驚濤駭浪,惶恐不已-
攸與妁珊靜默地以眼尾互傳訊息。
「我並不是討厭同性戀,只是不想被人亂掃上帽子,反正我不是同志,也不想當同志,誰都不可以誣蔑我。」楱桐表態。
「誰管你們倆是不是真的同志,既不干誰鳥事,也不會損及咱們深刻的情誼,對不對?」-攸舉起酒杯,豪邁的喊著。
「沒錯!」妁珊滿眼笑意。
「我贊成!」亞穗開展數年暗鎖的愁眉,亮著雙眼由衷感激好友的諒解與體貼。
「可是我真的不是……」只有楱桐仍少根筋地辯解。
「我們知道啦,喝酒就是,少多嘴。」
暖暖的情誼此際微妙地傳遞在三個女人心中,誰也不道破。話說得太露白,就沒意思羅!
「對啦!-攸,你昨晚跑去哪里?」妁珊不懷好意地賊笑著。
其它二人馬上將耳朵貼上來。
「我……我去上廁所。」-攸想尿遁,雙手卻被人緊緊抓住,她早知道逃不過這一劫。
「別再掙扎,沒用的!」他們露骨的婬笑,看得-攸後悔莫及,誰教她平時作惡多端!
「老實招供,從寬論刑。」
「我不過是找人喝酒、吃東西罷了。」低著頭,她說。
「找誰?」
「可以喝得徹夜不歸?」
「清晨還去爬山?」
他們一人一句的盤問著她-
攸羞澀地笑著,傻里傻氣的模樣看得他們面面相覷。這個人真有天大本事,可以讓她屢破紀錄,連這笑容都是破天荒的難得一見。
「他叫做堯繼鄲,是我的救命……恩人。」
「真的假的?」
「救命恩人!」
「哇靠!英雄救美,好浪漫。」
「事情是這樣……」-攸將前因後果說上一遍。
「然後呢?」
「喝得銘酊爛醉,也不曉得怎麼回他家的,兩人倒頭就睡。」-攸全盤托出。
「睡一起?」亞穗提出重點。
「你比妁珊還厲害,她搞一夜還懂得回家,你卻……」
楱桐佩服至極的听不出言下之意是褒?是貶?
「喂,您老活得不耐煩啦?干嘛拿我來比?」探過桌子,妁珊瞪著一雙美麗刺目的雙眼,緊緊箝住他不放。
「沒有什麼意思,只是隨口說說,隨口說說。」楱桐搖著頭,冷颼颼的耳際再次提醒他,錯誤的決定。
「沒有,我們沒睡一起,繼鄲他睡在一樓,而我睡在他床上。」-攸不可避免的露出婉惜的表情。這繼鄲也未免正直過了頭,送到嘴前的美食也不懂乘機咬一口。
「哈!」原來如此,不容易對她心動的男人才有魅力,難怪她會露出著迷的模樣。
「結果天色微亮,我根本還搞不清天南地北、身處何地,正睡得昏天暗地就被他挖起來。」
「干嘛?」他們期待的湊上前,希望能听到限制級的內容。
「爬山呀!還能干嘛?」-攸悵然。她也希望能有段艷遇,可惜遇到塊木頭,沒轍啦!
「真無趣!」三個人紛紛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
無趣嗎?-攸可不覺得,她認為繼鄲這人有趣極了,她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人,滿嘴正義道德,又身體力行,誘惑他一定非常好玩!
生活平淡寂寞的她,在心里升起這個念頭,使壞、撒潑,反正不管用任何手段,她都要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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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人靜,無風無雨燥熱的夜晚,一縷孤魂般頎長的人影痴望著一頁門扇,沒有期望,沒有等待,只是很安靜的駐守。
亞穗一如往昔,站在路口遠遠眺望著怡芳家的窗子,她清楚怡芳的所有細節,知道她的生日、喜好,及……她的男人。
現在的她也許正光溜溜的躺在男人的臂彎上吧!綺麗圓滿的夢境里,絕對融不進她。
亞穗從不編織不切實際的夢想,所以她也不曾幻想過能與怡芳有任何火花,所以她才會一直守在這里,做一個稱職的——旁觀者。
旁觀怡芳的幸福、喜怒哀樂。
沒有什麼好悲傷,亞穗相當滿足,至少她還能看著她,與她聊天,與她說話。
亞穗清楚知道,怡芳雖然是她心儀渴望的對象,但是怡芳絕對不是她的同伴,表白只會失去她,教自己的世界分崩離析;除了將感情盡數收藏掩埋,已經尋不到任何出路。
眼楮仍望著沒有動靜的窗,亞穗撥著電話。
「睡了嗎?」良久,亞穗才黯然的開口。此刻她想感受不同的生命力。
「你是……」
「許亞穗,前晚莫名其妙被你拖去跳慢舞的人。」亞穗低沉的碎笑著。滿載的寂寞一直啃噬著她的心,今晚與其它相同的夜一樣,改變不了事實。
「你終于打電話給我了,我等了一整天,連出門吃飯都不想。」楊勺笑著,聲音仍含著濃郁的睡意。
「很晚了。」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誰听,亞穗幽幽的嘆息。
「你在哪里?一個人嗎?」楊勺感性的關注仍舊打動不了亞穗的情感。
「我……我要走了,要回家了。」亞穗一手拿著大哥大,一手伸懶腰似的往天空伸展。
「你還會再打電話給我嗎?」楊勺有些緊張地問。
「在我睡不著覺的時候?」亞穗忍不住逗弄的問。她自己都沒把握會做的事,如何應允?
「尤其是你睡不著覺的時候!」楊勺肯定的要求。
「再說吧!」沒有說再見,亞穗自私的收線。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去撩撥一顆不屬于她的心,她真的是太寂寞了,寂寞得竟只想胡亂抓著任何可以填補、取代的東西。
她已經完完全全失陷,失陷在這火般煉獄的綺戀中,此時此際,亞穗終于向自己承認——她是個同性戀者!只愛女人的事實。
不想逃,也根本逃不了。
前面的路又難走又難挨,但她真的已經不想再否定自己,強迫去做一個假象的她。
是的,她擔心別人異樣的眼光,她擔心別人避她唯恐不及,可是逃逃藏藏,她終究還是痛苦。是老天注定她不同的人生,她無可奈何只能接受。
真的只能接受!
發動車,亞穗決定,順應人生,順應天命,她要做個真正的同性戀者,愛她所應該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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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上班生活,忙碌的妁珊。
已經下午三點十五分,妁珊邊應付著絡繹不絕的客戶,邊趁空檔核對報表上的數字與金額。
「小姐,我要開戶。」帶著笑,磁性的男低音引發她欲爆的火氣。真討厭,都快下班啦,偏偏跑來湊什麼熱鬧?開戶?又要浪費我多少時間?
抬起頭,妁珊不帶暖意的笑容瞬間僵化,她趕快低下頭讓及肩的直發垂遮住她的臉。其實她的動作是多余的,除非是她那三個死黨,普天下還沒有人能認出這扮相下的真面目。
為保險起見,妁珊公事化的遞給男人一堆文件,暗暗打量他的表情。
男人專注且有力的填寫資料,並末多看她一眼。妁珊暗自吁出一口氣,這才端起應有的禮儀與過分矯飾的聲音,膩膩地說著些廢話。
接過資料,妁珊不可避免的看到男人的字,與他的名字——唐海洋。
唐海洋,不久前才跟她發生一夜緣的男子,無巧不巧的又遇上啦!
她根本已經忘記的人,此刻活生生的站在跟前,還破壞她從不知道對方姓名的忌諱。現在她不僅知道他的姓名、電話、住址,連他的公司行號也一清二楚。
我不記得,我不記得。妁珊邊keyin客戶基本資料進檔案里,邊暗自催眠。
「先生,你要存多少錢在戶頭內?請填上存款單。」
唐海洋龍飛鳳舞的寫好單據,合並一張現金支票遞給她。
「二百萬?!」妁珊有點吃驚地看著上頭的署名。是唐海洋沒錯,他是有錢人嗎?
妁珊不應該大驚小怪的,在銀行界里打轉,每天見的不都是大筆大筆的金額嗎?只是她絕對料想不到,這男人能夠跟龐大金錢扯上邊。
喜歡到PUB尋香獵艷的男人都高級不到哪兒去,有生意要談,也只會選擇上酒家,不會是PUB。妁珊最後告訴自己,這筆錢應該不是他的。
哎呀!都說過不想將腦筋花在男人身上的,不想,不想,什麼都不想。
機械化的動作,妁珊花了二十分鐘辦妥唐海洋的存折,打發掉他,陸續弄著幾位客戶的存提款。
忙到四點多,妁珊終于交差的將錢交代完畢,輕松的走出大門。
「叭!叭!」
尖銳的喇叭聲引起路邊行人的注目,當然也引起妁珊無意的回望,這一看可嚇昏她小命,討厭的男人——唐海洋,正咧著性感十足的嘴唇朝著她笑,他的眼眸深邃多情含笑的纏著她。
妁珊拔腿就跑,不管方向,一路還頻冒冷汗哩!這家伙該不會是認出她是誰吧!怎麼可能?!
「朱小姐,朱妁珊!」唐海洋追上來,紅色跑車沿路緩緩開著。
他確實是沖著她來的沒錯!
止住雙足,妁珊打算面對他,她倒想看看他想搞什麼花樣!
「上車!」唐海洋命令的說,簡單的一句話已將妁珊的身分表露無遺,他確實認得她是誰。
「不!」有事要講就在這里講,他休想再踫她一次。
「我載你回去換衣服,我只想請你吃晚飯。」
意料中,唐海洋帶著興味的直睨著她,仿佛是說︰就看你敢不敢!
激將法成功的將妁珊給激上車,對于別人的尋釁,她從不畏懼,只有迎戰。
唐海洋堅定無惑的操控著方向盤,氣定神閑的幾乎讓妁珊為之神經緊張。他竟然能找上門來?看樣子他一定對她做過徹底調查,否則怎會正確無誤的,將車子停放在她家的地下停車場里?妁珊急欲發作的壞脾氣克制得辛苦極了,但……現在不是讓他吃苦頭的時候,妁珊冷笑的踱上樓去。
唐海洋十足把握的坐在車內,沒有跟上,他燃著煙,悠哉悠哉的听著曼妙的音樂。如果沒料想錯,妁珊絕對會挾帶浩然怒氣,攻城掠池的朝他大反擊。
他就要她發脾氣,就要地氣急敗壞,慌亂手腳,這樣他才會有間隙可鑽。妁珊將自己武裝得太緊太密,出乎意料的,他翩然現身在她最脆弱的一環,已經讓她措手不及、元氣大傷,接下來的攻防戰……唐海洋竊笑,他一定是戰勝的一方,只不過會有場難纏的對峙。
為了今天,他可是煞費苦心,不惜花費巨資請人跟監,調查妁珊的身家背景,將妁珊的底模得一清二楚。難得一見的好對手,豈可讓她白白溜走?
唐海洋剛毅的大手將煙彈熄,溫柔食指摩挲著煙支。他想要妁珊,想得發疼。
首破先例,唐海洋想將她據為已有,至少要擁有她一些時日;也只能這麼多。他並不想放棄現在逍遙自在的生活,更不可能因此斷絕他拈花惹草的興致,他仍愛風流快活的日子。
相信以妁珊同樣進化的心態,她應該會贊同。
妁珊穿著一件淡粉紅雪紡透明衫,比基尼式鮮紅色上衣,與同色系緊身低腰短褲,金黃色細高跟拖鞋,一只粉紅色CHANEL皮包,淺粉底色眼影,雨紅色口紅,再加上梳理得叛逆且直豎的大紅短發,妁珊渾身燃著既性感又火熱的氣質,怒火憤張的直燒著唐海洋。
「完美!」唐海洋聞著混合橙花、茉莉、鳶尾花香的甜美香水味,激賞的說。
風情萬種的坐上車,妁珊沒有贅言的問他上哪兒去。既然唐海洋能表現得氣定神閑,她也不能太差不是嗎?至少也該落落大方。
她才不想太快被看破手腳,多沒意思呀!
「喜歡吃美國Shenson牛排嗎?」基于禮貌,唐海洋詢問。
妁珊不置可否的挑挑眉。
「這送你!」一個包裝精美的黑色盒子放在妁珊的大腿上。
妁珊冷漠的打開,是一套美麗昂貴的LaPerla內衣,而且是妁珊最喜愛的大紅色。
「無聊!」將內衣原封不動的放好,妁珊將盒子往後座拋。
「不喜歡?」唐海洋詫異的問。難道資料有誤?征信社的人員不是告訴他,妁珊最愛名牌且紅色的東西嗎?
「你以什麼名目送我?酬謝我的服務嗎?未免少得可憐!」妁珊笑得放肆,笑得鄙視。她的衣櫃里早已放著數件同品牌的內衣,她會看在眼里嗎?
「拿去送給別人吧!」妁珊不在乎的抽著煙,看著窗外不斷往後掠去的景象,她的眼光與心思都不是放在那些模糊的人車上,而是身旁男人鮮明的意圖上。
他想干什麼?能干什麼?是妁珊感興趣的。
高級的餐廳,昂貴的裝潢與柔和的氣質,在在諷刺著妁珊的熱情裝扮;看得出來,這是個屬于上流社會的地方。
妁珊敏銳的感受到許多不友善的眼光,帶著批判與不贊同恣意上下盯視她。妁珊笑得好甜、好妖艷,驕傲地抬高下巴,筆挺風騷地隨著領台的帶領,搖曳風姿地坐在他們的座位上。
「請問兩位點什麼?」身著潔淨制服的服務生,恭謹哈腰問。
「一份挪威鮮鮭魚,一份生菜色拉。」妁珊輕翻制作精美的菜單,興趣缺缺地單點這兩樣。
「一份A餐。」唐海洋理所當然的點著牛排套餐。他是絕對的肉食主義者,尤其是牛排上帶著嚇人的血絲混著油膩的肉汁,他喜歡血淋淋的鮮女敕感,一如他會喜歡上妁珊是同等的道理。
將背靠在柔軟舒適的椅背上,妁珊好整以暇的帶笑看著他。沒有溫情的笑容,
仿似發出沉默的低語,警告唐海洋,她可不是這麼容易取悅的。
「想跟你達成一項協議。」唐海洋再度露出他引以為傲的迷人笑容。
眼露興味,妁珊挑眉詢問,連開口問都懶。
「這是協議的一部分。」唐海洋把一本本子和紅絲絨盒子放在桌上,推向妁珊。
妁珊懶得直起身去拿,只是稍微捧場的用一只手拿起紅絲絨盒子,她比較有興趣的是,想知道里面放著什麼,另外那本本子一看就知道,是他剛才新開戶的存折簿嘛,有兩百萬的那本。
緩緩將盒子開啟,一只耀眼炫人耳目的鑽戒赫然而立,妁珊雙眼閃亮著光彩與難掩的喜愛,是Tiffany的六爪鑽戒,她正想下手的這一季目標。
「只要你能陪我半個月,這兩樣是訂金。」唐海洋得意地看著妁珊一副痴迷的模樣,他知道自己押對寶了。
「哦,你……」妁珊張開雙臂擁吻他,激切熱情如排山倒海。
他自是不放過的順勢托著她的頭,狂烈的深吻著她——!
忽然,妁珊沒有預警的抽身,一杯冰冷的葡萄酒緩緩傾倒在他的頭上!他狼狽困惑的看著妁珊近在咫尺的輕蔑臉孔。
妁珊噘著紅艷的嘴唇,輕逸出一句話︰「吃屎吧!」
在眾人愕然鴉雀無聲的注視下,妁珊踩著她兩寸細高跟拖鞋,一款一款地搖晃著她曼妙惹火的身材,揚著勝利與漫不在乎的驕傲,消失在這家高貴餐廳的大門。
「老天!」唐海洋輕聲詛咒著,氣憤的拋下幾千塊就離開。他完全搞錯方向,也搞砸與妁珊可能建立起的肉欲關系,他迷亂了,難道朱妁珊不是拜金女郎?不是嗎?
他應該放棄?亦或卷土重來?只要找對key,妁珊應該會屈服的。
抹著一頭一臉的酒,唐海洋不得不承認,他輸了。輸在有著野貓性格的強悍女人身上,唐海洋不覺大笑,有趣,越來越有趣。